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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计信息的法律性质研究
中国政法大学北京朝阳区检察院
【摘
张苏彤康智慧
要】会计是对经济主体之间利益关系的界定及定量描述，而会计信息的本质则是一种延伸的经济利益的体现，对这种经济利益
进行法律上的确认和分配是解决会计信息供需矛盾的制度保障。现行的法律对会计信息的利益调整多体现为“法点式”的规范，规范之间缺乏联系甚至相互之间产生矛盾，究其原因是缺乏明确的会计信息法律性质的前提下进行的规范。法律性质不明确使得对会计信息的规范难以和现有的法律制度进行融合，同时造成法律调整的效率低下。文章对会计信息的法律性质进行尝试性的探索，认为会计信息作为重要的生产要素，其本身就是经济利益，在法律的权利体系下处于权利客体的地位，且属于财产的逻辑范畴；会计信息权作为以会计信息为在内部证成和外客体的权利类型具有制度上的优越性，其开放性的特点可以将多种权利利益的需要包含进来。文章依照法律的论证规则，部证成的权利推理方式下，尝试对会计信息的正当性和合理性进行论证。
【关键词】会计信息权；法律性质；权利证成；知情权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会计法制建设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形成了以会计法为核心，包括各部门法中相关的会计法律、会计行政法规、会计部门规章和地方性会计法规、规章在内的一整套会计法律法规体系。但实践的回馈却差强人意，一方面，会计信息造假以及会计信息质量低的问题依然十分突出，原则化的规范和可操作性差导致会计法规在司法实践中的应用程度不高；另一方面，我国会计法律法规多以“法点”式的规定为多，即在实践中针对某些比较严重的会计问题而作具体的规定，难以形成“法网”式的约束，往往顾此失彼。当今社会对会计信息的多方面需求以及会计信息本身的复杂性、对会计和法学的交叉与融合提出了要求，要解决会计信息的制度障碍，需要会计界和法律界在基本理论问题上产生融通和联结。基本的理论不能对接，会计和法律的结合永远只是口号性的，而明确会计信息的法律性质，从法学的视角审视会计信息本质正是本文题中之意。
一、信息时代下对会计信息本质的再认识
会计信息作为会计核算工作的最终产品，其本质特征发端于会计的本质。研究会计信息的本质内容首先应着力于对会计本质深层次的发掘。纵观会计随经济社会发展演变的历史，会计的每一次重大变革与发展都会伴随着人们对会计
①②③
信息认识的不断加深。在会计产生的最初阶段，会计只是“生产职能的附带部
①
，会计信息被理解为“刻木记数”、分”
源会计、绿色会计、法务会计等会计的新领域不断涌现，不断地更新着人们对会计信息的认识，会计信息也日益深入经济生活的各个角落，与每一个组织和个人的利益密切相关。
近年来，随着计算机与网络技术的快速发展，人类已经进入信息化、数字化的时代。信息化时代的到来，使得会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信息化使会计与其任何相关者的物理距离都将变成鼠标距离，使得会计的触角能够延伸到全球的任何一个结点，实现会计信息处理的实时化、会计信息传递的电子化、会计信息监督的及时化、会计信息提供的多元化、会会计信息获取的直计信息核算的动态化、
接化、会计信息系统的开放化。如今的会计信息比以往任何时候与任何组织和个人的经济利益更加密切相关。信息时代的到来使得人们对会计信息的认识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即会计信息是重要的经济资源，交织着不同主体的利益主张。对会计信息利益的合理分配和使用，关系着其所代表的社会资源的运行效率，在其意义下，将会计信息的利益调整纳入法律规范的体系下就显得迫切和必要。
信息社会下的信息本身已经成为重要的社会资源和生产要素，信息的生成、传递和获取成为经济发展的必需条件。“现代社会在本质上是一种在信息的支撑下时空高度延伸的社会系统，是一种技术现代性的功能后果不断加深和加速
③
展开的过程”，信息的传递维持了资本
“结绳记事”等原始计量记录行为的“数”与“事”的简单结果；在长达数千年的奴隶制、封建制社会中，“会计逐步从生产职能中分离出来，成为特殊的、专门委托
②
的当事人的独立的职能”，会计信息被
人们理解为单式簿记下的对生产成果的量化表述；到了12世纪~15世纪的欧洲，伴随着借贷复式簿记在意大利的出现与传播，会计信息被人们理解为运用复式记账法记录经济活动的账册记录；伴随着18世纪英国产业革命与工厂制费用摊配会度的出现，工资核算会计、计与固定资产折旧会计应运而生，会计信息被理解成为是成本会计资料；随着股份有限公司的出现，经营权与所有权的分离使得以编报会计报表为主要内容的财务会计从传统的会计中分离出来，会计信息被认为是以会计报表为载体的反映企业财务状况与经营成果的20世纪50年代以后，信息；信息论、控制论、系统论、现代数学和行为科学引入会计，大大丰富了会计的内容，使得管理会计成为会计另一个分支，此时的会计信息被认为是科学管理与决策的依据；在20世纪后期，随着国际贸易的快速发展、跨国公司的大量出现、国际资本市场的日益壮大与经济生活的日趋复杂多变，外币折算会计、国际会计、合并会计报表、通货膨胀会计、人力资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51页。同注释①。
冯鹏志著：《伸延的世界：网络化及其限制》，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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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正常流动秩序。信息对于与其相关的各个主体而言不仅仅意味着一种知道的价值，更多的是一种基本利益的体现，“信息非常重要，不能把它从基本利益的列表中去除。正如个体想要得到权利、自由、收入、福利、自尊等，可以假设他们也需要信息。在不言而喻的策略以外主张信息是一种基本利益是可行的”。④在此背景下，会计信息作为一种主要的经济信息形式，其本身就是重要的经济利益。在现代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及时、准确掌握且尽可能详实的会计信息就意味着占得主动与先机。市场的竞争在更多的情况下更表现为对会计信息资源的争夺。“资源的优化配置流向、股市行情变化与偿债能力、获利能力、资产运营能力等财务指标的揭示和报告的充分披露有着根本的联系，财务中的重要指标———资金利润率，与税率、利率、汇率等同样是市
⑤场经济资源配置的重要信号”。因此，笔
动关系。权利通过在复杂的社会生活中各种利益的博弈而不断丰富和扩充。新的利益主张需要不断地发现并被证明其合理正当才能成为法律上所认可的权利，进而得到法律的调整和保护。德国法学家HansDolle教授认为“发现的本质在于发现行为本身，也就是在于阐释迄至目前为止在人文精神上仍属幽暗不明的洞烛力。假设此见解无误，则亦有法学上的发现，毫无疑问，若干具有创造性法学上的成就，指引着人们去认识法律现
⑥
象上特定的关联及本质规则。”近些年
据。从宏观的层面上看，会计信息是一种重要的社会资源，是政府宏观经济调控和资源分配的决策依据，是参与全球资源争夺和开展经济合作的必要条件。会计信息的重要价值满足“有用之物”的衡量标准。会计信息来源于经营过程中对经济活动过程的记录，是对经济信息的“编辑”过再整理，通过会计这种特殊的程，运用会计特定的表达方式使其成为人们所掌握的客观实在。会计信息是按照会计规范的要求，运用适当的会计方法对经济活动所产生的原始信息进行确认、计量、报告等一系列操作之后形成的，会计信息一经形成与对外发布，就与其所表达的经济内容的实体相分离，独立于主体的意志之外。随着信息传播技术的迅猛发展，为会计信息用户提供海量的实时的会计信息已经成为可能，会计信息的使用者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会计信息的挖掘与利用，可以依据会计信息自主做出各种各样的经济决策。因此会计信息符合自为之物的要求。
（二）会计信息权
从以上分析可以发现会计信息能够取得权利客体的地位，说明在其上就存在以会计信息为客体的特定权利的可能。这个可能需要进一步的逻辑证成才能获得法律上与实践中的正当性。但在
⑧
“会计信息权”进行粗线这里有必要对
来知识产权的发展证明了其不断丰富的权利类型正是在社会生产力水平不断发展的条件下新的利益主张得到认识和赞同的结果。信息化时代的会计信息在社会经济资源中的作用和会计信息产权理论的发展使会计信息自身的利益价值得到体现，在会计信息上所存在的利益关系也逐渐社会化并达到法律所要调整的利益水平的要求。与会计信息有关的社会行为在原有的权利体系下得不到有效规范，促使将会计信息作为独立的权利客体加以特殊规定成为必然的选择。
（一）会计信息处于权利客体的地位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和不同类型的国家里，权利客体的概念和法律规定各有不同，法律上对权利客体类型的通说决定于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不同的社会性质。
和人类文明的不断进步，使得权利客体的范围有增有减。张文显教授认为成为权利客体需要满足三个最低的限度：“有用之物，只有在价值上具有可追逐性才能引起权利的主张，才有法律为之界定的必要；为我之物，即客体的可控性和稀缺性；自。⑦会计信为之物，即与主体的可分离性”息是否能够成为权利客体关键看能否通过围绕在此标准下对其的评测。
从微观的层面上看，会计信息是企业经营管理的必要手段和依据，尤其是在现代的企业制度下，企业的经营控制权和所有权分离，会计信息成为所有者衡量经营者受托责任完成情况的重要依
者认为，对会计信息认识应站在信息利益的角度进行解读，会计是对各经济主体之间利益关系的界定及定量描述，而会计信息的本质则是一种延伸的经济利益的体现，对这种经济利益进行法律上的确认和分配是解决会计信息供需矛盾的制度保障。
二、权利视角下会计信息的性质分析分析会计信息本质的目的是要挖掘会计信息背后的利益关系，对这些利益关系的确认和保护以及对利益秩序的调整是法律需要关注的内容。会计信息法律意义的限定归根结底还是要将符合法律调整特性的会计信息放置到法律的规范体系中去。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权利主体所拥有的获得法律认可的权利的种类和范围是不断变化的，主要表现于两个方面：一是权利主体范围的变化；二是新的利益内容不断被加入权利客体的范畴。权利因此表现为开放的系统，权利的增减变化同一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社会民主化程度以及社会文化水平呈正向变
④⑤⑥⑦⑧
条的探讨性描述以明确会计信息权的权利特点，并为进一步逻辑上的证成提供明确的理论方向。会计信息权是以会计信息为客体，由会计信息的生成、利用的实践所引发的多个主体之间的多种法律关系。它是关于会计信息的法律权利类其中型，在其概念范围内有多项子权利。包括会计信息的财产权、会计信息的解释权、会计信息的合理使用权和会计信息的知情权等。
会计信息权作为权利的类型化概念，在其下统摄了具体的制度化权利，并为具体的制度化权利提供理论分析的基础，其特征体现为开放性的理论空间。比
［澳］彼得·德霍斯著，周林译：《知识产权法哲学》，商务印书馆出版社2008年版，第184页。伍中信、田昆儒著：《产权理论与中国会计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318页。
［德］HansDolle：《法学上的发现》，王泽鉴译，载王泽鉴《民法学说与判例研究》（第四册），三民书局1994年版，第1~23页。张文显：《法哲学范畴研究》，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107页。
本文对于会计信息权的提出思路参考了李晓辉博士在《信息权利研究》中对信息权利的研究范式，但由于内容和角度的不同，会计
信息权所研究的对象是具有法律意义的特定的会计信息以及围绕该权利客体所产生的各种权利现象，其成立的意义在于说明会计信息的法财产属性，故会计信息权的提出角度不同于信息权利下对知识产权的反思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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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在财产权这种权利的类型下，其范围包含了物权、债权和知识产权的概念。这些具体的权利在各自的范围内发挥制度性的功能，而财产权是在广义的财产概念下将这些具体的权利联系起来建立一种统一的制度解释框架，财产权的具体实现则是要依靠这些具体的权利。会计信息权作为独立的权利类型具有理论上的启发，其发端的根源是对会计信息产权研究的深入。会计信息产权以会计信息为客体，在会计信息上同时存在多个独立的产权关系，当前会计信息中存在的诸如会计信息的造假、会计信息的生产缺乏激励的问题就是由于会计信息产权上的结构性冲突所致。由于经济学意义上的产权概念只有在法律权利的前提下才有可比性，法律上的权利关系与产权关系相比具有明显的滞后性。“把权利归结为纯粹的意志的法律幻想在所有制关系进一步发展的情况下，必然会造成这样的现象，即某人可以享有对某物的占有权，但实际上并没有占有某物，……
⑨但是这种权利对他毫无用处。”只有在
知情权却缺乏相应规定，这不能不说是公司法的缺憾之一。在实践中，债权人也确实有对企业知情的利益需要，而这两种知情的价值需要在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是对公司的会计信息的权利，因此有必要将其统摄于会计信息权的类型下加以系统的规范，如将会计信息知情权的主体、会计信息知情权的行使范围进行系统规定，使得会计信息的相关用户的另外，会计信利益得到平等充分的保护。
息权作为开放的权利类型体系能够将更多的权利利益的需要包含进来，使得其具有强大的创造功能。
三、会计信息权的证成分析任何权利概念的成立都是主客观相统一的结果，任何一种刚刚出现的新型权利的主张，不论是否已经得到法律认可，都必须得到证明，证明的内容主要是解释这种权利正当性。
（一）会计信息权的证成路径法律发展的历史表明对于一项权利的证成从逻辑的方法上分为内部证成和外部证成两种路径，这两种路径可以有
訛輯輥
不同的称谓，如“论证推理和似真推理”
以现实法律规定为基础的证明是要在现有的法律体系内寻找该项待论证权利的生存空间，通过对现已可循的法律权利的挖掘，将其背后还未使人了解的权益展开，或将几个不同的法律规范所同时关注或调整同一种利益进行整合描述以克服原先条块化规范所存在的弊端，从而节约了制度成本。知识产权发展过程就很好地代表了这一路径的特点。罗纳德·德沃金教授主张对未列举权利的证成主要是通过创造出一些中等程度的抽象名词，对概括规定基本权利的抽象条款中包含的权利加以具体化来实现，如在由宪法条文列举的更为抽象的权利里推导出特定的具体权利的过程中，要对这一过程中的某一阶段加以描述，就需要制造一个中等抽象的名词。而以价值选择为基础的证明是将原来本已存在社会道德规范中的伦理价值主张特定为法律权利这种特殊的利益表达方式。这种价值选择的证成关键在于建立新的权利的利益主张与已为法律所认可的道德上的权利的必然联系。这种必然联系要反映社会历史发展的需要，如在现代所涌现的多种新型权利如环境权、受教育权都是对时代发展过程中社会道德和伦理价值某些内涵的法律规范的必要性和可行性的体现。
外部证成的方法是通过对现实利益整理，将新的权利从现实的关系的收集、
社会存在状态中提炼出来，即从社会存在的多个特殊现象升华为法律权利所要求的一般现象。当然对利益关系的本正身应该做正反两方面的考虑。其中，的利益关系是表明存在这种亟待法律权利确认的客观存在，反向的利益关系体现为不利益，即利益的损害。利益分析直接面对社会现实可以随时根据利益确认的需要将其纳入权利体系的范围内，只要这种需要已足够获得法律权利的地位或者若对其漠视就是对法律
会计信息权这一新型的权利类型的涵盖下会计信息产权制度才能够实现向法律制度的解释框架转化。
拉卡托斯认为：“科学发展是科学的研究纲领竞争的过程。如果一个理论的调整在理论上与经验上都是进步的，则此调整过程为‘进化的’，科学的；反之则为‘退化的’。新的理论是否成立，在于新理论必须比旧理论具有更多的经验内容，解释的能力高于旧的理论，或其内容包含了旧理论中不可反驳的部分，以及新理论的经验内容比旧理论多，并且能
⑩
得到观察或实验的验证”。会计信息权
等。但其本质是相同的，即体现两种思维阿列克西认为“在论证理论上不的习惯。
能放弃逻辑分析，……论证的任何分析必须首先考察其逻辑结构，只有这样做，才有可能系统地去揭示隐含着的前提，才能够搞清楚：在逻辑上不能进行有结论的过渡（推导）时如何插入有说服力的
訛輰輥
手段去跨越这个鸿沟”，法律论证分为
“内部证成和外部证成两个两个层次，即方面，内部证成是解决‘是否从为了证立而引述的前提中逻辑地推导出来’问题；外部的证成解决用于推导的‘这个前提
輱訛輥訛輲的正确性问题’”。輥
在解释的功能上具有明显的优势，如我国《公司法》第三十四条规定“股东对公司的会计账簿有查阅的权利”，此项规定就是对股东的会计信息的知情权给出了具体的规范。但是《公司法》对债权人的
内部证成要求以一定的法律规定和价值选择为逻辑的起点，其前提的正确性决定了整个证成过程的有用性。其中
⑨⑩輥輯訛
转引自黄少安著：《产权经济学导论》，山东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2页。
托斯卡拉：《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二十世纪西方哲学译丛（二十世纪西方哲学译丛）》，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年版，第23～157页。波西亚将推理分为论证推理和似真推理：数学证明采用的是论证推理，物理学家的归纳论证、法学家的案情论证、历史学家的史料
论证等都是或然性推理。参见G.Polya，MathematicsandPlausibleReasoning，PrincetonUniversityPress，1968。转引自梁庆寅主编，《法律逻（第一卷），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82页。辑研究》
輥輰訛輥輱訛輥輲訛
［德］阿列克西：《法律论证理论》，中国法制出版社2002年版，第210～211页。
缪四平：《法律推理与法律论证》，载梁庆寅主编，《法律逻辑研究》（第一卷），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85页。［德］阿列克西：《法律论证理论》，中国法制出版社2002年版，第2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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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正义终极价值的损害。“在利益的冲突中，为了保证自我利益的满足，人不但占有他人的利益，而且转向社会，要求社会为其利益的实现和满足提供
訛輳輥客观的可能条件，使其行为合法化”，
利己的会计信息欺诈最终还是会危害自身的利益。该伦理观念符合现代市场经济对“经济人”概念的自我扬弃思想。在
訛輴輥
进行制度构建时，要将“经济人”的假设
（2）财产理论的拓展与会计信息权信息时代的到来使得人们必须对财产的概念进行全新的理解。“财产权利是在人类进化过程中通过试错环节而
訛輷輥
获得的经验式的权利”，从有形的可触
即市场主体的趋利性同会计信息的权利分配进行结合考虑，才能够发挥制度保障的作用。功利主义伦理观下的会计信会息权利可以包括会计信息的财产权、计信息的知情权等权利，这些伦理上的权利为会计信息权作为法律权利提供了“善”的来源。
2.从实然角度所做的证成
（1）会计信息权是现有法律规范的有效整合
从现有的法律体系分析，会计信息的法律规制呈现专门化的会计立法与分散于多个法律部门的会计规定相结合的特点，反映了在会计信息之上各种利益关系的规范化的需要。但由于对会计信息的理解和侧重的角度不同，各个法律部门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导致实践中的无所适从。如《公司法》第一百七十七条中关于公司公积金的概念与财务会计上盈余公积的概念就有显著不同，造成财务会计在实践中的难题。“在制定法中分开放置的但不应该说成是分裂的一个完整的法律应然思维的构成部分，组合成一个整体，具体就是：至少要把法律应然思维的那些部分即对于具体法律案例
訛輵輥
及判断是急需的部分拉近整合”，并且，
外部证成的方法往往成为制度创新的逻辑模式。
（二）会计信息权的内部证成会计信息权内部证成的过程是从前提的合理到结论的合理的过程，因此前提的合理性是推理的关键。这个逻辑的起点本身表现为应然的权利和实然的权利两种状态，应然的权利状态是权利存在的原初状态，基于特定的物质生产状态和社会文化而存在的权利的要求，是被社会广泛认可的主体应当被赋予的权利。它通常表现为道德上的权利自觉，其向法律权利过渡的前提是这种道德伦理上的权利，如果仅存在于该状态就不能完成对其充分完整的保护。实然的权利状态表现为在现有法律框架内的权利的规定，即已经存在的法律上的权利。由于法律条文表述的有限性和法律制定的滞后性，一项法律权利应当依据现实发展的需要进行内部权利意义的拓展。
1.从应然角度所做的证成
亚里士多德曾在《尼可马克伦理学》中说：“每种技艺，每种学科，以及每种经过考虑的行为或志趣，都是以某种善为目的的。”会计信息领域存在的诚信危机使得对会计信息的相关行为进行调整成为必然，会计信息的伦理原则为解决该问题提供了相关的指导理念。功利主义的会计信息伦理观强调寻求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并且最大多数的人的最大因此，影响利益是善恶判断的基本原则。
会计信息的行为要把在其上追求实现利益相关者的最大利益作为价值选择的最终依据，对自身利益的追求要合理，损人
摸的实体过渡到无形的客观存在，并且无形的财产的范围在不断扩大。但由于无形财产的理论在思维模式上仍然沿用传统的有形财产所有权的思路，即借助所有权的构成对知识产权进行保护，在解释上存在不能确切表述无形财产信息财产理论的出现解释本质的缺陷。
了知识产权客体本质的内在需要，“信息产权是信息化社会中各种信息产品的法律表现，它包括知识产权、相关的
訛輮輦
信息权利及其他非知识的信息权利”。
将其客体对人的有用性抽象化为具体的信息对人的价值，并且顺应了信息时代保护信息资源安全和信息流通顺畅保护会计信的价值追求。在这一点上，
息暗合其理念。会计信息在类别上属于“衍生财产是指财产衍生财产的范围，
体系中以原生财产为基础，通过主体之间的财产行为或者其他法律规定，演化而来的社会运行过程中的财产。衍生财产的本质特征在于它所形成的法律关系，是主体与客体关系和主体与主体关系的混合关系，其中既包括原生的主体与客体的关系，也包括在此基础上附加
輦輯訛的主体与主体之间的关系。”会计信息
“当一方面现有的法律权利在本质上涵摄新的权利现象十分牵强或者需要动用多种制度资源，从而导致耗费的制度成本很高；另一方面，有可能通过新的权利概念和权利类型的确认，建立一种更加直观、确切和有效的权利保护机制时，整
訛輶輥
在体性阐释并不排斥新权利的创造。”
权利的特点符合其根本特征，既存在会计信息主体与会计信息客体的所属关系，又包括了会计信息主体与会计信息从会计信息本质方面用户之间的关系。
看，会计信息是对主体之间利益关系的一种具体的量化的描述。主体之间依据其投入企业的资源形成不同的财产关系，既有基于股权的也有基于债权的，企业在资源整合运作的过程中原财产的变动体现为会计信息上的综合反映，
会计信息权的概念统摄下，可以将多种法律部门的会计信息问题进行联通，进而得到体系化的规范。
訛輳輥訛輴輥
程燎原、王人博著：《权利及其救济》，山东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57页。
经济人的概念与道德人、社会人相对，来源于会计伦理的人性说，即性善论、性恶论。性善论认为人会为了完善自身而进行道德的
选择，并会根据这种选择而对自己的行为和信念进行约束；性恶论认为人是经济人，会根据经济的理性判断即以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来指导自己的行为。
訛輵輥訛輶輥訛輷輥訛輮輦訛輯輦
［德］卡尔·恩吉施著，郑永流译：《法律思维导论》，法律出版社2004年版，第71页。李晓辉著：《信息权利研究》，知识产权出版社2006年版，第62页。
张翠梅：《对“财产权利之道德正当性”的论证》，载邓正来主编：《法律与中国（第五卷）》，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263页。郑成思：《信息、信息产权及其与知识产权的关系》，载自http://www.cass.net.cn/file/[1**********]12.html。浏览日期：2009年4月6日。刘少军：《法财产基本类型与本质属性》，《政法论坛》2006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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輦輰訛
那么借用“权利伴影”的概念，与企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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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就是用最小的牺牲和浪费实现最大的利益满足。因此对利益的正当性判断就转化成为对利益进行综合考虑并对利益的主张进行配置，以实现利益最大化的问题。在这个意义上，会计信息的产权界定可以在一定的条件下与法律上的权利正当性论证实现联通。“会计信息的有偿使用使会计信息的产权更加明晰；企业通过有偿向俱乐部提供原始会计信息以弥补会计信息成本，且由于外部经济的减弱促使会计产生了天然地对企业的有效激励和约束，从而降低了企业因会计作假带来的社会成本及预防会计作假
輦輲訛輦訛輳
带来的审计监督成本”。随着信息时代
訛輴輦
完全相关的会计信息含量和相关性。”。
利益相关者必然拥有对于会计信息的相关权利，因为该权利从本质上讲来源于其对该企业的投入的财产权利的伴影。
（三）会计信息权的外部证成权利的外部证成的思路是寻找权利的利益支撑，只有存在特定利益并且该种利益满足正当性的要求，才能在此基“从事物的础上抽象出相应的法律权利。
本质推导出来的或从概念推导出来的规范是支配世间法律关系的规则；它们是现实生活的产物，……不管它们可以如何被规划整理，即使它成为制定法，它们
輦輱訛
的科学的内容还是可以受到检验。”而
“信息的原始生产者可以通过市场收获其成本，公共政策不是干预而是保证信息市场的竞争条件，……在公共政策上可以通过如将独占权授予某个信息生产
輦輵訛
随着会计信息的财产利益越来越者。”
受到人们认识和重视，会计信息财产权作为对会计信息上的正当的财产利益确定的结果，其法律意义也变得明朗。
2.从反向的利益角度所做的证成不同主体之间的利益关系往往存在相互竞争的现象，强势的利益控制方损人利己的会计行为在实践中时有发生。法律解决利益冲突的手段是利益平衡，法律之于利益的意义在于“一方面法律以社会为基础，是社会共同利益需要的现象，另一方面，法律又是调整利益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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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法律在设之间矛盾的基本手段。”
根据对于利益的理解，可以将利益做正反两个维度的考察，即正向的利益确认和对不利益的限制。具体到会计信息权的外部证成上，从正向的角度就是对会计信息之上的利益进行法律上的权利确认，从反向的角度就是对因会计信息的利用而产生的利益损害的限制和救济，以确保利益的公平秩序。
1.从正向的利益角度所做的证成庞德认为的利益正当性衡量的标准
的到来，会计信息的实时提供成为可能，其大大节约了信息提供和传递的成本。杜兴强认为，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使得实行事项会计成为可能，即“尽可能提供‘不同相关程度’的会计信息，以备具有不同信息需求程度的投资者使用，并可以按照提供会计信息的‘边际定价’原则进行收费，……或者由企业提供基本资料，让投资者自己根据自己的决策类型自主进行会计信息的生成和处理，决定
定一种权利的同时就要确定该种权利的行为边界，对权利主体苛以相应的义务以维持权利义务在总量上的平衡。“禁止重在惩戒，通过对侵害方施加痛苦以警示，而当人人都关心自己的权利时，对正当利益的损害就会因为权利主张者的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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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的格瑞斯沃尔德诉康涅狄格州案（Griswoldv.Connecticut）的判决中，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法官道格拉斯提出权利推定的“伴
影理论”，即从已知的“明示权利”的伴影之交互重迭处，推导出宪法权利法案的结构和逻辑中所蕴含的权利，并从这些明示权利的“射程”中获得支持
。
訛輱輦訛輲輦訛輳輦
［奥］尤根·埃利希著：《法律社会学基本原理》，叶名怡等译，九州岛出版社2006年版。夏成才、王雄元：《论会计信息产权的俱乐部模式》，《会计论坛》2003年第1期。
所谓俱乐部是指会计信息产权的一种实现形式，即“由第三方的政府或职业权威机构负责的会计中介机构……向投资者收取会费杜兴强：《会计信息的相关性问题研究》，《财经研究》2002年第12期。刘德良：《论个人信息的财产权保护》，人民法院出版社2008年版，第76页。尹奎杰：《利益平衡论》，《法学理论前沿论坛》，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00页。
并提供所需的终极会计信息”。参见夏成才、王雄元：《论会计信息产权的俱乐部模式》，载自《会计论坛》200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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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苏彤教授简介
张苏彤，男，生于1957年10月28日。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财税金融法研究教授、博士，中国会计学会会员，美国注册舞弊检查师协会教育会员（CFE），国家所副所长、
1984—1985年在法国雷恩第一大学管理学院做高级访自然科学基金委项目同行评议专家。
2003—2004年在加拿大新不伦瑞克大学管理学院做高级访问学者。主要研究方向：问学者，
法务会计、会计法、财务会计、国际会计、金融企业会计。主要学术成果：著作《合并会计报表的理论和实务》、《银行会计信息披露的国际比较研究》、《法务会计研究》等；教材《法务会计、《财务会计》、《初级会计学》等；近年来在《会计研究》、《审计研究》、《金融会计》、高级教程》
《金融参考》、《中国注册会计师》、《中国审计》等刊物发表研究论文30余篇。主持的课题有：06BaFX016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十一五”规划项目（项目编号：）：“法务会计的诉讼支持研2009年立项究：以北京司法实践为切入点”；司法部课题“司法会计鉴定制度研究”（项目编08SFB202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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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维权而得到遏制。”因此，权利的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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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利行使的方式、知情的相关保密义务以及权利损害的救济等进行系统化的规定。这样，将原来法律上以消极的禁止性规定防止基于会计信息的利益损害模式转变为积极的设权规制方式，有利于提高法律如对虚假陈述的诉讼不需要的运行效率。
明晰的经济损失发生，只要是构成对利益方会计信息知情权利的损害就可以进行法律上的救济。
四、结论
本文按照从本质到利益再到权利的顺序实现由会计学意义上的会计信息向法律意义上的会计信息的逻辑过渡，并得到以下结论：
会计理论的丰富与会计实践的深入其内涵不断丰富。在信息化时代的背景下，其经济意义的上升使得会计信息从生产计量角色转化为一种重要的经济资源和生产要素，其本质则是一种延伸的经济利益的体现，对这种经济利益进行法律上的确认和分配是解决会计信息供需矛盾的制度保障。
2.会计信息具有权利客体的地位，在其上存在以会计信息为客体的特定权利，即“会计信息权”。会计信息权有多项会子权利，其中包括会计信息的财产权、计信息的解释权、会计信息的合理使用权和会计信息的知情权等。会计信息权的成立使得会计信息满足了法财产的主观条件，进而明确会计信息的法律性质就是法律意义上的财产。
3.对会计信息权利的证成在法律逻辑上表现为内部证成和外部证成两个方面，在内部证成的角度下，会计信息权一方面符合会计信息伦理规范的要求和上升需要，另一方面现有的法律体系中存在相关会计信息权利关系的调整规范，其整合的需求使得会计信息权的成立价值凸显；在外部证成的角度下，会计信息之上的利益关系需要法律的权利义务的调整以使得不同主体的利益追求在合理的秩序之下。
4.对会计信息不同利益主体的保护要求催生了会计信息知情权，其意义在于现有的法律对不同主体的会计信息知情权益的确认不同，股东、债权人、职工、政府相关部门、社会公众等都有会计信息知情的利益需要。以会计信息知情权概念，
构建会计信息知情的利益调整体系，可以合理划分不同主体的会计信息知情范围进而满足利益需要。在当前，阻挠相关利益主体进行会计信息查阅和监督的情况时有发生，会计信息知情权的明确使相关利益方有了权利的制度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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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成还可以从限制对利益的损害方面入手，通过设定相应的对抗性的权利，对相关会计信息用户的利益进行保护。
现行法律对防止基于会计信息的利益损害进行的规范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①对会计信息的质量的强制要求；②对不符合会计信息质量标准的法律责任的规定和相关会计行为的禁止性《会计法》第二十六条中公司企规定，如业会计行为的禁止性规定。③对虚假会计信息损害的法律责任的规定。
通过分析可以看出现行法律对防止基于会计信息的利益损害的规定存在以下的特点：首先，规定多以法律禁止性规定的形式出现，在禁止性规定中以对会计人员的行为规范为主，而对设权性质的规定很少；其次，设权性质的规定所包括的主体十分有限；再次，对损害的法律责任的规定多集中在刑事责任和行政责任方面，对受损方的民事救济很少涉及；最后，法律对会计信息虚假责任定我国性为侵权责任的方式存在局限性。《证券法》对虚假陈述的法律责任的认定引入欺诈的概念，对虚假陈述的诉讼以一方利益受损为前提，而此处的利益损失就是指经济损失。大量的实践表明，事实上会计信息的违规所导致的经济损失有时并不明显或者并不具有直接迅速的反应，也就不会引起对其虚假会计信息的诉讼，但其对市场效率和规则的破坏是巨大的。鉴于以上的法律分析，有必要引入会计信息知情权的概念，会计信息知情权是对基于会计信息而发生的利益损害的一种对抗性的权虽然不同主体对会计信息有自己不利。
同的经济利益上的考虑，但会计信息归根到底对其是一种知情的利益，保证会计信息使用者对会计信息知情的利益就是对其背后的经济利益的维护。具体到现实的法律的规定上，不仅要有股东知情权利的规定，同样，债权人也应该对会计信息有知情的权利以维护其自身合法利益，因为对会计信息的知情是主体以此类推，企做出其行为的前提和基础。
业的业务往来方、企业的职工等主体对会计信息也应该有自己的知情权益主有必要将不同主体对会计信息张。此时，
知情的利益统摄到会计信息知情权的概念下，对不同主体的会计信息知情范围、
訛輷輦
1.会计信息的本质随经济社会发展、［4］刘燕.会计法［M］.北京大学出版社，
李晓辉著：《信息权利研究》，知识产权出版社2006年版，第1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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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计信息的法律性质研究
中国政法大学北京朝阳区检察院
【摘
张苏彤康智慧
要】会计是对经济主体之间利益关系的界定及定量描述，而会计信息的本质则是一种延伸的经济利益的体现，对这种经济利益
进行法律上的确认和分配是解决会计信息供需矛盾的制度保障。现行的法律对会计信息的利益调整多体现为“法点式”的规范，规范之间缺乏联系甚至相互之间产生矛盾，究其原因是缺乏明确的会计信息法律性质的前提下进行的规范。法律性质不明确使得对会计信息的规范难以和现有的法律制度进行融合，同时造成法律调整的效率低下。文章对会计信息的法律性质进行尝试性的探索，认为会计信息作为重要的生产要素，其本身就是经济利益，在法律的权利体系下处于权利客体的地位，且属于财产的逻辑范畴；会计信息权作为以会计信息为在内部证成和外客体的权利类型具有制度上的优越性，其开放性的特点可以将多种权利利益的需要包含进来。文章依照法律的论证规则，部证成的权利推理方式下，尝试对会计信息的正当性和合理性进行论证。
【关键词】会计信息权；法律性质；权利证成；知情权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会计法制建设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形成了以会计法为核心，包括各部门法中相关的会计法律、会计行政法规、会计部门规章和地方性会计法规、规章在内的一整套会计法律法规体系。但实践的回馈却差强人意，一方面，会计信息造假以及会计信息质量低的问题依然十分突出，原则化的规范和可操作性差导致会计法规在司法实践中的应用程度不高；另一方面，我国会计法律法规多以“法点”式的规定为多，即在实践中针对某些比较严重的会计问题而作具体的规定，难以形成“法网”式的约束，往往顾此失彼。当今社会对会计信息的多方面需求以及会计信息本身的复杂性、对会计和法学的交叉与融合提出了要求，要解决会计信息的制度障碍，需要会计界和法律界在基本理论问题上产生融通和联结。基本的理论不能对接，会计和法律的结合永远只是口号性的，而明确会计信息的法律性质，从法学的视角审视会计信息本质正是本文题中之意。
一、信息时代下对会计信息本质的再认识
会计信息作为会计核算工作的最终产品，其本质特征发端于会计的本质。研究会计信息的本质内容首先应着力于对会计本质深层次的发掘。纵观会计随经济社会发展演变的历史，会计的每一次重大变革与发展都会伴随着人们对会计
①②③
信息认识的不断加深。在会计产生的最初阶段，会计只是“生产职能的附带部
①
，会计信息被理解为“刻木记数”、分”
源会计、绿色会计、法务会计等会计的新领域不断涌现，不断地更新着人们对会计信息的认识，会计信息也日益深入经济生活的各个角落，与每一个组织和个人的利益密切相关。
近年来，随着计算机与网络技术的快速发展，人类已经进入信息化、数字化的时代。信息化时代的到来，使得会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信息化使会计与其任何相关者的物理距离都将变成鼠标距离，使得会计的触角能够延伸到全球的任何一个结点，实现会计信息处理的实时化、会计信息传递的电子化、会计信息监督的及时化、会计信息提供的多元化、会会计信息获取的直计信息核算的动态化、
接化、会计信息系统的开放化。如今的会计信息比以往任何时候与任何组织和个人的经济利益更加密切相关。信息时代的到来使得人们对会计信息的认识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即会计信息是重要的经济资源，交织着不同主体的利益主张。对会计信息利益的合理分配和使用，关系着其所代表的社会资源的运行效率，在其意义下，将会计信息的利益调整纳入法律规范的体系下就显得迫切和必要。
信息社会下的信息本身已经成为重要的社会资源和生产要素，信息的生成、传递和获取成为经济发展的必需条件。“现代社会在本质上是一种在信息的支撑下时空高度延伸的社会系统，是一种技术现代性的功能后果不断加深和加速
③
展开的过程”，信息的传递维持了资本
“结绳记事”等原始计量记录行为的“数”与“事”的简单结果；在长达数千年的奴隶制、封建制社会中，“会计逐步从生产职能中分离出来，成为特殊的、专门委托
②
的当事人的独立的职能”，会计信息被
人们理解为单式簿记下的对生产成果的量化表述；到了12世纪~15世纪的欧洲，伴随着借贷复式簿记在意大利的出现与传播，会计信息被人们理解为运用复式记账法记录经济活动的账册记录；伴随着18世纪英国产业革命与工厂制费用摊配会度的出现，工资核算会计、计与固定资产折旧会计应运而生，会计信息被理解成为是成本会计资料；随着股份有限公司的出现，经营权与所有权的分离使得以编报会计报表为主要内容的财务会计从传统的会计中分离出来，会计信息被认为是以会计报表为载体的反映企业财务状况与经营成果的20世纪50年代以后，信息；信息论、控制论、系统论、现代数学和行为科学引入会计，大大丰富了会计的内容，使得管理会计成为会计另一个分支，此时的会计信息被认为是科学管理与决策的依据；在20世纪后期，随着国际贸易的快速发展、跨国公司的大量出现、国际资本市场的日益壮大与经济生活的日趋复杂多变，外币折算会计、国际会计、合并会计报表、通货膨胀会计、人力资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51页。同注释①。
冯鹏志著：《伸延的世界：网络化及其限制》，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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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正常流动秩序。信息对于与其相关的各个主体而言不仅仅意味着一种知道的价值，更多的是一种基本利益的体现，“信息非常重要，不能把它从基本利益的列表中去除。正如个体想要得到权利、自由、收入、福利、自尊等，可以假设他们也需要信息。在不言而喻的策略以外主张信息是一种基本利益是可行的”。④在此背景下，会计信息作为一种主要的经济信息形式，其本身就是重要的经济利益。在现代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及时、准确掌握且尽可能详实的会计信息就意味着占得主动与先机。市场的竞争在更多的情况下更表现为对会计信息资源的争夺。“资源的优化配置流向、股市行情变化与偿债能力、获利能力、资产运营能力等财务指标的揭示和报告的充分披露有着根本的联系，财务中的重要指标———资金利润率，与税率、利率、汇率等同样是市
⑤场经济资源配置的重要信号”。因此，笔
动关系。权利通过在复杂的社会生活中各种利益的博弈而不断丰富和扩充。新的利益主张需要不断地发现并被证明其合理正当才能成为法律上所认可的权利，进而得到法律的调整和保护。德国法学家HansDolle教授认为“发现的本质在于发现行为本身，也就是在于阐释迄至目前为止在人文精神上仍属幽暗不明的洞烛力。假设此见解无误，则亦有法学上的发现，毫无疑问，若干具有创造性法学上的成就，指引着人们去认识法律现
⑥
象上特定的关联及本质规则。”近些年
据。从宏观的层面上看，会计信息是一种重要的社会资源，是政府宏观经济调控和资源分配的决策依据，是参与全球资源争夺和开展经济合作的必要条件。会计信息的重要价值满足“有用之物”的衡量标准。会计信息来源于经营过程中对经济活动过程的记录，是对经济信息的“编辑”过再整理，通过会计这种特殊的程，运用会计特定的表达方式使其成为人们所掌握的客观实在。会计信息是按照会计规范的要求，运用适当的会计方法对经济活动所产生的原始信息进行确认、计量、报告等一系列操作之后形成的，会计信息一经形成与对外发布，就与其所表达的经济内容的实体相分离，独立于主体的意志之外。随着信息传播技术的迅猛发展，为会计信息用户提供海量的实时的会计信息已经成为可能，会计信息的使用者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会计信息的挖掘与利用，可以依据会计信息自主做出各种各样的经济决策。因此会计信息符合自为之物的要求。
（二）会计信息权
从以上分析可以发现会计信息能够取得权利客体的地位，说明在其上就存在以会计信息为客体的特定权利的可能。这个可能需要进一步的逻辑证成才能获得法律上与实践中的正当性。但在
⑧
“会计信息权”进行粗线这里有必要对
来知识产权的发展证明了其不断丰富的权利类型正是在社会生产力水平不断发展的条件下新的利益主张得到认识和赞同的结果。信息化时代的会计信息在社会经济资源中的作用和会计信息产权理论的发展使会计信息自身的利益价值得到体现，在会计信息上所存在的利益关系也逐渐社会化并达到法律所要调整的利益水平的要求。与会计信息有关的社会行为在原有的权利体系下得不到有效规范，促使将会计信息作为独立的权利客体加以特殊规定成为必然的选择。
（一）会计信息处于权利客体的地位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和不同类型的国家里，权利客体的概念和法律规定各有不同，法律上对权利客体类型的通说决定于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不同的社会性质。
和人类文明的不断进步，使得权利客体的范围有增有减。张文显教授认为成为权利客体需要满足三个最低的限度：“有用之物，只有在价值上具有可追逐性才能引起权利的主张，才有法律为之界定的必要；为我之物，即客体的可控性和稀缺性；自。⑦会计信为之物，即与主体的可分离性”息是否能够成为权利客体关键看能否通过围绕在此标准下对其的评测。
从微观的层面上看，会计信息是企业经营管理的必要手段和依据，尤其是在现代的企业制度下，企业的经营控制权和所有权分离，会计信息成为所有者衡量经营者受托责任完成情况的重要依
者认为，对会计信息认识应站在信息利益的角度进行解读，会计是对各经济主体之间利益关系的界定及定量描述，而会计信息的本质则是一种延伸的经济利益的体现，对这种经济利益进行法律上的确认和分配是解决会计信息供需矛盾的制度保障。
二、权利视角下会计信息的性质分析分析会计信息本质的目的是要挖掘会计信息背后的利益关系，对这些利益关系的确认和保护以及对利益秩序的调整是法律需要关注的内容。会计信息法律意义的限定归根结底还是要将符合法律调整特性的会计信息放置到法律的规范体系中去。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权利主体所拥有的获得法律认可的权利的种类和范围是不断变化的，主要表现于两个方面：一是权利主体范围的变化；二是新的利益内容不断被加入权利客体的范畴。权利因此表现为开放的系统，权利的增减变化同一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社会民主化程度以及社会文化水平呈正向变
④⑤⑥⑦⑧
条的探讨性描述以明确会计信息权的权利特点，并为进一步逻辑上的证成提供明确的理论方向。会计信息权是以会计信息为客体，由会计信息的生成、利用的实践所引发的多个主体之间的多种法律关系。它是关于会计信息的法律权利类其中型，在其概念范围内有多项子权利。包括会计信息的财产权、会计信息的解释权、会计信息的合理使用权和会计信息的知情权等。
会计信息权作为权利的类型化概念，在其下统摄了具体的制度化权利，并为具体的制度化权利提供理论分析的基础，其特征体现为开放性的理论空间。比
［澳］彼得·德霍斯著，周林译：《知识产权法哲学》，商务印书馆出版社2008年版，第184页。伍中信、田昆儒著：《产权理论与中国会计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3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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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对于会计信息权的提出思路参考了李晓辉博士在《信息权利研究》中对信息权利的研究范式，但由于内容和角度的不同，会计
信息权所研究的对象是具有法律意义的特定的会计信息以及围绕该权利客体所产生的各种权利现象，其成立的意义在于说明会计信息的法财产属性，故会计信息权的提出角度不同于信息权利下对知识产权的反思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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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在财产权这种权利的类型下，其范围包含了物权、债权和知识产权的概念。这些具体的权利在各自的范围内发挥制度性的功能，而财产权是在广义的财产概念下将这些具体的权利联系起来建立一种统一的制度解释框架，财产权的具体实现则是要依靠这些具体的权利。会计信息权作为独立的权利类型具有理论上的启发，其发端的根源是对会计信息产权研究的深入。会计信息产权以会计信息为客体，在会计信息上同时存在多个独立的产权关系，当前会计信息中存在的诸如会计信息的造假、会计信息的生产缺乏激励的问题就是由于会计信息产权上的结构性冲突所致。由于经济学意义上的产权概念只有在法律权利的前提下才有可比性，法律上的权利关系与产权关系相比具有明显的滞后性。“把权利归结为纯粹的意志的法律幻想在所有制关系进一步发展的情况下，必然会造成这样的现象，即某人可以享有对某物的占有权，但实际上并没有占有某物，……
⑨但是这种权利对他毫无用处。”只有在
知情权却缺乏相应规定，这不能不说是公司法的缺憾之一。在实践中，债权人也确实有对企业知情的利益需要，而这两种知情的价值需要在本质上是相同的，都是对公司的会计信息的权利，因此有必要将其统摄于会计信息权的类型下加以系统的规范，如将会计信息知情权的主体、会计信息知情权的行使范围进行系统规定，使得会计信息的相关用户的另外，会计信利益得到平等充分的保护。
息权作为开放的权利类型体系能够将更多的权利利益的需要包含进来，使得其具有强大的创造功能。
三、会计信息权的证成分析任何权利概念的成立都是主客观相统一的结果，任何一种刚刚出现的新型权利的主张，不论是否已经得到法律认可，都必须得到证明，证明的内容主要是解释这种权利正当性。
（一）会计信息权的证成路径法律发展的历史表明对于一项权利的证成从逻辑的方法上分为内部证成和外部证成两种路径，这两种路径可以有
訛輯輥
不同的称谓，如“论证推理和似真推理”
以现实法律规定为基础的证明是要在现有的法律体系内寻找该项待论证权利的生存空间，通过对现已可循的法律权利的挖掘，将其背后还未使人了解的权益展开，或将几个不同的法律规范所同时关注或调整同一种利益进行整合描述以克服原先条块化规范所存在的弊端，从而节约了制度成本。知识产权发展过程就很好地代表了这一路径的特点。罗纳德·德沃金教授主张对未列举权利的证成主要是通过创造出一些中等程度的抽象名词，对概括规定基本权利的抽象条款中包含的权利加以具体化来实现，如在由宪法条文列举的更为抽象的权利里推导出特定的具体权利的过程中，要对这一过程中的某一阶段加以描述，就需要制造一个中等抽象的名词。而以价值选择为基础的证明是将原来本已存在社会道德规范中的伦理价值主张特定为法律权利这种特殊的利益表达方式。这种价值选择的证成关键在于建立新的权利的利益主张与已为法律所认可的道德上的权利的必然联系。这种必然联系要反映社会历史发展的需要，如在现代所涌现的多种新型权利如环境权、受教育权都是对时代发展过程中社会道德和伦理价值某些内涵的法律规范的必要性和可行性的体现。
外部证成的方法是通过对现实利益整理，将新的权利从现实的关系的收集、
社会存在状态中提炼出来，即从社会存在的多个特殊现象升华为法律权利所要求的一般现象。当然对利益关系的本正身应该做正反两方面的考虑。其中，的利益关系是表明存在这种亟待法律权利确认的客观存在，反向的利益关系体现为不利益，即利益的损害。利益分析直接面对社会现实可以随时根据利益确认的需要将其纳入权利体系的范围内，只要这种需要已足够获得法律权利的地位或者若对其漠视就是对法律
会计信息权这一新型的权利类型的涵盖下会计信息产权制度才能够实现向法律制度的解释框架转化。
拉卡托斯认为：“科学发展是科学的研究纲领竞争的过程。如果一个理论的调整在理论上与经验上都是进步的，则此调整过程为‘进化的’，科学的；反之则为‘退化的’。新的理论是否成立，在于新理论必须比旧理论具有更多的经验内容，解释的能力高于旧的理论，或其内容包含了旧理论中不可反驳的部分，以及新理论的经验内容比旧理论多，并且能
⑩
得到观察或实验的验证”。会计信息权
等。但其本质是相同的，即体现两种思维阿列克西认为“在论证理论上不的习惯。
能放弃逻辑分析，……论证的任何分析必须首先考察其逻辑结构，只有这样做，才有可能系统地去揭示隐含着的前提，才能够搞清楚：在逻辑上不能进行有结论的过渡（推导）时如何插入有说服力的
訛輰輥
手段去跨越这个鸿沟”，法律论证分为
“内部证成和外部证成两个两个层次，即方面，内部证成是解决‘是否从为了证立而引述的前提中逻辑地推导出来’问题；外部的证成解决用于推导的‘这个前提
輱訛輥訛輲的正确性问题’”。輥
在解释的功能上具有明显的优势，如我国《公司法》第三十四条规定“股东对公司的会计账簿有查阅的权利”，此项规定就是对股东的会计信息的知情权给出了具体的规范。但是《公司法》对债权人的
内部证成要求以一定的法律规定和价值选择为逻辑的起点，其前提的正确性决定了整个证成过程的有用性。其中
⑨⑩輥輯訛
转引自黄少安著：《产权经济学导论》，山东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2页。
托斯卡拉：《科学研究纲领方法论/二十世纪西方哲学译丛（二十世纪西方哲学译丛）》，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年版，第23～157页。波西亚将推理分为论证推理和似真推理：数学证明采用的是论证推理，物理学家的归纳论证、法学家的案情论证、历史学家的史料
论证等都是或然性推理。参见G.Polya，MathematicsandPlausibleReasoning，PrincetonUniversityPress，1968。转引自梁庆寅主编，《法律逻（第一卷），法律出版社2005年版，第82页。辑研究》
輥輰訛輥輱訛輥輲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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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正义终极价值的损害。“在利益的冲突中，为了保证自我利益的满足，人不但占有他人的利益，而且转向社会，要求社会为其利益的实现和满足提供
訛輳輥客观的可能条件，使其行为合法化”，
利己的会计信息欺诈最终还是会危害自身的利益。该伦理观念符合现代市场经济对“经济人”概念的自我扬弃思想。在
訛輴輥
进行制度构建时，要将“经济人”的假设
（2）财产理论的拓展与会计信息权信息时代的到来使得人们必须对财产的概念进行全新的理解。“财产权利是在人类进化过程中通过试错环节而
訛輷輥
获得的经验式的权利”，从有形的可触
即市场主体的趋利性同会计信息的权利分配进行结合考虑，才能够发挥制度保障的作用。功利主义伦理观下的会计信会息权利可以包括会计信息的财产权、计信息的知情权等权利，这些伦理上的权利为会计信息权作为法律权利提供了“善”的来源。
2.从实然角度所做的证成
（1）会计信息权是现有法律规范的有效整合
从现有的法律体系分析，会计信息的法律规制呈现专门化的会计立法与分散于多个法律部门的会计规定相结合的特点，反映了在会计信息之上各种利益关系的规范化的需要。但由于对会计信息的理解和侧重的角度不同，各个法律部门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导致实践中的无所适从。如《公司法》第一百七十七条中关于公司公积金的概念与财务会计上盈余公积的概念就有显著不同，造成财务会计在实践中的难题。“在制定法中分开放置的但不应该说成是分裂的一个完整的法律应然思维的构成部分，组合成一个整体，具体就是：至少要把法律应然思维的那些部分即对于具体法律案例
訛輵輥
及判断是急需的部分拉近整合”，并且，
外部证成的方法往往成为制度创新的逻辑模式。
（二）会计信息权的内部证成会计信息权内部证成的过程是从前提的合理到结论的合理的过程，因此前提的合理性是推理的关键。这个逻辑的起点本身表现为应然的权利和实然的权利两种状态，应然的权利状态是权利存在的原初状态，基于特定的物质生产状态和社会文化而存在的权利的要求，是被社会广泛认可的主体应当被赋予的权利。它通常表现为道德上的权利自觉，其向法律权利过渡的前提是这种道德伦理上的权利，如果仅存在于该状态就不能完成对其充分完整的保护。实然的权利状态表现为在现有法律框架内的权利的规定，即已经存在的法律上的权利。由于法律条文表述的有限性和法律制定的滞后性，一项法律权利应当依据现实发展的需要进行内部权利意义的拓展。
1.从应然角度所做的证成
亚里士多德曾在《尼可马克伦理学》中说：“每种技艺，每种学科，以及每种经过考虑的行为或志趣，都是以某种善为目的的。”会计信息领域存在的诚信危机使得对会计信息的相关行为进行调整成为必然，会计信息的伦理原则为解决该问题提供了相关的指导理念。功利主义的会计信息伦理观强调寻求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并且最大多数的人的最大因此，影响利益是善恶判断的基本原则。
会计信息的行为要把在其上追求实现利益相关者的最大利益作为价值选择的最终依据，对自身利益的追求要合理，损人
摸的实体过渡到无形的客观存在，并且无形的财产的范围在不断扩大。但由于无形财产的理论在思维模式上仍然沿用传统的有形财产所有权的思路，即借助所有权的构成对知识产权进行保护，在解释上存在不能确切表述无形财产信息财产理论的出现解释本质的缺陷。
了知识产权客体本质的内在需要，“信息产权是信息化社会中各种信息产品的法律表现，它包括知识产权、相关的
訛輮輦
信息权利及其他非知识的信息权利”。
将其客体对人的有用性抽象化为具体的信息对人的价值，并且顺应了信息时代保护信息资源安全和信息流通顺畅保护会计信的价值追求。在这一点上，
息暗合其理念。会计信息在类别上属于“衍生财产是指财产衍生财产的范围，
体系中以原生财产为基础，通过主体之间的财产行为或者其他法律规定，演化而来的社会运行过程中的财产。衍生财产的本质特征在于它所形成的法律关系，是主体与客体关系和主体与主体关系的混合关系，其中既包括原生的主体与客体的关系，也包括在此基础上附加
輦輯訛的主体与主体之间的关系。”会计信息
“当一方面现有的法律权利在本质上涵摄新的权利现象十分牵强或者需要动用多种制度资源，从而导致耗费的制度成本很高；另一方面，有可能通过新的权利概念和权利类型的确认，建立一种更加直观、确切和有效的权利保护机制时，整
訛輶輥
在体性阐释并不排斥新权利的创造。”
权利的特点符合其根本特征，既存在会计信息主体与会计信息客体的所属关系，又包括了会计信息主体与会计信息从会计信息本质方面用户之间的关系。
看，会计信息是对主体之间利益关系的一种具体的量化的描述。主体之间依据其投入企业的资源形成不同的财产关系，既有基于股权的也有基于债权的，企业在资源整合运作的过程中原财产的变动体现为会计信息上的综合反映，
会计信息权的概念统摄下，可以将多种法律部门的会计信息问题进行联通，进而得到体系化的规范。
訛輳輥訛輴輥
程燎原、王人博著：《权利及其救济》，山东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57页。
经济人的概念与道德人、社会人相对，来源于会计伦理的人性说，即性善论、性恶论。性善论认为人会为了完善自身而进行道德的
选择，并会根据这种选择而对自己的行为和信念进行约束；性恶论认为人是经济人，会根据经济的理性判断即以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来指导自己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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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卡尔·恩吉施著，郑永流译：《法律思维导论》，法律出版社2004年版，第71页。李晓辉著：《信息权利研究》，知识产权出版社2006年版，第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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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借用“权利伴影”的概念，与企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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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就是用最小的牺牲和浪费实现最大的利益满足。因此对利益的正当性判断就转化成为对利益进行综合考虑并对利益的主张进行配置，以实现利益最大化的问题。在这个意义上，会计信息的产权界定可以在一定的条件下与法律上的权利正当性论证实现联通。“会计信息的有偿使用使会计信息的产权更加明晰；企业通过有偿向俱乐部提供原始会计信息以弥补会计信息成本，且由于外部经济的减弱促使会计产生了天然地对企业的有效激励和约束，从而降低了企业因会计作假带来的社会成本及预防会计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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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的审计监督成本”。随着信息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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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相关的会计信息含量和相关性。”。
利益相关者必然拥有对于会计信息的相关权利，因为该权利从本质上讲来源于其对该企业的投入的财产权利的伴影。
（三）会计信息权的外部证成权利的外部证成的思路是寻找权利的利益支撑，只有存在特定利益并且该种利益满足正当性的要求，才能在此基“从事物的础上抽象出相应的法律权利。
本质推导出来的或从概念推导出来的规范是支配世间法律关系的规则；它们是现实生活的产物，……不管它们可以如何被规划整理，即使它成为制定法，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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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科学的内容还是可以受到检验。”而
“信息的原始生产者可以通过市场收获其成本，公共政策不是干预而是保证信息市场的竞争条件，……在公共政策上可以通过如将独占权授予某个信息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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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会计信息的财产利益越来越者。”
受到人们认识和重视，会计信息财产权作为对会计信息上的正当的财产利益确定的结果，其法律意义也变得明朗。
2.从反向的利益角度所做的证成不同主体之间的利益关系往往存在相互竞争的现象，强势的利益控制方损人利己的会计行为在实践中时有发生。法律解决利益冲突的手段是利益平衡，法律之于利益的意义在于“一方面法律以社会为基础，是社会共同利益需要的现象，另一方面，法律又是调整利益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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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法律在设之间矛盾的基本手段。”
根据对于利益的理解，可以将利益做正反两个维度的考察，即正向的利益确认和对不利益的限制。具体到会计信息权的外部证成上，从正向的角度就是对会计信息之上的利益进行法律上的权利确认，从反向的角度就是对因会计信息的利用而产生的利益损害的限制和救济，以确保利益的公平秩序。
1.从正向的利益角度所做的证成庞德认为的利益正当性衡量的标准
的到来，会计信息的实时提供成为可能，其大大节约了信息提供和传递的成本。杜兴强认为，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使得实行事项会计成为可能，即“尽可能提供‘不同相关程度’的会计信息，以备具有不同信息需求程度的投资者使用，并可以按照提供会计信息的‘边际定价’原则进行收费，……或者由企业提供基本资料，让投资者自己根据自己的决策类型自主进行会计信息的生成和处理，决定
定一种权利的同时就要确定该种权利的行为边界，对权利主体苛以相应的义务以维持权利义务在总量上的平衡。“禁止重在惩戒，通过对侵害方施加痛苦以警示，而当人人都关心自己的权利时，对正当利益的损害就会因为权利主张者的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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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的格瑞斯沃尔德诉康涅狄格州案（Griswoldv.Connecticut）的判决中，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法官道格拉斯提出权利推定的“伴
影理论”，即从已知的“明示权利”的伴影之交互重迭处，推导出宪法权利法案的结构和逻辑中所蕴含的权利，并从这些明示权利的“射程”中获得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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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尤根·埃利希著：《法律社会学基本原理》，叶名怡等译，九州岛出版社2006年版。夏成才、王雄元：《论会计信息产权的俱乐部模式》，《会计论坛》2003年第1期。
所谓俱乐部是指会计信息产权的一种实现形式，即“由第三方的政府或职业权威机构负责的会计中介机构……向投资者收取会费杜兴强：《会计信息的相关性问题研究》，《财经研究》2002年第12期。刘德良：《论个人信息的财产权保护》，人民法院出版社2008年版，第76页。尹奎杰：《利益平衡论》，《法学理论前沿论坛》，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00页。
并提供所需的终极会计信息”。参见夏成才、王雄元：《论会计信息产权的俱乐部模式》，载自《会计论坛》200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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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苏彤教授简介
张苏彤，男，生于1957年10月28日。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财税金融法研究教授、博士，中国会计学会会员，美国注册舞弊检查师协会教育会员（CFE），国家所副所长、
1984—1985年在法国雷恩第一大学管理学院做高级访自然科学基金委项目同行评议专家。
2003—2004年在加拿大新不伦瑞克大学管理学院做高级访问学者。主要研究方向：问学者，
法务会计、会计法、财务会计、国际会计、金融企业会计。主要学术成果：著作《合并会计报表的理论和实务》、《银行会计信息披露的国际比较研究》、《法务会计研究》等；教材《法务会计、《财务会计》、《初级会计学》等；近年来在《会计研究》、《审计研究》、《金融会计》、高级教程》
《金融参考》、《中国注册会计师》、《中国审计》等刊物发表研究论文30余篇。主持的课题有：06BaFX016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十一五”规划项目（项目编号：）：“法务会计的诉讼支持研2009年立项究：以北京司法实践为切入点”；司法部课题“司法会计鉴定制度研究”（项目编08SFB202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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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3期下会计之之友友2006年第第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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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维权而得到遏制。”因此，权利的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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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利行使的方式、知情的相关保密义务以及权利损害的救济等进行系统化的规定。这样，将原来法律上以消极的禁止性规定防止基于会计信息的利益损害模式转变为积极的设权规制方式，有利于提高法律如对虚假陈述的诉讼不需要的运行效率。
明晰的经济损失发生，只要是构成对利益方会计信息知情权利的损害就可以进行法律上的救济。
四、结论
本文按照从本质到利益再到权利的顺序实现由会计学意义上的会计信息向法律意义上的会计信息的逻辑过渡，并得到以下结论：
会计理论的丰富与会计实践的深入其内涵不断丰富。在信息化时代的背景下，其经济意义的上升使得会计信息从生产计量角色转化为一种重要的经济资源和生产要素，其本质则是一种延伸的经济利益的体现，对这种经济利益进行法律上的确认和分配是解决会计信息供需矛盾的制度保障。
2.会计信息具有权利客体的地位，在其上存在以会计信息为客体的特定权利，即“会计信息权”。会计信息权有多项会子权利，其中包括会计信息的财产权、计信息的解释权、会计信息的合理使用权和会计信息的知情权等。会计信息权的成立使得会计信息满足了法财产的主观条件，进而明确会计信息的法律性质就是法律意义上的财产。
3.对会计信息权利的证成在法律逻辑上表现为内部证成和外部证成两个方面，在内部证成的角度下，会计信息权一方面符合会计信息伦理规范的要求和上升需要，另一方面现有的法律体系中存在相关会计信息权利关系的调整规范，其整合的需求使得会计信息权的成立价值凸显；在外部证成的角度下，会计信息之上的利益关系需要法律的权利义务的调整以使得不同主体的利益追求在合理的秩序之下。
4.对会计信息不同利益主体的保护要求催生了会计信息知情权，其意义在于现有的法律对不同主体的会计信息知情权益的确认不同，股东、债权人、职工、政府相关部门、社会公众等都有会计信息知情的利益需要。以会计信息知情权概念，
构建会计信息知情的利益调整体系，可以合理划分不同主体的会计信息知情范围进而满足利益需要。在当前，阻挠相关利益主体进行会计信息查阅和监督的情况时有发生，会计信息知情权的明确使相关利益方有了权利的制度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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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成还可以从限制对利益的损害方面入手，通过设定相应的对抗性的权利，对相关会计信息用户的利益进行保护。
现行法律对防止基于会计信息的利益损害进行的规范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①对会计信息的质量的强制要求；②对不符合会计信息质量标准的法律责任的规定和相关会计行为的禁止性《会计法》第二十六条中公司企规定，如业会计行为的禁止性规定。③对虚假会计信息损害的法律责任的规定。
通过分析可以看出现行法律对防止基于会计信息的利益损害的规定存在以下的特点：首先，规定多以法律禁止性规定的形式出现，在禁止性规定中以对会计人员的行为规范为主，而对设权性质的规定很少；其次，设权性质的规定所包括的主体十分有限；再次，对损害的法律责任的规定多集中在刑事责任和行政责任方面，对受损方的民事救济很少涉及；最后，法律对会计信息虚假责任定我国性为侵权责任的方式存在局限性。《证券法》对虚假陈述的法律责任的认定引入欺诈的概念，对虚假陈述的诉讼以一方利益受损为前提，而此处的利益损失就是指经济损失。大量的实践表明，事实上会计信息的违规所导致的经济损失有时并不明显或者并不具有直接迅速的反应，也就不会引起对其虚假会计信息的诉讼，但其对市场效率和规则的破坏是巨大的。鉴于以上的法律分析，有必要引入会计信息知情权的概念，会计信息知情权是对基于会计信息而发生的利益损害的一种对抗性的权虽然不同主体对会计信息有自己不利。
同的经济利益上的考虑，但会计信息归根到底对其是一种知情的利益，保证会计信息使用者对会计信息知情的利益就是对其背后的经济利益的维护。具体到现实的法律的规定上，不仅要有股东知情权利的规定，同样，债权人也应该对会计信息有知情的权利以维护其自身合法利益，因为对会计信息的知情是主体以此类推，企做出其行为的前提和基础。
业的业务往来方、企业的职工等主体对会计信息也应该有自己的知情权益主有必要将不同主体对会计信息张。此时，
知情的利益统摄到会计信息知情权的概念下，对不同主体的会计信息知情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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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会计信息的本质随经济社会发展、［4］刘燕.会计法［M］.北京大学出版社，
李晓辉著：《信息权利研究》，知识产权出版社2006年版，第1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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