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从公司里面出来,天已经很黑。我有时候一个人走,从公司到宿舍,路上是赶着回家的上班族,灯火昏黄,车辆急急匆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谁有谁的道路,每个人都在奔着,赶着,朝着一个目标,或者是嗷嗷待哺的婴孩,或者是煮好了饭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或者是觥筹交错的一场同学聚会,或者是车站上翘首期盼的目光。我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想,心里就越来越温暖,好像这些故事就发生在身边,于是这个夜晚就显得充实和多彩起来。

我很喜欢秋天。天冷了,我就会安静下来。国庆节的最后一天,逛了大半天的街,终于挑到了舒适的被罩和抱枕,晚上把床铺好好收拾了一下,晚上怀抱着枕头,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好像一个即将冬眠的熊,舒适而慵懒。我经常裸睡,光溜溜地躺着,翻个身都能感觉到被子和皮肤的触碰,软软地滑过,那种一丝带过的快感会迅速涌遍全身,于是整个夜晚就会睡得特别安稳。

我对物质的东西有一种特别的嗜好,比如喜欢温暖舒适的被褥,喜欢穿各式各样的衣服,变着方用各种男士洗面奶,喜欢把刚买来的一包烟放在鼻子前面细细地闻,好像在汲取一朵花的芳香。等把火点着,手里拿着一本书,饶有兴致地读起来,读到感慨处长长地吸一口又缓缓地吐出,那些烟缭绕着升起,化作千丝万缕的哀愁,又无声无息地消散,好像我是一个顿悟了世间风尘的智者。抽得多了,就会犯晕,在深夜里摸着床沿走到卫生间,无精打采地坐在马桶上,死人一般耷拉着脑袋,起身经常会忘了冲马桶。

我在深夜里起床,有时室友不在。他有女朋友,在无锡买了房子,经常回家陪她,所以宿舍就我一个人。即使他在,我们也不怎么爱说话,他打他的游戏,我聊我的天,只有缴水电费的时候,我们才打个招呼。我们不爱说话不代表我们有矛盾,只是生活上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喜欢结婚供房之类的话题,他也不喜欢文学网络等东西,一聊天就会聊到工作上去,聊到工作我们都会厌倦,所以两个人不大爱聊天,一到点大家都自觉地熄灯睡觉,半夜起来上个厕所也是蹑手蹑脚,生怕把对方吵醒了。我喜欢这种单纯的关系,也蛮喜欢这种单纯的人,不会太疯癫,也不喜欢吵吵闹闹,安安静静地让人感觉不到存在。

晚上一旦他不在,宿舍会显得愈发安静,只能听见风刮起窗帘的沙沙声,窗外依稀的灯光可以让我看见房间里面的一切轮廓:下载中的笔记本,桌子上的一盆花,还有仍在窗边的一个玩具熊。那个玩具熊是去年这个时候,我参加同事的婚礼换来的,后来送了我“老婆”,分手的时候又返回给了我,本来准备扔掉,一直没舍得,好像扔掉的不是一个玩具,而是一段历史。老婆也真如我们承诺的一样,再也不和彼此联系,即使在路上见面也会当作相互不认识。我最钦佩的就是他这一点,干脆,一点都不拖拖拉拉,冷静得要死。我也一点都不恨他,只是感慨人生苦短,爱恨情仇,到最后还不是只有我自己在深夜里淡然一笑。

昨天夜里睡不着觉,跟妈妈打电话聊家常,妈妈说庄头的马老头死了,我一听吓了一身冷汗。那个老头瘦瘦高高,走路精神,读研究生那几年回家,经常会给他打招呼叫爷爷好,他一听就冲我点头,然后就鼻子一孥,眼泪就会唰唰地落下来。我很害怕,他为什么见到我就哭呢,是不是感慨人生如梦,一晃孩子们都长大了,读书的读书,工作的工作,一个个来了走了,只有自己在不断地老去,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定哪一天就撒手人寰,孩子们下一次回家也许就见不到自己了。我这么一想,就尤为伤感,也非常自责,老觉得自己惹人家难过,不见到我也许就不会触动他的心结。妈妈说起他死的时候用了忌讳,说是“过去了”,

没有说死掉了,是啊,过去了,好像一场行程,每个人的行程,从虚无开始,到零落成尘,人们匆匆忙忙地行走着,相濡以沫或者擦肩而过,过去的就过去了,轻描淡写,稀松平常,徒留我一人感时伤怀,无比悲伤。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这种心理症结,站到他站过的地方,走在他耕耘的土地,见到他的儿女子孙,我会不会忘不了他见到归乡人时的痛哭流涕......

深夜妩媚,在被窝里面蜷缩成一团,像是发了芽的大豆。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感受到呼吸的温度。物质在外围,我在核心,像是用丝包裹的茧,茧会孵化成蝶,而我会被黑夜吞噬,与黑夜融化在一起。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用来它来感时伤情。

从公司里面出来,天已经很黑。我有时候一个人走,从公司到宿舍,路上是赶着回家的上班族,灯火昏黄,车辆急急匆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谁有谁的道路,每个人都在奔着,赶着,朝着一个目标,或者是嗷嗷待哺的婴孩,或者是煮好了饭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或者是觥筹交错的一场同学聚会,或者是车站上翘首期盼的目光。我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想,心里就越来越温暖,好像这些故事就发生在身边,于是这个夜晚就显得充实和多彩起来。

我很喜欢秋天。天冷了,我就会安静下来。国庆节的最后一天,逛了大半天的街,终于挑到了舒适的被罩和抱枕,晚上把床铺好好收拾了一下,晚上怀抱着枕头,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好像一个即将冬眠的熊,舒适而慵懒。我经常裸睡,光溜溜地躺着,翻个身都能感觉到被子和皮肤的触碰,软软地滑过,那种一丝带过的快感会迅速涌遍全身,于是整个夜晚就会睡得特别安稳。

我对物质的东西有一种特别的嗜好,比如喜欢温暖舒适的被褥,喜欢穿各式各样的衣服,变着方用各种男士洗面奶,喜欢把刚买来的一包烟放在鼻子前面细细地闻,好像在汲取一朵花的芳香。等把火点着,手里拿着一本书,饶有兴致地读起来,读到感慨处长长地吸一口又缓缓地吐出,那些烟缭绕着升起,化作千丝万缕的哀愁,又无声无息地消散,好像我是一个顿悟了世间风尘的智者。抽得多了,就会犯晕,在深夜里摸着床沿走到卫生间,无精打采地坐在马桶上,死人一般耷拉着脑袋,起身经常会忘了冲马桶。

我在深夜里起床,有时室友不在。他有女朋友,在无锡买了房子,经常回家陪她,所以宿舍就我一个人。即使他在,我们也不怎么爱说话,他打他的游戏,我聊我的天,只有缴水电费的时候,我们才打个招呼。我们不爱说话不代表我们有矛盾,只是生活上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喜欢结婚供房之类的话题,他也不喜欢文学网络等东西,一聊天就会聊到工作上去,聊到工作我们都会厌倦,所以两个人不大爱聊天,一到点大家都自觉地熄灯睡觉,半夜起来上个厕所也是蹑手蹑脚,生怕把对方吵醒了。我喜欢这种单纯的关系,也蛮喜欢这种单纯的人,不会太疯癫,也不喜欢吵吵闹闹,安安静静地让人感觉不到存在。

晚上一旦他不在,宿舍会显得愈发安静,只能听见风刮起窗帘的沙沙声,窗外依稀的灯光可以让我看见房间里面的一切轮廓:下载中的笔记本,桌子上的一盆花,还有仍在窗边的一个玩具熊。那个玩具熊是去年这个时候,我参加同事的婚礼换来的,后来送了我“老婆”,分手的时候又返回给了我,本来准备扔掉,一直没舍得,好像扔掉的不是一个玩具,而是一段历史。老婆也真如我们承诺的一样,再也不和彼此联系,即使在路上见面也会当作相互不认识。我最钦佩的就是他这一点,干脆,一点都不拖拖拉拉,冷静得要死。我也一点都不恨他,只是感慨人生苦短,爱恨情仇,到最后还不是只有我自己在深夜里淡然一笑。

昨天夜里睡不着觉,跟妈妈打电话聊家常,妈妈说庄头的马老头死了,我一听吓了一身冷汗。那个老头瘦瘦高高,走路精神,读研究生那几年回家,经常会给他打招呼叫爷爷好,他一听就冲我点头,然后就鼻子一孥,眼泪就会唰唰地落下来。我很害怕,他为什么见到我就哭呢,是不是感慨人生如梦,一晃孩子们都长大了,读书的读书,工作的工作,一个个来了走了,只有自己在不断地老去,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定哪一天就撒手人寰,孩子们下一次回家也许就见不到自己了。我这么一想,就尤为伤感,也非常自责,老觉得自己惹人家难过,不见到我也许就不会触动他的心结。妈妈说起他死的时候用了忌讳,说是“过去了”,

没有说死掉了,是啊,过去了,好像一场行程,每个人的行程,从虚无开始,到零落成尘,人们匆匆忙忙地行走着,相濡以沫或者擦肩而过,过去的就过去了,轻描淡写,稀松平常,徒留我一人感时伤怀,无比悲伤。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这种心理症结,站到他站过的地方,走在他耕耘的土地,见到他的儿女子孙,我会不会忘不了他见到归乡人时的痛哭流涕......

深夜妩媚,在被窝里面蜷缩成一团,像是发了芽的大豆。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感受到呼吸的温度。物质在外围,我在核心,像是用丝包裹的茧,茧会孵化成蝶,而我会被黑夜吞噬,与黑夜融化在一起。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用来它来感时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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