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女人 ●卢卫平 楚云局长给人的印象不错。谁也不会把他和腐败分子联系起来。� 这天，楚云局长出差去了。前脚刚走，后脚局里就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找他。有人说：“楚局长出差去了。”她不信：“昨天，还和我在一起呢。”人们一听这话，就感到此人和楚局长的关系不一般，解释得更加耐心了。但是不管你怎么说，她还是不信，说：“楚局长肯定是躲了起来，不见我。”于是，她就到各个办公室去找楚局长。最后，她实在找不着了，就扔下一句话：“你告诉他，他儿子病了，给送点医药费。”� 这个女人一走，局机关就炸开了。从这个女人的口气看，像是楚局长的爱人。可楚局长的爱人大家都认识，不是她啊。大家谁也没说，但是心里都明白了。看来，这个女人是楚局长的小姘啊。而那个儿子肯定是楚局长和这个女人生的。可平时看楚局长多正经啊，怎么他在外面养小姘，没有钱那是不行的。人们又想到了局里神秘失踪的几处房子，还有混乱的账目，还有局里正在施工的几个项目。有人把这个女人来找楚局长的事反映给了市纪委。� 这天，楚局长出差回来了。市纪委的人来找楚局长，专门问他外面养女人的事情。开始，楚局长就是说没有那事。几天过去了，楚局长看那架式，知道市纪委肯定是掌握了证据，不说不行了。于是，楚局长就把歌舞厅的小娟说出来了，还一再说那天多喝点酒。可是，市纪委的人一听，不对，这个小娟不是群众反映的那个女人。于是，市纪委的人又问。楚局长一看，人家肯定有证据。他想，是不是那次去珠海，和一个湖南妹在一起的事暴露了？可是，市纪委的人听了楚局长和湖南妹的事后，还是用肯定的语气说，还有。楚局长一看，人家肯定还有证据，说吧。于是，楚局长又说了一个。市纪委的人一听，说，还有。楚局长又说出了一个，一共说了十多个。市纪委的人一听，还是没有群众反映的那个女人，于是又问。楚局长这回是哭丧着脸说，真的没有了。� 几天后，市纪委的人又问起楚局长关于和女人的问题。楚局长用肯定的语气说：“没有了。”市纪委只好把那个女人的事说了。楚局长说：“我真的不认识她。”� 后来，经过调查也无法证实楚局长认识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呢？至今是一个谜。但人们都感谢她。因为她，才揪出了一个贪官。� 不是主任 ●陈传荣 一个多月之前，厂里派小卢去外地开会和洽谈业务，事情办妥，小卢就匆匆地赶了回来。因为，有一笔生意他已和对方企业谈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等汤主任拍板签字。� 可是赶到单位，小卢左寻右找，东问西看，却不见汤主任的影子，细问之下，适才知道那汤主任今日恰巧因有事没有来上班。� 这可急坏了小卢，谁不知道而今做生意，就如同战场打仗非常讲究时机。主任不在，如若因此而错失良机，可就是几十万元的损失！� 事不宜迟，小卢赶忙打汤主任的手机，他想尽快向主任面奏此事。然而，小卢打了几趟，那汤主任的手机总是关机。无奈之下，小卢只得拨通了汤主任家中的电话。还好，总算有人接听了：� “喂，找谁？”电话那头这样说，一听便知是汤主任的夫人。� “哦――”小卢忙道，“请问汤主任在家吗？”� “汤――主任？没，没有汤主任！”� 说完，那头就挂了。� 怎么会没有汤主任呢？小卢心里纳闷，难道自己打错了？� 疑疑惑惑间，小卢不由得又重新拨了一遍电话号码：� “喂――请问汤主任在家吗？”� “没有，我们家没有什么汤主任！”接电话的依然是那位女的，只是她的口气似乎一直很干脆，又是没等小卢说上第二句话就挂了电话。� 小卢呆呆地立在那里，他用手拽拽耳朵，心里嘀咕着：是的嘛，汤主任家是这电话号码，自己没记错嘛！为了验证自己的记性，小卢又从办公室抽屉里翻出了电话簿。他仔细地对了又对，确实是没有记错。� 这样，小卢又第三次拨通了汤主任家的电话：� “喂――对不起，我有急事要找汤主任，请您――”� 谁知，小卢的话尚未说完，那头却已把话喊了过来：� “你这人怎么搞的，都跟你说几遍了，我们家，根本就没有什么汤主任！”还没等小卢反应过来，那头电话就又“啪”地一声挂断。� 小卢不由得吁了一口气，直到这时，小卢已经明白，自己电话号码没有记错，也根本没有打错，因为其实他已经听得很清楚了，接电话的那位女人，就是汤主任夫人无疑，汤主任夫人的声音，他已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有一点小卢心里感到迷糊，明明就是汤主任的家，其夫人为何又偏偏说不是呢？� 生意上的事情，比较紧急，万万延误不得。没办法，为了尽快向汤主任说清楚此事，小卢只得决定硬着头皮打的去一趟汤主任家，否则，延误商机，他可担当不起。� ……火急火燎地赶到主任家，赶来开门的，依然是主任夫人。� 小卢满脸堆笑，说：“阿姨好！刚才接电话的，是您吧？”� “是呀，怎么啦？”夫人说。� “我要找汤……”� 小卢的话刚说到一半，正在此时，那汤主任就从里屋走了出来。汤主任诧异地说：“怎么，你回来啦小卢？”� 小卢不由跳了起来，这不是汤主任嘛，夫人怎么会说是不在呢？� “阿姨，汤主任不是在家嘛？”小卢不禁疑惑地问了起来。� “什么主任不主任的，咱家的老汤，上个礼拜不就升为处长了么……”只见主任的夫人撇着嘴，鄙夷地对小卢说道。� 殡仪馆的任务 ●刘庆湘 听说牛头村死了一个老太太，吴馆长不禁喜上眉梢，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叫上司机老李以及小曹、小孙，连忙赶往三十里外的牛头村。� 今天已经12月31日了，殡仪馆的全年任务还没有完成，而且不多不少只差一个。虽说馆里的其他工作，比如管理、卫生等等都不错，可火化是硬指标！馆里的笔杆子小孙早将全年的总结写好，只是具体的火化数还未填。他请示过吴馆长好几次。吴馆长说，急什么急，先空着呗，今年还没过完嘛。所以，节骨眼边听到死讯，吴馆长能不高兴么？� 牛头村在偏远的牛头山区，山路陡峭，坎坷不平，灵车颠簸了近个把小时才到达。灵堂就搭在村口的一棵大樟树下，低沉的哀乐在村子上空盘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鞭炮的硝烟味儿。吴馆长发现自己晚到一步。原来邻县殡仪馆赵馆长他们已捷足先登了。他们离牛头村仅十来里地，这时正准备将老太太尸体往车上抬呢。吴馆长见状急忙上前拦住道：“且慢，哪有外县到咱的地盘上抢生意的？真乱了套啦！”� 赵馆长见煮熟的鸭子要飞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吼道：“究竟谁抢生意？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嘛！”� 死者家属们急忙过来劝阻，老太太长子铁柱生气地说：“吵什么吵？我老娘死了都不得安宁！”� 吴馆长掏根烟递过去，陪着笑脸道：“俗话讲得好，亲不亲，乡里人哩，都一个县，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妈过世了，你愿意她老人家流落到外地去火化？”� 赵馆长反驳道：“净胡说八道，据我了解，她老人家还是五十多年前从我们县嫁过来的，回娘家火化，也算是叶落归根嘛。何况现在搞市场经济，资源共享，合理竞争，你还想搞什么垄断呀？”� 吴馆长见铁柱犹豫不决，急了，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到我们县，当然是我们县的人……这样吧，我们可以在价格上优惠。”� 铁柱忙问：“优惠多少？”� “按规定是四百，给你三百八，图个吉利，如何？”� 赵馆长不甘示弱，马上说：“我们也三百八，外带送一个骨灰盒！”� 铁柱望着吴馆长，说：“你们能不能更优惠？”� 吴馆长摇摇头，气愤地说：“他们这是恶性竞争，这么降价下去，别说利润，连本都保不到了。前年你父亲去世，也是我们火化的，难道你不愿意你父母共用一个炉子，生前老俩口恩恩爱爱，死后你忍心将他们拆开？”� 铁柱不以为然，说：“这么说没有道理，火化了之后，老俩口骨灰还是放在一起。就这样，赵馆长你们拖去吧。”� 吴馆长他们像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开车回去。因为心情不好，一路上大家都不吭声。车子开得飞快，在一个急转弯时，司机老李操作不当，汽车一下子滚下路基，翻滚着摔到山谷。吴馆长还好，只头部和手臂受了点轻伤，推推旁边的老李，却已经没了气息，不禁苦笑道：“妈的，今年的任务，总算可以完成啦。”再朝车厢后面看，小曹、小孙都不在，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摔出了车外，不禁大吃一惊：“天哪，看样子会超额完成任务呢！”� 回头草 ●柳君 太太学的是化工，在工厂里呆了五年，对生产系统十分熟悉，如果要评一个工程师绝对没问题。� 但厂长扶持自己的亲信，太太就看着资历比自己浅的人一个劲地往上升。太太一气之下跳了槽。跳槽之后，新单位工资、待遇均不错。单位领导对她也比较重视，太太有点儿心满意足。而原单位自从太太走出之后，出了几场不大不小的生产事故，倒也留恋起太太在技术上细心管理的好处。� 原单位的黄主任有次找到我，表达了想让太太回去的意思。我也不能一口回绝，答应这事和太太商量一下。� 谁知和太太一说，太太勃然大怒，说她在单位时他们根本不重视她，离开了又让她回来。太太一口断定黄主任眼红她现在的状况。� 太太这话我觉得不能苟同，我觉得黄主任绝不是眼红太太现在的工作。� 为这事，我和太太争论了很长时间。最后，太太说：“那我们作一个试验。”� 第二天，我按照太太的要求打电话给黄主任，说明我太太确有想回原单位的意向。� 黄主任一听，似乎有些喜出望外，赶紧问：“她自己亲口这样对你说的吗?”� 我说：“我太太在那家单位工作压力大，休息天也少，她想想还是原单位好些。”这些话都是太太事先教唆我说的。� 黄主任一听，说：“是这样的啊，那我马上和总经理商量一下。”电话啪一声就断了。 此后，黄主任音讯全无。一个多星期后，我再次打通黄主任的电话，他一听是我的声音，马上说：“你老婆这事我办不了，这个岗位现在已经有人了。”说完，电话又断了。� 我握着电话，半晌说不上话来。而太太朝我眨眨眼，问：“现在，你明白了吗?”� 〔本刊责任编辑君早〕� 〔原载《珠海》总151期〕
神秘的女人 ●卢卫平 楚云局长给人的印象不错。谁也不会把他和腐败分子联系起来。� 这天，楚云局长出差去了。前脚刚走，后脚局里就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找他。有人说：“楚局长出差去了。”她不信：“昨天，还和我在一起呢。”人们一听这话，就感到此人和楚局长的关系不一般，解释得更加耐心了。但是不管你怎么说，她还是不信，说：“楚局长肯定是躲了起来，不见我。”于是，她就到各个办公室去找楚局长。最后，她实在找不着了，就扔下一句话：“你告诉他，他儿子病了，给送点医药费。”� 这个女人一走，局机关就炸开了。从这个女人的口气看，像是楚局长的爱人。可楚局长的爱人大家都认识，不是她啊。大家谁也没说，但是心里都明白了。看来，这个女人是楚局长的小姘啊。而那个儿子肯定是楚局长和这个女人生的。可平时看楚局长多正经啊，怎么他在外面养小姘，没有钱那是不行的。人们又想到了局里神秘失踪的几处房子，还有混乱的账目，还有局里正在施工的几个项目。有人把这个女人来找楚局长的事反映给了市纪委。� 这天，楚局长出差回来了。市纪委的人来找楚局长，专门问他外面养女人的事情。开始，楚局长就是说没有那事。几天过去了，楚局长看那架式，知道市纪委肯定是掌握了证据，不说不行了。于是，楚局长就把歌舞厅的小娟说出来了，还一再说那天多喝点酒。可是，市纪委的人一听，不对，这个小娟不是群众反映的那个女人。于是，市纪委的人又问。楚局长一看，人家肯定有证据。他想，是不是那次去珠海，和一个湖南妹在一起的事暴露了？可是，市纪委的人听了楚局长和湖南妹的事后，还是用肯定的语气说，还有。楚局长一看，人家肯定还有证据，说吧。于是，楚局长又说了一个。市纪委的人一听，说，还有。楚局长又说出了一个，一共说了十多个。市纪委的人一听，还是没有群众反映的那个女人，于是又问。楚局长这回是哭丧着脸说，真的没有了。� 几天后，市纪委的人又问起楚局长关于和女人的问题。楚局长用肯定的语气说：“没有了。”市纪委只好把那个女人的事说了。楚局长说：“我真的不认识她。”� 后来，经过调查也无法证实楚局长认识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呢？至今是一个谜。但人们都感谢她。因为她，才揪出了一个贪官。� 不是主任 ●陈传荣 一个多月之前，厂里派小卢去外地开会和洽谈业务，事情办妥，小卢就匆匆地赶了回来。因为，有一笔生意他已和对方企业谈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等汤主任拍板签字。� 可是赶到单位，小卢左寻右找，东问西看，却不见汤主任的影子，细问之下，适才知道那汤主任今日恰巧因有事没有来上班。� 这可急坏了小卢，谁不知道而今做生意，就如同战场打仗非常讲究时机。主任不在，如若因此而错失良机，可就是几十万元的损失！� 事不宜迟，小卢赶忙打汤主任的手机，他想尽快向主任面奏此事。然而，小卢打了几趟，那汤主任的手机总是关机。无奈之下，小卢只得拨通了汤主任家中的电话。还好，总算有人接听了：� “喂，找谁？”电话那头这样说，一听便知是汤主任的夫人。� “哦――”小卢忙道，“请问汤主任在家吗？”� “汤――主任？没，没有汤主任！”� 说完，那头就挂了。� 怎么会没有汤主任呢？小卢心里纳闷，难道自己打错了？� 疑疑惑惑间，小卢不由得又重新拨了一遍电话号码：� “喂――请问汤主任在家吗？”� “没有，我们家没有什么汤主任！”接电话的依然是那位女的，只是她的口气似乎一直很干脆，又是没等小卢说上第二句话就挂了电话。� 小卢呆呆地立在那里，他用手拽拽耳朵，心里嘀咕着：是的嘛，汤主任家是这电话号码，自己没记错嘛！为了验证自己的记性，小卢又从办公室抽屉里翻出了电话簿。他仔细地对了又对，确实是没有记错。� 这样，小卢又第三次拨通了汤主任家的电话：� “喂――对不起，我有急事要找汤主任，请您――”� 谁知，小卢的话尚未说完，那头却已把话喊了过来：� “你这人怎么搞的，都跟你说几遍了，我们家，根本就没有什么汤主任！”还没等小卢反应过来，那头电话就又“啪”地一声挂断。� 小卢不由得吁了一口气，直到这时，小卢已经明白，自己电话号码没有记错，也根本没有打错，因为其实他已经听得很清楚了，接电话的那位女人，就是汤主任夫人无疑，汤主任夫人的声音，他已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有一点小卢心里感到迷糊，明明就是汤主任的家，其夫人为何又偏偏说不是呢？� 生意上的事情，比较紧急，万万延误不得。没办法，为了尽快向汤主任说清楚此事，小卢只得决定硬着头皮打的去一趟汤主任家，否则，延误商机，他可担当不起。� ……火急火燎地赶到主任家，赶来开门的，依然是主任夫人。� 小卢满脸堆笑，说：“阿姨好！刚才接电话的，是您吧？”� “是呀，怎么啦？”夫人说。� “我要找汤……”� 小卢的话刚说到一半，正在此时，那汤主任就从里屋走了出来。汤主任诧异地说：“怎么，你回来啦小卢？”� 小卢不由跳了起来，这不是汤主任嘛，夫人怎么会说是不在呢？� “阿姨，汤主任不是在家嘛？”小卢不禁疑惑地问了起来。� “什么主任不主任的，咱家的老汤，上个礼拜不就升为处长了么……”只见主任的夫人撇着嘴，鄙夷地对小卢说道。� 殡仪馆的任务 ●刘庆湘 听说牛头村死了一个老太太，吴馆长不禁喜上眉梢，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叫上司机老李以及小曹、小孙，连忙赶往三十里外的牛头村。� 今天已经12月31日了，殡仪馆的全年任务还没有完成，而且不多不少只差一个。虽说馆里的其他工作，比如管理、卫生等等都不错，可火化是硬指标！馆里的笔杆子小孙早将全年的总结写好，只是具体的火化数还未填。他请示过吴馆长好几次。吴馆长说，急什么急，先空着呗，今年还没过完嘛。所以，节骨眼边听到死讯，吴馆长能不高兴么？� 牛头村在偏远的牛头山区，山路陡峭，坎坷不平，灵车颠簸了近个把小时才到达。灵堂就搭在村口的一棵大樟树下，低沉的哀乐在村子上空盘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鞭炮的硝烟味儿。吴馆长发现自己晚到一步。原来邻县殡仪馆赵馆长他们已捷足先登了。他们离牛头村仅十来里地，这时正准备将老太太尸体往车上抬呢。吴馆长见状急忙上前拦住道：“且慢，哪有外县到咱的地盘上抢生意的？真乱了套啦！”� 赵馆长见煮熟的鸭子要飞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吼道：“究竟谁抢生意？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嘛！”� 死者家属们急忙过来劝阻，老太太长子铁柱生气地说：“吵什么吵？我老娘死了都不得安宁！”� 吴馆长掏根烟递过去，陪着笑脸道：“俗话讲得好，亲不亲，乡里人哩，都一个县，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妈过世了，你愿意她老人家流落到外地去火化？”� 赵馆长反驳道：“净胡说八道，据我了解，她老人家还是五十多年前从我们县嫁过来的，回娘家火化，也算是叶落归根嘛。何况现在搞市场经济，资源共享，合理竞争，你还想搞什么垄断呀？”� 吴馆长见铁柱犹豫不决，急了，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到我们县，当然是我们县的人……这样吧，我们可以在价格上优惠。”� 铁柱忙问：“优惠多少？”� “按规定是四百，给你三百八，图个吉利，如何？”� 赵馆长不甘示弱，马上说：“我们也三百八，外带送一个骨灰盒！”� 铁柱望着吴馆长，说：“你们能不能更优惠？”� 吴馆长摇摇头，气愤地说：“他们这是恶性竞争，这么降价下去，别说利润，连本都保不到了。前年你父亲去世，也是我们火化的，难道你不愿意你父母共用一个炉子，生前老俩口恩恩爱爱，死后你忍心将他们拆开？”� 铁柱不以为然，说：“这么说没有道理，火化了之后，老俩口骨灰还是放在一起。就这样，赵馆长你们拖去吧。”� 吴馆长他们像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开车回去。因为心情不好，一路上大家都不吭声。车子开得飞快，在一个急转弯时，司机老李操作不当，汽车一下子滚下路基，翻滚着摔到山谷。吴馆长还好，只头部和手臂受了点轻伤，推推旁边的老李，却已经没了气息，不禁苦笑道：“妈的，今年的任务，总算可以完成啦。”再朝车厢后面看，小曹、小孙都不在，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摔出了车外，不禁大吃一惊：“天哪，看样子会超额完成任务呢！”� 回头草 ●柳君 太太学的是化工，在工厂里呆了五年，对生产系统十分熟悉，如果要评一个工程师绝对没问题。� 但厂长扶持自己的亲信，太太就看着资历比自己浅的人一个劲地往上升。太太一气之下跳了槽。跳槽之后，新单位工资、待遇均不错。单位领导对她也比较重视，太太有点儿心满意足。而原单位自从太太走出之后，出了几场不大不小的生产事故，倒也留恋起太太在技术上细心管理的好处。� 原单位的黄主任有次找到我，表达了想让太太回去的意思。我也不能一口回绝，答应这事和太太商量一下。� 谁知和太太一说，太太勃然大怒，说她在单位时他们根本不重视她，离开了又让她回来。太太一口断定黄主任眼红她现在的状况。� 太太这话我觉得不能苟同，我觉得黄主任绝不是眼红太太现在的工作。� 为这事，我和太太争论了很长时间。最后，太太说：“那我们作一个试验。”� 第二天，我按照太太的要求打电话给黄主任，说明我太太确有想回原单位的意向。� 黄主任一听，似乎有些喜出望外，赶紧问：“她自己亲口这样对你说的吗?”� 我说：“我太太在那家单位工作压力大，休息天也少，她想想还是原单位好些。”这些话都是太太事先教唆我说的。� 黄主任一听，说：“是这样的啊，那我马上和总经理商量一下。”电话啪一声就断了。 此后，黄主任音讯全无。一个多星期后，我再次打通黄主任的电话，他一听是我的声音，马上说：“你老婆这事我办不了，这个岗位现在已经有人了。”说完，电话又断了。� 我握着电话，半晌说不上话来。而太太朝我眨眨眼，问：“现在，你明白了吗?”� 〔本刊责任编辑君早〕� 〔原载《珠海》总15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