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基督教中国化问题研究
顾传勇
摘
基督教中国化是中国基督教自身健康成长的内在要求，要：是我国社会发展新常态境遇下最现实和最紧
迫的任务。基督教中国化的实践探索由来已久，自传入中国之日开始，虽历经波折，但从未中断。在新的历史时期，我国如何深入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积极引导基督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是当前宗教工作的主要议题之一。本文从历史的和现实的角度进行梳理、分析和研究，尝试为基督教中国化找准定位，确立目标，理清思路。
关键词：基督教；中国化；概念内涵；历史经验；对策措施中图分类号：D634
文件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163（2016）05－00057－08
基督教（新教）自入华之日起就面临中国化的问题。中文版《圣经》、赞美诗等翻译引介，成为其中国化的最初成果。自１８０７年以来，基督教中国化进程历经挫折和失败，但因三自爱国运动的顺利开展，开创了历史性新局面。在经历了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后，中国基督教正处于面向世界普世教会，面向我国“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和实现中华民族复兴中国梦的伟大征程。如何深入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积极引导基督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需要对其历史演进和经验教训加以认真梳理总结，并提出在新的历史阶段和经济社会发展新常态下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的基本思路和举措。
一、基督教中国化的概念解读（一）基督教中国化的界定
所谓基督教中国化，系指基督教在与中国社会互动的关系中，在保持自身宗教信仰、价值内核
收稿日期：2016-09-26
的前提下，吸取有益自身发展的因素，表现出不断适应中国社会而发展变化的趋向和努力，最终使基督教在内容与形式上均呈现出中国特色与风格，具有基督信仰内核与中国文化表达的双重属性。
自西方传入的基督教，带有文化上的异质性，洋教色彩突出，并因其带有政治目的而造成与中国社会间的张力与对抗，直到２０世纪初的义和团运动时达到顶峰。为消除阻碍福音传播的西方色彩，融入中国社会，基督教进行了中国化的不断探索。基督教的“中国化”一语最早见于１９８３年丁光训主教在世基联和日内瓦教会普世中心对三自爱国运动的总结。他认为，我们三十多年来的努力正是“不遗余力地使中国教会中国化”，中国化问题“对于耶稣基督在中国的教会来说，这是一个事关存亡的问题”。同时期中国基督教两会编辑出版的《赞美诗（新编）》也在编辑说明中明确强调，
作者简介：顾传勇，江苏省民族事务委员会、省宗教事务局巡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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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本赞美诗所坚持的是圣诗中国化的方向。由此可知，中国基督教前辈早在30多年前就已将中国化作为促进基督教从“三自”到“三好”的正确方向和必由之路。
（二）基督教中国化的内涵
要推进基督教的中国化，首先需要对基督教中国化的内涵在今日处境中进行新的反思。从与中国（政治、文化、社会）的关系上理解，基督教中国化主要包含三个层面的含义：一是政治上对中国政治制度和道路选择的尊重与认同，即认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认同社会主义道路。二是文化上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融汇及对中国文化创造更新的参与，使在基督教化入中华民族的同时，也为中国传统文化增加积极、开放、向上的新元素新动力。三是与中国社会的融洽和谐，共建共生。既要根据中国现实国情来改造教会自身，使教会积极适应中国社会；又要以教会的社会积极性和灵性资源来有效参与中国社会的改造，参与当前中华文化的更新及发展。
（三）基督教中国化与三自爱国运动的关系1950年代发展至今的三自爱国运动，是基督教中国化进程中最具影响的事件。三自爱国运动在新中国成立后由基督徒中的一批有识之士发起和推动，是中国基督徒对现实处境要求的积极回应和认真努力，是基于自身对中国文化、社会的重新认识而针对教会与中国之间关系的重新处理。从19世纪出现，到20世纪初形成热潮的教会自立运动，其重点是要解决教会与中国社会的关系问题，即教会是中国人的教会，应属于中国人。20世纪20年代开始的基督教本色化运动，其重点则是要解决教会与中国文化的关系问题。1950年开始的三自爱国运动，其重点则不但是要解决教会与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关系问题，更要解决如何“办好教会”的问题。因此在1998年，也就是三自爱国运动推进将近50年后，教会通过“加强神学思想建设”，进入基督教中国化的历史新阶段。教会建设目标与路径之核心问题，即“什么样的教会才是一个办得好的、中国的基督教会”的问题，通过神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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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思想建设得到进一步的明确：基督教的健康发展，必须坚定不移地走中国化的道路。只有通过中国化，基督教才能成为属于和服务于中国、中国人民及中国社会、中国文化的真正的“中国基督教”，从而完成基督教在政治层面的中国化。那么，今天基督教的中国化将致力于在文化和社会层面得以完全实现，即不仅通过政治认同建立基督教的中国身份，更实现基督教信仰与中国传统文化的高度融会贯通，是基督教在思想上、制度上、活动上以及生活方式上实现处境化的全面思考与实践。它不但是回溯既往的，也是面向未来、与人民一道承担中国文化、社会建设使命的；不但体现在思想制度上，也体现在日常生活中，引导和规范着信徒的信仰实践；不但是基督教自身的使命，也是全社会要共同面对和解决、关系到未来中国的重要课题。
（四）基督教中国化的现实意义
鼓励基督教中国化方向在中国走向复兴的历史进程中继续展开，就确认了教会建设事业作为现代化中国建设事业的有机组成部分。基督徒作为新中国现代化建设主体的一部分，主动、积极地认同和承担对中国文化的更新、创造责任及社会建设之责任。基督教中国化的重点，不是简单地去西方化，而是对基督教会普世性中必然包含的地方性的重新审视和培养，是对养育自身的中国文化、社会有益元素的尊重和吸收，是对真正作为中国人民事业一部分的基督教事业使命的承担。对超越东西方文明二元论，消解对抗、冲突，建立和谐共融的中国新文化，也可发挥积极推进作用。从教会自身建设角度看，中国化对于基督教建立起自身的神学思想体系有指导作用。对推进三自爱国运动，继续坚持三自爱国、独立自主自办教会，以活动合法、管理规范、服务社会的努力参与和服务于当代中国社会、文化建设，有推动和提升作用；对抑制极端，抵御和打击异端邪教及海外势力渗透等，亦可提供更坚实的思想理论基础。坚持基督教中国化方向，积极认真推进基督教中国化，可以满足基督教自身在中国处境中实践信仰的需求，同时也符合中国民族复兴的根本利益，是建设
真正的“中国的”基督教的必由之路。
二、基督教中国化的历史演进与经验教训任何宗教，突破了其原有地域界限，传播到更广大的其它地区，就有本地化的必要。没有中国化的外来宗教不可能扎根于中国文化、社会的沃土之中，也就难以赢得中国民众的信任和接纳。只有经历了这一中国化的过程，才能使其在华发展接地气、服水土、入社会、识文化、懂民情，才能扎根文化沃土，受到民众的理解和接纳。基督教在华生根发展可谓起起落落，经验教训可以作为今日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的借鉴。
基督教最早传入中国在唐贞观九年（公元635年），后来经过传播发展，被称为景教。景教由阿罗本传入中国。在早期传播中，因为得到了皇权的支持，景教得以在盛唐社会中有较为迅速的发展。景教士受到较高礼遇，不但住在皇帝提供的地方翻译经典，还可以自由出入禁闱。其时名为“寺”的景教礼拜堂建设，不但得到了中央政府的许可，还在最初一段时期获得了来自皇室的财政支持。景教这种与皇权的亲密关系，在后来的景教礼拜堂里高高悬挂起的皇帝画像上最清楚地体现出来。因此，景教的中国化努力，首先体现在对国家政治的认同上，就是对国家政治道路选择的认同。支持国家统一与和平，是服务中国人民的具体体现，也是景教在中国人中赢得更多理解和支持的关键。又如，公元1583年耶稣会士利玛窦与同会会士罗明坚首次成功进入中国内地，在广东肇庆开始了天主教的在华传教事业。利玛窦在华传教生涯中，广泛阅读中国文学著作，认真研习儒家经典，着儒服交儒士，其传教活动取得重大进展，人数增长很快，且遍及社会各阶层，到明末，信徒人数已多达因对中国文化、礼仪有不同认识而10万。在清初，
对“中国基督徒能否参与祭祖祀孔”、“能否用‘天’、‘上帝’翻译基督教的上帝之名”等问题看法、态度不一的在华传教士和天主教修会，最终不得不将问题交给远在千里之外的教廷来裁决。此即为中国基督教史上著名的“礼仪之争”。教宗的禁令最终导致清廷宣布禁教，即“百年禁教”。禁教
时期的基督教，在华发展受到严重阻碍，人数大幅减少。藉此可以看出，与固有文化融汇，使用本土文化资源对基督教信仰作出新的、适合人群需要的解释，是基督教参与时代文化建设、融入社会的体现，也是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的有效途径之一。
新中国建立以后，中国基督徒通过1950年开始的三自爱国运动，推进教会完全实现自治、自养、自传。坚持独立自主自办教会，坚定不移地走三自爱国的道路，成为基督教顺应时代、与中国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积极推进自身中国化的最重要举措。基督教自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是彻底摘掉洋教的帽子，取得积极参与社会主义社会建设的良好见证。三自爱国运动的开展，帮助中国基督教彻底摘掉了洋教的帽子，改善了人们对基督教的观感。同时，广大基督徒也以公民身份积极投身社会主义社会建设的事业中，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立足本职工作，坚守职业道德，发扬基督教伦理，实践道德追求，以爱国爱教的实际行动在新时代中见证了基督信仰，赢得了广大人民的认可与尊重。教会则以礼拜堂所为中心，通过聚会中的讲道、唱诗和代祷与查经中的经文诠释、生活应用以及探访中的安慰、帮助、扶持等活动，服务乡镇、社区人民的灵性/精神需求，在中国社会转型期有效发挥基督信仰的心灵修补医治、转化提升等作用，维护了社会稳定，增进了社会和谐，加强了民众团结。
二是中国基督教神学思想体系的构建初见成效。自1998年全国基督教“两会”期间，丁光训主教提出加强神学思想建设以来，活跃了教会的神学思考，深化了信徒对信仰的理解，丰富了教会的讲台信息，弘扬了基督教的伦理道德，增强了基督徒的社会责任感和服务意识，“为进一步改善中国教会在社会上的形象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不仅增强了基督徒为经济社会的繁荣和发展贡献力量的认同感，也促进了基督徒与不同信仰者之间的互相尊重、和睦相处，为中国基督教的健康发展营造了更好的社会环境。”中国基督教深2008年以来，化研究与讲台转化工作同时在各地教会中运用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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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形式蓬勃展开，影响了以千万计的中国信徒，引导信仰的重新塑造，规范爱国爱教的信仰实践，鼓励了广大信徒作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主体的一部分，积极投身于实现中国梦的建设事业中。
三是两会管理体制业已形成。1954年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成立，中国基督教的管理行进在中国化的道路上；1958年各宗派教会实行联合礼拜，教会逐渐进入“后宗派”时期；1980年中国基督教协会成立，以两会为管理主体的教会运作体制机制初步确立。这既是对宗派教会形式的超越，也是其在管理中国化道路上迈出的重要一步。今天在东部沿海地区省份的教会中，各地市与各区县都建立“两会”组织。两会作为合法的教会组织，不但处理教会内部事务，也承担协调与政府、社会关系协调的责任。其中省一级的基督教两会更是在思想、制度供应、人才培养及社会服务等事工方面发挥着重要的协调管理作用。
四是神学教育体系正在逐步完善。中国基督教两会自1980年代即设有神学教育委员会，近年又增设神学教育部，加强对各神学院校神学教育工作的指导，推进神学教育的规范管理。自1981年金陵协和神学院恢复办学至今，中国基督教已有经过国家宗教局正式审批的基督教各级神学院校21所，由中国基督教两会和各省级基督教两会作为办学主体。这些神学院校承担了教牧人才培养的重任，为中国基督教培养了大批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热爱社会主义祖国、坚持三自爱国办教方针的基督教教牧人才。目前这些院校较普遍地实行了董事会领导下的院长/校长负责制和办学资金筹集的神学主日奉献制度等，并正在进行教师资格认定、职称评定以及学位授予资格认定等工作。神学教育体系正在逐步完善中。
五是教会生活显示出明显的中国特征。中国基督教教会生活的中国特色，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表现出来：一是注重后宗派时期教会的团结与和谐；二是讲道时间较长；三是教会牧养事工以教职人员为核心以大量义工为主体；四是比较强调信徒的祷告生活；五是比较强调上帝的同在与十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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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架的救赎。教会生活的以上几个方面，均明显有别于西方基督教，显示出明显的中国特色。此外，《圣经》新译事工也正在进行中。赞美诗由各地基督徒所创作，使用中国曲调和语言样式、传达中国基督教信仰经验。
三、继续推进基督教中国化
推进基督教中国化是中国基督教着眼自身健康发展和适应社会发展新常态的必然选择，是形成鲜明中国特色和在世界基督教赢得应有尊重的重要途径。从长远看，基督教中国化的目标就是要全面实现从“三自”向“三好”的转变，达到对中国的政权与政治高度认同，与中国社会发展新常态高度一致，与中国的传统文化深度融合。当前，尤其需要从以下五个方面引导和推动基督教沿着中国化方向努力前行。
（一）积极营造宽松的政治环境
由于基督教的特殊背景和在特殊时期的传入方式，饱受洋人欺凌百年之久的中国人民，特别是经历过那场腥风血雨的抵抗帝国主义侵略战争和波澜壮阔的民族解放战争的先辈们，以及受先辈们思想影响至深的广大党员干部，对基督教始终怀有一分警惕。这种警惕直接左右着党和人民对基督教属性的判断———基督教在中国不仅仅是忠实于某个信仰的一种宗教，它同时还是西方敌对势力对我进行渗透的一种工具。新中国成立以来，西方敌对势力利用基督教对我进行的渗透从未停止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是基督教中国化进程中的一颗毒瘤。抵御渗透一直是我国基督教工作的重中之重。从调研了解情况看，基督教界在乎的是基督教这一信仰受到国人的尊重，受到国家的保护，以求得基督教健康有序的发展，并不希望卷入政治斗争，广大信教群众对西方敌对势力把基督教作为其进行渗透的工具也是深恶痛绝。但是因为历史的原因和后来的渗透活动，基督教信仰经常受到质疑，甚至遭到排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是将来，中国基督教从来都不希望基督教在中国会是这样的结局。
当前，基督教工作在坚决抵御渗透的同时，更
需要为基督教营造更为宽松的政治环境。确实是出于纯正信仰需要的，应当给予应有的尊重，必须给予必要的保护，不使其始终背着洋教的名声，不使渗透始终成为其中国化进程中的包袱。从本质上讲，广大信仰基督教公民与信仰其他宗教公民一样，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是完全一致的，同样与我们党的关系是血肉联系，同样可以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进程中发挥正能量。
要按照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宗教工作会议上提出的“关键是要在‘导’上想得深、看得透、把得准，做到‘导’之有方、‘导’之有力、‘导’之有效，牢牢掌握宗教工作主动权”的要求，引导我国基督教中国化方向。引导基督教界政治上自觉认同。我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各宗教都必须与党同心同道同行。要求宗教界人士和信教群众热爱祖国，拥护党的领导、拥护社会主义制度、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维护祖国统一、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服从服务于国家最高利益和中华民族整体利益。二导文化上自觉融合。中华文化历史悠久，博大精深，引导我国宗教融汇中华文化，而不是照搬外国模式，更不能将外国价值观奉为圭臬。弘扬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用团结进步、和平宽容等观念引领广大信教群众。支持宗教界挖掘教义教规中有利于社会和谐、时代进步和健康文明的内容，努力把宗教教义同中华文化相融合，并在讲经讲道中得以融会贯通。三导社会上自觉适应。宗教是社会的一部分，必须顺应社会、服务社会、履行社会责任。教育宗教界人士遵守国家法律法规，自觉接受依法管理，在法律范围内开展活动。支持宗教界从事公益慈善活动，扶贫济困，利益人群；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和教育宗教界人士和信教群众，使之成为他们的自觉追求和行为规范。鼓励信教群众与不信教群众彼此尊重、和睦相处，共同促进社会和谐；加强团结、彼此尊重、和谐相处。
通过在基督教神学院校开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课程、组织基督教团体和活动场所负责人培训等方式，指导基督教界人士研习党的宗教政策法
规、社会主义理论和时事政治，帮助其提高政策理论水平和增强政治敏感性。要通过改进教学培训的方式方法，使思想政治教育贴近信教群众生活，切合基督教工作实际，以进一步强化思想政治教育的效果。在这方面，各级宗教部门要积极作为，也会大有作为。
（二）正确处理新形势下国法与教规的关系一个国家产生之后，必然会制定一些法律法规，以及国民应该遵循的准则，这就是所谓的国法。宗教作为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的文化现象，逐步形成自治社团，进而拥有教义、教礼和教规“宗教三要素”。教义，是宗教徒应该相信的道理；教礼，是宗教内敬神的礼仪；教规，顾名思义就是宗教徒在其宗教内应该遵循的规矩或戒律。教规保证信仰的纯洁，以及提升信徒灵性生命的成长。国法规范公民行为，使之成为好公民，而宗教教规是导向教徒成为好信徒。两者并不属于一个领域和范畴，原本不应有矛盾或冲突。要引导信仰基督教公民正确认知属于国家公民身份和教徒身份，作为公民，必须遵纪守法做个好公民；作为信徒，应遵守教规做好信徒。所谓矛盾或冲突，导致社会动荡并不合乎宗教教义和教规。
要牢固树立国法至上的法治观念。国家宪法和法律是一种刚性要求，只要是中国公民都必须严格遵守，绝不允许有法外之人。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明确提出，要推动全社会树立法治意识，使全体人民都成为社会主义法治的忠实崇尚者、自觉遵守者、坚定捍卫者。我国宪法明确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实行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一切国家机关和武装力量、各政党和各社会团体、各企业事业组织都必须遵守宪法和法律。一切违反宪法和法律的行为，必须予以追究。任何组织或者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任何公民享有宪法和法律规定的权利，同时必须履行宪法和法律规定的义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任何国家机关、社会团体和个人不得强制公民信仰宗教或者不信仰宗教，不得歧视信仰宗教的公民和不信仰宗教的公民。国家保护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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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的宗教活动。任何人不得利用宗教进行破坏社会秩序、损害公民身体健康、妨碍国家教育制度的活动。宗教团体和宗教事务不受外国势力的支配。国法至上的法治理念已经成为共识，中国基督教界只有建立在这一共识的基础之上，基督教中国化的探索才有可靠的法律保障。
要在法制框架内加强教规制度建设。从基督教界的角度看，基督教的教义教规和教会的规章制度与国家的法律法规还存在不相适应的问题，尤其是在规章制度的落实上与国家法律法规的刚性要求不相适应的现象更为突出。因此，如何依据宪法和《宗教事务条例》，结合基督教信仰核心历史传承，制定和完善符合中国基督教实际的教制原则与教务活动规范，并不折不扣地加以贯彻和执行，不仅是基督教加强自身建设的必然要求，更是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的当务之急。只有在法制的框架下实现教规与国法的有序衔接，基督教中国化的探索才能有序推进，健康发展。从对政府宗教部门的要求看，要牢固树立宗教工作法治思维，才能引导宗教界人士和信教群众正确认识和处理国法与教规的关系，增强国家意识、法律意识、公民意识，在法律法规允许范围内开展宗教活动，才能指导基督教团体和活动场所建立健全各项规章制度，把宪法和法律法规的基本精神融入到规章制度中，充分发挥教规制度对宗教教职人员和信教群众的行为引导、规则约束、权益维护的作用。只有政府和基督教界统一认识，形成合力，教规及制度建设才有可能真正做到在法制的框架下稳妥推进和助力基督教中国化的进程。
（三）积极推进基督教与中国传统文化相融合一是推进《圣经》新译事工及圣乐的中国化。基督教发展史中，通过《圣经》翻译贡献于民族国家语言文字的建设，与地方文化实现交融共生，是屡见不鲜的。马丁路德曾藉着《圣经》德译，为德语发展作出重要贡献，同时也推进了基督教的德国化。中文和合本的出现，也是历史上基督教推进中国化的一个重要成功标志。目前由香港圣经公会主导、中国基督教两会参与、多方合作完成的和合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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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修订版，在吸收原文研究和最新考古成果提高准确度方面成效显著，但在中文表达方面并未能达到人们的预期。其中原因就是，希望兼顾不同地域的中文方言。面向世界各地的中文使用者，形成中国基督教的经典文本，正当其时，也无疑就是对基督教中国化的有力推动。圣乐中国化方面，近来的中国化赞美诗歌虽然创作者和作品越来越多，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横生乱象。因此，应一方面加强出版规范，一方面在鼓励创作的同时，加强相关研究与教学，使圣乐创作在吸收中国传统音乐元素的同时，也能够反映中国基督徒近年来的灵性经验，丰富和提升当下中国社会的灵性/精神生活。
二是探索和实验中国化的教会崇拜、生活礼仪。礼仪是基督信仰的表达形式，是教会崇拜生活的重要元素，往往是福音见证的有力手段，同时也承载社会的集体记忆，传递文明的信息。尽管社会文化变革，使礼仪越来越在教会生活中处于外层，但它仍然可以对信徒和慕道者造成持久而深远的影响。所以，主要20世纪初的基督教本色化运动，成果之一即为中国化基督教崇拜礼仪的讨论与拟订。后宗派时期的中国基督教在具有合一见证的同时，也面临着重新订定自身崇拜礼仪的重要任务。继承历史上相关研究成果，组织探索和试验，对历史上各宗派教会的礼仪作出必要的删减增补和调整变更，寻求最适合的中国式表达，订定具有中国特色和风格的教会崇拜与生活礼仪，服务于信徒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是使基督信仰和福音信息穿上中国文化之服装所必需的一步。具体做法上，一则应完善订定中国化崇拜礼仪，二则可以订定信徒日常生活礼仪规范。
三是发展以服务社区为核心、以服务人群为宗旨的教会生活实践。中国社会变革正行进在城镇化的道路上。生活方式的重大变化，在为人们提供许多新的可能的同时，也带来许多新的问题和困难。帮助人们适应新的生活方式，需要包括基督教在内的各宗教的积极参与，以启示真理和灵性经验指导人们过好可能与以前完全不同的新生活。发扬基督教服务社区、服务人群的优良传统，
发展以服务社区为核心、以服务人群为宗旨的教会生活，进行相关研究和实践探索，是基督教在更高层次上融入中国社会，实现与中国社会和谐共生目标的重要工作。具体工作上，除加强有关神学建设外，梳理总结改革开放以来教会服务社会的有关经验，加强对社区人群生活需求等方面的研究，鼓励教会向社区开放，积极组织各种有益社群人群的公益慈善活动，提供信仰、科学等方面咨询等服务。
四是鼓励中国题材的基督教艺术创作。以艺术作品表达信仰关注，使人群在潜移默化中受到关于人生观、世界观等方面的积极影响，鼓励人追求真善美的生活，是基督教的优良传统之一。可以竞赛、展览、研讨、结集出版等形式，鼓励基督教的艺术创作引入更多中国题材，更多反映国家改革开放与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与神学思想建设方面取得的各种成果，表达信教群众的真善美。
（四）妥善治理基督教领域热点难点问题推进基督教中国化不可避免地会面临很多热点和难点问题。如何看待和处理这些热点难点问题，直接关系到基督教中国化的探索能否有序推进，并最终影响着基督教中国化的层次水平。
以私设聚会点问题为例，私设聚会点长期游离于爱国组织体制外，给政府依法管理增加了难度，甚至成为影响社会和谐稳定的隐患。私设聚会点为什么会长期存在？是不是只要是私设聚会点其活动就是非法的？打击后私设聚会点信教群众正当的宗教生活需求怎么保障？这些与私设聚会点有关的问题已经成为基督教中国化进程中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深刻了解和准确把握基督教自身发展的特点和规律，客观分析私设聚会点存在的深层次原因，正视私设聚会点参加宗教活动的现实，是正确认识和妥善处置基督教私设聚会点问题的先决条件。
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在不少地方，特别是在农村基督教合法场所的数量确实满足不了信教群众的需要，有些地方在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过程中，根本没有给基督教活动场所预留规划用地。这也就是说，不仅仅是过去，就是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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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基督教私设聚会点的存在将会是一种常态。从调研情况看，绝大部分私设聚会点信众认同“三自”原则，愿意接受政府依法管理，活动属宗教范畴。由此可见，基督教私设聚会点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能简单和机械地照搬套用宗教政策，不能不经调查研究轻易给私设聚会点的活动定性，更不需要像对待渗透那样严防死守，关键是要认真对待和妥善治理，为私设聚会点信教群众最终纳入到三自组织管理体系设计路径和留足空间。
一是要科学建立基督教私设聚众会点评估认定机制。客观准确地评估认定私设聚会点的性质直接决定着治理措施的正确性和治理工作的成效。应成立由宗教干部、教职人员、基督教信徒、公安人员和专家学者等多方参与的评估认定组织，对私设聚会点进行公正、合理、科学的评估认定。评定工作应当坚守政治底线、信仰底线、法治底线和道德底线的原则，从教义方面审核其信仰状况，确定是否属于基督教范畴、属于哪个教派及其历史传承；从活动方面审核其内容、形式是否符合教义教规，是不是依法开展宗教活动；从影响方面审核其在信徒中的支持度，并听取群众意见。只有这样，基督教私设聚会点的治理工作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二是要区分不同类型制定针对性的治理措施。基督教私设聚会点的成因有很多种，不同地区又有不同的表现，因此，私设聚会点治理工作既不能一概而论，也不能一哄而上，必须按照分类指导、区别对待、疏堵结合、以疏为主的原则，区分不同类型和不同情况，有针对性地采取措施进行治理。江苏省在治理基督教私设聚会点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积累了一些经验。其治理措施主要有六条：合理布局基督教活动场所、认可设立“临时场所”、场所不得冠以教派名称、有效实施“以堂带点”、“家庭聚会”不列入私设聚会点范围和依法打击取缔打着私设聚会点旗号的非法组织及其违法犯罪活动。这些措施对于妥善治理私设聚会点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三是要建立完善治理私设聚会点协作共管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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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基督教私设聚会点是多种因素在特定历史条件下相互作用的结果，其中基督教自身的发展规律和现实经济社会状态是其存在并愈演愈烈的主要原因。应当按照“宗教工作本质上是群众工作”的论断，用群众工作的思维、观点、方法和措施对待基督教私设聚会点问题。治理私设聚会点既要治标，更要治本；既要防止一管就死，又要防止一放就乱。必须紧紧依靠各级党委政府的领导，立足社会管理创新，坚持综合施策，有效整合政府和社会资源，形成纵向到底、横向到边的工作网络，确保私设聚会点在有效管控的视线范围之内。要从维护基督教领域和谐稳定的高度，注重正面教育引导，力求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并形成长效机制。
（五）全力推进基督教自身建设
加强基督教团体建设、活动场所建设和人才培养是基督教自身建设的核心三要素，也是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的重要抓手，需要从战略的高度与历史的深度来理解和认识加强教会自身建设的重要性和紧迫性，提前进行规划和布局，坚持久久为功，持续发力。
一是要加强基督教团体建设。以团体领导班子建设为重点，通过提高团体班子凝聚力、战斗力和负责人的道德修养，对内形成有事情共同商量，有困难共同解决，有责任共同担当，既民主又集中、既分工又协作的良好局面；对外最大限度团结基督教信徒，团结不同教派、不同背景和私设聚会点的信徒，共同走遵纪守法、爱国爱教的道路，着力改变目前基督教团体建设小牛拉大车的状况。充分发挥基督教人士在团体建设中的主人翁作用，引导基督教团体探索新形势下改革试点工作，引进现代社会组织管理运行模式，激发团体内在活力，鼓励基督教团体在宣传贯彻党和国家有关政策法规、团结联络广大信教群众、推进教务发展、化解涉及宗教问题的矛盾纠纷、投入社会公益慈善事业等方面，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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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要加强基督教场所建设。宗教活动场所是信教群众和教牧人员的家，宗教信仰在场所传播、活动在场所开展，因此，基督教活动场所理所当然是基督教中国化实践探索的主要平台和依托。基督教场所建设包括硬件建设和软件建设两个方面，硬件方面重点是要量力而行，逐步完善场所功能设施，以满足信教群众仪仰生活的需要，并形成各自的特色；软件方面重点是要推行依法管理，按照法治的理念和思维完善各项规章制度，并切实抓好规章制度的贯彻执行，以确保场所建设按照中国化方向和要求进行。场所建设要力求硬软件建设同步推进，协调发展。
三是要加强基督教人才培养。以推进院校正规化建设为契机，思考、谋划和推动宗教院校工作，着力规范基督教神学院建设，逐步扩大办学规模，提高办学水平。发挥神学院在基督教人才培养的主渠道、主阵地作用，牢牢把握住“培养什么样的人，怎么培养人”这个核心，合理设置教学内容，把重点放在政治立场、宗教学识和管理能力上，要加强政策、法规和文化学习，分类别明确学习任务及要求，分层次开展学习培训，积极营造有利于基督教人才成长的环境。牢牢把握坚持按三自原则独立自主自办的正确方向，着眼基层教会和场所建设需求，科学制定基督教牧师、长老、传道人培训计划，采取长短期结合、在岗自学与换岗轮训相结合的办法，培养打造一支爱国爱教、正信正行的教职人员队伍，促进基督教教职人员整体能力水平和综合素质的提高，为推进基督教中国化提供人才支撑。同时，要促进信徒教育的时代转型，通过神学思想讲台转化、日常的信仰生活服务与信徒培训等方式，大力提升信徒信仰、文化素质，积极主动地投身于社会经济文化建设，努力适应因经济全球化、乡村城镇化等促成的中国社会转型给教会带来的新挑战。
郭晓东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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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基督教中国化问题研究
顾传勇
摘
基督教中国化是中国基督教自身健康成长的内在要求，要：是我国社会发展新常态境遇下最现实和最紧
迫的任务。基督教中国化的实践探索由来已久，自传入中国之日开始，虽历经波折，但从未中断。在新的历史时期，我国如何深入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积极引导基督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是当前宗教工作的主要议题之一。本文从历史的和现实的角度进行梳理、分析和研究，尝试为基督教中国化找准定位，确立目标，理清思路。
关键词：基督教；中国化；概念内涵；历史经验；对策措施中图分类号：D634
文件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163（2016）05－00057－08
基督教（新教）自入华之日起就面临中国化的问题。中文版《圣经》、赞美诗等翻译引介，成为其中国化的最初成果。自１８０７年以来，基督教中国化进程历经挫折和失败，但因三自爱国运动的顺利开展，开创了历史性新局面。在经历了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后，中国基督教正处于面向世界普世教会，面向我国“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和实现中华民族复兴中国梦的伟大征程。如何深入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积极引导基督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需要对其历史演进和经验教训加以认真梳理总结，并提出在新的历史阶段和经济社会发展新常态下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的基本思路和举措。
一、基督教中国化的概念解读（一）基督教中国化的界定
所谓基督教中国化，系指基督教在与中国社会互动的关系中，在保持自身宗教信仰、价值内核
收稿日期：2016-09-26
的前提下，吸取有益自身发展的因素，表现出不断适应中国社会而发展变化的趋向和努力，最终使基督教在内容与形式上均呈现出中国特色与风格，具有基督信仰内核与中国文化表达的双重属性。
自西方传入的基督教，带有文化上的异质性，洋教色彩突出，并因其带有政治目的而造成与中国社会间的张力与对抗，直到２０世纪初的义和团运动时达到顶峰。为消除阻碍福音传播的西方色彩，融入中国社会，基督教进行了中国化的不断探索。基督教的“中国化”一语最早见于１９８３年丁光训主教在世基联和日内瓦教会普世中心对三自爱国运动的总结。他认为，我们三十多年来的努力正是“不遗余力地使中国教会中国化”，中国化问题“对于耶稣基督在中国的教会来说，这是一个事关存亡的问题”。同时期中国基督教两会编辑出版的《赞美诗（新编）》也在编辑说明中明确强调，
作者简介：顾传勇，江苏省民族事务委员会、省宗教事务局巡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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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本赞美诗所坚持的是圣诗中国化的方向。由此可知，中国基督教前辈早在30多年前就已将中国化作为促进基督教从“三自”到“三好”的正确方向和必由之路。
（二）基督教中国化的内涵
要推进基督教的中国化，首先需要对基督教中国化的内涵在今日处境中进行新的反思。从与中国（政治、文化、社会）的关系上理解，基督教中国化主要包含三个层面的含义：一是政治上对中国政治制度和道路选择的尊重与认同，即认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认同社会主义道路。二是文化上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融汇及对中国文化创造更新的参与，使在基督教化入中华民族的同时，也为中国传统文化增加积极、开放、向上的新元素新动力。三是与中国社会的融洽和谐，共建共生。既要根据中国现实国情来改造教会自身，使教会积极适应中国社会；又要以教会的社会积极性和灵性资源来有效参与中国社会的改造，参与当前中华文化的更新及发展。
（三）基督教中国化与三自爱国运动的关系1950年代发展至今的三自爱国运动，是基督教中国化进程中最具影响的事件。三自爱国运动在新中国成立后由基督徒中的一批有识之士发起和推动，是中国基督徒对现实处境要求的积极回应和认真努力，是基于自身对中国文化、社会的重新认识而针对教会与中国之间关系的重新处理。从19世纪出现，到20世纪初形成热潮的教会自立运动，其重点是要解决教会与中国社会的关系问题，即教会是中国人的教会，应属于中国人。20世纪20年代开始的基督教本色化运动，其重点则是要解决教会与中国文化的关系问题。1950年开始的三自爱国运动，其重点则不但是要解决教会与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关系问题，更要解决如何“办好教会”的问题。因此在1998年，也就是三自爱国运动推进将近50年后，教会通过“加强神学思想建设”，进入基督教中国化的历史新阶段。教会建设目标与路径之核心问题，即“什么样的教会才是一个办得好的、中国的基督教会”的问题，通过神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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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思想建设得到进一步的明确：基督教的健康发展，必须坚定不移地走中国化的道路。只有通过中国化，基督教才能成为属于和服务于中国、中国人民及中国社会、中国文化的真正的“中国基督教”，从而完成基督教在政治层面的中国化。那么，今天基督教的中国化将致力于在文化和社会层面得以完全实现，即不仅通过政治认同建立基督教的中国身份，更实现基督教信仰与中国传统文化的高度融会贯通，是基督教在思想上、制度上、活动上以及生活方式上实现处境化的全面思考与实践。它不但是回溯既往的，也是面向未来、与人民一道承担中国文化、社会建设使命的；不但体现在思想制度上，也体现在日常生活中，引导和规范着信徒的信仰实践；不但是基督教自身的使命，也是全社会要共同面对和解决、关系到未来中国的重要课题。
（四）基督教中国化的现实意义
鼓励基督教中国化方向在中国走向复兴的历史进程中继续展开，就确认了教会建设事业作为现代化中国建设事业的有机组成部分。基督徒作为新中国现代化建设主体的一部分，主动、积极地认同和承担对中国文化的更新、创造责任及社会建设之责任。基督教中国化的重点，不是简单地去西方化，而是对基督教会普世性中必然包含的地方性的重新审视和培养，是对养育自身的中国文化、社会有益元素的尊重和吸收，是对真正作为中国人民事业一部分的基督教事业使命的承担。对超越东西方文明二元论，消解对抗、冲突，建立和谐共融的中国新文化，也可发挥积极推进作用。从教会自身建设角度看，中国化对于基督教建立起自身的神学思想体系有指导作用。对推进三自爱国运动，继续坚持三自爱国、独立自主自办教会，以活动合法、管理规范、服务社会的努力参与和服务于当代中国社会、文化建设，有推动和提升作用；对抑制极端，抵御和打击异端邪教及海外势力渗透等，亦可提供更坚实的思想理论基础。坚持基督教中国化方向，积极认真推进基督教中国化，可以满足基督教自身在中国处境中实践信仰的需求，同时也符合中国民族复兴的根本利益，是建设
真正的“中国的”基督教的必由之路。
二、基督教中国化的历史演进与经验教训任何宗教，突破了其原有地域界限，传播到更广大的其它地区，就有本地化的必要。没有中国化的外来宗教不可能扎根于中国文化、社会的沃土之中，也就难以赢得中国民众的信任和接纳。只有经历了这一中国化的过程，才能使其在华发展接地气、服水土、入社会、识文化、懂民情，才能扎根文化沃土，受到民众的理解和接纳。基督教在华生根发展可谓起起落落，经验教训可以作为今日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的借鉴。
基督教最早传入中国在唐贞观九年（公元635年），后来经过传播发展，被称为景教。景教由阿罗本传入中国。在早期传播中，因为得到了皇权的支持，景教得以在盛唐社会中有较为迅速的发展。景教士受到较高礼遇，不但住在皇帝提供的地方翻译经典，还可以自由出入禁闱。其时名为“寺”的景教礼拜堂建设，不但得到了中央政府的许可，还在最初一段时期获得了来自皇室的财政支持。景教这种与皇权的亲密关系，在后来的景教礼拜堂里高高悬挂起的皇帝画像上最清楚地体现出来。因此，景教的中国化努力，首先体现在对国家政治的认同上，就是对国家政治道路选择的认同。支持国家统一与和平，是服务中国人民的具体体现，也是景教在中国人中赢得更多理解和支持的关键。又如，公元1583年耶稣会士利玛窦与同会会士罗明坚首次成功进入中国内地，在广东肇庆开始了天主教的在华传教事业。利玛窦在华传教生涯中，广泛阅读中国文学著作，认真研习儒家经典，着儒服交儒士，其传教活动取得重大进展，人数增长很快，且遍及社会各阶层，到明末，信徒人数已多达因对中国文化、礼仪有不同认识而10万。在清初，
对“中国基督徒能否参与祭祖祀孔”、“能否用‘天’、‘上帝’翻译基督教的上帝之名”等问题看法、态度不一的在华传教士和天主教修会，最终不得不将问题交给远在千里之外的教廷来裁决。此即为中国基督教史上著名的“礼仪之争”。教宗的禁令最终导致清廷宣布禁教，即“百年禁教”。禁教
时期的基督教，在华发展受到严重阻碍，人数大幅减少。藉此可以看出，与固有文化融汇，使用本土文化资源对基督教信仰作出新的、适合人群需要的解释，是基督教参与时代文化建设、融入社会的体现，也是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的有效途径之一。
新中国建立以后，中国基督徒通过1950年开始的三自爱国运动，推进教会完全实现自治、自养、自传。坚持独立自主自办教会，坚定不移地走三自爱国的道路，成为基督教顺应时代、与中国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积极推进自身中国化的最重要举措。基督教自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是彻底摘掉洋教的帽子，取得积极参与社会主义社会建设的良好见证。三自爱国运动的开展，帮助中国基督教彻底摘掉了洋教的帽子，改善了人们对基督教的观感。同时，广大基督徒也以公民身份积极投身社会主义社会建设的事业中，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立足本职工作，坚守职业道德，发扬基督教伦理，实践道德追求，以爱国爱教的实际行动在新时代中见证了基督信仰，赢得了广大人民的认可与尊重。教会则以礼拜堂所为中心，通过聚会中的讲道、唱诗和代祷与查经中的经文诠释、生活应用以及探访中的安慰、帮助、扶持等活动，服务乡镇、社区人民的灵性/精神需求，在中国社会转型期有效发挥基督信仰的心灵修补医治、转化提升等作用，维护了社会稳定，增进了社会和谐，加强了民众团结。
二是中国基督教神学思想体系的构建初见成效。自1998年全国基督教“两会”期间，丁光训主教提出加强神学思想建设以来，活跃了教会的神学思考，深化了信徒对信仰的理解，丰富了教会的讲台信息，弘扬了基督教的伦理道德，增强了基督徒的社会责任感和服务意识，“为进一步改善中国教会在社会上的形象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不仅增强了基督徒为经济社会的繁荣和发展贡献力量的认同感，也促进了基督徒与不同信仰者之间的互相尊重、和睦相处，为中国基督教的健康发展营造了更好的社会环境。”中国基督教深2008年以来，化研究与讲台转化工作同时在各地教会中运用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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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形式蓬勃展开，影响了以千万计的中国信徒，引导信仰的重新塑造，规范爱国爱教的信仰实践，鼓励了广大信徒作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主体的一部分，积极投身于实现中国梦的建设事业中。
三是两会管理体制业已形成。1954年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成立，中国基督教的管理行进在中国化的道路上；1958年各宗派教会实行联合礼拜，教会逐渐进入“后宗派”时期；1980年中国基督教协会成立，以两会为管理主体的教会运作体制机制初步确立。这既是对宗派教会形式的超越，也是其在管理中国化道路上迈出的重要一步。今天在东部沿海地区省份的教会中，各地市与各区县都建立“两会”组织。两会作为合法的教会组织，不但处理教会内部事务，也承担协调与政府、社会关系协调的责任。其中省一级的基督教两会更是在思想、制度供应、人才培养及社会服务等事工方面发挥着重要的协调管理作用。
四是神学教育体系正在逐步完善。中国基督教两会自1980年代即设有神学教育委员会，近年又增设神学教育部，加强对各神学院校神学教育工作的指导，推进神学教育的规范管理。自1981年金陵协和神学院恢复办学至今，中国基督教已有经过国家宗教局正式审批的基督教各级神学院校21所，由中国基督教两会和各省级基督教两会作为办学主体。这些神学院校承担了教牧人才培养的重任，为中国基督教培养了大批接受中国共产党领导、热爱社会主义祖国、坚持三自爱国办教方针的基督教教牧人才。目前这些院校较普遍地实行了董事会领导下的院长/校长负责制和办学资金筹集的神学主日奉献制度等，并正在进行教师资格认定、职称评定以及学位授予资格认定等工作。神学教育体系正在逐步完善中。
五是教会生活显示出明显的中国特征。中国基督教教会生活的中国特色，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表现出来：一是注重后宗派时期教会的团结与和谐；二是讲道时间较长；三是教会牧养事工以教职人员为核心以大量义工为主体；四是比较强调信徒的祷告生活；五是比较强调上帝的同在与十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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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架的救赎。教会生活的以上几个方面，均明显有别于西方基督教，显示出明显的中国特色。此外，《圣经》新译事工也正在进行中。赞美诗由各地基督徒所创作，使用中国曲调和语言样式、传达中国基督教信仰经验。
三、继续推进基督教中国化
推进基督教中国化是中国基督教着眼自身健康发展和适应社会发展新常态的必然选择，是形成鲜明中国特色和在世界基督教赢得应有尊重的重要途径。从长远看，基督教中国化的目标就是要全面实现从“三自”向“三好”的转变，达到对中国的政权与政治高度认同，与中国社会发展新常态高度一致，与中国的传统文化深度融合。当前，尤其需要从以下五个方面引导和推动基督教沿着中国化方向努力前行。
（一）积极营造宽松的政治环境
由于基督教的特殊背景和在特殊时期的传入方式，饱受洋人欺凌百年之久的中国人民，特别是经历过那场腥风血雨的抵抗帝国主义侵略战争和波澜壮阔的民族解放战争的先辈们，以及受先辈们思想影响至深的广大党员干部，对基督教始终怀有一分警惕。这种警惕直接左右着党和人民对基督教属性的判断———基督教在中国不仅仅是忠实于某个信仰的一种宗教，它同时还是西方敌对势力对我进行渗透的一种工具。新中国成立以来，西方敌对势力利用基督教对我进行的渗透从未停止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是基督教中国化进程中的一颗毒瘤。抵御渗透一直是我国基督教工作的重中之重。从调研了解情况看，基督教界在乎的是基督教这一信仰受到国人的尊重，受到国家的保护，以求得基督教健康有序的发展，并不希望卷入政治斗争，广大信教群众对西方敌对势力把基督教作为其进行渗透的工具也是深恶痛绝。但是因为历史的原因和后来的渗透活动，基督教信仰经常受到质疑，甚至遭到排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是将来，中国基督教从来都不希望基督教在中国会是这样的结局。
当前，基督教工作在坚决抵御渗透的同时，更
需要为基督教营造更为宽松的政治环境。确实是出于纯正信仰需要的，应当给予应有的尊重，必须给予必要的保护，不使其始终背着洋教的名声，不使渗透始终成为其中国化进程中的包袱。从本质上讲，广大信仰基督教公民与信仰其他宗教公民一样，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是完全一致的，同样与我们党的关系是血肉联系，同样可以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进程中发挥正能量。
要按照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宗教工作会议上提出的“关键是要在‘导’上想得深、看得透、把得准，做到‘导’之有方、‘导’之有力、‘导’之有效，牢牢掌握宗教工作主动权”的要求，引导我国基督教中国化方向。引导基督教界政治上自觉认同。我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各宗教都必须与党同心同道同行。要求宗教界人士和信教群众热爱祖国，拥护党的领导、拥护社会主义制度、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维护祖国统一、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服从服务于国家最高利益和中华民族整体利益。二导文化上自觉融合。中华文化历史悠久，博大精深，引导我国宗教融汇中华文化，而不是照搬外国模式，更不能将外国价值观奉为圭臬。弘扬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用团结进步、和平宽容等观念引领广大信教群众。支持宗教界挖掘教义教规中有利于社会和谐、时代进步和健康文明的内容，努力把宗教教义同中华文化相融合，并在讲经讲道中得以融会贯通。三导社会上自觉适应。宗教是社会的一部分，必须顺应社会、服务社会、履行社会责任。教育宗教界人士遵守国家法律法规，自觉接受依法管理，在法律范围内开展活动。支持宗教界从事公益慈善活动，扶贫济困，利益人群；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和教育宗教界人士和信教群众，使之成为他们的自觉追求和行为规范。鼓励信教群众与不信教群众彼此尊重、和睦相处，共同促进社会和谐；加强团结、彼此尊重、和谐相处。
通过在基督教神学院校开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课程、组织基督教团体和活动场所负责人培训等方式，指导基督教界人士研习党的宗教政策法
规、社会主义理论和时事政治，帮助其提高政策理论水平和增强政治敏感性。要通过改进教学培训的方式方法，使思想政治教育贴近信教群众生活，切合基督教工作实际，以进一步强化思想政治教育的效果。在这方面，各级宗教部门要积极作为，也会大有作为。
（二）正确处理新形势下国法与教规的关系一个国家产生之后，必然会制定一些法律法规，以及国民应该遵循的准则，这就是所谓的国法。宗教作为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的文化现象，逐步形成自治社团，进而拥有教义、教礼和教规“宗教三要素”。教义，是宗教徒应该相信的道理；教礼，是宗教内敬神的礼仪；教规，顾名思义就是宗教徒在其宗教内应该遵循的规矩或戒律。教规保证信仰的纯洁，以及提升信徒灵性生命的成长。国法规范公民行为，使之成为好公民，而宗教教规是导向教徒成为好信徒。两者并不属于一个领域和范畴，原本不应有矛盾或冲突。要引导信仰基督教公民正确认知属于国家公民身份和教徒身份，作为公民，必须遵纪守法做个好公民；作为信徒，应遵守教规做好信徒。所谓矛盾或冲突，导致社会动荡并不合乎宗教教义和教规。
要牢固树立国法至上的法治观念。国家宪法和法律是一种刚性要求，只要是中国公民都必须严格遵守，绝不允许有法外之人。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明确提出，要推动全社会树立法治意识，使全体人民都成为社会主义法治的忠实崇尚者、自觉遵守者、坚定捍卫者。我国宪法明确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实行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一切国家机关和武装力量、各政党和各社会团体、各企业事业组织都必须遵守宪法和法律。一切违反宪法和法律的行为，必须予以追究。任何组织或者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任何公民享有宪法和法律规定的权利，同时必须履行宪法和法律规定的义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任何国家机关、社会团体和个人不得强制公民信仰宗教或者不信仰宗教，不得歧视信仰宗教的公民和不信仰宗教的公民。国家保护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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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的宗教活动。任何人不得利用宗教进行破坏社会秩序、损害公民身体健康、妨碍国家教育制度的活动。宗教团体和宗教事务不受外国势力的支配。国法至上的法治理念已经成为共识，中国基督教界只有建立在这一共识的基础之上，基督教中国化的探索才有可靠的法律保障。
要在法制框架内加强教规制度建设。从基督教界的角度看，基督教的教义教规和教会的规章制度与国家的法律法规还存在不相适应的问题，尤其是在规章制度的落实上与国家法律法规的刚性要求不相适应的现象更为突出。因此，如何依据宪法和《宗教事务条例》，结合基督教信仰核心历史传承，制定和完善符合中国基督教实际的教制原则与教务活动规范，并不折不扣地加以贯彻和执行，不仅是基督教加强自身建设的必然要求，更是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的当务之急。只有在法制的框架下实现教规与国法的有序衔接，基督教中国化的探索才能有序推进，健康发展。从对政府宗教部门的要求看，要牢固树立宗教工作法治思维，才能引导宗教界人士和信教群众正确认识和处理国法与教规的关系，增强国家意识、法律意识、公民意识，在法律法规允许范围内开展宗教活动，才能指导基督教团体和活动场所建立健全各项规章制度，把宪法和法律法规的基本精神融入到规章制度中，充分发挥教规制度对宗教教职人员和信教群众的行为引导、规则约束、权益维护的作用。只有政府和基督教界统一认识，形成合力，教规及制度建设才有可能真正做到在法制的框架下稳妥推进和助力基督教中国化的进程。
（三）积极推进基督教与中国传统文化相融合一是推进《圣经》新译事工及圣乐的中国化。基督教发展史中，通过《圣经》翻译贡献于民族国家语言文字的建设，与地方文化实现交融共生，是屡见不鲜的。马丁路德曾藉着《圣经》德译，为德语发展作出重要贡献，同时也推进了基督教的德国化。中文和合本的出现，也是历史上基督教推进中国化的一个重要成功标志。目前由香港圣经公会主导、中国基督教两会参与、多方合作完成的和合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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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修订版，在吸收原文研究和最新考古成果提高准确度方面成效显著，但在中文表达方面并未能达到人们的预期。其中原因就是，希望兼顾不同地域的中文方言。面向世界各地的中文使用者，形成中国基督教的经典文本，正当其时，也无疑就是对基督教中国化的有力推动。圣乐中国化方面，近来的中国化赞美诗歌虽然创作者和作品越来越多，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横生乱象。因此，应一方面加强出版规范，一方面在鼓励创作的同时，加强相关研究与教学，使圣乐创作在吸收中国传统音乐元素的同时，也能够反映中国基督徒近年来的灵性经验，丰富和提升当下中国社会的灵性/精神生活。
二是探索和实验中国化的教会崇拜、生活礼仪。礼仪是基督信仰的表达形式，是教会崇拜生活的重要元素，往往是福音见证的有力手段，同时也承载社会的集体记忆，传递文明的信息。尽管社会文化变革，使礼仪越来越在教会生活中处于外层，但它仍然可以对信徒和慕道者造成持久而深远的影响。所以，主要20世纪初的基督教本色化运动，成果之一即为中国化基督教崇拜礼仪的讨论与拟订。后宗派时期的中国基督教在具有合一见证的同时，也面临着重新订定自身崇拜礼仪的重要任务。继承历史上相关研究成果，组织探索和试验，对历史上各宗派教会的礼仪作出必要的删减增补和调整变更，寻求最适合的中国式表达，订定具有中国特色和风格的教会崇拜与生活礼仪，服务于信徒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是使基督信仰和福音信息穿上中国文化之服装所必需的一步。具体做法上，一则应完善订定中国化崇拜礼仪，二则可以订定信徒日常生活礼仪规范。
三是发展以服务社区为核心、以服务人群为宗旨的教会生活实践。中国社会变革正行进在城镇化的道路上。生活方式的重大变化，在为人们提供许多新的可能的同时，也带来许多新的问题和困难。帮助人们适应新的生活方式，需要包括基督教在内的各宗教的积极参与，以启示真理和灵性经验指导人们过好可能与以前完全不同的新生活。发扬基督教服务社区、服务人群的优良传统，
发展以服务社区为核心、以服务人群为宗旨的教会生活，进行相关研究和实践探索，是基督教在更高层次上融入中国社会，实现与中国社会和谐共生目标的重要工作。具体工作上，除加强有关神学建设外，梳理总结改革开放以来教会服务社会的有关经验，加强对社区人群生活需求等方面的研究，鼓励教会向社区开放，积极组织各种有益社群人群的公益慈善活动，提供信仰、科学等方面咨询等服务。
四是鼓励中国题材的基督教艺术创作。以艺术作品表达信仰关注，使人群在潜移默化中受到关于人生观、世界观等方面的积极影响，鼓励人追求真善美的生活，是基督教的优良传统之一。可以竞赛、展览、研讨、结集出版等形式，鼓励基督教的艺术创作引入更多中国题材，更多反映国家改革开放与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与神学思想建设方面取得的各种成果，表达信教群众的真善美。
（四）妥善治理基督教领域热点难点问题推进基督教中国化不可避免地会面临很多热点和难点问题。如何看待和处理这些热点难点问题，直接关系到基督教中国化的探索能否有序推进，并最终影响着基督教中国化的层次水平。
以私设聚会点问题为例，私设聚会点长期游离于爱国组织体制外，给政府依法管理增加了难度，甚至成为影响社会和谐稳定的隐患。私设聚会点为什么会长期存在？是不是只要是私设聚会点其活动就是非法的？打击后私设聚会点信教群众正当的宗教生活需求怎么保障？这些与私设聚会点有关的问题已经成为基督教中国化进程中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深刻了解和准确把握基督教自身发展的特点和规律，客观分析私设聚会点存在的深层次原因，正视私设聚会点参加宗教活动的现实，是正确认识和妥善处置基督教私设聚会点问题的先决条件。
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在不少地方，特别是在农村基督教合法场所的数量确实满足不了信教群众的需要，有些地方在城镇化和新农村建设过程中，根本没有给基督教活动场所预留规划用地。这也就是说，不仅仅是过去，就是在今后相当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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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基督教私设聚会点的存在将会是一种常态。从调研情况看，绝大部分私设聚会点信众认同“三自”原则，愿意接受政府依法管理，活动属宗教范畴。由此可见，基督教私设聚会点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能简单和机械地照搬套用宗教政策，不能不经调查研究轻易给私设聚会点的活动定性，更不需要像对待渗透那样严防死守，关键是要认真对待和妥善治理，为私设聚会点信教群众最终纳入到三自组织管理体系设计路径和留足空间。
一是要科学建立基督教私设聚众会点评估认定机制。客观准确地评估认定私设聚会点的性质直接决定着治理措施的正确性和治理工作的成效。应成立由宗教干部、教职人员、基督教信徒、公安人员和专家学者等多方参与的评估认定组织，对私设聚会点进行公正、合理、科学的评估认定。评定工作应当坚守政治底线、信仰底线、法治底线和道德底线的原则，从教义方面审核其信仰状况，确定是否属于基督教范畴、属于哪个教派及其历史传承；从活动方面审核其内容、形式是否符合教义教规，是不是依法开展宗教活动；从影响方面审核其在信徒中的支持度，并听取群众意见。只有这样，基督教私设聚会点的治理工作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二是要区分不同类型制定针对性的治理措施。基督教私设聚会点的成因有很多种，不同地区又有不同的表现，因此，私设聚会点治理工作既不能一概而论，也不能一哄而上，必须按照分类指导、区别对待、疏堵结合、以疏为主的原则，区分不同类型和不同情况，有针对性地采取措施进行治理。江苏省在治理基督教私设聚会点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积累了一些经验。其治理措施主要有六条：合理布局基督教活动场所、认可设立“临时场所”、场所不得冠以教派名称、有效实施“以堂带点”、“家庭聚会”不列入私设聚会点范围和依法打击取缔打着私设聚会点旗号的非法组织及其违法犯罪活动。这些措施对于妥善治理私设聚会点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三是要建立完善治理私设聚会点协作共管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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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基督教私设聚会点是多种因素在特定历史条件下相互作用的结果，其中基督教自身的发展规律和现实经济社会状态是其存在并愈演愈烈的主要原因。应当按照“宗教工作本质上是群众工作”的论断，用群众工作的思维、观点、方法和措施对待基督教私设聚会点问题。治理私设聚会点既要治标，更要治本；既要防止一管就死，又要防止一放就乱。必须紧紧依靠各级党委政府的领导，立足社会管理创新，坚持综合施策，有效整合政府和社会资源，形成纵向到底、横向到边的工作网络，确保私设聚会点在有效管控的视线范围之内。要从维护基督教领域和谐稳定的高度，注重正面教育引导，力求从源头上解决问题，并形成长效机制。
（五）全力推进基督教自身建设
加强基督教团体建设、活动场所建设和人才培养是基督教自身建设的核心三要素，也是推进基督教中国化的重要抓手，需要从战略的高度与历史的深度来理解和认识加强教会自身建设的重要性和紧迫性，提前进行规划和布局，坚持久久为功，持续发力。
一是要加强基督教团体建设。以团体领导班子建设为重点，通过提高团体班子凝聚力、战斗力和负责人的道德修养，对内形成有事情共同商量，有困难共同解决，有责任共同担当，既民主又集中、既分工又协作的良好局面；对外最大限度团结基督教信徒，团结不同教派、不同背景和私设聚会点的信徒，共同走遵纪守法、爱国爱教的道路，着力改变目前基督教团体建设小牛拉大车的状况。充分发挥基督教人士在团体建设中的主人翁作用，引导基督教团体探索新形势下改革试点工作，引进现代社会组织管理运行模式，激发团体内在活力，鼓励基督教团体在宣传贯彻党和国家有关政策法规、团结联络广大信教群众、推进教务发展、化解涉及宗教问题的矛盾纠纷、投入社会公益慈善事业等方面，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总第１０３期
二是要加强基督教场所建设。宗教活动场所是信教群众和教牧人员的家，宗教信仰在场所传播、活动在场所开展，因此，基督教活动场所理所当然是基督教中国化实践探索的主要平台和依托。基督教场所建设包括硬件建设和软件建设两个方面，硬件方面重点是要量力而行，逐步完善场所功能设施，以满足信教群众仪仰生活的需要，并形成各自的特色；软件方面重点是要推行依法管理，按照法治的理念和思维完善各项规章制度，并切实抓好规章制度的贯彻执行，以确保场所建设按照中国化方向和要求进行。场所建设要力求硬软件建设同步推进，协调发展。
三是要加强基督教人才培养。以推进院校正规化建设为契机，思考、谋划和推动宗教院校工作，着力规范基督教神学院建设，逐步扩大办学规模，提高办学水平。发挥神学院在基督教人才培养的主渠道、主阵地作用，牢牢把握住“培养什么样的人，怎么培养人”这个核心，合理设置教学内容，把重点放在政治立场、宗教学识和管理能力上，要加强政策、法规和文化学习，分类别明确学习任务及要求，分层次开展学习培训，积极营造有利于基督教人才成长的环境。牢牢把握坚持按三自原则独立自主自办的正确方向，着眼基层教会和场所建设需求，科学制定基督教牧师、长老、传道人培训计划，采取长短期结合、在岗自学与换岗轮训相结合的办法，培养打造一支爱国爱教、正信正行的教职人员队伍，促进基督教教职人员整体能力水平和综合素质的提高，为推进基督教中国化提供人才支撑。同时，要促进信徒教育的时代转型，通过神学思想讲台转化、日常的信仰生活服务与信徒培训等方式，大力提升信徒信仰、文化素质，积极主动地投身于社会经济文化建设，努力适应因经济全球化、乡村城镇化等促成的中国社会转型给教会带来的新挑战。
郭晓东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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