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
简
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秘书处编印报2010年5月26日[2010]第3期总第35期
【编者按】上海国际终身学习论坛于2010年5月19—21日成功举办。为了使论坛成果得到更好的传播，我们选出了郝克明等专家的演讲报告予以刊登。这些报告的内容是根据专家的演讲录音整理而成，未经本人审阅，仅供参考。如引用或转载，需告知我会并经作者本人同意。
上海国际终身学习论坛总结讲话
孟加拉国BRAC大学教育发展研究所主任曼佐尔·阿哈默德导语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上海举行2010年世博会之际，来自35个国家的200多名与会者参加了上海国际终身学习论坛。本次论坛由上海市人民政府、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国委员会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共同主办。
本次论坛是继2009年12月第六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CONFINTEAVI）和贝伦行动框架之后第一次主要的国际大事。其目的是巩固由第六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引发的终身学习动能，并把有关终身学习的话语转化为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的实际行动。
上海世博会是独一无二的，它并没有像往届世博会那样展示各种产品和技术，而是在快速都市化的世界中展示了一种“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人类愿景和渴望。把分享创建学习型社会的愿景和实践行动
作为本届世博会畅想未来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完全合适的，这是因为学习型社会正应该成为未来致力于为全人类创造和谐、公正和有尊严的生活的可持续发展社会的特征。
来自全世界——非洲、亚洲、太平洋、拉美、欧洲和北美的献身于发展、评论和研究“学习与教育”理论与实践的卓越人士齐集本次论坛，这些专家针对已证明的事实、今天我们所身处的状况以及“我们应该走向何处”分别提出了他们的见解。在第六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CONFINTEAVI）之后，我们聚于此地，思考着是否能够达到2015千年发展目标和全民教育（EFA）目标，我们也思考着21世纪初人类面临的更大的挑战和机遇。
在大会演讲和分组讨论会上，来自很多国家的实践界人士、政策制定者、支持者和学者分享了彼此的经验、成就和关切的问题。试图概括和压缩这些丰富和微妙的成果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握其中的主要观点和立场，它们在本文中试图得到了呈现，以此引起持不同见解的双方的进一步思考，以及值得关注的战略行动。
一、中国阐释了全球的进步
让我们首先关注和庆祝本次论坛中所取得的成就。作为终身学习的重要元素——正规教育体系之外的学习机会已经在中国的报告中得到了介绍，为了揭示在许多国家已呈现出来的非正规学习机会的多样性、广泛性和可能性，贝宁、印尼、印度、日本、韩国、南非、泰国和美国等国家也分享了各自在构建终身学习体系和要素方面历史的非线性发展历程。
来自中国和这些国家的经验也引起了大家对相关理论、战略和运作等问题的思考，它们成为了本次论坛上代表们热烈讨论的议题。
在中国，人们认为终身学习的范围至少比正规学校人群大三倍。总计有10亿终身学习的潜在人群，其中包括7.9亿从业者，他们需要更新他们的知识和技能；1.2亿从农村移居到城市的人口，他们需要适应新的工作和生存环境；1.44亿老龄人口，他们想成为积极的市民，并且想要追求有意义的和丰富的休闲生活。
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会长郝克明女士分享了关于中国继续教育多种新模式的经验。这些新模式通过积极发挥社会各部门的作用，与政府、学校、社区、企业和其他组织建立合作关系，推进中国继续教育蓬勃发展。
在中国，仅受过初等正规教育的农村人口获得相关知识及技能教育的机会在不断增多。成人中等职业学校和成人高等教育机构开展的各类继续教育为成人学习者提供了学历文凭。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起，非学历的继续教育如乡镇成人学校所开展的培训人次累计就超过了11亿人次；此外，全国每年的企业职工培训规模达到了9000万人次左右。在政府部门、产业界和由妇女、青年与工人组成的非政府组织中，管理干部和专业技术人员的继续教育也获得了长足的发展。
中国建设了以卫星、电视和互联网为载体的远程教育与服务平台，普通高校网络学院注册在校生已达110万人。
目前，国家级社区教育实验区已达114个，省市级社区教育实验区也已超过400多个，它们为居民提供了高质量、形式多样的继续教育服务。
当前中国教育改革的一个重要创举是大力发展和改革学校教育，中国将以终身学习理念为指导，从教和学两方面进一步深化课程与教学方面的改革，为学习者的终身学习奠定良好的基础。这意味着学校教育体系将更加开放、灵活，从而满足学习者多样化的需求。中国将鼓励各类职业学校实行学历文凭教育和短期职业培训并举，从而为全体社会成员提供继续教育和培训服务。为了大力加强社会服务功能，高等教育机构必须为社会成员提供多样化的继续教育与培训服务。将终身学习理念融入整个中国教育体系被视为21世纪最为重要的目标之一。
政府正考虑在国家层面成立由各个行业部门和社会组织共同参与的继续教育协调机构，而进一步发展和推进终身学习事业的其它重要措施也即将出台，或获得到了普遍关注，它们包括：
1、正在建设中的终身学习法制框架，它将明确政府、组织和个
人之间的权利与义务；
2、通过运用信息通信技术，包括卫星、广播电视和互联网，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起覆盖城乡各地的终身学习支持和服务系统；
3、完善学习成果的评价、认证和学分转换制度的建设；
4、探索建立个人终身学习积分卡制度，逐步推行继续教育学分制度；
5、建立知识、能力与技能并重、学历文凭与职业资格相互沟通的国家资格体系；
6、建立政府、企业和个人合理分担成本的终身学习经费保障制度，确保给予弱势群体更多支持；
7、探索建立社会投资教育的激励机制，加大提高企业、社会组织和民政部门对工作场所学习的投入力度。
上海市作为新兴终身学习体系结构的典型，在正规教育和培训体系之外，还有着6000多个学习站以及提供基本教育及高等远程教育的设施，拥有各种面对面和混合型学习设施等。这些都为上海创建学习型城市并最终形成学习型社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二、重申理念
贝伦行动框架肯定了“‘从摇篮到坟墓’的终身学习是基于全纳、解放、人道主义和民主的价值之上的一种哲学理念和概念框架，是组织各种形式教育的原则…”
终身学习伴随人的一生：生命不息，学习不止。正如叶澜女士所说：“终身学习在教育诞生之前便已存在。”又如罗杰·博希尔所言，“在传统社会人们不得不依靠学习来维持生存。”只是近些年来，社会功能的专业化和制度化导致正规教育在人的儿童期和成人初期处于统治地位，模糊了终身学习这一概念。来自贝宁的阿卜杜勒·巴巴—穆萨重申了菲利普·库姆斯于20世纪60年代后期提出的关于正规、非正规和非正式教育的概念分类。库姆斯同时还指出，人类学习中绝大多数的非正式和非正规学习都是终身进行的。
一些发言人提到1972年由埃德加·福尔和1996年由雅克·德洛尔
为首的学者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交的报告。正如福尔先生在报告开头所写：“如果学习在时间和多样性上影响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并且影响着社会的各个方面，包括社会资源、经济资源和教育资源，那么我们不能只停留在‘教育体系’的大改革上，应该走得更远，直至实现学习型社会(Faureetal.,LearningToBe,1972:xxxiii)。德洛尔先生提出的终身学习四大支柱，即学会做人，学会求知，学会做事，学会与人共处，诠释了学习与生活、社会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的范式。(Delorsetal.,TheTreasuresWithin,1996)
罗伯托·卡乃罗先生（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二十一世纪教育委员会委员、葡萄牙教育部原部长）激情洋溢地描述了一个崭新的教育愿景，它将“教会学习”转变为由众多的自我学习、强有力的社群学习、不断增加的辅助性学习和网络学习活动构成的混合型学习，这些拆分的教育服务在时间和空间上具有更大的灵活性，因此能够在相关学习中提供更多机会。学会学习，作为终身学习最基本的技能，包括建立自我形象和自尊心，增强批判性思维和学习动机，开发针对学习和参与学习的策略。
罗莎·玛利亚·托雷斯女士肯定并补充了学习和生活同等重要，而且生活才是最根本的课程的观点。她和其他发言人共同强调，学习作为一个集体化和社会化的过程，需要创建学习型家庭，学习型社区和学习型社会。
托雷斯女士还强调终身学习：
——并不是终身教育（一个机械的被控制的过程）；
——并不局限于成人；
——并不是一个制造人力资源的经济策略（将人看作是生产机器）；
——并不只是个体学习，而是集体化的和社会化的过程；
——并不与教育权利相矛盾（而是将其扩大为学习的权利）。罗杰·博希尔先生和其他发言人都认为在终身学习的纵向整合中，还需要进行横向整合，这包括扩充学习机会、学习目标、学习内
容和全方位学习的视野等。全方位学习的一个方面是发展积极的公民意识，以实现个人的自我价值并履行社会责任，而建立参与式民主的实践与文化不论对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
卡内罗教授通过列举新加坡的四重目标即建立人力资本、社会资本、情感资本和想象力资本，阐释了又一个广泛而深入的学习愿景。
这里所呈现的本次论坛上很多正在形成的理念也许被认为是抽象的、有争议的、理想化的，当试图将它们付诸实践的时候，人们毫无疑问地会遭遇很多障碍。
三、存在争论的议题
在讨论过程中，对某些问题的争辩可能会帮助我们认清终身学习目前存在的障碍和限制，也可能会为找到实际且可行的解决方案提供指导。下文将简要陈述这些存在争议的议题。
灵活的、参与式的学习方式为个体和社群提供了多——开放的、参与式的学习方式为个体和社群提供了多
种选择，并能够对其需求做出回应，然而这种学习方式与政府及公共然而这种学习方式与政府及公共部门应为终身学习承担的责任之间究竟有何关系，却存在一些争论。在市场经济和公共产品商品化的背景下，这一问题已经逐渐上升到立法层面。与其说它是一种关于灵活性、选择与公共/政府责任（如制定管理框架、提供财政支持、与多重利益相关者建立合作关系，或者是作为总体服务者提供其他机构所不能提供的服务）之间关系的固有矛盾，不如说它是一个政治和意识形态地位的问题，这个问题和其倡导者所处的政治和意识形态地位有一定的联系。
终身学习从根本上讲是一种获得与工作相关的技——欧盟强调，终身学习从根本上讲是一种获得与工作相关的技
能、应对劳动力市场竞争的手段，事实是否如此？尽管获取与就业相关的技能、改进个体经济状况都是不可低估的重要问题，但如果仅仅把终身学习看作人力资源开发，则无疑是一种狭隘的观念。我要再次强调，正如罗杰·布什尔（RogerBoshier）先生所说，这是一个政治-意识形态问题，是一种新自由主义与“社会民主”观点之间不必要的对立。
——教育方式——教师与学习者分别扮演什么角色？传统教育
中的教师与学习者的角色应该遭到颠覆吗？这类疑问的出现是由于有些人对教学—学习（teaching-learning）的相关实践、概念和准则的变化缺乏认识，而本领域早已就这些变化达成了共识。教学—学习过程中的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方式、自我激励型学习者、自我管理型学习者、教师作为辅助者而非知识来源、教师与学习者共同探索等观点，都与终身学习的哲学和本质相契合。
还是说教育——是通过教育改革将终身学习方式纳入教育体系，还是说教育
系统内部需要更为激进的变革？一个合适的例子就是论坛中有人提到将宗主国的语言（比如法语）作为正规教育所使用的语言，而这种做法却是有悖终身学习精神的。教育改革或变革是复杂而困难的，即使我们对变革颇有溢美之辞或是具备推行变革的坚定决心，也并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变革的行动和策略必须是基于具体情境的，并且变革的议程必须取得利益相关者的同意。我们也必须就社会弱势群体的利益、变革的时间框架的可行性，以及折中方案等问题进行系统性评定。
终身学习是否只是一个关于成人教育、扫盲教——从本质上说，扫盲教
育和非正规教育的问题？如果说答案是肯定的，则必定违背终身学习的本质，因为人在一生之中肯定会接触正规学习，而协同作用是终身学习的关键词。教育系统的转型必须涵盖整个系统，从而充分实现终身学习的力量和潜能。与此同时，现实却告诉人们：正规教育系统已经在结构和制度上得到了较为完善的发展，因此，教育系统中发展得还不够完善的部分就应该得到更多关注。这是一个均衡问题，并且需要阶段性的努力。尽管非正式学习从定义上看是无计划、无组织的，但我们仍然应该发挥创造力和想象力，让它成为教育体系中的一部分。
四、确认需求
某些重要问题并未引发广泛的争论，本次论坛针对这些问题确认了其解决方案和策略方面的需求，它们应当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下面简要总结一下这些为数不多的需求：
——制定和推行政策的需求。一个决定性问题是政策的范围——政策究竟应该多么宽泛——是包括所有的教育和学习问题还是仅仅限制在某些具体领域，比如成人学习或者职业技能培训？本次论坛中呈现的各种论点提供了一个更为广阔的范围，将各类终身学习内容和元素置入一个更为广阔的情境之中。但这将取决于在有限的时间内，我们究竟能够实现多少变革和发展。一个更为可行的折中做法是制定一套整体的政策框架，并在框架内部根据不同变革阶段的重点对某些具体政策进行详细阐述。
——法制框架。法制框架的形成与政策制定密切相关，它能够为政策的实施提供保障。法律条款及与之相关的规定、规则和程序均来于已颁布的法律，因为已被接受的法律可以帮助生成一种系统化的方法，从而加强对终身学习活动的治理和管理。在本次会议中，我们听到了许多国家的法律条款，其中一些已经生效，有一些则还在制定过程中。
——作为终身学习推动者的社区学习中心网络（CLC）。归属于社区多元目的的社区学习中心（如日本的“Konnikan”以及其他国家中类似的组织）如果成为提供相关培训、传播知识，以及与各种辅助支持相结合的基础性机构，将会提供有效的服务。这些社区学习中心，如果纳入国家或地区的技术支持网络，将会创造更多的教育和学习机会，并将为降低贫困率、提高生活质量带来积极影响。因此，它们能够为学习型社会中终身学习事业的建设添砖加瓦。
——一个平衡的终身学习框架。正如南非的实例所明示的，国家资格框架能够从一个综合性的角度有助于终身学习活动中的资源使用、学分转移、学习质量提升以及课程开发等事项。在那些证书和认证盛行的国家里，建立平衡的终身学习框架显然十分重要，使它在任何一种课程中都能够作为一种促进质量改进的方法。当关键的利益相关者有充分的机会进行合作和沟通时，这种机制的运行效率就能得以体现。关于这一方面，争论和辩论是难免的，但如果能就核心目标和研究依据达成共识，那么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公共资源总量的增长。在发展中国家，终身学习中的成人学习所占据的政府教育经费显然还不到百分之一，只创造极少的国内生产总值。未来几年里，绝大多数国家都对政府总体教育经费的增长抱有预期，因此从中期看，将其中成人学习与教育、终身学习所占的比重至少提高至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是合理的，而从长期看则应该有进一步的增长。这种增长并非负担，而必须符合成人学习与教育、终身学习所宣称的角色。我们必须奠定平衡支撑终身学习各个组成部分（包括正规教育）的根基，因此，我们应该积极从包括私人部门、社区和外部支持体系在内的其它途径来汲取资源。
总之，作为终身学习的组成部分，正规的、非正规的以及继续教育项目，都应在丰富的非正式学习氛围中为广泛的学习目标与学习群体服务。由此可知，终身学习能使全体居民受益，并能为学习和社会做出贡献，与此同时，“学习友好”型社区日渐成型，且为学习环境的创建提供了帮助。终身学习不再仅仅是一个选择，也不仅仅是一个必然，而是一项必须由全人类共同履行的义务。
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
简
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秘书处编印报2010年5月26日[2010]第3期总第35期
【编者按】上海国际终身学习论坛于2010年5月19—21日成功举办。为了使论坛成果得到更好的传播，我们选出了郝克明等专家的演讲报告予以刊登。这些报告的内容是根据专家的演讲录音整理而成，未经本人审阅，仅供参考。如引用或转载，需告知我会并经作者本人同意。
上海国际终身学习论坛总结讲话
孟加拉国BRAC大学教育发展研究所主任曼佐尔·阿哈默德导语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上海举行2010年世博会之际，来自35个国家的200多名与会者参加了上海国际终身学习论坛。本次论坛由上海市人民政府、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国委员会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共同主办。
本次论坛是继2009年12月第六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CONFINTEAVI）和贝伦行动框架之后第一次主要的国际大事。其目的是巩固由第六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引发的终身学习动能，并把有关终身学习的话语转化为构建终身学习体系的实际行动。
上海世博会是独一无二的，它并没有像往届世博会那样展示各种产品和技术，而是在快速都市化的世界中展示了一种“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人类愿景和渴望。把分享创建学习型社会的愿景和实践行动
作为本届世博会畅想未来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完全合适的，这是因为学习型社会正应该成为未来致力于为全人类创造和谐、公正和有尊严的生活的可持续发展社会的特征。
来自全世界——非洲、亚洲、太平洋、拉美、欧洲和北美的献身于发展、评论和研究“学习与教育”理论与实践的卓越人士齐集本次论坛，这些专家针对已证明的事实、今天我们所身处的状况以及“我们应该走向何处”分别提出了他们的见解。在第六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CONFINTEAVI）之后，我们聚于此地，思考着是否能够达到2015千年发展目标和全民教育（EFA）目标，我们也思考着21世纪初人类面临的更大的挑战和机遇。
在大会演讲和分组讨论会上，来自很多国家的实践界人士、政策制定者、支持者和学者分享了彼此的经验、成就和关切的问题。试图概括和压缩这些丰富和微妙的成果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握其中的主要观点和立场，它们在本文中试图得到了呈现，以此引起持不同见解的双方的进一步思考，以及值得关注的战略行动。
一、中国阐释了全球的进步
让我们首先关注和庆祝本次论坛中所取得的成就。作为终身学习的重要元素——正规教育体系之外的学习机会已经在中国的报告中得到了介绍，为了揭示在许多国家已呈现出来的非正规学习机会的多样性、广泛性和可能性，贝宁、印尼、印度、日本、韩国、南非、泰国和美国等国家也分享了各自在构建终身学习体系和要素方面历史的非线性发展历程。
来自中国和这些国家的经验也引起了大家对相关理论、战略和运作等问题的思考，它们成为了本次论坛上代表们热烈讨论的议题。
在中国，人们认为终身学习的范围至少比正规学校人群大三倍。总计有10亿终身学习的潜在人群，其中包括7.9亿从业者，他们需要更新他们的知识和技能；1.2亿从农村移居到城市的人口，他们需要适应新的工作和生存环境；1.44亿老龄人口，他们想成为积极的市民，并且想要追求有意义的和丰富的休闲生活。
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会长郝克明女士分享了关于中国继续教育多种新模式的经验。这些新模式通过积极发挥社会各部门的作用，与政府、学校、社区、企业和其他组织建立合作关系，推进中国继续教育蓬勃发展。
在中国，仅受过初等正规教育的农村人口获得相关知识及技能教育的机会在不断增多。成人中等职业学校和成人高等教育机构开展的各类继续教育为成人学习者提供了学历文凭。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起，非学历的继续教育如乡镇成人学校所开展的培训人次累计就超过了11亿人次；此外，全国每年的企业职工培训规模达到了9000万人次左右。在政府部门、产业界和由妇女、青年与工人组成的非政府组织中，管理干部和专业技术人员的继续教育也获得了长足的发展。
中国建设了以卫星、电视和互联网为载体的远程教育与服务平台，普通高校网络学院注册在校生已达110万人。
目前，国家级社区教育实验区已达114个，省市级社区教育实验区也已超过400多个，它们为居民提供了高质量、形式多样的继续教育服务。
当前中国教育改革的一个重要创举是大力发展和改革学校教育，中国将以终身学习理念为指导，从教和学两方面进一步深化课程与教学方面的改革，为学习者的终身学习奠定良好的基础。这意味着学校教育体系将更加开放、灵活，从而满足学习者多样化的需求。中国将鼓励各类职业学校实行学历文凭教育和短期职业培训并举，从而为全体社会成员提供继续教育和培训服务。为了大力加强社会服务功能，高等教育机构必须为社会成员提供多样化的继续教育与培训服务。将终身学习理念融入整个中国教育体系被视为21世纪最为重要的目标之一。
政府正考虑在国家层面成立由各个行业部门和社会组织共同参与的继续教育协调机构，而进一步发展和推进终身学习事业的其它重要措施也即将出台，或获得到了普遍关注，它们包括：
1、正在建设中的终身学习法制框架，它将明确政府、组织和个
人之间的权利与义务；
2、通过运用信息通信技术，包括卫星、广播电视和互联网，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起覆盖城乡各地的终身学习支持和服务系统；
3、完善学习成果的评价、认证和学分转换制度的建设；
4、探索建立个人终身学习积分卡制度，逐步推行继续教育学分制度；
5、建立知识、能力与技能并重、学历文凭与职业资格相互沟通的国家资格体系；
6、建立政府、企业和个人合理分担成本的终身学习经费保障制度，确保给予弱势群体更多支持；
7、探索建立社会投资教育的激励机制，加大提高企业、社会组织和民政部门对工作场所学习的投入力度。
上海市作为新兴终身学习体系结构的典型，在正规教育和培训体系之外，还有着6000多个学习站以及提供基本教育及高等远程教育的设施，拥有各种面对面和混合型学习设施等。这些都为上海创建学习型城市并最终形成学习型社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二、重申理念
贝伦行动框架肯定了“‘从摇篮到坟墓’的终身学习是基于全纳、解放、人道主义和民主的价值之上的一种哲学理念和概念框架，是组织各种形式教育的原则…”
终身学习伴随人的一生：生命不息，学习不止。正如叶澜女士所说：“终身学习在教育诞生之前便已存在。”又如罗杰·博希尔所言，“在传统社会人们不得不依靠学习来维持生存。”只是近些年来，社会功能的专业化和制度化导致正规教育在人的儿童期和成人初期处于统治地位，模糊了终身学习这一概念。来自贝宁的阿卜杜勒·巴巴—穆萨重申了菲利普·库姆斯于20世纪60年代后期提出的关于正规、非正规和非正式教育的概念分类。库姆斯同时还指出，人类学习中绝大多数的非正式和非正规学习都是终身进行的。
一些发言人提到1972年由埃德加·福尔和1996年由雅克·德洛尔
为首的学者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交的报告。正如福尔先生在报告开头所写：“如果学习在时间和多样性上影响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并且影响着社会的各个方面，包括社会资源、经济资源和教育资源，那么我们不能只停留在‘教育体系’的大改革上，应该走得更远，直至实现学习型社会(Faureetal.,LearningToBe,1972:xxxiii)。德洛尔先生提出的终身学习四大支柱，即学会做人，学会求知，学会做事，学会与人共处，诠释了学习与生活、社会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的范式。(Delorsetal.,TheTreasuresWithin,1996)
罗伯托·卡乃罗先生（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二十一世纪教育委员会委员、葡萄牙教育部原部长）激情洋溢地描述了一个崭新的教育愿景，它将“教会学习”转变为由众多的自我学习、强有力的社群学习、不断增加的辅助性学习和网络学习活动构成的混合型学习，这些拆分的教育服务在时间和空间上具有更大的灵活性，因此能够在相关学习中提供更多机会。学会学习，作为终身学习最基本的技能，包括建立自我形象和自尊心，增强批判性思维和学习动机，开发针对学习和参与学习的策略。
罗莎·玛利亚·托雷斯女士肯定并补充了学习和生活同等重要，而且生活才是最根本的课程的观点。她和其他发言人共同强调，学习作为一个集体化和社会化的过程，需要创建学习型家庭，学习型社区和学习型社会。
托雷斯女士还强调终身学习：
——并不是终身教育（一个机械的被控制的过程）；
——并不局限于成人；
——并不是一个制造人力资源的经济策略（将人看作是生产机器）；
——并不只是个体学习，而是集体化的和社会化的过程；
——并不与教育权利相矛盾（而是将其扩大为学习的权利）。罗杰·博希尔先生和其他发言人都认为在终身学习的纵向整合中，还需要进行横向整合，这包括扩充学习机会、学习目标、学习内
容和全方位学习的视野等。全方位学习的一个方面是发展积极的公民意识，以实现个人的自我价值并履行社会责任，而建立参与式民主的实践与文化不论对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
卡内罗教授通过列举新加坡的四重目标即建立人力资本、社会资本、情感资本和想象力资本，阐释了又一个广泛而深入的学习愿景。
这里所呈现的本次论坛上很多正在形成的理念也许被认为是抽象的、有争议的、理想化的，当试图将它们付诸实践的时候，人们毫无疑问地会遭遇很多障碍。
三、存在争论的议题
在讨论过程中，对某些问题的争辩可能会帮助我们认清终身学习目前存在的障碍和限制，也可能会为找到实际且可行的解决方案提供指导。下文将简要陈述这些存在争议的议题。
灵活的、参与式的学习方式为个体和社群提供了多——开放的、参与式的学习方式为个体和社群提供了多
种选择，并能够对其需求做出回应，然而这种学习方式与政府及公共然而这种学习方式与政府及公共部门应为终身学习承担的责任之间究竟有何关系，却存在一些争论。在市场经济和公共产品商品化的背景下，这一问题已经逐渐上升到立法层面。与其说它是一种关于灵活性、选择与公共/政府责任（如制定管理框架、提供财政支持、与多重利益相关者建立合作关系，或者是作为总体服务者提供其他机构所不能提供的服务）之间关系的固有矛盾，不如说它是一个政治和意识形态地位的问题，这个问题和其倡导者所处的政治和意识形态地位有一定的联系。
终身学习从根本上讲是一种获得与工作相关的技——欧盟强调，终身学习从根本上讲是一种获得与工作相关的技
能、应对劳动力市场竞争的手段，事实是否如此？尽管获取与就业相关的技能、改进个体经济状况都是不可低估的重要问题，但如果仅仅把终身学习看作人力资源开发，则无疑是一种狭隘的观念。我要再次强调，正如罗杰·布什尔（RogerBoshier）先生所说，这是一个政治-意识形态问题，是一种新自由主义与“社会民主”观点之间不必要的对立。
——教育方式——教师与学习者分别扮演什么角色？传统教育
中的教师与学习者的角色应该遭到颠覆吗？这类疑问的出现是由于有些人对教学—学习（teaching-learning）的相关实践、概念和准则的变化缺乏认识，而本领域早已就这些变化达成了共识。教学—学习过程中的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方式、自我激励型学习者、自我管理型学习者、教师作为辅助者而非知识来源、教师与学习者共同探索等观点，都与终身学习的哲学和本质相契合。
还是说教育——是通过教育改革将终身学习方式纳入教育体系，还是说教育
系统内部需要更为激进的变革？一个合适的例子就是论坛中有人提到将宗主国的语言（比如法语）作为正规教育所使用的语言，而这种做法却是有悖终身学习精神的。教育改革或变革是复杂而困难的，即使我们对变革颇有溢美之辞或是具备推行变革的坚定决心，也并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变革的行动和策略必须是基于具体情境的，并且变革的议程必须取得利益相关者的同意。我们也必须就社会弱势群体的利益、变革的时间框架的可行性，以及折中方案等问题进行系统性评定。
终身学习是否只是一个关于成人教育、扫盲教——从本质上说，扫盲教
育和非正规教育的问题？如果说答案是肯定的，则必定违背终身学习的本质，因为人在一生之中肯定会接触正规学习，而协同作用是终身学习的关键词。教育系统的转型必须涵盖整个系统，从而充分实现终身学习的力量和潜能。与此同时，现实却告诉人们：正规教育系统已经在结构和制度上得到了较为完善的发展，因此，教育系统中发展得还不够完善的部分就应该得到更多关注。这是一个均衡问题，并且需要阶段性的努力。尽管非正式学习从定义上看是无计划、无组织的，但我们仍然应该发挥创造力和想象力，让它成为教育体系中的一部分。
四、确认需求
某些重要问题并未引发广泛的争论，本次论坛针对这些问题确认了其解决方案和策略方面的需求，它们应当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下面简要总结一下这些为数不多的需求：
——制定和推行政策的需求。一个决定性问题是政策的范围——政策究竟应该多么宽泛——是包括所有的教育和学习问题还是仅仅限制在某些具体领域，比如成人学习或者职业技能培训？本次论坛中呈现的各种论点提供了一个更为广阔的范围，将各类终身学习内容和元素置入一个更为广阔的情境之中。但这将取决于在有限的时间内，我们究竟能够实现多少变革和发展。一个更为可行的折中做法是制定一套整体的政策框架，并在框架内部根据不同变革阶段的重点对某些具体政策进行详细阐述。
——法制框架。法制框架的形成与政策制定密切相关，它能够为政策的实施提供保障。法律条款及与之相关的规定、规则和程序均来于已颁布的法律，因为已被接受的法律可以帮助生成一种系统化的方法，从而加强对终身学习活动的治理和管理。在本次会议中，我们听到了许多国家的法律条款，其中一些已经生效，有一些则还在制定过程中。
——作为终身学习推动者的社区学习中心网络（CLC）。归属于社区多元目的的社区学习中心（如日本的“Konnikan”以及其他国家中类似的组织）如果成为提供相关培训、传播知识，以及与各种辅助支持相结合的基础性机构，将会提供有效的服务。这些社区学习中心，如果纳入国家或地区的技术支持网络，将会创造更多的教育和学习机会，并将为降低贫困率、提高生活质量带来积极影响。因此，它们能够为学习型社会中终身学习事业的建设添砖加瓦。
——一个平衡的终身学习框架。正如南非的实例所明示的，国家资格框架能够从一个综合性的角度有助于终身学习活动中的资源使用、学分转移、学习质量提升以及课程开发等事项。在那些证书和认证盛行的国家里，建立平衡的终身学习框架显然十分重要，使它在任何一种课程中都能够作为一种促进质量改进的方法。当关键的利益相关者有充分的机会进行合作和沟通时，这种机制的运行效率就能得以体现。关于这一方面，争论和辩论是难免的，但如果能就核心目标和研究依据达成共识，那么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公共资源总量的增长。在发展中国家，终身学习中的成人学习所占据的政府教育经费显然还不到百分之一，只创造极少的国内生产总值。未来几年里，绝大多数国家都对政府总体教育经费的增长抱有预期，因此从中期看，将其中成人学习与教育、终身学习所占的比重至少提高至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是合理的，而从长期看则应该有进一步的增长。这种增长并非负担，而必须符合成人学习与教育、终身学习所宣称的角色。我们必须奠定平衡支撑终身学习各个组成部分（包括正规教育）的根基，因此，我们应该积极从包括私人部门、社区和外部支持体系在内的其它途径来汲取资源。
总之，作为终身学习的组成部分，正规的、非正规的以及继续教育项目，都应在丰富的非正式学习氛围中为广泛的学习目标与学习群体服务。由此可知，终身学习能使全体居民受益，并能为学习和社会做出贡献，与此同时，“学习友好”型社区日渐成型，且为学习环境的创建提供了帮助。终身学习不再仅仅是一个选择，也不仅仅是一个必然，而是一项必须由全人类共同履行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