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诗意 留住乡愁
——美学视野下的苏南城市现代化
常州工学院 张巧凤
【摘要】苏南五市地处诗性江南的核心区，秉承江南诗性文化的审美精神。在文化上呈现以下的美学内涵：风景与风情上的“优柔的甜美”、个性特质上的自由光泽、日常生活方面追求恬淡闲适。诗性江南的这些美学内涵在城市现代化进程中被赋予了一定的现代文化意义，为我们提供一种解决城市现代化进程中一些问题的精神资源。将诗性江南的美学传统融入到苏南城市建设中去，我们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入手：重视城市生态建设，营造和谐生态之美；优化城市意境构建，重现日常生活之美；增添诗性文化因素，丰富精神文化内涵。
【关键词】 苏南五市 诗性江南 美学维度 城市建设
我省的苏南五市，即南京、镇江、常州、无锡和苏州，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人文精神都处于传统的诗性江南的核心区。苏南五市，肩负着到2020年率先基本实现现代化、为全国建立现代化建设示范区的重任。然而近年来，苏南城市也遭遇了城市现代化进程中的一些通病：经济高速发展，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社会极度功利化和物质化；人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逼仄，精神需求日渐庸俗；消费主义、金钱至上和享乐主义成为生活中的流行意识。面对这样的趋势，我们清醒地看到:城市建设中，城市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同样重要。我们提倡从美学维度来考量苏南城市建设，重构与再现曾经的诗性江南。
一、诗性江南的美学内涵
江南，顾名思义，应该是长江以南广大地区的统称。然而不同时代人们对江南地域的划分和理解差别很大。无论从地理上看还是从历史沿革和文化意义上来考察，苏南五市都处于核心位置。这里，小桥流水、山村水郭、荷叶田田，佳人俏丽„„历代文人骚客为此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美妙文字营造的江南美如影随形地伴随着江南的文化发展，成为中国诗性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样的文学艺术与审美氛围营造出了诗性江南独特的美学内蕴。
（一）江南在风景与风情上呈现“优柔的甜美”
中国古典美学把美分为两类：“壮美与优美，或阳刚之美与阴柔之美，并要求这两种类型的美应该互相渗透，统一在同一件艺术作品中。”【1】（P560）西方美学认为：崇高和优美是一对相反又相成的基本审美形态，它们都具有肯定性的价值内涵。【2】（P197）中西方美学都认为：优美这种审美形态往往具有对称、均衡、圆润、柔和、比例协调的特点，与之相适应的是生理快感、情感的松弛快适、心灵的共鸣，激发人们产生对于人生美好事物的丰富联想。江南湖泊河流纵横交错，许多古镇村落往往傍水而建，白墙青瓦小桥流水式的经典江南建筑风格别有一番恬静内秀的韵味，保留至今的譬如苏州的甪直、周庄、同里、锦溪等。水从村中流过，两旁的民居相向而建，形成对称，中间是一道窄窄的石板路，这才有了戴望舒那极富诗意的“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江南的园林特别是苏州园林，在建筑上常常通过“掇山理水、建筑营造、花木栽植”等手段，“将亭台楼阁掩映于山水花木之间，游览空间呈连续动态序列布局，步移景异。”【3】（P213）在艺术表现上极其吻合“对称、均衡、圆润、柔和、比例协调”等优美形态的特点，营造出苏南园林特有的意趣盎然的意境。江南风景如画，“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白居易用“花红胜火”“水绿如蓝”描绘了江南鲜明生动的景致。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杜牧的《江南春》用短短的28个字便将江南绿叶红花、山村水郭、烟雨朦胧的特有景致展现得淋漓尽致，这种景致与北方的大漠孤烟、高山巍峨、风沙萧瑟、雄伟壮丽形成巨大的反差，呈现出清新秀丽、绚烂优雅、婉约柔和的美感。
中国诗性文化呈现着“江南审美-诗性”与“北方政治-伦理”原始二元对立的渊源。“这一原始的二元对立，不是后天的产物，而是一种近乎先天的东西，是中华民族与生俱来的天性。„„中华民族的审美机能与诗性精神 ，不是在历史实践中逐渐从政治、伦理等实用精神分离出来的，而是从一开始就有自己独特的审美本体内涵，并且正是它自身在时间长河中不断发展、生长和走向澄明的结果。”[4]（P21）生活在江南柔美的自然人文风景中，江南人养成了一种特别的“甜美”的精神气质，他们与南方秀美的风景相互融合，和谐相生，呈现出一种“雌性的丽辉”。江南美女如云，每个正
常人到这里走一走，都会没来由地“英雄气短”。 江南温润如玉的话语——吴方言，是“中国民族语言文化中最富有诗意的‘方言’，也是那种最能勾起人们审美想象力
【4】（P15）和无限生命乡愁的最动听的乡音。”有人用这样一段文字来诠释江南话语的甜美：
“吴音，自古称为‘吴侬软语’，一向有‘软、糯、甜、媚’之称，说起来婉转动听，尤其是姑娘们讲话时的发音一波三折，珠圆玉润。据外地人说，即使她话已讲完，而
【5】（P29）仍有余音袅袅之感。”正是这甜美的风景、风情形成了文化上所谓的“一片不适
合铁石心肠的江南”。
（二）江南在个性特质上呈现自由的光泽。
其实江南也曾有过“野蛮的童年时期”，有过一个野蛮好斗，喜欢呈匹夫之勇的年代，这些刁悍的民族习性即使在后来漫长的文质彬彬的教化时代依然有所传承，对于江南民族由“好勇”到“尚文”的转变，从历史和文化的角度来看可以确定发生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东汉末年的天下大乱、诸侯割据与残酷战争，使得美丽富饶的江南成为人们争相避难的乐土。，“永嘉之乱”又使得大量北方人口南迁，“永嘉世，九州空，余吴土，盛且丰”，“永嘉中，天下空，但江南，尚康乐”，这些谚语的流传不仅说明了江南的富足，更表明此时的江南已成为南北文化冲突与融合的核心区域，这个时期在精神文化上最大的变革就是“人的觉醒”与“文的自觉”。这两点在江南审美文化中则表现为 “生活人格上的自然主义和个性主义”，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魏晋风度”是这种自由个性追求的鲜活体现。“自给自足的的庄园经济、悠闲安逸的士族名门用惊人的智慧、华美的文笔、惊艳的服饰、怪异的思维演奏了一段中国难以抹
【6】（P43）去的自由与审美乐章”魏晋风度遭遇秀美富庶的江南，便奠定了中国古代社会“自
由个性”的高度。
当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仅生于斯长于斯的人身上弥漫着自由张扬的个性气质，就连那些流放羁绊在江南的人，在自由空气的浸淫下沾染上自由的审美症候：他们不再固执地皓首穷经，不再执着于功名仕途。譬如著名戏曲家、美学家李渔，因在科举中失利，便放弃了以仕途腾达光耀门户的追求，依然改走“人间大隐”之道，建家庭戏班，创作剧本，既可自己怡情养性，也可巡回各地为达官贵人作娱情之乐，被誉为南方“休闲文化的倡导者，文化产业的先行者”。
（三）江南人的日常生活追求恬淡闲适。
从日常生活的角度来讲，南北文化的差异应该是一种审美主义与实用主义生活方式的对立，北方人的生活原则是“食必常饱，然后求美；衣必常暖、然后求丽；居必常安，然后求乐”，强调的是艰苦和实用。而南方显然比北方要富裕些，南方人对生活也比北方人看得更透彻些，所以南方人更在意一种有精神品味的日常生活方式，譬如南方人爱穿丝绸，轻薄飘逸，即使是自家织的土布，也是蓝色印花布，绝对不同于北方的大红大紫的粗布。南方人无论怎样贫穷潦倒，都依然追求干净整洁和有精神品味的生活，会想尽办法把原本清苦的生活过得有声有色。江南人重视吃，也十分会吃，最关键的是吃得有文化讲品味。即使是粗茶淡饭，也要做得洁净、精致，色香味俱全。要想拥有充满诗意的生活，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但仅仅有钱也是远远不够的，一种真正恬淡闲适的生活在本质上应该是超越节俭与奢侈的二元对立，将生活看成一个实用的、科学的、艺术的和谐整体。江南人正是将诗性文化融合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在该花的一分都不少花，不该花的一分都不多花的”原则下，讲究吃得美味，穿得整洁漂亮，玩得舒适惬意，诚如著名的美学家朱光潜所言，“过一世生活好比做一篇文章。完美的生活都有上品文章所应有的美点。”【7】（P89）显然，江南人的这篇生活文章是充满诗情画意，充满美感的。
二、诗性江南的现代文化意义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城市的现代化，我们的生活进入了越来越功利化、商业化的消费时代，如何消除现代消费对人的异化，在物质富裕的基础上提升精神层次的发展，全面提高人的生活质量，已成为一个迫切的现实问题。此刻我们重提诗性江南，期待着她能在城市现代化进程中进行现代性转换，为我们提供一种解决现实问题的精神资源。
（一） 诗性江南的“自由个性”是对城市同质化的一种拯救
江南的“自由个性”不仅表现为个体的“生活人格上的自然主义和个性主义”，更表现为苏南城市建设中的自然特色和人文韵味。苏南是水之域：绵绵长江，淼淼太湖，悠悠古运河。苏南也是山之地：巍巍钟山，有龙蟠之誉；灵秀虎丘，被苏东坡誉为“到苏州不去虎丘，乃憾事也！”；至于苏州的东山、西山，无锡惠山，镇江金山、
焦山、北固山等等，它们或风光秀丽，或古迹遍布，或香火绵延。城市依山傍水，因水繁荣，因山而灵， “水”“山”“城”有机融合的自然特色下呈现着个性化的生活风韵。
然而改革开放以来，苏南的城市建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取得令人骄傲的成就的同时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最大的问题的就是城市的个性在消失，模式化、同质化日趋明显。苏南城市密集，每1万km 2有1.6座地级市，尤其是苏锡常地区城市城镇在规模上日益追求一个“大”字，有研究表明：苏锡常三城市从1977年到2005年城市面积都扩大了30倍以上；在城市空间上日益追求“高”，高楼，高速度、高消费等。
苏锡常三城市空间变化（km ）
2【3】（P7）
城市规模的逐年扩大，城市经济的迅猛发展，必然导致城市的建设用地逐年增长，使得经济发展与土地资源紧缺的矛盾日益突出，造成系列社会和生态问题，已严重威胁到区域可持续发展。虽然苏锡常三城市都处于江南文化的核心区域，城市之间的文化积淀、历史元素、地域特征和生活特质还是有差异的。在江南诗性文化的光泽下我们能否承继苏南城市同中有异的传统，发掘本地特有的历史文化元素，在继续呈现“山水城相依”的自然特色的同时，寻求经济快速发展下的城市空间形态个性化的再塑造，在城市规划和设计上求异创新，营造出各具特色的个性化城市氛围和生活风韵。
（二）诗性江南的“优柔甜美”是对现代日趋庸俗化的城市文化的一种对抗 城市文化建设包括物态文化和精神文化两方面，物态文化是融入在建筑、公共设施、景观、绿化等物质实体中，因其与城市容貌和人们的生活密切相关而容易受到关注；而融铸在文学、艺术、思想行为、生活习性等非物质层面的纯粹的精神文化，常因难以在城市规划中凸显效果而被忽略或遭漠视。站在美学的角度鉴赏城市，我们不仅要感知城市的建筑、景观，更重要的是体会城市的审美趣味和文化品位。阿诺德•柏林特就提倡：“城市不仅拥有道德的潜能，它还有审美的可能性。这种审美的可能性
显的更广泛、重要和急迫。”【8】（P69）当前城市文化以大众文化为主体，体现出消费性、世俗性和大众性等特征，随着传播载体的变化，建筑、雕塑、广告、服饰、食品包装、杂志封面，甚至手机短信、微博视频等具有了美的韵味，审美已渗透在城市大众的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伴随着这样的渗透，城市文化中的消费主义和娱乐主义泛滥，逐渐走向了庸俗甚至恶俗，我们个体的情感、记忆、温情、美好的生命体验等诗性元素正被高楼、商业街、工业园、霓虹灯等消费、生产符号逐渐湮没，我们需要用优柔甜美的风情、温婉优雅气度来对抗和消解现代消费主义文化对我们身体和心灵的压迫。生活在繁华喧嚣的城市里，享受着丰富的物质产品的同时，我们还能保留一份精神的淡定与纯净，恰恰才是真正的“诗意地栖居”。
（三）江南恬淡闲适的生活传统有助于确立 “日常生活审美化”的生活原则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是当今城市建设的共同目标，要想让城市真正担当起“让生活更美好”的责任，我们必须借助江南恬淡闲适的生活传统来确立“日常生活审美化”的生活原则。日常生活审美化包括两个层面：一是艺术和审美进入日常生活，被日常生活化；二是日常生活中的一切、后工业时代的各种产品以及环境被审美化。一些新兴的泛审美艺术门类，如广告设计、人文创意、乃至城市景观设计、居室装修等等，这些艺术活动的场所能突破高雅艺术场馆的局限，深入到普通大众的日常生活空间，如城市广场、购物中心、绿地公园等。江南的生活传统追求恬淡闲适，具有一种享乐安逸的特征，然而我们不能把这样这种享乐安逸、闲适娱乐的特征简单地理解为追求声色犬马的低级享受，它的本质就是一种充满人文关怀的日常生活审美化。著名美学家朱光潜曾说，“人生是多方面而却相互和谐的整体，把它分开来看，某部分是实用的活动，某部分是科学的活动，某部分是美感的活动。完满的人生见于这三种活动的平均发展，它们虽是可分别的而却不是互相冲突的。”【7】（P89） 江南人将“实用的、科学、艺术”三者和谐地融入自己的生活，表面看似乎有“好饮食重服饰”的享乐主义之嫌，但是，在城市生活压力越来越大，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人们的心理情感越来越脆弱的今天，引导人们在“适度消费”的原则下追求恬淡闲适的生活，并以此帮助人们适应日常生活审美化的生活转向，正是我们研究诗性江南的审美传统和生活方式的现代意义与根本目的！
三、诗性文化如何融入现代城市建设
那么，诗性江南的美学传统如何融入到苏南城市建设中去呢？这是一个既棘手又很现实的问题。结合苏南五市近些年城市建设的成就和今后的目标，我们提出在以下方面作出进一步的思考和努力。
（一）重视城市生态建设，营造和谐生态之美
亚里士多德曾说：“人们为了生活，聚居于城市，人们为了生活得更好，居留于城市”然而，现代城市的发展却越来越多地走向了人类美好愿望的反面。当前的苏南城市特别是苏锡常三市的产业主要是制造业、新材料产业和智能制造装备，这就使得这些城市就像一架不停运转的庞大机器，经济的高速发展是以付出同样庞大的自然资源为代价的。而对资源的过分依赖，往往导致环境生态的破坏。一方面，城市本身不堪重负，出现严重的空气质量下降、交通拥堵、淡水短缺等危机，另一方面，城市能源的消耗和环境的破坏也影响到周边的乡镇及乡村，导致和引发整个地区的环境破坏。城市生态环境是城市唯一有生命的基础设施，是决定居民生活质量的基本前提。本世纪初苏南地下水资源污染，2007年无锡太湖蓝藻危机，最近几年连续的雾霾天气等等，地区的环境破坏已经经常性地影响到人们的日常生活。
在现实社会里，如果一个城市的生态环境很糟糕、很恶劣，是不可能吸引大规模人才、资金、技术和管理等生产要素的，也是不可能保持经济的长期繁荣。正是意识到了城市生态在城市发展中的重要性，《苏南现代化示范区建设规划》提出，苏南城市在生态文明方面，要建立“生态建设与环境保护新模式，形成绿色、低碳、循环的生产生活方式，为全国建设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提供示范”的目标。为此，我们必须对城市已有的自然景观资源加以识别、保护和有计划地进行开发，在城市绿化方面要提高绿地覆盖率、确保社区和道路两旁的绿色隔离带建设，加强生态环境基础设施，努力培育全体居民的生态文明意识。譬如苏州，以生态学原理为指导，以建成生态城市为最终目标，规划了“五片八园”、“四楔三带”、“一环九溪”的城市绿地布局，形成了“绿树碧水绕古城”的生态环境。再如常州，为了保护古运河及周边的生态环境，将古运河的市区段整体外迁，同时加强了对古运河两岸及其相连河流周边的环境建设和生态保护，并形成了经关河、北塘河、东支河，串起东坡公园、红
梅公园最后到达中华恐龙园的“三河三园”城市“亲水”游览线路；在城东东经120路边，与紫荆公园相邻，目前正在修建北塘河水利风景区，约有200多亩水域，我们的城市建设期待更多这类生态规划与建设。
（二）优化城市意境构建，重现日常生活之美
学者陈望衡教授提出了“城市意境”的概念，并认为“城市意境”是城市建设最高的美学追求。优化城市意境其实就是把诗性文化的美学内涵融入城市的规划和建设，从而构建出一种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甚至是人自我内心深处和谐共生的新空间。
首先要遵循功利原则和审美原则。城市作为人们的生活场所，它的规划、设计和建造必须首先满足人们生活的需要，譬如火车站、汽车站、机场、医院、学校、体育馆、交通等公共设施必须规划合理，便于人们生活。而审美原则则是功利原则的一种补充，在功利原则的基础上，尽可能地符合人们的审美心理和需求，让人们在方便之余还能感受到美。有时候有些城市的功能性建筑也往往是城市非常壮观的景观，譬如常州城北高铁站广场建成了音乐喷泉，每到喷泉开放时间，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到北站欣赏美丽的喷泉，形成城北一道亮丽的风景。
优化城市意境还需强调城市的个性魅力，城市的个性涉及诸多方面：现实的，历史的，人文的，自然的等等，譬如常州，北临长江，横跨运河，南邻太湖，西接皖浙，山水灵动；季子开篇，春秋争霸，齐梁交替，明清繁盛，人文荟萃；古淹城遗址，舣舟亭古迹，天宁寺钟声，青果巷风韵，还有恐龙园人头攒动，嬉戏谷狂欢淋漓等等，城市的领导者、规划师正是在深入认识我们城市的现实与历史、自然与人文的基础上科学地把握城市个性的发展方向，有创造性地执行规划，才使得常州的城市个性日趋完善，魅力逐步彰显，城市越来越宜居，人们的生活越来越有品位越来越有美感，城市的幸福指数也日渐攀升。
（三）增添诗性文化因素，丰富精神文化内涵
在推进苏南五市现代化示范区的建设中，我们已经清醒地认识到：“现代化不仅是物的现代化，更重要的是人的现代化。人是现代化的主体，现代化有赖于人去建设与实现。同时人又是现代化的客体，在现代化过程中，人也是被改造的对象。”【9】（P6）
促进人的现代化主要靠文化活动和教育。近些年来，常州着力打造了系列文化活
动，拓展了文化平台。常州近几年先后打造了“龙城讲坛”、“道德讲堂” “保利剧院公益讲座”、市图书馆“‘文艺与市民’大讲堂”等文化活动品牌，不但丰富了城市的文化活动，也提升了城市的文化品位。常州还依靠恐龙园、春秋淹城乐园、嬉戏谷、意工厂等文化创意园区，开拓了创意文化市场，丰富了文化载体和形式。另外常州还充分利用网络新媒体创建了“龙城博客网”，让广大市民在虚拟空间“议常州写常州品常州”，现实与虚拟交相辉映，无限延伸和拓展了城市精神文明建设的空间。常州这些年在城市文化建设途径和形式创新上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建议：在这些文化活动中增添一些诗性文化元素，不断丰富城市的精神文化内涵。譬如加强对传统的孝、善的重视，加强文学艺术、诗词歌赋的融入，加强审美教育等等，通过诗性文化的植入重构城市审美精神，从而对抗大城市中“人心涣散”、“品牌低俗”、“追名逐利”等现代都市病。
“人人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诗人韦庄不仅写出了江南美丽的风景、人情，更重要是把江南定义为我们的精神家园，今天，我们建议在城市现代化进程中重构和再现诗性江南，就是要重返我们的精神家园，重建一种人与城市和谐共生、共同进化的合理关系。
参考文献：
[1] 叶 朗. 中国美学史大纲[M]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11月
[2] 朱立元. 美学（修订版）[M]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7月
[3] 周游主编. 江苏城市建设的反思与重构 [M]南京, 东南大学出版社,2008年4月
[4] 刘士林. 西洲在何处 [M]北京, 东方出版社,2005年3月
[5]尤玉琪. 三生花草梦苏州[M]苏州, 古吴轩出版社,2011年6月
[6]张兴龙. 江南都市文化论 [M]北京, 光明日报出版社,2013年6月
[7] 朱光潜. 谈美 [M]北京, 开明出版社,1984年6月
[8] 阿诺德•柏林特. 环境美学[M]张敏 周雨译，长沙, 湖南科技出版社,2006年版
[9] 陈满林. 同步率先基本实现人的现代化的几点思考 [J]常州社会科学,2013（6）
留住诗意 留住乡愁
——美学视野下的苏南城市现代化
常州工学院 张巧凤
【摘要】苏南五市地处诗性江南的核心区，秉承江南诗性文化的审美精神。在文化上呈现以下的美学内涵：风景与风情上的“优柔的甜美”、个性特质上的自由光泽、日常生活方面追求恬淡闲适。诗性江南的这些美学内涵在城市现代化进程中被赋予了一定的现代文化意义，为我们提供一种解决城市现代化进程中一些问题的精神资源。将诗性江南的美学传统融入到苏南城市建设中去，我们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入手：重视城市生态建设，营造和谐生态之美；优化城市意境构建，重现日常生活之美；增添诗性文化因素，丰富精神文化内涵。
【关键词】 苏南五市 诗性江南 美学维度 城市建设
我省的苏南五市，即南京、镇江、常州、无锡和苏州，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人文精神都处于传统的诗性江南的核心区。苏南五市，肩负着到2020年率先基本实现现代化、为全国建立现代化建设示范区的重任。然而近年来，苏南城市也遭遇了城市现代化进程中的一些通病：经济高速发展，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社会极度功利化和物质化；人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逼仄，精神需求日渐庸俗；消费主义、金钱至上和享乐主义成为生活中的流行意识。面对这样的趋势，我们清醒地看到:城市建设中，城市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同样重要。我们提倡从美学维度来考量苏南城市建设，重构与再现曾经的诗性江南。
一、诗性江南的美学内涵
江南，顾名思义，应该是长江以南广大地区的统称。然而不同时代人们对江南地域的划分和理解差别很大。无论从地理上看还是从历史沿革和文化意义上来考察，苏南五市都处于核心位置。这里，小桥流水、山村水郭、荷叶田田，佳人俏丽„„历代文人骚客为此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美妙文字营造的江南美如影随形地伴随着江南的文化发展，成为中国诗性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样的文学艺术与审美氛围营造出了诗性江南独特的美学内蕴。
（一）江南在风景与风情上呈现“优柔的甜美”
中国古典美学把美分为两类：“壮美与优美，或阳刚之美与阴柔之美，并要求这两种类型的美应该互相渗透，统一在同一件艺术作品中。”【1】（P560）西方美学认为：崇高和优美是一对相反又相成的基本审美形态，它们都具有肯定性的价值内涵。【2】（P197）中西方美学都认为：优美这种审美形态往往具有对称、均衡、圆润、柔和、比例协调的特点，与之相适应的是生理快感、情感的松弛快适、心灵的共鸣，激发人们产生对于人生美好事物的丰富联想。江南湖泊河流纵横交错，许多古镇村落往往傍水而建，白墙青瓦小桥流水式的经典江南建筑风格别有一番恬静内秀的韵味，保留至今的譬如苏州的甪直、周庄、同里、锦溪等。水从村中流过，两旁的民居相向而建，形成对称，中间是一道窄窄的石板路，这才有了戴望舒那极富诗意的“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江南的园林特别是苏州园林，在建筑上常常通过“掇山理水、建筑营造、花木栽植”等手段，“将亭台楼阁掩映于山水花木之间，游览空间呈连续动态序列布局，步移景异。”【3】（P213）在艺术表现上极其吻合“对称、均衡、圆润、柔和、比例协调”等优美形态的特点，营造出苏南园林特有的意趣盎然的意境。江南风景如画，“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白居易用“花红胜火”“水绿如蓝”描绘了江南鲜明生动的景致。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杜牧的《江南春》用短短的28个字便将江南绿叶红花、山村水郭、烟雨朦胧的特有景致展现得淋漓尽致，这种景致与北方的大漠孤烟、高山巍峨、风沙萧瑟、雄伟壮丽形成巨大的反差，呈现出清新秀丽、绚烂优雅、婉约柔和的美感。
中国诗性文化呈现着“江南审美-诗性”与“北方政治-伦理”原始二元对立的渊源。“这一原始的二元对立，不是后天的产物，而是一种近乎先天的东西，是中华民族与生俱来的天性。„„中华民族的审美机能与诗性精神 ，不是在历史实践中逐渐从政治、伦理等实用精神分离出来的，而是从一开始就有自己独特的审美本体内涵，并且正是它自身在时间长河中不断发展、生长和走向澄明的结果。”[4]（P21）生活在江南柔美的自然人文风景中，江南人养成了一种特别的“甜美”的精神气质，他们与南方秀美的风景相互融合，和谐相生，呈现出一种“雌性的丽辉”。江南美女如云，每个正
常人到这里走一走，都会没来由地“英雄气短”。 江南温润如玉的话语——吴方言，是“中国民族语言文化中最富有诗意的‘方言’，也是那种最能勾起人们审美想象力
【4】（P15）和无限生命乡愁的最动听的乡音。”有人用这样一段文字来诠释江南话语的甜美：
“吴音，自古称为‘吴侬软语’，一向有‘软、糯、甜、媚’之称，说起来婉转动听，尤其是姑娘们讲话时的发音一波三折，珠圆玉润。据外地人说，即使她话已讲完，而
【5】（P29）仍有余音袅袅之感。”正是这甜美的风景、风情形成了文化上所谓的“一片不适
合铁石心肠的江南”。
（二）江南在个性特质上呈现自由的光泽。
其实江南也曾有过“野蛮的童年时期”，有过一个野蛮好斗，喜欢呈匹夫之勇的年代，这些刁悍的民族习性即使在后来漫长的文质彬彬的教化时代依然有所传承，对于江南民族由“好勇”到“尚文”的转变，从历史和文化的角度来看可以确定发生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东汉末年的天下大乱、诸侯割据与残酷战争，使得美丽富饶的江南成为人们争相避难的乐土。，“永嘉之乱”又使得大量北方人口南迁，“永嘉世，九州空，余吴土，盛且丰”，“永嘉中，天下空，但江南，尚康乐”，这些谚语的流传不仅说明了江南的富足，更表明此时的江南已成为南北文化冲突与融合的核心区域，这个时期在精神文化上最大的变革就是“人的觉醒”与“文的自觉”。这两点在江南审美文化中则表现为 “生活人格上的自然主义和个性主义”，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魏晋风度”是这种自由个性追求的鲜活体现。“自给自足的的庄园经济、悠闲安逸的士族名门用惊人的智慧、华美的文笔、惊艳的服饰、怪异的思维演奏了一段中国难以抹
【6】（P43）去的自由与审美乐章”魏晋风度遭遇秀美富庶的江南，便奠定了中国古代社会“自
由个性”的高度。
当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仅生于斯长于斯的人身上弥漫着自由张扬的个性气质，就连那些流放羁绊在江南的人，在自由空气的浸淫下沾染上自由的审美症候：他们不再固执地皓首穷经，不再执着于功名仕途。譬如著名戏曲家、美学家李渔，因在科举中失利，便放弃了以仕途腾达光耀门户的追求，依然改走“人间大隐”之道，建家庭戏班，创作剧本，既可自己怡情养性，也可巡回各地为达官贵人作娱情之乐，被誉为南方“休闲文化的倡导者，文化产业的先行者”。
（三）江南人的日常生活追求恬淡闲适。
从日常生活的角度来讲，南北文化的差异应该是一种审美主义与实用主义生活方式的对立，北方人的生活原则是“食必常饱，然后求美；衣必常暖、然后求丽；居必常安，然后求乐”，强调的是艰苦和实用。而南方显然比北方要富裕些，南方人对生活也比北方人看得更透彻些，所以南方人更在意一种有精神品味的日常生活方式，譬如南方人爱穿丝绸，轻薄飘逸，即使是自家织的土布，也是蓝色印花布，绝对不同于北方的大红大紫的粗布。南方人无论怎样贫穷潦倒，都依然追求干净整洁和有精神品味的生活，会想尽办法把原本清苦的生活过得有声有色。江南人重视吃，也十分会吃，最关键的是吃得有文化讲品味。即使是粗茶淡饭，也要做得洁净、精致，色香味俱全。要想拥有充满诗意的生活，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但仅仅有钱也是远远不够的，一种真正恬淡闲适的生活在本质上应该是超越节俭与奢侈的二元对立，将生活看成一个实用的、科学的、艺术的和谐整体。江南人正是将诗性文化融合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在该花的一分都不少花，不该花的一分都不多花的”原则下，讲究吃得美味，穿得整洁漂亮，玩得舒适惬意，诚如著名的美学家朱光潜所言，“过一世生活好比做一篇文章。完美的生活都有上品文章所应有的美点。”【7】（P89）显然，江南人的这篇生活文章是充满诗情画意，充满美感的。
二、诗性江南的现代文化意义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城市的现代化，我们的生活进入了越来越功利化、商业化的消费时代，如何消除现代消费对人的异化，在物质富裕的基础上提升精神层次的发展，全面提高人的生活质量，已成为一个迫切的现实问题。此刻我们重提诗性江南，期待着她能在城市现代化进程中进行现代性转换，为我们提供一种解决现实问题的精神资源。
（一） 诗性江南的“自由个性”是对城市同质化的一种拯救
江南的“自由个性”不仅表现为个体的“生活人格上的自然主义和个性主义”，更表现为苏南城市建设中的自然特色和人文韵味。苏南是水之域：绵绵长江，淼淼太湖，悠悠古运河。苏南也是山之地：巍巍钟山，有龙蟠之誉；灵秀虎丘，被苏东坡誉为“到苏州不去虎丘，乃憾事也！”；至于苏州的东山、西山，无锡惠山，镇江金山、
焦山、北固山等等，它们或风光秀丽，或古迹遍布，或香火绵延。城市依山傍水，因水繁荣，因山而灵， “水”“山”“城”有机融合的自然特色下呈现着个性化的生活风韵。
然而改革开放以来，苏南的城市建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取得令人骄傲的成就的同时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最大的问题的就是城市的个性在消失，模式化、同质化日趋明显。苏南城市密集，每1万km 2有1.6座地级市，尤其是苏锡常地区城市城镇在规模上日益追求一个“大”字，有研究表明：苏锡常三城市从1977年到2005年城市面积都扩大了30倍以上；在城市空间上日益追求“高”，高楼，高速度、高消费等。
苏锡常三城市空间变化（km ）
2【3】（P7）
城市规模的逐年扩大，城市经济的迅猛发展，必然导致城市的建设用地逐年增长，使得经济发展与土地资源紧缺的矛盾日益突出，造成系列社会和生态问题，已严重威胁到区域可持续发展。虽然苏锡常三城市都处于江南文化的核心区域，城市之间的文化积淀、历史元素、地域特征和生活特质还是有差异的。在江南诗性文化的光泽下我们能否承继苏南城市同中有异的传统，发掘本地特有的历史文化元素，在继续呈现“山水城相依”的自然特色的同时，寻求经济快速发展下的城市空间形态个性化的再塑造，在城市规划和设计上求异创新，营造出各具特色的个性化城市氛围和生活风韵。
（二）诗性江南的“优柔甜美”是对现代日趋庸俗化的城市文化的一种对抗 城市文化建设包括物态文化和精神文化两方面，物态文化是融入在建筑、公共设施、景观、绿化等物质实体中，因其与城市容貌和人们的生活密切相关而容易受到关注；而融铸在文学、艺术、思想行为、生活习性等非物质层面的纯粹的精神文化，常因难以在城市规划中凸显效果而被忽略或遭漠视。站在美学的角度鉴赏城市，我们不仅要感知城市的建筑、景观，更重要的是体会城市的审美趣味和文化品位。阿诺德•柏林特就提倡：“城市不仅拥有道德的潜能，它还有审美的可能性。这种审美的可能性
显的更广泛、重要和急迫。”【8】（P69）当前城市文化以大众文化为主体，体现出消费性、世俗性和大众性等特征，随着传播载体的变化，建筑、雕塑、广告、服饰、食品包装、杂志封面，甚至手机短信、微博视频等具有了美的韵味，审美已渗透在城市大众的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伴随着这样的渗透，城市文化中的消费主义和娱乐主义泛滥，逐渐走向了庸俗甚至恶俗，我们个体的情感、记忆、温情、美好的生命体验等诗性元素正被高楼、商业街、工业园、霓虹灯等消费、生产符号逐渐湮没，我们需要用优柔甜美的风情、温婉优雅气度来对抗和消解现代消费主义文化对我们身体和心灵的压迫。生活在繁华喧嚣的城市里，享受着丰富的物质产品的同时，我们还能保留一份精神的淡定与纯净，恰恰才是真正的“诗意地栖居”。
（三）江南恬淡闲适的生活传统有助于确立 “日常生活审美化”的生活原则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是当今城市建设的共同目标，要想让城市真正担当起“让生活更美好”的责任，我们必须借助江南恬淡闲适的生活传统来确立“日常生活审美化”的生活原则。日常生活审美化包括两个层面：一是艺术和审美进入日常生活，被日常生活化；二是日常生活中的一切、后工业时代的各种产品以及环境被审美化。一些新兴的泛审美艺术门类，如广告设计、人文创意、乃至城市景观设计、居室装修等等，这些艺术活动的场所能突破高雅艺术场馆的局限，深入到普通大众的日常生活空间，如城市广场、购物中心、绿地公园等。江南的生活传统追求恬淡闲适，具有一种享乐安逸的特征，然而我们不能把这样这种享乐安逸、闲适娱乐的特征简单地理解为追求声色犬马的低级享受，它的本质就是一种充满人文关怀的日常生活审美化。著名美学家朱光潜曾说，“人生是多方面而却相互和谐的整体，把它分开来看，某部分是实用的活动，某部分是科学的活动，某部分是美感的活动。完满的人生见于这三种活动的平均发展，它们虽是可分别的而却不是互相冲突的。”【7】（P89） 江南人将“实用的、科学、艺术”三者和谐地融入自己的生活，表面看似乎有“好饮食重服饰”的享乐主义之嫌，但是，在城市生活压力越来越大，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人们的心理情感越来越脆弱的今天，引导人们在“适度消费”的原则下追求恬淡闲适的生活，并以此帮助人们适应日常生活审美化的生活转向，正是我们研究诗性江南的审美传统和生活方式的现代意义与根本目的！
三、诗性文化如何融入现代城市建设
那么，诗性江南的美学传统如何融入到苏南城市建设中去呢？这是一个既棘手又很现实的问题。结合苏南五市近些年城市建设的成就和今后的目标，我们提出在以下方面作出进一步的思考和努力。
（一）重视城市生态建设，营造和谐生态之美
亚里士多德曾说：“人们为了生活，聚居于城市，人们为了生活得更好，居留于城市”然而，现代城市的发展却越来越多地走向了人类美好愿望的反面。当前的苏南城市特别是苏锡常三市的产业主要是制造业、新材料产业和智能制造装备，这就使得这些城市就像一架不停运转的庞大机器，经济的高速发展是以付出同样庞大的自然资源为代价的。而对资源的过分依赖，往往导致环境生态的破坏。一方面，城市本身不堪重负，出现严重的空气质量下降、交通拥堵、淡水短缺等危机，另一方面，城市能源的消耗和环境的破坏也影响到周边的乡镇及乡村，导致和引发整个地区的环境破坏。城市生态环境是城市唯一有生命的基础设施，是决定居民生活质量的基本前提。本世纪初苏南地下水资源污染，2007年无锡太湖蓝藻危机，最近几年连续的雾霾天气等等，地区的环境破坏已经经常性地影响到人们的日常生活。
在现实社会里，如果一个城市的生态环境很糟糕、很恶劣，是不可能吸引大规模人才、资金、技术和管理等生产要素的，也是不可能保持经济的长期繁荣。正是意识到了城市生态在城市发展中的重要性，《苏南现代化示范区建设规划》提出，苏南城市在生态文明方面，要建立“生态建设与环境保护新模式，形成绿色、低碳、循环的生产生活方式，为全国建设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提供示范”的目标。为此，我们必须对城市已有的自然景观资源加以识别、保护和有计划地进行开发，在城市绿化方面要提高绿地覆盖率、确保社区和道路两旁的绿色隔离带建设，加强生态环境基础设施，努力培育全体居民的生态文明意识。譬如苏州，以生态学原理为指导，以建成生态城市为最终目标，规划了“五片八园”、“四楔三带”、“一环九溪”的城市绿地布局，形成了“绿树碧水绕古城”的生态环境。再如常州，为了保护古运河及周边的生态环境，将古运河的市区段整体外迁，同时加强了对古运河两岸及其相连河流周边的环境建设和生态保护，并形成了经关河、北塘河、东支河，串起东坡公园、红
梅公园最后到达中华恐龙园的“三河三园”城市“亲水”游览线路；在城东东经120路边，与紫荆公园相邻，目前正在修建北塘河水利风景区，约有200多亩水域，我们的城市建设期待更多这类生态规划与建设。
（二）优化城市意境构建，重现日常生活之美
学者陈望衡教授提出了“城市意境”的概念，并认为“城市意境”是城市建设最高的美学追求。优化城市意境其实就是把诗性文化的美学内涵融入城市的规划和建设，从而构建出一种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甚至是人自我内心深处和谐共生的新空间。
首先要遵循功利原则和审美原则。城市作为人们的生活场所，它的规划、设计和建造必须首先满足人们生活的需要，譬如火车站、汽车站、机场、医院、学校、体育馆、交通等公共设施必须规划合理，便于人们生活。而审美原则则是功利原则的一种补充，在功利原则的基础上，尽可能地符合人们的审美心理和需求，让人们在方便之余还能感受到美。有时候有些城市的功能性建筑也往往是城市非常壮观的景观，譬如常州城北高铁站广场建成了音乐喷泉，每到喷泉开放时间，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到北站欣赏美丽的喷泉，形成城北一道亮丽的风景。
优化城市意境还需强调城市的个性魅力，城市的个性涉及诸多方面：现实的，历史的，人文的，自然的等等，譬如常州，北临长江，横跨运河，南邻太湖，西接皖浙，山水灵动；季子开篇，春秋争霸，齐梁交替，明清繁盛，人文荟萃；古淹城遗址，舣舟亭古迹，天宁寺钟声，青果巷风韵，还有恐龙园人头攒动，嬉戏谷狂欢淋漓等等，城市的领导者、规划师正是在深入认识我们城市的现实与历史、自然与人文的基础上科学地把握城市个性的发展方向，有创造性地执行规划，才使得常州的城市个性日趋完善，魅力逐步彰显，城市越来越宜居，人们的生活越来越有品位越来越有美感，城市的幸福指数也日渐攀升。
（三）增添诗性文化因素，丰富精神文化内涵
在推进苏南五市现代化示范区的建设中，我们已经清醒地认识到：“现代化不仅是物的现代化，更重要的是人的现代化。人是现代化的主体，现代化有赖于人去建设与实现。同时人又是现代化的客体，在现代化过程中，人也是被改造的对象。”【9】（P6）
促进人的现代化主要靠文化活动和教育。近些年来，常州着力打造了系列文化活
动，拓展了文化平台。常州近几年先后打造了“龙城讲坛”、“道德讲堂” “保利剧院公益讲座”、市图书馆“‘文艺与市民’大讲堂”等文化活动品牌，不但丰富了城市的文化活动，也提升了城市的文化品位。常州还依靠恐龙园、春秋淹城乐园、嬉戏谷、意工厂等文化创意园区，开拓了创意文化市场，丰富了文化载体和形式。另外常州还充分利用网络新媒体创建了“龙城博客网”，让广大市民在虚拟空间“议常州写常州品常州”，现实与虚拟交相辉映，无限延伸和拓展了城市精神文明建设的空间。常州这些年在城市文化建设途径和形式创新上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建议：在这些文化活动中增添一些诗性文化元素，不断丰富城市的精神文化内涵。譬如加强对传统的孝、善的重视，加强文学艺术、诗词歌赋的融入，加强审美教育等等，通过诗性文化的植入重构城市审美精神，从而对抗大城市中“人心涣散”、“品牌低俗”、“追名逐利”等现代都市病。
“人人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诗人韦庄不仅写出了江南美丽的风景、人情，更重要是把江南定义为我们的精神家园，今天，我们建议在城市现代化进程中重构和再现诗性江南，就是要重返我们的精神家园，重建一种人与城市和谐共生、共同进化的合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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