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一名妇女上了中巴,左手抱小孩,右胳膊挽着一袋肉。没有人给她让座,我只好从发动机盖子上站起身,说:“将就一下,你坐这里吧。”她感激地笑笑。 她显然很疲惫,衣服也不整洁,像是个常年做小买卖的。怀中的孩子不过两岁,黑黑的,胖胖的,挺敦实。她将那袋肉放在司机座位后,美美地舒了口气,坐在盖子上,稳稳地抱着孩子。 忽听司机一声惊叫,车身“嘎――”一扭,差点没把我甩出窗外!紧接着,“轰隆”一声,中巴似乎被弹起。我头晕目眩,手下意识地攥紧栏杆,但巨大的惯性仍然将我抛向车后。那时,又是“轰隆”一声,中巴骤然停止。 惊魂甫定。车内一片哭爹骂娘声。我发现,中巴此刻整个翘了起来,车尾还在地上,而车头却搭上一堵矮墙,车身与地面约呈45度夹角!车祸!我忽然记起抱孩子的妇女,回头一看,见她左手牢牢地抓着司机座位上的钢丝,右胳膊紧紧抱着孩子,半吊在空中。车门被人打开了,大家鱼贯而出。妇女下车时,我想帮她抱一下孩子,她笑道:“不用,只是,麻烦你……”她努努嘴,是指掉在座位上的那袋肉。 下车后,我拎着肉找到她,见她正瞅左手掌,乌青色,渗出血来,显然是钢丝勒的。当我递上肉的时候,她伸出右胳膊接――手腕处光秃秃的!竟然没有右手! 当中巴弹起时,我双手都难以抓住栏杆,而她抱着孩子,居然用一只左手攥住了钢丝,她忍受了多么剧烈的疼痛!其他乘客围着中巴吵嚷成一片,要追究事故责任人,而那名妇女左手抱小孩,右胳膊挽着一袋肉,已默默地走远了。 (摘自《山西妇女报》2009.11.5)
中途,一名妇女上了中巴,左手抱小孩,右胳膊挽着一袋肉。没有人给她让座,我只好从发动机盖子上站起身,说:“将就一下,你坐这里吧。”她感激地笑笑。 她显然很疲惫,衣服也不整洁,像是个常年做小买卖的。怀中的孩子不过两岁,黑黑的,胖胖的,挺敦实。她将那袋肉放在司机座位后,美美地舒了口气,坐在盖子上,稳稳地抱着孩子。 忽听司机一声惊叫,车身“嘎――”一扭,差点没把我甩出窗外!紧接着,“轰隆”一声,中巴似乎被弹起。我头晕目眩,手下意识地攥紧栏杆,但巨大的惯性仍然将我抛向车后。那时,又是“轰隆”一声,中巴骤然停止。 惊魂甫定。车内一片哭爹骂娘声。我发现,中巴此刻整个翘了起来,车尾还在地上,而车头却搭上一堵矮墙,车身与地面约呈45度夹角!车祸!我忽然记起抱孩子的妇女,回头一看,见她左手牢牢地抓着司机座位上的钢丝,右胳膊紧紧抱着孩子,半吊在空中。车门被人打开了,大家鱼贯而出。妇女下车时,我想帮她抱一下孩子,她笑道:“不用,只是,麻烦你……”她努努嘴,是指掉在座位上的那袋肉。 下车后,我拎着肉找到她,见她正瞅左手掌,乌青色,渗出血来,显然是钢丝勒的。当我递上肉的时候,她伸出右胳膊接――手腕处光秃秃的!竟然没有右手! 当中巴弹起时,我双手都难以抓住栏杆,而她抱着孩子,居然用一只左手攥住了钢丝,她忍受了多么剧烈的疼痛!其他乘客围着中巴吵嚷成一片,要追究事故责任人,而那名妇女左手抱小孩,右胳膊挽着一袋肉,已默默地走远了。 (摘自《山西妇女报》2009.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