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了的乡村故事

远 去 了酌 乡村 古 女 事　

河 北 ／张立 国　

词， 我常想 ， 或许是洪洞县境的这棵老槐树真　

有 些 灵 气 ，让 我 们 的先 人 在 其 间感 受 到 了什　 人 们无 论 走 到 哪里 ， 闲 话 时常 说 ， 我们 是　 么， 而共同齐聚地在这片土地上生活 ， 成 了我　

大槐树下的后人，是因为我们 的先人在生活　 们真正祖根栖落的乡村之地。 带着这个疑 问， 　

中有 了磨难 ，才 不 得 已离 开 了那 棵 为 他们 遮　 我 饶 有 兴 趣 地 查 阅 了 一 ‘ 些 有 关 洪 洞 县 的 史　

风挡雨的大槐树 ， 一路奔波于千里之外， 然后　 资， 并从中找出了一些使我满意的答案。 传说　

落脚 于他 乡 。 　

一

明朝 初 年 闹饥 荒 ， 各 地 的百 姓 们没 有 粮 食 ， 一 一 　

提大 槐 树 ，人 们 自然把 目标 指 向山 西　 群 一 伙 的 人 ， 被 灾 难 从家 乡 热 土 中赶 出来 ， 走　

省 的洪 洞县 。 　

上 了逃荒的路 。 倒是洪洞县里的村 民们 ， 在荒　

的确，在 山西洪洞县境 内的贾村是有 一　 年 里 ， 地 里 虽颗 粒 无 收 ， 树皮草根也 吃光了， 　

棵“ 树身数 围， 阴遮数亩 ” 的汉槐 。 这棵老槐树　 可竟没一个人饿死 。 人们说， 是大槐树养活 了 　

有 多少 年 了 ， 谁 也 不 知道 。只 见 它又 粗 又 高 ， 　 自己 的子 民们 。 这话 无 可 否认 。 那 年 的秋 天 ， 　

树皮裂开来 ， 浑身是疤 ， 露出 白光光 的身子 。 　 大槐树挂满了槐角豆，饿急 了的人们 以角豆　 老槐树有七八搂粗， 枝繁 叶茂， 远看像一把 大　 为粮食 ，每天都要到大槐树下去拾角豆回家　 伞矗立在地 。 每年的夏天， 成群的老鹳在树上　 充饥 。说起来也怪， 不论早来晚到 ， 人们每天　 构窝筑巢 ， 星罗棋布， 甚为壮观 。 　 在大槐树下 ， 只能 以一碗角豆为限， 谁也甭想　

为了 “ 我们是大槐树下的后人”这句说　 多拾一粒回家。 于是， 人们纷纷传说是槐树仙　

圃

张立国◎ 远去了的乡 村故事　

人 为让 人 们 度 过荒 年 ， 公平分配， 一碗 角 豆 足　 柱 上 有 两 副 楹 联 ， 一副 为 ： “ 举 目鹳 窝 今 何 在 ， 　

能救一家人 的饥肠， 谁也不能贪 多。 　 不管怎么说， 是大槐树救活 了这里的人 。 　

坐叙桑梓骈 甲情 ” ； 另一副楹联为： “ 谁是古槐　 树下人 ， 双足小趾验 甲形 ” 。 记得小时候 ， 常借　

不久 ，槐树仙人救人于水火 的消息不胫　 助 收 音 机 收 听 王金 榜 的河 南 坠 子 《 赞 古 槐》 ， 　

而走 。 由于 洪 洞 县在 当时 是 个驿 道 ，北 通 幽　 歌词 中更是唱道 ： “ 元朝末年天下乱，军 阀混　

燕， 东连齐鲁 ， 南达秦蜀 ，

西抵 河陇 ， 很快 地 ， 　

战闹得 凶。瘟疫传染遭荒旱，六粮不收糟年　

各地 的荒 民们 为 了活 命 ，便 蜂拥 地 集 结 到 了 　 成。 黄淮流域灾情重， 赤地千里无人行。朱元　

大槐树下。 一时间大槐树下人满为患， 十万之　 璋建立大明朝 ， 徐达奏本献朝廷 ： 迁 民屯田开　

众， 熙熙 攘攘 ， 热 闹 非常 。 挎篮子的、 扛 口袋 的　 荒地 ， 强 国利军富百姓 。有道的明君准 了本 ， 　 跪 了一 地 ， 专 等槐 仙 赐 豆 。人们 说 ， 就 是 这 点　 救命 的槐 角豆 ， 吸 引来 无 数 的受 难 者 。 　

一

道圣 旨到洪洞。 洪洞县文明古老多繁华， 在　

全 国人 口密 集 很 有名 。 派 出钦 差 到洪 洞 县 ， 迁　

由于十万荒 民的到来，人们拥挤地居住　 民局 设在 洪 洞 城 。 城１ １ ： － 里广 济 寺 ， 占槐 树下　 在了这里 ， 为 了争夺生活的一份私利 ， 本来太　 扎下营。 出榜文， 贴告示， 晓喻洪洞众百姓： 响　

平盛 世 的洪 洞 县境 内 ，一 下 子有 了连 年 不 断　 应 号 召 愿迁 往 ， 都 到 这 大 槐树 下 来 报 名 ， 登记　

的争斗 、 灾荒和瘟疫 ， 搞得人们 民不聊生 。终　 造册领路费， 迁 民局发给通行证 。 洪武五年开　 有一天 ，朝廷颁布告示于这里 ： “ 大 明皇帝敕　 始迁 ， 直到永乐年 间停 。先后共有 四十载， 分　 命 ，凡大槐树下居住者 ，被抽 中号者一律迁　 八 批 往 那 东 南行 。河 南 、 河北、 安徽、 山东 ， 分　

走 ！” 倾刻， 这 里 的人 们 无 论 是荒 民还 是 本 土　 布 四省 安 百姓 。 经 过 历 史 五 百载 ， 人 口变 迁真　 居民， 都被 列 队于 大槐 树 下 。 官 府 从 中选 出一　 不 轻 。 洪 洞 的 迁 民遍 全 国 ， 还 有 海 外侨 居 去谋　

万多户人家， 经过登记造册后 ， 便 由官兵押着　 生 。 内蒙古流传一副对 ， 世代相传记得清： ‘ 若　

迁往 各 地 。当 下是 晚秋 时 节 ， 槐 叶凋 落 ， 老 鹳　 问家乡在何处 ？山西洪洞大槐树 。’ 大槐树后　 窝显 得 十分 醒 目。 当迁 徙者 们 临 行之 时 ， 凝 视　 裔有特征： 小拇脚趾 甲是复型， 是古槐后裔脱　

高大 的古槐，栖息在树权间的老鹳不断地发　 鞋看 ， 实践验证是真情 。走起路来背抄手， 都　 出声声哀鸣， 令别离故土的移 民潸然泪下， 频　 是大槐后裔 的特 征。 槐裔民族多古老 ， 繁衍全　 频回首 。他们一步一回首， 两步一徘徊 ， 挪挪　 国多 闻名 ” 。 无 论是 民谣 ， 还是楹联， 或 是 那 唱　 蹭蹭 ， 渐远乡井 的时候， 他们泪眼 中最后看到　 词 ，这 些 都 是对 移 民文 化和 历 史 的一 种传 统　

　 的是那棵高大的

槐树和那 槐树枝桠 问的一簇　 昭 示 。

簇鹳窝。 　

一

听老辈人一辈辈传下来讲 ，在迁 徙的荒　

路上 ， 迁 民们 翻 山越 岭 ， 过沟趟河 ， 跌　 野 路 上 ， 许 多人 被 饿 得 一 头栽 倒 在 地 上 ， 栽 倒　

跌撞 撞 ， 磕磕 绊绊 ， 许 多 人 将 小脚 拇 趾 甲碰 伤　 后 就 再 也 没有 爬 起 来 ， 残 碑枯 树 下 边 ， 到 处是　 了， 劈 成 了两 半 。到 后 来 ， 人们 把 有 这 种 小脚　 崭 新 的黄 土 ， 青烟 升 腾 ， 风扯 挂纸， 还 有 凄 凉　

拇趾两半的共同的特征的人，说成是大槐树　 的哭啼声。开始人们还有为死去 的亲人挖坑　 下的子 民， 其 实， 是迁徙者们的后裔对古槐迁　 掩 土 的力 气 ， 到后来 ， 由于 饥 饿 ， 他 们 就 是 连　 民的一个演义说法 。 　 这点力气也没有了。 为了活命 ， 只得眼睁睁地　

有 民谣 云 ： “ 谁 的小脚 趾 甲两 瓣 瓣 ，谁 就　 看 着 亲人 的尸 体 暴尸 荒 野 。 　 是大 槐 树 底 下 的孩 。 ” ， 在 各地 常 见 祭 祖 堂 门 　 无 论 怎 么说 ， 在 当时 人们 的眼 里 ， 大迁 民　

美文臻萃一 ０ ２ 　 ７ ９ ＿ １ ４ ＿ 一 困

比之荒年更灾难 ，中途幼儿夭折，老年人逝　 扑在土地上， 英勇奋斗 ， 艰苦卓绝 ， 把荒滩变　

世， 沿路 写 下悲 苦 的先 民迁 徙 史 。 在 迁徙 的过　 成 了粮 仓 ， 使 山 川献 出 了宝 藏 。于 是 ， 两 三 家　

程中， 为了今后的相认， 多数人家把一个铁锅　 很快变成十家， 百家 ， 千家 ； 在 他们早就给子　 摔破，分给每一个支派的族长 ，然后互相祝　 孙繁衍预备好的院落 四周的地场一 Ｌ ，不 断出 　

　 福， 相约等这场灾难过去， 大家从四面八方返　 现 了新 的院落 。

回故土， 重建家园 。 万一 － Ｎ时候子弟已互不认　

就这样，那些相距甚远的一座座迁徙者　

渐 渐 连成 一 片 片 后 ， 一 个 大村 屯就　 识， 锅片就是信物， 可以为证 。 转眼五百多年 ， 　 们 的 院落 ， 锅 片 已经 不 知 道 何处 而 去 ，子 孙 们 对往 日大　 在 不 知不 觉 中形 成 了 。 往往 是 ， 一个 血 缘 相 同　

槐树下摔锅片的故乡， 早 己失去记忆 。 　

的家族 居住 在 这 一角 、 一方， 而 另一 个 家族 又　

占了另一角 、 另 一方 ； 当两头衔 接起来 ， 就成　 了一个统一的 自然乡村 。 　

大 槐树 迁 徙 者们 就 是 这样 ，在 离 开 大槐　 大 槐 树 的迁 徙 者 们 的后 裔 经 过 几代 、 十　 树 时 恋 恋不 舍 ， 但 是 到达 新 的定 居 地 点 后 ， 他　

几代 ， 大都不知道被迁前是何村何地 ， 但“ 大　 们便重新抖擞精神，立地生根地 去建造着 自 　

槐 树 是

故 乡 ” ， 这 一 点至 今谁 也 没 能忘 却 。 　 己又 一个 新 的家 园。 在 新 的土 地 上 ， 他 们 栽种　

每一个乡村就是一部厚重 的大槐树迁徙　 了许许多多的槐树，借 以寄托 自己对家乡的　 者们 的历史史料， 它记载着迁徙者们的变迁 ， 　 怀念。 甚至在家庙、 祠堂的楹额上都铭 记了纪　 更叙述着大槐树子民们一个个 带有浓郁风情　 念 的文字，以表达 自己对大槐树故土的思念　 的生活故事 。故事里沉淀着他们 的辛酸和喜　 之情 。 数年过去 ， 人 口增多， 村庄扩大， 形成街　 悦， 更给了大槐树子民们 以自信和尊严 。 　 道， 当年栽种下 的槐树 长成气 势 ， 遮天蔽 日， 　

还是听老辈人一辈辈传下来讲， 起初 ， 在　 郁郁葱葱， 他们就把槐树与生活联在一处， 甚　 新辟 的荒蛮之地， 大槐树下的迁徙者们， 邻居　 至 为村 子取 的 名都 与 槐树 有 关 。 　

之 间 居 住 的地 方 相 距 甚 远 ， 三里 、 五里 ， 甚 至　

我家住 的那个村 子就是这样 ，家家户户　

十里 、 二十里， 是平常的事 。倘 若要到邻居家　 长 满 槐 树 ， 每到初夏， 树上 垂 着 一 嘟 噜一 嘟 噜　

串个 门 ， 借 个火 ， 一 去就 得 半 晌 。偶 尔 在 自家　 雪 白的槐花， 整个村子里流泻着槐花 的香气。 　 的 门前 ， 遇 上 陌生 的过路 人 ， 主 人就 像 碰 到 了 　 据 村里 上 了年 纪 的老 人 说 ，村 子里 大部 分 人　 多年 不 见 的 亲友 ， 立 刻邀 到 家 里 ， 然 后 端 上 最　 家 的祖 先 都 来 自山西 洪洞 县 大 槐 树 。永 乐 年　 好 的食 物 ， 并 让 出暖烘 烘 的炕 头 ， 把 过 路 人代　 问 ， 故 乡 的祖 先 们 迁 来此 地 ， 就 在 盖起 的 土坯　

为上 宾。赶上主人不在 家， 那也不必担心； 门 　 小屋 周 围 ， 栽 上 很 多树 。 当然 栽 的最 多 的是 槐　

是开着的， 进屋就是； 食物是现成 的， 自己动　 树 。祖 先们是借槐树长寿之“ 吉兆 ” ， 建村栽　

手就 是 。 吃罢 饭 ， 歇够了， 等 不到 主 人 回来 ， 你　 树， 寓意“ 长居乐业 ” ， 同时也 寄托了他们对大　

只管走 ；赶巧主人回来了，见你更是宾至如　 槐树下的家乡的怀念 。 我曾记得 ， 在我们村子　 归， 热情之外 ， 又增添几分友爱。 　

里， 有 一 陆 姓人 家 ， 门 口有 一 棵 几 搂粗 的老 槐　

富饶的土地有的是财富， 有的是地场， 给　 树， 村里人都叫他家是“ 大槐树陆家 ” 。 由于老　 大槐树迁徙者们提供了广 阔的开拓 、 种植、 渔　 槐树 长 得 罕见 ， 加 上 陆 家是 当地 的 名 门望 族 ， 　 猎的用武之地。他们不畏风寒、 猛兽 ， 全身心　 走出个百

八十里地 ， 谁也知道 。 老槐树年代久　

困

张立国◎远去了的乡村故事 　

了 ，表 皮 上 却还 长 出油 绿 的 新枝 条 ，每 年 春　 人们采桑养蚕 ， 蚕丝或织绸或出卖 ， 他们 日耕　

天， 新枝条上长 出嫩芽绿叶， 也还有繁荣的样　 夜织 ， 虽谈不上丰衣足食， 但倒也一 目三餐填　 子 。每年 ， 陆家 的主人都用泥土把树洞堵好 ， 　 饱肚 ， 粗茶淡饭布衣衫 。 　 目的是想挽回它长天老 日里窳败 的命运 。不　

我 常想 ， 在那时 ， 故 乡 的先 祖 们 一 定 为 自 　

知道 多少年 以前，鹳 鸟在这棵老槐树上絮 了 　 己有 了新 的家 园而 感到 幸 福 。 有 了幸福 ， 也就　 许 多窝 。 每 当春季， 便有许多对鹳鸟飞到这些　 有 了爱 情 。 他们 同原 先 在大 槐 树 生 活 时一样 ， 　

窝 里来 。 　 喜 爱 赶 着 牛车 去遥 远 的 田野迎 风 高 歌 。他 们　

故 乡人 管 鹳 鸟 叫老 鸹 。 我知道， 故 乡人 之　 喜爱在无垠的 田野里收割穗大粒肥 的小麦的　 所 以管 鹳 鸟 叫老 鸹 ， 自然 有他 叫 的道 理 。 想 必　 夏季农忙季节，喜爱夜深人静 时燕麦秸堆里　 是， 故 乡 人 的先 祖 们 在 离 开 大槐 树 后 ， 来 到 这　

的絮絮 的密谈和突然进发的笑声 。他们喜爱　

新辟 之 地 ， 抑或难觅鹳鸟 ， 抑或“ 鹳” 、 “ 鸹” 两　 在屋顶度过的漫长 的不眠之夜， 那时节， 故乡 　

个字声母相同， 韵母也相近， 经几代人 的舌 口 　 先 祖 时 期 的 姑 娘 ，一 定 会 把火 热 的手 掌 一动　 传播 ， 老鹳窝便成了老鸹窝了。 无论怎样地有　 不动 地 、 一 连 两三 小 时 ， 放 在 先祖 时期 自 己心　

说法 ， 故 乡 的先 祖 们 只 有 从 梦 中 ， 才 能 回到 令　 爱 的小 伙 子 的 皮肤 粗 糙 的手 里 ，直 到 朝 霞在　

他们伤感 的那棵大槐树下，梦中的大槐树和　 苍 白的东方的上空渐渐升起，露珠在灰红的　 鹳 窝永远成 了故乡先祖们心中决离故 土时 的 　 屋顶上 闪烁着 ，从槐树碧绿的叶子上落到庭　

最后标识。 　 院 的地 上 ， 空 气里 散 发 出浓 郁 的鲜 花 的 香气 ， 　

我 打 小 就 知道 ，故 乡 的 先祖 们 是 有 名 的　 还 有 清 晨 公鸡 响 亮 的啼 叫 声 … … 　

“ 地拱 子 ” ， 论起 庄 稼 活 来 ， 他 们 不管 是 场 里 地　 里， 锄头上镰把上 ， 没有 一样不是干净利 索 。 　 无论 什 么 样 的 地 ， 只 要 叫他 们 种上 ， 不 出三 年　 准 见长 出息 。 　 不 管 故 乡 的先 祖 们 ，在新 辟 的土 地 上有　

但是， 当年 从 大槐 树 迁徙　 随着最初的 日子 ，故乡的先祖们在新辟　 着 如 何 的历史 壮 举 。

大多和故乡的先祖们一样，

都是　 之地 ， 用 自己的一双手 ， 一天一天地 ， 一年一　 出来 的人们， 年地劳动着。 他们先是放一把火 ， 烧光了荒蛮　 异姓结伴而行，共 同觅地建村聚居 。初建村　 人们一无所有 ， 和 睦相触 ， 一 门心思地 开　 地上的野草；然后一锄一锄地挖 断地下 的草　 落， 播种谷种 ， 收成下来过生活 。他们把　 根， 翻起黑黝黝的土地 ， 撒上种子， 一场雨 ， 便　 垦荒地 ，

按上水车 ， 粪大水勤 ， 大　 钻 出绿 油 油 的 嫩 苗来 。接 着 ，继续 不 断地 拔　 田地 上 都 打 上 水 井 ， 草、 松土 、 浇水、 清 除害 虫… … 庄稼 长起 来 了 。 　

片庄稼长得旺盛。眼看着 日子越发地生发起　

　 六月头 ， 庄稼没老牛 ， 再沾上一场伏 雨， 大田 　 来。

里的庄稼都起 身了， 蚂蚱红的麦子甩 了红芒 ， 　 棉花开 了花 ， 大穗虫的黄谷子甩了莠， 此时 的 　

一

在 乡下， 人们讲究 的是置地 ， 破命劳动 ， 　 点一 点地 创 立起 自己 的家业 。 是啊， 谁 不想　

高粱拔 了节 ， 打 了苞 ， 扯 了旗 ， 一顺水 的随风　 看到有一个人丁兴旺的家，院落里到处有着　

飘荡， 好 招 人喜 欢 。 到 了秋 天 ， 收获 了： 金黄 的 　

猪、 鸡和鸭的吵闹声， 还有牲 口棚里传 出很响　

谷子、 火红 的高粱， 还有各种各样的菜蔬和果　 的马和牛吃草的声音 。听着这些庄稼院里最　 子。 故乡的先祖们还在村子的周 围种植桑树 ， 　 令人陶醉 的音乐，谁不认为这是一种满足的　

美文臻革一 ０ ２ ＿ ２ ９ １ ４ ■圜 　

许 多人被杀死 了； 剩下 的， 依　 精神享受 。 而且有着这种享受 ， 手中的活计是　 被平息 了下来 ，

越 干越 舒 服 。 　

ｌ Ｌ ｔ 给地主种地 。以后 ， 不知在哪年哪月， 地主　

给 农 民规 定 了一 个 章 程 ， 在　 可是时间长 了， 有 了土地 ， 有 了收获 ， 日 　 们 为 了 统治 方 便 ，

子过舒展 了， 自然也会产生某种事情， 一些头　 这个章程上 ，规定着农 民永远劳动和怎样 为　 脑活泛的人 ， 面对着他人的劳动果实， 便开始　 他 们 劳动 。 　 动起 了歪歪心思。他们 日夜谋算 ， 勾结官府 ， 　

也 不知 过 了几 个 百 十 年 ，满 人 抢 了汉 人　

找出种种理由，不择手段地强行霸 占他人 的 　 的天下 ， 建立 了满清朝代 ， 大槐树的子 民们 ， 　

土 地 和 房 屋 ，使 那些 丢 了土地 和 房 屋 的人 家　

一

下子变成 了他们的辫子 民。满清经过了康　

变 成 自己 的佃户 。 还有 的 是 ， 皇 家看 到 这里 地　 熙盛 世 后 ， 天 下 就不 怎么 太 平 了 ， 除 了外 夷 的　

壮草肥， 便要在这里囤兵养马。他

们撒开马， 　

强占国土之外， 灾荒和瘟疫也接踵而来。 庄稼　

在 这 土地 上 兜 圈子 。 凡 是 马踏 过 的地 方 ， 就 是　 刚返青 ， 就黄 了梢， 一粒收成也没有 。一些跑　 他 们 的土地 。然 后 ， 又开 弓射 箭 ， 箭 到 之处 也　 过关 东 的人 说 ， 关 东城 土肥 民 壮 ， 捡把庄稼 ， 　

都成 了他们的地界 。 对于被圈过的土地， 皇家　 也能 囫 囵肚 子 。 不 能 眼睁 睁 的等 死 ， 人 们 只好　 便委 派那些 与他们有勾 结的人替他们管理 ， 　 像 当年离开大槐树时那样 ， 挑着八股绳挑子， 　

使他 们成 了一方 的“ 皇粮 庄 头 ” 。 打后 ， 这封 建　

一

头挑锅 ， 一 头 挑 小孩 ， 九死一生 ， 逃 出 了 山　

根儿 ， 一传就是辈辈下去 了。 　

海关 。 提 起 闯关 东 的苦 ， 当 年走 出 山海 关 的人　

这些得 了势的人 ， 有 了官府 的撑腰， 也有　 家都有一肚子苦水 ， 倒也倒不完 。 　

了盘 剥 的 资 本 ， 田地 租 出 去 ， 银 钱 放 出去 ， 过　

又不知过 了多少年 ， 满汉为了争夺江 山， 　

起 了老爷的闲散生活。他们让雇来 的长工忙　 开始 了第 二 次干 戈 之 争 ，结 果汉 人 打 败 了满　

里 照 顾庄 稼 ， 春冬两 闲， 轰 着长工们上轧车 ， 　

人帝制 ， 建立 了 ’ 民国 。从此 ， 战争更是连年不　

轧下皮棉， 打起花包 ， 运 到 了城里 ， 跟洋商们　 断， 那些手里有枪杆子的军 阀， 你 争我夺 的到　

打交 道 。根据 他 们 的经 验 ： 这 年头 ， 土地的出 　 处 是烽 烟 战火 ，让 大 槐树 的子 民们 饱 受 着 战　

　 息， 不如放账甩碎 。这样一来， 那钱财简直就　 乱之 苦 。

像大河里流水， 哗啦啦地流进来 。 而真正在 土　

我 曾听过 村 里 的爷 爷 辈 们讲 ，不 知 是 民 　

天大旱， 四个月没下过一滴雨 ， 尽管　 地上务实的人 ， 受尽官欺兵辖嘎子搅 ， 地主的　 国几年 ，

地租 子 和 高利贷 剥 削 ， 重重 压 迫 。 　 人们 花 了不 少钱 在 村 头 的那 棵 老 槐树 下 烧 香　

人 们 虽然 照 常 劳动 着 ，可 是耕 种 的 土地　 求 雨 ， 无 奈 天老 爷 无 动 于 衷 ， 依然赤地千 里 ！ 　 不再 是 自己 的了 。 他 们年 年 交租 纳税 ， 到 头 不　 田里 禾 苗焦 了 ， 山上 的 树 木 枯 萎 了 ， 人 呢， 都　

得温 饱 。 过 去那 些 年 月 ， 从 大槐 树 出来 的子 民　 饿成 皮 包骨 头 ， 一 下子 死 了好 多 。 可 乱 战并 没　

们，都是拌土坷块的庄稼人，在家认得灶 王　 有因为荒年而停下来，地主 的盘剥也并没有　

爷， 出 门认 得 大天 ， 穷家累户 的， 日子过 得 比 　 因为没有收成而停止 了收租 。 那年月

， 人们的　 寒 鸟都 寒伧 ， 只 能任 人 宰割 。 土 地 吸干 了老 实　

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就连大 田里蝈蝈 的叫唤　

人 的血汗 ， 却 养肥 了不 劳动 的地 主 。 这 样 也不　 声也 显 得很 是 凄苦 。 　 知过 了几 百年 ， 人 们 实在 忍 受 不 了这 种 盘 剥 ， 　 被 压 迫 的人 们 一 下子 没 了活 路 ，反 正 也　

纷纷拿起锄头镰刀起来暴动， 他们杀 了“ 皇粮　 是死 ， 何不为 自己讨条活路呢？ 就是为了这个　 庄头 ” ， 分了土地和粮食……可是不久 ， 暴动　 己念 ，大槐树 的穷子民们 ，成立 了 自己的政　

困

张立国◎远去了的乡村故事　

党， 并 联 合起 来 所有 的 力 量 闹起 了红 ， 还给 自 　

进 闻名 中外 的地 道 战 发源 地 河 北 省 清苑 县冉　

己 的 队伍 起 了个 深 受 穷 苦 人 喜 爱 的 名 字 ， 叫　 庄 ，第一眼便可看到那棵 早己在银幕上熟悉　

工农红军 。红军一起 ， 几千 年来 ， 沉浸在死寂　 了的老槐树和高挂在树上 的古钟。 电影 《 地道　

和 黑暗 的 天地 间 ，一 下子惊 醒 了 ，而 且 骚 动　 战》 中高老忠在发现鬼子偷偷摸进村后， 就在　 了。 凡 是红 军 所 到之 处 ， 穷人 们 都 与 自己的 队　 这 棵 树 下敲 响 了古 钟 报警 ，并 拉 响 手榴 弹 同 　 伍 心连 心 ， 肉贴 肉 ， 家家户 户都像娶媳妇 、 嫁　 包 围上 来 的鬼 子 、 汉 奸 一起 同归 于尽 。 相传 这　 闺 女办 喜 事 儿 一般 ， 张灯结彩， 喜 气 洋 洋 。 而　 棵老槐树栽于 明代， 当年 山西移 民来到冉庄 ， 　 且， 大街小巷， 男 男女 女 ， 老 老少 少 ， 很 快 都 学　 为表思乡之情将 由洪洞县大槐树下采来 的树　

会 了唱　 月桂 花遍 地 开》 。 　

籽种于村头 ， 历经数百年的风风雨雨， 长成 了 　

汉 人 们 打来 打 去 的不 团 结 ，势 必 给 外 夷　 两 个 人 手 拉手 都 抱 不 过 来 的大 树 ，为一 代 又　 人乘 机 侵 入带 来 了机 会 。 又过 了不 知 多少 年 ， 　

一

代的村 民撑起一片绿阴。 抗 日战争爆发后 ， 　

目本蛮夷枪啊炮的一路放着 ，从大海之外的　 人们又将报警 的大铁钟挂上树身 ，使它成 了 　

一

个 弹 丸之 地 闯 进 了大 槐 树 子 民 的 土 地 上 ， 　

守卫村庄哨兵。 据当地人讲 ， 这棵 守卫冉庄数　

他 们 为 了 征服 大 槐 树 的 子 民们 ，到 处烧 杀抢　 百 年 的 古树 到 一 九 六 五年 拍 摄 地 道 战 电影 时　 掠， 犯 下 了滔天 的历 史 罪行 。为 了 民族大 义 ， 　

尚存暮年 的枝 叶，拍 电影 的使命完成后便枝　

红 军 一 心 抗 日，可 国 民政府 那 个 姓 蒋 的 老 头　 枯叶落 ， 与世长辞 。 ” 看完文

后， 我 的心情着实　 子不让， 他 派 重 兵 围追 堵截 红军 北 上 。 红 军在　 为 老槐 树 的与世 长 辞 感 到有 些 心痛 。 可 以说 ， 　 摆 脱 重 兵 围追 堵 截 后 ，经过 了万 里 长 征 的壮　 这 棵 老 槐树 是 一 个 回 归迁 徙 者 们 在他 乡发 展　 举， 终 于 开赴 到 了抗 日的前 线 ， 并 与 国 民政府　 家 园 的 厚重 历 史 的见 证 。虽 然 ，它 因在 影 片　 摒弃前嫌， 联 合起 来 共 同抵 御 外 来 之敌 。 　

《 地道战》 中给 与 了英雄人物 的衬托 ， 并在一　

在 战 争最 厉 害 的 那 些年 月里 ，还 是 那 个　 代人的心 目中充满 了神奇与欢乐。 但是， 在它　 姓 蒋 的老 头 子 竟然 为 了一 己私 利 ，不 顾 百 姓　 们 的 死 活 ，下 令 扒 开 了黄 河 花 园 口大 堤 ， 顿　

的里面更多的包涵着许许 多多大槐树子民们　 的眼泪 与痛苦 。 　 我常暗 自思量 。 老槐树不知为何而死， 或　

时， 黄河水就像 一匹脱 了缰绳 的野 马， 奔腾地　

冲 向辽阔的 田野和村庄 ， 淹 没了庄稼 ， 淹没 了 　 许是经历 了太沉重的历史的缘故 ，更或许是　

洼地 ， 淹 没 了村 庄 。 战 争 与灾 害 严 重地 威 胁 着　 它看到 了 自己的子 民们在 百年 后的今天 ， 因 　 大 槐 树 子 民们 ， 人 们 只 得 又 一 次失 去 了家 园 ， 　 背井 离 乡 去他 乡 寻求 活 路 。 汪 洋 的 一 片水 中， 　 抵 御 了外 来 侵 略 者 和 多 年 的 战 争 与 内乱 后 ， 　 在 一 个 拥 有 民心 的政 党 的 正确 领 导 下 安 居乐　

只剩 下 村 村落 落 里 的老 槐树 孤 零 零 地 站 立 在　 业 而 感 到欣 慰 。是 啊 ， 百年 来 ， 老 槐 树 为 了给　

水汪之中， 忍受着一切灾难……　

自己的子 民们遮挡风雨 ，它吃尽 了凄风苦雨　 的凌辱 ，特 别是，在抗击侵略者 的英勇斗争　

四　

中， 它始终是顽 强的， 并 同中华民族 的子孙一　 道表现 出同样奋不顾身 、前仆后继 的大无畏　

一

次偶然的闲阅，在一个网友 的文章 中 　 气概 ，它是一个民族 的精神 ！因此 ，它累了 　

… …

看 到 一篇 令 人 心 痛 的文 章 ，文 章 当然 是 与 一　

它 有 理 由离 开 我们 … …　

棵老槐树有关 。网友 的文章是这样 写到： “ 走　

究竟有多少这样 的老槐树死 去呢 ，我不　

美文 臻革一 ０ ２ 　 ２ ＿ ０ ＿ １ ４ ＿ 一 困

显 得 极为 庄 严神 圣 。 他 们 每　 知道 ， 但我敢肯定 ， 只要哪个角落里有大槐树　 的后 裔 们 的心 中，

的子民们， 哪里就有这样的老槐树 。 就是这样　 每在神圣的气 氛里拜倒下去 ，便觉获得 了一　 的老槐树 ，它一生一世伴 随着 自己的子 民们

　 束灿烂 的火花 ，心里 自然产生 出一种暖暖的　 在他 乡的繁衍生息 ，并成为子 民们思念故土　 烫 烫 的慰藉 。 　

的最后 一份 深 情 。 　 大槐 树 迁徙 者 们 就 是忘 不 了大槐 树 是 自 　 我 始 终认 为 ，各 地 的老 槐 树 就是 当年 的 　

槐树仙人 的化身，它 的筋络与血管里奔流着　

己的故乡，甚至在他乡缔造起来的村落还要　 黄 河 的养 料 ，是 它 给 了槐 树 子 民 的 灵 魂 、 气　 保持原来村落的风貌， 这样 ， 他们心中有 了慰　 质 、 趣 味和 感情 ， 同时 也 给槐 树 子 民们染 上 了 　 藉，认为 自己始终还是生活在大槐树下的这　 黄 河水 的色 彩 ！即使 在 外族 侵 略 者 侵入 我 国 　

片 热 土之 上 。陕西 省 蒲 城县 城 东 北约 十 公 里　 疆土， 异常残忍地用枪炮发泄 自己的征服狂 ， 　

的金栗 山下 ，有一个 保持着 明清 风貌 的村　 甚 至 用刺 刀 挑 剌我 同胞 的胸 膛 时 ，老槐 树 和　

庄— — 山西 村 。这 是 一个 保 留 着 原始 城 墙 的　 它的子 民们仍然保持着 自己的特色和气节。 　 长 方 形村 落 ，村庄 坐 东 朝西 ，有 东西 城 门两　 入 侵 者 害 怕看 到 老 槐树 和 子 民们 那 固有　

个 ，城墙 经 数 百年 风 雨 剥蚀 ， 已有 数十 米 坍　 的特色和气节 ， 就像蝙蝠害怕阳光一样 。 他们　 塌， 但 仍有 大 部分 保 存 了下来 。尤 其 是东 面 、 　 妄 图用政治、 经济、 宗教、 文化等等 的渗透 ， 来　

北面的城墙保存基本完好。其 中西城 门洞高　 征 服 、 改变 和 消 灭一 个 异 民族 的特 色 ， 编造 歪　 约六米 ， 门楣上方嵌有一青色碑石 ， 上书“ 三　 曲历 史 的种 种 谎 言和 神 话 ， 唱起 歌 颂野 蛮 入　 槐并茂” 四字 ， 字呈红色， 旁有“ 大清咸丰元年　 侵 匪 徒 的赞 歌 … …似 乎 这样 就 可 以把槐 树 子　 重修” 字样 。据介绍， 山西村是 明初一王姓家　 民的 痕迹 从这 块 土地 上 抹 掉 。 然而， 这 一 切尝　

族 由老槐 树 下 迁至 该 村 。 这一 王 姓家 族 共 有　 试 始 终未 能见 效 ，入 侵 者 仍然 时时 感 到有 一　

弟兄三人，老大留在 山西本地 ，老二迁至此　 个令人惊恐 的幽灵在他们身边游荡 ，这就是　

地， 老三 迁 至 白水 。 门楣上 书“ 三槐 并 茂 ” 即为　 伟 大 的 中华 民族 的灵 魂 ！愚蠢 的侵 略者 往 往　 弟 兄 三人 家族 兴 旺 ， 事 业 发达 之 意 。 槐 指老 槐　 忘记最基本 的历史事实 ：中华民族在历史上　

树。 　

曾遭 过许 多异 族 的侵 略 ，然 而却 没 有 一个 侵　

每 个 村 落 里 的 老 槐 树 都 是 迁 徙 者 的 标　 略 者 能 够 通 化 它 、 征服它 ；

相反， 她 的优 秀 儿　

志。 老年间， 大槐树迁徙者们一直把各 自村子　 女总是一次又一次起来战斗，把侵略者埋葬　

里 的老槐 树 敬 奉 为灵 神 ，诸 如 谁 家 办个 红 白 　 在 亿万 人 民的怒 涛之 中 ！ 而她 的民族 文 化 、 民　 喜事的了， 还 有逢 年 过 节 或祭 个 祀 什 么 的 ， 都　 族精神、 民族灵魂也在斗争中发扬光大， 放出 　

　 要 到 老槐 树 下 祭拜 一 下 。据 各 地 老 辈人 留下　 异 彩 ！

的口碑记载 ， 这些树至少都在 四五百年以上 ， 　

是 村 子 里第 一 代迁 徙 者 们 为 了怀 念 大槐 树 下　 五　

的故土而建村时栽下 的。无论哪个村 子里换　

了几 代 人 ， 唯有老槐树容颜不 改， 枝 繁 丫， 丫 　

大槐树的子民们千盼万 盼， 盼 了八年 ， 好　

生权， 茂如华盖 ， 极有仙风神韵 。 因此， 村里人　 不容易盼到 日本鬼子投降。让他们没有想到　

把 它奉 之 为神 ， 并称 之 为神 树 。 或许 是祖 辈 们　

的是， 赶走一群狼 ， 又来 了一群狗 。明朗朗的　

承传下来 的，老槐树在迁徙者们一辈又一辈　 天空中，由原来飘着 的膏药旗换成 了狗牙 圈 　

困

张立国◎远去了的乡村故事　

圈， 日本人变成了美 国人。 国民政府不甘心胜　 乐声。静穆 中， 一个伟人 向全 国人民、 向全世　 利果实与他人分享 ， 没端由地又打起 了内战， 　 界 人 民庄 严 宣 布 ： “ 中 华 人 们 共 和 国 成立 了 ！ 　

他 们 纠 集 了上 百万 军 队 ，关 里 关 外 ， 江南 江　 中 国人 民从 此 站起 来 了 ！ 　 顿 时， 喇 叭 里传 出 隆隆 的 礼炮 声 ， 雷 鸣 般　

北， “ 扫荡， ， 厶围解放区 。 　

这 些 日子 里 ，灰 暗 的云 块 ，从 南 向 北移　 的 口号声 ， 优美 的欢歌声。 老槐树下 的人们立　 动， 阳光暗淡， 给人们～种荒凉寥 落的感觉 。 　 刻 沸腾 了 ， 欢 呼 声和 广 播声 汇 合在 一 块 儿 。 是　

鸟鹊也惊惶地噪叫着 ， 惊惶地 飞来飞去， 并且　 啊， 这一庄严宣布， 昭示着在血与泪里挣扎 了 　 从这个村庄 ， 这个 树林 ， 忽然 飞到那 个村庄 ， 　 几千年 的大槐树子民们 ， 那个灾难深重 、 罪恶　

那个树林里 去， 接 着， 又从那个村 庄 ， 那 个 树　 无边 的旧社会所 反复重演 的一切历 史悲剧 ， 　

林， 飞到远远 的村庄、 树林里去 。就因为战争　 已经 彻底 结 束 ，政 权 掌握 在 了大 槐 树子 民们　

降临 到 了这 个和 平 生 活 的地 方 。 每天 ， 从黎 明 　 手 里 了 … …土 地 还 家 了 ，获 得 了新 生 的大 槐　

到黄 昏，成群 的飞机不停地在上空盘旋和轰　 树子民们 ， 要在新政权 的领导下 ，

一心一意地　

鸣。 　

奔 好 日子 了 ！ 　

这 一打 又是 四年 ， 这 四年 里 ， 那 个被 称 为　

从此 ，一 轮 红 日每 天 从 东 方 的地 平 线 上　

老 头 子 的 蒋介 石 施 展 了他 的全 力 ，不 停地 派　 腾腾升起 ， 喷射 出千万道光芒 ， 给宽阔平展 的 　 重 兵 向解 放 区施 压 。飞 机把 炸 弹 成 串地 朝 解　 田野 里镀 上 了一层 金 黄 。 老 槐 树下 ， 飘 动着 炊　

放 区的田野里 、房屋集中的所在和树林里投　 烟的气 味，响着雄鸡的呜唱和大槐树子 民们　 掷， 一个烟 柱接着 一 一 个烟柱 ， 从地 面上腾起 ， 　 卷挟着泥土， 扬到半空。有时候 ， 一排排炮弹　 带着呼啸声， 像雷雨般地倾泻下来 。房屋、 树　

木、 花草， 大 地 上 的一 切 ， 都在 发 着 颤抖 。 老 槐　 的欢笑 … … 　 （ 责任 编 辑 ／ 刘亚丽） 　

树又一次沐浴 了战火的洗礼 。 　 大槐树 的子 民们常讲，就是亲兄弟打架　

也要 讲 理 ， 占理 的一 方 总 能够 得 到 人 们 的 支　

持的。 谁对谁非， 大槐树的子民心中 自然都有　

谱， 自然挥 动 起 自己的 拳 头相 帮 占理 的 一 方 。 　 于是 ， 他们 纷纷 组 织 起 支前 队 ， 用车推、 肩挑， 　 把 粮 食 和 军用 物 资送 到 了前线 。 一路 上 ， 支 前　

的队伍浩浩 荡荡， 他们低声 说笑 ， 高声歌 唱， 　

还 有 牲 口蹄子 的“ 嗒嗒” 声和 车 轮 子 的“ 咕噜” 　 响 ，更 有 着 大槐 树 子 民们 充满 胜 利 信 心 的 脚　

步声。 　 有 了人民的支持 ，战争的胜负 自然会倒　 向了一方 。终于在公元一九四九年十 月一 日 　

这一天，村村落落的老槐树上架着 的大喇叭　

里传 出了让所有 大槐树子 民们最 为欢快的音　

美文臻苹， ０ ２ — ２ ｏ ＿ １ ４ 一 ■团 　

远 去 了酌 乡村 古 女 事　

河 北 ／张立 国　

词， 我常想 ， 或许是洪洞县境的这棵老槐树真　

有 些 灵 气 ，让 我 们 的先 人 在 其 间感 受 到 了什　 人 们无 论 走 到 哪里 ， 闲 话 时常 说 ， 我们 是　 么， 而共同齐聚地在这片土地上生活 ， 成 了我　

大槐树下的后人，是因为我们 的先人在生活　 们真正祖根栖落的乡村之地。 带着这个疑 问， 　

中有 了磨难 ，才 不 得 已离 开 了那 棵 为 他们 遮　 我 饶 有 兴 趣 地 查 阅 了 一 ‘ 些 有 关 洪 洞 县 的 史　

风挡雨的大槐树 ， 一路奔波于千里之外， 然后　 资， 并从中找出了一些使我满意的答案。 传说　

落脚 于他 乡 。 　

一

明朝 初 年 闹饥 荒 ， 各 地 的百 姓 们没 有 粮 食 ， 一 一 　

提大 槐 树 ，人 们 自然把 目标 指 向山 西　 群 一 伙 的 人 ， 被 灾 难 从家 乡 热 土 中赶 出来 ， 走　

省 的洪 洞县 。 　

上 了逃荒的路 。 倒是洪洞县里的村 民们 ， 在荒　

的确，在 山西洪洞县境 内的贾村是有 一　 年 里 ， 地 里 虽颗 粒 无 收 ， 树皮草根也 吃光了， 　

棵“ 树身数 围， 阴遮数亩 ” 的汉槐 。 这棵老槐树　 可竟没一个人饿死 。 人们说， 是大槐树养活 了 　

有 多少 年 了 ， 谁 也 不 知道 。只 见 它又 粗 又 高 ， 　 自己 的子 民们 。 这话 无 可 否认 。 那 年 的秋 天 ， 　

树皮裂开来 ， 浑身是疤 ， 露出 白光光 的身子 。 　 大槐树挂满了槐角豆，饿急 了的人们 以角豆　 老槐树有七八搂粗， 枝繁 叶茂， 远看像一把 大　 为粮食 ，每天都要到大槐树下去拾角豆回家　 伞矗立在地 。 每年的夏天， 成群的老鹳在树上　 充饥 。说起来也怪， 不论早来晚到 ， 人们每天　 构窝筑巢 ， 星罗棋布， 甚为壮观 。 　 在大槐树下 ， 只能 以一碗角豆为限， 谁也甭想　

为了 “ 我们是大槐树下的后人”这句说　 多拾一粒回家。 于是， 人们纷纷传说是槐树仙　

圃

张立国◎ 远去了的乡 村故事　

人 为让 人 们 度 过荒 年 ， 公平分配， 一碗 角 豆 足　 柱 上 有 两 副 楹 联 ， 一副 为 ： “ 举 目鹳 窝 今 何 在 ， 　

能救一家人 的饥肠， 谁也不能贪 多。 　 不管怎么说， 是大槐树救活 了这里的人 。 　

坐叙桑梓骈 甲情 ” ； 另一副楹联为： “ 谁是古槐　 树下人 ， 双足小趾验 甲形 ” 。 记得小时候 ， 常借　

不久 ，槐树仙人救人于水火 的消息不胫　 助 收 音 机 收 听 王金 榜 的河 南 坠 子 《 赞 古 槐》 ， 　

而走 。 由于 洪 洞 县在 当时 是 个驿 道 ，北 通 幽　 歌词 中更是唱道 ： “ 元朝末年天下乱，军 阀混　

燕， 东连齐鲁 ， 南达秦蜀 ，

西抵 河陇 ， 很快 地 ， 　

战闹得 凶。瘟疫传染遭荒旱，六粮不收糟年　

各地 的荒 民们 为 了活 命 ，便 蜂拥 地 集 结 到 了 　 成。 黄淮流域灾情重， 赤地千里无人行。朱元　

大槐树下。 一时间大槐树下人满为患， 十万之　 璋建立大明朝 ， 徐达奏本献朝廷 ： 迁 民屯田开　

众， 熙熙 攘攘 ， 热 闹 非常 。 挎篮子的、 扛 口袋 的　 荒地 ， 强 国利军富百姓 。有道的明君准 了本 ， 　 跪 了一 地 ， 专 等槐 仙 赐 豆 。人们 说 ， 就 是 这 点　 救命 的槐 角豆 ， 吸 引来 无 数 的受 难 者 。 　

一

道圣 旨到洪洞。 洪洞县文明古老多繁华， 在　

全 国人 口密 集 很 有名 。 派 出钦 差 到洪 洞 县 ， 迁　

由于十万荒 民的到来，人们拥挤地居住　 民局 设在 洪 洞 城 。 城１ １ ： － 里广 济 寺 ， 占槐 树下　 在了这里 ， 为 了争夺生活的一份私利 ， 本来太　 扎下营。 出榜文， 贴告示， 晓喻洪洞众百姓： 响　

平盛 世 的洪 洞 县境 内 ，一 下 子有 了连 年 不 断　 应 号 召 愿迁 往 ， 都 到 这 大 槐树 下 来 报 名 ， 登记　

的争斗 、 灾荒和瘟疫 ， 搞得人们 民不聊生 。终　 造册领路费， 迁 民局发给通行证 。 洪武五年开　 有一天 ，朝廷颁布告示于这里 ： “ 大 明皇帝敕　 始迁 ， 直到永乐年 间停 。先后共有 四十载， 分　 命 ，凡大槐树下居住者 ，被抽 中号者一律迁　 八 批 往 那 东 南行 。河 南 、 河北、 安徽、 山东 ， 分　

走 ！” 倾刻， 这 里 的人 们 无 论 是荒 民还 是 本 土　 布 四省 安 百姓 。 经 过 历 史 五 百载 ， 人 口变 迁真　 居民， 都被 列 队于 大槐 树 下 。 官 府 从 中选 出一　 不 轻 。 洪 洞 的 迁 民遍 全 国 ， 还 有 海 外侨 居 去谋　

万多户人家， 经过登记造册后 ， 便 由官兵押着　 生 。 内蒙古流传一副对 ， 世代相传记得清： ‘ 若　

迁往 各 地 。当 下是 晚秋 时 节 ， 槐 叶凋 落 ， 老 鹳　 问家乡在何处 ？山西洪洞大槐树 。’ 大槐树后　 窝显 得 十分 醒 目。 当迁 徙者 们 临 行之 时 ， 凝 视　 裔有特征： 小拇脚趾 甲是复型， 是古槐后裔脱　

高大 的古槐，栖息在树权间的老鹳不断地发　 鞋看 ， 实践验证是真情 。走起路来背抄手， 都　 出声声哀鸣， 令别离故土的移 民潸然泪下， 频　 是大槐后裔 的特 征。 槐裔民族多古老 ， 繁衍全　 频回首 。他们一步一回首， 两步一徘徊 ， 挪挪　 国多 闻名 ” 。 无 论是 民谣 ， 还是楹联， 或 是 那 唱　 蹭蹭 ， 渐远乡井 的时候， 他们泪眼 中最后看到　 词 ，这 些 都 是对 移 民文 化和 历 史 的一 种传 统　

　 的是那棵高大的

槐树和那 槐树枝桠 问的一簇　 昭 示 。

簇鹳窝。 　

一

听老辈人一辈辈传下来讲 ，在迁 徙的荒　

路上 ， 迁 民们 翻 山越 岭 ， 过沟趟河 ， 跌　 野 路 上 ， 许 多人 被 饿 得 一 头栽 倒 在 地 上 ， 栽 倒　

跌撞 撞 ， 磕磕 绊绊 ， 许 多 人 将 小脚 拇 趾 甲碰 伤　 后 就 再 也 没有 爬 起 来 ， 残 碑枯 树 下 边 ， 到 处是　 了， 劈 成 了两 半 。到 后 来 ， 人们 把 有 这 种 小脚　 崭 新 的黄 土 ， 青烟 升 腾 ， 风扯 挂纸， 还 有 凄 凉　

拇趾两半的共同的特征的人，说成是大槐树　 的哭啼声。开始人们还有为死去 的亲人挖坑　 下的子 民， 其 实， 是迁徙者们的后裔对古槐迁　 掩 土 的力 气 ， 到后来 ， 由于 饥 饿 ， 他 们 就 是 连　 民的一个演义说法 。 　 这点力气也没有了。 为了活命 ， 只得眼睁睁地　

有 民谣 云 ： “ 谁 的小脚 趾 甲两 瓣 瓣 ，谁 就　 看 着 亲人 的尸 体 暴尸 荒 野 。 　 是大 槐 树 底 下 的孩 。 ” ， 在 各地 常 见 祭 祖 堂 门 　 无 论 怎 么说 ， 在 当时 人们 的眼 里 ， 大迁 民　

美文臻萃一 ０ ２ 　 ７ ９ ＿ １ ４ ＿ 一 困

比之荒年更灾难 ，中途幼儿夭折，老年人逝　 扑在土地上， 英勇奋斗 ， 艰苦卓绝 ， 把荒滩变　

世， 沿路 写 下悲 苦 的先 民迁 徙 史 。 在 迁徙 的过　 成 了粮 仓 ， 使 山 川献 出 了宝 藏 。于 是 ， 两 三 家　

程中， 为了今后的相认， 多数人家把一个铁锅　 很快变成十家， 百家 ， 千家 ； 在 他们早就给子　 摔破，分给每一个支派的族长 ，然后互相祝　 孙繁衍预备好的院落 四周的地场一 Ｌ ，不 断出 　

　 福， 相约等这场灾难过去， 大家从四面八方返　 现 了新 的院落 。

回故土， 重建家园 。 万一 － Ｎ时候子弟已互不认　

就这样，那些相距甚远的一座座迁徙者　

渐 渐 连成 一 片 片 后 ， 一 个 大村 屯就　 识， 锅片就是信物， 可以为证 。 转眼五百多年 ， 　 们 的 院落 ， 锅 片 已经 不 知 道 何处 而 去 ，子 孙 们 对往 日大　 在 不 知不 觉 中形 成 了 。 往往 是 ， 一个 血 缘 相 同　

槐树下摔锅片的故乡， 早 己失去记忆 。 　

的家族 居住 在 这 一角 、 一方， 而 另一 个 家族 又　

占了另一角 、 另 一方 ； 当两头衔 接起来 ， 就成　 了一个统一的 自然乡村 。 　

大 槐树 迁 徙 者们 就 是 这样 ，在 离 开 大槐　 大 槐 树 的迁 徙 者 们 的后 裔 经 过 几代 、 十　 树 时 恋 恋不 舍 ， 但 是 到达 新 的定 居 地 点 后 ， 他　

几代 ， 大都不知道被迁前是何村何地 ， 但“ 大　 们便重新抖擞精神，立地生根地 去建造着 自 　

槐 树 是

故 乡 ” ， 这 一 点至 今谁 也 没 能忘 却 。 　 己又 一个 新 的家 园。 在 新 的土 地 上 ， 他 们 栽种　

每一个乡村就是一部厚重 的大槐树迁徙　 了许许多多的槐树，借 以寄托 自己对家乡的　 者们 的历史史料， 它记载着迁徙者们的变迁 ， 　 怀念。 甚至在家庙、 祠堂的楹额上都铭 记了纪　 更叙述着大槐树子民们一个个 带有浓郁风情　 念 的文字，以表达 自己对大槐树故土的思念　 的生活故事 。故事里沉淀着他们 的辛酸和喜　 之情 。 数年过去 ， 人 口增多， 村庄扩大， 形成街　 悦， 更给了大槐树子民们 以自信和尊严 。 　 道， 当年栽种下 的槐树 长成气 势 ， 遮天蔽 日， 　

还是听老辈人一辈辈传下来讲， 起初 ， 在　 郁郁葱葱， 他们就把槐树与生活联在一处， 甚　 新辟 的荒蛮之地， 大槐树下的迁徙者们， 邻居　 至 为村 子取 的 名都 与 槐树 有 关 。 　

之 间 居 住 的地 方 相 距 甚 远 ， 三里 、 五里 ， 甚 至　

我家住 的那个村 子就是这样 ，家家户户　

十里 、 二十里， 是平常的事 。倘 若要到邻居家　 长 满 槐 树 ， 每到初夏， 树上 垂 着 一 嘟 噜一 嘟 噜　

串个 门 ， 借 个火 ， 一 去就 得 半 晌 。偶 尔 在 自家　 雪 白的槐花， 整个村子里流泻着槐花 的香气。 　 的 门前 ， 遇 上 陌生 的过路 人 ， 主 人就 像 碰 到 了 　 据 村里 上 了年 纪 的老 人 说 ，村 子里 大部 分 人　 多年 不 见 的 亲友 ， 立 刻邀 到 家 里 ， 然 后 端 上 最　 家 的祖 先 都 来 自山西 洪洞 县 大 槐 树 。永 乐 年　 好 的食 物 ， 并 让 出暖烘 烘 的炕 头 ， 把 过 路 人代　 问 ， 故 乡 的祖 先 们 迁 来此 地 ， 就 在 盖起 的 土坯　

为上 宾。赶上主人不在 家， 那也不必担心； 门 　 小屋 周 围 ， 栽 上 很 多树 。 当然 栽 的最 多 的是 槐　

是开着的， 进屋就是； 食物是现成 的， 自己动　 树 。祖 先们是借槐树长寿之“ 吉兆 ” ， 建村栽　

手就 是 。 吃罢 饭 ， 歇够了， 等 不到 主 人 回来 ， 你　 树， 寓意“ 长居乐业 ” ， 同时也 寄托了他们对大　

只管走 ；赶巧主人回来了，见你更是宾至如　 槐树下的家乡的怀念 。 我曾记得 ， 在我们村子　 归， 热情之外 ， 又增添几分友爱。 　

里， 有 一 陆 姓人 家 ， 门 口有 一 棵 几 搂粗 的老 槐　

富饶的土地有的是财富， 有的是地场， 给　 树， 村里人都叫他家是“ 大槐树陆家 ” 。 由于老　 大槐树迁徙者们提供了广 阔的开拓 、 种植、 渔　 槐树 长 得 罕见 ， 加 上 陆 家是 当地 的 名 门望 族 ， 　 猎的用武之地。他们不畏风寒、 猛兽 ， 全身心　 走出个百

八十里地 ， 谁也知道 。 老槐树年代久　

困

张立国◎远去了的乡村故事 　

了 ，表 皮 上 却还 长 出油 绿 的 新枝 条 ，每 年 春　 人们采桑养蚕 ， 蚕丝或织绸或出卖 ， 他们 日耕　

天， 新枝条上长 出嫩芽绿叶， 也还有繁荣的样　 夜织 ， 虽谈不上丰衣足食， 但倒也一 目三餐填　 子 。每年 ， 陆家 的主人都用泥土把树洞堵好 ， 　 饱肚 ， 粗茶淡饭布衣衫 。 　 目的是想挽回它长天老 日里窳败 的命运 。不　

我 常想 ， 在那时 ， 故 乡 的先 祖 们 一 定 为 自 　

知道 多少年 以前，鹳 鸟在这棵老槐树上絮 了 　 己有 了新 的家 园而 感到 幸 福 。 有 了幸福 ， 也就　 许 多窝 。 每 当春季， 便有许多对鹳鸟飞到这些　 有 了爱 情 。 他们 同原 先 在大 槐 树 生 活 时一样 ， 　

窝 里来 。 　 喜 爱 赶 着 牛车 去遥 远 的 田野迎 风 高 歌 。他 们　

故 乡人 管 鹳 鸟 叫老 鸹 。 我知道， 故 乡人 之　 喜爱在无垠的 田野里收割穗大粒肥 的小麦的　 所 以管 鹳 鸟 叫老 鸹 ， 自然 有他 叫 的道 理 。 想 必　 夏季农忙季节，喜爱夜深人静 时燕麦秸堆里　 是， 故 乡 人 的先 祖 们 在 离 开 大槐 树 后 ， 来 到 这　

的絮絮 的密谈和突然进发的笑声 。他们喜爱　

新辟 之 地 ， 抑或难觅鹳鸟 ， 抑或“ 鹳” 、 “ 鸹” 两　 在屋顶度过的漫长 的不眠之夜， 那时节， 故乡 　

个字声母相同， 韵母也相近， 经几代人 的舌 口 　 先 祖 时 期 的 姑 娘 ，一 定 会 把火 热 的手 掌 一动　 传播 ， 老鹳窝便成了老鸹窝了。 无论怎样地有　 不动 地 、 一 连 两三 小 时 ， 放 在 先祖 时期 自 己心　

说法 ， 故 乡 的先 祖 们 只 有 从 梦 中 ， 才 能 回到 令　 爱 的小 伙 子 的 皮肤 粗 糙 的手 里 ，直 到 朝 霞在　

他们伤感 的那棵大槐树下，梦中的大槐树和　 苍 白的东方的上空渐渐升起，露珠在灰红的　 鹳 窝永远成 了故乡先祖们心中决离故 土时 的 　 屋顶上 闪烁着 ，从槐树碧绿的叶子上落到庭　

最后标识。 　 院 的地 上 ， 空 气里 散 发 出浓 郁 的鲜 花 的 香气 ， 　

我 打 小 就 知道 ，故 乡 的 先祖 们 是 有 名 的　 还 有 清 晨 公鸡 响 亮 的啼 叫 声 … … 　

“ 地拱 子 ” ， 论起 庄 稼 活 来 ， 他 们 不管 是 场 里 地　 里， 锄头上镰把上 ， 没有 一样不是干净利 索 。 　 无论 什 么 样 的 地 ， 只 要 叫他 们 种上 ， 不 出三 年　 准 见长 出息 。 　 不 管 故 乡 的先 祖 们 ，在新 辟 的土 地 上有　

但是， 当年 从 大槐 树 迁徙　 随着最初的 日子 ，故乡的先祖们在新辟　 着 如 何 的历史 壮 举 。

大多和故乡的先祖们一样，

都是　 之地 ， 用 自己的一双手 ， 一天一天地 ， 一年一　 出来 的人们， 年地劳动着。 他们先是放一把火 ， 烧光了荒蛮　 异姓结伴而行，共 同觅地建村聚居 。初建村　 人们一无所有 ， 和 睦相触 ， 一 门心思地 开　 地上的野草；然后一锄一锄地挖 断地下 的草　 落， 播种谷种 ， 收成下来过生活 。他们把　 根， 翻起黑黝黝的土地 ， 撒上种子， 一场雨 ， 便　 垦荒地 ，

按上水车 ， 粪大水勤 ， 大　 钻 出绿 油 油 的 嫩 苗来 。接 着 ，继续 不 断地 拔　 田地 上 都 打 上 水 井 ， 草、 松土 、 浇水、 清 除害 虫… … 庄稼 长起 来 了 。 　

片庄稼长得旺盛。眼看着 日子越发地生发起　

　 六月头 ， 庄稼没老牛 ， 再沾上一场伏 雨， 大田 　 来。

里的庄稼都起 身了， 蚂蚱红的麦子甩 了红芒 ， 　 棉花开 了花 ， 大穗虫的黄谷子甩了莠， 此时 的 　

一

在 乡下， 人们讲究 的是置地 ， 破命劳动 ， 　 点一 点地 创 立起 自己 的家业 。 是啊， 谁 不想　

高粱拔 了节 ， 打 了苞 ， 扯 了旗 ， 一顺水 的随风　 看到有一个人丁兴旺的家，院落里到处有着　

飘荡， 好 招 人喜 欢 。 到 了秋 天 ， 收获 了： 金黄 的 　

猪、 鸡和鸭的吵闹声， 还有牲 口棚里传 出很响　

谷子、 火红 的高粱， 还有各种各样的菜蔬和果　 的马和牛吃草的声音 。听着这些庄稼院里最　 子。 故乡的先祖们还在村子的周 围种植桑树 ， 　 令人陶醉 的音乐，谁不认为这是一种满足的　

美文臻革一 ０ ２ ＿ ２ ９ １ ４ ■圜 　

许 多人被杀死 了； 剩下 的， 依　 精神享受 。 而且有着这种享受 ， 手中的活计是　 被平息 了下来 ，

越 干越 舒 服 。 　

ｌ Ｌ ｔ 给地主种地 。以后 ， 不知在哪年哪月， 地主　

给 农 民规 定 了一 个 章 程 ， 在　 可是时间长 了， 有 了土地 ， 有 了收获 ， 日 　 们 为 了 统治 方 便 ，

子过舒展 了， 自然也会产生某种事情， 一些头　 这个章程上 ，规定着农 民永远劳动和怎样 为　 脑活泛的人 ， 面对着他人的劳动果实， 便开始　 他 们 劳动 。 　 动起 了歪歪心思。他们 日夜谋算 ， 勾结官府 ， 　

也 不知 过 了几 个 百 十 年 ，满 人 抢 了汉 人　

找出种种理由，不择手段地强行霸 占他人 的 　 的天下 ， 建立 了满清朝代 ， 大槐树的子 民们 ， 　

土 地 和 房 屋 ，使 那些 丢 了土地 和 房 屋 的人 家　

一

下子变成 了他们的辫子 民。满清经过了康　

变 成 自己 的佃户 。 还有 的 是 ， 皇 家看 到 这里 地　 熙盛 世 后 ， 天 下 就不 怎么 太 平 了 ， 除 了外 夷 的　

壮草肥， 便要在这里囤兵养马。他

们撒开马， 　

强占国土之外， 灾荒和瘟疫也接踵而来。 庄稼　

在 这 土地 上 兜 圈子 。 凡 是 马踏 过 的地 方 ， 就 是　 刚返青 ， 就黄 了梢， 一粒收成也没有 。一些跑　 他 们 的土地 。然 后 ， 又开 弓射 箭 ， 箭 到 之处 也　 过关 东 的人 说 ， 关 东城 土肥 民 壮 ， 捡把庄稼 ， 　

都成 了他们的地界 。 对于被圈过的土地， 皇家　 也能 囫 囵肚 子 。 不 能 眼睁 睁 的等 死 ， 人 们 只好　 便委 派那些 与他们有勾 结的人替他们管理 ， 　 像 当年离开大槐树时那样 ， 挑着八股绳挑子， 　

使他 们成 了一方 的“ 皇粮 庄 头 ” 。 打后 ， 这封 建　

一

头挑锅 ， 一 头 挑 小孩 ， 九死一生 ， 逃 出 了 山　

根儿 ， 一传就是辈辈下去 了。 　

海关 。 提 起 闯关 东 的苦 ， 当 年走 出 山海 关 的人　

这些得 了势的人 ， 有 了官府 的撑腰， 也有　 家都有一肚子苦水 ， 倒也倒不完 。 　

了盘 剥 的 资 本 ， 田地 租 出 去 ， 银 钱 放 出去 ， 过　

又不知过 了多少年 ， 满汉为了争夺江 山， 　

起 了老爷的闲散生活。他们让雇来 的长工忙　 开始 了第 二 次干 戈 之 争 ，结 果汉 人 打 败 了满　

里 照 顾庄 稼 ， 春冬两 闲， 轰 着长工们上轧车 ， 　

人帝制 ， 建立 了 ’ 民国 。从此 ， 战争更是连年不　

轧下皮棉， 打起花包 ， 运 到 了城里 ， 跟洋商们　 断， 那些手里有枪杆子的军 阀， 你 争我夺 的到　

打交 道 。根据 他 们 的经 验 ： 这 年头 ， 土地的出 　 处 是烽 烟 战火 ，让 大 槐树 的子 民们 饱 受 着 战　

　 息， 不如放账甩碎 。这样一来， 那钱财简直就　 乱之 苦 。

像大河里流水， 哗啦啦地流进来 。 而真正在 土　

我 曾听过 村 里 的爷 爷 辈 们讲 ，不 知 是 民 　

天大旱， 四个月没下过一滴雨 ， 尽管　 地上务实的人 ， 受尽官欺兵辖嘎子搅 ， 地主的　 国几年 ，

地租 子 和 高利贷 剥 削 ， 重重 压 迫 。 　 人们 花 了不 少钱 在 村 头 的那 棵 老 槐树 下 烧 香　

人 们 虽然 照 常 劳动 着 ，可 是耕 种 的 土地　 求 雨 ， 无 奈 天老 爷 无 动 于 衷 ， 依然赤地千 里 ！ 　 不再 是 自己 的了 。 他 们年 年 交租 纳税 ， 到 头 不　 田里 禾 苗焦 了 ， 山上 的 树 木 枯 萎 了 ， 人 呢， 都　

得温 饱 。 过 去那 些 年 月 ， 从 大槐 树 出来 的子 民　 饿成 皮 包骨 头 ， 一 下子 死 了好 多 。 可 乱 战并 没　

们，都是拌土坷块的庄稼人，在家认得灶 王　 有因为荒年而停下来，地主 的盘剥也并没有　

爷， 出 门认 得 大天 ， 穷家累户 的， 日子过 得 比 　 因为没有收成而停止 了收租 。 那年月

， 人们的　 寒 鸟都 寒伧 ， 只 能任 人 宰割 。 土 地 吸干 了老 实　

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就连大 田里蝈蝈 的叫唤　

人 的血汗 ， 却 养肥 了不 劳动 的地 主 。 这 样 也不　 声也 显 得很 是 凄苦 。 　 知过 了几 百年 ， 人 们 实在 忍 受 不 了这 种 盘 剥 ， 　 被 压 迫 的人 们 一 下子 没 了活 路 ，反 正 也　

纷纷拿起锄头镰刀起来暴动， 他们杀 了“ 皇粮　 是死 ， 何不为 自己讨条活路呢？ 就是为了这个　 庄头 ” ， 分了土地和粮食……可是不久 ， 暴动　 己念 ，大槐树 的穷子民们 ，成立 了 自己的政　

困

张立国◎远去了的乡村故事　

党， 并 联 合起 来 所有 的 力 量 闹起 了红 ， 还给 自 　

进 闻名 中外 的地 道 战 发源 地 河 北 省 清苑 县冉　

己 的 队伍 起 了个 深 受 穷 苦 人 喜 爱 的 名 字 ， 叫　 庄 ，第一眼便可看到那棵 早己在银幕上熟悉　

工农红军 。红军一起 ， 几千 年来 ， 沉浸在死寂　 了的老槐树和高挂在树上 的古钟。 电影 《 地道　

和 黑暗 的 天地 间 ，一 下子惊 醒 了 ，而 且 骚 动　 战》 中高老忠在发现鬼子偷偷摸进村后， 就在　 了。 凡 是红 军 所 到之 处 ， 穷人 们 都 与 自己的 队　 这 棵 树 下敲 响 了古 钟 报警 ，并 拉 响 手榴 弹 同 　 伍 心连 心 ， 肉贴 肉 ， 家家户 户都像娶媳妇 、 嫁　 包 围上 来 的鬼 子 、 汉 奸 一起 同归 于尽 。 相传 这　 闺 女办 喜 事 儿 一般 ， 张灯结彩， 喜 气 洋 洋 。 而　 棵老槐树栽于 明代， 当年 山西移 民来到冉庄 ， 　 且， 大街小巷， 男 男女 女 ， 老 老少 少 ， 很 快 都 学　 为表思乡之情将 由洪洞县大槐树下采来 的树　

会 了唱　 月桂 花遍 地 开》 。 　

籽种于村头 ， 历经数百年的风风雨雨， 长成 了 　

汉 人 们 打来 打 去 的不 团 结 ，势 必 给 外 夷　 两 个 人 手 拉手 都 抱 不 过 来 的大 树 ，为一 代 又　 人乘 机 侵 入带 来 了机 会 。 又过 了不 知 多少 年 ， 　

一

代的村 民撑起一片绿阴。 抗 日战争爆发后 ， 　

目本蛮夷枪啊炮的一路放着 ，从大海之外的　 人们又将报警 的大铁钟挂上树身 ，使它成 了 　

一

个 弹 丸之 地 闯 进 了大 槐 树 子 民 的 土 地 上 ， 　

守卫村庄哨兵。 据当地人讲 ， 这棵 守卫冉庄数　

他 们 为 了 征服 大 槐 树 的 子 民们 ，到 处烧 杀抢　 百 年 的 古树 到 一 九 六 五年 拍 摄 地 道 战 电影 时　 掠， 犯 下 了滔天 的历 史 罪行 。为 了 民族大 义 ， 　

尚存暮年 的枝 叶，拍 电影 的使命完成后便枝　

红 军 一 心 抗 日，可 国 民政府 那 个 姓 蒋 的 老 头　 枯叶落 ， 与世长辞 。 ” 看完文

后， 我 的心情着实　 子不让， 他 派 重 兵 围追 堵截 红军 北 上 。 红 军在　 为 老槐 树 的与世 长 辞 感 到有 些 心痛 。 可 以说 ， 　 摆 脱 重 兵 围追 堵 截 后 ，经过 了万 里 长 征 的壮　 这 棵 老 槐树 是 一 个 回 归迁 徙 者 们 在他 乡发 展　 举， 终 于 开赴 到 了抗 日的前 线 ， 并 与 国 民政府　 家 园 的 厚重 历 史 的见 证 。虽 然 ，它 因在 影 片　 摒弃前嫌， 联 合起 来 共 同抵 御 外 来 之敌 。 　

《 地道战》 中给 与 了英雄人物 的衬托 ， 并在一　

在 战 争最 厉 害 的 那 些年 月里 ，还 是 那 个　 代人的心 目中充满 了神奇与欢乐。 但是， 在它　 姓 蒋 的老 头 子 竟然 为 了一 己私 利 ，不 顾 百 姓　 们 的 死 活 ，下 令 扒 开 了黄 河 花 园 口大 堤 ， 顿　

的里面更多的包涵着许许 多多大槐树子民们　 的眼泪 与痛苦 。 　 我常暗 自思量 。 老槐树不知为何而死， 或　

时， 黄河水就像 一匹脱 了缰绳 的野 马， 奔腾地　

冲 向辽阔的 田野和村庄 ， 淹 没了庄稼 ， 淹没 了 　 许是经历 了太沉重的历史的缘故 ，更或许是　

洼地 ， 淹 没 了村 庄 。 战 争 与灾 害 严 重地 威 胁 着　 它看到 了 自己的子 民们在 百年 后的今天 ， 因 　 大 槐 树 子 民们 ， 人 们 只 得 又 一 次失 去 了家 园 ， 　 背井 离 乡 去他 乡 寻求 活 路 。 汪 洋 的 一 片水 中， 　 抵 御 了外 来 侵 略 者 和 多 年 的 战 争 与 内乱 后 ， 　 在 一 个 拥 有 民心 的政 党 的 正确 领 导 下 安 居乐　

只剩 下 村 村落 落 里 的老 槐树 孤 零 零 地 站 立 在　 业 而 感 到欣 慰 。是 啊 ， 百年 来 ， 老 槐 树 为 了给　

水汪之中， 忍受着一切灾难……　

自己的子 民们遮挡风雨 ，它吃尽 了凄风苦雨　 的凌辱 ，特 别是，在抗击侵略者 的英勇斗争　

四　

中， 它始终是顽 强的， 并 同中华民族 的子孙一　 道表现 出同样奋不顾身 、前仆后继 的大无畏　

一

次偶然的闲阅，在一个网友 的文章 中 　 气概 ，它是一个民族 的精神 ！因此 ，它累了 　

… …

看 到 一篇 令 人 心 痛 的文 章 ，文 章 当然 是 与 一　

它 有 理 由离 开 我们 … …　

棵老槐树有关 。网友 的文章是这样 写到： “ 走　

究竟有多少这样 的老槐树死 去呢 ，我不　

美文 臻革一 ０ ２ 　 ２ ＿ ０ ＿ １ ４ ＿ 一 困

显 得 极为 庄 严神 圣 。 他 们 每　 知道 ， 但我敢肯定 ， 只要哪个角落里有大槐树　 的后 裔 们 的心 中，

的子民们， 哪里就有这样的老槐树 。 就是这样　 每在神圣的气 氛里拜倒下去 ，便觉获得 了一　 的老槐树 ，它一生一世伴 随着 自己的子 民们

　 束灿烂 的火花 ，心里 自然产生 出一种暖暖的　 在他 乡的繁衍生息 ，并成为子 民们思念故土　 烫 烫 的慰藉 。 　

的最后 一份 深 情 。 　 大槐 树 迁徙 者 们 就 是忘 不 了大槐 树 是 自 　 我 始 终认 为 ，各 地 的老 槐 树 就是 当年 的 　

槐树仙人 的化身，它 的筋络与血管里奔流着　

己的故乡，甚至在他乡缔造起来的村落还要　 黄 河 的养 料 ，是 它 给 了槐 树 子 民 的 灵 魂 、 气　 保持原来村落的风貌， 这样 ， 他们心中有 了慰　 质 、 趣 味和 感情 ， 同时 也 给槐 树 子 民们染 上 了 　 藉，认为 自己始终还是生活在大槐树下的这　 黄 河水 的色 彩 ！即使 在 外族 侵 略 者 侵入 我 国 　

片 热 土之 上 。陕西 省 蒲 城县 城 东 北约 十 公 里　 疆土， 异常残忍地用枪炮发泄 自己的征服狂 ， 　

的金栗 山下 ，有一个 保持着 明清 风貌 的村　 甚 至 用刺 刀 挑 剌我 同胞 的胸 膛 时 ，老槐 树 和　

庄— — 山西 村 。这 是 一个 保 留 着 原始 城 墙 的　 它的子 民们仍然保持着 自己的特色和气节。 　 长 方 形村 落 ，村庄 坐 东 朝西 ，有 东西 城 门两　 入 侵 者 害 怕看 到 老 槐树 和 子 民们 那 固有　

个 ，城墙 经 数 百年 风 雨 剥蚀 ， 已有 数十 米 坍　 的特色和气节 ， 就像蝙蝠害怕阳光一样 。 他们　 塌， 但 仍有 大 部分 保 存 了下来 。尤 其 是东 面 、 　 妄 图用政治、 经济、 宗教、 文化等等 的渗透 ， 来　

北面的城墙保存基本完好。其 中西城 门洞高　 征 服 、 改变 和 消 灭一 个 异 民族 的特 色 ， 编造 歪　 约六米 ， 门楣上方嵌有一青色碑石 ， 上书“ 三　 曲历 史 的种 种 谎 言和 神 话 ， 唱起 歌 颂野 蛮 入　 槐并茂” 四字 ， 字呈红色， 旁有“ 大清咸丰元年　 侵 匪 徒 的赞 歌 … …似 乎 这样 就 可 以把槐 树 子　 重修” 字样 。据介绍， 山西村是 明初一王姓家　 民的 痕迹 从这 块 土地 上 抹 掉 。 然而， 这 一 切尝　

族 由老槐 树 下 迁至 该 村 。 这一 王 姓家 族 共 有　 试 始 终未 能见 效 ，入 侵 者 仍然 时时 感 到有 一　

弟兄三人，老大留在 山西本地 ，老二迁至此　 个令人惊恐 的幽灵在他们身边游荡 ，这就是　

地， 老三 迁 至 白水 。 门楣上 书“ 三槐 并 茂 ” 即为　 伟 大 的 中华 民族 的灵 魂 ！愚蠢 的侵 略者 往 往　 弟 兄 三人 家族 兴 旺 ， 事 业 发达 之 意 。 槐 指老 槐　 忘记最基本 的历史事实 ：中华民族在历史上　

树。 　

曾遭 过许 多异 族 的侵 略 ，然 而却 没 有 一个 侵　

每 个 村 落 里 的 老 槐 树 都 是 迁 徙 者 的 标　 略 者 能 够 通 化 它 、 征服它 ；

相反， 她 的优 秀 儿　

志。 老年间， 大槐树迁徙者们一直把各 自村子　 女总是一次又一次起来战斗，把侵略者埋葬　

里 的老槐 树 敬 奉 为灵 神 ，诸 如 谁 家 办个 红 白 　 在 亿万 人 民的怒 涛之 中 ！ 而她 的民族 文 化 、 民　 喜事的了， 还 有逢 年 过 节 或祭 个 祀 什 么 的 ， 都　 族精神、 民族灵魂也在斗争中发扬光大， 放出 　

　 要 到 老槐 树 下 祭拜 一 下 。据 各 地 老 辈人 留下　 异 彩 ！

的口碑记载 ， 这些树至少都在 四五百年以上 ， 　

是 村 子 里第 一 代迁 徙 者 们 为 了怀 念 大槐 树 下　 五　

的故土而建村时栽下 的。无论哪个村 子里换　

了几 代 人 ， 唯有老槐树容颜不 改， 枝 繁 丫， 丫 　

大槐树的子民们千盼万 盼， 盼 了八年 ， 好　

生权， 茂如华盖 ， 极有仙风神韵 。 因此， 村里人　 不容易盼到 日本鬼子投降。让他们没有想到　

把 它奉 之 为神 ， 并称 之 为神 树 。 或许 是祖 辈 们　

的是， 赶走一群狼 ， 又来 了一群狗 。明朗朗的　

承传下来 的，老槐树在迁徙者们一辈又一辈　 天空中，由原来飘着 的膏药旗换成 了狗牙 圈 　

困

张立国◎远去了的乡村故事　

圈， 日本人变成了美 国人。 国民政府不甘心胜　 乐声。静穆 中， 一个伟人 向全 国人民、 向全世　 利果实与他人分享 ， 没端由地又打起 了内战， 　 界 人 民庄 严 宣 布 ： “ 中 华 人 们 共 和 国 成立 了 ！ 　

他 们 纠 集 了上 百万 军 队 ，关 里 关 外 ， 江南 江　 中 国人 民从 此 站起 来 了 ！ 　 顿 时， 喇 叭 里传 出 隆隆 的 礼炮 声 ， 雷 鸣 般　

北， “ 扫荡， ， 厶围解放区 。 　

这 些 日子 里 ，灰 暗 的云 块 ，从 南 向 北移　 的 口号声 ， 优美 的欢歌声。 老槐树下 的人们立　 动， 阳光暗淡， 给人们～种荒凉寥 落的感觉 。 　 刻 沸腾 了 ， 欢 呼 声和 广 播声 汇 合在 一 块 儿 。 是　

鸟鹊也惊惶地噪叫着 ， 惊惶地 飞来飞去， 并且　 啊， 这一庄严宣布， 昭示着在血与泪里挣扎 了 　 从这个村庄 ， 这个 树林 ， 忽然 飞到那 个村庄 ， 　 几千年 的大槐树子民们 ， 那个灾难深重 、 罪恶　

那个树林里 去， 接 着， 又从那个村 庄 ， 那 个 树　 无边 的旧社会所 反复重演 的一切历 史悲剧 ， 　

林， 飞到远远 的村庄、 树林里去 。就因为战争　 已经 彻底 结 束 ，政 权 掌握 在 了大 槐 树子 民们　

降临 到 了这 个和 平 生 活 的地 方 。 每天 ， 从黎 明 　 手 里 了 … …土 地 还 家 了 ，获 得 了新 生 的大 槐　

到黄 昏，成群 的飞机不停地在上空盘旋和轰　 树子民们 ， 要在新政权 的领导下 ，

一心一意地　

鸣。 　

奔 好 日子 了 ！ 　

这 一打 又是 四年 ， 这 四年 里 ， 那 个被 称 为　

从此 ，一 轮 红 日每 天 从 东 方 的地 平 线 上　

老 头 子 的 蒋介 石 施 展 了他 的全 力 ，不 停地 派　 腾腾升起 ， 喷射 出千万道光芒 ， 给宽阔平展 的 　 重 兵 向解 放 区施 压 。飞 机把 炸 弹 成 串地 朝 解　 田野 里镀 上 了一层 金 黄 。 老 槐 树下 ， 飘 动着 炊　

放 区的田野里 、房屋集中的所在和树林里投　 烟的气 味，响着雄鸡的呜唱和大槐树子 民们　 掷， 一个烟 柱接着 一 一 个烟柱 ， 从地 面上腾起 ， 　 卷挟着泥土， 扬到半空。有时候 ， 一排排炮弹　 带着呼啸声， 像雷雨般地倾泻下来 。房屋、 树　

木、 花草， 大 地 上 的一 切 ， 都在 发 着 颤抖 。 老 槐　 的欢笑 … … 　 （ 责任 编 辑 ／ 刘亚丽） 　

树又一次沐浴 了战火的洗礼 。 　 大槐树 的子 民们常讲，就是亲兄弟打架　

也要 讲 理 ， 占理 的一 方 总 能够 得 到 人 们 的 支　

持的。 谁对谁非， 大槐树的子民心中 自然都有　

谱， 自然挥 动 起 自己的 拳 头相 帮 占理 的 一 方 。 　 于是 ， 他们 纷纷 组 织 起 支前 队 ， 用车推、 肩挑， 　 把 粮 食 和 军用 物 资送 到 了前线 。 一路 上 ， 支 前　

的队伍浩浩 荡荡， 他们低声 说笑 ， 高声歌 唱， 　

还 有 牲 口蹄子 的“ 嗒嗒” 声和 车 轮 子 的“ 咕噜” 　 响 ，更 有 着 大槐 树 子 民们 充满 胜 利 信 心 的 脚　

步声。 　 有 了人民的支持 ，战争的胜负 自然会倒　 向了一方 。终于在公元一九四九年十 月一 日 　

这一天，村村落落的老槐树上架着 的大喇叭　

里传 出了让所有 大槐树子 民们最 为欢快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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