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院校教育转型中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考察与反思
石现超
（重庆通信学院人文教研室/讲师， 400035 重庆沙坪坝）
摘要：二元对立思维方式是院校教育转型中一个值得注意和反思的重要问题。二元对立思维方式遮蔽了院校教育转型的复杂性和真实性。军队院校教育转型与变革，必须超越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构建科学的思维方法，实现院校转型思维方式的多元融合。
关键词：二元对立 思维方式 反思
自十五次全军院校会议以来，中国军事任职教育已经走过五年。在这五年的转型与革新中，中国军事教育取得了跨越式的发展，但仍有相当的问题值得我们注意和反思。军队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方式就是一个值得我们注意和反思的重要问题。对军队院校教育转型中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考察与反思，是构建科学思维方式，推进我军院校教育训练改革深入发展的基础和前提。
一、二元对立思维方式在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主要表现
二元对立思维方式是人类观察和认识世界的基本方式。一般意义上，我们认为世界是由一系列二元对立的结构，诸如阴阳、内外、前后、对错、过去与现在、形式与内容等结构相互作用形成的对立统一体，从古希腊到西方近代哲学一直到现代结构主义，二元对立的思维之于人类文化的意义随处可见。军队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方式，主要表现在伴随院校教育转型，院校教育思想和教育观念被人为地划分为传统和现代两个壁垒森严的阵营，院校教育转型前的教育思想和教育观念被冠之为“传统”，任职教育的教育思想和观念被认为代表“现代”，相应，在思维领域，传统与现代、新与旧、进步与落后、保守与开放等非此即彼、非好即坏的二元对立思维构成了军校教育训练改革与转型过程中的重要特征。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院校类型结构认识上的二元对立思维。十五次全军院校会议以后，我军院校的类型结构，从指挥与技术的二元结构向学历教育与任职教育的二元结构转变。院校类型结构认识上的二元对立思维，也从以前的指挥与技术的二元对立向学历教育与任职教育的二元结构转变。尽管大多数研究者对学历教育与任职教育的关系有理性的思考，但仍有相当一部分论者把学历教育与任职教育进行了二元划分。认为任职教育与学历教育相比，任职教育培养“应用型人才”，学历教育培养“理论型人才”；任职教育属于“专才教育”，学历教育属于“通才教育”；任职教育是立足“现实的教育”，而学历教育是面向“未来的教育”；任职教育强调教育的“职业性”，而学历教育强调教育的“学业性”； 任职教育是能力教育，学历教育是知识教育；任职教育是个性化的教育，学历教育是全面性的教育；学历教育院校不可能办好任职教育，任职教育[1]
也绝对不可能办好学历教育等等，[2]都是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在院校类型结构认识上的典型表现。
师生关系认识上的二元对立倾向。在师生观念上，论者认为传统的教员是专制的威权的单主体，而现代教员是民主平等合作沟通的双主体，“任职教育要求转变‘唯师是从’的专制型师生观”，构建教学双重主体之间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相互理解的新型的平等、合作、民主的新型师生关系。[3]在教员的角色上，传统教育“是居高临下地向学员教授知识的‘单向播音员’”，“活字典” 现代教员是“教学活动的组织者和引导者”。[4]在传统与现代的二元话语中，传统意义上的教员成了一个真正的“问题”。
教学观上的二元对立思维。论者认为，传统教育是封闭的，现代教育是开放的；传统教育是知识本位，而现代教育是能力本位；传统教育是“三中心”，以课堂为中心，以教材为中心，以教师为中心，传统的“三中心论”“已不适应信息时代的要求了”，[5]而代之以学员中心、素质中心、自主学习中心。传统教育是单向的，教员教，学员学的单向，现代教育是“你来我往”的交互式双向学习，传统教育是单向的知识的传授，而现代教育注重方法的给予，“军校教育从教员单向输出知识，学员被动接受教员和学员双向互动的交互教育。”[6]“从教为主体，到以导为主体”，传统教育学员的学习是“被动接受信息刺激的过程”，而现代教学观是“主动地构建知识意义的过程”。
方法观上的二元对立思维。论者认为，传统教育向现代教育转型过程中，灌输式、插秧式的教学方式逐渐转向“研讨式”、“案例式”、“互动式”、“情景式”教学，“被动性”、“依赖性”、“盲目性”学习逐渐转变为自主性、研究性、合作性学习，教学的信息流动逐步从单向转向双向或多向。传统教育是灌输式、插秧式、填鸭式，现代教育是研讨式、互动式、问题式、案例式。传统教育的方法“以物为本，以教为主”，现代教育方法“以人为本”、“以学为主”。“传统的学习方式把学习建立在人的客体性、被动性和依赖性的基础上，从而导致学习过程的单一、被动和学习结果的狭隘”，而“案例教学所特有的拟真性学习情景，为学员提供了‘发现问题、自主探索、合作交流、操作实践’”等理论联系实际的平台，从而成为一种体现主体性、主动性的学习方式。[7]
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也表现在人才培养体系、教育技术的运用以及教学评价等多个层面。比如，论者认为传统的人才培养目标和模型是单一的、狭窄的、短视的，而现在的人才培养目标是长远的、全面的、复合的；传统的教育管理是被动的，现代是主动的；在教育技术的运用层面，片面强调现代教育技术作用，忽视传统教育手段在交流情感开发智力中的重要作用等等。
二、对院校教育转型中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反思
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方式值得引起我们注意和反思。从二元对立思维方式产生的历史与现实原因来考察，二元对立思维方式是主观主义在军队院校教育转型中的具体体现。主观主义的思维方式导致当前院校教育研究普遍存在“沙龙式”的教育研究者，从理论想象而不是教育实践活动出发认识当前教
育训练改革中的关键问题。二元对立思维方式也受到现代庸俗进化论思想的重要影响。庸俗进化论本质上是一种线性历史观，传统与现代、先进与落后、文明与愚昧、新与旧的二元划分都是现代庸俗进化论思想在思维领域的具体表现。中国近一个世纪的文化认识和接受过程就是在一种新思潮否定一种旧的思潮的二元对立的思维定势中交替出现并发展前进的。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也和近现代以来中国社会文化中“非此即彼”的社会文化“斗争”思维不无关联，改良与革命，开放与保守等二元对立思维极大程度的限制了我们对事物本质的整体性认识。当然，二元对立思维方式也受到现代教育理论发展变迁的深层影响。现代以来西方教育理论的演变发展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一种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基础之上的，从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的历史悖论，从凯洛夫的知识教育到赞可夫的能力教育展以及杜威的实用主义，从结构主义到解构主义，现代教育的理论发展深深打上了二元对立的烙印。
不可否认，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有助于我们对复杂教育实践现象的认识与把握，并在一定程度上激发逆向思维、活跃学术氛围。但是二元对立的研究范式本质是一种主观之于客观的思维方式，它不可避免的遮蔽了教育现象的复杂与真实。在二元对立的致思模式下，复杂多变的教育现象被简单化、静态化与定格化，教条主义、机械主义和空想主义成为教育转型与改革中的重要思维特征。
从任职教育和学历教育的层面看，我们知道，任职教育和学历教育“二元分离”的类型结构是适应新军事变革，实现我军新世纪历史使命而对院校教育类型结构进行的一种战略性结构调整。军队院校体系类型结构的确立是随着战争形态、国家政治体制、社会经济与教育发展、军队规模与结构的变化而不断调整、演变的结果，院校类型结构的发展具有明显的时间性特征。[8] 从当前我军院校教育的实际情况来看，我军任职教育实际还处在“前任职教育阶段”，尤其士官教育和研究生教育仍是一种“有缝的链接”，需要做好任职与综合素质培养的双重准备，过分夸大任职教育和学历教育的界限，把任职教育和学历教育对立起来，难免步入教条主义和机械主义的泥潭。因此，院校类型结构认识上的二元对立思维看起来是对学历教育和任职教育特点和性质的总结规范，但实质是用一种非此即彼的主观主义的二元对立思维方式夸大了任职教育与学历教育分离的绝对性而忽视了分离的相对性，对当前我军院校教育造成了不容忽视的影响。我军院校教育目前存在的基础教育和任职教育脱节、任职教育和岗位脱节、学历教育和岗位的联系不紧密；学历教育和任职教育院校缺少沟通、交流和互补，各自为政，学历教育和任职教育衔接错位等诸多问题都有或多少的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影子。在前任职教育阶段，把握学历教育和任职教育分离的相对性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从院校转型中的教育思想和教育观念看，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把所谓传统教育思想观念作为靶子，进行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主观主义庸俗进化论式的分析，忽视教育现象的整体性联系，把复杂的教育活动简单化、概念化。实际上，每种教育观念都是特定时代的产物，有它的社会实践性和合理性，不能割裂时代特征和时代环境孤立地去看待教育的发展。传统与现代本身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在教育领域，传统与现
代的划分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壁垒森严。因此某种意义上，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本质其实是“一元”，它将教育现象设定为两个相互对立的方面，通过似是而非的理论阐释，希望让所谓进步、现代的一面战胜、克服落后、传统的另一面，于是，“现代”的价值最终得以格外的凸显，“现代”的地位最终得以巩固。“二元对立”的教育思维，最后指向的是教育现象和教育问题的绝对化与简单化，是一种理论思维上的霸权主义，带来的只能是对教育灵性的伤害。
三、院校教育改革与发展过程中构建科学思维方式的探讨
军队院校教育转型与变革，必须超越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构建科学的思维方法，实现院校转型思维方式的多元融合。
要实现单向思维与多向思维的融合。二元对立的单向思维，以一对一的方式观察教育现象，往往割断教育现象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把新观念、新结论的得出，简单地归结为单一的原因和结果。多向思维则需针对教育现象间因果联系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以及不同教育活动因果联系的不同特点，从具体情况出发，多角度、多侧面、多层次地分析研究教育实践活动之间的因果联系，从而避免思路简单、单一和枯竭。
要实现正向思维与逆向侧向思维的融合。正向思维是按照教育规律的发展脉络去认识教育活动的本质，逆向思维则是从相反的方向去思考问题，侧向思维是在正向思维、单向思维受阻时变换一下角度，从侧面来分析解决问题的一种创新思维方法。院校教育转型变革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要把多种思维方式融合起来，鼓励反弹琵琶，打破传统的思维程序，对教育实践活动作反方向思考。也要善于侧面思考， “他山之石, 可以攻玉”, 要借助教育活动之外的信息、知识、经验来解决面临的问题。
要实现静态思维与动态思维的融合。静态思维，是指研究者习惯于从教育实践活动的相对静止状态去观察、研究和反映教育实践活动，因而看到的常常是一些肤浅的表象，而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透过静止看运动。动态思维，则是一种运动的、发展的思维，它能着眼于事物发展的趋势，是一种运动的、调整性的和不断选择优化的思维，它的根本特点是变动性和协调性。教育研究者的动态思维就是要求用运动变化、联系的观点考虑问题，根据客观条件的变化改变思维方向，进行“由此及彼”和“由表及里”的联想。动态思维与静态思维是辩证统一的关系。我们要坚持与时俱进, 动态地分析、研究、解决问题。
要实现微观思维与宏观思维的融合。微观思维侧重于对单一事物或某个事物的局部、侧面进行深入的分析和研究，从事物的个性上了解事物的特点，这也是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重要特点。宏观思维是把众多的同类事物或某个单一事物放在广阔的范围内观察和分析, 从整体上、全局上把握和认识事物的基本状况。唯物辩证法认为，在整体和部分、系统和要素的关系中，整体或系统处于统帅的决定地位，部分从属于整体。宏观思维方式是唯物辩证法普遍联系原则的具体化、丰富化，它把客观世界的“联系”转化为多层次、多因素、多变量的动态联系整体, 揭示出“联系”、“关系”在事物存在、运动和发展中的作用。
所以在考察和分析教育活动的过程中, 我们要树立整体观念和全局思想，从整体出发，克服思维定势，加强多种思维方式的培养与融合，能够全面客观地认识复杂多变的教育现象，从而推动教育训练改革深入科学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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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院校教育转型中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考察与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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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二元对立思维方式是院校教育转型中一个值得注意和反思的重要问题。二元对立思维方式遮蔽了院校教育转型的复杂性和真实性。军队院校教育转型与变革，必须超越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构建科学的思维方法，实现院校转型思维方式的多元融合。
关键词：二元对立 思维方式 反思
自十五次全军院校会议以来，中国军事任职教育已经走过五年。在这五年的转型与革新中，中国军事教育取得了跨越式的发展，但仍有相当的问题值得我们注意和反思。军队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方式就是一个值得我们注意和反思的重要问题。对军队院校教育转型中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考察与反思，是构建科学思维方式，推进我军院校教育训练改革深入发展的基础和前提。
一、二元对立思维方式在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主要表现
二元对立思维方式是人类观察和认识世界的基本方式。一般意义上，我们认为世界是由一系列二元对立的结构，诸如阴阳、内外、前后、对错、过去与现在、形式与内容等结构相互作用形成的对立统一体，从古希腊到西方近代哲学一直到现代结构主义，二元对立的思维之于人类文化的意义随处可见。军队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方式，主要表现在伴随院校教育转型，院校教育思想和教育观念被人为地划分为传统和现代两个壁垒森严的阵营，院校教育转型前的教育思想和教育观念被冠之为“传统”，任职教育的教育思想和观念被认为代表“现代”，相应，在思维领域，传统与现代、新与旧、进步与落后、保守与开放等非此即彼、非好即坏的二元对立思维构成了军校教育训练改革与转型过程中的重要特征。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院校类型结构认识上的二元对立思维。十五次全军院校会议以后，我军院校的类型结构，从指挥与技术的二元结构向学历教育与任职教育的二元结构转变。院校类型结构认识上的二元对立思维，也从以前的指挥与技术的二元对立向学历教育与任职教育的二元结构转变。尽管大多数研究者对学历教育与任职教育的关系有理性的思考，但仍有相当一部分论者把学历教育与任职教育进行了二元划分。认为任职教育与学历教育相比，任职教育培养“应用型人才”，学历教育培养“理论型人才”；任职教育属于“专才教育”，学历教育属于“通才教育”；任职教育是立足“现实的教育”，而学历教育是面向“未来的教育”；任职教育强调教育的“职业性”，而学历教育强调教育的“学业性”； 任职教育是能力教育，学历教育是知识教育；任职教育是个性化的教育，学历教育是全面性的教育；学历教育院校不可能办好任职教育，任职教育[1]
也绝对不可能办好学历教育等等，[2]都是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在院校类型结构认识上的典型表现。
师生关系认识上的二元对立倾向。在师生观念上，论者认为传统的教员是专制的威权的单主体，而现代教员是民主平等合作沟通的双主体，“任职教育要求转变‘唯师是从’的专制型师生观”，构建教学双重主体之间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相互理解的新型的平等、合作、民主的新型师生关系。[3]在教员的角色上，传统教育“是居高临下地向学员教授知识的‘单向播音员’”，“活字典” 现代教员是“教学活动的组织者和引导者”。[4]在传统与现代的二元话语中，传统意义上的教员成了一个真正的“问题”。
教学观上的二元对立思维。论者认为，传统教育是封闭的，现代教育是开放的；传统教育是知识本位，而现代教育是能力本位；传统教育是“三中心”，以课堂为中心，以教材为中心，以教师为中心，传统的“三中心论”“已不适应信息时代的要求了”，[5]而代之以学员中心、素质中心、自主学习中心。传统教育是单向的，教员教，学员学的单向，现代教育是“你来我往”的交互式双向学习，传统教育是单向的知识的传授，而现代教育注重方法的给予，“军校教育从教员单向输出知识，学员被动接受教员和学员双向互动的交互教育。”[6]“从教为主体，到以导为主体”，传统教育学员的学习是“被动接受信息刺激的过程”，而现代教学观是“主动地构建知识意义的过程”。
方法观上的二元对立思维。论者认为，传统教育向现代教育转型过程中，灌输式、插秧式的教学方式逐渐转向“研讨式”、“案例式”、“互动式”、“情景式”教学，“被动性”、“依赖性”、“盲目性”学习逐渐转变为自主性、研究性、合作性学习，教学的信息流动逐步从单向转向双向或多向。传统教育是灌输式、插秧式、填鸭式，现代教育是研讨式、互动式、问题式、案例式。传统教育的方法“以物为本，以教为主”，现代教育方法“以人为本”、“以学为主”。“传统的学习方式把学习建立在人的客体性、被动性和依赖性的基础上，从而导致学习过程的单一、被动和学习结果的狭隘”，而“案例教学所特有的拟真性学习情景，为学员提供了‘发现问题、自主探索、合作交流、操作实践’”等理论联系实际的平台，从而成为一种体现主体性、主动性的学习方式。[7]
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也表现在人才培养体系、教育技术的运用以及教学评价等多个层面。比如，论者认为传统的人才培养目标和模型是单一的、狭窄的、短视的，而现在的人才培养目标是长远的、全面的、复合的；传统的教育管理是被动的，现代是主动的；在教育技术的运用层面，片面强调现代教育技术作用，忽视传统教育手段在交流情感开发智力中的重要作用等等。
二、对院校教育转型中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反思
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方式值得引起我们注意和反思。从二元对立思维方式产生的历史与现实原因来考察，二元对立思维方式是主观主义在军队院校教育转型中的具体体现。主观主义的思维方式导致当前院校教育研究普遍存在“沙龙式”的教育研究者，从理论想象而不是教育实践活动出发认识当前教
育训练改革中的关键问题。二元对立思维方式也受到现代庸俗进化论思想的重要影响。庸俗进化论本质上是一种线性历史观，传统与现代、先进与落后、文明与愚昧、新与旧的二元划分都是现代庸俗进化论思想在思维领域的具体表现。中国近一个世纪的文化认识和接受过程就是在一种新思潮否定一种旧的思潮的二元对立的思维定势中交替出现并发展前进的。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也和近现代以来中国社会文化中“非此即彼”的社会文化“斗争”思维不无关联，改良与革命，开放与保守等二元对立思维极大程度的限制了我们对事物本质的整体性认识。当然，二元对立思维方式也受到现代教育理论发展变迁的深层影响。现代以来西方教育理论的演变发展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一种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基础之上的，从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的历史悖论，从凯洛夫的知识教育到赞可夫的能力教育展以及杜威的实用主义，从结构主义到解构主义，现代教育的理论发展深深打上了二元对立的烙印。
不可否认，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有助于我们对复杂教育实践现象的认识与把握，并在一定程度上激发逆向思维、活跃学术氛围。但是二元对立的研究范式本质是一种主观之于客观的思维方式，它不可避免的遮蔽了教育现象的复杂与真实。在二元对立的致思模式下，复杂多变的教育现象被简单化、静态化与定格化，教条主义、机械主义和空想主义成为教育转型与改革中的重要思维特征。
从任职教育和学历教育的层面看，我们知道，任职教育和学历教育“二元分离”的类型结构是适应新军事变革，实现我军新世纪历史使命而对院校教育类型结构进行的一种战略性结构调整。军队院校体系类型结构的确立是随着战争形态、国家政治体制、社会经济与教育发展、军队规模与结构的变化而不断调整、演变的结果，院校类型结构的发展具有明显的时间性特征。[8] 从当前我军院校教育的实际情况来看，我军任职教育实际还处在“前任职教育阶段”，尤其士官教育和研究生教育仍是一种“有缝的链接”，需要做好任职与综合素质培养的双重准备，过分夸大任职教育和学历教育的界限，把任职教育和学历教育对立起来，难免步入教条主义和机械主义的泥潭。因此，院校类型结构认识上的二元对立思维看起来是对学历教育和任职教育特点和性质的总结规范，但实质是用一种非此即彼的主观主义的二元对立思维方式夸大了任职教育与学历教育分离的绝对性而忽视了分离的相对性，对当前我军院校教育造成了不容忽视的影响。我军院校教育目前存在的基础教育和任职教育脱节、任职教育和岗位脱节、学历教育和岗位的联系不紧密；学历教育和任职教育院校缺少沟通、交流和互补，各自为政，学历教育和任职教育衔接错位等诸多问题都有或多少的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影子。在前任职教育阶段，把握学历教育和任职教育分离的相对性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从院校转型中的教育思想和教育观念看，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把所谓传统教育思想观念作为靶子，进行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主观主义庸俗进化论式的分析，忽视教育现象的整体性联系，把复杂的教育活动简单化、概念化。实际上，每种教育观念都是特定时代的产物，有它的社会实践性和合理性，不能割裂时代特征和时代环境孤立地去看待教育的发展。传统与现代本身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在教育领域，传统与现
代的划分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壁垒森严。因此某种意义上，院校教育转型中的“二元对立思维”本质其实是“一元”，它将教育现象设定为两个相互对立的方面，通过似是而非的理论阐释，希望让所谓进步、现代的一面战胜、克服落后、传统的另一面，于是，“现代”的价值最终得以格外的凸显，“现代”的地位最终得以巩固。“二元对立”的教育思维，最后指向的是教育现象和教育问题的绝对化与简单化，是一种理论思维上的霸权主义，带来的只能是对教育灵性的伤害。
三、院校教育改革与发展过程中构建科学思维方式的探讨
军队院校教育转型与变革，必须超越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构建科学的思维方法，实现院校转型思维方式的多元融合。
要实现单向思维与多向思维的融合。二元对立的单向思维，以一对一的方式观察教育现象，往往割断教育现象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把新观念、新结论的得出，简单地归结为单一的原因和结果。多向思维则需针对教育现象间因果联系的复杂性和多样性，以及不同教育活动因果联系的不同特点，从具体情况出发，多角度、多侧面、多层次地分析研究教育实践活动之间的因果联系，从而避免思路简单、单一和枯竭。
要实现正向思维与逆向侧向思维的融合。正向思维是按照教育规律的发展脉络去认识教育活动的本质，逆向思维则是从相反的方向去思考问题，侧向思维是在正向思维、单向思维受阻时变换一下角度，从侧面来分析解决问题的一种创新思维方法。院校教育转型变革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要把多种思维方式融合起来，鼓励反弹琵琶，打破传统的思维程序，对教育实践活动作反方向思考。也要善于侧面思考， “他山之石, 可以攻玉”, 要借助教育活动之外的信息、知识、经验来解决面临的问题。
要实现静态思维与动态思维的融合。静态思维，是指研究者习惯于从教育实践活动的相对静止状态去观察、研究和反映教育实践活动，因而看到的常常是一些肤浅的表象，而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透过静止看运动。动态思维，则是一种运动的、发展的思维，它能着眼于事物发展的趋势，是一种运动的、调整性的和不断选择优化的思维，它的根本特点是变动性和协调性。教育研究者的动态思维就是要求用运动变化、联系的观点考虑问题，根据客观条件的变化改变思维方向，进行“由此及彼”和“由表及里”的联想。动态思维与静态思维是辩证统一的关系。我们要坚持与时俱进, 动态地分析、研究、解决问题。
要实现微观思维与宏观思维的融合。微观思维侧重于对单一事物或某个事物的局部、侧面进行深入的分析和研究，从事物的个性上了解事物的特点，这也是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重要特点。宏观思维是把众多的同类事物或某个单一事物放在广阔的范围内观察和分析, 从整体上、全局上把握和认识事物的基本状况。唯物辩证法认为，在整体和部分、系统和要素的关系中，整体或系统处于统帅的决定地位，部分从属于整体。宏观思维方式是唯物辩证法普遍联系原则的具体化、丰富化，它把客观世界的“联系”转化为多层次、多因素、多变量的动态联系整体, 揭示出“联系”、“关系”在事物存在、运动和发展中的作用。
所以在考察和分析教育活动的过程中, 我们要树立整体观念和全局思想，从整体出发，克服思维定势，加强多种思维方式的培养与融合，能够全面客观地认识复杂多变的教育现象，从而推动教育训练改革深入科学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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