『 突然， 杀 声四起， 一 队宋兵在 晋
王 赵 光 义 的 带领 下 杀进 殿 来。 煜 、 李 女 英 、 窗娘 及 众 乐工 、 众舞 女 四散
逃 窜。
无 奈何国破江 山千里远 ， 回首不忍看狼烟 。 可 叹我 ，纤趾怨 ，
沦落成丧家犬离 家园。
离家 园别 了金 陵遥光殿 ，
一
『 众禁军与众宋兵厮 杀。 （ 武打）
『 顷，硝 烟弥漫，遍地尸 陈。 有
『 主 哭庙 ， 宫娥 哭 主 ， 教 坊 奏 起 后
别 离的 哀 乐。
步一挪来此汴梁 ，
拆煞我三 寸金莲 ， 往事 只堪怜 。
ｆ 国之君 李 煜和 国后女 英，侍妄 亡
窗 娘 ， 众 宫女 ， 众 乐工 在 赵 光 义 率 领 的宋兵押解下凄惶上场。
今 日里 ，离 了臣虏眷属 院，
一
双小脚 向谁边 ？
想 国主终 日离愁泪洗面 ，
我 要 去 ，我 要 去 ，
李
煜 （ 唱） 四十年来家 国，
三 千 里 地 山河 ，
重拾莲舞慰君颜 。
『 窗娘 下。
凤 阁龙楼连 霄汉，
琼枝玉树作烟 萝。
赵光义 （ 内唱） 离北苑， 踏春游， 马蹄香馨一 『 太监 向德 开 引北 宋新 皇 帝赵 光 义
上 。 亮相 。
亨 竺 接 ） 曾干 ？ （唱 几 识 戈
又 央
『 后合唱 ： 幕
赵 光义 （ 唱）水流融 ，花映红 ， 接 杨柳绿 影， 野渡舟横 。 江 南北 国， 海 晏河清 ， 龙颜大悦酒旗风 。 曾羡煞 吴 越 钱 谬 独 占西 湖景 ， 曾 羡煞 南 汉 刘 坐 享 岭
南春 ，
几 曾识干 戈？几 曾识 干戈？
女 英 唱一 归 臣 ， 亨竺 接）旦为虏 （
沈腰潘鬓消磨 。 最是仓皇辞庙 曰， 教坊犹奏别离歌 。
李
煜 （ 唱）垂泪对宫娥 。 接
『 幕后 合 唱 ：
垂 泪对 宫娥 。 垂 泪对 宫娥 。
【 合唱声 中，赵光 义及 宋兵押李煜、
窗娘 、 女 英、 众 宫女 、 众 乐工 下 。
『 暗。 灯
曾羡 煞 后 蜀 孟 昶 奢 拥 西 川俊 ， Ｉ 曾羡 煞 南 唐 李 煜 醉 有 秦 淮吟 。 到如今如画江 山成一统， 五湖 四海 属寡人，
【 灯复明。
放眼瞧浅浅春泥留足印—— 向德开 。 向德开 赵 光义 奴才在 ！ 你看这浅浅春泥 ， 是何人留下足印， 如此美妙绝伦 ？
【 郊野。
官
【 窗娘 上。 娘 （ 唱）梅残柳细风 中燕 ， 呢喃叙我泪涟涟 。
５
剧作 Ｉ剧 园 ｌＰ ｙｃｐｓ 家 本 地 ｌ ｓｒｔ ａ ｉ
向德开 （ 细看足印）皇上，依奴才看来 ， 此足 除非南唐有 ！
赵光义 啊？
赵光义 此 话 怎 讲 ？ 向德开 皇上，不是奴才骇人听 闻，这等
天 足 岂是我 辈凡夫俗子所能得见 ，只 因皇上洪福齐 天 ，才得幸遇 ，依奴 才所知 ， 天下女人的小脚分为九 品，
一
向德开
赵光义 向德 开 赵光义 向德 开
南唐还应 宫帷中 ！
是么 ？ 宫 中 除 非嫔 妃 命 ！ 为什 么？ 天生 此 足 只 伴 君 ！
日神 品，二 日仙品 ，三 日妙 品， 四日珍 品，五日清 品 ，六 日艳 品，
七 日逸 品 ，八 日 凡 品 ，九 日赝 品 。
赵光义 向德开
何 以见得 ？ 皇上 ，奴才 原在 南唐宫 中作奴才 ， 那 国主李煜 ， 纸醉金迷 ， 不谙 国事 ，
这泥 中足 印，稳小 弓鞋三寸罗 ，神
品 ，地 地 道 道 的神 品 啊 ！
赵光义 快追 ！
向德 开 追
赵 光 义， 向德 开追 下。
ｆ 窗娘 上 。
每 日歌舞淫筵 ，这 小脚 女人么 ，奴
才见得 多，也知道得 多 ！
赵光义 快快讲来 ！ 向 德 开 小 脚 谓 之 金 莲 ， 金 莲 分 五 式 三 贵
窗
娘 （ 唱）独木桥 ，眼前横 ，
十八种 ，按大 小而 分 ，有四照莲 、 锦边莲 、 叶莲 、 千 玉井莲 、西番 莲；
按 形 状 而 分 ，有 钗 头 莲 、 单 叶 莲 、
小脚从容好过身。 过独木桥） （
满 心惦 念 关 不 住 ，
匆匆去会 我夫君 。 （ 下）
『 光 义， 向德 开 追上 。 赵
佛头莲 、缠枝 莲、新月莲；按着鞋 而分：有穿心莲、碧 台莲 、倒垂莲 、 同心莲 、分香莲、朝 日莲、合影莲 、 并头莲 ，按 步态而 分…… 赵光义 够了！ （ 唱）跟 踪足 印快追寻 。 接
『 向德 开 引赵 光 义 下。
『 窗娘 上 。
赵 光 义 （ 见独 木桥上足 印）啊呀 ，神 品， 神 品啊 ！
（ 唱） 独木窄棱棱 ， 犹余三 四分， 更觉千娇莲花嫩 ， 快快 去追寻 。
向德 开 皇 上 ， 不 要 追 了 ！ 赵 光 义 怎 可 不 追 ？
官
娘 （ 唱）心挂牵 ，断肠人 ，
步步纤趾痛， 泪花映落红 。
向德 开 您看这独木桥上足 印，不偏 不斜 ，
不深 不浅 ，不大不小 ，不重 不轻，
ｆ 光 义催 马上 ， 向德 开矮 步量 足 赵
印上。
依 奴才 看来 ，有这样天足又 有这等
足上功夫的女子南唐也 只有 一人 。 赵 光义 只有何人 ？
向 德 开 官 娘 ！
赵 光 义 哪 个 富 娘 ？
赵 光义 （ 唱）追足 印，催玉骢 ， 接
犹闻粉香送 ，
犹见淡眉峰 。
官 娘
接 唱 金莲 穿小径 。 （ 穿小径下）
接 唱 伏地量足痕 。 （ 足印） 量
向 德 开 就 是 那 南 唐 国主 李 煜 的侍 妾 ！ 赵 光 义 啊 ！一个亡 国之君
，竟有这 样的侍 妾？ 向德 开 皇上 ，这个官娘 ，好生 了得 啊，独
向德 开
赵光义
接 唱 撩人心旌动 。 （ 足印） 看 接 唱 小脚泣鬼神 ！
向德 开
６
创 金莲舞蹈 ，号称莲花妃子 ，昔 日 奴才身在金陵遥光殿 ，曾经 目睹窗 娘献演金莲舞 ，只见她 收腹运 气引 导， 纵身一跃腾空，身如 紫燕 展翅，
官
娘 （ 唱） 金锁 己沉埋 ， 接 壮 气蒿莱 。 晚凉天静月华开 。 想得玉楼 瑶殿影 。 空照秦淮 。
轻似柳絮迎风 。悬鼓击 拍，钟 磬齐
鸣 ，那官娘 ，时而金鸡独 立，时而 旋转如飞 。时而返 身折腰 ，时而腾 空跳跃 ，时而凤凰收翅 ，时而观 音 金莲 。伸左腿 ，秀巧脚尖犹似 一钩 新月 ，展右腿 ，灵活纤趾恰 如几颗 星辰 ，双腿合并 ，返 身曲腰 ，更是
一
李 官 李
煜 娘 煜
这个时候 ，又是… …你来 ！ 这个时候 ，妾身 自然要来 ！ 唉，归为臣虏 ，往事堪哀 ！
宫 李
娘 煜
时光流逝 ，往事如烟 ，莫生黍离麦
秀 之悲，保重身体要紧。
唉 ！哀莫大于人还在而心不死啊 ！ 初 来北朝，赵匡胤封我作违命侯 ， 新 皇登基，赵光义又封我作陇西郡
公，爱妃呀 ，谁见过这世上有 目不 能斜视，说话不敢高声的公侯啊 ！
轮 圆月 中秋夜 ，四肢 半 曲，双脚
捧冠 ，又是一朵 睡莲立 夏时，更有 甚者 ，音乐大 哗，莲盘 旋转，莲心 缨络飞 ，甩 团团迷人金 雾，莲花金 瓣流 ，射道道耀 眼金光 ，舞者 巧妙 天成 ，犹似神仙羽客 ，观者 扑朔迷 窗 娘
夫君啊 ！
（ 唱）妾视公侯如粪土 ，
心中敬重只有夫。
浮 云身世终须悟，
离 ，不知天上人 间啦 ！
赵光义 羡煞寡人 ！羡煞寡人 矣 ！ 向德开 皇上 ，如今江 山都是你 的，想什么 是什么 ，要什么有什么 ，这 小脚女
人 嘛 … …
人生祸福 笑当哭。 粗 茶淡饭不是苦， 布 衣蓝衫常知足 。
茶一盅，酒一壶，
赵光义 （ 若有 所思， 突然开怀大 笑） 啊呵 呵哈哈哈哈……
『 暗。 灯
竹 篱茅舍 读诗书。
夫 唱妇 随度 寒暑 ， 相敬 如宾对镜梳 。
来 ，来 ， 来 ，
妾为你再 跳一个 金莲舞，
ｆ 复 明。 灯
夫 君为我 鼓与呼。 『 窗娘一跃，跳上 圆桌。 李 官 李 官 李 官
李
『 禁 李 煜 的 利 仁 坊 礼 贤宅 。 台 中 软
有 坐椅 圆桌。
ｆ 煜 向 南 眺 望， 忧 思难 排 。 李
煜 娘 煜 娘 煜 娘
煜
爱妃 ，此乃圆桌，不是金莲 。 就 当这是 金莲 吧，还记 得么？ 记得什么 ？ 十
几年 前…… 十 几年前…… 贱 妾正值 豆蔻年华， 身为教坊舞女，
李
煜 （ 唱）往 事只堪哀 ， 对 景难排 。 秋 风庭 院藓侵阶 ，
一
行珠帘闲不卷 ，
终 日谁来 ？
『 窗娘 轻 盈 飘 逸 而 上 。
每 日勤学苦练 ，那 日晚上……
那 日晚 上 … …
７
剧作 ｌ剧 园 ＩＰ ｙｃｉｓ 家 本 地 ｌ ｓｒｔ ａ ｐ
官
娘
一 弯新 月……
李
煜 （ 托抱 着 窗娘。边走边 问）你 怎么
李 攀。声山） 娘 柔＝ 至 假去 宫 Ｔ 官 我）要 走 墓喜你过 冀 … 娘声（ 煜是ｃ来 （循 音 向 我不 一：袋 二ｌ 一。 ｐ一 －４ 一 Ｔ．
… … … 一 。
妃用 帛裹 了小脚 ，步步生风 ，舞在
金莲花上 。
官
李
『 李煜、 窗娘忙跪地。
李 煜 万 岁 ！
娘 不偏不斜 ？
煜 不偏不斜 ，谓之 步步生 莲花 啊，后
向德 开 奉 天承运，皇帝诏 日：六月二十四
日莲花节 ，着 陇西郡 公侍妾官娘赴
皇 宫北苑 献演 金莲舞，到时轿 辇来
来， 天下女人都学潘妃 ， 裹成 小脚， 称为金莲 ，效她走路 ，称为莲步 ！
官 娘 奴婢 也要 效法潘妃 ，为 国主跳 那千
李
迎 ，务必 谨遵圣谕 。钦此 ！
煜 万岁 ，万万岁 ！
古绝伦的莲花舞 。
向德开 圣 旨读 罢，陇西郡公接 旨谢 恩。 李 煜 向 德 开 。 啊 ，嘟，如今这 向德开 的名讳，是 你 随便 叫得 的？
李 煜 在 我李煜眼中，你还是奴才 ！
李
煜
不 ，学人家 的不好 ，朕 为你铸造 一
朵六尺见方金莲花 ，让你在金莲花
向德开 （ 忙弯腰）奴才在 （ 突然想起什 么）
上蹁跹起舞 ！
官 李 娘 煜 奴婢 能行 么？ 行 ，你一 定能行 ！
『 窗娘 紧紧地 偎在 李煜 怀 中，歌 声
中慢 慢 隐去 。
向德 开 奴才是奴才，可如今江 山易主 ，奴 才是大宋天子 的奴才 ， 身份不同 了，
ｆ 幕后女声吟唱 ：
新 月投酥影，
梨花 带 雨 浓。
身价翻番 了，不信 ？看 如今衣 食住
行 ，吃喝拉撒 ，是你 比奴才好 ？还
是奴才 比你好 ？
李 煜 这 ……那你转告皇上，君王九五之
和呜 羡鸾凤 ，
此心 醉梦中。
尊 ，若召大 臣妻 妾献舞 ，恐与 古礼
不合 ，易招天 下非议 ，有损天子威
仪。 向德 开 哎哟 ！念在 旧主份上 ，你 的话奴才
【 声毕，众舞者 隐去。 歌
【 台回到现 实空 间，换 回原 装 的 舞
窗娘 和 李 煜 相 依 相 拥 。
篡ｃ 二 蚓
；
不 能上达天听 ，因为 ，皇上龙颜大 怒 ，你就得吃
不 了兜着走 。奴才还 得念在 旧主份上 ，提醒你一句 ，什
么 事 情 ，都 要 像 我 向德 开 一 样 想得
依稀秦淮 旧时月 ， 夜深还照御 园东 。
只愿 长 醉 不 愿 醒 ，
开 ，人在矮檐下 ，怎敢不低头啊 ！ “ 古礼 ” 是个啥玩意儿 ？就是个“ ” 忠 字 ， “ ”字是个啥玩意儿 ？就是 忠 皇上说什么对皇上效忠 的人就得作 什么 ？皇上喜欢 的事你不喜欢也得 喜欢，皇上不乐意的事你乐意也得 不乐意 。现在 ，皇上又喜欢又乐意
醒来夕照伴晚钟 。
人 依 旧 ，景 朦 胧 ，
心到忆时泪抹胸 。 怕看檐前雨， 怕听落梅风 。 留人醉 ，几时重 ？
此生长恨水长东 。
看你 的侍妾官娘跳金莲舞 ，你就是 不喜欢不乐意也得让皇上又喜欢又
乐意 ，哈哈 ，学着 点儿 吧，要不 ， 你那三千 里江 山，怎么一 眨眼的功
【 幕后 高呼 “ 旨下—— ” 向德 开 圣
捧 圣 旨急 上 。
圆
ｌ９
剧作 ｛剧 园 ＩＰ ｙｃｐｓ 家 本 地 ｌ ｓｒｔ ａ ｉ
夫 ，说没了就没 了呢 ，啊呵呵哈 哈
哈 哈 … …
女 窗
女 官
女
英 妹妹 来 了 ！跟你说过多次 ，再 也不
许 叫我 国后 。
ｆ 向德 开哈 哈地 笑着下。
官 娘 不去 ，我就不去 ！ ｆ 李煜 满 面泪痕， 并不 回答 窗娘 ，
木然念道。
娘 在 贱妾眼里 ，你 自然还是 国后 。
英 可是……好妹妹 ，你来到这里 …… 娘 今 日我去探望 国主 ， 接到皇 上圣 旨。
英 说 些 什 么 ？
李
煜 （ 念）帘外 雨潺潺 ， 春意将阑 。
罗衾不暖五更寒 。
宫
女
娘 六月二十 四日莲花节 ，皇上命贱 妾
到皇 宫北苑献演金莲舞 ！ 英 啊 ！到底……轮到你 了 ！
梦里不知身是客 ，
一
窗 女 官
女 官
娘 莫非 ……你 已去过 ？
并 英 （ 不回答 窗娘 的问题） 国主 …… 答应 了？
晌贪欢 。
ｆ 窗娘 掩 面 哭 泣 。
李
煜 （ 接念）独 自莫凭栏 ，
无 限江 山 。
娘 国主不答应 ，可是 ……
英 你 呢 ？ 娘 我 去 ！
别时容 易见时难 ，
流水落花 归去也 ，
天上人 间。
女 官
掩 英 你去 ？ （ 面哭泣） …… 娘 姐 姐 … …
ｆ 天际一声惊 雷。
官 娘 夫君一一 （ 扑向李煜哭泣）
ｆ 煜 将 窗娘 拢 在 怀 里 ， 木 然无 语 。 李
ｆ 暗。 灯
女
官
英
娘
好妹妹 ，你这一去 ，只怕……
姐姐 。
（ 唱）那怕 皇宫阎罗殿 ，
小妹也去瞧 ～瞧。 金 莲 舞 ，我 敢 跳 ，
四
一
双 小脚 显天娇 。
旋转
见 他 江 山 摇 。
拉顶 看他 社稷倒，
『 复 明。 灯
ｆ 国后 女 英 的 寝楼 。
腾 空耻他天子小 ， 卧鱼笑他王孙孬 。 绞柱嘲他武将老 ， 劈叉讽他文官刁 。
蹬腿羞他皇后脚 ，
女
英 （ 唱）子规啼 ，雁声啾 ，
漠漠 阴寒上小楼 。 飞絮扬风吹残梦 ，
落 英 丝 雨惹 心愁 。
惹心愁江 山化 乌有 ， 化乌有 国主作 楚囚。 作楚 囚孑身听更漏 ，
折身辱他 宫妃腰 。 看他见他耻他笑他 ， 嘲他讽他羞他 辱他 ， 要把他们气个饱 。 南唐女 ，国主 妾， 舞罢归来尽妖娆 。
听更漏又怕奉诏 上西楼 。 上西楼 ，遭凌 辱， 遭凌辱红颜命 薄泪双流。
ｆ 窗娘 急 上 。
女
英 （ 唱） 天真 无邪 显俊俏， 接
幼稚 童心慰 寂寥 。
官
娘
国后 ！
天子 淫威你 不晓， 笑里藏刀舞搭桥 。
你可 知， 姐姐 天天怕狗 叫，
女
英 （ 唱）为 国主我哭 当笑 ， 为儿女我矮作 高。
为兄弟我饿装饱 ， 为姐妹我人变妖 。 不能说 ，不敢嚎 ，
狗到 叫时心就跳 ， 心到跳时又 奉召。
官 娘 你也 曾奉 召？
天子面前我赤条条 。
官 娘 （ 唱）心如绞 ，泪如浇 ，
西风寒夜 闻玉箫 。
女
官
英
娘
…… （ 头，掩 面哭泣） 点
你 说，你说呀 ！
身家性命你图保， 保来个官娘今 日又奉召 。
又奉召， 如何好， 如何好……
『 思有 顷 。 沉 不去 ！
女
英 （ 唱）那 一 日，圣 旨到 ， 接 皇 宫北苑 听吹箫 。
箫音袅，烛 光摇 ， 温泉 赐浴 皇恩高 。
ｆ 幕后女声吟唱 ：
皇 恩 高。 静 悄 悄 ，
女
英 不 去 ？
窗
女 官
娘 妾乃郡公眷属 ，不是教坊舞妓 ！
英 妹妹所说 ，也是姐姐所想 ，可是，
泉 汩汩， 水飘飘，
热朦朦 。雾袅袅，
雨凄凄． 风萧萧。
真若不去 ，国主性命休矣 ！
娘 姐 姐 … …
『 吟唱声 中，舞 台转换成北苑 温泉，
一
女
宫 女
英 你可知那后蜀 国主孟昶如何死 的？
娘 如何死 的？ 英 宋天子欲霸蜀主爱妃花蕊夫人 ，花
副雕 龙 刻 凤 的 白石 围栏 围住 热 气
腾腾 的温泉池水，面 向台口有 两三
石 级。
蕊夫人不从 ，他便美酒款待孟昶 ， 孟昶 酒醒， 口不能言 ，喉不能咽，
『 朦胧 中，女 英 （ 替身）在 温泉 中 洗浴，观众 只看见她裸 露的肩臂 ，
头部 。
四肢抽 搐，气 绝身亡。
官 女 官 娘 这是为何 ？ 英 美酒里面是让人肠断肝裂的千机药
啊！
『 一群 宫
女在 泉 边舞蹈 侍候，女 英 浴毕，众 宫女 牵扯 一疋 白布横 立 围
栏 前 ， 女 英 走 向石 级 ， 众 宫 女 迅 速
娘 啊 ！
用 白布将她 包裹起来。 ｆ 太监或 四武士 上，将 白布 包裹 四
好 的 女 英 扛 了起 来。 走 向 幕 内。
（ 唱） 去是项 套绞， 留是心插 刀。
世 上 红 颜 谁 能好 ？
『“ 啊—— ”幕 内女 英一 声惨叫。
Ｉ 哈 哈 哈 … … 幕 内传 来 赵 光 义 的 啊
终 归荒草掩荒郊 。 为国主为国后妾去把舞跳一
女 官 娘 姐 姐 … …
淫 笑之声。
『 暗。 灯
英 （ 唱）此一去 怕只怕在劫也难逃 。
官
娘 （ 黑暗 中）姐姐—— 『 灯复明，舞 台回到现 实空间。
ｆ 窗娘 扑 向 泪 流 满 面 的 女 英 。
［ 窗娘抱住女英， 凄泣。
ｆ 暗。 灯
团圆
ｌ１ １
剧作 ｌ剧 园 ｌＰ ｙｃｐ￥ 家 本 地 ｌ ｓｒｔ ａ ｉ
李
五
煜 白月亮 ， 白月亮啊…… （ 陷入 一片
遐 想）
官 李 官 李 官
Ｉ 复明。 灯
娘 煜 娘 煜 娘 『 乐声中幕后 传来 了儿童 的吟诵。 音
白 月 亮。 亮 光 光 ．
『 泣如 诉 的音 乐。 如
『 弯 淡 月挂 在 天边 。 一 『 窗娘 寝 室 ， 一 袭 硕 大 的 蓝 色丝 绸 斜 挂 室 内， 窗娘 手 捏 绣 针 ， 在 丝 绸
照 人 间． 都 向往
歌相 随，舞相伴 ．
不征 兵． 不打 仗 … …
上精心刺 绣一弯新 月。
窗
娘 （ 唱） 荒苑静，听蜇声 ，
绮愁刺绣对秋 空。 玉楼 歌 吹 无 踪 影 ， 声断己随风。
『 童谣 声 中， 舞 台转 换 成第二 场 出
现 过 的金 陵御 花 园场 景 。
ｆ 月下， 窗娘 （ 身）在 一 朵 巨大 替
的金 莲花 上舞 蹈 的 剪 影 。 时 而金 鸡
独 立， 时 而仙 鹤 亮翅 ， 轻 盈 飘 逸，
烟月 不知人 事改，
夜 阑还 洒 旧情 浓 。 叹我 思重 重 ， 惜我泣 声声。
巧 妙 天成 。
ｆ 青 潇洒 的李 煜 来到 月 下， 见 状 ， 年
击 掌。
陪我 主意定， 伴我等鸡鸣 。
ｆ 李煜 上 。
李
煜
妙 ，妙 ，妙啊 ！ ｆ 身舞者 隐 去， 穿着舞衣 的 窗娘 替
急上 。
李
煜 （ 唱）等鸡鸣 ， 怕天明。 天 明就是莲花节 ，
藕 荷 相 向野 塘 中 。 暗 伤 亡 国恨 ， 清露洒香红 。 官 娘 … … 你终于来 了 ！
官 李
娘 煜
国主 ，你什么时候来 的？ 你 的金莲舞跳得如此美妙 ，朕 都看 得 如醉 如痴 ，也不知来 了多长 时间
了口 阿！
官
娘
奴 婢 跳 得 不 好 ， 主还 要 再 作 指 教 。 国
李
煜
真 的是好 ，真
的是好啊 ，立在 金莲 花上 ，轻盈飘逸 ，如荷 花临波 ，似 仙子临凡 ，想不 到半年 时间 ，你就 能如此驾轻就熟 ，巧妙 天成。
天快要亮 了 ！
我就要走 了 ！ 不 ， 不想让你去 ， 不能让你去 ！ 我 我 不 就 是去 跳个 舞 么 ，跳 完 了 ，妾 就
官
娘
奴婢是 以锦 帛缠足 ，以脚尖走路 ，
时 日久 了 ， 自然 了 ， 重 要 的 是 ， 就 更
把 国主 的聪慧溶 在心里 ，把 国主 的 创 意溶在 舞中。
回来 了。
可 是 … …
李
煜
还有 一点，你是用爱在陪伴 ，用情
在专注 ，用 心在 舞蹈啊 ！你看 ，今
你看 （ 示丝绸） 这几天贱妾关在房 中绣 了个 月亮 。 月亮 ！ 洁 洁净 净 ， 晶莹 剔透 的一 个 白月
亮！
夜 的月亮 ，那样 的美好、那样 的融 和 ，半年 前的那 个晚上 ，也是这 弯
新月 ，你我在 月下相逢 、相知 。 窗 娘 国主，你 真的对这弯新月不 能忘怀
么 ？
水也清，百姓无事到公庭……
官 李 官 娘 煜 娘 窗娘就天天为 国主舞蹈 。 这样的夜晚 ，这样 的月下…… 国主就文思泉涌 ，吟诗填词 。
李
煜
朕 岂止 不 能 忘怀 ，那 是 刻骨 铭 心 啦 ！你可知道 ，新 月之下，朕为你
是怎样动心 ， 如何动情 ， 这弯新月，
她见证你我一见钟情 ，鸾凤和 鸣。 官 娘 此时此刻 ，奴婢真是被 国主的真情 溶化啊 ，奴婢想在金 莲舞中，加个 动作 。 李 官 李 煜 娘 煜 什么动作 ？ 双腿合 并， 弓身向后 ，做 成弯月形
状。
『 李煜携 着 窗娘， 情 不 自禁吟 出一
首 《 迁莺》 词令来。 喜 李 煜 （ 吟）晓月坠 ， 宿云微，
无语枕 频欹 。 【 幕后女 声吟 唱轻轻 溶入， 李煜扶
窗娘缓缓走向幕里，灯渐暗。
太好 ！太 好啊 ！ 如此 舞姿 ，新 月 写照 。你我相 爱，舞中体 现，那样 晶莹 ，那样洁净 ，那样 融和，那样
永恒 。
【 幕后女 声吟唱：
梦 回 芳 草 思 依依 。
天远雁 声稀。
啼莺散 ，
余花乱。 寂 寞画堂深院。 片 红休 扫 尽 从 伊 ．
官
娘
国主 … …
李 官
煜 娘
朕 已经跟 国后 商量好 了，朕要正正 当当，纳你为妃 。 国主 ，奴婢 出身低 下，一生卑微，
留待舞人 归。
不敢 奢 望 为 嫔 为 妃 ，只 要 国 主 心 中 ，有个小小地方装 下官娘 ，也就 心满 意足 。此生此世 ，宫娘愿意 陪
伴国主不弃不离 ，哪怕是为 了国主
而 死 … …
【 吟唱声 中，舞 台回到现 实空间。
【 渐 亮，换 装后 的李煜 和 窗娘 牵 灯
着绣有新 月的
蓝 色丝绸。
李 官 李 官 李
煜 （ 唱） 舞人 归 ！ 接 娘 （ 唱）料难 归。 接 煜 （ 唱） 只饮 血和泪 。 接 娘 （ 唱） 只剩伤 与悲。 接 煜 （ 唱）悔 ！悔 ！悔 ！ 接
国破 山河 碎 ，
【 李煜连 忙 用手捂 住 窗娘嘴 巴， 示
意 不许 说 死 。
李
煜
你听 ，那野外月下童谣 “ 白月亮 ， 亮光光 …… ”
［ 外 童谣 溶入， “ 野 照人 间， 都 向
往 ，歌相 随，舞相伴， 不征 兵， 不
打仗 … … ”
无力挽天 回。 你本是丽质天生心聪慧 ， 人 中精髓舞 中魁 。
我不该不谙世事将你累 ，
『 煜 的吟 诵 与野 外 的 童 谣 形 成 交 李
响 ， 引人 入胜 。
让你作 了臣虏妃 。
满面含羞 向你跪 ，（ 跪地） 此生长恨诉与谁 ？
【 窗娘依偎在李煜怀 中，如 醉如痴。
官 李 娘 煜 要是不打仗 真好 ！ 是啊 ，为什 么要打仗 呢 ，各 国的 国
宫
娘 （ 急扶 李煜）
主都精 心治理 好 自己的 国家 ，让老
百姓安居乐业 ， （ 向往 地）山也青 ，
（ 唱）愧 ，愧 ，愧 ！ 接
此生无作为，
剧作 Ｉ剧 园 ｆＰ ｙｃｐｓ 家 本 地 ｌ ｓｒｔ ａ ｉ
只有泪双垂 。
一
『 德 开 及 众 宫娥 引赵 光 义上 。 向
不能倚天长剑杀魑魅 ，
赵光义 （ 唱）塞北江南朕主 宰，
烛光斧影任人猜 。 三千粉黛孤不爱 ， 欲把天香着 意裁 。
二不能拔地烽火照安危 。
三不能壮志饥餐吞狼狈 ，
一
四不能收拾 山河 叱风 雷。 片丹心 只想人情 美， 双细脚 只能莲上 飞。
向德开
赵光义
官娘可 曾带 到？
秉万岁 ，官娘 己在 宫 门候 旨。
宣！
一
夫啊我 的夫 ！ 忍辱受屈我知味 ，
向德开
窗
万岁有 旨，官娘北 苑觐见—— 『 窗娘一身轻盈，飘 然而上， 亮相。
人在矮檐 莫 自卑。
绣个月亮 留安慰 ， 她是 妾的心与君紧相随 。 妾走后此 心陪你怀 中醉 ， 妾走后此 心伴你 词上悲 ， 妾走后此 心偎你枕边睡 ，
娘 （ 内唱 ） 北 苑 泪 汪 汪 面 南 再 望— — 到
窗
娘 （ 唱）六 月荷 ，在池塘 ， 接 小茎馨香 ， 荷 露芬 芳。 芙 蓉出漾 ，
藕 丝牵 肠 ，
妾走后此 心搂你 月下归 。
李 煜 窗 娘 … … ｆ 后 大呼 ： “ 幕 时辰 已到 ， 窗 娘 上
轿 进 宫啊 — — ” 官 娘 啊！
污 泥不染育官娘 。
风 里生来雨里长 ，
落花流水 又何妨。 步 步生莲徐进帐—— 向德开 哎哎哎 ，见 了万岁 ，为何不跪 ？
窗 娘 锦 帛裹足 ，缨络缠
身。 赵 光 义 好 ， 好 ，好 ，不 要 难 为 她 了 。
（ 唱）一声喊 ，如狗 吠， 接
阎王勾小鬼 ，
判官把命催 。 夫君莫垂泪 ， 对月展双眉 。 看妾美不美 ， 再为夫君舞一 回。
『 娘 一 跃 ， 飞 向 圆 桌， 激 情 狂 舞 窗
起 来。
（ 唱）怜香惜玉免纲常 。 接 向德 开 万岁真是天恩浩荡啊 ，你 一来，朝 规礼仪都废 了， 不让你跪还赐 你座 ， 奴才 站 了一辈子 ，就没有你这样 的
身价 。呶 ，呶 ，呶 （ 搬椅 子） ，你 坐吧 ！反正我 向德开什么 事情都想
得开 。
李
煜
官娘 ，妻呀——
Ｉ 煜扑倒在地。 李
ｆ 暗。 灯
赵光义 来来 来，待 朕亲 自扶你上座 。 窗 娘 不敢 劳驾万 岁，臣妾站着就好 。
足 ，哎 呀 ！ 赵 光 义 使不得 ，使 不得啊 ！你看你一双小
．
．
，、
（ 唱）孤怜你 ！
【 灯复 明。 【 宋皇 宫北苑， 金碧辉 煌， 宫灯 北
红 烛 ， 帷 幔 轻 纱。
亲玉 罗悭吝 ， 销金 窄还轻 。 怎能够载得 起，
轻轻盈盈一段春 。
要过 的 ！ 官 娘 万岁 ，让 臣妾跳金莲舞不难 ，只是
窗
娘
万 岁，夫 君李煜 吟诗填词 ，臣妾就
这样站在他 的身边 。 （ 唱）帮他铺纸 甜甜润 ， 为他研墨慢慢匀 。 看他文思 汩汩涌 ， 捧他新词细细 吟。
没有金莲花 ，不好舞蹈 ，因此么 ，
恕臣妾不敢从命 ！ 赵光 义 啊 哈 哈哈 ……不 就 是一 朵 金莲 花 么 ，这有何难，来呀，揭开帷幔 。
『 宫女 将 帷 慢 慢 慢 拉 开， 北 苑 湖 众
赵光义
啊！ （ 唱）李 煜艳福 蜜样浸 ， 羡煞北苑 九五尊 。
后 宫 只 闻胭 脂 粉 ， 三 宫 六 院 皆妖 精 。 比不上，亡国君 ，
畔 莲荷争艳。一 朵硕 大的金 莲花 立
在 莲 荷 中， 金 光 四 射 。
官
娘
啊！
（ 唱）见金莲 ，梦魂牵 ，
历历往事在眼前 。
金陵烟雨撩人软 ， 秦淮月下倾心言 。 帘 内红樱娇羞舔 ，
窗外鸳鸯对颈眠 。 点点滴滴逗人恋—— 万岁 ，这金莲舞么 ，恕 臣妾还是不
跳！
天 下美色 他独 吞 。
一
个更 比一个俊 ，
个个 都贴 心。 看 眼前出水芙蓉娇又嫩 ， 勾 了孤 的魂。 恨不得 ……恨不 得——
『 赵光 义欲 火中烧，欲抱 窗娘。
向德开 赵光 义 万 岁，今 日莲花 节，官娘为万岁跳 金莲舞来 了啊 ！ 啊，呵呵哈哈哈……朕 闻卿家金莲 舞乃为天 下一绝 ，当今独步 ，今 日 恰逢莲花节 ，哈哈。
赵光义
为何不跳 ？
官
娘
这金莲花
乃是南唐 旧物 ，并非万岁
重新铸造 ，臣妾我么…… （ 唱）见物思主舞难 圆。 接
赵光义
好无道理哟 ！
官
娘 （ 唱）怕我跳来步步念 ， 接
怕我舞中招招怜 。
莫让臣妾声声怨——
（ 唱） 快将莲舞悦君心 。 接
官 娘 万岁，莲 花节乃江南风俗 ，臣妾听 说北方并无此节 ，皇上叱咤风云 ， 又何必效法江南 旧俗 ？ 赵光义 向德开 这个 …… 嘟 ，你这样在 万岁面前说话，好无 道理 ，以前， 南不是 万岁的天下， 江 万 岁 自然不过莲花节 ，如今南北一
赵光义
官 赵 光义
你怨何来 ？
哇……如今天下归赵 ，自然这金莲 花 也属赵 家， 岂有江山易主，物不 易主 的道理 ！
娘 （ 唱）你燃战火如炊烟 。 接
宫
娘 （ 唱）强权你让乾坤转 ， 接
淫威你叫百姓冤 。 可知人心难改变——
统 ，这东南 西北 的节 日，万岁 自然
是要过 的了 ！
赵光义
着 ，着 哇，四海 之 内，莫非王土 ， 如今 ，各地大 小节 日，寡人 自然是
向德开
嘟嘟嘟 ！人心怎么不能改变 ？我 向
德 开不就改变 了，叫你想得开你想
１ 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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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 ，来来来 ，想开 点，赶 快跳 。
官 娘 哼！
窗
娘 （ 唱） 向南一跪告亲人 ， 接
故园梦 ，桑梓 情 ，
亡 国恨 ，报 国 心 ， 都 在 无 声 一跪 中 。
（ 唱）一声狗吠好可怜 。 接
向德开 哈哈，你说对 了，我就是一条狗 ，
万岁爷 的一条狗 ，万岁爷叫我咬谁 我就咬谁 ，今 天，你在万岁爷面前
无礼 ，我就咬住你不放 了 ！ 官 娘 （ 唱）亡国恨 ，记心间 ， 接
南唐 须眉 皆磨 剑 ，
右脚一 踮水倒 浸—— 【 窗娘 纵身 右脚 一踮，金 莲 花向右
倾斜。
官
娘 （ 唱） 面北一拜慰夫君 ， 接
君 臣礼 ， 夫妻 恩 ，
南唐 巾帼也操拳 ，
只 有 你 不 男 不 女 难 怪 一
刀阉。
主仆义 ，朋友 亲，
也在 无 声 一拜 中 。
双脚一蹬 日月正——
向德开
万岁，这样的女人欺人太甚啊 ，她 就是一朵花 ，奴才对 她也是无能为 力 了， 万岁你身强力壮 ， 勃勃雄心 ， 还看他跳什 么金莲舞 ：你只快快像 对花蕊 夫人一样，像对小周 国后一
样 ，一 把 将 她 — —
【 窗娘 双脚 一蹬， 金 莲花又正 立荷
中。
日月见 证 窗 娘 心 ，
情不变 ，爱永恒 。
威 武不 能 屈 ，
富贵不可淫。
质本 洁来还洁隐 ， 三 寸金 莲 听 词 吟 。
『 光 义飞起一脚 将 向德 开踢翻在 赵
地
。
赵 光义
好 恼 ，好 恼 啊 ！
『 窗娘 纵 身一跃， 落入水 中，溅起
水 花如 柱 。
（ 唱）一双小脚不起 眼，
一
张利嘴似刀尖 。 山可 易 ，海 可 填 ， 颗人心无力 圈。
【 皆大惊 失 色， 目 口呆。 众 瞪
『 暗。 灯
一
叫人来快快押往逍遥殿—— 『 众武士一拥 而上，窗娘拦 开众人。
官 娘 慢！
『 复 明。 灯
七
（ 唱）腾空一跃上金莲 。 接 ｆ 窗娘 纵身一跃，立在 金 莲花上。
【 静谧 的荷塘， 一弯新 月。 【 李煜 蓬头秽 面，捧 着一 壶 酒， 边 饮 边醉意朦胧地寻觅着上。 李 煜 （ 唱）一重 山，
两重山，
向德开
唉 ？像我 向德开一样 ，早想 得开不 就没事 了，现在想得开 了吧，教坊
乐工们 ，吹拉弹唱起来 。 『 鼓齐鸣。 钟
山远天高烟水寒 。 相思枫 叶丹 。
菊花开， 菊 花残 ，
官
娘 （ 唱）左脚一跳 山摇动—— 【 窗娘纵 身左脚 一 跳，金 莲花 向左
倾 斜。
塞雁高飞人未还 。
一
官
娘 夫君 ，臣妾来 到这 月下之 前，曾跟
帘风月闲 。
赵家天子说过 ，质本 洁来 还洁隐， 三寸金莲 听词 吟，这时候 ，妾还 想 听你 吟词一首 。 李 煜 好 ，好，好 啊， （ 又捧 壶饮酒） 来 吧，你扶着我边走边 吟 ！
官娘—— ，官——娘——
官
李
娘 （ 内声）夫—— 君——
煜 你在—— 何——方——
光 ——
官
娘 （ 内声）我在 新月下 ，沐浴—— 月
『 幕后童谣 声起 ：
白 月 亮， 亮光 光，
（ 唱）春花 秋月何时了。
【 李煜边吟唱，边慢慢向窗娘走去。
窗 李 娘 （ 唱）春花 秋月何时了。 『 窗娘 边 吟 唱 ， 边 慢 慢 向 李 煜 走 来 。 煜 （ 唱）往事 知多少——
照人 间，都 向往， 歌相随，舞相伴，
不征 兵 ． 不打 仗 … …
官
李 官
娘 （ 唱）往事知多少—— ｆ 李煜， 窗娘携手 同唱。
煜 娘
【 霎时云 雾缭绕， 童谣 声 中一 身洁
白的窗娘从 月光下袅袅走 来。
李 煜 啊 ！那是你我共有 的月亮 ，那 是我 俩共享 的月光 ，你 怎么 ……独 自地
去 了？
（ 二重唱）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 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 只是朱颜 改。 问君 能有几 多愁 ， 恰似一江春水 向东流 。 ｆ 窗娘 与李 煜边 唱， 边相依相 偎 走
向 池塘 月 色 中的荷 花 丛 中。
官
李
娘
煜
这儿好 ！这儿好啊 ，没有 战争，没
有杀戮 ，没有掠夺 ，没有淫威 。 啊 ，我作 国主 的时候 ，就
是这样 的 遐想 ，可是 ，事与愿违呀 ，落得个 不理朝政 ，酒色荒淫 ，偷 安苟且 ， 怕死贪生 ，风流失 国，沦作虏 臣。
『 朵硕 大的金 莲花载 着 窗娘和 李 一
煜 伫 立在 金 莲花 蕊 上 冉冉 升起 。
宫
娘
在贱妾 眼中，你是为君仁 惠，好 生
善 良，误作人主 ，拙于治邦 ，重 文 偃武 ，终至 国亡 。夫君你 呀，作个
才 人真绝代 。 李 官 李 煜 娘 煜 是啊 ！可怜薄命作君王 。 是非任人评说 ，你我一生挚爱 ，见
证 日月 星 辰 。
ｆ 幕后童谣声起 ：
白 月 亮， 亮 光 光，
照人 间，都 向往。 歌相 随，舞相伴，
不征 兵 ． 不打 仗 ……
【 童谣 声 中， 载着 窗娘 和 李煜 的金
莲花 缓 缓 转 动 。
妻呀 ，今乃七夕之夜 ，是我 四十二 岁生 日，天子赐我一壶御酒 ，我知
【 窗娘 和李煜相 依相偎 ，凝 望一 弯 新 月， 不尽 的憧憬。 不尽 的遐 想和
向往 … …
道 ，这酒好啊 ！后蜀 国主孟昶就是
喝了这样 的好酒…… （ 壶抿 酒） 对
窗
李
娘
煜
夫君……
你不要阻拦 ，在月光下等我 ，喝完 了这壶酒，我就到你身边来 。
『 终。 剧
责任编辑
杨晓全
１ ７
『 突然， 杀 声四起， 一 队宋兵在 晋
王 赵 光 义 的 带领 下 杀进 殿 来。 煜 、 李 女 英 、 窗娘 及 众 乐工 、 众舞 女 四散
逃 窜。
无 奈何国破江 山千里远 ， 回首不忍看狼烟 。 可 叹我 ，纤趾怨 ，
沦落成丧家犬离 家园。
离家 园别 了金 陵遥光殿 ，
一
『 众禁军与众宋兵厮 杀。 （ 武打）
『 顷，硝 烟弥漫，遍地尸 陈。 有
『 主 哭庙 ， 宫娥 哭 主 ， 教 坊 奏 起 后
别 离的 哀 乐。
步一挪来此汴梁 ，
拆煞我三 寸金莲 ， 往事 只堪怜 。
ｆ 国之君 李 煜和 国后女 英，侍妄 亡
窗 娘 ， 众 宫女 ， 众 乐工 在 赵 光 义 率 领 的宋兵押解下凄惶上场。
今 日里 ，离 了臣虏眷属 院，
一
双小脚 向谁边 ？
想 国主终 日离愁泪洗面 ，
我 要 去 ，我 要 去 ，
李
煜 （ 唱） 四十年来家 国，
三 千 里 地 山河 ，
重拾莲舞慰君颜 。
『 窗娘 下。
凤 阁龙楼连 霄汉，
琼枝玉树作烟 萝。
赵光义 （ 内唱） 离北苑， 踏春游， 马蹄香馨一 『 太监 向德 开 引北 宋新 皇 帝赵 光 义
上 。 亮相 。
亨 竺 接 ） 曾干 ？ （唱 几 识 戈
又 央
『 后合唱 ： 幕
赵 光义 （ 唱）水流融 ，花映红 ， 接 杨柳绿 影， 野渡舟横 。 江 南北 国， 海 晏河清 ， 龙颜大悦酒旗风 。 曾羡煞 吴 越 钱 谬 独 占西 湖景 ， 曾 羡煞 南 汉 刘 坐 享 岭
南春 ，
几 曾识干 戈？几 曾识 干戈？
女 英 唱一 归 臣 ， 亨竺 接）旦为虏 （
沈腰潘鬓消磨 。 最是仓皇辞庙 曰， 教坊犹奏别离歌 。
李
煜 （ 唱）垂泪对宫娥 。 接
『 幕后 合 唱 ：
垂 泪对 宫娥 。 垂 泪对 宫娥 。
【 合唱声 中，赵光 义及 宋兵押李煜、
窗娘 、 女 英、 众 宫女 、 众 乐工 下 。
『 暗。 灯
曾羡 煞 后 蜀 孟 昶 奢 拥 西 川俊 ， Ｉ 曾羡 煞 南 唐 李 煜 醉 有 秦 淮吟 。 到如今如画江 山成一统， 五湖 四海 属寡人，
【 灯复明。
放眼瞧浅浅春泥留足印—— 向德开 。 向德开 赵 光义 奴才在 ！ 你看这浅浅春泥 ， 是何人留下足印， 如此美妙绝伦 ？
【 郊野。
官
【 窗娘 上。 娘 （ 唱）梅残柳细风 中燕 ， 呢喃叙我泪涟涟 。
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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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德开 （ 细看足印）皇上，依奴才看来 ， 此足 除非南唐有 ！
赵光义 啊？
赵光义 此 话 怎 讲 ？ 向德开 皇上，不是奴才骇人听 闻，这等
天 足 岂是我 辈凡夫俗子所能得见 ，只 因皇上洪福齐 天 ，才得幸遇 ，依奴 才所知 ， 天下女人的小脚分为九 品，
一
向德开
赵光义 向德 开 赵光义 向德 开
南唐还应 宫帷中 ！
是么 ？ 宫 中 除 非嫔 妃 命 ！ 为什 么？ 天生 此 足 只 伴 君 ！
日神 品，二 日仙品 ，三 日妙 品， 四日珍 品，五日清 品 ，六 日艳 品，
七 日逸 品 ，八 日 凡 品 ，九 日赝 品 。
赵光义 向德开
何 以见得 ？ 皇上 ，奴才 原在 南唐宫 中作奴才 ， 那 国主李煜 ， 纸醉金迷 ， 不谙 国事 ，
这泥 中足 印，稳小 弓鞋三寸罗 ，神
品 ，地 地 道 道 的神 品 啊 ！
赵光义 快追 ！
向德 开 追
赵 光 义， 向德 开追 下。
ｆ 窗娘 上 。
每 日歌舞淫筵 ，这 小脚 女人么 ，奴
才见得 多，也知道得 多 ！
赵光义 快快讲来 ！ 向 德 开 小 脚 谓 之 金 莲 ， 金 莲 分 五 式 三 贵
窗
娘 （ 唱）独木桥 ，眼前横 ，
十八种 ，按大 小而 分 ，有四照莲 、 锦边莲 、 叶莲 、 千 玉井莲 、西番 莲；
按 形 状 而 分 ，有 钗 头 莲 、 单 叶 莲 、
小脚从容好过身。 过独木桥） （
满 心惦 念 关 不 住 ，
匆匆去会 我夫君 。 （ 下）
『 光 义， 向德 开 追上 。 赵
佛头莲 、缠枝 莲、新月莲；按着鞋 而分：有穿心莲、碧 台莲 、倒垂莲 、 同心莲 、分香莲、朝 日莲、合影莲 、 并头莲 ，按 步态而 分…… 赵光义 够了！ （ 唱）跟 踪足 印快追寻 。 接
『 向德 开 引赵 光 义 下。
『 窗娘 上 。
赵 光 义 （ 见独 木桥上足 印）啊呀 ，神 品， 神 品啊 ！
（ 唱） 独木窄棱棱 ， 犹余三 四分， 更觉千娇莲花嫩 ， 快快 去追寻 。
向德 开 皇 上 ， 不 要 追 了 ！ 赵 光 义 怎 可 不 追 ？
官
娘 （ 唱）心挂牵 ，断肠人 ，
步步纤趾痛， 泪花映落红 。
向德 开 您看这独木桥上足 印，不偏 不斜 ，
不深 不浅 ，不大不小 ，不重 不轻，
ｆ 光 义催 马上 ， 向德 开矮 步量 足 赵
印上。
依 奴才 看来 ，有这样天足又 有这等
足上功夫的女子南唐也 只有 一人 。 赵 光义 只有何人 ？
向 德 开 官 娘 ！
赵 光 义 哪 个 富 娘 ？
赵 光义 （ 唱）追足 印，催玉骢 ， 接
犹闻粉香送 ，
犹见淡眉峰 。
官 娘
接 唱 金莲 穿小径 。 （ 穿小径下）
接 唱 伏地量足痕 。 （ 足印） 量
向 德 开 就 是 那 南 唐 国主 李 煜 的侍 妾 ！ 赵 光 义 啊 ！一个亡 国之君
，竟有这 样的侍 妾？ 向德 开 皇上 ，这个官娘 ，好生 了得 啊，独
向德 开
赵光义
接 唱 撩人心旌动 。 （ 足印） 看 接 唱 小脚泣鬼神 ！
向德 开
６
创 金莲舞蹈 ，号称莲花妃子 ，昔 日 奴才身在金陵遥光殿 ，曾经 目睹窗 娘献演金莲舞 ，只见她 收腹运 气引 导， 纵身一跃腾空，身如 紫燕 展翅，
官
娘 （ 唱） 金锁 己沉埋 ， 接 壮 气蒿莱 。 晚凉天静月华开 。 想得玉楼 瑶殿影 。 空照秦淮 。
轻似柳絮迎风 。悬鼓击 拍，钟 磬齐
鸣 ，那官娘 ，时而金鸡独 立，时而 旋转如飞 。时而返 身折腰 ，时而腾 空跳跃 ，时而凤凰收翅 ，时而观 音 金莲 。伸左腿 ，秀巧脚尖犹似 一钩 新月 ，展右腿 ，灵活纤趾恰 如几颗 星辰 ，双腿合并 ，返 身曲腰 ，更是
一
李 官 李
煜 娘 煜
这个时候 ，又是… …你来 ！ 这个时候 ，妾身 自然要来 ！ 唉，归为臣虏 ，往事堪哀 ！
宫 李
娘 煜
时光流逝 ，往事如烟 ，莫生黍离麦
秀 之悲，保重身体要紧。
唉 ！哀莫大于人还在而心不死啊 ！ 初 来北朝，赵匡胤封我作违命侯 ， 新 皇登基，赵光义又封我作陇西郡
公，爱妃呀 ，谁见过这世上有 目不 能斜视，说话不敢高声的公侯啊 ！
轮 圆月 中秋夜 ，四肢 半 曲，双脚
捧冠 ，又是一朵 睡莲立 夏时，更有 甚者 ，音乐大 哗，莲盘 旋转，莲心 缨络飞 ，甩 团团迷人金 雾，莲花金 瓣流 ，射道道耀 眼金光 ，舞者 巧妙 天成 ，犹似神仙羽客 ，观者 扑朔迷 窗 娘
夫君啊 ！
（ 唱）妾视公侯如粪土 ，
心中敬重只有夫。
浮 云身世终须悟，
离 ，不知天上人 间啦 ！
赵光义 羡煞寡人 ！羡煞寡人 矣 ！ 向德开 皇上 ，如今江 山都是你 的，想什么 是什么 ，要什么有什么 ，这 小脚女
人 嘛 … …
人生祸福 笑当哭。 粗 茶淡饭不是苦， 布 衣蓝衫常知足 。
茶一盅，酒一壶，
赵光义 （ 若有 所思， 突然开怀大 笑） 啊呵 呵哈哈哈哈……
『 暗。 灯
竹 篱茅舍 读诗书。
夫 唱妇 随度 寒暑 ， 相敬 如宾对镜梳 。
来 ，来 ， 来 ，
妾为你再 跳一个 金莲舞，
ｆ 复 明。 灯
夫 君为我 鼓与呼。 『 窗娘一跃，跳上 圆桌。 李 官 李 官 李 官
李
『 禁 李 煜 的 利 仁 坊 礼 贤宅 。 台 中 软
有 坐椅 圆桌。
ｆ 煜 向 南 眺 望， 忧 思难 排 。 李
煜 娘 煜 娘 煜 娘
煜
爱妃 ，此乃圆桌，不是金莲 。 就 当这是 金莲 吧，还记 得么？ 记得什么 ？ 十
几年 前…… 十 几年前…… 贱 妾正值 豆蔻年华， 身为教坊舞女，
李
煜 （ 唱）往 事只堪哀 ， 对 景难排 。 秋 风庭 院藓侵阶 ，
一
行珠帘闲不卷 ，
终 日谁来 ？
『 窗娘 轻 盈 飘 逸 而 上 。
每 日勤学苦练 ，那 日晚上……
那 日晚 上 … …
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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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
娘
一 弯新 月……
李
煜 （ 托抱 着 窗娘。边走边 问）你 怎么
李 攀。声山） 娘 柔＝ 至 假去 宫 Ｔ 官 我）要 走 墓喜你过 冀 … 娘声（ 煜是ｃ来 （循 音 向 我不 一：袋 二ｌ 一。 ｐ一 －４ 一 Ｔ．
… … … 一 。
妃用 帛裹 了小脚 ，步步生风 ，舞在
金莲花上 。
官
李
『 李煜、 窗娘忙跪地。
李 煜 万 岁 ！
娘 不偏不斜 ？
煜 不偏不斜 ，谓之 步步生 莲花 啊，后
向德 开 奉 天承运，皇帝诏 日：六月二十四
日莲花节 ，着 陇西郡 公侍妾官娘赴
皇 宫北苑 献演 金莲舞，到时轿 辇来
来， 天下女人都学潘妃 ， 裹成 小脚， 称为金莲 ，效她走路 ，称为莲步 ！
官 娘 奴婢 也要 效法潘妃 ，为 国主跳 那千
李
迎 ，务必 谨遵圣谕 。钦此 ！
煜 万岁 ，万万岁 ！
古绝伦的莲花舞 。
向德开 圣 旨读 罢，陇西郡公接 旨谢 恩。 李 煜 向 德 开 。 啊 ，嘟，如今这 向德开 的名讳，是 你 随便 叫得 的？
李 煜 在 我李煜眼中，你还是奴才 ！
李
煜
不 ，学人家 的不好 ，朕 为你铸造 一
朵六尺见方金莲花 ，让你在金莲花
向德开 （ 忙弯腰）奴才在 （ 突然想起什 么）
上蹁跹起舞 ！
官 李 娘 煜 奴婢 能行 么？ 行 ，你一 定能行 ！
『 窗娘 紧紧地 偎在 李煜 怀 中，歌 声
中慢 慢 隐去 。
向德 开 奴才是奴才，可如今江 山易主 ，奴 才是大宋天子 的奴才 ， 身份不同 了，
ｆ 幕后女声吟唱 ：
新 月投酥影，
梨花 带 雨 浓。
身价翻番 了，不信 ？看 如今衣 食住
行 ，吃喝拉撒 ，是你 比奴才好 ？还
是奴才 比你好 ？
李 煜 这 ……那你转告皇上，君王九五之
和呜 羡鸾凤 ，
此心 醉梦中。
尊 ，若召大 臣妻 妾献舞 ，恐与 古礼
不合 ，易招天 下非议 ，有损天子威
仪。 向德 开 哎哟 ！念在 旧主份上 ，你 的话奴才
【 声毕，众舞者 隐去。 歌
【 台回到现 实空 间，换 回原 装 的 舞
窗娘 和 李 煜 相 依 相 拥 。
篡ｃ 二 蚓
；
不 能上达天听 ，因为 ，皇上龙颜大 怒 ，你就得吃
不 了兜着走 。奴才还 得念在 旧主份上 ，提醒你一句 ，什
么 事 情 ，都 要 像 我 向德 开 一 样 想得
依稀秦淮 旧时月 ， 夜深还照御 园东 。
只愿 长 醉 不 愿 醒 ，
开 ，人在矮檐下 ，怎敢不低头啊 ！ “ 古礼 ” 是个啥玩意儿 ？就是个“ ” 忠 字 ， “ ”字是个啥玩意儿 ？就是 忠 皇上说什么对皇上效忠 的人就得作 什么 ？皇上喜欢 的事你不喜欢也得 喜欢，皇上不乐意的事你乐意也得 不乐意 。现在 ，皇上又喜欢又乐意
醒来夕照伴晚钟 。
人 依 旧 ，景 朦 胧 ，
心到忆时泪抹胸 。 怕看檐前雨， 怕听落梅风 。 留人醉 ，几时重 ？
此生长恨水长东 。
看你 的侍妾官娘跳金莲舞 ，你就是 不喜欢不乐意也得让皇上又喜欢又
乐意 ，哈哈 ，学着 点儿 吧，要不 ， 你那三千 里江 山，怎么一 眨眼的功
【 幕后 高呼 “ 旨下—— ” 向德 开 圣
捧 圣 旨急 上 。
圆
ｌ９
剧作 ｛剧 园 ＩＰ ｙｃｐｓ 家 本 地 ｌ ｓｒｔ ａ ｉ
夫 ，说没了就没 了呢 ，啊呵呵哈 哈
哈 哈 … …
女 窗
女 官
女
英 妹妹 来 了 ！跟你说过多次 ，再 也不
许 叫我 国后 。
ｆ 向德 开哈 哈地 笑着下。
官 娘 不去 ，我就不去 ！ ｆ 李煜 满 面泪痕， 并不 回答 窗娘 ，
木然念道。
娘 在 贱妾眼里 ，你 自然还是 国后 。
英 可是……好妹妹 ，你来到这里 …… 娘 今 日我去探望 国主 ， 接到皇 上圣 旨。
英 说 些 什 么 ？
李
煜 （ 念）帘外 雨潺潺 ， 春意将阑 。
罗衾不暖五更寒 。
宫
女
娘 六月二十 四日莲花节 ，皇上命贱 妾
到皇 宫北苑献演金莲舞 ！ 英 啊 ！到底……轮到你 了 ！
梦里不知身是客 ，
一
窗 女 官
女 官
娘 莫非 ……你 已去过 ？
并 英 （ 不回答 窗娘 的问题） 国主 …… 答应 了？
晌贪欢 。
ｆ 窗娘 掩 面 哭 泣 。
李
煜 （ 接念）独 自莫凭栏 ，
无 限江 山 。
娘 国主不答应 ，可是 ……
英 你 呢 ？ 娘 我 去 ！
别时容 易见时难 ，
流水落花 归去也 ，
天上人 间。
女 官
掩 英 你去 ？ （ 面哭泣） …… 娘 姐 姐 … …
ｆ 天际一声惊 雷。
官 娘 夫君一一 （ 扑向李煜哭泣）
ｆ 煜 将 窗娘 拢 在 怀 里 ， 木 然无 语 。 李
ｆ 暗。 灯
女
官
英
娘
好妹妹 ，你这一去 ，只怕……
姐姐 。
（ 唱）那怕 皇宫阎罗殿 ，
小妹也去瞧 ～瞧。 金 莲 舞 ，我 敢 跳 ，
四
一
双 小脚 显天娇 。
旋转
见 他 江 山 摇 。
拉顶 看他 社稷倒，
『 复 明。 灯
ｆ 国后 女 英 的 寝楼 。
腾 空耻他天子小 ， 卧鱼笑他王孙孬 。 绞柱嘲他武将老 ， 劈叉讽他文官刁 。
蹬腿羞他皇后脚 ，
女
英 （ 唱）子规啼 ，雁声啾 ，
漠漠 阴寒上小楼 。 飞絮扬风吹残梦 ，
落 英 丝 雨惹 心愁 。
惹心愁江 山化 乌有 ， 化乌有 国主作 楚囚。 作楚 囚孑身听更漏 ，
折身辱他 宫妃腰 。 看他见他耻他笑他 ， 嘲他讽他羞他 辱他 ， 要把他们气个饱 。 南唐女 ，国主 妾， 舞罢归来尽妖娆 。
听更漏又怕奉诏 上西楼 。 上西楼 ，遭凌 辱， 遭凌辱红颜命 薄泪双流。
ｆ 窗娘 急 上 。
女
英 （ 唱） 天真 无邪 显俊俏， 接
幼稚 童心慰 寂寥 。
官
娘
国后 ！
天子 淫威你 不晓， 笑里藏刀舞搭桥 。
你可 知， 姐姐 天天怕狗 叫，
女
英 （ 唱）为 国主我哭 当笑 ， 为儿女我矮作 高。
为兄弟我饿装饱 ， 为姐妹我人变妖 。 不能说 ，不敢嚎 ，
狗到 叫时心就跳 ， 心到跳时又 奉召。
官 娘 你也 曾奉 召？
天子面前我赤条条 。
官 娘 （ 唱）心如绞 ，泪如浇 ，
西风寒夜 闻玉箫 。
女
官
英
娘
…… （ 头，掩 面哭泣） 点
你 说，你说呀 ！
身家性命你图保， 保来个官娘今 日又奉召 。
又奉召， 如何好， 如何好……
『 思有 顷 。 沉 不去 ！
女
英 （ 唱）那 一 日，圣 旨到 ， 接 皇 宫北苑 听吹箫 。
箫音袅，烛 光摇 ， 温泉 赐浴 皇恩高 。
ｆ 幕后女声吟唱 ：
皇 恩 高。 静 悄 悄 ，
女
英 不 去 ？
窗
女 官
娘 妾乃郡公眷属 ，不是教坊舞妓 ！
英 妹妹所说 ，也是姐姐所想 ，可是，
泉 汩汩， 水飘飘，
热朦朦 。雾袅袅，
雨凄凄． 风萧萧。
真若不去 ，国主性命休矣 ！
娘 姐 姐 … …
『 吟唱声 中，舞 台转换成北苑 温泉，
一
女
宫 女
英 你可知那后蜀 国主孟昶如何死 的？
娘 如何死 的？ 英 宋天子欲霸蜀主爱妃花蕊夫人 ，花
副雕 龙 刻 凤 的 白石 围栏 围住 热 气
腾腾 的温泉池水，面 向台口有 两三
石 级。
蕊夫人不从 ，他便美酒款待孟昶 ， 孟昶 酒醒， 口不能言 ，喉不能咽，
『 朦胧 中，女 英 （ 替身）在 温泉 中 洗浴，观众 只看见她裸 露的肩臂 ，
头部 。
四肢抽 搐，气 绝身亡。
官 女 官 娘 这是为何 ？ 英 美酒里面是让人肠断肝裂的千机药
啊！
『 一群 宫
女在 泉 边舞蹈 侍候，女 英 浴毕，众 宫女 牵扯 一疋 白布横 立 围
栏 前 ， 女 英 走 向石 级 ， 众 宫 女 迅 速
娘 啊 ！
用 白布将她 包裹起来。 ｆ 太监或 四武士 上，将 白布 包裹 四
好 的 女 英 扛 了起 来。 走 向 幕 内。
（ 唱） 去是项 套绞， 留是心插 刀。
世 上 红 颜 谁 能好 ？
『“ 啊—— ”幕 内女 英一 声惨叫。
Ｉ 哈 哈 哈 … … 幕 内传 来 赵 光 义 的 啊
终 归荒草掩荒郊 。 为国主为国后妾去把舞跳一
女 官 娘 姐 姐 … …
淫 笑之声。
『 暗。 灯
英 （ 唱）此一去 怕只怕在劫也难逃 。
官
娘 （ 黑暗 中）姐姐—— 『 灯复明，舞 台回到现 实空间。
ｆ 窗娘 扑 向 泪 流 满 面 的 女 英 。
［ 窗娘抱住女英， 凄泣。
ｆ 暗。 灯
团圆
ｌ１ １
剧作 ｌ剧 园 ｌＰ ｙｃｐ￥ 家 本 地 ｌ ｓｒｔ ａ ｉ
李
五
煜 白月亮 ， 白月亮啊…… （ 陷入 一片
遐 想）
官 李 官 李 官
Ｉ 复明。 灯
娘 煜 娘 煜 娘 『 乐声中幕后 传来 了儿童 的吟诵。 音
白 月 亮。 亮 光 光 ．
『 泣如 诉 的音 乐。 如
『 弯 淡 月挂 在 天边 。 一 『 窗娘 寝 室 ， 一 袭 硕 大 的 蓝 色丝 绸 斜 挂 室 内， 窗娘 手 捏 绣 针 ， 在 丝 绸
照 人 间． 都 向往
歌相 随，舞相伴 ．
不征 兵． 不打 仗 … …
上精心刺 绣一弯新 月。
窗
娘 （ 唱） 荒苑静，听蜇声 ，
绮愁刺绣对秋 空。 玉楼 歌 吹 无 踪 影 ， 声断己随风。
『 童谣 声 中， 舞 台转 换 成第二 场 出
现 过 的金 陵御 花 园场 景 。
ｆ 月下， 窗娘 （ 身）在 一 朵 巨大 替
的金 莲花 上舞 蹈 的 剪 影 。 时 而金 鸡
独 立， 时 而仙 鹤 亮翅 ， 轻 盈 飘 逸，
烟月 不知人 事改，
夜 阑还 洒 旧情 浓 。 叹我 思重 重 ， 惜我泣 声声。
巧 妙 天成 。
ｆ 青 潇洒 的李 煜 来到 月 下， 见 状 ， 年
击 掌。
陪我 主意定， 伴我等鸡鸣 。
ｆ 李煜 上 。
李
煜
妙 ，妙 ，妙啊 ！ ｆ 身舞者 隐 去， 穿着舞衣 的 窗娘 替
急上 。
李
煜 （ 唱）等鸡鸣 ， 怕天明。 天 明就是莲花节 ，
藕 荷 相 向野 塘 中 。 暗 伤 亡 国恨 ， 清露洒香红 。 官 娘 … … 你终于来 了 ！
官 李
娘 煜
国主 ，你什么时候来 的？ 你 的金莲舞跳得如此美妙 ，朕 都看 得 如醉 如痴 ，也不知来 了多长 时间
了口 阿！
官
娘
奴 婢 跳 得 不 好 ， 主还 要 再 作 指 教 。 国
李
煜
真 的是好 ，真
的是好啊 ，立在 金莲 花上 ，轻盈飘逸 ，如荷 花临波 ，似 仙子临凡 ，想不 到半年 时间 ，你就 能如此驾轻就熟 ，巧妙 天成。
天快要亮 了 ！
我就要走 了 ！ 不 ， 不想让你去 ， 不能让你去 ！ 我 我 不 就 是去 跳个 舞 么 ，跳 完 了 ，妾 就
官
娘
奴婢是 以锦 帛缠足 ，以脚尖走路 ，
时 日久 了 ， 自然 了 ， 重 要 的 是 ， 就 更
把 国主 的聪慧溶 在心里 ，把 国主 的 创 意溶在 舞中。
回来 了。
可 是 … …
李
煜
还有 一点，你是用爱在陪伴 ，用情
在专注 ，用 心在 舞蹈啊 ！你看 ，今
你看 （ 示丝绸） 这几天贱妾关在房 中绣 了个 月亮 。 月亮 ！ 洁 洁净 净 ， 晶莹 剔透 的一 个 白月
亮！
夜 的月亮 ，那样 的美好、那样 的融 和 ，半年 前的那 个晚上 ，也是这 弯
新月 ，你我在 月下相逢 、相知 。 窗 娘 国主，你 真的对这弯新月不 能忘怀
么 ？
水也清，百姓无事到公庭……
官 李 官 娘 煜 娘 窗娘就天天为 国主舞蹈 。 这样的夜晚 ，这样 的月下…… 国主就文思泉涌 ，吟诗填词 。
李
煜
朕 岂止 不 能 忘怀 ，那 是 刻骨 铭 心 啦 ！你可知道 ，新 月之下，朕为你
是怎样动心 ， 如何动情 ， 这弯新月，
她见证你我一见钟情 ，鸾凤和 鸣。 官 娘 此时此刻 ，奴婢真是被 国主的真情 溶化啊 ，奴婢想在金 莲舞中，加个 动作 。 李 官 李 煜 娘 煜 什么动作 ？ 双腿合 并， 弓身向后 ，做 成弯月形
状。
『 李煜携 着 窗娘， 情 不 自禁吟 出一
首 《 迁莺》 词令来。 喜 李 煜 （ 吟）晓月坠 ， 宿云微，
无语枕 频欹 。 【 幕后女 声吟 唱轻轻 溶入， 李煜扶
窗娘缓缓走向幕里，灯渐暗。
太好 ！太 好啊 ！ 如此 舞姿 ，新 月 写照 。你我相 爱，舞中体 现，那样 晶莹 ，那样洁净 ，那样 融和，那样
永恒 。
【 幕后女 声吟唱：
梦 回 芳 草 思 依依 。
天远雁 声稀。
啼莺散 ，
余花乱。 寂 寞画堂深院。 片 红休 扫 尽 从 伊 ．
官
娘
国主 … …
李 官
煜 娘
朕 已经跟 国后 商量好 了，朕要正正 当当，纳你为妃 。 国主 ，奴婢 出身低 下，一生卑微，
留待舞人 归。
不敢 奢 望 为 嫔 为 妃 ，只 要 国 主 心 中 ，有个小小地方装 下官娘 ，也就 心满 意足 。此生此世 ，宫娘愿意 陪
伴国主不弃不离 ，哪怕是为 了国主
而 死 … …
【 吟唱声 中，舞 台回到现 实空间。
【 渐 亮，换 装后 的李煜 和 窗娘 牵 灯
着绣有新 月的
蓝 色丝绸。
李 官 李 官 李
煜 （ 唱） 舞人 归 ！ 接 娘 （ 唱）料难 归。 接 煜 （ 唱） 只饮 血和泪 。 接 娘 （ 唱） 只剩伤 与悲。 接 煜 （ 唱）悔 ！悔 ！悔 ！ 接
国破 山河 碎 ，
【 李煜连 忙 用手捂 住 窗娘嘴 巴， 示
意 不许 说 死 。
李
煜
你听 ，那野外月下童谣 “ 白月亮 ， 亮光光 …… ”
［ 外 童谣 溶入， “ 野 照人 间， 都 向
往 ，歌相 随，舞相伴， 不征 兵， 不
打仗 … … ”
无力挽天 回。 你本是丽质天生心聪慧 ， 人 中精髓舞 中魁 。
我不该不谙世事将你累 ，
『 煜 的吟 诵 与野 外 的 童 谣 形 成 交 李
响 ， 引人 入胜 。
让你作 了臣虏妃 。
满面含羞 向你跪 ，（ 跪地） 此生长恨诉与谁 ？
【 窗娘依偎在李煜怀 中，如 醉如痴。
官 李 娘 煜 要是不打仗 真好 ！ 是啊 ，为什 么要打仗 呢 ，各 国的 国
宫
娘 （ 急扶 李煜）
主都精 心治理 好 自己的 国家 ，让老
百姓安居乐业 ， （ 向往 地）山也青 ，
（ 唱）愧 ，愧 ，愧 ！ 接
此生无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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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泪双垂 。
一
『 德 开 及 众 宫娥 引赵 光 义上 。 向
不能倚天长剑杀魑魅 ，
赵光义 （ 唱）塞北江南朕主 宰，
烛光斧影任人猜 。 三千粉黛孤不爱 ， 欲把天香着 意裁 。
二不能拔地烽火照安危 。
三不能壮志饥餐吞狼狈 ，
一
四不能收拾 山河 叱风 雷。 片丹心 只想人情 美， 双细脚 只能莲上 飞。
向德开
赵光义
官娘可 曾带 到？
秉万岁 ，官娘 己在 宫 门候 旨。
宣！
一
夫啊我 的夫 ！ 忍辱受屈我知味 ，
向德开
窗
万岁有 旨，官娘北 苑觐见—— 『 窗娘一身轻盈，飘 然而上， 亮相。
人在矮檐 莫 自卑。
绣个月亮 留安慰 ， 她是 妾的心与君紧相随 。 妾走后此 心陪你怀 中醉 ， 妾走后此 心伴你 词上悲 ， 妾走后此 心偎你枕边睡 ，
娘 （ 内唱 ） 北 苑 泪 汪 汪 面 南 再 望— — 到
窗
娘 （ 唱）六 月荷 ，在池塘 ， 接 小茎馨香 ， 荷 露芬 芳。 芙 蓉出漾 ，
藕 丝牵 肠 ，
妾走后此 心搂你 月下归 。
李 煜 窗 娘 … … ｆ 后 大呼 ： “ 幕 时辰 已到 ， 窗 娘 上
轿 进 宫啊 — — ” 官 娘 啊！
污 泥不染育官娘 。
风 里生来雨里长 ，
落花流水 又何妨。 步 步生莲徐进帐—— 向德开 哎哎哎 ，见 了万岁 ，为何不跪 ？
窗 娘 锦 帛裹足 ，缨络缠
身。 赵 光 义 好 ， 好 ，好 ，不 要 难 为 她 了 。
（ 唱）一声喊 ，如狗 吠， 接
阎王勾小鬼 ，
判官把命催 。 夫君莫垂泪 ， 对月展双眉 。 看妾美不美 ， 再为夫君舞一 回。
『 娘 一 跃 ， 飞 向 圆 桌， 激 情 狂 舞 窗
起 来。
（ 唱）怜香惜玉免纲常 。 接 向德 开 万岁真是天恩浩荡啊 ，你 一来，朝 规礼仪都废 了， 不让你跪还赐 你座 ， 奴才 站 了一辈子 ，就没有你这样 的
身价 。呶 ，呶 ，呶 （ 搬椅 子） ，你 坐吧 ！反正我 向德开什么 事情都想
得开 。
李
煜
官娘 ，妻呀——
Ｉ 煜扑倒在地。 李
ｆ 暗。 灯
赵光义 来来 来，待 朕亲 自扶你上座 。 窗 娘 不敢 劳驾万 岁，臣妾站着就好 。
足 ，哎 呀 ！ 赵 光 义 使不得 ，使 不得啊 ！你看你一双小
．
．
，、
（ 唱）孤怜你 ！
【 灯复 明。 【 宋皇 宫北苑， 金碧辉 煌， 宫灯 北
红 烛 ， 帷 幔 轻 纱。
亲玉 罗悭吝 ， 销金 窄还轻 。 怎能够载得 起，
轻轻盈盈一段春 。
要过 的 ！ 官 娘 万岁 ，让 臣妾跳金莲舞不难 ，只是
窗
娘
万 岁，夫 君李煜 吟诗填词 ，臣妾就
这样站在他 的身边 。 （ 唱）帮他铺纸 甜甜润 ， 为他研墨慢慢匀 。 看他文思 汩汩涌 ， 捧他新词细细 吟。
没有金莲花 ，不好舞蹈 ，因此么 ，
恕臣妾不敢从命 ！ 赵光 义 啊 哈 哈哈 ……不 就 是一 朵 金莲 花 么 ，这有何难，来呀，揭开帷幔 。
『 宫女 将 帷 慢 慢 慢 拉 开， 北 苑 湖 众
赵光义
啊！ （ 唱）李 煜艳福 蜜样浸 ， 羡煞北苑 九五尊 。
后 宫 只 闻胭 脂 粉 ， 三 宫 六 院 皆妖 精 。 比不上，亡国君 ，
畔 莲荷争艳。一 朵硕 大的金 莲花 立
在 莲 荷 中， 金 光 四 射 。
官
娘
啊！
（ 唱）见金莲 ，梦魂牵 ，
历历往事在眼前 。
金陵烟雨撩人软 ， 秦淮月下倾心言 。 帘 内红樱娇羞舔 ，
窗外鸳鸯对颈眠 。 点点滴滴逗人恋—— 万岁 ，这金莲舞么 ，恕 臣妾还是不
跳！
天 下美色 他独 吞 。
一
个更 比一个俊 ，
个个 都贴 心。 看 眼前出水芙蓉娇又嫩 ， 勾 了孤 的魂。 恨不得 ……恨不 得——
『 赵光 义欲 火中烧，欲抱 窗娘。
向德开 赵光 义 万 岁，今 日莲花 节，官娘为万岁跳 金莲舞来 了啊 ！ 啊，呵呵哈哈哈……朕 闻卿家金莲 舞乃为天 下一绝 ，当今独步 ，今 日 恰逢莲花节 ，哈哈。
赵光义
为何不跳 ？
官
娘
这金莲花
乃是南唐 旧物 ，并非万岁
重新铸造 ，臣妾我么…… （ 唱）见物思主舞难 圆。 接
赵光义
好无道理哟 ！
官
娘 （ 唱）怕我跳来步步念 ， 接
怕我舞中招招怜 。
莫让臣妾声声怨——
（ 唱） 快将莲舞悦君心 。 接
官 娘 万岁，莲 花节乃江南风俗 ，臣妾听 说北方并无此节 ，皇上叱咤风云 ， 又何必效法江南 旧俗 ？ 赵光义 向德开 这个 …… 嘟 ，你这样在 万岁面前说话，好无 道理 ，以前， 南不是 万岁的天下， 江 万 岁 自然不过莲花节 ，如今南北一
赵光义
官 赵 光义
你怨何来 ？
哇……如今天下归赵 ，自然这金莲 花 也属赵 家， 岂有江山易主，物不 易主 的道理 ！
娘 （ 唱）你燃战火如炊烟 。 接
宫
娘 （ 唱）强权你让乾坤转 ， 接
淫威你叫百姓冤 。 可知人心难改变——
统 ，这东南 西北 的节 日，万岁 自然
是要过 的了 ！
赵光义
着 ，着 哇，四海 之 内，莫非王土 ， 如今 ，各地大 小节 日，寡人 自然是
向德开
嘟嘟嘟 ！人心怎么不能改变 ？我 向
德 开不就改变 了，叫你想得开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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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 ，来来来 ，想开 点，赶 快跳 。
官 娘 哼！
窗
娘 （ 唱） 向南一跪告亲人 ， 接
故园梦 ，桑梓 情 ，
亡 国恨 ，报 国 心 ， 都 在 无 声 一跪 中 。
（ 唱）一声狗吠好可怜 。 接
向德开 哈哈，你说对 了，我就是一条狗 ，
万岁爷 的一条狗 ，万岁爷叫我咬谁 我就咬谁 ，今 天，你在万岁爷面前
无礼 ，我就咬住你不放 了 ！ 官 娘 （ 唱）亡国恨 ，记心间 ， 接
南唐 须眉 皆磨 剑 ，
右脚一 踮水倒 浸—— 【 窗娘 纵身 右脚 一踮，金 莲 花向右
倾斜。
官
娘 （ 唱） 面北一拜慰夫君 ， 接
君 臣礼 ， 夫妻 恩 ，
南唐 巾帼也操拳 ，
只 有 你 不 男 不 女 难 怪 一
刀阉。
主仆义 ，朋友 亲，
也在 无 声 一拜 中 。
双脚一蹬 日月正——
向德开
万岁，这样的女人欺人太甚啊 ，她 就是一朵花 ，奴才对 她也是无能为 力 了， 万岁你身强力壮 ， 勃勃雄心 ， 还看他跳什 么金莲舞 ：你只快快像 对花蕊 夫人一样，像对小周 国后一
样 ，一 把 将 她 — —
【 窗娘 双脚 一蹬， 金 莲花又正 立荷
中。
日月见 证 窗 娘 心 ，
情不变 ，爱永恒 。
威 武不 能 屈 ，
富贵不可淫。
质本 洁来还洁隐 ， 三 寸金 莲 听 词 吟 。
『 光 义飞起一脚 将 向德 开踢翻在 赵
地
。
赵 光义
好 恼 ，好 恼 啊 ！
『 窗娘 纵 身一跃， 落入水 中，溅起
水 花如 柱 。
（ 唱）一双小脚不起 眼，
一
张利嘴似刀尖 。 山可 易 ，海 可 填 ， 颗人心无力 圈。
【 皆大惊 失 色， 目 口呆。 众 瞪
『 暗。 灯
一
叫人来快快押往逍遥殿—— 『 众武士一拥 而上，窗娘拦 开众人。
官 娘 慢！
『 复 明。 灯
七
（ 唱）腾空一跃上金莲 。 接 ｆ 窗娘 纵身一跃，立在 金 莲花上。
【 静谧 的荷塘， 一弯新 月。 【 李煜 蓬头秽 面，捧 着一 壶 酒， 边 饮 边醉意朦胧地寻觅着上。 李 煜 （ 唱）一重 山，
两重山，
向德开
唉 ？像我 向德开一样 ，早想 得开不 就没事 了，现在想得开 了吧，教坊
乐工们 ，吹拉弹唱起来 。 『 鼓齐鸣。 钟
山远天高烟水寒 。 相思枫 叶丹 。
菊花开， 菊 花残 ，
官
娘 （ 唱）左脚一跳 山摇动—— 【 窗娘纵 身左脚 一 跳，金 莲花 向左
倾 斜。
塞雁高飞人未还 。
一
官
娘 夫君 ，臣妾来 到这 月下之 前，曾跟
帘风月闲 。
赵家天子说过 ，质本 洁来 还洁隐， 三寸金莲 听词 吟，这时候 ，妾还 想 听你 吟词一首 。 李 煜 好 ，好，好 啊， （ 又捧 壶饮酒） 来 吧，你扶着我边走边 吟 ！
官娘—— ，官——娘——
官
李
娘 （ 内声）夫—— 君——
煜 你在—— 何——方——
光 ——
官
娘 （ 内声）我在 新月下 ，沐浴—— 月
『 幕后童谣 声起 ：
白 月 亮， 亮光 光，
（ 唱）春花 秋月何时了。
【 李煜边吟唱，边慢慢向窗娘走去。
窗 李 娘 （ 唱）春花 秋月何时了。 『 窗娘 边 吟 唱 ， 边 慢 慢 向 李 煜 走 来 。 煜 （ 唱）往事 知多少——
照人 间，都 向往， 歌相随，舞相伴，
不征 兵 ． 不打 仗 … …
官
李 官
娘 （ 唱）往事知多少—— ｆ 李煜， 窗娘携手 同唱。
煜 娘
【 霎时云 雾缭绕， 童谣 声 中一 身洁
白的窗娘从 月光下袅袅走 来。
李 煜 啊 ！那是你我共有 的月亮 ，那 是我 俩共享 的月光 ，你 怎么 ……独 自地
去 了？
（ 二重唱）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 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 只是朱颜 改。 问君 能有几 多愁 ， 恰似一江春水 向东流 。 ｆ 窗娘 与李 煜边 唱， 边相依相 偎 走
向 池塘 月 色 中的荷 花 丛 中。
官
李
娘
煜
这儿好 ！这儿好啊 ，没有 战争，没
有杀戮 ，没有掠夺 ，没有淫威 。 啊 ，我作 国主 的时候 ，就
是这样 的 遐想 ，可是 ，事与愿违呀 ，落得个 不理朝政 ，酒色荒淫 ，偷 安苟且 ， 怕死贪生 ，风流失 国，沦作虏 臣。
『 朵硕 大的金 莲花载 着 窗娘和 李 一
煜 伫 立在 金 莲花 蕊 上 冉冉 升起 。
宫
娘
在贱妾 眼中，你是为君仁 惠，好 生
善 良，误作人主 ，拙于治邦 ，重 文 偃武 ，终至 国亡 。夫君你 呀，作个
才 人真绝代 。 李 官 李 煜 娘 煜 是啊 ！可怜薄命作君王 。 是非任人评说 ，你我一生挚爱 ，见
证 日月 星 辰 。
ｆ 幕后童谣声起 ：
白 月 亮， 亮 光 光，
照人 间，都 向往。 歌相 随，舞相伴，
不征 兵 ． 不打 仗 ……
【 童谣 声 中， 载着 窗娘 和 李煜 的金
莲花 缓 缓 转 动 。
妻呀 ，今乃七夕之夜 ，是我 四十二 岁生 日，天子赐我一壶御酒 ，我知
【 窗娘 和李煜相 依相偎 ，凝 望一 弯 新 月， 不尽 的憧憬。 不尽 的遐 想和
向往 … …
道 ，这酒好啊 ！后蜀 国主孟昶就是
喝了这样 的好酒…… （ 壶抿 酒） 对
窗
李
娘
煜
夫君……
你不要阻拦 ，在月光下等我 ，喝完 了这壶酒，我就到你身边来 。
『 终。 剧
责任编辑
杨晓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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