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鞋的老头

  莞城一带,人多车拥,大型超市和大大小小的专卖店铺遍布各处,好一番经济繁荣的景象;但在深巷交错一带,时刻存在着这么一帮为生活计谋的人―--地摊式补鞋业。   周末,我独自一人到城区逛逛,逛久了,脚尖发疼,才发现高跟鞋鞋跟开始磨花,变得高低不平,于是马上来到这熟悉的深巷,只见一老头坐在最前头,头发已花白,瘦削而佝偻,蜷缩在小小的布凳上。他马上抬起头来,笑嘻嘻地朝我说:“靓女,来补补鞋吧!”我迫不及待地坐下,脱下高跟鞋,“好吧,修补一下鞋跟吧!”他二话没说,钳掉鞋跟顶部,然后从盛着铁钉的布袋里掏出一饼干大小的厚胶皮,把钉子连同胶皮钉在鞋跟上,继而用刀片沿着鞋跟顶部的形状,使劲削下多余的胶皮。这时,他脸上皱起的条纹,挤得像一条小沟,最后沿裁好的胶皮边涂上专用胶水。就这样,一双鞋的鞋跟很快地就修补好了。   他边举着一瓶瓶身发黄的水,灌进嘴里,边说:“靓女,弄好了,请付四元吧。”这时已有一对情侣在等待了,我冷冷地盯着他,心里不停咕噜:看你这吝啬样,多涂一点胶水都不行,还收得那么贵,买一瓶像样的饮料也舍不得,难怪瘦成这副样子。”我匆匆把一张二十元扔向他:“找钱吧,快!”他马上放下那瓶水,捡起钱,发黑的手伸入衣服的暗袋里,掏出几张,略点一下,递给我:“慢走吧,谢谢!”我满不在乎地边走,边点算:“咦?不是说好补一对四元的吗?怎么只收我二元?哈,老糊涂了,省我二元坐车回家的钱。”突然,我的怒气消失了,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一个月后,我陪好友又来到那深巷里补鞋,在前头位置再也没有看见“糊涂老头”的影子,我们就往他旁边的摊档坐下,我跟这位四十来岁的阿姨开玩笑:“这前面的老头子,怎么就不来抢生意啊?”阿姨埋头补鞋,爱理不理地说:“半个月前,他自个儿在出租屋里,旧病复发,死去了;后来,有人在暗袋里发现三千多块和一张破旧的纸片,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留给我孙女的学费,希望她能好好读书”。   顿时,我怔住了,想起一个月前无意拿走老人的二块钱,想起我对老人的无礼,想起老人喝的那瓶身发黄的水,心里尽是愧疚。

  莞城一带,人多车拥,大型超市和大大小小的专卖店铺遍布各处,好一番经济繁荣的景象;但在深巷交错一带,时刻存在着这么一帮为生活计谋的人―--地摊式补鞋业。   周末,我独自一人到城区逛逛,逛久了,脚尖发疼,才发现高跟鞋鞋跟开始磨花,变得高低不平,于是马上来到这熟悉的深巷,只见一老头坐在最前头,头发已花白,瘦削而佝偻,蜷缩在小小的布凳上。他马上抬起头来,笑嘻嘻地朝我说:“靓女,来补补鞋吧!”我迫不及待地坐下,脱下高跟鞋,“好吧,修补一下鞋跟吧!”他二话没说,钳掉鞋跟顶部,然后从盛着铁钉的布袋里掏出一饼干大小的厚胶皮,把钉子连同胶皮钉在鞋跟上,继而用刀片沿着鞋跟顶部的形状,使劲削下多余的胶皮。这时,他脸上皱起的条纹,挤得像一条小沟,最后沿裁好的胶皮边涂上专用胶水。就这样,一双鞋的鞋跟很快地就修补好了。   他边举着一瓶瓶身发黄的水,灌进嘴里,边说:“靓女,弄好了,请付四元吧。”这时已有一对情侣在等待了,我冷冷地盯着他,心里不停咕噜:看你这吝啬样,多涂一点胶水都不行,还收得那么贵,买一瓶像样的饮料也舍不得,难怪瘦成这副样子。”我匆匆把一张二十元扔向他:“找钱吧,快!”他马上放下那瓶水,捡起钱,发黑的手伸入衣服的暗袋里,掏出几张,略点一下,递给我:“慢走吧,谢谢!”我满不在乎地边走,边点算:“咦?不是说好补一对四元的吗?怎么只收我二元?哈,老糊涂了,省我二元坐车回家的钱。”突然,我的怒气消失了,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一个月后,我陪好友又来到那深巷里补鞋,在前头位置再也没有看见“糊涂老头”的影子,我们就往他旁边的摊档坐下,我跟这位四十来岁的阿姨开玩笑:“这前面的老头子,怎么就不来抢生意啊?”阿姨埋头补鞋,爱理不理地说:“半个月前,他自个儿在出租屋里,旧病复发,死去了;后来,有人在暗袋里发现三千多块和一张破旧的纸片,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留给我孙女的学费,希望她能好好读书”。   顿时,我怔住了,想起一个月前无意拿走老人的二块钱,想起我对老人的无礼,想起老人喝的那瓶身发黄的水,心里尽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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