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
吮竺
二二二二二二
略 述 俞 平 伯 的 《红 楼 梦 》 究 研
王 提 华
办
俞 平 伯先 生 已 于 今 年 著 作 等 身 的学 者 诗 人
、
、
月
”
,
日 享 九十 一 高龄 谢 世
。
他是位
“
红学家
成 就 是多方面 的
》
。
身前 已 结 集
的各 门 类 的 集 子 有《 论 诗 词 曲 杂 著
出版
、
年
月 上 海 古 籍 出版 社
、
《
俞 平 伯论 红 楼 梦 上 下册
》
海 古籍 出版 社
、
三 联 书店 〔 香
》
港〕 有限 公 司
年
月联 合 出版
、
《
俞 平 伯散 文 杂 论 编
》
。
年
月上海 古 籍 出 版 社 出版
,
《
俞平 伯 旧体 诗 钞
《
年
月四
川 人 民 出版 社 出版 孙 玉 蓉 编
、
古 槐 书屋 词
,
》
。 香 港 书谱 年
出
版社 出版
月 出版
、
,
以 及 俞 平 伯散 文
》
《
》
黄 裳 编 百 花 文艺 出版 社
,
年
月 出版
《
俞 平 伯序 跋 集
《
孙 玉蓉编 三 联 书店
,
年
等等
。
早 年 的 散 文 集 如 燕 知 草 》等亦 已 重 印
》 《
、
早 在五 四 时 代 具 有
,
开 拓 性 的 新 诗 集 如《 草 儿
手 编 订《 俞 平 伯 诗 全 编
,
冬夜
》
、
《
忆 》等 等 也 都 将 重 印 并正 着
,
》。
他 一 生 走 过 了 近 一 个 世 纪 就从 他 初 露 头
。
角 的 五 四 时 代 算起 也 已 有 七十 一 二 年 了
这七十余年的历程 无
,
振
疑是繁复 的 不 寻 常 的
, ,
。
从 他 各 门 类 著 述 的 份量 来 看 尽 管 各 门 类
,
。
” 都 有其 独 到 之 处 而 红 学 又 无 疑 是 数 第 一 位 的
“
浩 劫 以后 他 已
, ,
很 少论 红
“
”,
“ ” 甚 至 不愿 让 人 称 他 为 红 学 家 ”
,
,
但 在人们 的心 目中
“ 他 依然是 红 学 家
不愧为 红学 家 ”
“
。
红 楼 梦学 刊
・
一 九 九 一 年第 二 辑
他 的 旧 体 诗 词 虽因浩 劫 而 存 世 不 多 有 目共 睹 的
,
。
,
但 所取 得 的艺 术成 就 是
“
叶 圣 陶 先 生 在 为 他 的 旧 体 诗钞 所 作 的 序 中说
, ,
,
他天
分 高 实 践 勤 脚 踏 实 地 步步 前 进 数 十 年 如 一 日 明证
。
,
他 说 的话 就是
,
他 说 他 后 来 写 的 旧 体 诗 实 是 由 他 的 新 体 诗过 渡 的 写 作 手
,
。
法 有 些 仍 沿 着 他 以 前 写 新体 诗 的 路 子
, , ,
”
由此 可 见
,
俞 平 伯 的 旧体
。
诗 词 不 仅 诗味 浓 郁 意 境 高雅 而 且 做 到 了 体 虽 旧而 内 含 新 叶 圣
陶 在《 满 庭 芳
・
题 倾 盖 集 》中 云
,
“
念瓶 无新旧
,
酒 必 芳醇
。
。
”
这两句
用 来形 容 俞 平 伯 的 旧 体 诗 词 词 的 几 部 专著 如《 读 诗 札 记
,
也 是 再恰 切 不 过 的
、
再 看他论 说 诗 这些
,
》 《
读 词偶 得
,
》
、
《
清 真词 释 》等
,
专著 已 都 收
人 论 诗 词 曲 杂 著 中
是 在 走他 独 辟溪 径 的道路
,
《
》
无 不 赏 析 细 腻 论 述 精辟 也 都
,
。
他 的散 文
,
早 期 的 受到 那 时 代 白话文
”
,
文 风 的影 响 今 夭 的 年 青 人 读 来
“ 似 觉 与 当今 的 语 体 已 有 距 离
。
但 文 章 之 清新喜人
,
,
独 具 真 切 而 自然 的 风 格
。
尤 其 那 颗 夭 真无 邪
、
的 心 跃 然 纸 上 读 者 每每 为 之 倾 倒
,
、
当 今 的学 者 散 文 家 中
、
,
出于
俞门 的 已 不 乏 其 人 如 施 蛰 存 陈 从 周 邓 云 乡等 皆 自认 是 出其 门
,
下 受 其影 响
,
。
其 它 诸如 序 跋 论 文 等 亦 皆 可 见 其 独 特 的 风 范
,
。
、
,
因
不 属 本 文 之 范 围 恕 不再 一 一 论 列 了
上 面 所 说 著述 的 份 量 不 仅 是 指 俞 平 伯 各 门 类 著 述 中
,
,
“
红学
”
的 著作 数 量 最 多
,
更 主 要 的 是 指 红 学 著 作 的学 术 价 值
,
“
”
。
俞平伯
先 生 是 位 诗 人 气质 极 为 浓 重 的学 者
他 的 治 红 可 以 说 是 从 自己
“
”
琳
研 读《 红 楼梦 》有 所 感 而 发 的
,
但 从 与 顾 领 刚 通 信 讨 论《 红 楼 梦 》 开
。
始 到 写 成《 红 楼 梦 辨
,
》,
这 中间却 已 完成 了 红 学 史 上 的 一 个 飞 跃
案 》 略述俞平 伯的 红楼 梦 研究
尽 管 这 里 面 有 这 样 那 样 的 不 足 甚至 错 误 但 它 却 从 根 本 上 改 变 了
,
,
红 学 史 一 百 年 来 的面 貌
。
从 此新红 学 正 式确立 旧红 学 告 一段 落
,
,
,
索 隐 派 不 能说 至 此 已 结 束
,
,
而 以 科 学 考据 为 基 础 的研 究方 法 已 成
。
系 统 这 些 历 史 的 事 实 是 不 容忽 视 的
所 写 的序 文 中说 的那 样
“
正 如 顾 领刚 为
,
《
红 楼梦辫
》
红 学 研 究 了近 一 百 年 没 有 仆 么 成 绩 , 适
,
,
之 先 生 做 了《 红 楼 梦 考证 》之 后 不 过 一 年 就 有 这 一 部 系 统 完 备 的
著 作 这 并 不 是 从 前人 特别 糊 涂 我 们 特 别 聪 颖
,
,
只是 研 究 的方 法
街
改 过来了
,
。
”
这 说 的正 是 一 个 根 本 的
,
、
质 的转 变
。
在这 一 根 本 的 转
变 中 胡适 无 疑 是 为 首 的 人 物 是 运 用 科 学 考 据 于 红 学 中 的 第 一 个
人
,
而 胡 适 的《 红 楼 梦 考 证 》还 只 是 一 篇 两 万 字 的 长 论 文
《
》
,
所以还
,
不 可 能 对 红 楼梦 及 其 作 者 全 面 铺 开 来 进 行 深 入 细 致 的 研 究
俞平 伯的
。
、
而
《
红 楼 梦 辨 》 则 是 这 一 根 本转 变 中 的 第 一 部 有 份 量 的 专
,
。
《 著 胡 俞 二 人 之 考据 红 楼梦 》 顾 领 刚 都 是 参 与 的 顾 为 胡 查 检 史
《 料 多所 发 现 发 明 至 于 俞 之 写 红 楼 梦 辫
,
》,
则 更 是 以 他 与顾 两 人
一 夏 夭 的讨 论 红 楼 梦 的通 信树 为 主 干 的 红学
,
《
》
。
所 以 论 述 到 俞平 伯 的
“ ”
其 中顾颇刚 的功 劳 是 不 可 磨 灭 的
,
,
。
今 天来 评 说 新 红 学 开
,
头 这 段 历 史 这 三位都 是 必 须 涉 及 的
术 的 全面
, ,
而 为 首 的 胡 适之 综 观 其 学
红 学 毕 竟 还 不 是 为首 的科 目
,
顾 领 刚 一 生 的 宏 富著述
只 有俞 平 伯 才 称 得 上
,
中 红 学 所 占 的 比 重 自然 更 显 得 微 乎 其 微
是 真 正 的 《 红 楼 梦 》专 家
,
。
在《 红 楼 梦辨 》中 至 今不 容 抹 杀 的 主 要 功 绩 至 少有 下 述 几 个
,
橄
方面
批 评 了过 去 红 学 家 中 的 猜 谜 派 与 消 闲 派
,
。
俞 平 伯把 近 百
,
年 的 红 学 史 中 出 现 的 红 学 家 分 为猜 谜 与 消 闲 两 派 并 认 为 两 派 还
都 不 足 以 称为 科学 研 究 这 是 非 常 正 确 的 直 到 那 时
,
,
,
事 实 上 也确
加
红 楼梦 学 刊
。
・
一 九九 一 年 第二 辑
实是 还 停 留在这 一 水 平 上
,
五 四 运 动 给 中 国带 来 了 各 方 面 的 新 生
,
气 红 学 在 这 新 生 气 中 由 旧 红 学 一 下 转 变上 新 红学 的 轨 道 可 以 说
不 仅 仅 是 应 运 而生
,
,
顺理 成章之 举
。
。
这 新红学 与 其它 门类 的新气
象相 较 是 毫不 逊 色的
从 书 中 正 文 及 脂 评 等内 证 评 价 了 高续 后 四 十 回 的不 足 与
,
缺点 而 并 不 全 盘 否定 同 时 肯 定 了 高续 的 若 干 可取 之处
, ,
。
尽 管在
具 体 的 论 述 中有 某 些 差 错
,
但 这 个 从 两 方 面 的评 价 基 本 上 是符 合
,
、 、
客观 实际 的
。
高 鹦 确 有其 严 重 之 不 足 尤 其 从 思 想 人 生 观
,
文学
确
修 养 等大 的方 面 来 看
与曹雪芹 都 有较 大 差 距
,
。
因 此 决 定 了他 不
,
可 能 完 全 按 照 曹雪芹 的原 意去续 补 处 处 都 可 能走 样 流 露 出 他 自 己的 思 想 人 生 观 文 笔 上 的差 异 更 是 有 目 共 睹 的
,
、
。
但 高鹦 还 是 在
。
尽 力不 违 原 意 地 去 做 也 是 实 情 其 用 心 实有 其 良苦 的 一 面 俞 平 伯
,
他 在 上 卷 的 开 首 第一 节 中 已 明 确 肯 定 了续 书不 会 成 功 标 题 即 为
,
,
“
论 续 书 之 不 可能
,
”。
而 高鹦 居 然 续 了 还 得 到 了 社 会 的 承 认 并 经
,
,
历 了时 代 的 考验 比之 其 它续 书 来 自有 其 站 得 住 脚 的 一 面 这 正 说
明 其 功绩之不 可 磨灭
,
。
。
这 与有 些人把 它一笔抹 杀
,
。
,
说得 他 一 无 是
处 相 比 应 该 说 是 更 实事 求 是 些 要 有 道 理 得 多
,
》 关于《 红 楼 梦 地点 的求 索 最 后 只 是 罗 列 了 南北各 说
,
指
出 了矛
盾 没 有 结 论
,
。
正 如 俞 平 伯在 中卷 第 九 节 最 后 说 的
。
“
所以
说 了半 天
《
,
还 和 没 有 说 以 前 所处 的 地 位 是一 样 的
,
一
我 们 究 竟不 知
,
道 红 楼 梦 是 在 南 或 是 在北 绕
,
半天 的 弯 问题 还 是 问 题
, ,
我们
‘
还 是 我 们 非但 设 有 解 决 底 希 望 反 而添 了无 数 的 荆 棘 真 所 谓 所
,
求 愈 深 所 得愈 寡 了
,
,
”
笔 者 认 为 这 刁 是 应 该得 出 的 真正 结 论 因 为
,
。
‘
。
李
世 上 本 无 大 观 园 所 有 者 仅 在《 红 楼 梦 》书 中 耳 自有其 若
二
写 大 观 园 时作 者
,
环 境 素材 为 蓝 本
,
加 上 作 者 的 创 作 主 旨是 真 真 假 假
《 》 始述 俞 平 伯 的 红 楼 梦 研 究
“
假 作 真 时 真 亦 假 无 为有 处 有 还 无
, ,
。
”
人 们 一 定 要 在 世 土 找 出个 大
,
观 园 来 本 是 庸 人 自扰 之举
, ,
。
今 天 世上 倒 真 个 造 出了 大 观 园 而 且
,
还 不 只 一 个 南 北 皆有 这 倒 是 红 学 史 上 不 无 小 补 的 事 情
下 有知 也 会为 之 含 笑 的
,
雪芹 地
。
当然
,
当 时 俞 平 伯 得 此 结 论是 很 不 满 足
,
的 还 满怀 信心 地 要继续找 下 去
鼓励 我们
”
“
但 我 们 却 决 不 灰 心 困难 正 足 以
,
。
见《 俞 平 伯 论 红楼 梦
》
这 种 精 神 诚 属 可 贵 为后
,
。
来 的众 多 大 观 园迷 引 出 了 无 数 话 题
,
而 事 实上 是 徒 劳 的
在此只
玲
能 肯定 其 考 据 求 索 的 执 着 与 勇 气
。
此外《 红 楼 梦 辨 》涉 及 的 方 面 很 多 之
,
,
恕不一 一 予以评说 了
,
。
总
《
红 楼 梦辨 》 二 十 年 代 初 新 红 学 的草 创 时 期 在
,
。
无 疑 是部 难 能
,
而可 贵 的 专 著
它 引导 当 时 乃 至 其后 的 广 大 红 楼 梦 》读 者
,
《
走上
。
了 一 条与 过 去 迥 然 不 同 的道 路 也 可 说 是 从 歧途 中 回 归 到 了正 途
但 这 毕 竟 还 是 草 创 自然 不 可 避 免 地 会 有 这 样 那 样 的不 足 与缺 点
,
。
加 上 当时俞 平伯 知 见 的史料 还 相 当有 限
成 果 自然 也 是 有 限 的
。
,
所 以《 红 楼 梦辨 》的 研 究
,
俞 平 伯 自己 也 一 再 承 认
,
他之研 读
”
,
《
红楼
梦
》,
为 之 与顾 领 刚 通 信 讨 论 本 只 是 一 种 消 夏 神 方
,
。
“
由此 更应 原
谅 它 在 科学 性 方 面 的局 限 理 论 指 导 方 面 的 不 足
《
红 楼 梦辫 》初 稿
,
即与顾 领刚通信
,
,
是在
,
年的
年
、
月至
月由 上
,
七
月
,
年
月至
。
月又 陆 续 增订 整 理 成 书 于
,
海 亚 东 图 书馆 出版
不 少文 章
,
。
自其 问 世 后 俞 平 伯 又 不 断 增 订 修 正
、
、
写 了
其 中多 为 名 物 语 词 的 辩
析 订 误
,
,
凡 有 读者 提 出异 议
的 对 的 则 接 受 必 须 申 辩 的 必 加 申辩
。
这 些 都可 看 出 俞 平 伯 态辰
红 楼 梦学 刊
・
一 九 九一年 第 二 辑
,
认 真的一 斑
要修正
《
。
在 这 些 文 章 中更 为 重 要 的
》。
,
突 出的
,
则 是 明确 提 出
,
红 楼 梦辨
单 从 一 些文 章 的标题 上
》
《
即 可 明 白地 见到
、
如
《
修 正 、红 楼 梦辫 的一 个楔 子
》
载 语 丝 》第 十 一 期
。
《
红楼梦
》 辨 的修正
,
《 载 现 代 评 论 》第 一 卷 第 九 期 等
”
,
在 此 应 特 别 指 出的
是 他 对 自叙 传 说 作 了 较 为辩 证 的修 正 他 说
“
我在 那 本 书 里 有 一 点 难 辩 解 的 胡 涂
,
,
,
似 乎 不 曾确 定 自叙
传 与 自叙 传 的 文 学 的 区 别 换 句 话 说 无 异 不 分 析 历 史 与 历 史
的 小 说 的 界线 这 种 显 而 易 见 可 喻 孩 提 的 差 别 相
,
。
,
而 我在 当
时
,
竟 以 忽略 而 搅 混 了
,
。
本 来 说 红 楼 梦 是 自叙 传 的 文 学 或
。
《
》
小 说 则可
说 就 是 作 者 的 自叙 传 与 小 史 则 不 可
,
我一 面 虽 明
。
知《 红 楼梦 》非信 史
,
而 一 面 偏 要 当 它作 信 史 似 的看
,
・
这个理
由 在 今 日 的我追 想
真 觉得 索 解 无 从
,
。
我 们 说 人 家 猜 笨谜
。
但 我 们 自 己做 的 即 非 谜 亦 类 乎 谜 不 过 换 个 底 面 罢 了
,
《
红
楼梦辨 》的修 正
》
《 》 由 此 可 见 俞 平 伯 在 红 楼 梦 辨 问 世 后 不 久 早 已 自我 觉 察到 了立
, ,
论 的 欠妥 欠 科 学 是 有 一 颗 要 求 不 断 修 正 错 误 之 心 的
,
、
,
而且 将 要
害 之 所 在 抓 得很 准
,
,
检 讨 自己 的错 误是 那 么 诚 恳
,
。
一 种 正 确 的立
论 往 往 不 是 一 下 子 就 能 达 到 完善 无 误 的 境 界 的 而 是 要 经 过 实 践
的反 复 考 验 立 论 者 执 着 地 不 断 推 敲 思 索 才 有 可 能 渐 臻 真境
, ,
。
俞
错
平 伯 对 自己 提 出的 论 点 找 到 的证 据 等 等 都 是 持 这 种 态 度 的
,
,
,
的必 改 对 的必 坚 持
,
,
。
这 种 精神诚然 是 可 贵 的 值 得 敬 佩 的
,
。
在俞
多
平 伯 的论 红 著 述 中 这 种 精 神 是 在 在 可 见 的 不 妨 在 此 再 略 举小 例
,
》 略 述 俞 平伯 的 红 楼 梦 研 究
《
年 月
日俞 平 伯 写 了封 信 给 胡 适 之
,
,
后 公 开 发 表 于《 贡
的 一封 短 信
》,
献 》第 二 卷 第八 期 上
,
标题为
《
关于 红楼 梦
信确
实 不 长 故 全文 引 录 于 下
适 之先 生
我 在《 后 三 十 回 的 红 楼 梦 》一 文 中
, ,
,
疑 心 此 三 十 回 为 单行
,
。
的 续 书 现 在 您 从 脂 本所 得 的 材 料 校 正 我 说 的 误 失 甚
感 惟
扮
我 当时所 以 弄 错 因 戚 本 只 有 八 十 回 原 评 书 者 既 见 此 文
, ,
,
偏
又 不 并 抄 入 觉得 不 甚 可 解
,
。
至 于您说
,
“
平 伯 的错 误 在 于 以 戚 本 的 眉 评 为 原 有 的 评
” 注 而 不 知 戚 本 所 有 的 眉 评 是 狄 楚 青先 生 所 加 … … 这 并 非 事
实
。
在《 红 楼 梦 辨 》上 卷 一 六 一 页 上
,
“
有 正 书局 印 行 的 戚 本
,
上 有眉 评 是 最近 时 人 加 的 候
。
大 约 即 在 有 正 书局 印 行本 书 的 时
”
此 可 为证
。
脂本 十 六 回 何 日 全 部 重 刊 至 盼
扮
平 伯 敬上
。
十 七 年 四 月 二 十五 日 北 京
,
。
该 认 错 的 痛痛 快快 毫 无 条 件 地认 错 决 不 为 自己 讳 饰 辩 白 , 若
, , ,
、
是 自己对 的 被 别 人 误 解 了 的 也 毫 不 客气 地 清 清 楚 楚 地 辩 解 决
,
,
、
,
不 含 糊其 词
,
,
拐 弯抹 角
,
。
不论 批 评 者是 谁
,
是 朋 友 还 是 不认 识 的
, ,
七
、
人 是 上 司 还 是 下属 是 名 流 大 学 问 家 还 是 一 般读 者 都一 视 同仁
对 的 都 接受都承 认 时的
。
,
错 的都 不苟 认
,
并 予辩 明
,
而且 都 是 马上 及
“ 再 如 关 于 明儿 一 词 的 多 义 在 不 同 场 合 的 不 同 含 义 关 于 北
,
”
幼
红 楼梦 学刊
・
一 九 九一 年 第二 辑
,
京 的 地 上 有 苔 无 苔 关 于 北 京 屋 内有 几 个 炕 … …等 等
小 事 细 节 而 俞 平 伯 都 是 认 真对 待 的
,
应 说都 机
,
,
,
同 样 都毫 不 放 过
”
力求 辨
明
。
年
月
日 写 的《 关 于 曹 雪 芹 的 生 年 致 本刊 编 者 书 》一
,
,
“
文 中所 表 现 出 的 态 度 也 同样 是 诚 恳 的 发 自肺腑 的
,
。
年俞 平
” ,
伯 特 地 请 篆 刻 家 金 禹 民刻 了 方 闲 章 印文 是 但 恨 多谬 误
,
,
“
并常 常
铃 用 可 见 他 对 自己 的 错 误 一 直 是 认 真对 待 的 尤 其 对 大 小 诸 多 错
误 是痛恨 的
,
是 想 要 纠正 的
。
。
这 五 个 字可 以 视 之 为 那 时 代 俞 平 伯
,
知错改错 的坚决态度
总之 自打 《 红 楼 梦 辨 》问 世 以 来 俞 平 伯 始
,
阅
终 抱 有 力 求 继 续 深 入 研 究《 红 楼 梦 》的迫 切 心
,
去 不 断 完善 立 论 的
愿 望 的 他 从 不 曲为 己 解 而 是 知 错 必 改 的
, ,
。
从
《
年
》
月 出版 《 红 楼 梦 辨
,
》
算起 到
, ,
年
月修 改 成
红楼 梦 研 究 出版
,
其 中相 隔 已 二 十 九 年
。
就 以 改 定 并 写 自序 的
,
年来 算 也 已二 十七 年
,
正 如 上 文所 说 俞 平 伯 先 生 是 勇于 改
。
正 自己 的 错 误 的 而 且 始 终 是 认 真 的
二 十 六 年 还 都在解 放 以 前
, ,
但 限 于 那二 十 七 年 中 倒有
,
写 《 红
楼 梦辨 》时 一 位 二 十 刚 出 头 的 青
。
年 此 时 已 是年 逾半 百 之 人 了
,
应 该 说 他 是 没 有 能跟 上 当时 思 想
,
, ,
改 造 的 潮 流 至 少 反 映 在《 红 楼 梦 研究 》一 书 中 他 的 思 想 基 础
确
实还 是 旧 的
《
。
红 楼 梦辨 》与《 红 楼 梦 研 究 》的 主 要 差 别 大 致 表 现 ’ 下 儿 方 以
一
面
作 了大 量 一 般 文 字 的 增 删 补 充 了 若 干 篇 章 又 撤 去 了 若
, ,
、
举
。
干篇
有 的 篇 名 保 持原 样 而 内容 已全 部 重 写 更 新
,
、
,
所 以 也可 纳
略 述 俞 平 伯 的《 红 楼 梦 》研 究
人 新 补 充 的一 类
。
撤 去 了原 有 的 顾 颇 刚序 改 用 了 新 写 的 自序 作
, , ,
。
者 既 已 另 标 新 书名 作 为 另一 新 作 出版 也 就 不 必 去 将 两 书 间 的 改
动 与差 异 一 一 比对 了
。
总之 增 删 改 撤 补 都 是 大 量 的
,
, ,
一
、
、
、
、
,
就作
者 近 三 十 年 来所 发 现 之 错 误 尽 力 都 改 了 序 》中所 指 出 的
“
,
而 又 如 作 者 自己 在《 自
。
错 误 当然要改 正 但 改 正 又 谈 何 容 易
,
”
一个 人在
,
几 十 年 中逐 步 形 成 的 思 想 观 念 要 在 较 短 时 间 内 发 生 根 本 改 变 确 是 一 件十 分 不 容 易 的 事
。
所 以文 字 上 的 增 删 改
。
、
、
、
补可 以是大量
玲
的 而 基 本 观 点 与 出发 点应 该 承 认 其 改 动 不 大
,
在《 红 楼 梦 辨 》里 较 为 突 出 的 一个 观 点 是
,
,
《
红 楼 梦 》是 作 者
,
底 自传 而到《 红 楼 梦 研 究 》中 在 大 的方 面 已 得 到 修 正
说
“《
,
,
如 自序 中
红 楼 梦 》至 多 是 自传 性质 的 小 说 不 能 把 它 径 作 为 作 者 的传
。
记 行 状 看啊
,
”
这 与 上 文 所 引 《 红 楼 梦 辨 的 修 正 》中 的 一 段 话 是 一
。
致 的 是 反 映 了 俞平 伯 的 真 实思 想 与 要 求 的
论 题 中 都还 时 时 难 免 两 个 概 念 间 的 混 淆
,
。
但在具体 的 个别的
、
这 正 反 映 了“ 但 改 正 又
,
谈 何 容 易 的 一 般 实际 情况
”
。
主 观 要 求 是 一 回 事 客观 实际 表 现 出 这都在
《
妙
来 的则 往 往 还 有 很 大 距 离
来了
。
。
红楼 梦研究
》
一 书 中反 映 出
对《 红 楼 梦 》中若 干 细 节 的评 说 在《 红 楼 梦 辨 》中 已 占 了不
,
少 篇 幅 到 《 红 楼梦 研 究 》中 这 方 面 的评 说不 仅没 有减 少
,
,
,
反而增
加 了 许多
。
这 既 迎 合 了 某 些 红 楼梦 爱好 者 的 口 味
,
《
》
,
更 主要 的 是
反映 了 作 者 自己 的 真 正 兴 趣 正 在 此 等 处
。
突 出 的 例 子即 《 红 楼 梦
。
参
研 究 》中增 加 了
,
《“
寿 怡 红 群 芳 开 夜 宴 图
说 》等
《
》
”
这 一 类文 字 的 增
,
添 正说 明 了 俞 平 伯 研 究 红 楼 梦 的 基 本 出 发 点 近 三 十 年 来 是 没 有 多大 变化 的
改变
”
,
。
“ 有 人 批 评 他 兴 趣 主 义 与 繁 琐 考证 的 倾 向
。
,
没 仁 有
是 很 中肯 的
红 楼 梦学 刊
・
一九 九 一 年第 二 辑
俞 平 伯 先 生 在《 红 楼 梦研究
・
自序 》结 尾 时 这 样 说
原 名《 红 楼 梦 辨 》 辨 者 辨 伪 之 意 现 改 名 《 红 楼梦 研 究 》
, , ,
,
取 其 较通 行 非 敢 辄 当研 究 之 名 我底《 红 楼梦 》研 究 也 还 没 有
,
起头呢
。
从 这 段 文 字 中不难 看 出 然 是 客气话
,
,
是 有很大 的谦 虚 成 分 在 内 有 人 说 这 当
,
。
“
”
,
是 有 一定 道 理 的
“ ”
但 笔 者觉 得 这 样 理 解 它 还 不 尽 全
“
”
,
峨
面 为 什 么 俞平 伯 在 辨 字 上 并 不 谦虚
勇 于 承 认 自己 有 资格 来
”
辨伪
“
,
而 对 “ 研 究 二 字 就 必 须 要 谦 虚 而 说 “ 客 气 话 了呢
”
,
”
既然要
谦虚
’ 敢 , 卜 辄 当研究 之 名
”
”
,
为 什 么紧接 着又 要 说
“
我 底《 红 楼
,
梦 》研 究 也 还 没 有 起 头 呢 呢 所 以 笔 者 认 为 固然 有谦 虚 之 成 分 在
而 俞 平 伯 自己 在 写 书 时 本 不 是 抱 着“ 我 来 研 究《 红 楼 梦 》了
,
”
这种
正 襟 危 坐 道 貌 岸 然 的态 度 去 落 笔 的 混杂
,
。
。
所 以 其 中本 不 乏 游 戏 文 字之
但 必须看到
,
俞 平 伯 是 有潜 心 研 讨 《 红 楼 梦 》的 决 心 与 宏 愿
”
。
的 这 句 ,’我 底《 红 楼 梦 》的研 究 也 还 没 有 起 头 呢 就 是 最好 的 明 证
, ,
这 也 是 他 一 贯 的态 度 在《 红 楼 梦辨 》中也 好 在《 红 楼 梦 研 究 , 中也
好 凡 是 在得结论 又 不 能 令他 自 己 满 意 或 得 不 出结论 的 地 方
, ,
,
他
总 有勉 励 自己 继 续 努 力 的 话
。
就 是 在 顾 领 刚为 红 楼 梦辨 写 的 序
》
《
》
中也 这 么 说 究 的开 头咧 全 是 客 气话
,
“
从 将 来 看 现 在 这 一 部 书 只 算 得 他 发 表《 红 楼 梦
,
研
”
总 之 笔 者认 为 这 句 非 敢 辄 当 研 究 之 名
,
,
“
”
,
并 卜 完
一
亦 有 表 宏 愿 的真 心 话 的 一 面 在
。
。
这 与 俞先 生 为 人 的
一 贯 态度完 全 是 一 致 的
必
略述俞 平 伯 的 红 楼 梦 研究
《
》
四
《 在 红 楼 梦研 究 》出 版 之 后
,
俞 平 伯又 写 了一 系列 研究
《
红楼
梦 的论 文
》
,
同 时 在 文 学 研 究 所 担 任 的研 究 工 作 即整 理 编 订 红 楼
。 》
《
梦 八 十 回 校 本 》及《 脂 砚 斋 红 楼 梦 辑 评 有 它 们 不 可 磨灭 的 功 绩 在
,
这 两部书 在 红 学 史上 都
,
。
《
红 楼 梦 八 十 回 校 本 提 一 部择善 而 从
的 校 本 它在 当时 一 般 读 者都 只 能 读 到 的 《 程 乙 本 》 为 底 本 的 排 印
本 的情 况 下 面 貌 的 读本
,
》 为广 大 读 者 提 供 了 一 部 能 反 映 《 程 乙 本 以 前 诸 钞 本
,
这 无 疑 是 为读者 打 开 了 一 个 新 天 地
。
有 心 的读 者在
。
详 读 校 记 后 不 难 体味 到 些 更 能 反 映 曹 雪 芹 原 作 的 诸 多 情 况 但 囿
,
于 他 当时 能 见 到 的 钞 本 不 如 现 在 多 所 以还 有 一 定 的局 限 , 而 它 无
,
《 》 疑 引 导着读 者 从 程 乙 本 向前 跨 进 了 一 大 步
。
现 在看 来
,
它还 无
疑是 人 民文 学 出版 社 要里 程碑
。
年校 本 到
年 新 校 本 之 间的 一 个 重
,
而它 仅 是 俞 平 伯 带 助 手 王 惜 时 两人 的 功 绩
。
自比 集 体
,
脸
的 力量 与 条 件要 差 得 多
,
当时 能 为 社 会提 供 这 样 一 个 读本
。
应该
,
说 是 很 不 容 易的 很 需 要 的
《
脂 砚 斋 红楼 梦 辑 评 也 是 如 此 限 于
》
当 时 所 发 现 的 几 个《 脂 评 本 》 , 但 它 为 广 大 读 者 与研 究 者 所 提 供 的 方便 是 很 多 的
,
它 的 学 术价 值 也 是 完 全 不 容 忽 视 的
、
。
除 为这 两 部
书所 写 的 长 篇 序言 凡 例 以 及表 等 等 不 算 外
作 年代
》,
,
尚有《 红 楼 梦 的 著
日 卜 海
《
载
年
》,
月
一
日
、
一 月
新 民报 晚
》 “
娜
刊
》 《
西 城 门外 夭 齐 庙
《 》
载
》,
年
载
》,
日《 北 京 日报
文化
》
生 活 副刊
”
红楼 梦 简说
《
年
载
月
日天津 大 公 报
《
文化生活 副刊
《
”
读 红楼梦 随笔
”
,
年 年
月
月
日至
日至 月
日香 港 大 公 报 , 新 野 副 刊 又 载 ’
月
日
红 楼梦 学 刊
・
一 九 九 一 年 第二 辑
上 海《 新 民 报 晚 刊
》, 《
我 们 怎 样读 红 楼 梦
,
,
》,
载
月
《 、
年
月
日
’ 上 海《 文 汇 报 , 文 化 广 屏 副 刊 又 载
日香 港 文 汇 报
《
》
年
》
日又 月 一
题 为 怎 样 阅读 红 楼 梦
《
红 楼 梦 的思想 性
, 《
与艺 术 性
》,
载
年
月
月
《
日《 东 北 文 学 》第
号
”
曹雪芹 的 卒
,《 、
年
》,
载
》,
年
载
日 光 明 日 报 , 文 学 遗产 副刊 第 一 期 ’
红
楼 梦 简论
评介
,
年
月
日北 京一新建 设 , 第 号
一
,
《
红楼 梦 》
,
,
载
年
月《 人 民 中 国 》英 文 版 第
,
期 等等
。
年
红楼 梦
月 俞 平 伯 还 应 中国 人 民大 学 之 邀 去 演 讲 的现 实性
。 》
讲 的 题 目即 评 介 等 性质
。
《
勺
文 章 中有 些 属 于 随 笔 札 记
,
、
、
多为应 报
。
章 刊 物 之 约 而 写 的 所 以 其 中立 为主 干
的论 点 基 本是 相 同 的 楼 梦 简说
性
》 《
、
《 、
红
》
》、 《
我 们怎样 读 红楼 梦
》
,
‘
》、 《 《
红 楼 梦 的思 想 性 与艺 术
,
、
红 楼 梦 评 介 这 四 篇 是 他 文 学 研 究所 的 同 事 助 手 王 佩 璋
,
《 》 代为 执 笔 写 的 王 佩 璋 是 俞 平 伯 校 订 红 楼 梦 八 十 回 本 的 助 手 参
校 所 用 笔 名是 王 惜 时
,
。
这 四 篇 的主 干 更是 大 同小 异 结 尾 处 都 引
,
了恩 格斯 的 同 一 段 话 其 主 干 的文 词 也 都 摘 自《 读 红 楼 梦 随 笔
变 动 不大 随笔
。
》,
当 然 这 四 篇 中运 用 的理 论 观 点
,
,
是 比 之《 读 红 楼 梦
,
。
》
翻
》、 《 、
红楼 梦 , 简论
》
等 俞 平 伯 自 己写 的文 章 来 要 新 一 点
。
这
当然 也 还 是 经 俞 平 伯本 人 过 目修 改 才 发 的
,
其 中新 观 点 应 该 是 俞
。
平 伯 同意并 认 可 的 至 少 也 应 代 表 俞 平 伯 愿 意 接 受 与 学 习 的 思 想
当然 更 应 该 看 到 到 了 解 放 后 直 至《 红 楼 梦研 究 》发 表 后
,
,
,
俞平 伯
。
的 思 想 并没 有 飞 沃 的 发 展 基 本
,
还 停 留 在原 有 的 水 平 上 对 新 事
物 新思 想 的接受 是 较 慢 的
,
而 对 原 来 所 熟 悉 并 感 兴 趣 的 繁 琐考 据
等 等 则 兴 头 尤 不减 当 年
,
。
谁
又 由于 这 时 期 俞 平 伯接 触 了一 些 新 发 现 的 版 本 与 资 料 等 等
是 在 他 写《 红 楼 梦辨 》与《 红 楼 梦 研 究
》
,
时所 未 曾见 到 的
,
如《 庚 辰
》 略 述 俞 平伯 的 红 楼 梦 研 究
本
》、 《
甲辰 本
》、 《
红 楼 梦 稿 等 等 这 付期 的主 要 工 作 任 务 又 是 校 刊
。
》
。
新 本 子 与 辑 脂 评 所 以 工 作 中对 一 些 细 古自然 就特 别 注 意 并 有 所
,
发 明有所 研 究 随 手 写 录 为 文 章 自是 不 费 力的 副 产 品 公 诸 世 人 又
,
,
为一 般 读者所 欢 迎 耕 是 较勤 的
《
,
,
成 为 社 会 的需 要
《
。
所 以这 一 时 期 俞 平 伯 的 笔
也 可 说 是顺 着他 在
红 楼 梦 研 究 自序 》中 说 了“ 我 底
,
》 ” 红 楼 梦 研 究 也 还 没 有 起 头 呢 之 后 算是 个 起 头 吧
。
令
年
案 的感想
,
五
月
日 俞 平 伯 在《 文 艺 报
, ,
》
卜 表 以 《 学 习宪 法 草 发
》
为题 的文 章
。
对 能 参 加 中国 第 一 部 宪 法 草 案 的 座 谈讨
日 又 参 加 了 第 一 届 全 国人 民 代 表 大
。
论 深 感荣 幸
月
,
日至
会第 一 次 会 议
他是 由老 家 浙 江 省 选 出来 的人 民代 表
,
他对 党和
国家 给 他 这 样 高 的 荣誉 是 由衷 地 高 兴 的
,
无 论 是 讨 论 宪 法 草案初
,
稿 还 是 参 加 人 民 代 表 大 会 讨 论 国家 大 事 他 都 是
认 真 灼
,
知无不
卜
言的
。
就 在俞 平 伯参 加 第 一 届 人 民 代 表 大 会 的 同 时 李 希 凡 蓝 翎 在
,
、
《
文 史 哲 》上 发表 了 题 为《 关于 红 楼 梦 简 论 及 其 他 》的 论 文
《
,
批评
了俞 平 伯 在 红 楼 梦 研 究 中的错 误 思 想
》
。
月
,
日又 在
《
光明日
报 》上 发 表 了 题 为《 评 、红 楼 梦 研 究
《 》
》》
的文 章 从 此 掀 起 了 一 场 轰 轰
。
烈 烈 的 批 判 红 楼梦 研究 中错 误 思 想 的 运 动
作 为 学 术 讨论
,
批
,
坛
判 错误 思 想 是 必 不 可 少 的
,
。
历 史 上 出现 过 无 数 次 的批 判 错误 才
,
赢得 了学 术 的 进 步 与繁荣 凡 是 学 术 繁 荣 的局 面 又 无 不 以 百 家 争
,
鸣 的活跃 气 氛 为 土 壤 与 条 件 而 产 生 的 学 术 总 是 愈 辩愈 明 的 俞 平
,
。
伯 在《 红 楼 梦 》 究 中也 确 是 基本 上 承 袭 了 胡 适 的 路 子 与 方 法 研
,
这
红楼 梦 学 刊
,
,
・
一 九 九 一 年 第二 辑
是 不 庸 讳 言 的 他 本 人 也 是承 认 的 并 从 运 动一 开 始 就 表 现 了接 受
批 判 的 诚意
,
。
凡 是 自己 认 识 到 的 错 误 无 不 痛 快 地 愿 意 去 改 批 评
, ,
。
意 见对 的 也 无 不欣然 接受
这 还 是 俞 平 伯 一 贯 为 人 的基 本 态 度
。
年
划 清 界限
月
日 他 在《 文艺 报 》 发 表 了‘ 坚 决与 反 动 的 胡 适 思 想 上
改 正 自己 错 误 的决 心 是很 大 的 真诚 的
,
—
关于 有 关 个 人 红楼 梦 》研 究 的初步检 讨 》一 文 愿 意
,
。
后 来 运 动 逐 步 越 出 了 学 术 讨 论 与批 判 的 范 畴
, ,
,
尤 其到 了文 化
,
大 革 命 中 变 成 了 对 个人 的人 身 攻 击 与 侮 辱 进 牛 棚 扫 厕 所 坐 飞
,
嘴
机 式 批 斗 … …这 些 与
,
年 发 起 的 批 判 思 想 错 误 的运 动 已 起 了
, ,
。
质 的 变 化 当 然 是 历 史 的悲 剧 在 此 就 不 去 谈它 了
,
尽 管如 此 俞
,
“ 乎 伯对 这 一 切 的 一 切 还 都 是 承 受 下 来 了 做 到 了 正 确对 待
”
,
七十
高龄
教育
,
还 偕 同 比 他 大 四 岁 的 夫人
,
一 起 下放 河 南 干 校 去 接 受 再
。
《 》 《 在 接 受批判 后 俞 平 伯除 继 续 完 成 红 楼 梦 八 十 回 校 本 与 脂
,
砚 斋红 楼 梦 辑 评
》,
并 写 下 长 篇 的序言 与 引言 外 还 偶 尔 写 一 些 有
,
,
关 《 红 楼 梦 》的 文 章
、
如《 刘 老 老 一 进 荣 国 府 》 里 板 儿 的 辈 分 和 青
《 年第六 期 , 略 谈 新 发 见
儿 板 儿 的关 系 》 发表 于《 语 文 学 习 》
,
的 红 楼 梦 抄 本 》 指 中 国科学 院文 学 研究 所 所藏《 乾 隆抄 本百 廿
回 红楼梦稿
》
,
发 表于
年
月
,
月
日《 北 京 晚 报
》
《
,
《“
不 当家花
》,
拉的
》,
发表于
年
日《 北 京 晚 报
谈 桐桥 倚 掉录
注 ‘红 楼 梦 》第六 十八 回 数 条 》 发 表 于
年
》,
月
日《 光 明 日
,
报
《
》 《
影 印 脂 砚 斋 重 评石 头 记 十 六 回 后 记
》
、
除 原 载 于 书后 又 于
《
盛
中华 文 史 论 丛
“
年第 一 三 辑 登 载 并 作 了 补 充 说 明
,
红楼
梦 , 中 关 于 十 二 钗 的描 写
”
》,
发 表 于《 文 学 评 论
,
》
年第 期 江 谈
》
‘ 新 刊 乾隆 抄 本百 廿 回 红 楼 梦 稿 》 》 发 表 于 《 中华 文 史 论 丛
略 述 俞平 伯的 红 楼 梦 研究
《
》
年第 辑
发表于 出
,
‘
记“ 夕 葵 书 屋 石 头 记 卷 一 的批 语
》
”
》,
作于
。
年
月
,
《
红楼梦 研究 集刊
年第
》
期 等等
从这里 可 以 看
年 以 后 俞 平 伯 研 究 红 楼 梦 方 面 的文 章 更 多 的 是有 关 版
,
《
“ 《 本 方 面 的 研 究 此 外 最 长 的 一 篇 要 算 红 楼 梦 中 关于 十 二 钗 的
,
”
描 写 》了 其 它 则 都 是 些 短 评 小 文 诊 释 之 类
的 描 写 的 文 章 可 看 作 是 俞 平 伯在
,
、
、
,
所 以 这 篇谈 十 二 钗
年 以 后 到 文 化大 革 命 以 前
这 期 间 的 一 篇 重 要 著作 了
。
食
六
《
红 楼 梦 》中 关 于 十 二 钗 的 描 写 》一 文 是为 曹 雪 芹 逝 世 二 百
。
“
”
周年而 作 的
在 起 头 的一 段 文 字 之 下 尚分 五 题 一 总 说 二
,
, ,
、
、
、
对
宝 钗 黛 玉 的 抑 扬 三 晴 雯 与 袭 人 四 凤 姐 五 丫鬓 与 女 伶 这 里
, ,
、
、
。
所 论 的十 二 钗 是 广 义 的 所 以 正 钗 倒 并 未全 及
,
,
倒 间 及 了副 册 二
,
、
副 三副 四副
、
、
。
这 篇 长 文 中一 仍 保 有 着 俞 平 伯 固 具 的 文 风
, ,
文字
卜
清 新 通 畅 既 有 空 灵 的 一 面 而 仍有 执 着 真 切 的 一 面
, ,
所 体 会曹雪
芹 对 女 子 们 描 写 的精 细 人 微 是 一 般 读 者 所 往 往 做 不 到 的 阐 发 作
者 深 刻 的寓意 多精 辟 独 到 之 处
,
。
由此 文 可 看 出
,
,
俞 平伯 在 接 受 批
判 后 对 人 生 观 的 改 造 是 努 力 的 论 述 时 是 力争 做 到 以 马 列 主 义 为
理 论 基 础 的 但 往 往 还 信 心 不 足 所 以 文 章 中往 往 流 露 出
, ,
“
没 有把
’ ,
握 的痕 迹 来
”
。
例 如 在第五 节
,
《
’
餐 与 女 伶 中有 这 样 的 话
、
》
这些
惫
粗 枝大 叶 尚 一 望 可 知 至 于 更 纤 琐 更 细 微 之 处 今 固 不 能 言 言 之
,
,
恐 亦伤穿凿
。
读者循 文 披 览 偶 有 会 心 或 可 解颐 微 笑 耳
,
,
。
”
这种深
。
怕 再犯 错误 怕 再 走 上 繁 琐 考据 老 路 的 惕 励
,
,
,
是 再 明显 不过 的 了
,
而 在 有 些 不 可 不 辩 的地 方 俞 平 伯还 是 坚 持 己 见 的 是 要 辩 个 明 白
红 楼 梦学 刊
,
・
一 九 九 一 年第 二 辑
的 在第 四 节《 凤 姐 中引 了《 红 楼 梦 曲 》第 十 支 之 后 他 写 道
》
这般 一 唱而三 叹
,
,
感 伤 的意 味 的确 过 分 了 一 些
、
。
对凤 姐
,
若 如 此 惋惜 奈 地 下 含 冤 之 金 哥 尤 二 姐 等 人 何 再 说 作 者 以
探 春 凤 姐 为 支 撑 残 局 的英 才 好 像 亦 说 得 通
,
。
实际上 这盛衰
,
之感
,
“
末 世 的 观 念 皆 明 显 地 与批 判的 现 实 主 义
,
”
,
《
红 楼梦 》
反封 建 的 倾 向相 矛 盾 的
。
阅
俞 平 伯 没 有不顾 事 实 地把《 红 楼 梦 》一 味 地 拔 高 , 书 中 并 非 清 一 色
都够 得 上 是 批 判 的 现 实 主 义 的 地 方 凡 属 此 等 确实 不 足 之 处 还 是
, ,
毫 不 含糊 地 予 以 明 确指 出 的
态度
。
,
。
这 才 是 客 观 的 科 学 的 全 面 的评 价
,
、
、
再 如 考 证 本亦 不 该 一 律 斥 之 为 繁琐 该 深 入 研 讨 的 地 方 还
。
是 值得 精 细 考 证 的
他 在 第五 节 中还 说
就 人 物来 说 即 以 本 回 藕 药 蕊 官 三 人 的故事 暗 示 后 回
,
、
、
宝 黛 钦 三 人 的 结 局 这 里 为 节 省 篇 幅起 见 不 重 叙 了 只 作
, ,
、
、
,
一 点补 充的说 明
。
那 文 说 得 很 详 细 已 伤 于 繁琐 仍 有 一 点 重 要 的遣 漏
, ,
,
没
有 谈 到 这 回 目 最 突 出 的一 点
“
茜纱 窗 , ’
下 面 就 详 论 了 茜 纱 窗 三 字 的 真 切 寓意 坚 持 自己 正 确 意 见 的 一 面 钗 黛 的评 价
, ,
“
”
。
这 里还 真 显 示 了 他 勇于
。
这 诚 然 也是 难 能 可 贵 的
,
至于他对
。
傲
更属人 们 长期注 意 的
。
亦 引 起 过 不 少 争论
现 在看
来
,
自有其 站 得 住脚 的 一 面
,
在 本 文 中被 抓 住 的 止 副钗 中的这 几
。
位 无 疑 都 有 其 典 型 意 义 在 评 介 都 是 基本 公 允 的
,
略 述俞平 伯 的 红 楼 梦 》研究
《
念
七
从
年 年
月
月
,
日俞 平 伯 偕 其 夫 人 许 宝 驯 下 放 河 南 千 校
,
,
直至
日 在 周 总 理 的 直 接 关怀 下 被 列 入 少 数 提 前
, ,
离 校 人 员 的名 单 中回 到 北 京 共 在 干 校 呆 了 一 年 又 两 个 多 月 归来
时 已 年 逾 古 稀 了 此 后 可 以 说 再 也 没 写 过 什 么 长篇 大 论 的 研 究《 红
楼 梦 》的 文 字 唯《 旧 时 月 色 》与《 索 隐与 自传 说 闲 评 》两 篇 短文
, ,
。
可
旧
以 说 是 他 对 自己几 十 年 走 过 的 路 作 了 一 番 冷 静 而 淡 淡 的 回 顾
。《
时 月 色 》一文 分 两 部 分 一 为《 一 九 八
》
年五 月 二 十 六 日 上 国 际 红
》,
楼 梦 研 讨
会 书 之摘 录 二 为 评 好 了歌
,
》
《
它是
《
年 旧稿 的
》
整理
。
年 在 美 国麦 迪 逊 召 开 的那 次 国 际
,
红楼梦
研 讨 会本
。
来 是 邀请 俞 平 伯 去 出 席 的
,
因 身体 欠 佳 而 改 由陈 毓 黑 出席
, ,
他虽
不能 亲 自参 加 而 依 然 认 真 对 待 特 写 了这 个 上 研 讨 会 书
让与会
,
者带去作为 书面 发 言
。
内容 分 三 点 篇 幅 很 短 而 极 为 重 要 故 全 文
,
脸
引录 如 下
、 、
一
《
红 楼 梦 , 可 从 历 史 政 治 社 会 各 个 角度 来 看
, ,
,
但它
。
本身 居 于 文 艺 的 范 畴 毕 竟是 小 说 论 它的 思 想 又 有关 哲 学
这应是主要的
,
而 过 去 说 得 较少
,
。
王 国维 多红 楼 梦 评 论
。
》
有
创造性
,
但 也有唯 心 的偏 向
,
又 有 时 间上 的 局 限
。
至 若 评价
,
衣
文 学 方 面 的 巨著
似迄今未 见
《
红 楼 梦 》行 世 以来
,
说者纷
。
纷 称为 红学
,
“
”,
而 其核 心 仍 缺 乏 明 辨 亦 未 得 到 正 确 的 评价
、
今 后 似 应 多从 文 哲 两 方 加 以 探 讨 来 知 然 否
,
。
二 今 之 红 学五 花八 门
,
算 巫 盛 矣 自可 增 进 读 者 对 本 书
,
红 楼梦 学 刊
一 九 九一 乍第二 释
。
之 理 解 却 亦 有 相 妨 之处 以 其过 多
, , ,
,
每 不 易辨 别 是 非
应当
,
怎 样 读《 红 楼 梦 》呢 只 读 白文 未 免 孤 陋 寡 闻 博 览 群 书 又 恐 迷 失路 途
。
摈 而 勿 读 与钻 牛扁 尖 殆 两 失 之
,
、
。
为今 之 计 似 宜
,
,
” “ 编一 入 门
“
概 论 之 类 稗众 易 明 不 更 旁 求 冥 索 于 爱 读 是
, ,
。
”
书者 或 不 无 小补
者 自皆不 可 废
”
,
。
众 说 多纷 原 书具 在
,
。
取 同 存异
,
、
、
缺疑 三
“
但取 同 未 必尽 同 , 存 异 不 免吵 嘴
, ,
。
多闻 阔
疑 虽 好 如 每每 要 道 歉 人 亦 不 惬 也
, ,
,
,
而 况 邦 国殊 情 左 右 异
,
轨 人 持 己说 说 有 多 方 实 行 编 纂 事 本大 难 聊 陈 管 见 备 他
, ,
年之 采 取 耳
三
,
。
另一 点
,
,
数十年 来 对
,
《
红 楼 梦 》 与曹 雪 芹 多有 衰 无
’
贬 推 崇 备 至 中外 同 声 且 估价 愈 来 愈高 像 这 般 一 边 倒 的 赞
,
,
美
,
并 无 助 于 正 确 的理 解
,
,
。
早 我 年 的《 红 楼 梦 辨 》对 这 书 的 评
,
。
价 并 不 太 高 甚 至 偏 低 了 原 是 错 误 的 却 亦 很 少 引起 人 注 意
,
,
不 炎 我 也 放 弃 前 说 走 到 拥 曹 迷 红 的 队 伍 里 去 了 应 当说 是 有
‘
些 可 惜 的气 既 已 无 一 不 佳 了 就 或 误 把 缺 点 看 作 优 点 , 明 明
,
是 漏洞
,
,
却 说 中有 微 言
。
。
我 自 己每 犯 这 样 的毛 病
,
,
比 猜笨 谜
的 怕 高 不 了 多少
,
后 四 十
回 本 出于 另 一 手
。
,
前八 十 回 亦 有 若推 崇
。
残 破 缺 处 此 人所 共 知 者
,
本 书虽是杰作 终未 完篇
, ,
过 高 则 离 大 众 愈 远 曲 为 比 附 则真 赏愈 迷 良 为 无 益
于 过 分 热情之 故
。
,
这或 由
,
如 能 把 距 离放 远 些 或 从 另 一 角 度 来 看 则
可 进 免 许 多烟 雾 而《 红 楼 梦 》的 真 相 亦 可 以 稍 稍 澄 清 了 。
,
谁
《 我在 红 楼 梦 底 风 格 》一 文 中 两 稿不 同
,
。
《 “ 依 红 楼 梦 辫 之 说 我 虽 以 为 应 列第
》
,
二 等 、依 《 研 究 , 新 说 “ 仍 为 第 一 等的 作 品
” ,
其改 变颇 大 此 不细 说 了
,
。
八六年
补记
《 》 略述 俞 平 伯 的 红 楼 梦 研 究
拈
,
研 对 一 个 首 次 的 国 际 性 的《 红 楼 梦 》 讨 会 的意 见 是 很 值得人 们 深 思 的
,
。
俞 平伯提 出这样三 方面
,
其 中 既 有 对 自己 过 去 错 误 的 认 识
”
又 有 若 干 修 正 的再 修正
,
还 是 对“ 红 学 数 十 年 来 乃 至 二 百 年 来 的
, , ,
。
反思
。
问 题 每 从 两 方 面 看 应该 说 是 客 观 的 中肯 的 较 为 全 面 的
“
‘
如提 出 编 一 人 门
,
,
’、
‘
概 论 之类
’
,
稗众 易明
,
,
”
确 是 切 实可 行 的 好
,
建 议 好 设想 比 之 无 谓 地 争 论 不 休 钻 牛 角 地 去 考索 细 节 空 泛 地
发 议 论 都 要 有 价 值得 多
,
。
再 如希 望 能把距 离 放远 些
,
,
“
,
或从另一
,
角度 来看 等等
”
,
也 都 是 十 分 精 辟 的 冷 静 的 高瞻 远 瞩 的 其 中包
,
, ,
含 着 多方 面 的 经 验 之 谈 正 面 的 反 面 的 都 是 切 实 的 认 真 的
,
。
至
于 提 出 今 后 似 应 多从 文 哲 两 方 加 以 探 讨
,
、
”
,
更 不 是 无 的放矢
,
是
检 讨 了 自己 一 生 所 走 过 的 道 路
,
,
判 明 其 得 失 之 后 的 由衷殷 切 的 期
。
望 希 望 红 学 今 后 走 上 一 更 新 更 正 确 的方 向
,
,
“
’ 夕
笔 者认 为 俞平 伯
,
“ 提 出的这 三 点 是 慎 重 的 有 道 理 的 是 他 一 生 七 十 余 年 从 事 红 学
”
研究的总结 结晶
、
。
夕
年
月
一
、
日至
日
,
俞 平 伯 赴 香 港讲 学《 红 楼 梦
》
》。
这
次 在 香 港 所 宣讲 的 两 篇 论 文 是《 索 隐 与 自传 说 闲评
与
《
评 好了
,
歌
》》, 《
评 好 了歌
,
》
一文 已 作 为 旧 时 月 色 一 文 之 第 二 部 分 发 表
,
,
《
》
于 《 文 学 评 论 》 而《 索 隐 与 自传 说 闲 评 》一 文 虽 系 旧 稿
却 从未公
,
橄
开 发表 过
。
初 稿 写于
‘
年
,
‘ ”月 ‘”
,
年
”月 整 理 重 抄
基 本上 后来
是 文言 的
《
,
为 了 讲 学 之 方便
》
特 由其 外 孙 韦 奈 改 写 为 语 体
,
收 入
俞平 伯 论 红 楼 梦 一 书 中 的一 稿
。
用 的 仍是 修 改 定 的 基 本 上 是 文 言
,
除宣 讲 这两 篇 论 文 外 还 应 香 港 记 者 与听 讲 者 之 请 即 席
,
红
红楼梦 学 刊
。
一 九 九 一 年第 二 辑
,
解答 了若 干 提 问
的特大 新闻
,
他 能 以 八 十 六 高龄 赴 港 讲学
自然 是 轰 动 全 港
那 些 天 香 港 各 报 刊 对 这 一 事 的报 导 也 是 十 分 不 寻 常
, ,
的
。
望 九 老 人 还 能 神 明 不 衰 即 席 作 答 真是 不 容 易
,
,
然 而 毕竞 是
,
即 席 作 答 谁 也难 免有 疏 漏 之 处
,
。
总 的 来说 这 两 篇 论 文 也 好
,
即
席 作 答 也 好 都 是 与 上 文 所 弓 上 研 讨会 书 是 一 致 的 都属 晚 年对
,
“
”
自己 一 生 冷 静 的 淡 淡 的 回 顾 与 总 结
,
。
而 其 中产 生 了 一 些 小 误 会小
》
疏 漏 笔 者 在 国庆 四 十 周 年 访 俞 老 , 见《 红 楼 梦 学 刊
《
,
,
年第 一
辑 一文 中 已 特 加 阐 述 在 此 不 再 多说 仅 引 木 示 在《 俞 平 伯晚 年 生 活 一文 中 的 几 句 话 来 与我 那 阐述 相 发 明
,
屯
》
一
在 回 答 有关
“
二尤
”
写 作 风 格 为 何 与 全 书 迥 异 的 问题 时
。
,
‘ ’” “ 俞 平 伯 谈 到 红 楼梦 是 集 体 创 作 的 看 法
此说在 以 后 的报
导 中似 有些 误 会
加 了 引号的
, ,
。
值 得 注 意 的是
,
俞 平 伯所 说 的集 体 创作 是
,
就 这 个 问题
他 在 家 中也 发 过 一 些 议 论
,
所谓
集 体 创 作 实 际 是 指 在 各 手 抄 本 流 行 于 世 时 抄 书 者 住 住会 依
自 己 的 观 点 有所 增 删 做 某 些 改 动
, ,
而 这 些 改动
,
,
亦使得 该 书
。
翅
更 为完美
。
现 今 各版 本 的 不 同之 处 即 是 俞 平 伯 此 说 的 依 据
,
,
” 若把 他 的 集 体 创作 理 解 为 像 现 在 那 样 众 人分 段 执 笔 就 完
“
全错 了
。
见《 新 文 学 史料
》
年第四期第
页
当 时 颇有 些 讹 传 好 像 他 老 糊 涂 了 怎 么 想 否定 起 曹雪 芹 的 著作权
,
,
来 这 些 讹 传 与误 会 至 此 应 可 消融 了 吧
,
。
橄
综 观 俞 平 伯一 生 走 过 的漫 长 道 路
,
,
尤其 是 研 究 《 红 楼 梦 》方面
。
七 十 余 年 的 心 血 与成 就 是 谁也 不 能 抹 杀 的
《 他 的 红楼梦辫 》 尽
略 述 俞 平 伯 的《 红 梦楼 》研 究
管还 有 诸 多 不 足 但 它 在 开 创 新 红 学 把 百 余 年 来 的 以 评 点
,
,
、
索隐
。
为 主体 的 旧 红 学 转 到 一 个 崭 新 的 方 向上 来 其 功 是 不 可 泯 的
,
,
从
《
红 楼梦 辨 》到《 红 楼 梦 研 究
,
》,
应看 到 它 有 不 小 的修 订 与 改正 他 知
,
。
错 必 改 的一 片诚 心 也 是 在 在 可 见 的
,
年反 对 胡
适 派 资 产 阶 级
。
唯 心 论 斗 争 中受 到 批 判 他 是 欣 然接 受 的
预 料所 未 及的 地 步
,
后 来 事 态 的发 展 到 了
,
。
他 也还 是 能 泰然处 之 的
他 在五 十 年 代 校 刊
整 理 的《 红 楼 梦 八 十 回 校 本 》与《 脂 砚 斋 红 楼 梦 》辑 评 》等在为读 者
胜
提 供 好 本 子 以 及 为 研 究 者 作 出的 铺 路 修 桥 工 作 功 绩都 是 很 大 的
,
,
是 里程碑
。
在继 续 完 成 《 红 楼 梦八 十 回 校 本 》 的 校 勘 工 作 与《 脂 砚
,
斋 红 楼 梦 》辑 评 》的辑 录 编 订 工 作 之 同 时 依 然 写 下 了 大 量 极 有 学
术 价 值 的论 说 不 少 论 点 侬然 十 分 精辟
,
。
到 了晚 年 尽 管 有 时 对 亲
,
友 们 说 不 要 称 他 为红 学 家
,
而 实际 上 他 还 是 不 断 地 在 关 心 着 红 学
,
界的方 方 面 面
。
到 他 去世 前 不 久 他还 用 颤 抖 的 手 写 下 胡 适
,
。
、
“
、
俞
。
平 伯是腰斩 红 楼梦 的 有罪
,
程 伟 元 高鹦 是 保 全 红 楼梦 的 有 功
,
大 是 大 非 , 千 秋 功 罪 难 于 辞 达 等语 ’
”
,
这 近 乎 回 光 返 照 的言 谈
,
卜
自然 已 不 能 完 整 地 表 达 他 的 真意
,
,
而 他 对 全 盘 否定 后 四 十 回 的 作
。
法 是 不 满 意 的 这 一 点却 较 为 明 确
》
参照 上文所 引
,
《
上 国际 红 楼
梦 研 讨 会 书 中所 说 的那 三 点 一 并 来 看 他 由 衷希 望 红 学 走 向 一
,
》
条 更 光 明 更 正 确 的 大 道 之 心 是 令人 起 敬 的
,
,
。
直 至 临终 还 在检 讨
,
自己 之 有 罪 这 是 怎 样 的 一 颗 透 亮 晶 莹 的 心 啊
年
月
令
月
— 日眷 改 完 毕
月
月
日 初稿
年
日 再 次 修订
巴,
吮竺
二二二二二二
略 述 俞 平 伯 的 《红 楼 梦 》 究 研
王 提 华
办
俞 平 伯先 生 已 于 今 年 著 作 等 身 的学 者 诗 人
、
、
月
”
,
日 享 九十 一 高龄 谢 世
。
他是位
“
红学家
成 就 是多方面 的
》
。
身前 已 结 集
的各 门 类 的 集 子 有《 论 诗 词 曲 杂 著
出版
、
年
月 上 海 古 籍 出版 社
、
《
俞 平 伯论 红 楼 梦 上 下册
》
海 古籍 出版 社
、
三 联 书店 〔 香
》
港〕 有限 公 司
年
月联 合 出版
、
《
俞 平 伯散 文 杂 论 编
》
。
年
月上海 古 籍 出 版 社 出版
,
《
俞平 伯 旧体 诗 钞
《
年
月四
川 人 民 出版 社 出版 孙 玉 蓉 编
、
古 槐 书屋 词
,
》
。 香 港 书谱 年
出
版社 出版
月 出版
、
,
以 及 俞 平 伯散 文
》
《
》
黄 裳 编 百 花 文艺 出版 社
,
年
月 出版
《
俞 平 伯序 跋 集
《
孙 玉蓉编 三 联 书店
,
年
等等
。
早 年 的 散 文 集 如 燕 知 草 》等亦 已 重 印
》 《
、
早 在五 四 时 代 具 有
,
开 拓 性 的 新 诗 集 如《 草 儿
手 编 订《 俞 平 伯 诗 全 编
,
冬夜
》
、
《
忆 》等 等 也 都 将 重 印 并正 着
,
》。
他 一 生 走 过 了 近 一 个 世 纪 就从 他 初 露 头
。
角 的 五 四 时 代 算起 也 已 有 七十 一 二 年 了
这七十余年的历程 无
,
振
疑是繁复 的 不 寻 常 的
, ,
。
从 他 各 门 类 著 述 的 份量 来 看 尽 管 各 门 类
,
。
” 都 有其 独 到 之 处 而 红 学 又 无 疑 是 数 第 一 位 的
“
浩 劫 以后 他 已
, ,
很 少论 红
“
”,
“ ” 甚 至 不愿 让 人 称 他 为 红 学 家 ”
,
,
但 在人们 的心 目中
“ 他 依然是 红 学 家
不愧为 红学 家 ”
“
。
红 楼 梦学 刊
・
一 九 九 一 年第 二 辑
他 的 旧 体 诗 词 虽因浩 劫 而 存 世 不 多 有 目共 睹 的
,
。
,
但 所取 得 的艺 术成 就 是
“
叶 圣 陶 先 生 在 为 他 的 旧 体 诗钞 所 作 的 序 中说
, ,
,
他天
分 高 实 践 勤 脚 踏 实 地 步步 前 进 数 十 年 如 一 日 明证
。
,
他 说 的话 就是
,
他 说 他 后 来 写 的 旧 体 诗 实 是 由 他 的 新 体 诗过 渡 的 写 作 手
,
。
法 有 些 仍 沿 着 他 以 前 写 新体 诗 的 路 子
, , ,
”
由此 可 见
,
俞 平 伯 的 旧体
。
诗 词 不 仅 诗味 浓 郁 意 境 高雅 而 且 做 到 了 体 虽 旧而 内 含 新 叶 圣
陶 在《 满 庭 芳
・
题 倾 盖 集 》中 云
,
“
念瓶 无新旧
,
酒 必 芳醇
。
。
”
这两句
用 来形 容 俞 平 伯 的 旧 体 诗 词 词 的 几 部 专著 如《 读 诗 札 记
,
也 是 再恰 切 不 过 的
、
再 看他论 说 诗 这些
,
》 《
读 词偶 得
,
》
、
《
清 真词 释 》等
,
专著 已 都 收
人 论 诗 词 曲 杂 著 中
是 在 走他 独 辟溪 径 的道路
,
《
》
无 不 赏 析 细 腻 论 述 精辟 也 都
,
。
他 的散 文
,
早 期 的 受到 那 时 代 白话文
”
,
文 风 的影 响 今 夭 的 年 青 人 读 来
“ 似 觉 与 当今 的 语 体 已 有 距 离
。
但 文 章 之 清新喜人
,
,
独 具 真 切 而 自然 的 风 格
。
尤 其 那 颗 夭 真无 邪
、
的 心 跃 然 纸 上 读 者 每每 为 之 倾 倒
,
、
当 今 的学 者 散 文 家 中
、
,
出于
俞门 的 已 不 乏 其 人 如 施 蛰 存 陈 从 周 邓 云 乡等 皆 自认 是 出其 门
,
下 受 其影 响
,
。
其 它 诸如 序 跋 论 文 等 亦 皆 可 见 其 独 特 的 风 范
,
。
、
,
因
不 属 本 文 之 范 围 恕 不再 一 一 论 列 了
上 面 所 说 著述 的 份 量 不 仅 是 指 俞 平 伯 各 门 类 著 述 中
,
,
“
红学
”
的 著作 数 量 最 多
,
更 主 要 的 是 指 红 学 著 作 的学 术 价 值
,
“
”
。
俞平伯
先 生 是 位 诗 人 气质 极 为 浓 重 的学 者
他 的 治 红 可 以 说 是 从 自己
“
”
琳
研 读《 红 楼梦 》有 所 感 而 发 的
,
但 从 与 顾 领 刚 通 信 讨 论《 红 楼 梦 》 开
。
始 到 写 成《 红 楼 梦 辨
,
》,
这 中间却 已 完成 了 红 学 史 上 的 一 个 飞 跃
案 》 略述俞平 伯的 红楼 梦 研究
尽 管 这 里 面 有 这 样 那 样 的 不 足 甚至 错 误 但 它 却 从 根 本 上 改 变 了
,
,
红 学 史 一 百 年 来 的面 貌
。
从 此新红 学 正 式确立 旧红 学 告 一段 落
,
,
,
索 隐 派 不 能说 至 此 已 结 束
,
,
而 以 科 学 考据 为 基 础 的研 究方 法 已 成
。
系 统 这 些 历 史 的 事 实 是 不 容忽 视 的
所 写 的序 文 中说 的那 样
“
正 如 顾 领刚 为
,
《
红 楼梦辫
》
红 学 研 究 了近 一 百 年 没 有 仆 么 成 绩 , 适
,
,
之 先 生 做 了《 红 楼 梦 考证 》之 后 不 过 一 年 就 有 这 一 部 系 统 完 备 的
著 作 这 并 不 是 从 前人 特别 糊 涂 我 们 特 别 聪 颖
,
,
只是 研 究 的方 法
街
改 过来了
,
。
”
这 说 的正 是 一 个 根 本 的
,
、
质 的转 变
。
在这 一 根 本 的 转
变 中 胡适 无 疑 是 为 首 的 人 物 是 运 用 科 学 考 据 于 红 学 中 的 第 一 个
人
,
而 胡 适 的《 红 楼 梦 考 证 》还 只 是 一 篇 两 万 字 的 长 论 文
《
》
,
所以还
,
不 可 能 对 红 楼梦 及 其 作 者 全 面 铺 开 来 进 行 深 入 细 致 的 研 究
俞平 伯的
。
、
而
《
红 楼 梦 辨 》 则 是 这 一 根 本转 变 中 的 第 一 部 有 份 量 的 专
,
。
《 著 胡 俞 二 人 之 考据 红 楼梦 》 顾 领 刚 都 是 参 与 的 顾 为 胡 查 检 史
《 料 多所 发 现 发 明 至 于 俞 之 写 红 楼 梦 辫
,
》,
则 更 是 以 他 与顾 两 人
一 夏 夭 的讨 论 红 楼 梦 的通 信树 为 主 干 的 红学
,
《
》
。
所 以 论 述 到 俞平 伯 的
“ ”
其 中顾颇刚 的功 劳 是 不 可 磨 灭 的
,
,
。
今 天来 评 说 新 红 学 开
,
头 这 段 历 史 这 三位都 是 必 须 涉 及 的
术 的 全面
, ,
而 为 首 的 胡 适之 综 观 其 学
红 学 毕 竟 还 不 是 为首 的科 目
,
顾 领 刚 一 生 的 宏 富著述
只 有俞 平 伯 才 称 得 上
,
中 红 学 所 占 的 比 重 自然 更 显 得 微 乎 其 微
是 真 正 的 《 红 楼 梦 》专 家
,
。
在《 红 楼 梦辨 》中 至 今不 容 抹 杀 的 主 要 功 绩 至 少有 下 述 几 个
,
橄
方面
批 评 了过 去 红 学 家 中 的 猜 谜 派 与 消 闲 派
,
。
俞 平 伯把 近 百
,
年 的 红 学 史 中 出 现 的 红 学 家 分 为猜 谜 与 消 闲 两 派 并 认 为 两 派 还
都 不 足 以 称为 科学 研 究 这 是 非 常 正 确 的 直 到 那 时
,
,
,
事 实 上 也确
加
红 楼梦 学 刊
。
・
一 九九 一 年 第二 辑
实是 还 停 留在这 一 水 平 上
,
五 四 运 动 给 中 国带 来 了 各 方 面 的 新 生
,
气 红 学 在 这 新 生 气 中 由 旧 红 学 一 下 转 变上 新 红学 的 轨 道 可 以 说
不 仅 仅 是 应 运 而生
,
,
顺理 成章之 举
。
。
这 新红学 与 其它 门类 的新气
象相 较 是 毫不 逊 色的
从 书 中 正 文 及 脂 评 等内 证 评 价 了 高续 后 四 十 回 的不 足 与
,
缺点 而 并 不 全 盘 否定 同 时 肯 定 了 高续 的 若 干 可取 之处
, ,
。
尽 管在
具 体 的 论 述 中有 某 些 差 错
,
但 这 个 从 两 方 面 的评 价 基 本 上 是符 合
,
、 、
客观 实际 的
。
高 鹦 确 有其 严 重 之 不 足 尤 其 从 思 想 人 生 观
,
文学
确
修 养 等大 的方 面 来 看
与曹雪芹 都 有较 大 差 距
,
。
因 此 决 定 了他 不
,
可 能 完 全 按 照 曹雪芹 的原 意去续 补 处 处 都 可 能走 样 流 露 出 他 自 己的 思 想 人 生 观 文 笔 上 的差 异 更 是 有 目 共 睹 的
,
、
。
但 高鹦 还 是 在
。
尽 力不 违 原 意 地 去 做 也 是 实 情 其 用 心 实有 其 良苦 的 一 面 俞 平 伯
,
他 在 上 卷 的 开 首 第一 节 中 已 明 确 肯 定 了续 书不 会 成 功 标 题 即 为
,
,
“
论 续 书 之 不 可能
,
”。
而 高鹦 居 然 续 了 还 得 到 了 社 会 的 承 认 并 经
,
,
历 了时 代 的 考验 比之 其 它续 书 来 自有 其 站 得 住 脚 的 一 面 这 正 说
明 其 功绩之不 可 磨灭
,
。
。
这 与有 些人把 它一笔抹 杀
,
。
,
说得 他 一 无 是
处 相 比 应 该 说 是 更 实事 求 是 些 要 有 道 理 得 多
,
》 关于《 红 楼 梦 地点 的求 索 最 后 只 是 罗 列 了 南北各 说
,
指
出 了矛
盾 没 有 结 论
,
。
正 如 俞 平 伯在 中卷 第 九 节 最 后 说 的
。
“
所以
说 了半 天
《
,
还 和 没 有 说 以 前 所处 的 地 位 是一 样 的
,
一
我 们 究 竟不 知
,
道 红 楼 梦 是 在 南 或 是 在北 绕
,
半天 的 弯 问题 还 是 问 题
, ,
我们
‘
还 是 我 们 非但 设 有 解 决 底 希 望 反 而添 了无 数 的 荆 棘 真 所 谓 所
,
求 愈 深 所 得愈 寡 了
,
,
”
笔 者 认 为 这 刁 是 应 该得 出 的 真正 结 论 因 为
,
。
‘
。
李
世 上 本 无 大 观 园 所 有 者 仅 在《 红 楼 梦 》书 中 耳 自有其 若
二
写 大 观 园 时作 者
,
环 境 素材 为 蓝 本
,
加 上 作 者 的 创 作 主 旨是 真 真 假 假
《 》 始述 俞 平 伯 的 红 楼 梦 研 究
“
假 作 真 时 真 亦 假 无 为有 处 有 还 无
, ,
。
”
人 们 一 定 要 在 世 土 找 出个 大
,
观 园 来 本 是 庸 人 自扰 之举
, ,
。
今 天 世上 倒 真 个 造 出了 大 观 园 而 且
,
还 不 只 一 个 南 北 皆有 这 倒 是 红 学 史 上 不 无 小 补 的 事 情
下 有知 也 会为 之 含 笑 的
,
雪芹 地
。
当然
,
当 时 俞 平 伯 得 此 结 论是 很 不 满 足
,
的 还 满怀 信心 地 要继续找 下 去
鼓励 我们
”
“
但 我 们 却 决 不 灰 心 困难 正 足 以
,
。
见《 俞 平 伯 论 红楼 梦
》
这 种 精 神 诚 属 可 贵 为后
,
。
来 的众 多 大 观 园迷 引 出 了 无 数 话 题
,
而 事 实上 是 徒 劳 的
在此只
玲
能 肯定 其 考 据 求 索 的 执 着 与 勇 气
。
此外《 红 楼 梦 辨 》涉 及 的 方 面 很 多 之
,
,
恕不一 一 予以评说 了
,
。
总
《
红 楼 梦辨 》 二 十 年 代 初 新 红 学 的草 创 时 期 在
,
。
无 疑 是部 难 能
,
而可 贵 的 专 著
它 引导 当 时 乃 至 其后 的 广 大 红 楼 梦 》读 者
,
《
走上
。
了 一 条与 过 去 迥 然 不 同 的道 路 也 可 说 是 从 歧途 中 回 归 到 了正 途
但 这 毕 竟 还 是 草 创 自然 不 可 避 免 地 会 有 这 样 那 样 的不 足 与缺 点
,
。
加 上 当时俞 平伯 知 见 的史料 还 相 当有 限
成 果 自然 也 是 有 限 的
。
,
所 以《 红 楼 梦辨 》的 研 究
,
俞 平 伯 自己 也 一 再 承 认
,
他之研 读
”
,
《
红楼
梦
》,
为 之 与顾 领 刚 通 信 讨 论 本 只 是 一 种 消 夏 神 方
,
。
“
由此 更应 原
谅 它 在 科学 性 方 面 的局 限 理 论 指 导 方 面 的 不 足
《
红 楼 梦辫 》初 稿
,
即与顾 领刚通信
,
,
是在
,
年的
年
、
月至
月由 上
,
七
月
,
年
月至
。
月又 陆 续 增订 整 理 成 书 于
,
海 亚 东 图 书馆 出版
不 少文 章
,
。
自其 问 世 后 俞 平 伯 又 不 断 增 订 修 正
、
、
写 了
其 中多 为 名 物 语 词 的 辩
析 订 误
,
,
凡 有 读者 提 出异 议
的 对 的 则 接 受 必 须 申 辩 的 必 加 申辩
。
这 些 都可 看 出 俞 平 伯 态辰
红 楼 梦学 刊
・
一 九 九一年 第 二 辑
,
认 真的一 斑
要修正
《
。
在 这 些 文 章 中更 为 重 要 的
》。
,
突 出的
,
则 是 明确 提 出
,
红 楼 梦辨
单 从 一 些文 章 的标题 上
》
《
即 可 明 白地 见到
、
如
《
修 正 、红 楼 梦辫 的一 个楔 子
》
载 语 丝 》第 十 一 期
。
《
红楼梦
》 辨 的修正
,
《 载 现 代 评 论 》第 一 卷 第 九 期 等
”
,
在 此 应 特 别 指 出的
是 他 对 自叙 传 说 作 了 较 为辩 证 的修 正 他 说
“
我在 那 本 书 里 有 一 点 难 辩 解 的 胡 涂
,
,
,
似 乎 不 曾确 定 自叙
传 与 自叙 传 的 文 学 的 区 别 换 句 话 说 无 异 不 分 析 历 史 与 历 史
的 小 说 的 界线 这 种 显 而 易 见 可 喻 孩 提 的 差 别 相
,
。
,
而 我在 当
时
,
竟 以 忽略 而 搅 混 了
,
。
本 来 说 红 楼 梦 是 自叙 传 的 文 学 或
。
《
》
小 说 则可
说 就 是 作 者 的 自叙 传 与 小 史 则 不 可
,
我一 面 虽 明
。
知《 红 楼梦 》非信 史
,
而 一 面 偏 要 当 它作 信 史 似 的看
,
・
这个理
由 在 今 日 的我追 想
真 觉得 索 解 无 从
,
。
我 们 说 人 家 猜 笨谜
。
但 我 们 自 己做 的 即 非 谜 亦 类 乎 谜 不 过 换 个 底 面 罢 了
,
《
红
楼梦辨 》的修 正
》
《 》 由 此 可 见 俞 平 伯 在 红 楼 梦 辨 问 世 后 不 久 早 已 自我 觉 察到 了立
, ,
论 的 欠妥 欠 科 学 是 有 一 颗 要 求 不 断 修 正 错 误 之 心 的
,
、
,
而且 将 要
害 之 所 在 抓 得很 准
,
,
检 讨 自己 的错 误是 那 么 诚 恳
,
。
一 种 正 确 的立
论 往 往 不 是 一 下 子 就 能 达 到 完善 无 误 的 境 界 的 而 是 要 经 过 实 践
的反 复 考 验 立 论 者 执 着 地 不 断 推 敲 思 索 才 有 可 能 渐 臻 真境
, ,
。
俞
错
平 伯 对 自己 提 出的 论 点 找 到 的证 据 等 等 都 是 持 这 种 态 度 的
,
,
,
的必 改 对 的必 坚 持
,
,
。
这 种 精神诚然 是 可 贵 的 值 得 敬 佩 的
,
。
在俞
多
平 伯 的论 红 著 述 中 这 种 精 神 是 在 在 可 见 的 不 妨 在 此 再 略 举小 例
,
》 略 述 俞 平伯 的 红 楼 梦 研 究
《
年 月
日俞 平 伯 写 了封 信 给 胡 适 之
,
,
后 公 开 发 表 于《 贡
的 一封 短 信
》,
献 》第 二 卷 第八 期 上
,
标题为
《
关于 红楼 梦
信确
实 不 长 故 全文 引 录 于 下
适 之先 生
我 在《 后 三 十 回 的 红 楼 梦 》一 文 中
, ,
,
疑 心 此 三 十 回 为 单行
,
。
的 续 书 现 在 您 从 脂 本所 得 的 材 料 校 正 我 说 的 误 失 甚
感 惟
扮
我 当时所 以 弄 错 因 戚 本 只 有 八 十 回 原 评 书 者 既 见 此 文
, ,
,
偏
又 不 并 抄 入 觉得 不 甚 可 解
,
。
至 于您说
,
“
平 伯 的错 误 在 于 以 戚 本 的 眉 评 为 原 有 的 评
” 注 而 不 知 戚 本 所 有 的 眉 评 是 狄 楚 青先 生 所 加 … … 这 并 非 事
实
。
在《 红 楼 梦 辨 》上 卷 一 六 一 页 上
,
“
有 正 书局 印 行 的 戚 本
,
上 有眉 评 是 最近 时 人 加 的 候
。
大 约 即 在 有 正 书局 印 行本 书 的 时
”
此 可 为证
。
脂本 十 六 回 何 日 全 部 重 刊 至 盼
扮
平 伯 敬上
。
十 七 年 四 月 二 十五 日 北 京
,
。
该 认 错 的 痛痛 快快 毫 无 条 件 地认 错 决 不 为 自己 讳 饰 辩 白 , 若
, , ,
、
是 自己对 的 被 别 人 误 解 了 的 也 毫 不 客气 地 清 清 楚 楚 地 辩 解 决
,
,
、
,
不 含 糊其 词
,
,
拐 弯抹 角
,
。
不论 批 评 者是 谁
,
是 朋 友 还 是 不认 识 的
, ,
七
、
人 是 上 司 还 是 下属 是 名 流 大 学 问 家 还 是 一 般读 者 都一 视 同仁
对 的 都 接受都承 认 时的
。
,
错 的都 不苟 认
,
并 予辩 明
,
而且 都 是 马上 及
“ 再 如 关 于 明儿 一 词 的 多 义 在 不 同 场 合 的 不 同 含 义 关 于 北
,
”
幼
红 楼梦 学刊
・
一 九 九一 年 第二 辑
,
京 的 地 上 有 苔 无 苔 关 于 北 京 屋 内有 几 个 炕 … …等 等
小 事 细 节 而 俞 平 伯 都 是 认 真对 待 的
,
应 说都 机
,
,
,
同 样 都毫 不 放 过
”
力求 辨
明
。
年
月
日 写 的《 关 于 曹 雪 芹 的 生 年 致 本刊 编 者 书 》一
,
,
“
文 中所 表 现 出 的 态 度 也 同样 是 诚 恳 的 发 自肺腑 的
,
。
年俞 平
” ,
伯 特 地 请 篆 刻 家 金 禹 民刻 了 方 闲 章 印文 是 但 恨 多谬 误
,
,
“
并常 常
铃 用 可 见 他 对 自己 的 错 误 一 直 是 认 真对 待 的 尤 其 对 大 小 诸 多 错
误 是痛恨 的
,
是 想 要 纠正 的
。
。
这 五 个 字可 以 视 之 为 那 时 代 俞 平 伯
,
知错改错 的坚决态度
总之 自打 《 红 楼 梦 辨 》问 世 以 来 俞 平 伯 始
,
阅
终 抱 有 力 求 继 续 深 入 研 究《 红 楼 梦 》的迫 切 心
,
去 不 断 完善 立 论 的
愿 望 的 他 从 不 曲为 己 解 而 是 知 错 必 改 的
, ,
。
从
《
年
》
月 出版 《 红 楼 梦 辨
,
》
算起 到
, ,
年
月修 改 成
红楼 梦 研 究 出版
,
其 中相 隔 已 二 十 九 年
。
就 以 改 定 并 写 自序 的
,
年来 算 也 已二 十七 年
,
正 如 上 文所 说 俞 平 伯 先 生 是 勇于 改
。
正 自己 的 错 误 的 而 且 始 终 是 认 真 的
二 十 六 年 还 都在解 放 以 前
, ,
但 限 于 那二 十 七 年 中 倒有
,
写 《 红
楼 梦辨 》时 一 位 二 十 刚 出 头 的 青
。
年 此 时 已 是年 逾半 百 之 人 了
,
应 该 说 他 是 没 有 能跟 上 当时 思 想
,
, ,
改 造 的 潮 流 至 少 反 映 在《 红 楼 梦 研究 》一 书 中 他 的 思 想 基 础
确
实还 是 旧 的
《
。
红 楼 梦辨 》与《 红 楼 梦 研 究 》的 主 要 差 别 大 致 表 现 ’ 下 儿 方 以
一
面
作 了大 量 一 般 文 字 的 增 删 补 充 了 若 干 篇 章 又 撤 去 了 若
, ,
、
举
。
干篇
有 的 篇 名 保 持原 样 而 内容 已全 部 重 写 更 新
,
、
,
所 以 也可 纳
略 述 俞 平 伯 的《 红 楼 梦 》研 究
人 新 补 充 的一 类
。
撤 去 了原 有 的 顾 颇 刚序 改 用 了 新 写 的 自序 作
, , ,
。
者 既 已 另 标 新 书名 作 为 另一 新 作 出版 也 就 不 必 去 将 两 书 间 的 改
动 与差 异 一 一 比对 了
。
总之 增 删 改 撤 补 都 是 大 量 的
,
, ,
一
、
、
、
、
,
就作
者 近 三 十 年 来所 发 现 之 错 误 尽 力 都 改 了 序 》中所 指 出 的
“
,
而 又 如 作 者 自己 在《 自
。
错 误 当然要改 正 但 改 正 又 谈 何 容 易
,
”
一个 人在
,
几 十 年 中逐 步 形 成 的 思 想 观 念 要 在 较 短 时 间 内 发 生 根 本 改 变 确 是 一 件十 分 不 容 易 的 事
。
所 以文 字 上 的 增 删 改
。
、
、
、
补可 以是大量
玲
的 而 基 本 观 点 与 出发 点应 该 承 认 其 改 动 不 大
,
在《 红 楼 梦 辨 》里 较 为 突 出 的 一个 观 点 是
,
,
《
红 楼 梦 》是 作 者
,
底 自传 而到《 红 楼 梦 研 究 》中 在 大 的方 面 已 得 到 修 正
说
“《
,
,
如 自序 中
红 楼 梦 》至 多 是 自传 性质 的 小 说 不 能 把 它 径 作 为 作 者 的传
。
记 行 状 看啊
,
”
这 与 上 文 所 引 《 红 楼 梦 辨 的 修 正 》中 的 一 段 话 是 一
。
致 的 是 反 映 了 俞平 伯 的 真 实思 想 与 要 求 的
论 题 中 都还 时 时 难 免 两 个 概 念 间 的 混 淆
,
。
但在具体 的 个别的
、
这 正 反 映 了“ 但 改 正 又
,
谈 何 容 易 的 一 般 实际 情况
”
。
主 观 要 求 是 一 回 事 客观 实际 表 现 出 这都在
《
妙
来 的则 往 往 还 有 很 大 距 离
来了
。
。
红楼 梦研究
》
一 书 中反 映 出
对《 红 楼 梦 》中若 干 细 节 的评 说 在《 红 楼 梦 辨 》中 已 占 了不
,
少 篇 幅 到 《 红 楼梦 研 究 》中 这 方 面 的评 说不 仅没 有减 少
,
,
,
反而增
加 了 许多
。
这 既 迎 合 了 某 些 红 楼梦 爱好 者 的 口 味
,
《
》
,
更 主要 的 是
反映 了 作 者 自己 的 真 正 兴 趣 正 在 此 等 处
。
突 出 的 例 子即 《 红 楼 梦
。
参
研 究 》中增 加 了
,
《“
寿 怡 红 群 芳 开 夜 宴 图
说 》等
《
》
”
这 一 类文 字 的 增
,
添 正说 明 了 俞 平 伯 研 究 红 楼 梦 的 基 本 出 发 点 近 三 十 年 来 是 没 有 多大 变化 的
改变
”
,
。
“ 有 人 批 评 他 兴 趣 主 义 与 繁 琐 考证 的 倾 向
。
,
没 仁 有
是 很 中肯 的
红 楼 梦学 刊
・
一九 九 一 年第 二 辑
俞 平 伯 先 生 在《 红 楼 梦研究
・
自序 》结 尾 时 这 样 说
原 名《 红 楼 梦 辨 》 辨 者 辨 伪 之 意 现 改 名 《 红 楼梦 研 究 》
, , ,
,
取 其 较通 行 非 敢 辄 当研 究 之 名 我底《 红 楼梦 》研 究 也 还 没 有
,
起头呢
。
从 这 段 文 字 中不难 看 出 然 是 客气话
,
,
是 有很大 的谦 虚 成 分 在 内 有 人 说 这 当
,
。
“
”
,
是 有 一定 道 理 的
“ ”
但 笔 者觉 得 这 样 理 解 它 还 不 尽 全
“
”
,
峨
面 为 什 么 俞平 伯 在 辨 字 上 并 不 谦虚
勇 于 承 认 自己 有 资格 来
”
辨伪
“
,
而 对 “ 研 究 二 字 就 必 须 要 谦 虚 而 说 “ 客 气 话 了呢
”
,
”
既然要
谦虚
’ 敢 , 卜 辄 当研究 之 名
”
”
,
为 什 么紧接 着又 要 说
“
我 底《 红 楼
,
梦 》研 究 也 还 没 有 起 头 呢 呢 所 以 笔 者 认 为 固然 有谦 虚 之 成 分 在
而 俞 平 伯 自己 在 写 书 时 本 不 是 抱 着“ 我 来 研 究《 红 楼 梦 》了
,
”
这种
正 襟 危 坐 道 貌 岸 然 的态 度 去 落 笔 的 混杂
,
。
。
所 以 其 中本 不 乏 游 戏 文 字之
但 必须看到
,
俞 平 伯 是 有潜 心 研 讨 《 红 楼 梦 》的 决 心 与 宏 愿
”
。
的 这 句 ,’我 底《 红 楼 梦 》的研 究 也 还 没 有 起 头 呢 就 是 最好 的 明 证
, ,
这 也 是 他 一 贯 的态 度 在《 红 楼 梦辨 》中也 好 在《 红 楼 梦 研 究 , 中也
好 凡 是 在得结论 又 不 能 令他 自 己 满 意 或 得 不 出结论 的 地 方
, ,
,
他
总 有勉 励 自己 继 续 努 力 的 话
。
就 是 在 顾 领 刚为 红 楼 梦辨 写 的 序
》
《
》
中也 这 么 说 究 的开 头咧 全 是 客 气话
,
“
从 将 来 看 现 在 这 一 部 书 只 算 得 他 发 表《 红 楼 梦
,
研
”
总 之 笔 者认 为 这 句 非 敢 辄 当 研 究 之 名
,
,
“
”
,
并 卜 完
一
亦 有 表 宏 愿 的真 心 话 的 一 面 在
。
。
这 与 俞先 生 为 人 的
一 贯 态度完 全 是 一 致 的
必
略述俞 平 伯 的 红 楼 梦 研究
《
》
四
《 在 红 楼 梦研 究 》出 版 之 后
,
俞 平 伯又 写 了一 系列 研究
《
红楼
梦 的论 文
》
,
同 时 在 文 学 研 究 所 担 任 的研 究 工 作 即整 理 编 订 红 楼
。 》
《
梦 八 十 回 校 本 》及《 脂 砚 斋 红 楼 梦 辑 评 有 它 们 不 可 磨灭 的 功 绩 在
,
这 两部书 在 红 学 史上 都
,
。
《
红 楼 梦 八 十 回 校 本 提 一 部择善 而 从
的 校 本 它在 当时 一 般 读 者都 只 能 读 到 的 《 程 乙 本 》 为 底 本 的 排 印
本 的情 况 下 面 貌 的 读本
,
》 为广 大 读 者 提 供 了 一 部 能 反 映 《 程 乙 本 以 前 诸 钞 本
,
这 无 疑 是 为读者 打 开 了 一 个 新 天 地
。
有 心 的读 者在
。
详 读 校 记 后 不 难 体味 到 些 更 能 反 映 曹 雪 芹 原 作 的 诸 多 情 况 但 囿
,
于 他 当时 能 见 到 的 钞 本 不 如 现 在 多 所 以还 有 一 定 的局 限 , 而 它 无
,
《 》 疑 引 导着读 者 从 程 乙 本 向前 跨 进 了 一 大 步
。
现 在看 来
,
它还 无
疑是 人 民文 学 出版 社 要里 程碑
。
年校 本 到
年 新 校 本 之 间的 一 个 重
,
而它 仅 是 俞 平 伯 带 助 手 王 惜 时 两人 的 功 绩
。
自比 集 体
,
脸
的 力量 与 条 件要 差 得 多
,
当时 能 为 社 会提 供 这 样 一 个 读本
。
应该
,
说 是 很 不 容 易的 很 需 要 的
《
脂 砚 斋 红楼 梦 辑 评 也 是 如 此 限 于
》
当 时 所 发 现 的 几 个《 脂 评 本 》 , 但 它 为 广 大 读 者 与研 究 者 所 提 供 的 方便 是 很 多 的
,
它 的 学 术价 值 也 是 完 全 不 容 忽 视 的
、
。
除 为这 两 部
书所 写 的 长 篇 序言 凡 例 以 及表 等 等 不 算 外
作 年代
》,
,
尚有《 红 楼 梦 的 著
日 卜 海
《
载
年
》,
月
一
日
、
一 月
新 民报 晚
》 “
娜
刊
》 《
西 城 门外 夭 齐 庙
《 》
载
》,
年
载
》,
日《 北 京 日报
文化
》
生 活 副刊
”
红楼 梦 简说
《
年
载
月
日天津 大 公 报
《
文化生活 副刊
《
”
读 红楼梦 随笔
”
,
年 年
月
月
日至
日至 月
日香 港 大 公 报 , 新 野 副 刊 又 载 ’
月
日
红 楼梦 学 刊
・
一 九 九 一 年 第二 辑
上 海《 新 民 报 晚 刊
》, 《
我 们 怎 样读 红 楼 梦
,
,
》,
载
月
《 、
年
月
日
’ 上 海《 文 汇 报 , 文 化 广 屏 副 刊 又 载
日香 港 文 汇 报
《
》
年
》
日又 月 一
题 为 怎 样 阅读 红 楼 梦
《
红 楼 梦 的思想 性
, 《
与艺 术 性
》,
载
年
月
月
《
日《 东 北 文 学 》第
号
”
曹雪芹 的 卒
,《 、
年
》,
载
》,
年
载
日 光 明 日 报 , 文 学 遗产 副刊 第 一 期 ’
红
楼 梦 简论
评介
,
年
月
日北 京一新建 设 , 第 号
一
,
《
红楼 梦 》
,
,
载
年
月《 人 民 中 国 》英 文 版 第
,
期 等等
。
年
红楼 梦
月 俞 平 伯 还 应 中国 人 民大 学 之 邀 去 演 讲 的现 实性
。 》
讲 的 题 目即 评 介 等 性质
。
《
勺
文 章 中有 些 属 于 随 笔 札 记
,
、
、
多为应 报
。
章 刊 物 之 约 而 写 的 所 以 其 中立 为主 干
的论 点 基 本是 相 同 的 楼 梦 简说
性
》 《
、
《 、
红
》
》、 《
我 们怎样 读 红楼 梦
》
,
‘
》、 《 《
红 楼 梦 的思 想 性 与艺 术
,
、
红 楼 梦 评 介 这 四 篇 是 他 文 学 研 究所 的 同 事 助 手 王 佩 璋
,
《 》 代为 执 笔 写 的 王 佩 璋 是 俞 平 伯 校 订 红 楼 梦 八 十 回 本 的 助 手 参
校 所 用 笔 名是 王 惜 时
,
。
这 四 篇 的主 干 更是 大 同小 异 结 尾 处 都 引
,
了恩 格斯 的 同 一 段 话 其 主 干 的文 词 也 都 摘 自《 读 红 楼 梦 随 笔
变 动 不大 随笔
。
》,
当 然 这 四 篇 中运 用 的理 论 观 点
,
,
是 比 之《 读 红 楼 梦
,
。
》
翻
》、 《 、
红楼 梦 , 简论
》
等 俞 平 伯 自 己写 的文 章 来 要 新 一 点
。
这
当然 也 还 是 经 俞 平 伯本 人 过 目修 改 才 发 的
,
其 中新 观 点 应 该 是 俞
。
平 伯 同意并 认 可 的 至 少 也 应 代 表 俞 平 伯 愿 意 接 受 与 学 习 的 思 想
当然 更 应 该 看 到 到 了 解 放 后 直 至《 红 楼 梦研 究 》发 表 后
,
,
,
俞平 伯
。
的 思 想 并没 有 飞 沃 的 发 展 基 本
,
还 停 留 在原 有 的 水 平 上 对 新 事
物 新思 想 的接受 是 较 慢 的
,
而 对 原 来 所 熟 悉 并 感 兴 趣 的 繁 琐考 据
等 等 则 兴 头 尤 不减 当 年
,
。
谁
又 由于 这 时 期 俞 平 伯接 触 了一 些 新 发 现 的 版 本 与 资 料 等 等
是 在 他 写《 红 楼 梦辨 》与《 红 楼 梦 研 究
》
,
时所 未 曾见 到 的
,
如《 庚 辰
》 略 述 俞 平伯 的 红 楼 梦 研 究
本
》、 《
甲辰 本
》、 《
红 楼 梦 稿 等 等 这 付期 的主 要 工 作 任 务 又 是 校 刊
。
》
。
新 本 子 与 辑 脂 评 所 以 工 作 中对 一 些 细 古自然 就特 别 注 意 并 有 所
,
发 明有所 研 究 随 手 写 录 为 文 章 自是 不 费 力的 副 产 品 公 诸 世 人 又
,
,
为一 般 读者所 欢 迎 耕 是 较勤 的
《
,
,
成 为 社 会 的需 要
《
。
所 以这 一 时 期 俞 平 伯 的 笔
也 可 说 是顺 着他 在
红 楼 梦 研 究 自序 》中 说 了“ 我 底
,
》 ” 红 楼 梦 研 究 也 还 没 有 起 头 呢 之 后 算是 个 起 头 吧
。
令
年
案 的感想
,
五
月
日 俞 平 伯 在《 文 艺 报
, ,
》
卜 表 以 《 学 习宪 法 草 发
》
为题 的文 章
。
对 能 参 加 中国 第 一 部 宪 法 草 案 的 座 谈讨
日 又 参 加 了 第 一 届 全 国人 民 代 表 大
。
论 深 感荣 幸
月
,
日至
会第 一 次 会 议
他是 由老 家 浙 江 省 选 出来 的人 民代 表
,
他对 党和
国家 给 他 这 样 高 的 荣誉 是 由衷 地 高 兴 的
,
无 论 是 讨 论 宪 法 草案初
,
稿 还 是 参 加 人 民 代 表 大 会 讨 论 国家 大 事 他 都 是
认 真 灼
,
知无不
卜
言的
。
就 在俞 平 伯参 加 第 一 届 人 民 代 表 大 会 的 同 时 李 希 凡 蓝 翎 在
,
、
《
文 史 哲 》上 发表 了 题 为《 关于 红 楼 梦 简 论 及 其 他 》的 论 文
《
,
批评
了俞 平 伯 在 红 楼 梦 研 究 中的错 误 思 想
》
。
月
,
日又 在
《
光明日
报 》上 发 表 了 题 为《 评 、红 楼 梦 研 究
《 》
》》
的文 章 从 此 掀 起 了 一 场 轰 轰
。
烈 烈 的 批 判 红 楼梦 研究 中错 误 思 想 的 运 动
作 为 学 术 讨论
,
批
,
坛
判 错误 思 想 是 必 不 可 少 的
,
。
历 史 上 出现 过 无 数 次 的批 判 错误 才
,
赢得 了学 术 的 进 步 与繁荣 凡 是 学 术 繁 荣 的局 面 又 无 不 以 百 家 争
,
鸣 的活跃 气 氛 为 土 壤 与 条 件 而 产 生 的 学 术 总 是 愈 辩愈 明 的 俞 平
,
。
伯 在《 红 楼 梦 》 究 中也 确 是 基本 上 承 袭 了 胡 适 的 路 子 与 方 法 研
,
这
红楼 梦 学 刊
,
,
・
一 九 九 一 年 第二 辑
是 不 庸 讳 言 的 他 本 人 也 是承 认 的 并 从 运 动一 开 始 就 表 现 了接 受
批 判 的 诚意
,
。
凡 是 自己 认 识 到 的 错 误 无 不 痛 快 地 愿 意 去 改 批 评
, ,
。
意 见对 的 也 无 不欣然 接受
这 还 是 俞 平 伯 一 贯 为 人 的基 本 态 度
。
年
划 清 界限
月
日 他 在《 文艺 报 》 发 表 了‘ 坚 决与 反 动 的 胡 适 思 想 上
改 正 自己 错 误 的决 心 是很 大 的 真诚 的
,
—
关于 有 关 个 人 红楼 梦 》研 究 的初步检 讨 》一 文 愿 意
,
。
后 来 运 动 逐 步 越 出 了 学 术 讨 论 与批 判 的 范 畴
, ,
,
尤 其到 了文 化
,
大 革 命 中 变 成 了 对 个人 的人 身 攻 击 与 侮 辱 进 牛 棚 扫 厕 所 坐 飞
,
嘴
机 式 批 斗 … …这 些 与
,
年 发 起 的 批 判 思 想 错 误 的运 动 已 起 了
, ,
。
质 的 变 化 当 然 是 历 史 的悲 剧 在 此 就 不 去 谈它 了
,
尽 管如 此 俞
,
“ 乎 伯对 这 一 切 的 一 切 还 都 是 承 受 下 来 了 做 到 了 正 确对 待
”
,
七十
高龄
教育
,
还 偕 同 比 他 大 四 岁 的 夫人
,
一 起 下放 河 南 干 校 去 接 受 再
。
《 》 《 在 接 受批判 后 俞 平 伯除 继 续 完 成 红 楼 梦 八 十 回 校 本 与 脂
,
砚 斋红 楼 梦 辑 评
》,
并 写 下 长 篇 的序言 与 引言 外 还 偶 尔 写 一 些 有
,
,
关 《 红 楼 梦 》的 文 章
、
如《 刘 老 老 一 进 荣 国 府 》 里 板 儿 的 辈 分 和 青
《 年第六 期 , 略 谈 新 发 见
儿 板 儿 的关 系 》 发表 于《 语 文 学 习 》
,
的 红 楼 梦 抄 本 》 指 中 国科学 院文 学 研究 所 所藏《 乾 隆抄 本百 廿
回 红楼梦稿
》
,
发 表于
年
月
,
月
日《 北 京 晚 报
》
《
,
《“
不 当家花
》,
拉的
》,
发表于
年
日《 北 京 晚 报
谈 桐桥 倚 掉录
注 ‘红 楼 梦 》第六 十八 回 数 条 》 发 表 于
年
》,
月
日《 光 明 日
,
报
《
》 《
影 印 脂 砚 斋 重 评石 头 记 十 六 回 后 记
》
、
除 原 载 于 书后 又 于
《
盛
中华 文 史 论 丛
“
年第 一 三 辑 登 载 并 作 了 补 充 说 明
,
红楼
梦 , 中 关 于 十 二 钗 的描 写
”
》,
发 表 于《 文 学 评 论
,
》
年第 期 江 谈
》
‘ 新 刊 乾隆 抄 本百 廿 回 红 楼 梦 稿 》 》 发 表 于 《 中华 文 史 论 丛
略 述 俞平 伯的 红 楼 梦 研究
《
》
年第 辑
发表于 出
,
‘
记“ 夕 葵 书 屋 石 头 记 卷 一 的批 语
》
”
》,
作于
。
年
月
,
《
红楼梦 研究 集刊
年第
》
期 等等
从这里 可 以 看
年 以 后 俞 平 伯 研 究 红 楼 梦 方 面 的文 章 更 多 的 是有 关 版
,
《
“ 《 本 方 面 的 研 究 此 外 最 长 的 一 篇 要 算 红 楼 梦 中 关于 十 二 钗 的
,
”
描 写 》了 其 它 则 都 是 些 短 评 小 文 诊 释 之 类
的 描 写 的 文 章 可 看 作 是 俞 平 伯在
,
、
、
,
所 以 这 篇谈 十 二 钗
年 以 后 到 文 化大 革 命 以 前
这 期 间 的 一 篇 重 要 著作 了
。
食
六
《
红 楼 梦 》中 关 于 十 二 钗 的 描 写 》一 文 是为 曹 雪 芹 逝 世 二 百
。
“
”
周年而 作 的
在 起 头 的一 段 文 字 之 下 尚分 五 题 一 总 说 二
,
, ,
、
、
、
对
宝 钗 黛 玉 的 抑 扬 三 晴 雯 与 袭 人 四 凤 姐 五 丫鬓 与 女 伶 这 里
, ,
、
、
。
所 论 的十 二 钗 是 广 义 的 所 以 正 钗 倒 并 未全 及
,
,
倒 间 及 了副 册 二
,
、
副 三副 四副
、
、
。
这 篇 长 文 中一 仍 保 有 着 俞 平 伯 固 具 的 文 风
, ,
文字
卜
清 新 通 畅 既 有 空 灵 的 一 面 而 仍有 执 着 真 切 的 一 面
, ,
所 体 会曹雪
芹 对 女 子 们 描 写 的精 细 人 微 是 一 般 读 者 所 往 往 做 不 到 的 阐 发 作
者 深 刻 的寓意 多精 辟 独 到 之 处
,
。
由此 文 可 看 出
,
,
俞 平伯 在 接 受 批
判 后 对 人 生 观 的 改 造 是 努 力 的 论 述 时 是 力争 做 到 以 马 列 主 义 为
理 论 基 础 的 但 往 往 还 信 心 不 足 所 以 文 章 中往 往 流 露 出
, ,
“
没 有把
’ ,
握 的痕 迹 来
”
。
例 如 在第五 节
,
《
’
餐 与 女 伶 中有 这 样 的 话
、
》
这些
惫
粗 枝大 叶 尚 一 望 可 知 至 于 更 纤 琐 更 细 微 之 处 今 固 不 能 言 言 之
,
,
恐 亦伤穿凿
。
读者循 文 披 览 偶 有 会 心 或 可 解颐 微 笑 耳
,
,
。
”
这种深
。
怕 再犯 错误 怕 再 走 上 繁 琐 考据 老 路 的 惕 励
,
,
,
是 再 明显 不过 的 了
,
而 在 有 些 不 可 不 辩 的地 方 俞 平 伯还 是 坚 持 己 见 的 是 要 辩 个 明 白
红 楼 梦学 刊
,
・
一 九 九 一 年第 二 辑
的 在第 四 节《 凤 姐 中引 了《 红 楼 梦 曲 》第 十 支 之 后 他 写 道
》
这般 一 唱而三 叹
,
,
感 伤 的意 味 的确 过 分 了 一 些
、
。
对凤 姐
,
若 如 此 惋惜 奈 地 下 含 冤 之 金 哥 尤 二 姐 等 人 何 再 说 作 者 以
探 春 凤 姐 为 支 撑 残 局 的英 才 好 像 亦 说 得 通
,
。
实际上 这盛衰
,
之感
,
“
末 世 的 观 念 皆 明 显 地 与批 判的 现 实 主 义
,
”
,
《
红 楼梦 》
反封 建 的 倾 向相 矛 盾 的
。
阅
俞 平 伯 没 有不顾 事 实 地把《 红 楼 梦 》一 味 地 拔 高 , 书 中 并 非 清 一 色
都够 得 上 是 批 判 的 现 实 主 义 的 地 方 凡 属 此 等 确实 不 足 之 处 还 是
, ,
毫 不 含糊 地 予 以 明 确指 出 的
态度
。
,
。
这 才 是 客 观 的 科 学 的 全 面 的评 价
,
、
、
再 如 考 证 本亦 不 该 一 律 斥 之 为 繁琐 该 深 入 研 讨 的 地 方 还
。
是 值得 精 细 考 证 的
他 在 第五 节 中还 说
就 人 物来 说 即 以 本 回 藕 药 蕊 官 三 人 的故事 暗 示 后 回
,
、
、
宝 黛 钦 三 人 的 结 局 这 里 为 节 省 篇 幅起 见 不 重 叙 了 只 作
, ,
、
、
,
一 点补 充的说 明
。
那 文 说 得 很 详 细 已 伤 于 繁琐 仍 有 一 点 重 要 的遣 漏
, ,
,
没
有 谈 到 这 回 目 最 突 出 的一 点
“
茜纱 窗 , ’
下 面 就 详 论 了 茜 纱 窗 三 字 的 真 切 寓意 坚 持 自己 正 确 意 见 的 一 面 钗 黛 的评 价
, ,
“
”
。
这 里还 真 显 示 了 他 勇于
。
这 诚 然 也是 难 能 可 贵 的
,
至于他对
。
傲
更属人 们 长期注 意 的
。
亦 引 起 过 不 少 争论
现 在看
来
,
自有其 站 得 住脚 的 一 面
,
在 本 文 中被 抓 住 的 止 副钗 中的这 几
。
位 无 疑 都 有 其 典 型 意 义 在 评 介 都 是 基本 公 允 的
,
略 述俞平 伯 的 红 楼 梦 》研究
《
念
七
从
年 年
月
月
,
日俞 平 伯 偕 其 夫 人 许 宝 驯 下 放 河 南 千 校
,
,
直至
日 在 周 总 理 的 直 接 关怀 下 被 列 入 少 数 提 前
, ,
离 校 人 员 的名 单 中回 到 北 京 共 在 干 校 呆 了 一 年 又 两 个 多 月 归来
时 已 年 逾 古 稀 了 此 后 可 以 说 再 也 没 写 过 什 么 长篇 大 论 的 研 究《 红
楼 梦 》的 文 字 唯《 旧 时 月 色 》与《 索 隐与 自传 说 闲 评 》两 篇 短文
, ,
。
可
旧
以 说 是 他 对 自己几 十 年 走 过 的 路 作 了 一 番 冷 静 而 淡 淡 的 回 顾
。《
时 月 色 》一文 分 两 部 分 一 为《 一 九 八
》
年五 月 二 十 六 日 上 国 际 红
》,
楼 梦 研 讨
会 书 之摘 录 二 为 评 好 了歌
,
》
《
它是
《
年 旧稿 的
》
整理
。
年 在 美 国麦 迪 逊 召 开 的那 次 国 际
,
红楼梦
研 讨 会本
。
来 是 邀请 俞 平 伯 去 出 席 的
,
因 身体 欠 佳 而 改 由陈 毓 黑 出席
, ,
他虽
不能 亲 自参 加 而 依 然 认 真 对 待 特 写 了这 个 上 研 讨 会 书
让与会
,
者带去作为 书面 发 言
。
内容 分 三 点 篇 幅 很 短 而 极 为 重 要 故 全 文
,
脸
引录 如 下
、 、
一
《
红 楼 梦 , 可 从 历 史 政 治 社 会 各 个 角度 来 看
, ,
,
但它
。
本身 居 于 文 艺 的 范 畴 毕 竟是 小 说 论 它的 思 想 又 有关 哲 学
这应是主要的
,
而 过 去 说 得 较少
,
。
王 国维 多红 楼 梦 评 论
。
》
有
创造性
,
但 也有唯 心 的偏 向
,
又 有 时 间上 的 局 限
。
至 若 评价
,
衣
文 学 方 面 的 巨著
似迄今未 见
《
红 楼 梦 》行 世 以来
,
说者纷
。
纷 称为 红学
,
“
”,
而 其核 心 仍 缺 乏 明 辨 亦 未 得 到 正 确 的 评价
、
今 后 似 应 多从 文 哲 两 方 加 以 探 讨 来 知 然 否
,
。
二 今 之 红 学五 花八 门
,
算 巫 盛 矣 自可 增 进 读 者 对 本 书
,
红 楼梦 学 刊
一 九 九一 乍第二 释
。
之 理 解 却 亦 有 相 妨 之处 以 其过 多
, , ,
,
每 不 易辨 别 是 非
应当
,
怎 样 读《 红 楼 梦 》呢 只 读 白文 未 免 孤 陋 寡 闻 博 览 群 书 又 恐 迷 失路 途
。
摈 而 勿 读 与钻 牛扁 尖 殆 两 失 之
,
、
。
为今 之 计 似 宜
,
,
” “ 编一 入 门
“
概 论 之 类 稗众 易 明 不 更 旁 求 冥 索 于 爱 读 是
, ,
。
”
书者 或 不 无 小补
者 自皆不 可 废
”
,
。
众 说 多纷 原 书具 在
,
。
取 同 存异
,
、
、
缺疑 三
“
但取 同 未 必尽 同 , 存 异 不 免吵 嘴
, ,
。
多闻 阔
疑 虽 好 如 每每 要 道 歉 人 亦 不 惬 也
, ,
,
,
而 况 邦 国殊 情 左 右 异
,
轨 人 持 己说 说 有 多 方 实 行 编 纂 事 本大 难 聊 陈 管 见 备 他
, ,
年之 采 取 耳
三
,
。
另一 点
,
,
数十年 来 对
,
《
红 楼 梦 》 与曹 雪 芹 多有 衰 无
’
贬 推 崇 备 至 中外 同 声 且 估价 愈 来 愈高 像 这 般 一 边 倒 的 赞
,
,
美
,
并 无 助 于 正 确 的理 解
,
,
。
早 我 年 的《 红 楼 梦 辨 》对 这 书 的 评
,
。
价 并 不 太 高 甚 至 偏 低 了 原 是 错 误 的 却 亦 很 少 引起 人 注 意
,
,
不 炎 我 也 放 弃 前 说 走 到 拥 曹 迷 红 的 队 伍 里 去 了 应 当说 是 有
‘
些 可 惜 的气 既 已 无 一 不 佳 了 就 或 误 把 缺 点 看 作 优 点 , 明 明
,
是 漏洞
,
,
却 说 中有 微 言
。
。
我 自 己每 犯 这 样 的毛 病
,
,
比 猜笨 谜
的 怕 高 不 了 多少
,
后 四 十
回 本 出于 另 一 手
。
,
前八 十 回 亦 有 若推 崇
。
残 破 缺 处 此 人所 共 知 者
,
本 书虽是杰作 终未 完篇
, ,
过 高 则 离 大 众 愈 远 曲 为 比 附 则真 赏愈 迷 良 为 无 益
于 过 分 热情之 故
。
,
这或 由
,
如 能 把 距 离放 远 些 或 从 另 一 角 度 来 看 则
可 进 免 许 多烟 雾 而《 红 楼 梦 》的 真 相 亦 可 以 稍 稍 澄 清 了 。
,
谁
《 我在 红 楼 梦 底 风 格 》一 文 中 两 稿不 同
,
。
《 “ 依 红 楼 梦 辫 之 说 我 虽 以 为 应 列第
》
,
二 等 、依 《 研 究 , 新 说 “ 仍 为 第 一 等的 作 品
” ,
其改 变颇 大 此 不细 说 了
,
。
八六年
补记
《 》 略述 俞 平 伯 的 红 楼 梦 研 究
拈
,
研 对 一 个 首 次 的 国 际 性 的《 红 楼 梦 》 讨 会 的意 见 是 很 值得人 们 深 思 的
,
。
俞 平伯提 出这样三 方面
,
其 中 既 有 对 自己 过 去 错 误 的 认 识
”
又 有 若 干 修 正 的再 修正
,
还 是 对“ 红 学 数 十 年 来 乃 至 二 百 年 来 的
, , ,
。
反思
。
问 题 每 从 两 方 面 看 应该 说 是 客 观 的 中肯 的 较 为 全 面 的
“
‘
如提 出 编 一 人 门
,
,
’、
‘
概 论 之类
’
,
稗众 易明
,
,
”
确 是 切 实可 行 的 好
,
建 议 好 设想 比 之 无 谓 地 争 论 不 休 钻 牛 角 地 去 考索 细 节 空 泛 地
发 议 论 都 要 有 价 值得 多
,
。
再 如希 望 能把距 离 放远 些
,
,
“
,
或从另一
,
角度 来看 等等
”
,
也 都 是 十 分 精 辟 的 冷 静 的 高瞻 远 瞩 的 其 中包
,
, ,
含 着 多方 面 的 经 验 之 谈 正 面 的 反 面 的 都 是 切 实 的 认 真 的
,
。
至
于 提 出 今 后 似 应 多从 文 哲 两 方 加 以 探 讨
,
、
”
,
更 不 是 无 的放矢
,
是
检 讨 了 自己 一 生 所 走 过 的 道 路
,
,
判 明 其 得 失 之 后 的 由衷殷 切 的 期
。
望 希 望 红 学 今 后 走 上 一 更 新 更 正 确 的方 向
,
,
“
’ 夕
笔 者认 为 俞平 伯
,
“ 提 出的这 三 点 是 慎 重 的 有 道 理 的 是 他 一 生 七 十 余 年 从 事 红 学
”
研究的总结 结晶
、
。
夕
年
月
一
、
日至
日
,
俞 平 伯 赴 香 港讲 学《 红 楼 梦
》
》。
这
次 在 香 港 所 宣讲 的 两 篇 论 文 是《 索 隐 与 自传 说 闲评
与
《
评 好了
,
歌
》》, 《
评 好 了歌
,
》
一文 已 作 为 旧 时 月 色 一 文 之 第 二 部 分 发 表
,
,
《
》
于 《 文 学 评 论 》 而《 索 隐 与 自传 说 闲 评 》一 文 虽 系 旧 稿
却 从未公
,
橄
开 发表 过
。
初 稿 写于
‘
年
,
‘ ”月 ‘”
,
年
”月 整 理 重 抄
基 本上 后来
是 文言 的
《
,
为 了 讲 学 之 方便
》
特 由其 外 孙 韦 奈 改 写 为 语 体
,
收 入
俞平 伯 论 红 楼 梦 一 书 中 的一 稿
。
用 的 仍是 修 改 定 的 基 本 上 是 文 言
,
除宣 讲 这两 篇 论 文 外 还 应 香 港 记 者 与听 讲 者 之 请 即 席
,
红
红楼梦 学 刊
。
一 九 九 一 年第 二 辑
,
解答 了若 干 提 问
的特大 新闻
,
他 能 以 八 十 六 高龄 赴 港 讲学
自然 是 轰 动 全 港
那 些 天 香 港 各 报 刊 对 这 一 事 的报 导 也 是 十 分 不 寻 常
, ,
的
。
望 九 老 人 还 能 神 明 不 衰 即 席 作 答 真是 不 容 易
,
,
然 而 毕竞 是
,
即 席 作 答 谁 也难 免有 疏 漏 之 处
,
。
总 的 来说 这 两 篇 论 文 也 好
,
即
席 作 答 也 好 都 是 与 上 文 所 弓 上 研 讨会 书 是 一 致 的 都属 晚 年对
,
“
”
自己 一 生 冷 静 的 淡 淡 的 回 顾 与 总 结
,
。
而 其 中产 生 了 一 些 小 误 会小
》
疏 漏 笔 者 在 国庆 四 十 周 年 访 俞 老 , 见《 红 楼 梦 学 刊
《
,
,
年第 一
辑 一文 中 已 特 加 阐 述 在 此 不 再 多说 仅 引 木 示 在《 俞 平 伯晚 年 生 活 一文 中 的 几 句 话 来 与我 那 阐述 相 发 明
,
屯
》
一
在 回 答 有关
“
二尤
”
写 作 风 格 为 何 与 全 书 迥 异 的 问题 时
。
,
‘ ’” “ 俞 平 伯 谈 到 红 楼梦 是 集 体 创 作 的 看 法
此说在 以 后 的报
导 中似 有些 误 会
加 了 引号的
, ,
。
值 得 注 意 的是
,
俞 平 伯所 说 的集 体 创作 是
,
就 这 个 问题
他 在 家 中也 发 过 一 些 议 论
,
所谓
集 体 创 作 实 际 是 指 在 各 手 抄 本 流 行 于 世 时 抄 书 者 住 住会 依
自 己 的 观 点 有所 增 删 做 某 些 改 动
, ,
而 这 些 改动
,
,
亦使得 该 书
。
翅
更 为完美
。
现 今 各版 本 的 不 同之 处 即 是 俞 平 伯 此 说 的 依 据
,
,
” 若把 他 的 集 体 创作 理 解 为 像 现 在 那 样 众 人分 段 执 笔 就 完
“
全错 了
。
见《 新 文 学 史料
》
年第四期第
页
当 时 颇有 些 讹 传 好 像 他 老 糊 涂 了 怎 么 想 否定 起 曹雪 芹 的 著作权
,
,
来 这 些 讹 传 与误 会 至 此 应 可 消融 了 吧
,
。
橄
综 观 俞 平 伯一 生 走 过 的漫 长 道 路
,
,
尤其 是 研 究 《 红 楼 梦 》方面
。
七 十 余 年 的 心 血 与成 就 是 谁也 不 能 抹 杀 的
《 他 的 红楼梦辫 》 尽
略 述 俞 平 伯 的《 红 梦楼 》研 究
管还 有 诸 多 不 足 但 它 在 开 创 新 红 学 把 百 余 年 来 的 以 评 点
,
,
、
索隐
。
为 主体 的 旧 红 学 转 到 一 个 崭 新 的 方 向上 来 其 功 是 不 可 泯 的
,
,
从
《
红 楼梦 辨 》到《 红 楼 梦 研 究
,
》,
应看 到 它 有 不 小 的修 订 与 改正 他 知
,
。
错 必 改 的一 片诚 心 也 是 在 在 可 见 的
,
年反 对 胡
适 派 资 产 阶 级
。
唯 心 论 斗 争 中受 到 批 判 他 是 欣 然接 受 的
预 料所 未 及的 地 步
,
后 来 事 态 的发 展 到 了
,
。
他 也还 是 能 泰然处 之 的
他 在五 十 年 代 校 刊
整 理 的《 红 楼 梦 八 十 回 校 本 》与《 脂 砚 斋 红 楼 梦 》辑 评 》等在为读 者
胜
提 供 好 本 子 以 及 为 研 究 者 作 出的 铺 路 修 桥 工 作 功 绩都 是 很 大 的
,
,
是 里程碑
。
在继 续 完 成 《 红 楼 梦八 十 回 校 本 》 的 校 勘 工 作 与《 脂 砚
,
斋 红 楼 梦 》辑 评 》的辑 录 编 订 工 作 之 同 时 依 然 写 下 了 大 量 极 有 学
术 价 值 的论 说 不 少 论 点 侬然 十 分 精辟
,
。
到 了晚 年 尽 管 有 时 对 亲
,
友 们 说 不 要 称 他 为红 学 家
,
而 实际 上 他 还 是 不 断 地 在 关 心 着 红 学
,
界的方 方 面 面
。
到 他 去世 前 不 久 他还 用 颤 抖 的 手 写 下 胡 适
,
。
、
“
、
俞
。
平 伯是腰斩 红 楼梦 的 有罪
,
程 伟 元 高鹦 是 保 全 红 楼梦 的 有 功
,
大 是 大 非 , 千 秋 功 罪 难 于 辞 达 等语 ’
”
,
这 近 乎 回 光 返 照 的言 谈
,
卜
自然 已 不 能 完 整 地 表 达 他 的 真意
,
,
而 他 对 全 盘 否定 后 四 十 回 的 作
。
法 是 不 满 意 的 这 一 点却 较 为 明 确
》
参照 上文所 引
,
《
上 国际 红 楼
梦 研 讨 会 书 中所 说 的那 三 点 一 并 来 看 他 由 衷希 望 红 学 走 向 一
,
》
条 更 光 明 更 正 确 的 大 道 之 心 是 令人 起 敬 的
,
,
。
直 至 临终 还 在检 讨
,
自己 之 有 罪 这 是 怎 样 的 一 颗 透 亮 晶 莹 的 心 啊
年
月
令
月
— 日眷 改 完 毕
月
月
日 初稿
年
日 再 次 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