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西方经济学主要思潮及流派
第一篇 国家干预主义思潮下的各流派
一、 凯恩斯的经济学
凯恩斯《通论》的出版，恰好满足了20世纪30年代西方国家在经济上和政策上的实际需要，所以，《通论》出版之后，对西方经济学界立即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迅速为英美等国经济学界所接受。西方经济学家均对此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美国著名经济学家约翰·K·加尔布雷斯称《通论》是“对社会经济政策最有影响的一本书”。更有一些西方经济学家把这本书比作哥白尼在天文学上的贡献、达尔文在生物进化论方面的贡献以及爱因斯坦在物理学上的贡献。还有人把《通论》与亚当·斯密的《国富论》、马克思的《资本论》相提并论，认为“亚当·斯密的著作是对重商主义的声讨，马克思的著作是对资本主义的尖锐批评，凯恩斯的著作是摒弃自由放任的基础”。诚然，凯恩斯对西方经济学的这一变革，在当时乃至以后的确都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革命性”的转变。不过，像上述一类说法也有些言之过甚。
凯恩斯经济理论体系的出现确实使西方经济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并导致了现代宏观经济学的产生。
“凯恩斯革命”在理论上的特点主要是：1、注意到制度因素和不确定性对经济行为的决定性影响，因而否定了传统西方经济学中的关于市场总是处于充分就业均衡状态的假定。2、注重短期分析，注重国民收入和就业的决定问题，而不再强调长期分析和资源最优配置问题。
3、强调有效需求的决定性作用，否认相对价格变动在短期内的重要意义。4、主张经济中实物经济和货币经济的统一，反对将其分裂的“二分法”。5、否认经济中存在经常有效的自动调节机制，强调政府对经济加以干预和调节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客观地讲，凯恩斯的理论的确对20世纪20-30年代的资本主义经济状况做出了比较正确的分析。他能够比当时居于主流地位的新古典经济学家更为清醒地正视经济大萧条的现实和资本主义经济体系的矛盾。他的一整套理论体系和分析方法的提出，为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开辟了一个新方向。他所提出的经济政策主张，至少为当时资本主义经济摆脱危机和困境，提供了一条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框架内比较现实和可行的途径。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凯恩斯找到了有别于社会主义和传统新古典经济学的，拯救资本主义经济的“第三条道路”。他不仅成为现代西方宏观经济学的创始人，而且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西方经济学的奠基人之一。此后，西方经济学的发展都直接或者间接受到了凯恩斯经济学理论和分析方法的影响，而西方国家在经济政策的实践方面更是明显地打上了“凯恩斯革命”的烙印。所以，对“凯恩斯革命”的意义主要应该从上述方面加以理解。
尽管凯恩斯的经济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大约20多年时间里一直占据主流地位，在
一些人当中甚至言必称凯恩斯。，凯恩斯的理论和方法显然存在着某些缺陷。凯恩斯理论强调了经济的宏观方面却忽视了应有的微观基础，从而成为后来一些经济学家批评的主要方面；过多强调了心理因素的作用，强调的同时却没有注意到供给因素也是不能被忽略的；过分注重短期，而没有涉及长期问题；过分注重静态和比较静态的分析，而没有涉及动态的分析。凡此种种，造成了凯恩斯理论在解释经济现实问题时，也存在着较大的局限性，因而也引起了后来的经济学家们对他在长时间内的较多批评。当然，对于凯恩斯经济理论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的重要作用，西方经济学界也从未加以否定。这正像是美国经济学家戴维·麦柯德·赖特所说的那样：“我们可以驳斥凯恩斯提出的个别命题。但是，如果我们推翻他的整个体系，那我们便会错过挽救资本主义的最后机会。”
总之，对于“凯恩斯革命”，我们既要从它对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和对西方国家经济发展的作用方面给予积极评价，也应该看到，正是由于凯恩斯理论极强的针对性带来了它的特定历史局限性和片面性。当然，我们也应该注意到，凯恩斯的理论和方法存在理论上粗糙和看法上主观的问题，此外，它也无法与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相提并论。所以，在学习、了解和借鉴凯恩斯的经济理论和分析方法时，我们应该实事求是地、历史地、具体地分析和对待它，并准确地把握它。
二、 新古典综合派
我们说，美国的新古典综合派作为一个主要的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对于凯恩斯主义经济学思想在世界上的广泛传播和深入发展，对于美国经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高速发展，无疑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由于该学派对凯恩斯经济思想的片面理解和实用主义态度，导致了指导美国经济政策是发生了严重的通货膨胀问题。新古典综合派无法理解经济“滞涨”问题，导致了理论上的困境和其走下坡路的开端。
新古典综合派把凯恩斯的《通论》作为新古典的一般均衡理论的特例看待，认为只要去掉刚性货币工资的假定，就可以达到充分就业的均衡，而不是低于充分就业的均衡。正因为如此，新古典综合派把凯恩斯的宏观经济学理论与新古典的微观经济学理论结合起来，变成了一个相互矛盾的、奇怪的理论混合体，以便为自己提出的“混合经济”提供理论支持。此外，他们把凯恩斯的显然适用于短期和特定背景下的经济理论，变成了一种可以适用于任何时期与任何背景的“普遍性理论”；把解决经济波动问题的经济理论变成了同时可以解决经济增长问题的“广泛性理论”；把特定情况下适用的政策主张，变成了正常情况下的“微调”的经济理论。这些都与凯恩斯本人的理论是不一致的，在理论体系的逻辑上，也是有一定矛盾的。
对此，西方经济学家也评论说：“新古典综合在数量决策和价格行为之间所做的分离可能经常使人误解。然而这个研究仍在很大程度上是推测性的，并很难使其结合起来。一个新的最佳状态的综合还远远未能出现。”正因为如此，“自1975年以来，新古典综合一直在为生存而
战斗。”
三、 新剑桥学派
总体来看，新剑桥学派属于比较激进的凯恩斯主义者。他们对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右派——美国的新古典综合派的批评是有一定深刻性的。他们对于资本主义经济增长所带来的弊端也有适当的揭露。但是，新剑桥学派毕竟是在资本主义视野范围内来看问题的，因而，很难提出真正深刻的见解和根本性政策建议。从经济理论方面来看，新剑桥学派的主要弱点在于：第一，他们自己所提倡的以历史观来代替均衡观的意见并没有真正执行。他们所说的历史因素被片面地理解为时间因素，而不是从前的经济制度和经济发展的状况等对后来经济发展的作用和影响。第二，新剑桥学派强调的制度因素分析也只不过是某些具体的制度，特别是分配制度的分析，但是并不涉及根本性的制度分析。第三，新剑桥学派把经济波动的原因归咎于人们预期的不稳定和未来的不确定性，而没有进一步深入分析经济周期波动的更深刻原因和作用机制。第四，新剑桥学派对于收入分配中所表现出来的人们之间的矛盾关系，仅仅局限在原有范围内，而没有进一步深入分析。
尽管存在着上述观点，但是新剑桥学派的经济政策主张仍然被看做是比较激进的。所以，从整体上来说，即便新剑桥学派的经济政策主张属于改良的性质，也就是说，即便他们对于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基本上持肯定态度，而不是否定态度，也是不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当权者所真正愿意接受和接纳的，更是没有可能被付诸实施的。
四、 凯恩斯主义的非均衡学派
凯恩斯主义的非均衡学派通过对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和凯恩斯本人的经济学的鉴别与对凯恩斯经济学的重新解释,对传统的均衡理论进行了修正与发展,建立起与现实更加接近的非瓦尔拉斯均衡的、宏微观结合的经济理论,对于从固定价格到弹性价格,从封闭经济到开放经济,从市场经济到计划经济等不同价格体系、不同经济结构和不同市场制度下经济的运行与调整进行了广泛的探讨和研究。
当然,非均衡仍然是一种均衡。这正像著名的法国非均衡学派经济学家贝纳西所说的:“非瓦尔拉斯方法并不是‘反瓦尔拉斯’,相反,它只是在更为一般的假76第四章 凯恩斯主义的非均衡学派设下应用那些在瓦尔拉斯理论中一直很成功的方法。”①具体说来,非均衡理论对西方经济学发展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非均衡理论打破了长期以来在西方经济学中占据支配地位的均衡观念,使认识更接近非均衡的现实。第二,非均衡学派指出,由于获取信息需要成本,当信息成本很大时,人们便无法得到充分的信息。这样,以完全信息为前提的完全竞争,便无法成为现实。因而,只有在完全竞争条件下才成立的均衡理论,便失去了合理的依据。 非均衡学派还区分了经济中计划的量和实现的量,指出市场的出清只不过表明了有效需求与有效供给的一致,但是,有效的供给(需求)却与计划的供给(需求)未必相等。于是,
在现实中,实现的只是短边均衡。这与传统理论的瓦尔拉斯均衡是不同的,但却是对瓦尔拉斯均衡的补充和拓展。非均衡学派指出,在市场达到均衡价格之前,仍然会有自愿的交易发生。而且,调节市场的信号不仅有价格,还有数量(比如存量)。短期内,数量调节的过程要比价格调节的过程快,因而,数量信号在非均衡理论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它不仅影响和调节所在市场的交易水平,而且通过“溢出效应”向其他市场扩散。非均衡学派将预期概念引入非均衡理论,从而通过不可避免的预期误差来证明非均衡理论的合理性和现实性。第三,从实践上来说,非均衡理论为解释失业和通货膨胀等非均衡问题提供了一个令人信服的微观分析基矗它也为分析计划经济下的某些现象提供了基矗第四,从分析方法上说,非均衡学派重视采用动态分析的方法来分析经济现象的因果关系。
至于非均衡学派的不足之处,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非均衡学派仍然没有跳出在数学模型中绕圈子的局限性。第二,某些研究仍然处于比较简单的阶段。第三,非均衡学派的理论仍然属于不成熟的理论,因而,仍然需要进一步发展和深化。尽管它事实上启发和推动了西方经济学的理论进展,但还不能替代其他理论。
五、 新凯恩斯主义学派
(一) 新凯恩斯主义劳动市场理论简评
新凯恩斯主义的劳动市场理论,对工资粘性和失业的原因作了探索性的研49第一篇国家干预主义思潮下的各流派究,提出了有微观基础的劳动市场理论。这比起原凯恩斯主义武断认定工资刚性的理论要好一些。西方经济学家认为,新凯恩斯主义较好地解释了西欧国家20世纪80年代高工资和高失业率并存的现象,给宏观经济学研究开辟了新领域。新凯恩斯主义者自己也认为,该理论不仅对宏观经济学有重大意义,而且对微观经济学的劳动市场理论也是一种丰富和发展。
1.对名义工资粘性理论的评价:新凯恩斯主义在名义工资粘性理论中引入了理性预期的概念。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原凯恩斯主义的不足,但是,也引出了一些新的问题。比如:( 1)在交错调整工资理论方面:泰勒提出交错工资调整理论模型,说明合同机制和预期机制的存在使工资有粘性,稳定工资的政策可能导致通货膨胀和失业并存。西方经济学界对此的批评意见是:第一,交错调整工资和固定合同期的假设带有很大的任意性,与现实不符。因为各国的情况是不相同的。第二,泰勒模型中代表期望效应的参数难以确定。这个参数对未来的实际需求起作用,确定它不仅需要过去和现在的信息,而且要求名义需求、通货膨胀维持在公众心理预期的轨道上。这就需要对未来的变化有完全的信息。但是,经济学家们往往做不到这点。如果将泰勒的模型应用于实际,就需要“这个调整参数相对地斜,而这样一来,根据泰勒模型所确定的“工资调整可能太慢”,慢到与工资调整的实际周期相脱离,使模型不能反映出现实工资运动的过程,从而失去实际意义。第三是泰勒模型中预期机制的作用。这种作用实际上是跨时替代效应,会
引起劳动供给线的移动。但是,经验分析表明:这些跨时替代作用太小,以至不能产生所需要的影响力。在工资合同中,跨时替代效应太小,预期机制实际上难以有效地发挥其作用。此外,从微观经济学的观点和实证分析来看,泰勒模型的微观基础比较薄弱,参数估计困难。交错合同形式的经济行为不能明确地从经济人行为最大化基础上推导出来。特别是在市场失灵、信息不完全的情况下,交错合同模型虽然能给出工资结构的信息,但这些信息是不完全的、不明确的。签约双方,特别是工人,无法从这些信息中辨识出有价值的信息去确定工资。所以,表现总工资的模型中,参数估计有困难,特别是与预期机制相关的参数。参数估计困难,说明这个模型难以应用于实际分析。( 2)在长期劳动合同模型方面。费希尔在《理性预期和货币政策》一文中,提出一个长期劳动合同模型。长期交错的劳动合同导致工资有粘性;即使存在理性预期,积极的货币政策仍能影响实际产量,从而维护了原凯恩斯主义货币政策有效的信条。费希尔认为,当经济中存在理性预期时,对货币的作用不能估计过高。因为这时合同结构会变化,货币政策是在现在合同结构不变的范围内起作用。若59第五章 新凯恩斯主义学派货币政策起作用时间很长,以至公众都认识到政策变化对经济的影响,那么,在合同期满后,劳资双方会签订新的与货币政策相适应的合同,这样,合同结构改变了,货币政策也随之失效。费希尔还深入地分析了新凯恩斯主义和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在货币政策上产生分歧的理论原因,从经济方法论角度论证了新凯恩斯主义的政策有效性观点。费希尔认为,新凯恩斯主义和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在货币政策上产生分歧的理论原因,是由于两者的总供给函数有些微妙的差别。卢卡斯提出的新古典宏观经济学的总供给函数中,产量与前一时期的经济预期误差有关。费希尔认为,产量与多期价格误差有关,就隐含了货币政策有潜在效应的含义。但是,以上两者的差别难以通过经验做出区分。所以,理性预期学派没有认识到两者的差别,忽略了货币政策潜在的效应,得出理性预期下货币政策无效的结论。如果考虑到两者的差别,详细地考察费希尔提出的供给函数,那么,货币政策在经济中的效应就显现出来了。不过,费希尔的理论在逻辑方面不如新凯恩斯主义的滞后失业论严谨。滞后失业论说明失业均衡在短期中偏离长期均衡状态后,失效的市场机制不能保证短期均衡回到长期均衡状态。费希尔则认为,货币对经济的扰动只在短期内存在,就业经过一段时期后还能回到长期均衡状态。这就难以坚持劳动市场经常失灵的观点,不能说明经济中为什么经常存在失业现象。( 3)名义工资粘性理论的本质,是为了维护原凯恩斯主义的名义工资刚性理论。该理论在实际上就是一个通过降低工人实际生活水平来扩大就业的办法。
2.对实际工资粘性理论的评论:美国经济学家比尔斯在实证分析中发现:工资周期和价格周期相反。西方经济学家认为,这是极具启发意义的结果。根据名义工资粘性理论,工资的变动应该是逆周期的,而价格是顺周期的。然而,比尔斯证明,像美国这样一个市场经济高度发达的国家,工资是顺周期的,而价格是逆周期的。因此,新凯恩斯主义者将注意力从名义工资粘性理论转向实际工资粘性理论,通过实际工资粘性理论来说明劳动市场失灵。( 1)隐含合同理论简
评。该理论给失业和高工资并存提供了一种解释。西方有些经济学家认为,隐含合同理论提供了工资粘性的微观基础,推进了新凯恩斯主义的劳动市场理论。但也有人认为,隐含合同理论没有提出令人满意的、具有凯恩斯特征的失业理论。戈登认为,隐含合同论暗含着工人无论处在就业还是失业状态,都同样快乐,这就使该理论“具有了非凯恩斯主义的含义”。该理论也没有说明关心实际收入稳定性而不是名义收入稳定性的工人,为什么不坚持工资合同指数化。如果工资对应着需求的改变而实行指数化,失业就不会减少,而会稳定在某一水平上,那么,工资粘性就不能解释失业和产量的波动。( 2)对失业滞后论的简评。以局内人—局外人模型为基础的失业滞后论比隐含合同论简明,也可发展为进一步的理论来解释复杂问题。该理论主要是总量的研究,其进一步拓展将可以有更大的解释力。该理论没有提出具体的、可操作的政策建议,但是提出了明确的就业政策原则:政策应该重视失业者的权利,特别是长期失业者的权利。失业滞后论认为,实际失业不可能自动地趋于长期均衡失业,而是随机地形成就业均衡,所以,经济中的随机冲击会引起失业,如果听任劳动市场自行其是,失业会维持在较高水平上。因此,就业政策应该通过增加名义货币或其他增加需求的办法刺激就业,使失业率下降。就业政策要奏效,必须注重失业者的权利,特别是长期失业者的权利,给他们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并设法增强他们在劳动市场上的力量,帮助长期失业者获得重新就业的机会。( 3)对效率工资论的简评。该理论较好地解释了西方国家高工资和高失业率并存的现象,利用其模型还能进行实证分析,比如,利用模型的方差解释厂商为什么有时会解雇工人,而不是削减工资去适应需求的变化,因而受到了西方经济学家的好评。效率工资论与失业滞后论之间的区别是,失业滞后论强调在职工人的市场力,效率工资论则强调厂商在对其雇员的生产率信息不完全时的选择问题。( 4)实际工资粘性论的本质:该理论实际上是说,经济危机和失业的原因主要在于工人要保持较高的工资。当然也提到了厂商方面的原因。
(二)新凯恩斯主义的信贷市场理论简评
新凯恩斯主义的信贷市场理论主要是信贷配给论。该理论拓展了西方经济学中信贷市场理论的研究领域。传统经济学理论认为,市场的均衡利率是惟一的。凯恩斯指出,由储蓄和投资的均等所决定的均衡利率并不是惟一的均衡利率。但是,凯恩斯的这种利率观点是不彻底的。希克斯说凯恩斯在承认货币需求是收入和利率的函数的同时,还认为货币供求的均等也会形成一个确定的均衡利率。新凯恩斯主义者从理论上论证了信贷市场均衡的非惟一性,从而把这一问题的研究向前推进了一步。他们从银行利润最大化假定出发,研究了利率的激励效应和反向选择效应,提出了信贷配给理论。
新凯恩斯主义者提出,在信贷市场中,利率机制和配给机制都起作用。当信贷市场中需求大于供给时,银行并不通过调整利率来满足贷款需求,而是以配给方法满足市场的部分需求:鼓励那些资信度高,只愿意以低利率借款的投资者们借款;限制那些资信度低,愿意以高利率借款的
借款者。所以,市场上有些借款者愿意支付比银行利率高得多的利率也得不到借款。信贷配给论还证明,由于信息的不完全和借款者对经济环境变动的反应的多样性,信贷市场会出现多重均衡利率。
信贷配给论还说明,政府干预能提高信贷市场资源配置效率,降低风险,稳定金融。它还指出了政府干预信贷的必要条件是:借款者还款概率不可观察,且借款人之间还款概率极不相同。还款概率差异越大,政府干预市场的效果就越明显。信贷配给论的提出为西方信贷理论开辟了一个新领域。将信贷配给论与产品供给论相结合,被认为可能是新凯恩斯主义有待进一步发展的领域,或许可与凯恩斯主义的有效需求原理相提并论,成为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两大支柱。信贷配给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经济中的现实情况。
(三)新凯恩斯主义的价格理论简评
1.简评名义价格粘性论
( 1)菜单成本论简评。菜单成本论比较新颖独特,但是却显得有些幼稚。小的菜单成本引起大的经济周期的说法一提出,就受到了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家的嘲笑,因为菜单成本实在太小,无法解释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的情况。西方经济学家对菜单成本论的批评主要表现在:第一,菜单成本只考虑调整价格的成本,忽视了产量调整的成本。这未免有些片面。第二,菜单成本考虑对称性所得出的基本结论有问题。由于菜单成本不能证明衰退时社会成本必然被繁荣时期的社会所得平衡,所以,菜单成本论提出的不调整价格的损失对厂商来说是二价的、对社会来说是一价的观点是难以自圆其说的。第三,菜单成本论不能解释在经济周期中,为什么有些产品的价格弹性大于其他产品。此外,菜单成本论从效用论出发来确定价格模型也是错误的。
( 2)交错调整价格论简评。新凯恩斯主义者认为,引入信息论的价格调整模型是交错调整价格论的中心。该模型较好地解释了价格粘性的成因,而且这种说法颇具新意。但是,他们认为该模型也有不足之处:第一,模型的假设过于简单。模型中关于厂商在两个时期内价格不变和每个厂商改变价格的时间都相同的假定偏离现实。第二,模型没有说明名义价格对应着总需求的变动不能实行价格指数化的原因。因为如果价格对应着总需求的变动能够实现指数化,那么,名义价89第一篇国家干预主义思潮下的各流派格将会有弹性而不是粘性。第三,仅用信息不完全性来解释厂商要采取交错的方式而不是同步的方式调整价格,其理由是不充分的。因为,如果总需求的冲击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各厂商所熟悉,人们就会采取同步调整的方式而不是交错调整的方式去调整价格。那样的话,加工总水平就会有弹性,而不具有粘性。此外,交错调整价格论的理论基础也是效用论,因而也是缺乏科学性的。交错调整价格论把价格粘性归因于小杂货店的结论也是荒唐的。总的说来,菜单成本论和交错调整价格论能够正视资本主义社会中价格不断上涨的问题,提出市场经济条件下价格粘性是常态,失灵的市场机制无力控制价格上涨的趋势,市场是非出清的,是无效率的等等问题。这部分地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现实。这是
应该加以肯定的。
2.简评实际价格粘性论
原凯恩斯主义的价格刚性假定是指名义价格刚性。而新凯恩斯主义的价格理论既有名义价格粘性论,也有实际价格粘性论。鲍尔和罗默认为,“实际刚性在解释名义刚性和名义冲击的非中性中有重要的作用”。实证分析也证明,没有实际刚性,曼丘、阿克洛夫和耶伦在1985年提出的名义价格粘性模型就是不完善的,就只能在非常不合理的参数下成立。
( 1)实际价格粘性论简评。在该理论中,典型的有:价格刚性和市场结构论、市场结构和宏观经济波动论中的不变边际成本论。价格刚性和市场结构论从不完全信息和寡头市场论来说明价格粘性的原因。该理论认为,消费者信奉优质高价的信条和市场搜寻成本的存在,造成了实际价格粘性。市场结构和宏观经济波动论认为,企业中的不变边际成本导致了实际价格粘性。 西方学者认为,实际刚性理论只是部分地解释了价格粘性。在实际价格粘性理论中,隐含了各产业的价格的需求弹性都比较小,而且大体近似,这样才可能出现相对价格为常数的情况。事实上,各产业之间的需求价格弹性有很大的区别,当需求改变时,各产业的价格变动情况有很大的差异,相对价格也会有所改变,实际价格粘性论在解释经济现实时显得比较脆弱。实际价格粘性论在解释价格粘性时,是倒果为因的。它认为是消费者的行为和心理因素推动了价格上涨。“优质高价论”和“搜索成本论”都把价格上升归因于消费者。当然,实际价格粘性论还是具有一定的现实感的。它承认微观层次上厂商利润最大化决策会造成宏观层次上的严重后果,承认失灵的市场机制只能提供扭曲的价格信号,资本家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理性行为”会产生各种产品价格全面上涨的“非理性后果”。
( 2)对“协调失灵论”和“不完全竞争市场论”的简单评论。这两种理论对实际价格粘性的成因进行了比较深入的分析。协调失灵论认为,市场交易协调的困难使得市场中不存在一个保证所有商品都能成交的机制,从而市场中厂商的理性行为有非理性的后果。在协调失灵的市场中,价格有粘性,商品供给过剩,产量处于无效率的水平上,失业是经常现象。不完全竞争市场论通过有微观基础的数学模型对现实进行抽象分析,说明了市场的无效性。分析中引入了总需求外生性的概念,说明产量不足会通过经济人之间的相互作用而放大,所以不完全市场中产量比较低,价格比较高,失业率也比较高。西方学者认为,协调失灵论不能提供一个关于波动的有说服力的说明,模型对名义变量没有作用,在缺少调整名义变量障碍的情况下,没有理由认为名义扰动会影响实际配置。在协调失灵论中,名义变量的冲击不影响均衡状态,所以,这种理论的模型不能说明名义变量如何影响实际变量,只说明实际变量之间的关系。协调失灵论和不完全竞争市场论,以歪曲的形式接触到了市场失灵这一资本主义社会中的难题。尽管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现实,但是其分析是较为形式化和表面化的。
六、 瑞典学派
瑞典学派是在各个凯恩斯主义经济学流派之外,更多从宏观经济学角度来分析经济问题的西方经济学流派。瑞典学派在很多问题的看法上与凯恩斯主义经济学有相近之处,例如,瑞典学派和凯恩斯经济学都反对传统新古典经济学将货币经济与实物经济分割和对立起来的“二分法”;他们都承认资本主义经济的不稳定性;他们也都主张资本主义市场经济需要政府对经济生活的干预。瑞典学派与凯恩斯经济学大致上都产生于资本主义经济最为动荡的20世纪20—30年代,但是,瑞典学派在某种角度上看,似乎可以说,比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产生要更早一些。应该说,瑞典学派的经济理论和分析中有一些独特的、也是较有价值的东西。比如,瑞典经济学家们始终坚持批判货币数量论的传统,认为货币数量论丢掉了货币本质职能中一些重要的方面。另外,他们认为,资本主义经济不可能长久保持经济的稳定,而在经济波动中,工资收入者始终处于不利地位。瑞典经济学家们还指出,国际间的商品交换对于经济不发达国家是不利的。此外,他们对于通货膨胀在国际间的传递的分析,对外汇购买力平价的决定基础的研究和探讨,对于一些问题的制度分析,也都具有特色,具有参考价值。
在分析方法上,瑞典学派注意将动态的和总量的分析方法与静态的和个量的分析方法相结合,注意运用结构分析,这些将对于资本主义经济波动机制的解释推进了一步。尽管他们的分析基本上还是从一般均衡的出发点考虑问题,但是,其结论和分析方法都有一定的可取之处,与新古典经济学相比有很大的进步。当然,他们的分析并未脱离主观效用价值论,有些分析也未必具有现实性,其对于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发展前景的看法也未见得正确。
第二篇 经济自由主义思潮下的各经济学流派
七、 现代货币主义学派
以弗里德曼为代表的“现代货币主义”者在主要经济政策取向上,反对政府过多干预经济活动,赞成实行经济自由主义。尽管“现代货币主义”者对传统的货币数量论进行了修改和补充,分析了货币数量对经济的影响及传递机制。但是,在本质上,他们仍然没有脱离货币数量论的范围。即便是在分析资本主义经济中的通货膨胀和失业问题方面,“现代货币数量论”也没有改变其货币数量论的本质。他们提出的“自然失业率”概念尽管已经从“充分就业”的概念向现实前进了一步,但是,仍然是背离现实,与现实有距离的。他们的理论和政策主张完全是为解决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现实问题而提出来的,比如,单一的货币政策和自由汇率政策,都是适应着当时美国出现的严重通货膨胀和国际货币危机而提出的,因而,既有其合理性,又有其局限性。20世纪70年代以后,“现代货币主义”开始在美英等国逐渐取代了后凯恩斯主流经济学的地位,成为西方国家政府制定经济政策的理论依据。但是,实行“现代货币主义”经济政策的后果却是80年代初西方各国的持续经济衰退。这可以说是“现代货币主义”学派理论与政策主张某种局限性的一个证明。
八、 供给学派
供给学派理论和政策主张的实践和对其简要评价供给学派的经济理论曾经是美国里根政府制定经济政策的主要依据之一。在1981年里根上任不久向国会提交的“经济复兴计划”中就有所体现。这主要反映在四个方面: ( 1)削减个人所得税和企业税率,其中个人所得税税率从1981年7月1日起每年削减10% , 3年削减30% ; ( 2)削减联邦开支,减少预算赤字,逐年平衡预算; ( 3)放宽和取消政府对企业的一些限制性的规章条例; ( 4)控制货币信贷,推行有节制的稳健的货币供给政策。当然里根的“经济复兴计划”也包含现代“现代货币主义”者的理论和其他一些经济理论。但是,在实际上,这个计划是打了折扣的,其效果也低于预期的水平。 总的说来,供给学派的经济学说是对凯恩斯主义的直接否定。它是适应着资本主义经济“滞胀”的形式和要求而产生的。其理论和政策主张有一定的合理性。
这主要表现在: ( 1)它对于当时美国经济情况的看法和对凯恩斯主义恶果的揭露,是符合现实的。( 2)对经济中供给方面的强调,也是有合理成分的,这也是对古典经济学传统的继承和恢复。( 3)它主张减少政府对经济生活的干预,调整政府干预的内容和作用方向,更多地发挥市场机制的调节作用,鼓励储蓄、投资和851第二篇经济自由主义思潮下的各经济学流派工作的积极性,促进经济增长。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商品经济的内在规律。不过,供给学派的经济学家的理论中也存在着错误和局限性。这主要表现在: ( 1)他们只强调“萨伊定律”的正确性,反对国家干预,信奉自由竞争,反映了一种对过时思潮的回复。( 2)在经济政策主张方面,他们却企图通过国家干预来刺激供给。供给学派在社会哲学基础和宏观经济理论方面较为薄弱和贫乏,缺乏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来与凯恩斯主义相对抗。为了突出其对凯恩斯主义的对抗性质,他们找到了“萨伊定律”。实际上,在经济政策方面,供给学派与凯恩斯主义都承认现代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单纯依靠市场机制无法实现供给和需求的自动均衡,都认为需要国家干预。他们的分歧主要在于这种干预的程度、内容以及作用的方向上。
九、 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
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在美国出现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对经济政策制订的影响也不算大,但是,它对经济理论的影响却日益增强,以至于一些人把它叫做“理性预期的革命”。布赖恩·坎特说:“合理预期理论可以被认为不仅仅是针对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批评,而且特别代表了在不肯定的前提下重建均衡经济学的尝试”①,“没有对预期的解释,经济力量就不能对一个把将来估计在内的世界中的宏观经济现象的理解做出贡献。”②对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的观点和政策主张提出批评的经济学家认为,该学派的经济理论有以下缺点:1.该学派进行理论分析的基础是市场随时处于“出清”状态。因此,货币工资刚性这个现实经济生活中常见的现象就构成了对理性预期理论分析的挑战。一些经济学家认为,如果名义工资确实是刚性的话,凯恩斯主义的“积极行动主义政策”可能仍然是有用的。2.理性预期的假定是十分值得怀疑的。因为,首先,无法保证人们有能力及时掌握足够的有用信息;其次,
任何信息都是有成本的,这就会使人们斟酌取得信息的成本与运用信息的效率,以决定其购买信息的最佳数量。这样,认为人们会像理性预期学派理论所设想的那样能够得到充分的信息,明智地处理信息,是不现实的。3.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在分析经济问题时借用了“现代货币主义”学派的“自然率”假定。但是,他们对于“自然率”是如何决定的问题,却都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4.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批评凯恩斯主义的“积极行动主义政策”假定了政府的主动权和个人与企业的被动地位。事实上,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误。他们只强调个人和企业对于政府政策后果的明智判断和反应,但没有注意政府也会对个人和企业的行为和他们对政策的反应做出明智判断和反应。事实上,不管是否存在理性预期,政府积极的宏观经济政策都是能够影响经济的实际变量的。
总之,持反对意见的经济学家认为,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的理性预期理论排斥了经济中的不确定性,导致了对预期的不现实的看法和对积极的稳定性经济政策的放弃。但是,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的经济学家对此并不服气。他们之间的争论直至今天仍然没有结束。
十、 伦敦学派
作为经济自由主义一个重要分支的伦敦学派,显然有其特点。该学派不仅继承了自亚当·斯密以来的正统经济自由主义观点和政策主张,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把它更向前推进了一步。罗宾斯的努力为西方经济学方法论的发展做出了具有深刻影响的贡献。哈耶克对于西方经济学理论和经济自由主义也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哈耶克的货币理论比现代货币主义的理论更早地提出了相同的观点和看法。经济学家赫尔姆特·弗里希曾经说过:“在凯恩斯革命以前,哈耶克在所著的《物价与生产》一书中提出了一个发展完善的货币主义的经济周期和通货膨胀理论,它可以同美国现代货币主义相比拟。”尽管哈耶克的货币数量论并没有太多的新意,但是,他的“中性货币”概念却别具一格,与传统的“中性货币”概念完全不同。哈耶克强调货币影响产品相对价格而不是一般价格的观点,对于理解货币在传导机制上的作用,具有某种更加现实的意义。但是,哈耶克的“自由货币”的构想却较严重地脱离了实际,是完全无法实现的一种空想。这既是他反对极权的表现,也是他主张实行彻底经济自由主义思想倾向的反映。哈耶克的经济周期理论既注意到经济总量在供求方面的变化,也注意到经济中消费品与资本品之间结构和比例的变化,并且能在周期过程中从货币的作用加以说明。这些对于人们认识经济周期是具有启发意义的。不过,哈耶克的经济周期理论的说服力并不是很强,因为,从经济周期问题的复杂性来说,哈耶克的理论毕竟未能更全面地和更深刻地对经济周期形成的机制和原因加以分析。哈耶克的经济自由主义可以说是西方经济学家中最为彻底的。在他的眼里,市场经济活动中,完全没有国家干预的地位,个人的经济“平等”和自由是比个人的经济保障更为重要的事。因此,哈耶克不遗余力地反对极权、集体主义、社会主义和计划经济。虽然他也知道彻底的经济自由
主义也未必就是效率最为理想的,但他总认为它要优于计划经济和国家干预的情况。哈耶克的观点显然是走极端的,带有明显的片面性。尽管从个人的角度和纯粹理论逻辑的角度来看,哈耶克也许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极端的自由主义必然无视客观经济现实的不同条件和情况,一方面,它会抹杀必要的国家干预和宏观调节的合理性,另一方面,它也会由于不符合实际经济情况的变化而根本无法实现。
十一、德国的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派
弗莱堡学派的新自由主义的社会市场理论和政策主张,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国家发展经济中主导性指导思想的特例。在大多数西方国家都采用凯恩斯主义的国家干预政策来指导经济的情况下,联邦德国是特殊的、与众不同的。联邦德国也因此而成为仅有的少数未采用凯恩斯主义经济政策主张而取得较好成就的国家之一。弗莱堡学派的新自由主义思想和政策主张也由此而名声大噪。应该说,弗莱堡学派所倡导的经济理论和政策主张,在实践上基本适应了战后联邦德国的经济状况和需要,因而有效地促进了联邦德国的市场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在某些方面,其理论和实践对我们进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也有一定程度的参考价值。比如,他们将经济自由和政府干预适当地相结合的思想和做法,就值得我们认真思考。艾哈德曾经对此说过下面的话:“西德并没有采用过什么秘密科学。我在事实上不过实践了发展西方各国的现代经济学原理,把漫无限制的自由与残酷无情的政府管制两者之间长期存在着的矛盾予以解决,从而在绝对自由与极权之间寻找一条健全的中间道路。”这种既不盲目追随潮流,走凯恩斯主义长期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道路,也不走极端,断然拒绝政府的必要干预,实行纯粹市场调节的彻底经济自由主义,而是在以市场机制为主的条件下,在必要时由政府进行适当的干预和调节的做法,的确值得我们学习。另外,弗莱堡学派及其实践者主张把保持币值稳定和物价稳定作为市场经济灵活运转的前提条件的观点与看法,也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联邦德国的实践也有力地表明,物价和币值的稳定是其经济恢复和迅速发展的必要条件,在一个通货膨胀和币值不稳的情况下,经济是无法顺利发展的。当然,艾哈德所注重的个人创业精神和能力也是一个国家发展经济过程中所不可或缺的。他说,“如果德国这个例子对别国有些价值的话”,那就是在社会市场经济体制下,使人们“有机会来发挥个人创业的精神和能力。”而这一点对于我们国家来说,显然也是十分重要的。特别是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在经济全面开放,面临激烈国际竞争的情况下,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一点甚至是生死攸关的大问题。不过,弗莱堡学派的理论体系和方法论并非完美无缺。其理念类型的主观性与纯理念的特点,以及超越历史条件的“形态学”分析方法,都不一定适当,甚至可能是错误的。他们对社会主义经济秩序以及工会的看法也失之偏颇。这些方面,都是我们应该加以注意的。
十二、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
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的出现和发展,是西方经济学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的方面。新古典经济学长期以来一直将制度作为既定因素排除在经济模型之外。但是,这种假定显然是不合理的。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在新古典经济学的同一方向上引进了对经济制度因素的分析。这是对于20世纪60年代以后西方经济学中新古典经济学理论体系的进一步发展。它对于西方主流经济学中引入过去被看做异端和非主流的分析方法,从而扩展西方经济学的研究范围,具有重要的意义。除去为传统的新古典经济学开辟了新的研究领域之外,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对于西方经济学的贡献还包括以下几点:1.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使得新古典经济学的理论框架有可能取得内在逻辑上的更加一致。新古典经济学的理论一方面隐含着交易费用为零的假定,另一方面又明确地使用着企业组织和货币这样的概念,并在其框架中讨论经济外部性效应问题、垄断条件下的“福利损失”问题等。在新制度主义经济学看来,企业组织和货币的出现及其作用都与交易费用密切相关。经济的外部效应与福利损失问题也与正数的交易费用相联系。如果没有交易费用的概念引入,上面的这些问题便统统谈不上。2.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对新古典经济学某些基本结论的有效性提出了怀疑。尤其是福利经济学的第二定理,即公平和效率的可分性在交易费用为正数和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不再成立。在各式各样的交易中,产权结构和财产关系、契约条款及其设计直接影响到资源配置的效率。3.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对于重新估计市尝组织及制度安排的资源配置作用,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一般说来,价格失效和市场失灵通常成为新古典经济学要求国家适度干预的依据。但是,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更进一步说明,正是与交易费用有关的价格失灵导致了各种旨在降低交易费用的组织和制度安排的出现;所以,价格或者简单的市场交易决不是惟一的有效配置资源的手段;而国家干预也仅仅是各种可供选择的资源配置手段之一。传统的产业组织理论一直以垄断观点考察现代大型企业的反竞争和无效率的特性,而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则从效率观点为研究产业组织的运行和重组提供了新的理论途径。4.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的理论为重新解释经济史中的结构和变迁开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广阔道路。此外,新制度主义经济学理论也为经济学的基础理论与管理科学的基础理论更为紧密地结合提供了条件。尽管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在理论分析中做出了这样的贡献,但是也还存在着一些局限性,还没有对许多问题提出更有说服力的解释。例如,对于交易费用的概念,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并没有解释清楚,还显得比较笼统与含糊。一些经济学家对此认为,把经济活动的总成本区分为生产费用和交易费用并不总是有效的。实际上,生产费用和交易费用都会受组织和技术因素的制约的,二者是相互渗透的。①其次,许多新制度主义经济学家(大概诺斯除外)对于组织和制度分析的效率模型持有下面一种观点:即认为,一种有效率的或者交易费用最低的经济组织和制度安排必定会取代无效率的契约安排,就像生存竞争中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规律一样。但是,西方经济学家的最近一些研究表明,这种观点是不充分的,并不存在那种替代的必然性。再者,另外一些经济学家也认为,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对于制度因素的重要性的强调
有些过分。实际上,权利结构的分析也许是解释制度及其变迁的关键性因素。这些经济学家认为,制度变迁中的权力和再分配因素也许是更为重要的因素。①总而言之,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的一些理论和具体分析还是很有新意的,而且这些研究也远比原有的新古典经济学体系更贴近现实。由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的理论所引发的经济研究已经扩展到了更广阔的范围。可以预期,在西方经济学未来的发展中,新制度主义经济学将是一个最重要的方面。当然,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的经济理论对于我国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和作用机制,也是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的。
十三、公共选择学派
公共选择学派的理论是西方经济学理论的一种新发展。一方面,公共选择学派继承了西方主流经济学(特别是新古典经济学)的基本分析工具和概念(如经济人假定、帕累托最优原则、经济外在性等) ,并加以适当的扩展;另一方面,公共选择学派也在批判主流经济学某些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一些对主流经济学具有挑战性的理论观点,其中一些理论观点直接涉及到西方经济学的一些重大理论问题(比如,国家与市场的边界问题、社会福利函数的存在性和效率的差别标准问题等)。公共选择学派对西方经济学的这些努力和贡献具体表现在以下方面:1.公共选择学派在经济学方法论基础方面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三个问题上:( 1)关于行为一致性的假定新古典经济学派假定人们在经济活动中是经济人,而在政治决策领域,却是克己奉公的贤人或圣人。这样,新古典经济学派就在人们的行为方面存在着不一致的双重假定。在这方面,由于公共选择学派的代表人物布坎南将经济人的假定引入了政治决策领域,把市场和政治决策过程中的个体决策者都作为经济人来对待,从而以一致性假定代替了双重假定,结束了新古典经济学派关于人类行为的双重性假定。这种改进使得政治因素变成了经济体系的内在变量。( 2)关于经济人假定的合理性问题.在这方面,布坎南提出经济人假定在制度比较分析中包含了博弈论的“极小和极大原则”。这运用于最终为立宪设计提供知识参照的公共选择分析,具有着较大的合理性。可以说,布坎南提出的经济人假定包含的博弈论含义,是他从古典经济学中重新发现的最重要的理论遗产之一。( 3)关于新古典经济学的资源配置最优化范式的缺陷问题在新古典经济学关于资源配置最优化(或者说资源配置效率最大化)的范式的导引下,经济学家越来越向社会工程学家和应用数学家看齐,越来越关心人们在既定体制约束中的选择,而忽略了人们对制度本身的选择这个更为基本和更为关键性的问题。布坎南对规则和制度的强调则是对上述传统新古典经济学理论范式缺陷的揭示,和一种强有力的批评与挑战。2.公共选择学派在经济政策学方面的贡献布坎南的国家理论提醒人们注意经济政策所必须依赖的政治条件。他认为,国家是由普通的凡人所组成的,而不是像凯恩斯那样一些经济学家所认为的,是由社会的“精英”所组成的。既然如此,国家干预主义政策犯错误,甚至是犯严重的错误,是不足为奇的。这一点是公共选择学派与其他自由主义经济学派相区别的重要之处。当然,布坎南的上述观点也表现
出过分偏激的特点。他把在市场经济中片面的、简单化的经济人假定,引入政治决策领域,以一种偏激的、简单化的人性倾向来说明政治决策过程中错误产生的原因,虽然有其可取的合理因素,但从整体上来看,显然是不适当的。而且,从实际经验上看,布坎南的观点也是存在着局限性的。
第三篇 其他重要的经济学流派和学说
十四、约翰·理查德·希克斯的经济学说
希克斯是“新古典综合”的创始者, I S—LM模型的发明人、乘数—加速数经济周期理论的完善者。他对凯恩斯经济理论的解释和推广,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但是,他并不属于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任何流派。由于他对一般均衡理论的创造性发展,对工资理论、货币理论和经济增长理论的独特性的发展,从而也对新古典经济学理论体系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不过,希克斯也不属于正式的新古典经济学的任何流派。从严格的意义上说,希克斯在西方经济学家当中是独树一帜、自成一家的。他的理论既是宏微观相结合的,也是新古典与凯恩斯理论相结合的。他的经济学理论在西方经济学中占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他代表了从剑桥学派、洛桑学派的传统经济学向宏观与微观相结合的经济理论的过渡。希克斯是一位毕生不断进取的经济学家。年轻时,他曾经因为其《工资理论》一书而被看做是一位新古典的、强调微观分析的经济学家。当他写作并出版了《价值与资本》一书后,又被认为是“超出微观经济学,而提供了一种进入新宏观经济学的动态经济学和货币理论讨论。”其后,希克斯在诸如凯恩斯经济学理论、需求理论、经济增长理论、货币理论、经济史理论等方面都有重要的贡献。英国经济学家布赖恩·摩根曾经说到:“希克斯的早期著作没有引起争论,是因为他的开创性努力几乎立刻被同行们接受了;但他的后期著作也没有引起什么争论,则主要是因为这些著作被人们忽视了。”当然,希克斯的经济理论也有其不足与缺陷,这主要是他在综合与发展各种经济理论时,也受到了各种经济理论本来所具有的缺陷和不足的影响,从而表现出了某些相应的缺点。希克斯除去其有独创性的方面之外,凡是属于“综合性”的理论,大致上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这种缺陷和不足。在学习和借鉴希克斯的经济理论时,我们应该加以注意。
十五、熊彼特的经济学说
熊彼特经济理论体系的核心主要是其经济学研究的方法论和他的“创新”概念的运用。 从方法论上来说,熊彼特的经济学研究方法比起其他西方经济学家的分析研究方法具有更多的合理性。他认为经济活动是受到社会上各种因素作用和影响的,不能仅仅从经济内部的因素来说明问题,也不能仅仅从经济外部的因素来说明问题,而应该将经济内部和外部因素全部加以考察。但是,他又强调主要应该从经济内部的原因来寻找推动经济发展和变动的动力。应该说,这样的看法,是比较符合客观实际情况的,也是具有辩证法的优点的。在这方面,应该说,马克思
主义方法论对熊彼特的影响是可以感觉到的。他强调重点应该研究经济的动态问题,而不应该满足于新古典经济学家们所热衷的静态一般均衡问题。因此,他把自己的很大力量都放在对经济发展和经济周期问题的研究上,这反映熊彼特的经济学研究更注重现实的特点。这是应该加以肯定的。他提出的经济学研究应该将经济理论的、历史的和统计(数学)的分析方法结合起来的观点,为经济学研究指明了正确的方向。应该说,熊彼特的这种见解是西方经济学家当中,迄今为止,最为正确、最为全面的对经济学研究方法论原则的概括和总结。至今似乎还没有谁超乎其上。熊彼特较为优越的经济学研究方法是借助于“创新”概念的具体运用而得到贯彻的。熊彼特将“创新”概念贯穿于他经济理论的几乎全部内容之中。借助于这个概念,他较好地说明了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过程的一个侧面,描述了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中常见的一种现象,并且由此推演出一整套关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变动的理论模型,为后来的西方经济学家进一步研究经济发展理论和经济周期理论奠定了一定的基矗熊彼特的经济学理论和研究方法至今仍然在西方经济学家当中受到重视并得到运用。恐怕这就是西方经济学界如此推崇熊彼特的部分原因吧。当然,熊彼特的经济思想和研究方法对于我们进行经济学问题研究也具有相当有益的启发。不过,在学习和借鉴熊彼特的经济思想和研究方法时,我们也应该采取客观的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在看到其合理性和富有启发意义的同时,也应该注意到其局限性和不当之处。比如,他以“创新”为核心的经济理论只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中的一个侧面,并不是全部,因此,不能以此来概括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过程的全部内容。另外,熊彼特对于资本主义前途的分析和对于社会主义的分析,尽管颇具远见,而且具有相当发人深思之处,比如,将资本主义发展过程看做一种“创造性的”走向毁灭的过程,认为资本主义自身创造了它的反对力量和因素的观点。但是,他的论述也不完全合理,一些内容实际上属于主观推测性质,而且也表现出一些片面性。从本质上看,正像熊彼特的夫人所说的那样,熊彼特和马克思都研究了经济发展理论,都认为经济发展过程本身的内在逻辑将会导致社会体制的变革,“这种看法是他们共有的,但却引向极不相同的结果:它使马克思谴责资本主义,而使熊彼特成为资本主义的热心辩护人”。
十六、罗斯托的经济学说
我们说,罗斯托对经济发展过程的描述和分析,以及某些经济发展阶段上的具体政策建议对于各国经济发展的确具有某种启发和借鉴意义,其历史分析方法和结构分析方法的运用也颇具普遍意义。但是,罗斯托的理论观点和方法显然存在着一些缺陷和错误。他在分析经济成长过程的时候,涉及到的对于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的评论,对于中国1949年的革命胜利、古巴的革命的分析,显然都是十分错误的。他错误地认为,共产主义完全是经济不发达的产物,只要一国经济发达了,实现了“起飞”,就可以避免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革命。也正是出于这种看法,罗斯托在他的代表作上增加了一个副标题:非共产党宣言,借以表明他的政治见解。这些看法显然是错误的和不能说服人的。无论从学术上还是政治上,我们都必须对其加以认真鉴别,
不可盲从。
十七、新制度学派
1. 新制度学派经济理论用风俗习惯、心理因素来解释社会经济制度的形成和发展,这不能真正科学地说明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规律。新制度学派的社会改革主张,根本不触及资本主义的私有制,这就无法改革资本主义的现实,其改革方案不过是一种不切实际的空想。
2.尽管新制度学派理论没有触及到资本主义的本质,没有揭示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和主要阶级对抗关系。但是,我们应看到新制度学派和其他一味颂扬资本主义制度的资产阶级经济学流派不同,它比较能正视现实,对“工业化以后社会”能做出比较符合实际的分析,暴露了垄断资本主义的某些内情。( 1)新制度学派暴露了垄断组织(“计划系统”)与资产阶级国家机构相勾结的一些内幕,分析了这种勾结对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利影响。加尔布雷思指出,计划系统(大公司)与政府存在着极其密切的协作关系,即政府为计划系统的产品要提供大量支出,而且主要是用来偿付大公司(特别是与军事有关的企业)的产品。这实际上暴露出,在现代资本主义条件下,国家是从属于垄断组织的,是垄断资产阶级的执行委员会。( 2)加尔布雷思等人虽然没有揭示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但他们对一些具体问题的论述,已觉察到少数垄断者与绝大多数居民的矛盾,他们指出,大公司不仅通过采用先进的科学技术,而且通过规定垄断价格,获取高额利润,而那些中小企业却蒙受损失。大公司不只剥削本国的中小企业和其他社会阶层,还通过资本输出和商品输出,从外国攫取高额利润,由此,跨国公司也得到了广泛的发展。( 3)新制度学派是科学技术的拥护者,他们在维护资本主义制度时,从各方面论证了科学技术的重要性,提出了发展科学技术的具体建议,主张加强对人的投资,强调必须大力发展科学研究和教育事业,因为新技术的发明和采用,需要有创造和驾驭它的专门人才。他们还指出,技术革命正在大大地改变现代工业经济的结构和运行,等等。如果我们剔除上述论断中为资本主义辩护的方面,可以看出现代大生产发展的某些一般趋势和要求。( 4)加尔布雷思等新制度学派的经济学家,对中小企业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也做出了比较合乎实际的有价值的分析。加尔布雷思指出,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里,尽管垄断化过程造成了许多中小企业的破产,但没有使它们消失,中小企业表现出了新的生命力。许多发达国家经验证明,中小企业在科技进步方面的效益是很高的,这类企业已被确认为采取技术革新措施的重要中心。因为相对于大型企业来说,中小企业有以下优点。其一,发展新产品快。在技术革命时代,要想使资金少,技术力量薄弱的小企业能够较快地发展起来,就必须考虑应用新技术,开发新产品。而大型企业在进行技术革新,从试制新产品到投产,不仅需要大量资金,而且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中小企业由于企业自身直接承担着全部财务责任,能对勤奋的职工进行奖励;企业主可以随时走进车间,直接询问职工的情况和征求意见,减少层次。因此,中小企业具有充分的灵活性来适应市场需要。其二,中小企业往往能找到租金低廉的工作场所,因此,费用很小,万一失败,遭受损失也不大。其三,中小企业
还可直接通过广大用户来测试新产品,不断进行改进。
3.新制度学派在现代西方经济学诸流派中是独树一帜的。它既反对凯恩斯主义各派,也反对“现代货币主义”和其他新自由主义积压派。这集中表现在由加尔布雷思等人所提出的价值判断问题上。加尔布雷思认为,当前的资本主义社会虽然是一个经济高度发达的社会,但却是一个病态的社会。例如,通货膨胀、失业、能源缺乏、环境破坏、城市人口拥挤、道德败坏、区域发展不平衡经济结构畸形化、收入分配不均等等,就是当前资本主义社会病症的表现。与100年前甚至50年前相比,虽然富裕多了,物质生活条件大大改进了,但不平等仍然存在,少数民族生活、贫民区等各种重大问题不可能简单地通过“经济增长”而消灭。经济增长后,人们精神上受压抑的态度不仅仅没有消除,甚至还加剧了。为什么普遍富裕中仍有贫困呢?为什么会发生上述这些病态呢?加尔布雷思认为,这一方面是由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存制度本身有不完善之处,如权力分配不均,收入分配不合理等;另一方面则是由于长期以来宣扬各种传统经济理论的价值判断标准所形成的“产品越多越好”的观念。这种错误的价值判断和信念,使人们不去认真思考造成当前社会会病态的真正原因所在。在新制度学派的经济学家看来,当前无论主张市场调节的新古典主义,还是凯恩斯主义都已失灵了,认为只有新制度经济学才能解决当前资本主义社会所存在的问题。
4.关于新制度学派经济理论的前途问题。新制度学派从制度和结构的角度进行分析,考察权力和收入的均等问题。因此,他们认为经济学的未来是属于新制度经济学家的。缪尔达尔指出:“我相信在今后十年或十五年将看到我们的研究朝着制度经济学而努力的激烈转变。一个根本原因是,如整个世界一样,在美国均等问题的政治重要性的增加。这个问题不能在狭义‘经济’名词上来处理。”他认为,未来的制度经济学有两个特点:第一,“新的方法将是制度的,它的中心仍是均等问题”;第二,“经济学方向改变为制度的方向,这显然包含着跨学科的研究。”③这里,缪尔达尔不仅预示了新制度学派经济理论发展的前途,而且指出了它的内容与方法。不可否认,当前新制度学派经济理论的影响有了一定的扩大,特别在第三世界国家得到了较多的支持,但它决不像缪达尔所估计的那么大。其理由除了它在理论上的缺陷外,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它那套改革方案是很难实现的。如果真的要按加尔布雷思等人的主张来实现两个“体系”的权力均等化,那实际上等于要取消垄断资本主义的政治与经济权益。这怎么可能呢? 20世纪30年代的经济危机以后,资产阶级之所以选择凯恩斯主义而不是早期制度学派,部分原因也就在于此。因此,尽管新制度学派比其他流派较能正视资本主义的现实,揭示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些矛盾,但它在资产阶级经济学中也只能是一种“异端”的命运。
综上所述,新制度学派基本上继承了早期制度经济学派的传统,以经济学“异端”的面貌出现,对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及其相关的主流和正统经济学观点展开批评,并提出自己从经济制度方面进行分析的各种理论观点。应该说,新制度经济学派的分析还是有一定的理论深刻性的。
他们的分析对于我们深入了解市场经济的问题具有启发意义。不过,新制度经济学派的理论毕竟不具有严密而完整的理论体系,它们更多地注重了对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运行中一些问题的揭露和批判,而不是全面说明和阐释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活动中的所有问题(甚至是主要问题) ,因而它们还不能真正取正统经济学而代之。对此,我们应该有所鉴别。
十八、激进政治经济学派
作为西方国家非常异端的一种经济学流派,激进政治经济学派是在一种历史的特定时代出现的。该学派试图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中的基本理论和方法来批判正统经济学,建立与之相对抗的经济学理论体系。尽管激进政治经济学派没有形成一个真正有说服力的完整的理论体系,还存在着许多理论缺陷,在许多方面甚至还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和观点,做出了一些不符合实际的理论结论。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低估激进政治经济学派出现的作用和意义。首先,激进政治经济学派的兴起向西方国家的正统经济学派提出了挑战,进一步证明了现代资产阶级经济学的缺陷。20世纪70年代以来,主要资主义国家进入了“经济滞胀”局面,资产阶级正统经济学对其一筹莫展,而激进政治经济学派在队伍扩展和理论创建方面得到了很大发展,至少这正是当时西方国家长期处于“主流”地位的正统经济学理论处于困境的反映。其次,激进政治经济学派的出现,也证明了马克思经济学对分析批判资本主义,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激进政治经济学派在批判正统经济学和建立自己的理论体系中,一般都注意坚持马克思经济学中的基本理论和方法,把经济问题看成是一种社会现象,经常从生产关系方面进行分析和研究,因而取得了一系列值得注意的研究成果。
现代西方经济学主要思潮及流派
第一篇 国家干预主义思潮下的各流派
一、 凯恩斯的经济学
凯恩斯《通论》的出版，恰好满足了20世纪30年代西方国家在经济上和政策上的实际需要，所以，《通论》出版之后，对西方经济学界立即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迅速为英美等国经济学界所接受。西方经济学家均对此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美国著名经济学家约翰·K·加尔布雷斯称《通论》是“对社会经济政策最有影响的一本书”。更有一些西方经济学家把这本书比作哥白尼在天文学上的贡献、达尔文在生物进化论方面的贡献以及爱因斯坦在物理学上的贡献。还有人把《通论》与亚当·斯密的《国富论》、马克思的《资本论》相提并论，认为“亚当·斯密的著作是对重商主义的声讨，马克思的著作是对资本主义的尖锐批评，凯恩斯的著作是摒弃自由放任的基础”。诚然，凯恩斯对西方经济学的这一变革，在当时乃至以后的确都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革命性”的转变。不过，像上述一类说法也有些言之过甚。
凯恩斯经济理论体系的出现确实使西方经济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并导致了现代宏观经济学的产生。
“凯恩斯革命”在理论上的特点主要是：1、注意到制度因素和不确定性对经济行为的决定性影响，因而否定了传统西方经济学中的关于市场总是处于充分就业均衡状态的假定。2、注重短期分析，注重国民收入和就业的决定问题，而不再强调长期分析和资源最优配置问题。
3、强调有效需求的决定性作用，否认相对价格变动在短期内的重要意义。4、主张经济中实物经济和货币经济的统一，反对将其分裂的“二分法”。5、否认经济中存在经常有效的自动调节机制，强调政府对经济加以干预和调节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客观地讲，凯恩斯的理论的确对20世纪20-30年代的资本主义经济状况做出了比较正确的分析。他能够比当时居于主流地位的新古典经济学家更为清醒地正视经济大萧条的现实和资本主义经济体系的矛盾。他的一整套理论体系和分析方法的提出，为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开辟了一个新方向。他所提出的经济政策主张，至少为当时资本主义经济摆脱危机和困境，提供了一条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框架内比较现实和可行的途径。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凯恩斯找到了有别于社会主义和传统新古典经济学的，拯救资本主义经济的“第三条道路”。他不仅成为现代西方宏观经济学的创始人，而且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西方经济学的奠基人之一。此后，西方经济学的发展都直接或者间接受到了凯恩斯经济学理论和分析方法的影响，而西方国家在经济政策的实践方面更是明显地打上了“凯恩斯革命”的烙印。所以，对“凯恩斯革命”的意义主要应该从上述方面加以理解。
尽管凯恩斯的经济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大约20多年时间里一直占据主流地位，在
一些人当中甚至言必称凯恩斯。，凯恩斯的理论和方法显然存在着某些缺陷。凯恩斯理论强调了经济的宏观方面却忽视了应有的微观基础，从而成为后来一些经济学家批评的主要方面；过多强调了心理因素的作用，强调的同时却没有注意到供给因素也是不能被忽略的；过分注重短期，而没有涉及长期问题；过分注重静态和比较静态的分析，而没有涉及动态的分析。凡此种种，造成了凯恩斯理论在解释经济现实问题时，也存在着较大的局限性，因而也引起了后来的经济学家们对他在长时间内的较多批评。当然，对于凯恩斯经济理论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的重要作用，西方经济学界也从未加以否定。这正像是美国经济学家戴维·麦柯德·赖特所说的那样：“我们可以驳斥凯恩斯提出的个别命题。但是，如果我们推翻他的整个体系，那我们便会错过挽救资本主义的最后机会。”
总之，对于“凯恩斯革命”，我们既要从它对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和对西方国家经济发展的作用方面给予积极评价，也应该看到，正是由于凯恩斯理论极强的针对性带来了它的特定历史局限性和片面性。当然，我们也应该注意到，凯恩斯的理论和方法存在理论上粗糙和看法上主观的问题，此外，它也无法与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相提并论。所以，在学习、了解和借鉴凯恩斯的经济理论和分析方法时，我们应该实事求是地、历史地、具体地分析和对待它，并准确地把握它。
二、 新古典综合派
我们说，美国的新古典综合派作为一个主要的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对于凯恩斯主义经济学思想在世界上的广泛传播和深入发展，对于美国经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高速发展，无疑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由于该学派对凯恩斯经济思想的片面理解和实用主义态度，导致了指导美国经济政策是发生了严重的通货膨胀问题。新古典综合派无法理解经济“滞涨”问题，导致了理论上的困境和其走下坡路的开端。
新古典综合派把凯恩斯的《通论》作为新古典的一般均衡理论的特例看待，认为只要去掉刚性货币工资的假定，就可以达到充分就业的均衡，而不是低于充分就业的均衡。正因为如此，新古典综合派把凯恩斯的宏观经济学理论与新古典的微观经济学理论结合起来，变成了一个相互矛盾的、奇怪的理论混合体，以便为自己提出的“混合经济”提供理论支持。此外，他们把凯恩斯的显然适用于短期和特定背景下的经济理论，变成了一种可以适用于任何时期与任何背景的“普遍性理论”；把解决经济波动问题的经济理论变成了同时可以解决经济增长问题的“广泛性理论”；把特定情况下适用的政策主张，变成了正常情况下的“微调”的经济理论。这些都与凯恩斯本人的理论是不一致的，在理论体系的逻辑上，也是有一定矛盾的。
对此，西方经济学家也评论说：“新古典综合在数量决策和价格行为之间所做的分离可能经常使人误解。然而这个研究仍在很大程度上是推测性的，并很难使其结合起来。一个新的最佳状态的综合还远远未能出现。”正因为如此，“自1975年以来，新古典综合一直在为生存而
战斗。”
三、 新剑桥学派
总体来看，新剑桥学派属于比较激进的凯恩斯主义者。他们对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右派——美国的新古典综合派的批评是有一定深刻性的。他们对于资本主义经济增长所带来的弊端也有适当的揭露。但是，新剑桥学派毕竟是在资本主义视野范围内来看问题的，因而，很难提出真正深刻的见解和根本性政策建议。从经济理论方面来看，新剑桥学派的主要弱点在于：第一，他们自己所提倡的以历史观来代替均衡观的意见并没有真正执行。他们所说的历史因素被片面地理解为时间因素，而不是从前的经济制度和经济发展的状况等对后来经济发展的作用和影响。第二，新剑桥学派强调的制度因素分析也只不过是某些具体的制度，特别是分配制度的分析，但是并不涉及根本性的制度分析。第三，新剑桥学派把经济波动的原因归咎于人们预期的不稳定和未来的不确定性，而没有进一步深入分析经济周期波动的更深刻原因和作用机制。第四，新剑桥学派对于收入分配中所表现出来的人们之间的矛盾关系，仅仅局限在原有范围内，而没有进一步深入分析。
尽管存在着上述观点，但是新剑桥学派的经济政策主张仍然被看做是比较激进的。所以，从整体上来说，即便新剑桥学派的经济政策主张属于改良的性质，也就是说，即便他们对于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基本上持肯定态度，而不是否定态度，也是不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当权者所真正愿意接受和接纳的，更是没有可能被付诸实施的。
四、 凯恩斯主义的非均衡学派
凯恩斯主义的非均衡学派通过对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和凯恩斯本人的经济学的鉴别与对凯恩斯经济学的重新解释,对传统的均衡理论进行了修正与发展,建立起与现实更加接近的非瓦尔拉斯均衡的、宏微观结合的经济理论,对于从固定价格到弹性价格,从封闭经济到开放经济,从市场经济到计划经济等不同价格体系、不同经济结构和不同市场制度下经济的运行与调整进行了广泛的探讨和研究。
当然,非均衡仍然是一种均衡。这正像著名的法国非均衡学派经济学家贝纳西所说的:“非瓦尔拉斯方法并不是‘反瓦尔拉斯’,相反,它只是在更为一般的假76第四章 凯恩斯主义的非均衡学派设下应用那些在瓦尔拉斯理论中一直很成功的方法。”①具体说来,非均衡理论对西方经济学发展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非均衡理论打破了长期以来在西方经济学中占据支配地位的均衡观念,使认识更接近非均衡的现实。第二,非均衡学派指出,由于获取信息需要成本,当信息成本很大时,人们便无法得到充分的信息。这样,以完全信息为前提的完全竞争,便无法成为现实。因而,只有在完全竞争条件下才成立的均衡理论,便失去了合理的依据。 非均衡学派还区分了经济中计划的量和实现的量,指出市场的出清只不过表明了有效需求与有效供给的一致,但是,有效的供给(需求)却与计划的供给(需求)未必相等。于是,
在现实中,实现的只是短边均衡。这与传统理论的瓦尔拉斯均衡是不同的,但却是对瓦尔拉斯均衡的补充和拓展。非均衡学派指出,在市场达到均衡价格之前,仍然会有自愿的交易发生。而且,调节市场的信号不仅有价格,还有数量(比如存量)。短期内,数量调节的过程要比价格调节的过程快,因而,数量信号在非均衡理论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它不仅影响和调节所在市场的交易水平,而且通过“溢出效应”向其他市场扩散。非均衡学派将预期概念引入非均衡理论,从而通过不可避免的预期误差来证明非均衡理论的合理性和现实性。第三,从实践上来说,非均衡理论为解释失业和通货膨胀等非均衡问题提供了一个令人信服的微观分析基矗它也为分析计划经济下的某些现象提供了基矗第四,从分析方法上说,非均衡学派重视采用动态分析的方法来分析经济现象的因果关系。
至于非均衡学派的不足之处,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非均衡学派仍然没有跳出在数学模型中绕圈子的局限性。第二,某些研究仍然处于比较简单的阶段。第三,非均衡学派的理论仍然属于不成熟的理论,因而,仍然需要进一步发展和深化。尽管它事实上启发和推动了西方经济学的理论进展,但还不能替代其他理论。
五、 新凯恩斯主义学派
(一) 新凯恩斯主义劳动市场理论简评
新凯恩斯主义的劳动市场理论,对工资粘性和失业的原因作了探索性的研49第一篇国家干预主义思潮下的各流派究,提出了有微观基础的劳动市场理论。这比起原凯恩斯主义武断认定工资刚性的理论要好一些。西方经济学家认为,新凯恩斯主义较好地解释了西欧国家20世纪80年代高工资和高失业率并存的现象,给宏观经济学研究开辟了新领域。新凯恩斯主义者自己也认为,该理论不仅对宏观经济学有重大意义,而且对微观经济学的劳动市场理论也是一种丰富和发展。
1.对名义工资粘性理论的评价:新凯恩斯主义在名义工资粘性理论中引入了理性预期的概念。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原凯恩斯主义的不足,但是,也引出了一些新的问题。比如:( 1)在交错调整工资理论方面:泰勒提出交错工资调整理论模型,说明合同机制和预期机制的存在使工资有粘性,稳定工资的政策可能导致通货膨胀和失业并存。西方经济学界对此的批评意见是:第一,交错调整工资和固定合同期的假设带有很大的任意性,与现实不符。因为各国的情况是不相同的。第二,泰勒模型中代表期望效应的参数难以确定。这个参数对未来的实际需求起作用,确定它不仅需要过去和现在的信息,而且要求名义需求、通货膨胀维持在公众心理预期的轨道上。这就需要对未来的变化有完全的信息。但是,经济学家们往往做不到这点。如果将泰勒的模型应用于实际,就需要“这个调整参数相对地斜,而这样一来,根据泰勒模型所确定的“工资调整可能太慢”,慢到与工资调整的实际周期相脱离,使模型不能反映出现实工资运动的过程,从而失去实际意义。第三是泰勒模型中预期机制的作用。这种作用实际上是跨时替代效应,会
引起劳动供给线的移动。但是,经验分析表明:这些跨时替代作用太小,以至不能产生所需要的影响力。在工资合同中,跨时替代效应太小,预期机制实际上难以有效地发挥其作用。此外,从微观经济学的观点和实证分析来看,泰勒模型的微观基础比较薄弱,参数估计困难。交错合同形式的经济行为不能明确地从经济人行为最大化基础上推导出来。特别是在市场失灵、信息不完全的情况下,交错合同模型虽然能给出工资结构的信息,但这些信息是不完全的、不明确的。签约双方,特别是工人,无法从这些信息中辨识出有价值的信息去确定工资。所以,表现总工资的模型中,参数估计有困难,特别是与预期机制相关的参数。参数估计困难,说明这个模型难以应用于实际分析。( 2)在长期劳动合同模型方面。费希尔在《理性预期和货币政策》一文中,提出一个长期劳动合同模型。长期交错的劳动合同导致工资有粘性;即使存在理性预期,积极的货币政策仍能影响实际产量,从而维护了原凯恩斯主义货币政策有效的信条。费希尔认为,当经济中存在理性预期时,对货币的作用不能估计过高。因为这时合同结构会变化,货币政策是在现在合同结构不变的范围内起作用。若59第五章 新凯恩斯主义学派货币政策起作用时间很长,以至公众都认识到政策变化对经济的影响,那么,在合同期满后,劳资双方会签订新的与货币政策相适应的合同,这样,合同结构改变了,货币政策也随之失效。费希尔还深入地分析了新凯恩斯主义和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在货币政策上产生分歧的理论原因,从经济方法论角度论证了新凯恩斯主义的政策有效性观点。费希尔认为,新凯恩斯主义和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在货币政策上产生分歧的理论原因,是由于两者的总供给函数有些微妙的差别。卢卡斯提出的新古典宏观经济学的总供给函数中,产量与前一时期的经济预期误差有关。费希尔认为,产量与多期价格误差有关,就隐含了货币政策有潜在效应的含义。但是,以上两者的差别难以通过经验做出区分。所以,理性预期学派没有认识到两者的差别,忽略了货币政策潜在的效应,得出理性预期下货币政策无效的结论。如果考虑到两者的差别,详细地考察费希尔提出的供给函数,那么,货币政策在经济中的效应就显现出来了。不过,费希尔的理论在逻辑方面不如新凯恩斯主义的滞后失业论严谨。滞后失业论说明失业均衡在短期中偏离长期均衡状态后,失效的市场机制不能保证短期均衡回到长期均衡状态。费希尔则认为,货币对经济的扰动只在短期内存在,就业经过一段时期后还能回到长期均衡状态。这就难以坚持劳动市场经常失灵的观点,不能说明经济中为什么经常存在失业现象。( 3)名义工资粘性理论的本质,是为了维护原凯恩斯主义的名义工资刚性理论。该理论在实际上就是一个通过降低工人实际生活水平来扩大就业的办法。
2.对实际工资粘性理论的评论:美国经济学家比尔斯在实证分析中发现:工资周期和价格周期相反。西方经济学家认为,这是极具启发意义的结果。根据名义工资粘性理论,工资的变动应该是逆周期的,而价格是顺周期的。然而,比尔斯证明,像美国这样一个市场经济高度发达的国家,工资是顺周期的,而价格是逆周期的。因此,新凯恩斯主义者将注意力从名义工资粘性理论转向实际工资粘性理论,通过实际工资粘性理论来说明劳动市场失灵。( 1)隐含合同理论简
评。该理论给失业和高工资并存提供了一种解释。西方有些经济学家认为,隐含合同理论提供了工资粘性的微观基础,推进了新凯恩斯主义的劳动市场理论。但也有人认为,隐含合同理论没有提出令人满意的、具有凯恩斯特征的失业理论。戈登认为,隐含合同论暗含着工人无论处在就业还是失业状态,都同样快乐,这就使该理论“具有了非凯恩斯主义的含义”。该理论也没有说明关心实际收入稳定性而不是名义收入稳定性的工人,为什么不坚持工资合同指数化。如果工资对应着需求的改变而实行指数化,失业就不会减少,而会稳定在某一水平上,那么,工资粘性就不能解释失业和产量的波动。( 2)对失业滞后论的简评。以局内人—局外人模型为基础的失业滞后论比隐含合同论简明,也可发展为进一步的理论来解释复杂问题。该理论主要是总量的研究,其进一步拓展将可以有更大的解释力。该理论没有提出具体的、可操作的政策建议,但是提出了明确的就业政策原则:政策应该重视失业者的权利,特别是长期失业者的权利。失业滞后论认为,实际失业不可能自动地趋于长期均衡失业,而是随机地形成就业均衡,所以,经济中的随机冲击会引起失业,如果听任劳动市场自行其是,失业会维持在较高水平上。因此,就业政策应该通过增加名义货币或其他增加需求的办法刺激就业,使失业率下降。就业政策要奏效,必须注重失业者的权利,特别是长期失业者的权利,给他们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并设法增强他们在劳动市场上的力量,帮助长期失业者获得重新就业的机会。( 3)对效率工资论的简评。该理论较好地解释了西方国家高工资和高失业率并存的现象,利用其模型还能进行实证分析,比如,利用模型的方差解释厂商为什么有时会解雇工人,而不是削减工资去适应需求的变化,因而受到了西方经济学家的好评。效率工资论与失业滞后论之间的区别是,失业滞后论强调在职工人的市场力,效率工资论则强调厂商在对其雇员的生产率信息不完全时的选择问题。( 4)实际工资粘性论的本质:该理论实际上是说,经济危机和失业的原因主要在于工人要保持较高的工资。当然也提到了厂商方面的原因。
(二)新凯恩斯主义的信贷市场理论简评
新凯恩斯主义的信贷市场理论主要是信贷配给论。该理论拓展了西方经济学中信贷市场理论的研究领域。传统经济学理论认为,市场的均衡利率是惟一的。凯恩斯指出,由储蓄和投资的均等所决定的均衡利率并不是惟一的均衡利率。但是,凯恩斯的这种利率观点是不彻底的。希克斯说凯恩斯在承认货币需求是收入和利率的函数的同时,还认为货币供求的均等也会形成一个确定的均衡利率。新凯恩斯主义者从理论上论证了信贷市场均衡的非惟一性,从而把这一问题的研究向前推进了一步。他们从银行利润最大化假定出发,研究了利率的激励效应和反向选择效应,提出了信贷配给理论。
新凯恩斯主义者提出,在信贷市场中,利率机制和配给机制都起作用。当信贷市场中需求大于供给时,银行并不通过调整利率来满足贷款需求,而是以配给方法满足市场的部分需求:鼓励那些资信度高,只愿意以低利率借款的投资者们借款;限制那些资信度低,愿意以高利率借款的
借款者。所以,市场上有些借款者愿意支付比银行利率高得多的利率也得不到借款。信贷配给论还证明,由于信息的不完全和借款者对经济环境变动的反应的多样性,信贷市场会出现多重均衡利率。
信贷配给论还说明,政府干预能提高信贷市场资源配置效率,降低风险,稳定金融。它还指出了政府干预信贷的必要条件是:借款者还款概率不可观察,且借款人之间还款概率极不相同。还款概率差异越大,政府干预市场的效果就越明显。信贷配给论的提出为西方信贷理论开辟了一个新领域。将信贷配给论与产品供给论相结合,被认为可能是新凯恩斯主义有待进一步发展的领域,或许可与凯恩斯主义的有效需求原理相提并论,成为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两大支柱。信贷配给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经济中的现实情况。
(三)新凯恩斯主义的价格理论简评
1.简评名义价格粘性论
( 1)菜单成本论简评。菜单成本论比较新颖独特,但是却显得有些幼稚。小的菜单成本引起大的经济周期的说法一提出,就受到了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家的嘲笑,因为菜单成本实在太小,无法解释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的情况。西方经济学家对菜单成本论的批评主要表现在:第一,菜单成本只考虑调整价格的成本,忽视了产量调整的成本。这未免有些片面。第二,菜单成本考虑对称性所得出的基本结论有问题。由于菜单成本不能证明衰退时社会成本必然被繁荣时期的社会所得平衡,所以,菜单成本论提出的不调整价格的损失对厂商来说是二价的、对社会来说是一价的观点是难以自圆其说的。第三,菜单成本论不能解释在经济周期中,为什么有些产品的价格弹性大于其他产品。此外,菜单成本论从效用论出发来确定价格模型也是错误的。
( 2)交错调整价格论简评。新凯恩斯主义者认为,引入信息论的价格调整模型是交错调整价格论的中心。该模型较好地解释了价格粘性的成因,而且这种说法颇具新意。但是,他们认为该模型也有不足之处:第一,模型的假设过于简单。模型中关于厂商在两个时期内价格不变和每个厂商改变价格的时间都相同的假定偏离现实。第二,模型没有说明名义价格对应着总需求的变动不能实行价格指数化的原因。因为如果价格对应着总需求的变动能够实现指数化,那么,名义价89第一篇国家干预主义思潮下的各流派格将会有弹性而不是粘性。第三,仅用信息不完全性来解释厂商要采取交错的方式而不是同步的方式调整价格,其理由是不充分的。因为,如果总需求的冲击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各厂商所熟悉,人们就会采取同步调整的方式而不是交错调整的方式去调整价格。那样的话,加工总水平就会有弹性,而不具有粘性。此外,交错调整价格论的理论基础也是效用论,因而也是缺乏科学性的。交错调整价格论把价格粘性归因于小杂货店的结论也是荒唐的。总的说来,菜单成本论和交错调整价格论能够正视资本主义社会中价格不断上涨的问题,提出市场经济条件下价格粘性是常态,失灵的市场机制无力控制价格上涨的趋势,市场是非出清的,是无效率的等等问题。这部分地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现实。这是
应该加以肯定的。
2.简评实际价格粘性论
原凯恩斯主义的价格刚性假定是指名义价格刚性。而新凯恩斯主义的价格理论既有名义价格粘性论,也有实际价格粘性论。鲍尔和罗默认为,“实际刚性在解释名义刚性和名义冲击的非中性中有重要的作用”。实证分析也证明,没有实际刚性,曼丘、阿克洛夫和耶伦在1985年提出的名义价格粘性模型就是不完善的,就只能在非常不合理的参数下成立。
( 1)实际价格粘性论简评。在该理论中,典型的有:价格刚性和市场结构论、市场结构和宏观经济波动论中的不变边际成本论。价格刚性和市场结构论从不完全信息和寡头市场论来说明价格粘性的原因。该理论认为,消费者信奉优质高价的信条和市场搜寻成本的存在,造成了实际价格粘性。市场结构和宏观经济波动论认为,企业中的不变边际成本导致了实际价格粘性。 西方学者认为,实际刚性理论只是部分地解释了价格粘性。在实际价格粘性理论中,隐含了各产业的价格的需求弹性都比较小,而且大体近似,这样才可能出现相对价格为常数的情况。事实上,各产业之间的需求价格弹性有很大的区别,当需求改变时,各产业的价格变动情况有很大的差异,相对价格也会有所改变,实际价格粘性论在解释经济现实时显得比较脆弱。实际价格粘性论在解释价格粘性时,是倒果为因的。它认为是消费者的行为和心理因素推动了价格上涨。“优质高价论”和“搜索成本论”都把价格上升归因于消费者。当然,实际价格粘性论还是具有一定的现实感的。它承认微观层次上厂商利润最大化决策会造成宏观层次上的严重后果,承认失灵的市场机制只能提供扭曲的价格信号,资本家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理性行为”会产生各种产品价格全面上涨的“非理性后果”。
( 2)对“协调失灵论”和“不完全竞争市场论”的简单评论。这两种理论对实际价格粘性的成因进行了比较深入的分析。协调失灵论认为,市场交易协调的困难使得市场中不存在一个保证所有商品都能成交的机制,从而市场中厂商的理性行为有非理性的后果。在协调失灵的市场中,价格有粘性,商品供给过剩,产量处于无效率的水平上,失业是经常现象。不完全竞争市场论通过有微观基础的数学模型对现实进行抽象分析,说明了市场的无效性。分析中引入了总需求外生性的概念,说明产量不足会通过经济人之间的相互作用而放大,所以不完全市场中产量比较低,价格比较高,失业率也比较高。西方学者认为,协调失灵论不能提供一个关于波动的有说服力的说明,模型对名义变量没有作用,在缺少调整名义变量障碍的情况下,没有理由认为名义扰动会影响实际配置。在协调失灵论中,名义变量的冲击不影响均衡状态,所以,这种理论的模型不能说明名义变量如何影响实际变量,只说明实际变量之间的关系。协调失灵论和不完全竞争市场论,以歪曲的形式接触到了市场失灵这一资本主义社会中的难题。尽管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现实,但是其分析是较为形式化和表面化的。
六、 瑞典学派
瑞典学派是在各个凯恩斯主义经济学流派之外,更多从宏观经济学角度来分析经济问题的西方经济学流派。瑞典学派在很多问题的看法上与凯恩斯主义经济学有相近之处,例如,瑞典学派和凯恩斯经济学都反对传统新古典经济学将货币经济与实物经济分割和对立起来的“二分法”;他们都承认资本主义经济的不稳定性;他们也都主张资本主义市场经济需要政府对经济生活的干预。瑞典学派与凯恩斯经济学大致上都产生于资本主义经济最为动荡的20世纪20—30年代,但是,瑞典学派在某种角度上看,似乎可以说,比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产生要更早一些。应该说,瑞典学派的经济理论和分析中有一些独特的、也是较有价值的东西。比如,瑞典经济学家们始终坚持批判货币数量论的传统,认为货币数量论丢掉了货币本质职能中一些重要的方面。另外,他们认为,资本主义经济不可能长久保持经济的稳定,而在经济波动中,工资收入者始终处于不利地位。瑞典经济学家们还指出,国际间的商品交换对于经济不发达国家是不利的。此外,他们对于通货膨胀在国际间的传递的分析,对外汇购买力平价的决定基础的研究和探讨,对于一些问题的制度分析,也都具有特色,具有参考价值。
在分析方法上,瑞典学派注意将动态的和总量的分析方法与静态的和个量的分析方法相结合,注意运用结构分析,这些将对于资本主义经济波动机制的解释推进了一步。尽管他们的分析基本上还是从一般均衡的出发点考虑问题,但是,其结论和分析方法都有一定的可取之处,与新古典经济学相比有很大的进步。当然,他们的分析并未脱离主观效用价值论,有些分析也未必具有现实性,其对于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发展前景的看法也未见得正确。
第二篇 经济自由主义思潮下的各经济学流派
七、 现代货币主义学派
以弗里德曼为代表的“现代货币主义”者在主要经济政策取向上,反对政府过多干预经济活动,赞成实行经济自由主义。尽管“现代货币主义”者对传统的货币数量论进行了修改和补充,分析了货币数量对经济的影响及传递机制。但是,在本质上,他们仍然没有脱离货币数量论的范围。即便是在分析资本主义经济中的通货膨胀和失业问题方面,“现代货币数量论”也没有改变其货币数量论的本质。他们提出的“自然失业率”概念尽管已经从“充分就业”的概念向现实前进了一步,但是,仍然是背离现实,与现实有距离的。他们的理论和政策主张完全是为解决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现实问题而提出来的,比如,单一的货币政策和自由汇率政策,都是适应着当时美国出现的严重通货膨胀和国际货币危机而提出的,因而,既有其合理性,又有其局限性。20世纪70年代以后,“现代货币主义”开始在美英等国逐渐取代了后凯恩斯主流经济学的地位,成为西方国家政府制定经济政策的理论依据。但是,实行“现代货币主义”经济政策的后果却是80年代初西方各国的持续经济衰退。这可以说是“现代货币主义”学派理论与政策主张某种局限性的一个证明。
八、 供给学派
供给学派理论和政策主张的实践和对其简要评价供给学派的经济理论曾经是美国里根政府制定经济政策的主要依据之一。在1981年里根上任不久向国会提交的“经济复兴计划”中就有所体现。这主要反映在四个方面: ( 1)削减个人所得税和企业税率,其中个人所得税税率从1981年7月1日起每年削减10% , 3年削减30% ; ( 2)削减联邦开支,减少预算赤字,逐年平衡预算; ( 3)放宽和取消政府对企业的一些限制性的规章条例; ( 4)控制货币信贷,推行有节制的稳健的货币供给政策。当然里根的“经济复兴计划”也包含现代“现代货币主义”者的理论和其他一些经济理论。但是,在实际上,这个计划是打了折扣的,其效果也低于预期的水平。 总的说来,供给学派的经济学说是对凯恩斯主义的直接否定。它是适应着资本主义经济“滞胀”的形式和要求而产生的。其理论和政策主张有一定的合理性。
这主要表现在: ( 1)它对于当时美国经济情况的看法和对凯恩斯主义恶果的揭露,是符合现实的。( 2)对经济中供给方面的强调,也是有合理成分的,这也是对古典经济学传统的继承和恢复。( 3)它主张减少政府对经济生活的干预,调整政府干预的内容和作用方向,更多地发挥市场机制的调节作用,鼓励储蓄、投资和851第二篇经济自由主义思潮下的各经济学流派工作的积极性,促进经济增长。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商品经济的内在规律。不过,供给学派的经济学家的理论中也存在着错误和局限性。这主要表现在: ( 1)他们只强调“萨伊定律”的正确性,反对国家干预,信奉自由竞争,反映了一种对过时思潮的回复。( 2)在经济政策主张方面,他们却企图通过国家干预来刺激供给。供给学派在社会哲学基础和宏观经济理论方面较为薄弱和贫乏,缺乏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来与凯恩斯主义相对抗。为了突出其对凯恩斯主义的对抗性质,他们找到了“萨伊定律”。实际上,在经济政策方面,供给学派与凯恩斯主义都承认现代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单纯依靠市场机制无法实现供给和需求的自动均衡,都认为需要国家干预。他们的分歧主要在于这种干预的程度、内容以及作用的方向上。
九、 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
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在美国出现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对经济政策制订的影响也不算大,但是,它对经济理论的影响却日益增强,以至于一些人把它叫做“理性预期的革命”。布赖恩·坎特说:“合理预期理论可以被认为不仅仅是针对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批评,而且特别代表了在不肯定的前提下重建均衡经济学的尝试”①,“没有对预期的解释,经济力量就不能对一个把将来估计在内的世界中的宏观经济现象的理解做出贡献。”②对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的观点和政策主张提出批评的经济学家认为,该学派的经济理论有以下缺点:1.该学派进行理论分析的基础是市场随时处于“出清”状态。因此,货币工资刚性这个现实经济生活中常见的现象就构成了对理性预期理论分析的挑战。一些经济学家认为,如果名义工资确实是刚性的话,凯恩斯主义的“积极行动主义政策”可能仍然是有用的。2.理性预期的假定是十分值得怀疑的。因为,首先,无法保证人们有能力及时掌握足够的有用信息;其次,
任何信息都是有成本的,这就会使人们斟酌取得信息的成本与运用信息的效率,以决定其购买信息的最佳数量。这样,认为人们会像理性预期学派理论所设想的那样能够得到充分的信息,明智地处理信息,是不现实的。3.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在分析经济问题时借用了“现代货币主义”学派的“自然率”假定。但是,他们对于“自然率”是如何决定的问题,却都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4.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批评凯恩斯主义的“积极行动主义政策”假定了政府的主动权和个人与企业的被动地位。事实上,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误。他们只强调个人和企业对于政府政策后果的明智判断和反应,但没有注意政府也会对个人和企业的行为和他们对政策的反应做出明智判断和反应。事实上,不管是否存在理性预期,政府积极的宏观经济政策都是能够影响经济的实际变量的。
总之,持反对意见的经济学家认为,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的理性预期理论排斥了经济中的不确定性,导致了对预期的不现实的看法和对积极的稳定性经济政策的放弃。但是,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派(理性预期学派)的经济学家对此并不服气。他们之间的争论直至今天仍然没有结束。
十、 伦敦学派
作为经济自由主义一个重要分支的伦敦学派,显然有其特点。该学派不仅继承了自亚当·斯密以来的正统经济自由主义观点和政策主张,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把它更向前推进了一步。罗宾斯的努力为西方经济学方法论的发展做出了具有深刻影响的贡献。哈耶克对于西方经济学理论和经济自由主义也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哈耶克的货币理论比现代货币主义的理论更早地提出了相同的观点和看法。经济学家赫尔姆特·弗里希曾经说过:“在凯恩斯革命以前,哈耶克在所著的《物价与生产》一书中提出了一个发展完善的货币主义的经济周期和通货膨胀理论,它可以同美国现代货币主义相比拟。”尽管哈耶克的货币数量论并没有太多的新意,但是,他的“中性货币”概念却别具一格,与传统的“中性货币”概念完全不同。哈耶克强调货币影响产品相对价格而不是一般价格的观点,对于理解货币在传导机制上的作用,具有某种更加现实的意义。但是,哈耶克的“自由货币”的构想却较严重地脱离了实际,是完全无法实现的一种空想。这既是他反对极权的表现,也是他主张实行彻底经济自由主义思想倾向的反映。哈耶克的经济周期理论既注意到经济总量在供求方面的变化,也注意到经济中消费品与资本品之间结构和比例的变化,并且能在周期过程中从货币的作用加以说明。这些对于人们认识经济周期是具有启发意义的。不过,哈耶克的经济周期理论的说服力并不是很强,因为,从经济周期问题的复杂性来说,哈耶克的理论毕竟未能更全面地和更深刻地对经济周期形成的机制和原因加以分析。哈耶克的经济自由主义可以说是西方经济学家中最为彻底的。在他的眼里,市场经济活动中,完全没有国家干预的地位,个人的经济“平等”和自由是比个人的经济保障更为重要的事。因此,哈耶克不遗余力地反对极权、集体主义、社会主义和计划经济。虽然他也知道彻底的经济自由
主义也未必就是效率最为理想的,但他总认为它要优于计划经济和国家干预的情况。哈耶克的观点显然是走极端的,带有明显的片面性。尽管从个人的角度和纯粹理论逻辑的角度来看,哈耶克也许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极端的自由主义必然无视客观经济现实的不同条件和情况,一方面,它会抹杀必要的国家干预和宏观调节的合理性,另一方面,它也会由于不符合实际经济情况的变化而根本无法实现。
十一、德国的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派
弗莱堡学派的新自由主义的社会市场理论和政策主张,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国家发展经济中主导性指导思想的特例。在大多数西方国家都采用凯恩斯主义的国家干预政策来指导经济的情况下,联邦德国是特殊的、与众不同的。联邦德国也因此而成为仅有的少数未采用凯恩斯主义经济政策主张而取得较好成就的国家之一。弗莱堡学派的新自由主义思想和政策主张也由此而名声大噪。应该说,弗莱堡学派所倡导的经济理论和政策主张,在实践上基本适应了战后联邦德国的经济状况和需要,因而有效地促进了联邦德国的市场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在某些方面,其理论和实践对我们进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也有一定程度的参考价值。比如,他们将经济自由和政府干预适当地相结合的思想和做法,就值得我们认真思考。艾哈德曾经对此说过下面的话:“西德并没有采用过什么秘密科学。我在事实上不过实践了发展西方各国的现代经济学原理,把漫无限制的自由与残酷无情的政府管制两者之间长期存在着的矛盾予以解决,从而在绝对自由与极权之间寻找一条健全的中间道路。”这种既不盲目追随潮流,走凯恩斯主义长期实行扩张性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道路,也不走极端,断然拒绝政府的必要干预,实行纯粹市场调节的彻底经济自由主义,而是在以市场机制为主的条件下,在必要时由政府进行适当的干预和调节的做法,的确值得我们学习。另外,弗莱堡学派及其实践者主张把保持币值稳定和物价稳定作为市场经济灵活运转的前提条件的观点与看法,也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联邦德国的实践也有力地表明,物价和币值的稳定是其经济恢复和迅速发展的必要条件,在一个通货膨胀和币值不稳的情况下,经济是无法顺利发展的。当然,艾哈德所注重的个人创业精神和能力也是一个国家发展经济过程中所不可或缺的。他说,“如果德国这个例子对别国有些价值的话”,那就是在社会市场经济体制下,使人们“有机会来发挥个人创业的精神和能力。”而这一点对于我们国家来说,显然也是十分重要的。特别是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在经济全面开放,面临激烈国际竞争的情况下,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一点甚至是生死攸关的大问题。不过,弗莱堡学派的理论体系和方法论并非完美无缺。其理念类型的主观性与纯理念的特点,以及超越历史条件的“形态学”分析方法,都不一定适当,甚至可能是错误的。他们对社会主义经济秩序以及工会的看法也失之偏颇。这些方面,都是我们应该加以注意的。
十二、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
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的出现和发展,是西方经济学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的方面。新古典经济学长期以来一直将制度作为既定因素排除在经济模型之外。但是,这种假定显然是不合理的。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在新古典经济学的同一方向上引进了对经济制度因素的分析。这是对于20世纪60年代以后西方经济学中新古典经济学理论体系的进一步发展。它对于西方主流经济学中引入过去被看做异端和非主流的分析方法,从而扩展西方经济学的研究范围,具有重要的意义。除去为传统的新古典经济学开辟了新的研究领域之外,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对于西方经济学的贡献还包括以下几点:1.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使得新古典经济学的理论框架有可能取得内在逻辑上的更加一致。新古典经济学的理论一方面隐含着交易费用为零的假定,另一方面又明确地使用着企业组织和货币这样的概念,并在其框架中讨论经济外部性效应问题、垄断条件下的“福利损失”问题等。在新制度主义经济学看来,企业组织和货币的出现及其作用都与交易费用密切相关。经济的外部效应与福利损失问题也与正数的交易费用相联系。如果没有交易费用的概念引入,上面的这些问题便统统谈不上。2.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对新古典经济学某些基本结论的有效性提出了怀疑。尤其是福利经济学的第二定理,即公平和效率的可分性在交易费用为正数和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不再成立。在各式各样的交易中,产权结构和财产关系、契约条款及其设计直接影响到资源配置的效率。3.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对于重新估计市尝组织及制度安排的资源配置作用,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一般说来,价格失效和市场失灵通常成为新古典经济学要求国家适度干预的依据。但是,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更进一步说明,正是与交易费用有关的价格失灵导致了各种旨在降低交易费用的组织和制度安排的出现;所以,价格或者简单的市场交易决不是惟一的有效配置资源的手段;而国家干预也仅仅是各种可供选择的资源配置手段之一。传统的产业组织理论一直以垄断观点考察现代大型企业的反竞争和无效率的特性,而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则从效率观点为研究产业组织的运行和重组提供了新的理论途径。4.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的理论为重新解释经济史中的结构和变迁开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广阔道路。此外,新制度主义经济学理论也为经济学的基础理论与管理科学的基础理论更为紧密地结合提供了条件。尽管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在理论分析中做出了这样的贡献,但是也还存在着一些局限性,还没有对许多问题提出更有说服力的解释。例如,对于交易费用的概念,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并没有解释清楚,还显得比较笼统与含糊。一些经济学家对此认为,把经济活动的总成本区分为生产费用和交易费用并不总是有效的。实际上,生产费用和交易费用都会受组织和技术因素的制约的,二者是相互渗透的。①其次,许多新制度主义经济学家(大概诺斯除外)对于组织和制度分析的效率模型持有下面一种观点:即认为,一种有效率的或者交易费用最低的经济组织和制度安排必定会取代无效率的契约安排,就像生存竞争中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规律一样。但是,西方经济学家的最近一些研究表明,这种观点是不充分的,并不存在那种替代的必然性。再者,另外一些经济学家也认为,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对于制度因素的重要性的强调
有些过分。实际上,权利结构的分析也许是解释制度及其变迁的关键性因素。这些经济学家认为,制度变迁中的权力和再分配因素也许是更为重要的因素。①总而言之,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的一些理论和具体分析还是很有新意的,而且这些研究也远比原有的新古典经济学体系更贴近现实。由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的理论所引发的经济研究已经扩展到了更广阔的范围。可以预期,在西方经济学未来的发展中,新制度主义经济学将是一个最重要的方面。当然,新制度主义经济学派的经济理论对于我国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和作用机制,也是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的。
十三、公共选择学派
公共选择学派的理论是西方经济学理论的一种新发展。一方面,公共选择学派继承了西方主流经济学(特别是新古典经济学)的基本分析工具和概念(如经济人假定、帕累托最优原则、经济外在性等) ,并加以适当的扩展;另一方面,公共选择学派也在批判主流经济学某些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一些对主流经济学具有挑战性的理论观点,其中一些理论观点直接涉及到西方经济学的一些重大理论问题(比如,国家与市场的边界问题、社会福利函数的存在性和效率的差别标准问题等)。公共选择学派对西方经济学的这些努力和贡献具体表现在以下方面:1.公共选择学派在经济学方法论基础方面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三个问题上:( 1)关于行为一致性的假定新古典经济学派假定人们在经济活动中是经济人,而在政治决策领域,却是克己奉公的贤人或圣人。这样,新古典经济学派就在人们的行为方面存在着不一致的双重假定。在这方面,由于公共选择学派的代表人物布坎南将经济人的假定引入了政治决策领域,把市场和政治决策过程中的个体决策者都作为经济人来对待,从而以一致性假定代替了双重假定,结束了新古典经济学派关于人类行为的双重性假定。这种改进使得政治因素变成了经济体系的内在变量。( 2)关于经济人假定的合理性问题.在这方面,布坎南提出经济人假定在制度比较分析中包含了博弈论的“极小和极大原则”。这运用于最终为立宪设计提供知识参照的公共选择分析,具有着较大的合理性。可以说,布坎南提出的经济人假定包含的博弈论含义,是他从古典经济学中重新发现的最重要的理论遗产之一。( 3)关于新古典经济学的资源配置最优化范式的缺陷问题在新古典经济学关于资源配置最优化(或者说资源配置效率最大化)的范式的导引下,经济学家越来越向社会工程学家和应用数学家看齐,越来越关心人们在既定体制约束中的选择,而忽略了人们对制度本身的选择这个更为基本和更为关键性的问题。布坎南对规则和制度的强调则是对上述传统新古典经济学理论范式缺陷的揭示,和一种强有力的批评与挑战。2.公共选择学派在经济政策学方面的贡献布坎南的国家理论提醒人们注意经济政策所必须依赖的政治条件。他认为,国家是由普通的凡人所组成的,而不是像凯恩斯那样一些经济学家所认为的,是由社会的“精英”所组成的。既然如此,国家干预主义政策犯错误,甚至是犯严重的错误,是不足为奇的。这一点是公共选择学派与其他自由主义经济学派相区别的重要之处。当然,布坎南的上述观点也表现
出过分偏激的特点。他把在市场经济中片面的、简单化的经济人假定,引入政治决策领域,以一种偏激的、简单化的人性倾向来说明政治决策过程中错误产生的原因,虽然有其可取的合理因素,但从整体上来看,显然是不适当的。而且,从实际经验上看,布坎南的观点也是存在着局限性的。
第三篇 其他重要的经济学流派和学说
十四、约翰·理查德·希克斯的经济学说
希克斯是“新古典综合”的创始者, I S—LM模型的发明人、乘数—加速数经济周期理论的完善者。他对凯恩斯经济理论的解释和推广,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但是,他并不属于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任何流派。由于他对一般均衡理论的创造性发展,对工资理论、货币理论和经济增长理论的独特性的发展,从而也对新古典经济学理论体系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不过,希克斯也不属于正式的新古典经济学的任何流派。从严格的意义上说,希克斯在西方经济学家当中是独树一帜、自成一家的。他的理论既是宏微观相结合的,也是新古典与凯恩斯理论相结合的。他的经济学理论在西方经济学中占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他代表了从剑桥学派、洛桑学派的传统经济学向宏观与微观相结合的经济理论的过渡。希克斯是一位毕生不断进取的经济学家。年轻时,他曾经因为其《工资理论》一书而被看做是一位新古典的、强调微观分析的经济学家。当他写作并出版了《价值与资本》一书后,又被认为是“超出微观经济学,而提供了一种进入新宏观经济学的动态经济学和货币理论讨论。”其后,希克斯在诸如凯恩斯经济学理论、需求理论、经济增长理论、货币理论、经济史理论等方面都有重要的贡献。英国经济学家布赖恩·摩根曾经说到:“希克斯的早期著作没有引起争论,是因为他的开创性努力几乎立刻被同行们接受了;但他的后期著作也没有引起什么争论,则主要是因为这些著作被人们忽视了。”当然,希克斯的经济理论也有其不足与缺陷,这主要是他在综合与发展各种经济理论时,也受到了各种经济理论本来所具有的缺陷和不足的影响,从而表现出了某些相应的缺点。希克斯除去其有独创性的方面之外,凡是属于“综合性”的理论,大致上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这种缺陷和不足。在学习和借鉴希克斯的经济理论时,我们应该加以注意。
十五、熊彼特的经济学说
熊彼特经济理论体系的核心主要是其经济学研究的方法论和他的“创新”概念的运用。 从方法论上来说,熊彼特的经济学研究方法比起其他西方经济学家的分析研究方法具有更多的合理性。他认为经济活动是受到社会上各种因素作用和影响的,不能仅仅从经济内部的因素来说明问题,也不能仅仅从经济外部的因素来说明问题,而应该将经济内部和外部因素全部加以考察。但是,他又强调主要应该从经济内部的原因来寻找推动经济发展和变动的动力。应该说,这样的看法,是比较符合客观实际情况的,也是具有辩证法的优点的。在这方面,应该说,马克思
主义方法论对熊彼特的影响是可以感觉到的。他强调重点应该研究经济的动态问题,而不应该满足于新古典经济学家们所热衷的静态一般均衡问题。因此,他把自己的很大力量都放在对经济发展和经济周期问题的研究上,这反映熊彼特的经济学研究更注重现实的特点。这是应该加以肯定的。他提出的经济学研究应该将经济理论的、历史的和统计(数学)的分析方法结合起来的观点,为经济学研究指明了正确的方向。应该说,熊彼特的这种见解是西方经济学家当中,迄今为止,最为正确、最为全面的对经济学研究方法论原则的概括和总结。至今似乎还没有谁超乎其上。熊彼特较为优越的经济学研究方法是借助于“创新”概念的具体运用而得到贯彻的。熊彼特将“创新”概念贯穿于他经济理论的几乎全部内容之中。借助于这个概念,他较好地说明了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过程的一个侧面,描述了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中常见的一种现象,并且由此推演出一整套关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变动的理论模型,为后来的西方经济学家进一步研究经济发展理论和经济周期理论奠定了一定的基矗熊彼特的经济学理论和研究方法至今仍然在西方经济学家当中受到重视并得到运用。恐怕这就是西方经济学界如此推崇熊彼特的部分原因吧。当然,熊彼特的经济思想和研究方法对于我们进行经济学问题研究也具有相当有益的启发。不过,在学习和借鉴熊彼特的经济思想和研究方法时,我们也应该采取客观的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在看到其合理性和富有启发意义的同时,也应该注意到其局限性和不当之处。比如,他以“创新”为核心的经济理论只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中的一个侧面,并不是全部,因此,不能以此来概括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过程的全部内容。另外,熊彼特对于资本主义前途的分析和对于社会主义的分析,尽管颇具远见,而且具有相当发人深思之处,比如,将资本主义发展过程看做一种“创造性的”走向毁灭的过程,认为资本主义自身创造了它的反对力量和因素的观点。但是,他的论述也不完全合理,一些内容实际上属于主观推测性质,而且也表现出一些片面性。从本质上看,正像熊彼特的夫人所说的那样,熊彼特和马克思都研究了经济发展理论,都认为经济发展过程本身的内在逻辑将会导致社会体制的变革,“这种看法是他们共有的,但却引向极不相同的结果:它使马克思谴责资本主义,而使熊彼特成为资本主义的热心辩护人”。
十六、罗斯托的经济学说
我们说,罗斯托对经济发展过程的描述和分析,以及某些经济发展阶段上的具体政策建议对于各国经济发展的确具有某种启发和借鉴意义,其历史分析方法和结构分析方法的运用也颇具普遍意义。但是,罗斯托的理论观点和方法显然存在着一些缺陷和错误。他在分析经济成长过程的时候,涉及到的对于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的评论,对于中国1949年的革命胜利、古巴的革命的分析,显然都是十分错误的。他错误地认为,共产主义完全是经济不发达的产物,只要一国经济发达了,实现了“起飞”,就可以避免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革命。也正是出于这种看法,罗斯托在他的代表作上增加了一个副标题:非共产党宣言,借以表明他的政治见解。这些看法显然是错误的和不能说服人的。无论从学术上还是政治上,我们都必须对其加以认真鉴别,
不可盲从。
十七、新制度学派
1. 新制度学派经济理论用风俗习惯、心理因素来解释社会经济制度的形成和发展,这不能真正科学地说明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规律。新制度学派的社会改革主张,根本不触及资本主义的私有制,这就无法改革资本主义的现实,其改革方案不过是一种不切实际的空想。
2.尽管新制度学派理论没有触及到资本主义的本质,没有揭示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和主要阶级对抗关系。但是,我们应看到新制度学派和其他一味颂扬资本主义制度的资产阶级经济学流派不同,它比较能正视现实,对“工业化以后社会”能做出比较符合实际的分析,暴露了垄断资本主义的某些内情。( 1)新制度学派暴露了垄断组织(“计划系统”)与资产阶级国家机构相勾结的一些内幕,分析了这种勾结对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利影响。加尔布雷思指出,计划系统(大公司)与政府存在着极其密切的协作关系,即政府为计划系统的产品要提供大量支出,而且主要是用来偿付大公司(特别是与军事有关的企业)的产品。这实际上暴露出,在现代资本主义条件下,国家是从属于垄断组织的,是垄断资产阶级的执行委员会。( 2)加尔布雷思等人虽然没有揭示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但他们对一些具体问题的论述,已觉察到少数垄断者与绝大多数居民的矛盾,他们指出,大公司不仅通过采用先进的科学技术,而且通过规定垄断价格,获取高额利润,而那些中小企业却蒙受损失。大公司不只剥削本国的中小企业和其他社会阶层,还通过资本输出和商品输出,从外国攫取高额利润,由此,跨国公司也得到了广泛的发展。( 3)新制度学派是科学技术的拥护者,他们在维护资本主义制度时,从各方面论证了科学技术的重要性,提出了发展科学技术的具体建议,主张加强对人的投资,强调必须大力发展科学研究和教育事业,因为新技术的发明和采用,需要有创造和驾驭它的专门人才。他们还指出,技术革命正在大大地改变现代工业经济的结构和运行,等等。如果我们剔除上述论断中为资本主义辩护的方面,可以看出现代大生产发展的某些一般趋势和要求。( 4)加尔布雷思等新制度学派的经济学家,对中小企业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也做出了比较合乎实际的有价值的分析。加尔布雷思指出,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里,尽管垄断化过程造成了许多中小企业的破产,但没有使它们消失,中小企业表现出了新的生命力。许多发达国家经验证明,中小企业在科技进步方面的效益是很高的,这类企业已被确认为采取技术革新措施的重要中心。因为相对于大型企业来说,中小企业有以下优点。其一,发展新产品快。在技术革命时代,要想使资金少,技术力量薄弱的小企业能够较快地发展起来,就必须考虑应用新技术,开发新产品。而大型企业在进行技术革新,从试制新产品到投产,不仅需要大量资金,而且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中小企业由于企业自身直接承担着全部财务责任,能对勤奋的职工进行奖励;企业主可以随时走进车间,直接询问职工的情况和征求意见,减少层次。因此,中小企业具有充分的灵活性来适应市场需要。其二,中小企业往往能找到租金低廉的工作场所,因此,费用很小,万一失败,遭受损失也不大。其三,中小企业
还可直接通过广大用户来测试新产品,不断进行改进。
3.新制度学派在现代西方经济学诸流派中是独树一帜的。它既反对凯恩斯主义各派,也反对“现代货币主义”和其他新自由主义积压派。这集中表现在由加尔布雷思等人所提出的价值判断问题上。加尔布雷思认为,当前的资本主义社会虽然是一个经济高度发达的社会,但却是一个病态的社会。例如,通货膨胀、失业、能源缺乏、环境破坏、城市人口拥挤、道德败坏、区域发展不平衡经济结构畸形化、收入分配不均等等,就是当前资本主义社会病症的表现。与100年前甚至50年前相比,虽然富裕多了,物质生活条件大大改进了,但不平等仍然存在,少数民族生活、贫民区等各种重大问题不可能简单地通过“经济增长”而消灭。经济增长后,人们精神上受压抑的态度不仅仅没有消除,甚至还加剧了。为什么普遍富裕中仍有贫困呢?为什么会发生上述这些病态呢?加尔布雷思认为,这一方面是由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现存制度本身有不完善之处,如权力分配不均,收入分配不合理等;另一方面则是由于长期以来宣扬各种传统经济理论的价值判断标准所形成的“产品越多越好”的观念。这种错误的价值判断和信念,使人们不去认真思考造成当前社会会病态的真正原因所在。在新制度学派的经济学家看来,当前无论主张市场调节的新古典主义,还是凯恩斯主义都已失灵了,认为只有新制度经济学才能解决当前资本主义社会所存在的问题。
4.关于新制度学派经济理论的前途问题。新制度学派从制度和结构的角度进行分析,考察权力和收入的均等问题。因此,他们认为经济学的未来是属于新制度经济学家的。缪尔达尔指出:“我相信在今后十年或十五年将看到我们的研究朝着制度经济学而努力的激烈转变。一个根本原因是,如整个世界一样,在美国均等问题的政治重要性的增加。这个问题不能在狭义‘经济’名词上来处理。”他认为,未来的制度经济学有两个特点:第一,“新的方法将是制度的,它的中心仍是均等问题”;第二,“经济学方向改变为制度的方向,这显然包含着跨学科的研究。”③这里,缪尔达尔不仅预示了新制度学派经济理论发展的前途,而且指出了它的内容与方法。不可否认,当前新制度学派经济理论的影响有了一定的扩大,特别在第三世界国家得到了较多的支持,但它决不像缪达尔所估计的那么大。其理由除了它在理论上的缺陷外,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它那套改革方案是很难实现的。如果真的要按加尔布雷思等人的主张来实现两个“体系”的权力均等化,那实际上等于要取消垄断资本主义的政治与经济权益。这怎么可能呢? 20世纪30年代的经济危机以后,资产阶级之所以选择凯恩斯主义而不是早期制度学派,部分原因也就在于此。因此,尽管新制度学派比其他流派较能正视资本主义的现实,揭示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些矛盾,但它在资产阶级经济学中也只能是一种“异端”的命运。
综上所述,新制度学派基本上继承了早期制度经济学派的传统,以经济学“异端”的面貌出现,对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及其相关的主流和正统经济学观点展开批评,并提出自己从经济制度方面进行分析的各种理论观点。应该说,新制度经济学派的分析还是有一定的理论深刻性的。
他们的分析对于我们深入了解市场经济的问题具有启发意义。不过,新制度经济学派的理论毕竟不具有严密而完整的理论体系,它们更多地注重了对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运行中一些问题的揭露和批判,而不是全面说明和阐释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活动中的所有问题(甚至是主要问题) ,因而它们还不能真正取正统经济学而代之。对此,我们应该有所鉴别。
十八、激进政治经济学派
作为西方国家非常异端的一种经济学流派,激进政治经济学派是在一种历史的特定时代出现的。该学派试图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中的基本理论和方法来批判正统经济学,建立与之相对抗的经济学理论体系。尽管激进政治经济学派没有形成一个真正有说服力的完整的理论体系,还存在着许多理论缺陷,在许多方面甚至还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和观点,做出了一些不符合实际的理论结论。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低估激进政治经济学派出现的作用和意义。首先,激进政治经济学派的兴起向西方国家的正统经济学派提出了挑战,进一步证明了现代资产阶级经济学的缺陷。20世纪70年代以来,主要资主义国家进入了“经济滞胀”局面,资产阶级正统经济学对其一筹莫展,而激进政治经济学派在队伍扩展和理论创建方面得到了很大发展,至少这正是当时西方国家长期处于“主流”地位的正统经济学理论处于困境的反映。其次,激进政治经济学派的出现,也证明了马克思经济学对分析批判资本主义,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激进政治经济学派在批判正统经济学和建立自己的理论体系中,一般都注意坚持马克思经济学中的基本理论和方法,把经济问题看成是一种社会现象,经常从生产关系方面进行分析和研究,因而取得了一系列值得注意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