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而非“打造”：来自近年来台湾乡村社区营造案例经验的反思
吕晓荷
摘要：本文通过对台湾乡村社区营造
历史的简单回顾，以及对成龙社区、思源
社区、土沟社区和白米社区四个参访社区
的营造工作简介，分析提炼出台湾乡村社
区营造的三大要素，并进一步阐释了其各
自的内外逻辑，以期形成对大陆乡村建设
工作的有益启发。
关键词：台湾；乡村；社区营造
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的不断推进，
环境恶化、人口外流等乡村衰败的现象不容
忽视。十一五规划提出和大力推进的包含“生
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
管理民主”等五大目标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
设，是城乡统筹发展、城市反哺农村等理念
的具体体现，也是我国新世纪以来大规模乡
村营造的一次尝试，在提升乡村社区的基础
设施等物质生活水平方面起到了巨大推动作
用，但同时也造成了部分地区“千村一面”
的现象。2013年的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提出
要建设“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的美丽乡镇，强调了新型城镇化建设中对乡
村社区生态环境和文化特色的恢复、保护和
发扬。尤其是其中“乡愁”二字，体现的是
一种非物质层面的建设需求，不仅包含城市
居民或走出乡村的新移民对家乡的印象，更
应当包括乡村居民对自己生存空间的认同，
是一种不同于城市的、乡村独特的气质和价
值所在。
除了已经开展的部分历史文化名村识别
和保护工作之外，面对中国数量庞大、相对
特色缺乏的乡村社区，如何更好的保护乡村
风貌并实现可持续发展，我们可以从近年来
台湾地区的营造实践中寻求启发。1 台湾乡村社区营造的历史台湾地区的乡村社区营造历史可分为两个阶段。传统的社区政策以1964年的《民主主义现阶段社会政策》为起点，提出“以社区发展进行乡村社会的整合”，并将其作为社会福利措施之一，通过自上而下的行政手段，以金钱和人力的大量投入来推动实施。与大陆地区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类似，这一阶段的社区建设实现了“基础工程”和“生产福利”建设的目标，但对于“精神伦理”层面的地方特色和自主意识培养仍然欠缺。而后，随着政治解禁和民间力量的觉醒，一系列原住民运动和环保抗争运动等开始体现出自下而上的生存环境建设诉求；加之社会经济转型时期各项问题的凸显，乡村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希望①和破解社会环境问题的关键。从1994年起，台湾地区的乡村社区营造随文建会社区营造整体政策的调整进入第二阶段，即“社区共同体意识的培养”和“从文化发展与文化建设的角度来解决问题”②。而后，台湾“9·21”地震灾后重建工作大量采用了居民参与的方式，社区营建经此推动成为台湾地区家园重建的普遍价值体现，1999年也因此被台湾新港文教基金会创始人陈锦煌称为“社区总体营造元年” 。新千年以来，台湾“行政院”下放权力，制定多项政策，鼓励社区居民开展多样化的社区营造计划，整个台湾地区的乡村社区营建工作蓬勃开展，成果显著。2 丰富的台湾乡村社区营造案例经过十几年的实践探索，台湾地区的社区营造、尤其是乡村社区营造在全岛范围内形成了丰富的案例，积累了大量的经验。本文介绍的是作者实地考察和访谈中印象最为
深刻的几个乡村，它们的社区营造从自身特转型计划”，不仅保留了社区小学，甚至还点和实际需求出发，路径各异，但殊途同归吸引了其他地区的适龄儿童来此学习，为村的实现了村庄凝聚力的达成和活力的再现。庄带来了新的移民和生命力（见图2—5）。
2.1成龙社区：从危机到特色2.2思源社区：从历史到标识云林县口湖乡的成龙社区，早年因为思源社区是位于宜兰旧城外的一个城边农耕和养殖鱼虾贝等生产活动不断抽取地下村，原为日治时期日本神风特工队停机的备水，导致地层下陷，海水倒灌形成咸水湿地用机场，有包括机堡在内的多种军事遗址。沼泽，20多年来长期积水，原有的生产活动近二十年间随着宜兰的发展扩张，社区人口难以为继，人口外流和老龄化现象突出。面超过8000人，地价高、高楼密，缺乏公共临这样的村庄发展危机，除了从2005年起活动空间的问题日益突出（见图6）。接受林务局“生态休耕”的十年补贴外，成自2004
年起，以废弃机堡的整治和社龙社区立足现状实情，于2009年引入观树教育基金会，开展“成龙湿地社区参与学习计划”，连续三年举办湿地国际环境艺术节，组织国内外的艺术家在湿地范围内，利用多种材料开展参与式创作活动，通过艺术唤起居民的湿地保护和空间利用意识（见图1）。
社区内的公共空间环境改造也充分体现了湿地特征。例如村中心的成龙集会所，由在地居民共同建造，以不规则的蓝色曲线外图2 成龙社区湿地国际环境艺术节的作品观模拟海浪形态，辅以象征泡沫的白色卵石步道，再加上马赛克拼贴的各种海洋生物装饰，使整个社区变得生动活泼。
此外，由于青年人外出打工，造成在地小学生数量锐减，社区小学一度面临生源不足而被撤并的困境。成龙国小通过观树教育基金会的帮助，建设湿地保护特色课程，包括课堂教育和观测考察、装扮社区等系列课图3 成龙集会所外观外活动，成功申请并通过了“村庄小学优质
图4 成龙国小的优质学校奖章
图5 成龙国小的学生在志愿者和老师带领下为社区图
1 成龙社区位置示意图进行的主题装饰Urbanization
区开放空间的建造为契机，台大城乡所宜兰工作室的驻地规划师们开始引导社区居民回顾历史，挖掘地方记忆，凝聚社区共识。老人们回忆起当年为了躲避盟军轰炸，日本兵组织村民编制竹飞机模型作为伪装、吸引火力的故事，将其作为社区独特的文化资产记录下来。社区居民团结起来开展了重编竹飞机活动，几经失败但热情不减，最终成功搭成的模型被安置在机堡空间上方，形成整个公共活动空间的核心和象征所在。随着“麻竹林中竹飞机”机堡改造的成功，一系列散落在周边的大小机堡被串联规划，社区居民期待着更大范围的合作共建和更美好家园的实现（见图7—9）。2.3土沟社区：从精神到场所土沟社区位于台南市后壁区东部，属于嘉南平原中部的近山平原，“再一般不过的农村”，年轻人外流，老人留守。用现任土
沟社区里长、土沟农村文化营造协会会长张佳惠的话来说，“只因土沟没山、没水、没稀有动植物，也不像别人一样有深厚的文化或历史。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我们也只能无中生有了”（见图10）。
为了重塑曾经的社区认同感，土沟人从历史记忆中挖掘出生产历史中“最后一头水牛”的意向，将勤勉踏实的水牛精神加以提炼和丰富，实现社区内部民众的团结和自我
图6 思源社区位置示意图认同。在此基础上，社区、协会与台南艺术
大学建筑艺术研究所合作，十年间借助艺术的力量，从猪圈改造文化学堂开始，向整个社区的公共空间和场所扩展，如棉被被面花朵图案妆点的墙垛、彩色陶瓷碎片饰面的户外客厅等充满生活热情的细节设计遍布，整个土沟成为独一无二的农村美术馆。
近年来土沟社区的名声渐起，但他们却没有因此就盲目借机进行观光旅游的开发，
图7 思源社区居民讨论竹飞机编制方案而是持续性的寻求居民对于环境美化的共
识。从各家各户门前院内的妆点，到对于社区主干道两侧空间的组织、老铁路站点遗迹、公交车站等节点的设计，再到如今筹划着对
图8 思源社区的机堡空间改造
图9 机堡内关于宜兰区域军事设施分布的展览图10 土沟社区位置示意图
穿社区而过的小水渠的整体环境整治项目，一方面响应政府“从环保立县到文化立县”土沟社区的居民逐步形成了自己的村庄建设的发展思路，抓住近苏澳冷泉的区位优势，发展思路，并在按部就班的推动着发展进程。重新发掘曾经有过的传统木屐制作手艺，形张佳惠提到，有基金想要资助他们的水渠清成艺术木屐定制、木屐产品展示、木屐制作理和美化工作，但他们暂时性的婉拒了，因体验等一系列的特色文化产业，并结合社区为不想被经济利益所绑架，而失去了建设家环境的改善、民俗体验馆的建造等来共同促园的初衷（见图11）。进社区旅游业的发展。白米社区的营造得到
2.4 白米社区：从传统到品牌了政府的专项资金支持，并正在积极申请宜白米社区同样位于台湾东北部的宜兰兰县“种子社区”的称号。如今社区环境改县，因三面环山，又被形象成为“白米瓮”。善效果明显，“希望木屐”已成为台湾地区“白米”并非出产粮食的意思，而是因为矿的一大特色品牌，社区居民也通过这一传统产资源碳酸钙（石米仔）产量丰富而得名。工艺的多元产业化拓展而实现了就业和收入社区从日本统治时期开始发展水泥和矿石加的提升（见图13、图14
）。工工业，在上世纪70年代达到鼎盛，全台湾的碳酸钙原料有80%产自白米社区；但随之而来的环境污染问题日益严重，社区所在地一度成为“全台湾落尘量最大”的地区（见图12）。
伴随着社区营造的热潮，白米社区成立发展协会，一方面与污染工厂进行抗争，另
图12 白米社区位置示意图
图13 白米希望木屐的作品展示
图
11 土沟社区村民共同建造的多个景观小品图14 白米社区民俗馆中的木屐制作体验Urbanization
2.5小结
除了因大陆媒体、学界宣传而广为人知的南投县桃米社区、长青村等“9·21”地震灾后重建的“明星社区”外，台湾乡村社区营造的优秀案例还有上百个。就如上文列举的这些社区一样，广泛而持久的营造活动为台湾大大小小的乡村社区带来了积极影响，它们的共性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长期性。台湾目前受到认可的乡村社区营造活动几乎都已经开展十年以上，并仍被认为是取得了阶段性的效果，未来还有更长远的探索和经营之路。
（2）充分性。村庄社区营造均取得了大多数甚至全体在地居民的支持；营造工作由统一的社区共识所指导，在全社区的各个场所、多个方面充分贯彻实行。
（3）多样性。每个乡村社区的营造，都是基于自身的特色和实情，营造方式和侧同体意识”，或者称之为“社区共识”。它是整个社区营造工作开展的核心所在，指导营造活动的方向，决定营造成果的价值。营造理念应当由社区内部孕育而生，是对社区独特自然人文、共同历史记忆、共同诉求等的深入挖掘，能够得到社区居民的认可和共鸣。例如成龙社区的湿地现状、思源社区的机堡历史、土沟社区最后一匹勤劳耕作的水牛所代表的社区精神、白米社区的传统木屐制作手艺等。这些内生的社区共识可通过营建活动实现向外的延伸和传播，但不应出现为了打造主题而生硬植入和嫁接的行为。此外，台大城乡所宜兰工作室的负责人陈育贞老师强调，社区共识并非切片式的文史资料，而是会在社区生活中不断重现和延续的文化和精神所在。每个社区都存在自己的独特共识，但有时由于居民的无意识而被掩盖，需要一个解读、挖掘和发扬的过程。
与营造理念相对应，台湾地区的营造目标也是基于社区的永续发展、居民的幸福感提升和整个社会民主化进程的推动等，并非一味追求“经济至上”。
3.2营造工作以社区内部居民群体为主，多元主体参与
在台湾，社区营造工作的参与主体是多元的，包括社区居民、地方政府、地方传统组织，以及由在地人员组成的各类公共性质的社团，如社造协会、社区大学、文史工作室、环保基金会、艺术工作室等等。
其中社区内部居民虽然多为普通民众，但他们作为利益诉求者和直接获利者，在整个社区营造工作中应当作为主要参与者和抉择者，培养自我组织能力，发挥主要作用。重点各不相同，从环境的整治到产业的构建，形成的社区类型也丰富多样。3 台湾乡村社区营造的三大要素及其“内”“外”逻辑通过对以上案例的解读，以及对台湾社区营造过程的了解，本文作者将台湾地区的乡村社区营造工作进一步归纳提炼出三大要素，分别为“核”——作为核心的营造理念挖掘、“人”——营造实施和参与的主体和“物”——营造过程中利用的各项资源。这三大要素均存在明确的“内”“外”逻辑，且这些逻辑正是决定了台湾乡村社区营造活动成功和可持续的关键所在（见图15）。3.1营造理念由内而生，切忌生硬植入营造理念即台湾文建会提出的“社区共
图15 台湾社造协会李永展的交流文件中对台湾社区营造过程的归纳
具体而言，居民可以提供在地生活文本以形的主导地位和社区发展的方向，可以说都是成社区共识，可以直接参与各项营造活动，源于对保持社区营造初衷的坚守。如纸飞机的制作、公共环境的改善等，还可4 对大陆乡村建设工作的反思以成为社区精神的传达者，如通过培训担任反观当今的大陆乡村建设实践，尽管与社区导游等。“新农村建设”时期以物质空间改善为主相
此外，社会多方的参与、支持与辅助是比，有了更丰富的工作层次和更多元的目标台湾地区乡村社区营造成功的重要因素。地诉求，但仍有大量问题存在，其中普遍而典方政府为社区营造工作提供宏观引导、资金型的便是本末倒置较严重，存在“外部”绑支持和外部监督等；非盈利组织如上面案例架“内部”的现象。中提到的观树教育基金会、台大城乡所宜兰在营造理念方面，随着成都乡村地区工作室、台南艺术大学建筑艺术研究所等，“五朵金花”等部分试点的成功，“一村一可以帮助居民挖掘地方共识、组织策划社区品”的概念受到追捧，乡愁提出的本意是引发展主题、规划设计社区空间环境并协助实导乡村内涵的挖掘和特征的保持，但多数地施、提供生产或其他技能的培训等。尤其是区的实践采取了主题乡村打造的模式，主题创办于1995年的宜兰工作室，驻守宜兰20选择或者完全复制国内国际成功案例，甚至年，为当地上百个城乡社区的发展提供了持与周边地区存在缺乏沟通的同质恶性竞争；续不断的咨询服务与技术支持。或者追求新奇、高端、时尚，与村庄本底条
对于参与主体的内外区分和主次定位，件和地区实情不相匹配，理念难以贯彻实施，陈育贞老师的工作理念有类似的表述，她认流于表面，如听上去已经显得泛滥的“画家为，“我们了解社区，但不替他们做社区的村”“明清村落”“欧洲风情小镇”等。打事情，不做社区能做到的事情，不在社区完造方式则以短频快的政绩工程或大手笔的开成的事情上贴标签”。发建设资金投入为主，对村庄面貌的改变方
3.3营造过程深入挖掘内部资源，有原式较为粗鲁，可能造成村庄丧失可持续发展则性的善用外来资源能力的不良后果。同时，在这样的情况下，
乡村社区的营造过程需要各项资源的匹村民对外部赋予的村庄主题缺乏共识和共配，通常人们认为乡村地区缺乏资源，需要鸣，建设积极性不高，甚至还存在建设者和大量的外部投入来开展建设，但上述成功案村民对立的情况，打造出的乡村“貌合神离”，例很好的阐释了对社区内外资源的不同态度也无法从根本上改善村民的生活水平和精神和利用方式。面貌。
对于社区内部资源，应当深入挖掘，既在营造主体方面，如上所述，大陆的乡可以将非资源转变为资源，如成龙社区将原村建设主体以村民、村委会和上级政府、外本土壤盐碱化和倒灌形成的湿地开发形成如来投资者的组成模式为主，其中后两者属于今的社区湿地艺术区和小学特色教育基地；外部介入主体。多数情况下，外部介入主体也可以进一步提升资源的质量，如思源社区相对强势，如政府部门的管理和资源控制力，对机堡的环境整理和功能提升，白米社区利以及投资者的资金实力等，且目的性相对较用地区独特的树种来制作木屐等。像土沟社强，如政府部门存在完成试点或指标达标的区这样自称没有资源、没有特色的最普通乡考核压力，而投资者则立足于投入产出比的村，也通过对社区精神的凝练形成了自己的算计和纯粹经济利益的追求；因此整个营造非物质资源。过程中作为村庄构成主体的村民反而存在显
而对于来自社区外部的资源，应做到有著的话语权缺失，甚至完全没有参与的机会。原则性的善用。土沟社区提到暂时并未接受村委会作为村民和外部介入主体之间的沟通基金对他们水渠整治工作的资助，而白米社者，是目前大陆乡村社区营造中最为关键的区则利用政府提供的专项资金建设了木屐展主体，但因其干部能力水平的参差不齐，了示和制作体验的民俗馆建筑。他们的“用”解民意的充分程度不同，工作预期和目标存与“不用”，取决于是否会影响到社区居民在差异，直接决定了营造工作的效果不一。Urbanization
此外，缺乏像台湾地区一样的大量非盈利组织和协会团体，没有立足于社区的大学、研究机构和规划机构等，村庄建造缺乏细致、专业和长期的指导，也是目前大陆地区相对落后的地方。
在营造资源方面，大陆与台湾的差别也很鲜明。政府资源多以指标摊派的形式简单投放，外部大量资源又存在绑架营造建设过程的现象；与此相对，村庄资源的未充分挖掘是最为关键的地方，中国大陆地大物博，历史悠久，理论上来说自然人文条件均应当优于台湾地区，大量村庄的建设发展历程背后都有独特的故事，山水格局和乡土建筑特色也常令业内人士所惊叹，但这些资源不仅没在发展中得到利用和强化，反而经常受到损毁破坏、难以寻踪的对待，越发展越没有特色，进一步演化为越发展越缺乏持续动力，这一现象令人遗憾。注：①台湾官方公布的未来六大产业中，包括精致农业、观光旅游、文化创意、健康养生、生物科技等五个产业内容都与乡村社区密切相关。②引自1993年文建会主委申学庸题为《文化
建设与社会伦理的重建》的报告，该报告被李登辉主席誉为“历年中常会中最好的几篇报告之一”。动了内在的“核”“人”“物”，形成了良好的互动关系，构建了可持续的社区发展模式。但这些乡村社区仍属凤毛麟角。5结语随着新型城镇化国策的推进，更大量的村庄面临人口外流、产业转型、社区构建的问题。但工作量的庞大并不意味着追求所谓效率，模式复制更要慎提。作者希望通过学习台湾经验，转变“打造”思路，真正做到从乡村独特内涵出发，通过对乡村的长期细心“经营”，形成特色鲜明、气质独特、持续健康生长和发展的新型乡村社区。 但同台湾地区乡村社区营造发展存在阶段性一样，大陆地区的营造实践也在摸索中
不断前进。随着部分地区村民组织的逐渐形成，以及社会工作者的有意识推动， 全国范围内已经开始有少量村庄社区显现出积极健康的发展趋势，例如海南省定安县龙湖镇高林村，虽然地理位置相对偏僻，交通不便，但由于抓住其张岳崧故居所在地的特色，通过政府和村委会、村民组织的良性互动，保护村庄古朴风貌，强化文人后代特征，吸引了不少文化界人士的关注和大量游客的参观，不仅带动了整体旅游经济的发展，更实现了村民自我文化素质和参政议政能力的提升。他们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便是充分调参考文献：[1]苏昭英, 蔡季勋, 主编. 台湾社区总体营造的轨迹[M]. 台北: “行政院文化建设委员会”,1999.[2]魏成. 社区营造与古迹保护——20世纪90年代以来台湾地区古迹保护的经验与启示[J]. 规划师,2010(S2).[3]田刚, 刘洁敏.台湾参与式社区规划及对大陆农村规划的启示[J].城市时代, 协同规划——2013中国城市规划年会,2013. 作者单位：清华大学建筑学院
“经营”而非“打造”：来自近年来台湾乡村社区营造案例经验的反思
吕晓荷
摘要：本文通过对台湾乡村社区营造
历史的简单回顾，以及对成龙社区、思源
社区、土沟社区和白米社区四个参访社区
的营造工作简介，分析提炼出台湾乡村社
区营造的三大要素，并进一步阐释了其各
自的内外逻辑，以期形成对大陆乡村建设
工作的有益启发。
关键词：台湾；乡村；社区营造
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的不断推进，
环境恶化、人口外流等乡村衰败的现象不容
忽视。十一五规划提出和大力推进的包含“生
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
管理民主”等五大目标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
设，是城乡统筹发展、城市反哺农村等理念
的具体体现，也是我国新世纪以来大规模乡
村营造的一次尝试，在提升乡村社区的基础
设施等物质生活水平方面起到了巨大推动作
用，但同时也造成了部分地区“千村一面”
的现象。2013年的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提出
要建设“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的美丽乡镇，强调了新型城镇化建设中对乡
村社区生态环境和文化特色的恢复、保护和
发扬。尤其是其中“乡愁”二字，体现的是
一种非物质层面的建设需求，不仅包含城市
居民或走出乡村的新移民对家乡的印象，更
应当包括乡村居民对自己生存空间的认同，
是一种不同于城市的、乡村独特的气质和价
值所在。
除了已经开展的部分历史文化名村识别
和保护工作之外，面对中国数量庞大、相对
特色缺乏的乡村社区，如何更好的保护乡村
风貌并实现可持续发展，我们可以从近年来
台湾地区的营造实践中寻求启发。1 台湾乡村社区营造的历史台湾地区的乡村社区营造历史可分为两个阶段。传统的社区政策以1964年的《民主主义现阶段社会政策》为起点，提出“以社区发展进行乡村社会的整合”，并将其作为社会福利措施之一，通过自上而下的行政手段，以金钱和人力的大量投入来推动实施。与大陆地区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类似，这一阶段的社区建设实现了“基础工程”和“生产福利”建设的目标，但对于“精神伦理”层面的地方特色和自主意识培养仍然欠缺。而后，随着政治解禁和民间力量的觉醒，一系列原住民运动和环保抗争运动等开始体现出自下而上的生存环境建设诉求；加之社会经济转型时期各项问题的凸显，乡村成为经济发展的新希望①和破解社会环境问题的关键。从1994年起，台湾地区的乡村社区营造随文建会社区营造整体政策的调整进入第二阶段，即“社区共同体意识的培养”和“从文化发展与文化建设的角度来解决问题”②。而后，台湾“9·21”地震灾后重建工作大量采用了居民参与的方式，社区营建经此推动成为台湾地区家园重建的普遍价值体现，1999年也因此被台湾新港文教基金会创始人陈锦煌称为“社区总体营造元年” 。新千年以来，台湾“行政院”下放权力，制定多项政策，鼓励社区居民开展多样化的社区营造计划，整个台湾地区的乡村社区营建工作蓬勃开展，成果显著。2 丰富的台湾乡村社区营造案例经过十几年的实践探索，台湾地区的社区营造、尤其是乡村社区营造在全岛范围内形成了丰富的案例，积累了大量的经验。本文介绍的是作者实地考察和访谈中印象最为
深刻的几个乡村，它们的社区营造从自身特转型计划”，不仅保留了社区小学，甚至还点和实际需求出发，路径各异，但殊途同归吸引了其他地区的适龄儿童来此学习，为村的实现了村庄凝聚力的达成和活力的再现。庄带来了新的移民和生命力（见图2—5）。
2.1成龙社区：从危机到特色2.2思源社区：从历史到标识云林县口湖乡的成龙社区，早年因为思源社区是位于宜兰旧城外的一个城边农耕和养殖鱼虾贝等生产活动不断抽取地下村，原为日治时期日本神风特工队停机的备水，导致地层下陷，海水倒灌形成咸水湿地用机场，有包括机堡在内的多种军事遗址。沼泽，20多年来长期积水，原有的生产活动近二十年间随着宜兰的发展扩张，社区人口难以为继，人口外流和老龄化现象突出。面超过8000人，地价高、高楼密，缺乏公共临这样的村庄发展危机，除了从2005年起活动空间的问题日益突出（见图6）。接受林务局“生态休耕”的十年补贴外，成自2004
年起，以废弃机堡的整治和社龙社区立足现状实情，于2009年引入观树教育基金会，开展“成龙湿地社区参与学习计划”，连续三年举办湿地国际环境艺术节，组织国内外的艺术家在湿地范围内，利用多种材料开展参与式创作活动，通过艺术唤起居民的湿地保护和空间利用意识（见图1）。
社区内的公共空间环境改造也充分体现了湿地特征。例如村中心的成龙集会所，由在地居民共同建造，以不规则的蓝色曲线外图2 成龙社区湿地国际环境艺术节的作品观模拟海浪形态，辅以象征泡沫的白色卵石步道，再加上马赛克拼贴的各种海洋生物装饰，使整个社区变得生动活泼。
此外，由于青年人外出打工，造成在地小学生数量锐减，社区小学一度面临生源不足而被撤并的困境。成龙国小通过观树教育基金会的帮助，建设湿地保护特色课程，包括课堂教育和观测考察、装扮社区等系列课图3 成龙集会所外观外活动，成功申请并通过了“村庄小学优质
图4 成龙国小的优质学校奖章
图5 成龙国小的学生在志愿者和老师带领下为社区图
1 成龙社区位置示意图进行的主题装饰Urbanization
区开放空间的建造为契机，台大城乡所宜兰工作室的驻地规划师们开始引导社区居民回顾历史，挖掘地方记忆，凝聚社区共识。老人们回忆起当年为了躲避盟军轰炸，日本兵组织村民编制竹飞机模型作为伪装、吸引火力的故事，将其作为社区独特的文化资产记录下来。社区居民团结起来开展了重编竹飞机活动，几经失败但热情不减，最终成功搭成的模型被安置在机堡空间上方，形成整个公共活动空间的核心和象征所在。随着“麻竹林中竹飞机”机堡改造的成功，一系列散落在周边的大小机堡被串联规划，社区居民期待着更大范围的合作共建和更美好家园的实现（见图7—9）。2.3土沟社区：从精神到场所土沟社区位于台南市后壁区东部，属于嘉南平原中部的近山平原，“再一般不过的农村”，年轻人外流，老人留守。用现任土
沟社区里长、土沟农村文化营造协会会长张佳惠的话来说，“只因土沟没山、没水、没稀有动植物，也不像别人一样有深厚的文化或历史。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我们也只能无中生有了”（见图10）。
为了重塑曾经的社区认同感，土沟人从历史记忆中挖掘出生产历史中“最后一头水牛”的意向，将勤勉踏实的水牛精神加以提炼和丰富，实现社区内部民众的团结和自我
图6 思源社区位置示意图认同。在此基础上，社区、协会与台南艺术
大学建筑艺术研究所合作，十年间借助艺术的力量，从猪圈改造文化学堂开始，向整个社区的公共空间和场所扩展，如棉被被面花朵图案妆点的墙垛、彩色陶瓷碎片饰面的户外客厅等充满生活热情的细节设计遍布，整个土沟成为独一无二的农村美术馆。
近年来土沟社区的名声渐起，但他们却没有因此就盲目借机进行观光旅游的开发，
图7 思源社区居民讨论竹飞机编制方案而是持续性的寻求居民对于环境美化的共
识。从各家各户门前院内的妆点，到对于社区主干道两侧空间的组织、老铁路站点遗迹、公交车站等节点的设计，再到如今筹划着对
图8 思源社区的机堡空间改造
图9 机堡内关于宜兰区域军事设施分布的展览图10 土沟社区位置示意图
穿社区而过的小水渠的整体环境整治项目，一方面响应政府“从环保立县到文化立县”土沟社区的居民逐步形成了自己的村庄建设的发展思路，抓住近苏澳冷泉的区位优势，发展思路，并在按部就班的推动着发展进程。重新发掘曾经有过的传统木屐制作手艺，形张佳惠提到，有基金想要资助他们的水渠清成艺术木屐定制、木屐产品展示、木屐制作理和美化工作，但他们暂时性的婉拒了，因体验等一系列的特色文化产业，并结合社区为不想被经济利益所绑架，而失去了建设家环境的改善、民俗体验馆的建造等来共同促园的初衷（见图11）。进社区旅游业的发展。白米社区的营造得到
2.4 白米社区：从传统到品牌了政府的专项资金支持，并正在积极申请宜白米社区同样位于台湾东北部的宜兰兰县“种子社区”的称号。如今社区环境改县，因三面环山，又被形象成为“白米瓮”。善效果明显，“希望木屐”已成为台湾地区“白米”并非出产粮食的意思，而是因为矿的一大特色品牌，社区居民也通过这一传统产资源碳酸钙（石米仔）产量丰富而得名。工艺的多元产业化拓展而实现了就业和收入社区从日本统治时期开始发展水泥和矿石加的提升（见图13、图14
）。工工业，在上世纪70年代达到鼎盛，全台湾的碳酸钙原料有80%产自白米社区；但随之而来的环境污染问题日益严重，社区所在地一度成为“全台湾落尘量最大”的地区（见图12）。
伴随着社区营造的热潮，白米社区成立发展协会，一方面与污染工厂进行抗争，另
图12 白米社区位置示意图
图13 白米希望木屐的作品展示
图
11 土沟社区村民共同建造的多个景观小品图14 白米社区民俗馆中的木屐制作体验Urbanization
2.5小结
除了因大陆媒体、学界宣传而广为人知的南投县桃米社区、长青村等“9·21”地震灾后重建的“明星社区”外，台湾乡村社区营造的优秀案例还有上百个。就如上文列举的这些社区一样，广泛而持久的营造活动为台湾大大小小的乡村社区带来了积极影响，它们的共性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长期性。台湾目前受到认可的乡村社区营造活动几乎都已经开展十年以上，并仍被认为是取得了阶段性的效果，未来还有更长远的探索和经营之路。
（2）充分性。村庄社区营造均取得了大多数甚至全体在地居民的支持；营造工作由统一的社区共识所指导，在全社区的各个场所、多个方面充分贯彻实行。
（3）多样性。每个乡村社区的营造，都是基于自身的特色和实情，营造方式和侧同体意识”，或者称之为“社区共识”。它是整个社区营造工作开展的核心所在，指导营造活动的方向，决定营造成果的价值。营造理念应当由社区内部孕育而生，是对社区独特自然人文、共同历史记忆、共同诉求等的深入挖掘，能够得到社区居民的认可和共鸣。例如成龙社区的湿地现状、思源社区的机堡历史、土沟社区最后一匹勤劳耕作的水牛所代表的社区精神、白米社区的传统木屐制作手艺等。这些内生的社区共识可通过营建活动实现向外的延伸和传播，但不应出现为了打造主题而生硬植入和嫁接的行为。此外，台大城乡所宜兰工作室的负责人陈育贞老师强调，社区共识并非切片式的文史资料，而是会在社区生活中不断重现和延续的文化和精神所在。每个社区都存在自己的独特共识，但有时由于居民的无意识而被掩盖，需要一个解读、挖掘和发扬的过程。
与营造理念相对应，台湾地区的营造目标也是基于社区的永续发展、居民的幸福感提升和整个社会民主化进程的推动等，并非一味追求“经济至上”。
3.2营造工作以社区内部居民群体为主，多元主体参与
在台湾，社区营造工作的参与主体是多元的，包括社区居民、地方政府、地方传统组织，以及由在地人员组成的各类公共性质的社团，如社造协会、社区大学、文史工作室、环保基金会、艺术工作室等等。
其中社区内部居民虽然多为普通民众，但他们作为利益诉求者和直接获利者，在整个社区营造工作中应当作为主要参与者和抉择者，培养自我组织能力，发挥主要作用。重点各不相同，从环境的整治到产业的构建，形成的社区类型也丰富多样。3 台湾乡村社区营造的三大要素及其“内”“外”逻辑通过对以上案例的解读，以及对台湾社区营造过程的了解，本文作者将台湾地区的乡村社区营造工作进一步归纳提炼出三大要素，分别为“核”——作为核心的营造理念挖掘、“人”——营造实施和参与的主体和“物”——营造过程中利用的各项资源。这三大要素均存在明确的“内”“外”逻辑，且这些逻辑正是决定了台湾乡村社区营造活动成功和可持续的关键所在（见图15）。3.1营造理念由内而生，切忌生硬植入营造理念即台湾文建会提出的“社区共
图15 台湾社造协会李永展的交流文件中对台湾社区营造过程的归纳
具体而言，居民可以提供在地生活文本以形的主导地位和社区发展的方向，可以说都是成社区共识，可以直接参与各项营造活动，源于对保持社区营造初衷的坚守。如纸飞机的制作、公共环境的改善等，还可4 对大陆乡村建设工作的反思以成为社区精神的传达者，如通过培训担任反观当今的大陆乡村建设实践，尽管与社区导游等。“新农村建设”时期以物质空间改善为主相
此外，社会多方的参与、支持与辅助是比，有了更丰富的工作层次和更多元的目标台湾地区乡村社区营造成功的重要因素。地诉求，但仍有大量问题存在，其中普遍而典方政府为社区营造工作提供宏观引导、资金型的便是本末倒置较严重，存在“外部”绑支持和外部监督等；非盈利组织如上面案例架“内部”的现象。中提到的观树教育基金会、台大城乡所宜兰在营造理念方面，随着成都乡村地区工作室、台南艺术大学建筑艺术研究所等，“五朵金花”等部分试点的成功，“一村一可以帮助居民挖掘地方共识、组织策划社区品”的概念受到追捧，乡愁提出的本意是引发展主题、规划设计社区空间环境并协助实导乡村内涵的挖掘和特征的保持，但多数地施、提供生产或其他技能的培训等。尤其是区的实践采取了主题乡村打造的模式，主题创办于1995年的宜兰工作室，驻守宜兰20选择或者完全复制国内国际成功案例，甚至年，为当地上百个城乡社区的发展提供了持与周边地区存在缺乏沟通的同质恶性竞争；续不断的咨询服务与技术支持。或者追求新奇、高端、时尚，与村庄本底条
对于参与主体的内外区分和主次定位，件和地区实情不相匹配，理念难以贯彻实施，陈育贞老师的工作理念有类似的表述，她认流于表面，如听上去已经显得泛滥的“画家为，“我们了解社区，但不替他们做社区的村”“明清村落”“欧洲风情小镇”等。打事情，不做社区能做到的事情，不在社区完造方式则以短频快的政绩工程或大手笔的开成的事情上贴标签”。发建设资金投入为主，对村庄面貌的改变方
3.3营造过程深入挖掘内部资源，有原式较为粗鲁，可能造成村庄丧失可持续发展则性的善用外来资源能力的不良后果。同时，在这样的情况下，
乡村社区的营造过程需要各项资源的匹村民对外部赋予的村庄主题缺乏共识和共配，通常人们认为乡村地区缺乏资源，需要鸣，建设积极性不高，甚至还存在建设者和大量的外部投入来开展建设，但上述成功案村民对立的情况，打造出的乡村“貌合神离”，例很好的阐释了对社区内外资源的不同态度也无法从根本上改善村民的生活水平和精神和利用方式。面貌。
对于社区内部资源，应当深入挖掘，既在营造主体方面，如上所述，大陆的乡可以将非资源转变为资源，如成龙社区将原村建设主体以村民、村委会和上级政府、外本土壤盐碱化和倒灌形成的湿地开发形成如来投资者的组成模式为主，其中后两者属于今的社区湿地艺术区和小学特色教育基地；外部介入主体。多数情况下，外部介入主体也可以进一步提升资源的质量，如思源社区相对强势，如政府部门的管理和资源控制力，对机堡的环境整理和功能提升，白米社区利以及投资者的资金实力等，且目的性相对较用地区独特的树种来制作木屐等。像土沟社强，如政府部门存在完成试点或指标达标的区这样自称没有资源、没有特色的最普通乡考核压力，而投资者则立足于投入产出比的村，也通过对社区精神的凝练形成了自己的算计和纯粹经济利益的追求；因此整个营造非物质资源。过程中作为村庄构成主体的村民反而存在显
而对于来自社区外部的资源，应做到有著的话语权缺失，甚至完全没有参与的机会。原则性的善用。土沟社区提到暂时并未接受村委会作为村民和外部介入主体之间的沟通基金对他们水渠整治工作的资助，而白米社者，是目前大陆乡村社区营造中最为关键的区则利用政府提供的专项资金建设了木屐展主体，但因其干部能力水平的参差不齐，了示和制作体验的民俗馆建筑。他们的“用”解民意的充分程度不同，工作预期和目标存与“不用”，取决于是否会影响到社区居民在差异，直接决定了营造工作的效果不一。Urbanization
此外，缺乏像台湾地区一样的大量非盈利组织和协会团体，没有立足于社区的大学、研究机构和规划机构等，村庄建造缺乏细致、专业和长期的指导，也是目前大陆地区相对落后的地方。
在营造资源方面，大陆与台湾的差别也很鲜明。政府资源多以指标摊派的形式简单投放，外部大量资源又存在绑架营造建设过程的现象；与此相对，村庄资源的未充分挖掘是最为关键的地方，中国大陆地大物博，历史悠久，理论上来说自然人文条件均应当优于台湾地区，大量村庄的建设发展历程背后都有独特的故事，山水格局和乡土建筑特色也常令业内人士所惊叹，但这些资源不仅没在发展中得到利用和强化，反而经常受到损毁破坏、难以寻踪的对待，越发展越没有特色，进一步演化为越发展越缺乏持续动力，这一现象令人遗憾。注：①台湾官方公布的未来六大产业中，包括精致农业、观光旅游、文化创意、健康养生、生物科技等五个产业内容都与乡村社区密切相关。②引自1993年文建会主委申学庸题为《文化
建设与社会伦理的重建》的报告，该报告被李登辉主席誉为“历年中常会中最好的几篇报告之一”。动了内在的“核”“人”“物”，形成了良好的互动关系，构建了可持续的社区发展模式。但这些乡村社区仍属凤毛麟角。5结语随着新型城镇化国策的推进，更大量的村庄面临人口外流、产业转型、社区构建的问题。但工作量的庞大并不意味着追求所谓效率，模式复制更要慎提。作者希望通过学习台湾经验，转变“打造”思路，真正做到从乡村独特内涵出发，通过对乡村的长期细心“经营”，形成特色鲜明、气质独特、持续健康生长和发展的新型乡村社区。 但同台湾地区乡村社区营造发展存在阶段性一样，大陆地区的营造实践也在摸索中
不断前进。随着部分地区村民组织的逐渐形成，以及社会工作者的有意识推动， 全国范围内已经开始有少量村庄社区显现出积极健康的发展趋势，例如海南省定安县龙湖镇高林村，虽然地理位置相对偏僻，交通不便，但由于抓住其张岳崧故居所在地的特色，通过政府和村委会、村民组织的良性互动，保护村庄古朴风貌，强化文人后代特征，吸引了不少文化界人士的关注和大量游客的参观，不仅带动了整体旅游经济的发展，更实现了村民自我文化素质和参政议政能力的提升。他们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便是充分调参考文献：[1]苏昭英, 蔡季勋, 主编. 台湾社区总体营造的轨迹[M]. 台北: “行政院文化建设委员会”,1999.[2]魏成. 社区营造与古迹保护——20世纪90年代以来台湾地区古迹保护的经验与启示[J]. 规划师,2010(S2).[3]田刚, 刘洁敏.台湾参与式社区规划及对大陆农村规划的启示[J].城市时代, 协同规划——2013中国城市规划年会,2013. 作者单位：清华大学建筑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