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
沛
“ 人 悬棺 ＂定 名 无 误 焚
兼析川南悬棺 葬的族属 问题
主 要 分 布 在 今 四 川 省 宜 宾 市 属 珙 县 、兴 文 县 境 类 型 在 川 、滇 、黔 、湘 、赣 、闽 、浙 、粤 等 地 都 有 分 内 以 及 滇 东 北 部 分 地 区 的 悬 棺 葬 （以 珙 县 麻 塘 坝 的 布有 关 。 由于 分 布 范 围 较 广 ，史 料 记 载 又 不 尽 一 致 ，
最 为典 型 ），以其 葬 法 之 独 特 、分 布 之 密 集 、数 量 之 故 考 古 学 家 、历 史 学 家 、民 俗 学 家 从 各 自不 同 角度 开
多 ，堪 称 世 界 一绝 ，从 而 引起 广 大 专 家 学 者 和 旅 游 者 展 研 究 ，从 而 得 出 了不 同的 看 法 。
的关 注 。 １ ５ 年 冬 ，四川 省 文 物 管 理 委 员会 对 珙 县 麻 ９４ 塘 坝 一 带 的 悬 棺 葬 进 行 普 查 后 ，沿 用 《 县 志 》 “ 珙 珙
本 焚地 ，焚 人 多 悬 棺 崖 上 ” 的 记 载 ，命 名 为 “ 人 悬 焚
笔 者 经 过 多 年 来 对 史 籍 和 地 方 史 志 的 钻 研 ，认 为 “ 人 悬 棺 ”定 名无 误 ，悬 棺 葬 的 族 属 确 为 川 南 焚 人 焚
（ 明 代 的 “ 掌 蛮 ” 或 “ 蛮 ” 、 “ 丝 蛮 ” ）。 即 都 都 九
棺 ” 。１ ５ 年 ，珙 县 “ 人 悬 棺 ” 被 列 为 四 川 省 首 批 今 不 避 浅 陋 ，对 此 问 题 作 一 简 要 考 述 ，以 就 教 于 方 ９６ 焚 省级 文 物 保 护 单 位 ，１ ８ 年 被 国 务院 列 为全 国 重 点 文 家 。 ９８ 物保护单位 。 对 川 南悬 棺 葬 的 族 属 问题 ，学 术 界 一 直 存 在 较 大 争 议 。如 四川 大 学 教 授 蒙 默 先 生 在 《 “ 人 悬 棺 ”辨 焚
一
、
川南樊人的历史源流
疑 》一 文 中认 为 ， “ 人 悬 棺 ”应 为 “ 人 悬 棺 ”。 焚 僚
又 由于 川 南 悬 棺 的年 代 经 专 家 鉴 定 ，不 早 于 明正 德 、
焚 人 是 生 活 在 我 国 长 江 流 域 ，历 史 悠 久 的 古 老 民族 之 一 ，主 要 分 布 在 四 川 南 部 和 云 南 东 北 部 一 带 。
嘉 靖 时 期 ，其 下 限 在 明 万 历 元 年 （ ５ ３ ）以前 ，故 他 们 荜 路 蓝 缕 ，披 荆 斩 棘 ，开 发 了祖 国 西 南 边 疆 。 １ ７￣ 有 学 者 认 为 应 定 名 为 “ 掌 蛮 悬 棺 ” 。如 四 川 大 学 教 从 历 史 文 献 可 知 ，焚 人 约 在 西 周 时 期 便 已 经 建 立 了 都 授 冉 光 荣 先 生 便 认 为 ： “ 着 都 掌 人 的 消 亡 ，悬 棺 葬 国 家 （ “ 国 ”或 “ 团 ” ）。据 《尚 书 ・ 誓 》 随 即 方 族 牧
也 告 绝 迹 。因此 ，都 掌 人 是 四 川 行 悬 棺 葬 的 最 后 一 支 记 载 ，焚 人 首 领 因 跟 随 周 武 王 伐 纣 有 功 ，被 封 为 “ 焚
民族 。 ”此 外 ，还 有 仡 佬 悬 棺 的 说 法 。贵 州 历 史 学 界 侯 ” ，以 “ 里 长 江 第 一 城 ” 宜 宾 为 中心 ，在 今 川 南 万
则 认 为 悬 棺 葬 是 古 代 苗 族 的 一 种 葬 俗 。唐 文 元 、刘 卫 和 滇东 北 地 区建 立 了势 力 强 大 的 “ 侯 国 ” 。 焚
国 先 生 便 在 他 们 所 著 《夜 郎 文 化 寻踪 》 （ 川 人 民 出 四
．－
焚 人 在 历 史 上 是 以善 种 荔 枝 、水 稻 著 称 的 民族 。
版￣ ０ ２ １ ￣２ ０ 年 月版 ）中写 道 ： “ 是 古 代 苗 族 的 一 种 Ｉ魏 人 贾 思 勰 《 民要 术 》称 ： “ 为 焚 道 、南 广 ， 这 Ｌ 齐 犍 葬 俗 。悬 棺 葬 一 般 是 选 择 在 江 河 沿 岸 的悬 崖 峭 壁 问 ，
且 崖 壁 上 部 向河 面 倾 斜 ，形 成 一 个 天 然 的遮 掩 ，下 部 则 耸 立 于 河 畔 。在 这 人 兽 均 无 法 攀 登 的崖 壁 上 ，或 利
荔 枝 熟 时百 鸟肥 … …率 生 稻 田问 ”便 是 很 好 的 写照 。
焚 人 种 植 荔 枝 的 历 史 ，可 以 追 溯 到 先 秦 时 期 。
《秦 纪 》言 “ 僮 之 富 ” 。 《太 平 御 览 》 引 《 国 焚 郡
用 天 然 浅 洞 、石 台 、岩 缝 置 棺 其 问 ，或 人 工 凿 成 壁 龛 志 》说 ： “ 夷 有 荔 枝 园 ，焚 僮 诸 夷 中 最 贤 者 ，古 西 而 葬 。也 有 的 在 崖 壁 上 凿 出水 平 的 一 排 小 洞 ，插 入 横 所 谓 焚 僮 之 富 ， 多 以 荔 枝 为 业 ， 园 植 万 株 ，树 收 木 ，将 棺 置 于 横 木 之 上 。无 论 是 置 于 天然 岩 洞 岩 缝 或
一
百 十 五 斛 。” 由此 可 见 ，焚 人 种 植 荔 枝 的 规 模 、产
焚 人 种 植 水 稻 的历 史 也 非 常 悠 久 。许 慎 《 文 解 说
人 工 所 凿 的 壁 龛 ，或 是 搁 置 在 插 于 崖 壁 横 桩 上 的 棺 量 在 两 千 多 年 前便 已达 到 相 当高 的 水 平 。 具 ，其 一 面 都 紧 依 峭 壁 ，另 一 面 面 向 江 河 。当 你 泛 舟
激 流 抬 头 望 去 ，或 站 立 对 岸 驻 足 观 瞻 ，那 一 具 具 棺 木 字 ・羊 部 ・ 》注 ： “ 南 焚 人 ，僬 侥 从 人 ，盖 在 坤 羌 西
似 高 悬 峭 壁 之 间 ，悬 棺 故 而 得 名 。 ”总 起 来 讲 ，对 川 地 ，颇 有 顺 理 之 性 。 ”郦 道 元 《 经 注 》卷 三 十 三 引 水
南 （ 括 滇 东 北 部 分 地 区 ）悬 棺 葬 的族 属 观 点 主 要 有 包
《 理 风 俗 志 》说 ： “ 于 夷 中 最 仁 ，－＇ 地 焚 ｉ ｌ ，故 字 ｆ￣ ＝道
僚 、濮 、越 、焚 、都 掌 、－ 几 种 ，这 大 概 与 悬 棺 葬 从 人 ”。从 汉 魏 六 朝 的 文 献 中可 以看 出 焚人 是 川 南 和 Ｉ ＇ Ｅ￣
第
．第 期． 璺
滇 东 北 地
区 古代 民族 中最 先 进 的 农 业 民族 ，他 们在 秦 西 南 民族 史 和 地 方 史 的 学 者 莫 不 予 以 极 大 的 关 注 。 汉 时期 种 植 水稻 的 水 平 已达 到 相 当 的高 度 。 蒙 文 通 先 生 指 出 ：此 事 “ 汉 唐 间 西 南 民 族 之 一 大 为 此 外 ，焚 人 栽 培 的 桃 、橙 、姜 、茹 （ 种 蔓 生 植 事 。… …于 西 南 历 史 关 系至 大 。”川 南 地 区是 僚 人 入 一
物 ，果 实 似 桑 椹 ）等 经 济 作 物 也 颇 有 名 气 ，行 销 远 蜀 的 一 个 主 要 通 道 ，对 此 更 是 一 个 无 可 回避 的 问题 。 近 。据 司 马迁 《 记 》记 载 ，鄱 阳 令 唐 蒙 奉 汉 武 帝 之 称 “ 人 悬 棺 ”应 为 “ 人 悬 棺 ”的学 者 ，多 引 元 代 史 焚 僚
命 出使 南 越 国 ，在 那 里 品 尝 到 蜀地 焚 人所 产 的萄 酱 ，
学 者 李 京 《 南 志 略 》的 记 载 ： “ 僚 蛮 ，叙 州 南 、 云 土
因 而 得 知 从 四 川 有 水 路 经 贵 州 、广 西 直 达 广 州 （ 当 乌蒙 北 皆是 。男 子 及 十 四 五 ，则 左 右 击 去 两齿 ，然 后
时 名 “ 禺 ” ）；于 是 请 示 汉 武 帝 ，由唐 蒙 率 巴 蜀 士 婚 娶 。妇 人 跣 足 、高 髻 。人死 ，则 以 棺 木 盛 之 ，置 于 番
兵数 万 ，劈 山开 路 ，遇 水 搭 桥 ，修 筑 了一 条 从 焚 道 出 千 仞 巅 崖之 上 ，以先 堕 者 为吉 ”。 发 ，南 下 深入 贵 州腹 地 ，直 下 两 广 ，长 达 二 千 多 公 里
戎 州为 晋 犍 为 郡 及朱 提 郡 南 广 县地 （ 今 宜 宾 、 即
一 的 驿 道 。这 便 开 通 了一 条 经 川 南 通 北 盘 江 ，向 西 直 达 南 溪 、珙 县 、高 县 、筠 连 等 县 ）， “ 十 六 州 管 县 并 云 南 滇 池 ，向 东 经 南 盘 江 和 红 水河 通 西 江 ，直 达 番 禺 七 十 六 ，在 南 广 溪 洞 内 ，并 是 诸 僚 。 ”此 “ 是 诸 的 南夷 道 （ “ 即 南方 丝绸 之 路 ” ）。 秦 汉 以后 ，中原 势 力渐 及 西 南 ，焚 人 势 力 日衰 ；
提 ）为 中 心 的 滇 东 北 地 区 与 汉 族 和 其 他 民 族 杂 居 。
僚 ” ，应 包 括 秦 汉 以 来 长 期 居 住 于 焚 道 的 土 著 焚 人 （ 即僚 属 ）和 北 上 入 蜀 的僚 人 。唐 时见 于 记载 的川 焚 由 于 川 南 等 地 的 焚 人 具 有 身 着 筒 裙 、椎 髻 、凿
但 仍 在 以 宜 宾 为 中 心 的 川 南 地 区 和 以 昭 通 （ 之 朱 南 都 掌蛮 ，亦即 僚 焚 之属 ，足 见 戎 州 一带 僚 人 之 多 。 古
（ 见 拙 作 《 述 焚 人 迁 徙 的 历 史轨 迹 》， 《巴 蜀 文 齿 、贵 重 铜 鼓 等 与 古 代 华 南 地 区 越 僚 系 统 民 族 相 同 参 略 化 研 究 通 讯 》２ ０ 年
第 ｌ ）尽 管 如 此 ，在 珙 县 、兴 的文 化 特 征 ，因此 从 魏 晋 至 唐 宋 时 期 历 史 文 献 记 载 ０６ 期 僚 土 葛 戎 文 、筠 连 等地 的焚 人 历 经 唐 宋 时 期 直 到 元 明均 见 于 历 又 称 之 为 “ ” 、 “ 僚 ”或 “ 僚 ” 、 “ 僚 ” 。
史记 载 。
如 《 阳 国 志 ・ 志 》 ： “ 攻 青 衣 ，雄 长 僚 焚 ”。 华 蜀 帝 《新唐 书 ・南 蛮 列 传 》 ： “ 、泸 间 有 葛 僚 ” 。宋 代 戎
则 称 “ 夷 葛 僚 ” 、 “ 夷 恶 僚 ” 。川 南 僚 焚 人 习 焚 刚
二 、焚人与僚人的关系
俗 ，已 在 川 南 焚 人 悬 棺 葬 的 考 古 发 掘 中 得 到 印 证 。
无 论戎 僚 、葛 僚 、土僚 、仡 佬 和 焚 人 ，在 同 一地 域 内
所 谓 “ 人 入 蜀 ” ，一 般 是 指 从 公 元 ４ 纪 成 汉 行 共 同 习俗 ，即头 饰 椎 髻 、打 牙 凿 齿 ，使 用 铜 鼓 ，行 僚 世
政 权 时 期 ，大 量 僚 人 从 烊 柯 地 区 涌 入 蜀 地 的 事件 。治 悬 棺 葬 俗 ，有 着 相 同 的 民 族 文 化 特 征 ，充 分 证 明他
们 出 自一 源 ，相 承 一 脉 ，故 屈 川 教 授 在 其 所 著 《 掌 都
蛮 — — 一 个 消 亡 民 族 的 历 史 与 文 化 》 （ 川 人 民 出 四 版 社 ２ ０ 年 版 ）一 书 中认 为 ： “ 唐 宋 元 明之 时 ，史 ０４ 在 籍 文 献 中更 多 出现 了 ‘ 掌 蛮 ’ （ 有 水 都 四 乡 、山 都 据 都 六 乡 ，在 今 兴 文 、珙 县 境 ）、 ‘ 丝 蛮 ’ （ 有九 九 据 丝 山 天 险 ，在 今 兴 文 县 境 ）等 称 谓 ，因族 称 繁 杂 ，葛
僚 、土 僚 、焚 人 和 都 掌 蛮 等 也 被 笼 而 统 之 称 为 ‘ 群
僚 ’。群 僚 之 ‘ ’ ，包 括 川 南 土 著 焚 族 ”。这 个 分 僚
析 当为 精 辟 。
三、 明代的 “ 都掌奕”即焚人
对 川 南 、滇 东 北 一 带 行 悬 棺 葬 的 民 族 无 论是 当地 的 汉 族还 是 其 他 民 族 ，自古 到 今 ，都 把 当地 悬 棺 称 为 “ 人坟 ”、 “ 焚 白儿 子 坟 ”或 “ 人 悬 棺 ” ，认 为 这 焚 种悬 棺 ，是 古 老 的 焚 人 遗 留下 来 的 。如 美 国学 者 、原
华 西 协 合 大 学 博 物 馆 馆 长 Ｄ ・ ・葛 维 汉 先 生 ，早 在 ｃ ２） 纪 ３ 年 代 就 注 意 到 这 个 问题 。他 在 １ ３ 年 、１ ３ Ｉ 世 ０ ９２ ９５ 燹人悬棺 （ 李普 摄影 ）
年 、１３ 年 ，连 续 发 表 《 ９８ 四川 古 代 的 自 人坟 》、 《 四
…
ｌ ｝ 年 ．第 §捌９ ． 期 § 第 ． 薯
川 南 境 的 白人 坟 》 、 《 关 焚 人 （ 人 ）的 历 史 文 故 名 石 厂 岩 。” “ 字 岩 ：治 南 一 百 二 十 里 ，焚 酋 置 Ｉ 有 白 三
献 — — 留存 于 四
川 的 最 后 一 批 傣 族 》等 ３ 论 文 （ 篇 均 棺 其 上 ，作 三 字 形 ，深 广 尺 许 ” 。 “ 洞 ：治 西 南 都 双 发 表 在 《华 西 边 疆 研 究 学 会 杂 志 》 ），提 出 了 “ 人 宁 驿 南 五 里 ，二 石 洞 相 连 ，焚 酋 凿 以藏 棺 ，后 经 发 掘 焚 悬 棺 ” 的看 法 。此 后 ，一 批 中国 民 族 学 家 、考 古 学 家 成 两 空 洞 。 ” 也 致 力 于 对 燹 人 的 研 究 ，发 表 了 一 批 研 究 成 果 。如 从 历 史 文 献 和 碑 刻 来 看 ，明 代 焚 人 与 都 掌 （ ） 蛮
林 名钧 先 生 于 １ ４ 年发 表 《 南 焚 人 考 》，郑 德 坤 先 也 常 常 是 相 通 的 。 如 明 李 长 春 《建 武 厅 城 碑 记 》记 ９１ 川 生 发 表 《焚 人 考 》。１ ４ 年 夏 ，芮 逸 夫 先 生 （ 故 台 载 ： “ 武 ，故 山 都 （ ）地 ，焚 人 屯 聚 冠 钞 ，保 此 ９６ 已 建 掌
湾 大 学 人 类 学 系 名 誉 教 授 ）发 表 《川 南 民 族 的 悬 棺 巢 穴 。” “ 时 戈 矛 所 指 ，往 往 博 景 而 还 ，故 焚 人 盘 异 问题 》 ，对 焚 人 得 名 原 因 、所 居 地 域 、所 存 遗 址 及 衰 互 自坚 ，虎 豹 咆 哮 于 九 关 ，淮 其 精 胸 而 事 之 仞 也 ” 。 亡经 过 ，分 别 作 了 探 讨 ，遂 使 “ 人 ”之 名为 人 们 所 又 李 长 春 《 蛮 碑 》称 ： “ （ 历 ）元 年 五 月 庚 焚 平 以 万
熟 知 。 而 查 《 下 郡 国 利 病 书 》卷 六 十 九 对 焚 人 习 辰 ，一 战 凌 霄 城 ，破 之 ；六 月 丙 寅 ，再 战 都 都 寨 ，复 天 俗 的 记 载 ： “ 有 姓 氏 ，用 白练 缠 头 ，衣 尚 青 碧 ，背 被之 。焚 人 失 此 二 险 ，交 臂 大 折 ，乃 纠 集 其 党 人 保九 焚
领袂 俱 刺 文 绣 。裳 裤 覆 膝 ，亦 织 斑 带 以 为 行 缠 。尝 佩 丝城 ”。 “ 购 死 士 夜 缒 取 一 道 上 ；大 军 蹑 衔 而 登 ， 公
双 刀 ，善 使 劲 弩 。女 绾 发 撮 髻 ，压 衫 之 前 后 左 右 绣 奋 挺 叫 嚣 ，声 殷 殷 撼 天 地 ，焚 人 方 枕 藉 自坚 ，不 虞 绚 烂 。长 裙 细 褶 ，膝 以下 亦 刺 文 绣 。行 缠 杂 以 青 紫 ， 兵 之 飞度 ，自假 王 以 下 皆 骈 首 就 诛 ，争 蹂 躏 以 死 ” 。
（掌 ）蛮 东 连 永 宁 ，南 接 芒 部 ；西 通 乌 蒙 ，北 达 马 湖 ，而 戎 、长 、高 、珙 、庆 、筠 六 县 近 相 连 络 ，即 古 出 则 着 草 履 … … ，婚 则 论 财 ，丧 则 戚 邻 成 聚 ，挝 鼓 作 明 代 曾 省 吾 《 庵 曾 先 生 西 蜀 平 蛮 全 录 》称 ： “ 确 都
乐 至 夜 。” １ ３ 年 夏 ，珙 县 罗 渡 乡苗 族 乡 长 王 仿 钦 带 ９６
领 葛 维 汉 等 人 ，在 珙 县 上 罗 乡 中 焚 村
大 流 水 地 方 ，
取 走 一 棺 。葬 主 穿 的 是 对 襟 短 衣 ，有 黄 、 白 、蓝 色 的 之 戎 ，汉 之 西 南 夷 也 ”。 由此 可 知 ，明 代 的 都 掌 蛮 就 花 纹 ，这 与 《天 下 郡 国 利 病 书 》上 记 载 的 焚 人 衣 饰 是 焚 人 。 相 符 。新 中国 成 立 后 ，珙 县 洛 表 镇 麻 塘 坝 的 “ 人 悬 焚 综 上 所 述 ， “ 人 悬 棺 ”定 名无 误 ，川南 和 滇 东 焚
棺 ” ，经 四 川 省 博 物 馆 ￣ １ ７ 年 取 下 １ 具 带 回成 都研 北 地 区 悬 棺 葬 的 族 属 即 为 焚 人 ，也 就 是 明 代 的 都 掌 ９４ ０
究 ，发 现 葬 主 的衣 饰 也 与 《 下 郡 国 利 病 书 》上 记 载 蛮 。这 就 是 本 文 的 结 论 。 天
的焚人衣饰相符。 而 在 地 方 史 志 ，如 清 嘉 庆 年 问 所 修 《四 川 通 志 》 ，清 光 绪 年 间 所 修 《 县 志 》 、 《 州 府 志 》 珙 叙
作者 ：宜宾县二 中高级教师
中 ，关 于 “ 人 悬 棺 ” 的 记 载 比 比 皆 是 。如 《四 川 通 焚
志 》卷 四 十 五 记 ： “ 棺 墓 ：县 南 上 、下 罗 计 诸 山 焚 中 ，焚 酋 悬 棺 之 崖 甚 多 ，世 代 姓 名 皆无 可 考 ”。 《 叙 州 府 志 》记 ： “ 县 多 人 。 …… 相 传 有 罗 因教 者 ， 珙
口 口 母
▲ 胜 成
曝
《 文 新附 》： “ ， 说 眸 目童 （ ）子 也 。” 瞳 《 子 ・ 娄 上 》： “ 中正 ， 眸 子 嘹 焉 。” 孟 离 胸 则 白 居 易 《 恨 歌 》之 “ 眸 一 笑 百 媚 生 ” ，似 长 回
泛 指 眼波 。 成 都 人 口语 中 已经 不 单 用 “ ”字 了 ，可 眸 也 保 留 了 “ 儿 ”这 个 不 常 用 词 。 “ 儿 ”读 眸 眸 ｍ 吾ｒ ，音 若 “ 儿 ”拼 合 。 （ 乎 未 见 语 源 考 猫 似 证 文 字 。 ）试 举 例 若 干 — —
以 焚 人 尝 灭 其 宗 ，乃 教 以 悬 葬 崖 上 ，子 孙 高 显 。于
是 争 挂 高 崖 以 趋 吉 。 其 祖 父 遗 骸 ，被 风 吹 散 ，后 嗣
俱 绝 ，此 挂 棺 崖 之 所 自也 ” 。 《珙 县 志 》卷 一 《 古 迹 》记 ： “ 本 焚 地 ，焚 人 多棺 崖 上 ，今 上 罗 等 处 尚 珙 存 ” 。 《 县 志 》卷 三 《 夷 辨 》记 ： “ 珙 邑 焚 类 珙 焚 今
已 尽 ，而 县 石 岩 犹 多 焚 人 棺 ，盖 其 俗 亲 死 不 葬 ，悬 棺 高 岩 ，垒 垒 峭 壁 问 ，以此 观 之 ，其 无 遗 种 也 ” 。 《 珙 县 志 》卷 一 《山 川 》记 ： “ 马 田 ：县 南 九 十 里 。 先 走 是 焚 人 悬 酋 长 之 棺 于 岩 上 ，每 闻 金 鼓 之 声 。明 万 历 初 ，总 兵 刘 显 过 此 ，闻 而 异 之 ，驰 马 田 中 ，连 发 三
１大 人 和 婴 儿 嬉 戏 ，常 以 数 指 蒙 面 ，突
然 ． 撤 开 ，呼 以 “ 儿 ” ，意 即 “ 见 眸 儿 了 ！” 眸 看
婴 儿 必 然 咯 咯 发 笑 。接 连 几 次 ，大 家 都 乐 乐
矢 中棺 上 ，金 鼓 遂 绝 ，焚 人 因 呼 为 走 马 田 ” 。 《 县 珙
志 》卷 一 《山 川 Ｉ》记 ： “ 木 岩 ：治 两 南 九 十 里 ，昔 棺
呵 呵 。 ２ 家 鸡 不 能 夜 视 ，俗 呼 夜 盲 为 “ 眸 ． 鸡
眼 ” 。３天 黑 未 曾 点 灯 ，说 是 “ 瞎 眸 儿 ” 。 ． 打
焚 蛮 酋 长 于 岩 端 凿 石 打 钉 ，置 棺 其 上 ，岩 高 千 仞 ，下
临符 江 （ 广 河 ）。” “ 厂 岩 ：在 城 西 河 外 ，旧 名 南 石 棺 材 岩 ，以焚 酋 置 棺 其 上 。乾 隆 三 十 五 年 因 办 城 工 ，
４ 旧 日街 头 常 有 托 碗 乞 讨 的 盲 丐 哀 呼 ： “ 人 ． 善
奶 奶 ，可 怜 我 双 眸 儿 不 见 Ｉ １ 阿！”
２６１ ）
… ．
晦第
． 璺
期．
邓
沛
“ 人 悬棺 ＂定 名 无 误 焚
兼析川南悬棺 葬的族属 问题
主 要 分 布 在 今 四 川 省 宜 宾 市 属 珙 县 、兴 文 县 境 类 型 在 川 、滇 、黔 、湘 、赣 、闽 、浙 、粤 等 地 都 有 分 内 以 及 滇 东 北 部 分 地 区 的 悬 棺 葬 （以 珙 县 麻 塘 坝 的 布有 关 。 由于 分 布 范 围 较 广 ，史 料 记 载 又 不 尽 一 致 ，
最 为典 型 ），以其 葬 法 之 独 特 、分 布 之 密 集 、数 量 之 故 考 古 学 家 、历 史 学 家 、民 俗 学 家 从 各 自不 同 角度 开
多 ，堪 称 世 界 一绝 ，从 而 引起 广 大 专 家 学 者 和 旅 游 者 展 研 究 ，从 而 得 出 了不 同的 看 法 。
的关 注 。 １ ５ 年 冬 ，四川 省 文 物 管 理 委 员会 对 珙 县 麻 ９４ 塘 坝 一 带 的 悬 棺 葬 进 行 普 查 后 ，沿 用 《 县 志 》 “ 珙 珙
本 焚地 ，焚 人 多 悬 棺 崖 上 ” 的 记 载 ，命 名 为 “ 人 悬 焚
笔 者 经 过 多 年 来 对 史 籍 和 地 方 史 志 的 钻 研 ，认 为 “ 人 悬 棺 ”定 名无 误 ，悬 棺 葬 的 族 属 确 为 川 南 焚 人 焚
（ 明 代 的 “ 掌 蛮 ” 或 “ 蛮 ” 、 “ 丝 蛮 ” ）。 即 都 都 九
棺 ” 。１ ５ 年 ，珙 县 “ 人 悬 棺 ” 被 列 为 四 川 省 首 批 今 不 避 浅 陋 ，对 此 问 题 作 一 简 要 考 述 ，以 就 教 于 方 ９６ 焚 省级 文 物 保 护 单 位 ，１ ８ 年 被 国 务院 列 为全 国 重 点 文 家 。 ９８ 物保护单位 。 对 川 南悬 棺 葬 的 族 属 问题 ，学 术 界 一 直 存 在 较 大 争 议 。如 四川 大 学 教 授 蒙 默 先 生 在 《 “ 人 悬 棺 ”辨 焚
一
、
川南樊人的历史源流
疑 》一 文 中认 为 ， “ 人 悬 棺 ”应 为 “ 人 悬 棺 ”。 焚 僚
又 由于 川 南 悬 棺 的年 代 经 专 家 鉴 定 ，不 早 于 明正 德 、
焚 人 是 生 活 在 我 国 长 江 流 域 ，历 史 悠 久 的 古 老 民族 之 一 ，主 要 分 布 在 四 川 南 部 和 云 南 东 北 部 一 带 。
嘉 靖 时 期 ，其 下 限 在 明 万 历 元 年 （ ５ ３ ）以前 ，故 他 们 荜 路 蓝 缕 ，披 荆 斩 棘 ，开 发 了祖 国 西 南 边 疆 。 １ ７￣ 有 学 者 认 为 应 定 名 为 “ 掌 蛮 悬 棺 ” 。如 四 川 大 学 教 从 历 史 文 献 可 知 ，焚 人 约 在 西 周 时 期 便 已 经 建 立 了 都 授 冉 光 荣 先 生 便 认 为 ： “ 着 都 掌 人 的 消 亡 ，悬 棺 葬 国 家 （ “ 国 ”或 “ 团 ” ）。据 《尚 书 ・ 誓 》 随 即 方 族 牧
也 告 绝 迹 。因此 ，都 掌 人 是 四 川 行 悬 棺 葬 的 最 后 一 支 记 载 ，焚 人 首 领 因 跟 随 周 武 王 伐 纣 有 功 ，被 封 为 “ 焚
民族 。 ”此 外 ，还 有 仡 佬 悬 棺 的 说 法 。贵 州 历 史 学 界 侯 ” ，以 “ 里 长 江 第 一 城 ” 宜 宾 为 中心 ，在 今 川 南 万
则 认 为 悬 棺 葬 是 古 代 苗 族 的 一 种 葬 俗 。唐 文 元 、刘 卫 和 滇东 北 地 区建 立 了势 力 强 大 的 “ 侯 国 ” 。 焚
国 先 生 便 在 他 们 所 著 《夜 郎 文 化 寻踪 》 （ 川 人 民 出 四
．－
焚 人 在 历 史 上 是 以善 种 荔 枝 、水 稻 著 称 的 民族 。
版￣ ０ ２ １ ￣２ ０ 年 月版 ）中写 道 ： “ 是 古 代 苗 族 的 一 种 Ｉ魏 人 贾 思 勰 《 民要 术 》称 ： “ 为 焚 道 、南 广 ， 这 Ｌ 齐 犍 葬 俗 。悬 棺 葬 一 般 是 选 择 在 江 河 沿 岸 的悬 崖 峭 壁 问 ，
且 崖 壁 上 部 向河 面 倾 斜 ，形 成 一 个 天 然 的遮 掩 ，下 部 则 耸 立 于 河 畔 。在 这 人 兽 均 无 法 攀 登 的崖 壁 上 ，或 利
荔 枝 熟 时百 鸟肥 … …率 生 稻 田问 ”便 是 很 好 的 写照 。
焚 人 种 植 荔 枝 的 历 史 ，可 以 追 溯 到 先 秦 时 期 。
《秦 纪 》言 “ 僮 之 富 ” 。 《太 平 御 览 》 引 《 国 焚 郡
用 天 然 浅 洞 、石 台 、岩 缝 置 棺 其 问 ，或 人 工 凿 成 壁 龛 志 》说 ： “ 夷 有 荔 枝 园 ，焚 僮 诸 夷 中 最 贤 者 ，古 西 而 葬 。也 有 的 在 崖 壁 上 凿 出水 平 的 一 排 小 洞 ，插 入 横 所 谓 焚 僮 之 富 ， 多 以 荔 枝 为 业 ， 园 植 万 株 ，树 收 木 ，将 棺 置 于 横 木 之 上 。无 论 是 置 于 天然 岩 洞 岩 缝 或
一
百 十 五 斛 。” 由此 可 见 ，焚 人 种 植 荔 枝 的 规 模 、产
焚 人 种 植 水 稻 的历 史 也 非 常 悠 久 。许 慎 《 文 解 说
人 工 所 凿 的 壁 龛 ，或 是 搁 置 在 插 于 崖 壁 横 桩 上 的 棺 量 在 两 千 多 年 前便 已达 到 相 当高 的 水 平 。 具 ，其 一 面 都 紧 依 峭 壁 ，另 一 面 面 向 江 河 。当 你 泛 舟
激 流 抬 头 望 去 ，或 站 立 对 岸 驻 足 观 瞻 ，那 一 具 具 棺 木 字 ・羊 部 ・ 》注 ： “ 南 焚 人 ，僬 侥 从 人 ，盖 在 坤 羌 西
似 高 悬 峭 壁 之 间 ，悬 棺 故 而 得 名 。 ”总 起 来 讲 ，对 川 地 ，颇 有 顺 理 之 性 。 ”郦 道 元 《 经 注 》卷 三 十 三 引 水
南 （ 括 滇 东 北 部 分 地 区 ）悬 棺 葬 的族 属 观 点 主 要 有 包
《 理 风 俗 志 》说 ： “ 于 夷 中 最 仁 ，－＇ 地 焚 ｉ ｌ ，故 字 ｆ￣ ＝道
僚 、濮 、越 、焚 、都 掌 、－ 几 种 ，这 大 概 与 悬 棺 葬 从 人 ”。从 汉 魏 六 朝 的 文 献 中可 以看 出 焚人 是 川 南 和 Ｉ ＇ Ｅ￣
第
．第 期． 璺
滇 东 北 地
区 古代 民族 中最 先 进 的 农 业 民族 ，他 们在 秦 西 南 民族 史 和 地 方 史 的 学 者 莫 不 予 以 极 大 的 关 注 。 汉 时期 种 植 水稻 的 水 平 已达 到 相 当 的高 度 。 蒙 文 通 先 生 指 出 ：此 事 “ 汉 唐 间 西 南 民 族 之 一 大 为 此 外 ，焚 人 栽 培 的 桃 、橙 、姜 、茹 （ 种 蔓 生 植 事 。… …于 西 南 历 史 关 系至 大 。”川 南 地 区是 僚 人 入 一
物 ，果 实 似 桑 椹 ）等 经 济 作 物 也 颇 有 名 气 ，行 销 远 蜀 的 一 个 主 要 通 道 ，对 此 更 是 一 个 无 可 回避 的 问题 。 近 。据 司 马迁 《 记 》记 载 ，鄱 阳 令 唐 蒙 奉 汉 武 帝 之 称 “ 人 悬 棺 ”应 为 “ 人 悬 棺 ”的学 者 ，多 引 元 代 史 焚 僚
命 出使 南 越 国 ，在 那 里 品 尝 到 蜀地 焚 人所 产 的萄 酱 ，
学 者 李 京 《 南 志 略 》的 记 载 ： “ 僚 蛮 ，叙 州 南 、 云 土
因 而 得 知 从 四 川 有 水 路 经 贵 州 、广 西 直 达 广 州 （ 当 乌蒙 北 皆是 。男 子 及 十 四 五 ，则 左 右 击 去 两齿 ，然 后
时 名 “ 禺 ” ）；于 是 请 示 汉 武 帝 ，由唐 蒙 率 巴 蜀 士 婚 娶 。妇 人 跣 足 、高 髻 。人死 ，则 以 棺 木 盛 之 ，置 于 番
兵数 万 ，劈 山开 路 ，遇 水 搭 桥 ，修 筑 了一 条 从 焚 道 出 千 仞 巅 崖之 上 ，以先 堕 者 为吉 ”。 发 ，南 下 深入 贵 州腹 地 ，直 下 两 广 ，长 达 二 千 多 公 里
戎 州为 晋 犍 为 郡 及朱 提 郡 南 广 县地 （ 今 宜 宾 、 即
一 的 驿 道 。这 便 开 通 了一 条 经 川 南 通 北 盘 江 ，向 西 直 达 南 溪 、珙 县 、高 县 、筠 连 等 县 ）， “ 十 六 州 管 县 并 云 南 滇 池 ，向 东 经 南 盘 江 和 红 水河 通 西 江 ，直 达 番 禺 七 十 六 ，在 南 广 溪 洞 内 ，并 是 诸 僚 。 ”此 “ 是 诸 的 南夷 道 （ “ 即 南方 丝绸 之 路 ” ）。 秦 汉 以后 ，中原 势 力渐 及 西 南 ，焚 人 势 力 日衰 ；
提 ）为 中 心 的 滇 东 北 地 区 与 汉 族 和 其 他 民 族 杂 居 。
僚 ” ，应 包 括 秦 汉 以 来 长 期 居 住 于 焚 道 的 土 著 焚 人 （ 即僚 属 ）和 北 上 入 蜀 的僚 人 。唐 时见 于 记载 的川 焚 由 于 川 南 等 地 的 焚 人 具 有 身 着 筒 裙 、椎 髻 、凿
但 仍 在 以 宜 宾 为 中 心 的 川 南 地 区 和 以 昭 通 （ 之 朱 南 都 掌蛮 ，亦即 僚 焚 之属 ，足 见 戎 州 一带 僚 人 之 多 。 古
（ 见 拙 作 《 述 焚 人 迁 徙 的 历 史轨 迹 》， 《巴 蜀 文 齿 、贵 重 铜 鼓 等 与 古 代 华 南 地 区 越 僚 系 统 民 族 相 同 参 略 化 研 究 通 讯 》２ ０ 年
第 ｌ ）尽 管 如 此 ，在 珙 县 、兴 的文 化 特 征 ，因此 从 魏 晋 至 唐 宋 时 期 历 史 文 献 记 载 ０６ 期 僚 土 葛 戎 文 、筠 连 等地 的焚 人 历 经 唐 宋 时 期 直 到 元 明均 见 于 历 又 称 之 为 “ ” 、 “ 僚 ”或 “ 僚 ” 、 “ 僚 ” 。
史记 载 。
如 《 阳 国 志 ・ 志 》 ： “ 攻 青 衣 ，雄 长 僚 焚 ”。 华 蜀 帝 《新唐 书 ・南 蛮 列 传 》 ： “ 、泸 间 有 葛 僚 ” 。宋 代 戎
则 称 “ 夷 葛 僚 ” 、 “ 夷 恶 僚 ” 。川 南 僚 焚 人 习 焚 刚
二 、焚人与僚人的关系
俗 ，已 在 川 南 焚 人 悬 棺 葬 的 考 古 发 掘 中 得 到 印 证 。
无 论戎 僚 、葛 僚 、土僚 、仡 佬 和 焚 人 ，在 同 一地 域 内
所 谓 “ 人 入 蜀 ” ，一 般 是 指 从 公 元 ４ 纪 成 汉 行 共 同 习俗 ，即头 饰 椎 髻 、打 牙 凿 齿 ，使 用 铜 鼓 ，行 僚 世
政 权 时 期 ，大 量 僚 人 从 烊 柯 地 区 涌 入 蜀 地 的 事件 。治 悬 棺 葬 俗 ，有 着 相 同 的 民 族 文 化 特 征 ，充 分 证 明他
们 出 自一 源 ，相 承 一 脉 ，故 屈 川 教 授 在 其 所 著 《 掌 都
蛮 — — 一 个 消 亡 民 族 的 历 史 与 文 化 》 （ 川 人 民 出 四 版 社 ２ ０ 年 版 ）一 书 中认 为 ： “ 唐 宋 元 明之 时 ，史 ０４ 在 籍 文 献 中更 多 出现 了 ‘ 掌 蛮 ’ （ 有 水 都 四 乡 、山 都 据 都 六 乡 ，在 今 兴 文 、珙 县 境 ）、 ‘ 丝 蛮 ’ （ 有九 九 据 丝 山 天 险 ，在 今 兴 文 县 境 ）等 称 谓 ，因族 称 繁 杂 ，葛
僚 、土 僚 、焚 人 和 都 掌 蛮 等 也 被 笼 而 统 之 称 为 ‘ 群
僚 ’。群 僚 之 ‘ ’ ，包 括 川 南 土 著 焚 族 ”。这 个 分 僚
析 当为 精 辟 。
三、 明代的 “ 都掌奕”即焚人
对 川 南 、滇 东 北 一 带 行 悬 棺 葬 的 民 族 无 论是 当地 的 汉 族还 是 其 他 民 族 ，自古 到 今 ，都 把 当地 悬 棺 称 为 “ 人坟 ”、 “ 焚 白儿 子 坟 ”或 “ 人 悬 棺 ” ，认 为 这 焚 种悬 棺 ，是 古 老 的 焚 人 遗 留下 来 的 。如 美 国学 者 、原
华 西 协 合 大 学 博 物 馆 馆 长 Ｄ ・ ・葛 维 汉 先 生 ，早 在 ｃ ２） 纪 ３ 年 代 就 注 意 到 这 个 问题 。他 在 １ ３ 年 、１ ３ Ｉ 世 ０ ９２ ９５ 燹人悬棺 （ 李普 摄影 ）
年 、１３ 年 ，连 续 发 表 《 ９８ 四川 古 代 的 自 人坟 》、 《 四
…
ｌ ｝ 年 ．第 §捌９ ． 期 § 第 ． 薯
川 南 境 的 白人 坟 》 、 《 关 焚 人 （ 人 ）的 历 史 文 故 名 石 厂 岩 。” “ 字 岩 ：治 南 一 百 二 十 里 ，焚 酋 置 Ｉ 有 白 三
献 — — 留存 于 四
川 的 最 后 一 批 傣 族 》等 ３ 论 文 （ 篇 均 棺 其 上 ，作 三 字 形 ，深 广 尺 许 ” 。 “ 洞 ：治 西 南 都 双 发 表 在 《华 西 边 疆 研 究 学 会 杂 志 》 ），提 出 了 “ 人 宁 驿 南 五 里 ，二 石 洞 相 连 ，焚 酋 凿 以藏 棺 ，后 经 发 掘 焚 悬 棺 ” 的看 法 。此 后 ，一 批 中国 民 族 学 家 、考 古 学 家 成 两 空 洞 。 ” 也 致 力 于 对 燹 人 的 研 究 ，发 表 了 一 批 研 究 成 果 。如 从 历 史 文 献 和 碑 刻 来 看 ，明 代 焚 人 与 都 掌 （ ） 蛮
林 名钧 先 生 于 １ ４ 年发 表 《 南 焚 人 考 》，郑 德 坤 先 也 常 常 是 相 通 的 。 如 明 李 长 春 《建 武 厅 城 碑 记 》记 ９１ 川 生 发 表 《焚 人 考 》。１ ４ 年 夏 ，芮 逸 夫 先 生 （ 故 台 载 ： “ 武 ，故 山 都 （ ）地 ，焚 人 屯 聚 冠 钞 ，保 此 ９６ 已 建 掌
湾 大 学 人 类 学 系 名 誉 教 授 ）发 表 《川 南 民 族 的 悬 棺 巢 穴 。” “ 时 戈 矛 所 指 ，往 往 博 景 而 还 ，故 焚 人 盘 异 问题 》 ，对 焚 人 得 名 原 因 、所 居 地 域 、所 存 遗 址 及 衰 互 自坚 ，虎 豹 咆 哮 于 九 关 ，淮 其 精 胸 而 事 之 仞 也 ” 。 亡经 过 ，分 别 作 了 探 讨 ，遂 使 “ 人 ”之 名为 人 们 所 又 李 长 春 《 蛮 碑 》称 ： “ （ 历 ）元 年 五 月 庚 焚 平 以 万
熟 知 。 而 查 《 下 郡 国 利 病 书 》卷 六 十 九 对 焚 人 习 辰 ，一 战 凌 霄 城 ，破 之 ；六 月 丙 寅 ，再 战 都 都 寨 ，复 天 俗 的 记 载 ： “ 有 姓 氏 ，用 白练 缠 头 ，衣 尚 青 碧 ，背 被之 。焚 人 失 此 二 险 ，交 臂 大 折 ，乃 纠 集 其 党 人 保九 焚
领袂 俱 刺 文 绣 。裳 裤 覆 膝 ，亦 织 斑 带 以 为 行 缠 。尝 佩 丝城 ”。 “ 购 死 士 夜 缒 取 一 道 上 ；大 军 蹑 衔 而 登 ， 公
双 刀 ，善 使 劲 弩 。女 绾 发 撮 髻 ，压 衫 之 前 后 左 右 绣 奋 挺 叫 嚣 ，声 殷 殷 撼 天 地 ，焚 人 方 枕 藉 自坚 ，不 虞 绚 烂 。长 裙 细 褶 ，膝 以下 亦 刺 文 绣 。行 缠 杂 以 青 紫 ， 兵 之 飞度 ，自假 王 以 下 皆 骈 首 就 诛 ，争 蹂 躏 以 死 ” 。
（掌 ）蛮 东 连 永 宁 ，南 接 芒 部 ；西 通 乌 蒙 ，北 达 马 湖 ，而 戎 、长 、高 、珙 、庆 、筠 六 县 近 相 连 络 ，即 古 出 则 着 草 履 … … ，婚 则 论 财 ，丧 则 戚 邻 成 聚 ，挝 鼓 作 明 代 曾 省 吾 《 庵 曾 先 生 西 蜀 平 蛮 全 录 》称 ： “ 确 都
乐 至 夜 。” １ ３ 年 夏 ，珙 县 罗 渡 乡苗 族 乡 长 王 仿 钦 带 ９６
领 葛 维 汉 等 人 ，在 珙 县 上 罗 乡 中 焚 村
大 流 水 地 方 ，
取 走 一 棺 。葬 主 穿 的 是 对 襟 短 衣 ，有 黄 、 白 、蓝 色 的 之 戎 ，汉 之 西 南 夷 也 ”。 由此 可 知 ，明 代 的 都 掌 蛮 就 花 纹 ，这 与 《天 下 郡 国 利 病 书 》上 记 载 的 焚 人 衣 饰 是 焚 人 。 相 符 。新 中国 成 立 后 ，珙 县 洛 表 镇 麻 塘 坝 的 “ 人 悬 焚 综 上 所 述 ， “ 人 悬 棺 ”定 名无 误 ，川南 和 滇 东 焚
棺 ” ，经 四 川 省 博 物 馆 ￣ １ ７ 年 取 下 １ 具 带 回成 都研 北 地 区 悬 棺 葬 的 族 属 即 为 焚 人 ，也 就 是 明 代 的 都 掌 ９４ ０
究 ，发 现 葬 主 的衣 饰 也 与 《 下 郡 国 利 病 书 》上 记 载 蛮 。这 就 是 本 文 的 结 论 。 天
的焚人衣饰相符。 而 在 地 方 史 志 ，如 清 嘉 庆 年 问 所 修 《四 川 通 志 》 ，清 光 绪 年 间 所 修 《 县 志 》 、 《 州 府 志 》 珙 叙
作者 ：宜宾县二 中高级教师
中 ，关 于 “ 人 悬 棺 ” 的 记 载 比 比 皆 是 。如 《四 川 通 焚
志 》卷 四 十 五 记 ： “ 棺 墓 ：县 南 上 、下 罗 计 诸 山 焚 中 ，焚 酋 悬 棺 之 崖 甚 多 ，世 代 姓 名 皆无 可 考 ”。 《 叙 州 府 志 》记 ： “ 县 多 人 。 …… 相 传 有 罗 因教 者 ， 珙
口 口 母
▲ 胜 成
曝
《 文 新附 》： “ ， 说 眸 目童 （ ）子 也 。” 瞳 《 子 ・ 娄 上 》： “ 中正 ， 眸 子 嘹 焉 。” 孟 离 胸 则 白 居 易 《 恨 歌 》之 “ 眸 一 笑 百 媚 生 ” ，似 长 回
泛 指 眼波 。 成 都 人 口语 中 已经 不 单 用 “ ”字 了 ，可 眸 也 保 留 了 “ 儿 ”这 个 不 常 用 词 。 “ 儿 ”读 眸 眸 ｍ 吾ｒ ，音 若 “ 儿 ”拼 合 。 （ 乎 未 见 语 源 考 猫 似 证 文 字 。 ）试 举 例 若 干 — —
以 焚 人 尝 灭 其 宗 ，乃 教 以 悬 葬 崖 上 ，子 孙 高 显 。于
是 争 挂 高 崖 以 趋 吉 。 其 祖 父 遗 骸 ，被 风 吹 散 ，后 嗣
俱 绝 ，此 挂 棺 崖 之 所 自也 ” 。 《珙 县 志 》卷 一 《 古 迹 》记 ： “ 本 焚 地 ，焚 人 多棺 崖 上 ，今 上 罗 等 处 尚 珙 存 ” 。 《 县 志 》卷 三 《 夷 辨 》记 ： “ 珙 邑 焚 类 珙 焚 今
已 尽 ，而 县 石 岩 犹 多 焚 人 棺 ，盖 其 俗 亲 死 不 葬 ，悬 棺 高 岩 ，垒 垒 峭 壁 问 ，以此 观 之 ，其 无 遗 种 也 ” 。 《 珙 县 志 》卷 一 《山 川 》记 ： “ 马 田 ：县 南 九 十 里 。 先 走 是 焚 人 悬 酋 长 之 棺 于 岩 上 ，每 闻 金 鼓 之 声 。明 万 历 初 ，总 兵 刘 显 过 此 ，闻 而 异 之 ，驰 马 田 中 ，连 发 三
１大 人 和 婴 儿 嬉 戏 ，常 以 数 指 蒙 面 ，突
然 ． 撤 开 ，呼 以 “ 儿 ” ，意 即 “ 见 眸 儿 了 ！” 眸 看
婴 儿 必 然 咯 咯 发 笑 。接 连 几 次 ，大 家 都 乐 乐
矢 中棺 上 ，金 鼓 遂 绝 ，焚 人 因 呼 为 走 马 田 ” 。 《 县 珙
志 》卷 一 《山 川 Ｉ》记 ： “ 木 岩 ：治 两 南 九 十 里 ，昔 棺
呵 呵 。 ２ 家 鸡 不 能 夜 视 ，俗 呼 夜 盲 为 “ 眸 ． 鸡
眼 ” 。３天 黑 未 曾 点 灯 ，说 是 “ 瞎 眸 儿 ” 。 ． 打
焚 蛮 酋 长 于 岩 端 凿 石 打 钉 ，置 棺 其 上 ，岩 高 千 仞 ，下
临符 江 （ 广 河 ）。” “ 厂 岩 ：在 城 西 河 外 ，旧 名 南 石 棺 材 岩 ，以焚 酋 置 棺 其 上 。乾 隆 三 十 五 年 因 办 城 工 ，
４ 旧 日街 头 常 有 托 碗 乞 讨 的 盲 丐 哀 呼 ： “ 人 ． 善
奶 奶 ，可 怜 我 双 眸 儿 不 见 Ｉ １ 阿！”
２６１ ）
… ．
晦第
． 璺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