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蚕巨鑫至薹：躅２０１１年第７期
论二战后期美国处置德国的失败设想——摩根索计划
■鞠维伟
１９４４年９月，美国财政部长亨利・摩根索提出了美国关于战后处置德国的摩根索计划，并在加拿大召开的第二次魁北克会议上与英国进行商讨。该计划的核心是战后要对德国采取强硬的政策，包括将德国分裂为两个国家，彻底摧毁德国的全部工业，把德国变成田园式的农业国家。虽然英国首相丘吉尔和外交大臣艾登都认为该计划对于德国太过严厉，不利于英国的长远利益以及战后欧洲经济的复苏，但是迫于各种压力，丘吉尔最终同意了摩根索计划。然而，由于摩根索计划受到各种因素的制约，最终被放弃。
【关键词】美国；摩根索计划；第二次魁北克会议；对德政策【中图分类号】Ｋ７１２．５３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５１８Ｘ｛２０１１）０７—０１３２—０５
鞠维伟（１９８２一），男，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现代国际关系史。（北京１０００４８）
本文为北京市教育委员会社科重点项日、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国际关系史史料的整理与研究”（项目编号：ＳＺ２０１０１００２８０１０）的前期成果。
战后如何处置德国，成为盟国首脑们在二战将近结束的时候思考的重要问题。１９４４年９月份，在罗斯福的支持下，美国财政部长亨利・摩根索（Ｈｅｎｒｙ
Ｍｏｒｇｅｎｔｈａｕ，
保证对德国人的食物供应，逐渐恢复和平时期的工业和经济，等等。《手册＞特别指出：军政府要进口必要的商品和物资，将德国的工业生产由战争目的转为消费品生产，甚至要重建德国的对外贸易。…（ｐｓｏ一．¨实际上，在此之前的１９４４年５月３１Ｅｌ，美国国务院制定了一份关于战后处置德国的计划书，主张“从政治上和经济上恢复德国的国际地位竹【川…。由此可见，美国国务院和军方主
Ｊｒ．。１８９１—１９６７）制定了所谓的“摩根索计划”，其主旨是战后要严惩德国，消灭德国的工业，使其彻底失去发动战争的能力。
一、摩根索计划的出台
１９４４年８月。盟军即将攻入德国境内。盟军最高司令艾森豪威尔命令盟军远征军最高司令部下属的德国处制定了一份＜盟军德国军政府指导手册＞（以下简称＜手册＞），以指导未来盟军在德国占领区内的各种活动。‘手册＞得到了美国陆军部的批准。该手册要求盟军军政府将来在占领区内恢复社会秩序和维持经济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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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战后对德国实行“温和”的政策，他们考虑战后应当复兴德国的经济以保证欧洲经济的恢复；他们还希望美国政府在战后帮助德国人解决经济中的困难。
盟军司令部制定的＜手册＞很快就被交到了摩根索手上。作为犹太人，摩根索对纳粹德国屠杀犹太人感到无比的愤怒，他认为：“德意志民族有着不可饶恕的罪恶。”１２１＜１＇３３）摩根索认为《盟军德国军政府指导手册》中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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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战后德国的处置太“仁慈”了，他迫不及待地把《手册＞交给了罗斯福总统。罗斯福一直主张战后对德国采取严厉政策，当他看到《手册》的内容后感到非常不满，批评道：“这本所谓的‘手册’太糟糕了，我真想知道是谁写的和同意批准的……它给我的印象是对待德国就像对待荷兰和比利时是一样的，对于德国人来说仅仅是把他们带回到了战前的状态。１１１（Ｆ７８）罗斯福要求马上收回该手册。
鉴于罗斯福对陆军部和国务院对德政策的不满，摩根索就有机会插手对德政策的制定了。１９４４年９月１日，在摩根索的授意下，财政部长助理哈里・怀特起草了《德国投降后建议实行的对德计划＞（Ｓｕｇｇｅｓｔｅｄ
Ｐｏｓｔ—
ＳｕｒｒｅｎｄｅｒＰｒｏｇｒａｍｆｏｒ
Ｇｅｒｍａｎｙ）…‘嘟），后来该计划就以摩
根索名字命名，这也就是摩根索计划的正式出台。该计划书中要求：将德国实行非军事化并分裂为两个独立的国家，并把大片领土割让给邻国；将德国的工业中心鲁尔谷地作为国际共管区；消灭德国的大部分工业以保证德国以后再也不会威胁世界和平。ｌ…喇“’在关于德国经济的内容中还特别强调：盟军军政府除了出于军事行动的必要之外，不对德国的经济问题承担责任。这些问题包括：控制物价、配给、失业、生产、重建、销售、消费、住房、运输以及任何用来维持和加强德国经济的措施。１１Ｊ
㈣’可以明显看到，摩根索计划无疑是要严惩战败的德
国，彻底摧毁德国的经济，至于德国人民将会在战后经历怎样的困难则不在摩根索的考虑之中，而且美国政府也没有义务承担战后德国经济重建的责任。
摩根索计划提出后，罗斯福指示其内阁部长成立专门委员会讨论该计划。在９月２日至９日，摩根索和陆军部长史汀生、国务卿赫尔、总统特别助理哈里・霍普金斯开了数次讨论会，他们在会议上对于战后对德政策的争论很大。史汀生认为：摩根索计划是对德国以暴制暴，不仅不会起到维护世界长久和平的目的，而且还会激起德意志人民的民族仇恨。同时，史汀生和霍普金斯提出要保留德国鲁尔和萨尔工业基地，以用来稳定战后欧洲的经济。摩根索和赫尔则认为要把德国变成“没有危险的农业国家＂ＩＩ】Ｐ（Ⅲ），因为德国的工业能力是培养法西斯主义的基础。但是，赫尔及其领导的国务院认为：战后应该救济德国人民，并且最终“使德国在热爱和平的国家大家庭中获得受尊重的地位……德国应当不受歧视地
加入到世界经济中来竹【川１””。他们的争论一直持续到９
月９日罗斯福动身前往魁北克参加会议的前夜。罗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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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不满国务院和陆军部对战后德国太过宽容，而霍普金斯倾向于史汀生的保留德国工业的意见，因此，最终罗斯福敲定主意将摩根索计划带到第二次魁北克会议上与英国进行商议。为此，罗斯福邀请摩根索去参加会议，而把赫尔、史汀生和霍普金斯撇在一边。
二、第二次魁北克会议英美关于摩根索计划的交锋１９４４年９月１１日到９月１６日，英美政府首脑在魁北克召开了第二次英美魁北克会议。关于德国问题，罗斯福和摩根索的主要目的是让英国同意美方的战后对德计划——摩根索计划，而且他们也很清楚英国的软肋是其经济上和财政上的困难。英国是依靠美国的援助才能在战争中支持到现在，而欧战结束后美国有可能就会削减或者停止租借法案的经济援助。在８月份摩根索访问英国与丘吉尔交谈中，丘吉尔向他诉苦说：英国已经破产了，一旦战争结束，他就会让英格兰知道她已经破产了。１３’因此，利用手中的经济援助就成为美国方面赢得英国同意摩根索计划的重要筹码。
会议召开后，当美方在９月１３Ｅｌ把摩根索计划交到丘吉尔手中的时候，他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丘吉尔说道。“这是把他自己绑在一具德国僵尸上，这计划太残酷，太
不人道了”…（嗍’。丘吉尔之所以会如此反对摩根索计
划，首先，战后欧洲的复兴离不开德国的工业以及煤铁资源，一旦按照计划消除德国工业，关闭矿山、煤井无疑将会给欧洲的复兴带来很大麻烦。其次，这次魁北克会议上美英首脑还划分了战后各自在德国的占领区，而鲁尔、萨尔等工业区划给了英国占领，摩根索计划的实施会使得英国不仅不会从占领区中得到德国工业生产的好处，而且还会大大增加英国的经济负担，因为这些工业区都是德国人口密集的地区，战后怎样养活这里的人口会成为英国十分头痛的问题。最后，丘吉尔还担心国内民众是否会支持摩根索计划。他认为英国民众虽然痛恨法西斯，但是如果战后摧毁德国的工业经济，降低德国人的生活水平会引起英国人的同情甚至是对这种做法的不满。因此丘吉尔说，五年之内，当英国人的热情消退之后，人民不会支持压迫的政策。…（一幻’
然而，丘吉尔的态度于９月１５日来了一个１８０度大转弯，基本同意了摩根索计划，并草签了关于战后对德政策的备忘录。该备忘录主要内容有：德国被分裂为两个独立的国家。在经济上，其一，鲁尔地区和萨尔地区的冶金、化学和电器工业必须停止并予以关闭；其二，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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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其他受德国损害的盟国有权搬走它们所需的机器以作为补偿；其三，鲁尔和萨尔地区交由一个国际组织机构来进行管理，由该机构来监督拆除这些工业，并保证其不能再重新开办；其四，拆除鲁尔和萨尔两地区的战争工业的计划，是想把德国变成一个主要从事农业的
田园式的国家。…‘哪－２１０）就在丘吉尔草签了对德备忘录
的第二天。艾登才来到魁北克，当他得知备忘录的内容后大吃一惊并强烈反对。艾登对丘吉尔说：“你不能这样做，因为我们前不久在国内还发表了与此相反的观点！”
［４１
Ｉ嘲）虽然有各种的担忧和艾登的反对，但是丘吉尔作
为一个非常现实的政治家和外交家，他知道现在英国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困难，当下最首要的是解决英国的经济问题。摩根索提出，英国在欧战结束到日本投降的期间会得到３５亿美元的租借援助，还将获得３０亿美元用于
非军事用途的信贷。【５】（啷’在会议期间，英国方面急切想
讨论欧战和太平洋战争结束后的租借法案问题，但是摩根索表示：“总统要求探讨德国问题，在进行了有关德国问题的讨论之后……他自己将乐于谈论租借法案的问题。一【州糌川摩根索明白地告诉英国人，德国问题谈不好，想继续谈租借法案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为了获得美国的经济援助，丘吉尔不能得罪罗斯福和摩根索。丘吉尔也知道这对德国人太严厉了，但是这样做如果能赢得美国人的援助，能让英国摆脱经济困难，那么，鲁尔和萨尔区变成寸草不生的荒漠也总比英国的经济衰败要好得多。因此他在反驳艾登的反对意见时说：“如果问我，我是为德国人的利益还是英国人的利益，那么我是为了英国人的利益！ｑ１】（ｉ，２０８）最终，丘吉尔对摩根索计划权衡利弊后在魁北克会议上同意了该计划。
当然，丘吉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对摩根索计划进行了修改。最初计划的版本是要把德国大部分工业都消除，而没有做具体的规定。在丘吉尔的要求下，草签的备忘录中。将以前版本中的“盟军可以没收所有想要没收的机器；以及关闭这一地区的所有工业”，改为关闭“冶金工业、化学和电器工业”。即列出了可以消灭的工业部门，这样就大大减少了对德国工业限制和拆除的条目。另外，有的学者还提出是在丘吉尔的要求下，备忘录中加上了。田园式”（ｐａｓｔｏｒａｌ）一词，以此表示了他对摩根索计划的嘲笑和不满的态度。№１丘吉尔也知道这样的战后对德政策一旦英国内阁得知的话很可能会引起激烈的反对，因此，丘吉尔还警告艾登说：“我回国之前你不
能把这件事（摩根索计划）告诉内阁！竹【４Ｊ（眦’
７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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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摩根索计划的最终命运及其被放弃的原因当摩根索怀着自己在魁北克会议上的喜悦回到华盛顿后，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对德计划会马上引起国内如此强烈的反应。自９月２１日起，《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系列专栏文章批评罗斯福和摩根索的对德政策，新闻界还报道说德国宣传部长戈培尔利用摩根索计划来鼓动德国人的战斗意志，使得美军在西线的战事进展缓慢，这引起了美国公众的强烈不满。更要命的是，新闻界还爆料。由于摩根索计划导致罗斯福内阁成员之间的严重分歧，对于罗斯福在这一年寻求第四次连任总统非常不利。罗斯福虽然对摩根索计划的泄露极为恼火，但还是马上采取了修补措施。首先是在罗斯福的授意下，赫尔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总统的内阁成员在战后对德问题上会达成相互谅解。Ｉ川’螂’罗斯福于９月２７日和９月２９日分别向陆军部长史汀生和国务卿赫尔表示他自己并不打算把德国变为一个纯粹的农业国。罗斯福进一步对赫尔说，没有人想要“完全消灭德国在鲁尔和萨尔的工业生产能力”…｛”圳。同时又表示，国务院和其他政府部门现阶段不要再向英国和苏联表达美国关于处置德国工业的意见。罗斯福对于摩根索计划的支持立场明显地软化下来了。赫尔此时趁热打铁，立即表示反对摩根索计划，在９月２９日给罗斯福的一份备忘录中表示，“部长会议不能同意美国关于战后处置德国的政策”，魁北克会议上达成的对德政策只是财政部的一家之言。此外，“在了解德国国内形势和主要盟国的态度之前，美国不做出分裂德国的相关政策”。【川附３’罗斯福在１０月２０日才对赫尔的备忘录做出回应，基本上同意了赫尔的意见，“现阶段，在处置德国的问题上有很多事情是不必着急的。……我不想为一个我们尚未占领的国家制定具体
的计划”川｛嗍）。这说明罗斯福决定最终放弃摩根索计
划。此后不久，他对人说自己在魁北克会议上同意签署以摩根索计划为基础的战后对德政策是个错误。川（Ｈ删
摩根索计划从发起制定到偃旗息鼓。仅仅经过了三四个月。最终罗斯福放弃了对摩根索和他的计划支持，甚至说摩根索作为犹太人不太适合制定对德政策。［２Ｊ（Ｐ４６）摩根索计划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开始，然后悄无声息地结束了，产生这样的结果主要有以下的原因：
首先，罗斯福政府内部的官员在对德政策上有明显的分歧，很多人反对战后过分严惩德国。１９４２年由国务院成立的战后问题咨询委员会开始制定战后对德政策，
该委员会的态度是：反对强行肢解德国，因为这样会激发德国民族主义者的仇恨；他们认为德国的工业和市场对欧洲的复兴很重要，应当予以保留；他们反对战后向德国索取大量赔款，因为这破坏了德国的经济同时滋生了民族主义仇恨。１７１（Ｐ２０）战后咨询委员会的态度实际上代表了很多美国官员的意见。他们鉴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强加给德国的《凡尔赛条约》没有阻止新的世界大战爆发。反而成了德国极端民族主义煽动德国人民发动战争的借口。他们还认为美国在战后很快就会撤出欧洲，欧洲的复兴还要靠欧洲国家自力更生，德国作为欧洲的一个重要经济体无疑对欧洲经济的恢复和稳定有着重要作用，因此要保留德国一定的经济实力。摩根索计划出台后，史汀生、赫尔甚至与罗斯福关系密切的霍普金斯都提出过反对意见，但是罗斯福不为所动，坚决支持摩根索的意见。虽然罗斯福总统十分支持摩根索计划，但是美国作为一个民主国家，总统没有政府多数内阁官员的支持，其政策的施行也是很困难的。
其次，美国公众对于如何看待德国的战争罪行和如何处置德国的微妙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罗斯福的判断，并且使摩根索计划出台后就受到强烈指责。摩根索计划公布后，各行各业的美国人写信给财政部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根据１９４４年９月２９日财政部有关人员给摩根索的汇报中说，支持和反对摩根索计划的来信比例是六比一。…（１＇３８４）罗斯福和摩根索正是基于美国人民反德情绪的分析，相信大部分美国人会支持摩根索计划的。
然而，事实上真的如此吗？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这里不妨看看旁观者对于美国民意的看法。１９４４年８月，英国驻美国外交官坎贝尔爵士给英国外交大臣艾登发去一份报告，其内容是美国国内民众对于如何处置战后德国的看法。ｌ，Ｊ（Ｐ研“剐报告中说，根据美国著名的盖洛普调查显示：６０％的受访者认为德国战败后将会有计划发动另一次战争；四分之三的人认为战后对德国的政策比一战结束后的要更加严厉；但是有三分之二的人反对将德国肢解。在另一次民意调查中，当问及：“美国在战后是否应该帮助德国回归和平时期的工业运行呢？”５９％的人回答“是”，原因是：一个繁荣的德国从长远上来看对美国是有好处的，而德国出现经济混乱则会直接影响到世界经济的发展。又有问题问ｇ“假如让德国人自己选择，如果德国人民了解到我们会在战后帮助他们回归和平时期工业的运行，那他们会很快投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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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９％的人回答“是”。１７１（Ｐ１６９）从以上的民意调查中不难看出，美国民众确实对德国发动侵略战争感到愤恨，但同时很多人又认为德国的经济对美国和世界都有重大影响，应该保留并发展德国用于和平目的的工业，而摩根索计划要彻底摧毁德国的经济，这一点上显然是。有违民意”的。从调查中还可以看出，大多数美国人认为如果没有苛刻的投降条件，那么德国人的抵抗意志会迅速瓦解的。在这时候，美国民众最关心的就是如何尽快结束战争，回归和平的生活。然而，１９４４年９月盟军在荷兰阿纳姆战役中受到德军的顽强阻击而进展不顺，美国媒体报道说是因为德军得知了魁北克会议以及摩根索计划的内容后增强了抵抗意志，这是渴望战争尽快结束的美国人所不愿看到的。正是以上美国民众这种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态迷惑了罗斯福和摩根索，使他们误认为美国人是非常热衷严厉惩罚德国的政策的。实际上，作为旁观者的英国人也弄不懂当时美国民众的主流意见，坎贝尔在报告中写道：。从以上的结果中很难弄清楚这个国家公众意见到底是怎样的，因此很难做出相关的详细、确定的判断。”１７１（”７０’
最后，战后对德计划涉及苏联、英国等主要盟国的利益，需要做全盘考虑，没有英、苏等国的认可和支持，美国很难独自推行自己的对德政策。上文中已经论述了英国方面实际上是不赞成摩根索计划的，丘吉尔只是出于无奈才接受该计划，所以指望英国全力支持，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就苏联方面来说，罗斯福和摩根索都认为：“俄国人怀疑美国和英国的对德态度，并且害怕我们和英国人准备对德国施行宽容的和平，并且重建德国使之
在未来对抗俄国。”［４１㈣扎ｍ’因此，对德实行严惩会使苏
联打消这种担忧并且得到支持。但是当摩根索计划交到苏联人手中的时候，他们却表示了反对。１９４４年９月２８日，苏联驻美国的领事官员索伯列夫向国务院的官员表示：“整个摩根索事件让他们很迷惑……他确信苏联政府不会接受摩根索先生的这种想法。”…㈣”’索伯列夫认为，对德国的经济进行监视和控制是非常有必要的，但是这不意味着将德国大大小小的工业部门全都摧毁，应该有选择地摧毁相对较少的一些工业部门，如缩减德国的冶金工业，禁止机床和精密仪器的生产等等。…（Ｐ３Ｓ２）苏联方面想要从战后德国获得赔偿，不想摧毁德国所有的工业，因为有些工业部门（采矿业、冶金业等）可以为苏联提供原料，如果都摧毁了势必不利于苏联从战后德国获得经济上的赔偿。由于英国和苏联对摩根索计划采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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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支持的态度，使得罗斯福处在外交上的孤立地位，最终不得不放弃摩根索计划。
摩根索计划，体现了当时很大一批人对于纳粹德国发动罪恶战争的愤恨。然而英美很多有识之士。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并且根据一战后＜凡尔赛条约＞处置德国的经验认为，不顾德国人民死活，严惩德国的方式只会激起更强烈的民族复仇主义。只有通过对德国社会经济、政治基础进行改造，消除纳粹主义、军国主义滋生的土壤，才能让德国成为爱好和平的国家。同时，也必须看到，德国已经成为欧洲的大国，这是不争的事实，强制地将德国降为二流、三流的国家会使得欧洲的政治、经济体系发生剧烈的动荡，这不利于维护欧洲长期的稳定。最后，德国强大的工业潜力。高素质的国民人口，在战后欧洲的重建中都能发挥重要的作用。综上所述，由于摩根索计划体现情绪性、复仇性的色彩较多，缺乏对于整个欧洲战后政治、经济情况的考虑，其最终被放弃也是情理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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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俞晖】
论二战后期美国处置德国的失败设想——摩根索计划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
鞠维伟
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北京,100048江西社会科学
Jiangxi Social Sciences2011(7)
参考文献(7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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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链接：http://d.g.wanfangdata.com.cn/Periodical_jxshkx201107024.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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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美国；摩根索计划；第二次魁北克会议；对德政策【中图分类号】Ｋ７１２．５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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Ｍｏｒｇｅｎｔｈａ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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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战后对德国实行“温和”的政策，他们考虑战后应当复兴德国的经济以保证欧洲经济的恢复；他们还希望美国政府在战后帮助德国人解决经济中的困难。
盟军司令部制定的＜手册＞很快就被交到了摩根索手上。作为犹太人，摩根索对纳粹德国屠杀犹太人感到无比的愤怒，他认为：“德意志民族有着不可饶恕的罪恶。”１２１＜１＇３３）摩根索认为《盟军德国军政府指导手册》中对
万方数据
于战后德国的处置太“仁慈”了，他迫不及待地把《手册＞交给了罗斯福总统。罗斯福一直主张战后对德国采取严厉政策，当他看到《手册》的内容后感到非常不满，批评道：“这本所谓的‘手册’太糟糕了，我真想知道是谁写的和同意批准的……它给我的印象是对待德国就像对待荷兰和比利时是一样的，对于德国人来说仅仅是把他们带回到了战前的状态。１１１（Ｆ７８）罗斯福要求马上收回该手册。
鉴于罗斯福对陆军部和国务院对德政策的不满，摩根索就有机会插手对德政策的制定了。１９４４年９月１日，在摩根索的授意下，财政部长助理哈里・怀特起草了《德国投降后建议实行的对德计划＞（Ｓｕｇｇｅｓｔｅ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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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索名字命名，这也就是摩根索计划的正式出台。该计划书中要求：将德国实行非军事化并分裂为两个独立的国家，并把大片领土割让给邻国；将德国的工业中心鲁尔谷地作为国际共管区；消灭德国的大部分工业以保证德国以后再也不会威胁世界和平。ｌ…喇“’在关于德国经济的内容中还特别强调：盟军军政府除了出于军事行动的必要之外，不对德国的经济问题承担责任。这些问题包括：控制物价、配给、失业、生产、重建、销售、消费、住房、运输以及任何用来维持和加强德国经济的措施。１１Ｊ
㈣’可以明显看到，摩根索计划无疑是要严惩战败的德
国，彻底摧毁德国的经济，至于德国人民将会在战后经历怎样的困难则不在摩根索的考虑之中，而且美国政府也没有义务承担战后德国经济重建的责任。
摩根索计划提出后，罗斯福指示其内阁部长成立专门委员会讨论该计划。在９月２日至９日，摩根索和陆军部长史汀生、国务卿赫尔、总统特别助理哈里・霍普金斯开了数次讨论会，他们在会议上对于战后对德政策的争论很大。史汀生认为：摩根索计划是对德国以暴制暴，不仅不会起到维护世界长久和平的目的，而且还会激起德意志人民的民族仇恨。同时，史汀生和霍普金斯提出要保留德国鲁尔和萨尔工业基地，以用来稳定战后欧洲的经济。摩根索和赫尔则认为要把德国变成“没有危险的农业国家＂ＩＩ】Ｐ（Ⅲ），因为德国的工业能力是培养法西斯主义的基础。但是，赫尔及其领导的国务院认为：战后应该救济德国人民，并且最终“使德国在热爱和平的国家大家庭中获得受尊重的地位……德国应当不受歧视地
加入到世界经济中来竹【川１””。他们的争论一直持续到９
月９日罗斯福动身前往魁北克参加会议的前夜。罗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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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二战后期美国处置德国的失败设想——摩根索计划
早就不满国务院和陆军部对战后德国太过宽容，而霍普金斯倾向于史汀生的保留德国工业的意见，因此，最终罗斯福敲定主意将摩根索计划带到第二次魁北克会议上与英国进行商议。为此，罗斯福邀请摩根索去参加会议，而把赫尔、史汀生和霍普金斯撇在一边。
二、第二次魁北克会议英美关于摩根索计划的交锋１９４４年９月１１日到９月１６日，英美政府首脑在魁北克召开了第二次英美魁北克会议。关于德国问题，罗斯福和摩根索的主要目的是让英国同意美方的战后对德计划——摩根索计划，而且他们也很清楚英国的软肋是其经济上和财政上的困难。英国是依靠美国的援助才能在战争中支持到现在，而欧战结束后美国有可能就会削减或者停止租借法案的经济援助。在８月份摩根索访问英国与丘吉尔交谈中，丘吉尔向他诉苦说：英国已经破产了，一旦战争结束，他就会让英格兰知道她已经破产了。１３’因此，利用手中的经济援助就成为美国方面赢得英国同意摩根索计划的重要筹码。
会议召开后，当美方在９月１３Ｅｌ把摩根索计划交到丘吉尔手中的时候，他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丘吉尔说道。“这是把他自己绑在一具德国僵尸上，这计划太残酷，太
不人道了”…（嗍’。丘吉尔之所以会如此反对摩根索计
划，首先，战后欧洲的复兴离不开德国的工业以及煤铁资源，一旦按照计划消除德国工业，关闭矿山、煤井无疑将会给欧洲的复兴带来很大麻烦。其次，这次魁北克会议上美英首脑还划分了战后各自在德国的占领区，而鲁尔、萨尔等工业区划给了英国占领，摩根索计划的实施会使得英国不仅不会从占领区中得到德国工业生产的好处，而且还会大大增加英国的经济负担，因为这些工业区都是德国人口密集的地区，战后怎样养活这里的人口会成为英国十分头痛的问题。最后，丘吉尔还担心国内民众是否会支持摩根索计划。他认为英国民众虽然痛恨法西斯，但是如果战后摧毁德国的工业经济，降低德国人的生活水平会引起英国人的同情甚至是对这种做法的不满。因此丘吉尔说，五年之内，当英国人的热情消退之后，人民不会支持压迫的政策。…（一幻’
然而，丘吉尔的态度于９月１５日来了一个１８０度大转弯，基本同意了摩根索计划，并草签了关于战后对德政策的备忘录。该备忘录主要内容有：德国被分裂为两个独立的国家。在经济上，其一，鲁尔地区和萨尔地区的冶金、化学和电器工业必须停止并予以关闭；其二，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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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其他受德国损害的盟国有权搬走它们所需的机器以作为补偿；其三，鲁尔和萨尔地区交由一个国际组织机构来进行管理，由该机构来监督拆除这些工业，并保证其不能再重新开办；其四，拆除鲁尔和萨尔两地区的战争工业的计划，是想把德国变成一个主要从事农业的
田园式的国家。…‘哪－２１０）就在丘吉尔草签了对德备忘录
的第二天。艾登才来到魁北克，当他得知备忘录的内容后大吃一惊并强烈反对。艾登对丘吉尔说：“你不能这样做，因为我们前不久在国内还发表了与此相反的观点！”
［４１
Ｉ嘲）虽然有各种的担忧和艾登的反对，但是丘吉尔作
为一个非常现实的政治家和外交家，他知道现在英国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困难，当下最首要的是解决英国的经济问题。摩根索提出，英国在欧战结束到日本投降的期间会得到３５亿美元的租借援助，还将获得３０亿美元用于
非军事用途的信贷。【５】（啷’在会议期间，英国方面急切想
讨论欧战和太平洋战争结束后的租借法案问题，但是摩根索表示：“总统要求探讨德国问题，在进行了有关德国问题的讨论之后……他自己将乐于谈论租借法案的问题。一【州糌川摩根索明白地告诉英国人，德国问题谈不好，想继续谈租借法案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为了获得美国的经济援助，丘吉尔不能得罪罗斯福和摩根索。丘吉尔也知道这对德国人太严厉了，但是这样做如果能赢得美国人的援助，能让英国摆脱经济困难，那么，鲁尔和萨尔区变成寸草不生的荒漠也总比英国的经济衰败要好得多。因此他在反驳艾登的反对意见时说：“如果问我，我是为德国人的利益还是英国人的利益，那么我是为了英国人的利益！ｑ１】（ｉ，２０８）最终，丘吉尔对摩根索计划权衡利弊后在魁北克会议上同意了该计划。
当然，丘吉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对摩根索计划进行了修改。最初计划的版本是要把德国大部分工业都消除，而没有做具体的规定。在丘吉尔的要求下，草签的备忘录中。将以前版本中的“盟军可以没收所有想要没收的机器；以及关闭这一地区的所有工业”，改为关闭“冶金工业、化学和电器工业”。即列出了可以消灭的工业部门，这样就大大减少了对德国工业限制和拆除的条目。另外，有的学者还提出是在丘吉尔的要求下，备忘录中加上了。田园式”（ｐａｓｔｏｒａｌ）一词，以此表示了他对摩根索计划的嘲笑和不满的态度。№１丘吉尔也知道这样的战后对德政策一旦英国内阁得知的话很可能会引起激烈的反对，因此，丘吉尔还警告艾登说：“我回国之前你不
能把这件事（摩根索计划）告诉内阁！竹【４Ｊ（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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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摩根索计划的最终命运及其被放弃的原因当摩根索怀着自己在魁北克会议上的喜悦回到华盛顿后，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对德计划会马上引起国内如此强烈的反应。自９月２１日起，《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系列专栏文章批评罗斯福和摩根索的对德政策，新闻界还报道说德国宣传部长戈培尔利用摩根索计划来鼓动德国人的战斗意志，使得美军在西线的战事进展缓慢，这引起了美国公众的强烈不满。更要命的是，新闻界还爆料。由于摩根索计划导致罗斯福内阁成员之间的严重分歧，对于罗斯福在这一年寻求第四次连任总统非常不利。罗斯福虽然对摩根索计划的泄露极为恼火，但还是马上采取了修补措施。首先是在罗斯福的授意下，赫尔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总统的内阁成员在战后对德问题上会达成相互谅解。Ｉ川’螂’罗斯福于９月２７日和９月２９日分别向陆军部长史汀生和国务卿赫尔表示他自己并不打算把德国变为一个纯粹的农业国。罗斯福进一步对赫尔说，没有人想要“完全消灭德国在鲁尔和萨尔的工业生产能力”…｛”圳。同时又表示，国务院和其他政府部门现阶段不要再向英国和苏联表达美国关于处置德国工业的意见。罗斯福对于摩根索计划的支持立场明显地软化下来了。赫尔此时趁热打铁，立即表示反对摩根索计划，在９月２９日给罗斯福的一份备忘录中表示，“部长会议不能同意美国关于战后处置德国的政策”，魁北克会议上达成的对德政策只是财政部的一家之言。此外，“在了解德国国内形势和主要盟国的态度之前，美国不做出分裂德国的相关政策”。【川附３’罗斯福在１０月２０日才对赫尔的备忘录做出回应，基本上同意了赫尔的意见，“现阶段，在处置德国的问题上有很多事情是不必着急的。……我不想为一个我们尚未占领的国家制定具体
的计划”川｛嗍）。这说明罗斯福决定最终放弃摩根索计
划。此后不久，他对人说自己在魁北克会议上同意签署以摩根索计划为基础的战后对德政策是个错误。川（Ｈ删
摩根索计划从发起制定到偃旗息鼓。仅仅经过了三四个月。最终罗斯福放弃了对摩根索和他的计划支持，甚至说摩根索作为犹太人不太适合制定对德政策。［２Ｊ（Ｐ４６）摩根索计划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开始，然后悄无声息地结束了，产生这样的结果主要有以下的原因：
首先，罗斯福政府内部的官员在对德政策上有明显的分歧，很多人反对战后过分严惩德国。１９４２年由国务院成立的战后问题咨询委员会开始制定战后对德政策，
该委员会的态度是：反对强行肢解德国，因为这样会激发德国民族主义者的仇恨；他们认为德国的工业和市场对欧洲的复兴很重要，应当予以保留；他们反对战后向德国索取大量赔款，因为这破坏了德国的经济同时滋生了民族主义仇恨。１７１（Ｐ２０）战后咨询委员会的态度实际上代表了很多美国官员的意见。他们鉴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强加给德国的《凡尔赛条约》没有阻止新的世界大战爆发。反而成了德国极端民族主义煽动德国人民发动战争的借口。他们还认为美国在战后很快就会撤出欧洲，欧洲的复兴还要靠欧洲国家自力更生，德国作为欧洲的一个重要经济体无疑对欧洲经济的恢复和稳定有着重要作用，因此要保留德国一定的经济实力。摩根索计划出台后，史汀生、赫尔甚至与罗斯福关系密切的霍普金斯都提出过反对意见，但是罗斯福不为所动，坚决支持摩根索的意见。虽然罗斯福总统十分支持摩根索计划，但是美国作为一个民主国家，总统没有政府多数内阁官员的支持，其政策的施行也是很困难的。
其次，美国公众对于如何看待德国的战争罪行和如何处置德国的微妙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罗斯福的判断，并且使摩根索计划出台后就受到强烈指责。摩根索计划公布后，各行各业的美国人写信给财政部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根据１９４４年９月２９日财政部有关人员给摩根索的汇报中说，支持和反对摩根索计划的来信比例是六比一。…（１＇３８４）罗斯福和摩根索正是基于美国人民反德情绪的分析，相信大部分美国人会支持摩根索计划的。
然而，事实上真的如此吗？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这里不妨看看旁观者对于美国民意的看法。１９４４年８月，英国驻美国外交官坎贝尔爵士给英国外交大臣艾登发去一份报告，其内容是美国国内民众对于如何处置战后德国的看法。ｌ，Ｊ（Ｐ研“剐报告中说，根据美国著名的盖洛普调查显示：６０％的受访者认为德国战败后将会有计划发动另一次战争；四分之三的人认为战后对德国的政策比一战结束后的要更加严厉；但是有三分之二的人反对将德国肢解。在另一次民意调查中，当问及：“美国在战后是否应该帮助德国回归和平时期的工业运行呢？”５９％的人回答“是”，原因是：一个繁荣的德国从长远上来看对美国是有好处的，而德国出现经济混乱则会直接影响到世界经济的发展。又有问题问ｇ“假如让德国人自己选择，如果德国人民了解到我们会在战后帮助他们回归和平时期工业的运行，那他们会很快投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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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９％的人回答“是”。１７１（Ｐ１６９）从以上的民意调查中不难看出，美国民众确实对德国发动侵略战争感到愤恨，但同时很多人又认为德国的经济对美国和世界都有重大影响，应该保留并发展德国用于和平目的的工业，而摩根索计划要彻底摧毁德国的经济，这一点上显然是。有违民意”的。从调查中还可以看出，大多数美国人认为如果没有苛刻的投降条件，那么德国人的抵抗意志会迅速瓦解的。在这时候，美国民众最关心的就是如何尽快结束战争，回归和平的生活。然而，１９４４年９月盟军在荷兰阿纳姆战役中受到德军的顽强阻击而进展不顺，美国媒体报道说是因为德军得知了魁北克会议以及摩根索计划的内容后增强了抵抗意志，这是渴望战争尽快结束的美国人所不愿看到的。正是以上美国民众这种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态迷惑了罗斯福和摩根索，使他们误认为美国人是非常热衷严厉惩罚德国的政策的。实际上，作为旁观者的英国人也弄不懂当时美国民众的主流意见，坎贝尔在报告中写道：。从以上的结果中很难弄清楚这个国家公众意见到底是怎样的，因此很难做出相关的详细、确定的判断。”１７１（”７０’
最后，战后对德计划涉及苏联、英国等主要盟国的利益，需要做全盘考虑，没有英、苏等国的认可和支持，美国很难独自推行自己的对德政策。上文中已经论述了英国方面实际上是不赞成摩根索计划的，丘吉尔只是出于无奈才接受该计划，所以指望英国全力支持，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就苏联方面来说，罗斯福和摩根索都认为：“俄国人怀疑美国和英国的对德态度，并且害怕我们和英国人准备对德国施行宽容的和平，并且重建德国使之
在未来对抗俄国。”［４１㈣扎ｍ’因此，对德实行严惩会使苏
联打消这种担忧并且得到支持。但是当摩根索计划交到苏联人手中的时候，他们却表示了反对。１９４４年９月２８日，苏联驻美国的领事官员索伯列夫向国务院的官员表示：“整个摩根索事件让他们很迷惑……他确信苏联政府不会接受摩根索先生的这种想法。”…㈣”’索伯列夫认为，对德国的经济进行监视和控制是非常有必要的，但是这不意味着将德国大大小小的工业部门全都摧毁，应该有选择地摧毁相对较少的一些工业部门，如缩减德国的冶金工业，禁止机床和精密仪器的生产等等。…（Ｐ３Ｓ２）苏联方面想要从战后德国获得赔偿，不想摧毁德国所有的工业，因为有些工业部门（采矿业、冶金业等）可以为苏联提供原料，如果都摧毁了势必不利于苏联从战后德国获得经济上的赔偿。由于英国和苏联对摩根索计划采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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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支持的态度，使得罗斯福处在外交上的孤立地位，最终不得不放弃摩根索计划。
摩根索计划，体现了当时很大一批人对于纳粹德国发动罪恶战争的愤恨。然而英美很多有识之士。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并且根据一战后＜凡尔赛条约＞处置德国的经验认为，不顾德国人民死活，严惩德国的方式只会激起更强烈的民族复仇主义。只有通过对德国社会经济、政治基础进行改造，消除纳粹主义、军国主义滋生的土壤，才能让德国成为爱好和平的国家。同时，也必须看到，德国已经成为欧洲的大国，这是不争的事实，强制地将德国降为二流、三流的国家会使得欧洲的政治、经济体系发生剧烈的动荡，这不利于维护欧洲长期的稳定。最后，德国强大的工业潜力。高素质的国民人口，在战后欧洲的重建中都能发挥重要的作用。综上所述，由于摩根索计划体现情绪性、复仇性的色彩较多，缺乏对于整个欧洲战后政治、经济情况的考虑，其最终被放弃也是情理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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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俞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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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
鞠维伟
首都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北京,100048江西社会科学
Jiangxi Social Sciences2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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