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化与乡土叙事是中国当代文学的重要标签，记载了中国大地三十多年来乡土生活的嬗变与发展，贾平凹与莫言都是书写这一类文学作品的代表作家，他们用独特、深刻的视角表现了当代中国人的生活与情感，在国内获得了巨大的文学成就。不过，相比于刚刚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贾平凹在国际社会中所获得的关注和认可却远远不及。本文将对贾平凹小说在海外的译介和接受情况加以梳理及归纳，探讨海外读者对贾平凹笔下乡土中国的认识与理解，分析贾平凹在国内外文学声名并不相称的根源，从而为中国文学“走出去”提供历史镜鉴和有益启示。
贾平凹小说在英语世界的译介情况贾平凹小说的译介主要是通过三种方式完成的。一是以外文局（中国国际出版集团）为主导的国家译介行为，由国家挑选篇目、译者，通过《中国文学》期刊和“熊猫丛书”出版；二是由海外汉学家挑选篇目，编译成集，由国外出版社出版；三是以单行本的形式，由国外出版社翻译出版的中长篇小说。
《中国文学》和“熊猫丛书”是中国为了打开对外交流的局面而先后创办的，其译介主体由国家机构以及中英文编辑共同构成，
７２
在编辑方针、译介内容、翻译语言、出版发行等各个环节均实行了计划化和组织化的规划与管理，直至1991年底起，才开始独立经营，自负盈亏。这样的译介模式使《中国文学》和“熊猫丛书”被纳入对外宣传事业之中，成为对外宣传中国的手段和桥梁。在这一宗旨的指引下，“译什么”往往要比“怎么译”重要得多。
自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起，贾平凹的一些中短篇小说经由这种方式被翻译、介绍到国外。其中《中国文学》刊登的短篇小说有：《果林里》（TheYoungManandHis“Apprentice”）（1978年第3期）、《帮活》（AHelpingHand）（1978年第3期）、《满月儿》（TwoSisters）（1979年第4期）、《端阳》（DuanYang）（1979年第6期）、《林曲》（TheSongoftheForest1980
年第11期）、《七巧
儿》（Qiqiao'er）（1983年第7期）、《鸽子》（ShashaandthePigeons）（1983年第7期）等。另外，1991年，外文出版社从《中国文学》上选编若干作家作品，集结成小说选集出版，书名为《时机并未成熟：中国当代作家及其小说》（TheTimeIsNotYetRipe：Contemporary
China’s
Best
Writers
and
TheirStories），其中收录了贾平凹的《火纸》（TouchPaper）。
“熊猫丛书”在上世纪90
年代由中国文
学出版社先后出版了贾平凹的两部小说选集，分别是1991年出版翻译的《天狗》（TheHeavenlyHound），收录了《天狗》（TheHeavenlyHound），《鸡窝洼人家》（ThePeopleofChicken’sNestHollow）和《火纸》（TouchPaper）三则中篇小说；以及1996年出版的《晚雨》（HeavenlyRain，1996），收录了《晚雨》（HeavenlyRain），《美穴地》（TheGoodFortuneGrave），《五魁》（TheRegretsofaBrideCarrier），《白朗》（TheMonkKingofTigerMountain）四个中篇。
这些被译介的中短篇多为在现代化建设中形成的乡土小说，反映了文革之后乡村中国的新面貌，描绘了新时代农民淳朴的心灵和纯真的爱情。应该说，《中国文学》和“熊猫丛书”对中国文学“走出去”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过，摆脱政府制约、转入市场行为之后，由于编译人才匮乏、出版资金短缺等原因，2001年，中国文学出版社被撤销，2002年，《中国文学》停刊，熊猫丛书也几乎停止出版，这标志着国内对中国当代文学的主动对外译介遭遇到重大的挫折。如今，通过这一渠道出版的贾平凹小说已基本淡出视线，说明了在国外大众市场遭受冷遇的现实。
对贾平凹小说的第二种译介方式是由汉学家编译，国外出版社出版，收录在中国当代作家作品选集中。具体有：1988年，朱虹编译、美国BallantineBooks出版社出版的《中国西部：今日中国短篇小说》（TheChineseWestern：ShortFictionfromToday’sChina）中收录了贾平凹的两个短篇：《人极》（HowMuchCanaManBear？）和《木碗世家》（FamilyChronicleofaWoodenBowlMaker）。1990年，萧凤霞（HelenF.Siu）编译、斯坦福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犁沟：农民、知识分子和国家，现代中国的故事和历史》（Furrows：Peasants，Intellectuals，andState：
StoriesandHistoriesfromModernChina）收入了贾平凹的《水意》（Floodtime）。1992年，马汉茂（HelmutMartin）与金介甫（JeffreyKinkley）编译、M。E。Sharpe出版社出版的《当代中国作家自画像》（ModernChineseWriters：Self-Portrayals）收录了贾平凹的《即便是在商州生活也在变》（LifeisChanging，EveninHillyShangzhou）。
编译这些作品集的都是美国著名的汉学家，其中选录的贾平凹小说聚焦文革之后农民形象的变更，描绘了贫穷、封闭的中国西部农民在面对巨大社会和政治变迁时，经历的种种阵痛和展望生活的信念。不过，这些作品集大多被归在学术化、专业化的小众类别，而且因为收录文本较多，因此其意义在于以合集的形式体现当代中国的形貌，对于贾平凹自身的文学价值并没有分章别类地加以凸现。
对贾平凹小说的第三种译介方式是以单行本形式出版的中长篇小说，这也是对贾平凹译介形成最大影响力的形式。具体有：1991年美国LouisianaUniversityPress出版、葛浩文（HowardGoldblatt）翻译的《浮躁》（Turbulence）和1997年加拿大York《古堡》（TheCastle）。
《浮躁》以秦地文化为背景，以农村青年金锁与小水之间的感情经历为主线，描写了改革开放之初的时代情绪和社会现实。《古堡》概括了乡土文化的封闭性和狭隘性，批判了乡土农民愚昧、冥顽的精神现状。《浮躁》是贾平凹“商周系列”的第一部，奠定了他在中国文坛的地位，1988年荣获第八届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ThePegasusPrizeforLiterature）。之后，美孚公司聘请葛浩文翻译此书，译作译笔精到，与原著相得益彰，1991年，为了祝贺《浮躁》英译本在美国首次发
７３
press出
版社出版的、罗少颦（Shao-PinLuo）翻译的
行，“飞马文学奖”顾问委员会邀请贾平凹夫妇访问美国，贾平凹在华盛顿、丹佛、洛杉矶等处朗读了《浮躁》片段，唱起了陕西民歌，中华民族浓郁的乡土气息和传统特色吸引了众多的美国读者，也大大提升了贾平凹在海外的文学名声。
以上梳理了贾平凹在英语世界里的译介情况，值得注意的是，对贾平凹小说的翻译都是在上世纪进行的。而步入新世纪之后，贾平凹作品的英译情况几乎为零，只除了2008年8月刊登在《卫报》（Guardian）上由NickyHarman翻译的小说《高兴》（Happy）节选以及2011年刊登在“纸上共和国”（PaperRepublic）上的CannanMorse翻译的《古炉》（OldKiln）节选，众多耳熟能详的代表著作如《废都》、《秦腔》等都没有在英语世界得到完整的翻译和推广。相比于他丰富多产的创作实践，新世纪中这一寂然无声的翻译现实颇值得深思。
二、贾平凹小说在英语世界的接受情况由于中国当代文学在海外的阅读群并不庞大，《浮躁》、《古堡》等小说英译本的出版虽然让贾平凹以及他的作品在海外获取了一定的影响力，但是英语社会对他的阅读并未形成主流化的大众趋势，而是仍然以汉学家的小众研究群为主体。从报纸期刊的研究文章来看，对贾平凹小说的认知和接受大多立足“乡土”、“民族化”、“寻根文学”等关键词语。文革以后的中国乡村急剧变化，历史积淀和现代意识的碰撞，文学想象与政治文化的互动，对民族习性与人生情感的观照，这些都成为解读贾平凹的重点依归。
文学评论家PhilipF.William在《古堡》英译本的书评中写道：“贾平凹用自己的小说证明了陕西为大量描写中国乡村生活的
７４
①
贾平凹的众多优秀文学作品提供了素材。”
小说都以故乡陕西东南农村的秦岭山区为背景，以偏远山村的农民为写作对象。在《古堡》一书中，他描绘了商州这一贫穷山区严酷的社会与经济现实，揭示了民性愚昧对变革所造成的巨大障碍，正如批评家LawrenceN.Shyu所说，小说“一下子就让读者深切地关注到农民根深蒂固的习性和传统，尤其是愚昧的民性，森严的父系宗族体制和乡村社
②
他对于象征手法的会中冥顽的性别歧视。”
运用，对英雄情怀的悲剧性刻画给小说带来史诗般的特质，帮助西方读者了解了七八十年代中国在变革与守旧之间的矛盾与冲突。
至于《浮躁》这本成就贾平凹在西方文学声名的小说也是落笔于作家生长的村庄，描述了中国的传统乡村在改革的现代化冲击下所经历的精神震荡和文化变迁。2003年英文再版的封底这样介绍这本书：“在这本迷人的乡村小说中，贾平凹展示了一个令人难忘的乡土中国，一个充满异国情调，又夹杂着神秘熟悉感的世界。……《浮躁》融史诗、爱情、政治寓言于一体，将读者置身于《易经》和毛泽东思想共处的世界。小说中的人性光辉跨越了文化和政治差异，使之与我
③
获得飞马文学奖们自己的文化产生共鸣。”
帮助这本小说在美国引起了较大的阅读兴趣。自1991年英文版面世之后，共计有十篇书评发表在《基督教科学箴言报》（TheChristianScienceMonitor）、《柯克斯评论》（KirkusReviews）、《纽约时报》（NewYorkTimes）、《今日世界文学》（WorldLiteratureReview）、《图书馆学刊》（LibraryJournal）等等报刊之上，大多不乏溢美之词。如《基督教科学箴言报》上的评论认为：“一部珍贵的、细节丰富的著作，洞若幽微地描述了中国乡村在后毛泽东的改革时代中风云激荡的十
④
《柯克斯评论》称《浮躁》是贾平凹年生活。”
在美国的处女作，评论说：“这是20世纪80年代发生在中国农村的一个曲折微妙的故事。乡土习俗和诗学意象大大丰富了这部描写改革时期，新旧之间中国的小说。可能冗长了
⑤些，但是确实既真切感人，又发人深省。”
脱官僚势力的控制，同时在党的领导下的开创事业时，他在细细的道德界线上摇摆。贾的散文文风，就像周河一样，缓慢地流淌着，将
民族化与乡土叙事是中国当代文学的重要标签，记载了中国大地三十多年来乡土生活的嬗变与发展，贾平凹与莫言都是书写这一类文学作品的代表作家，他们用独特、深刻的视角表现了当代中国人的生活与情感，在国内获得了巨大的文学成就。不过，相比于刚刚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贾平凹在国际社会中所获得的关注和认可却远远不及。本文将对贾平凹小说在海外的译介和接受情况加以梳理及归纳，探讨海外读者对贾平凹笔下乡土中国的认识与理解，分析贾平凹在国内外文学声名并不相称的根源，从而为中国文学“走出去”提供历史镜鉴和有益启示。
贾平凹小说在英语世界的译介情况贾平凹小说的译介主要是通过三种方式完成的。一是以外文局（中国国际出版集团）为主导的国家译介行为，由国家挑选篇目、译者，通过《中国文学》期刊和“熊猫丛书”出版；二是由海外汉学家挑选篇目，编译成集，由国外出版社出版；三是以单行本的形式，由国外出版社翻译出版的中长篇小说。
《中国文学》和“熊猫丛书”是中国为了打开对外交流的局面而先后创办的，其译介主体由国家机构以及中英文编辑共同构成，
７２
在编辑方针、译介内容、翻译语言、出版发行等各个环节均实行了计划化和组织化的规划与管理，直至1991年底起，才开始独立经营，自负盈亏。这样的译介模式使《中国文学》和“熊猫丛书”被纳入对外宣传事业之中，成为对外宣传中国的手段和桥梁。在这一宗旨的指引下，“译什么”往往要比“怎么译”重要得多。
自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起，贾平凹的一些中短篇小说经由这种方式被翻译、介绍到国外。其中《中国文学》刊登的短篇小说有：《果林里》（TheYoungManandHis“Apprentice”）（1978年第3期）、《帮活》（AHelpingHand）（1978年第3期）、《满月儿》（TwoSisters）（1979年第4期）、《端阳》（DuanYang）（1979年第6期）、《林曲》（TheSongoftheForest1980
年第11期）、《七巧
儿》（Qiqiao'er）（1983年第7期）、《鸽子》（ShashaandthePigeons）（1983年第7期）等。另外，1991年，外文出版社从《中国文学》上选编若干作家作品，集结成小说选集出版，书名为《时机并未成熟：中国当代作家及其小说》（TheTimeIsNotYetRipe：Contemporary
China’s
Best
Writers
and
TheirStories），其中收录了贾平凹的《火纸》（TouchPaper）。
“熊猫丛书”在上世纪90
年代由中国文
学出版社先后出版了贾平凹的两部小说选集，分别是1991年出版翻译的《天狗》（TheHeavenlyHound），收录了《天狗》（TheHeavenlyHound），《鸡窝洼人家》（ThePeopleofChicken’sNestHollow）和《火纸》（TouchPaper）三则中篇小说；以及1996年出版的《晚雨》（HeavenlyRain，1996），收录了《晚雨》（HeavenlyRain），《美穴地》（TheGoodFortuneGrave），《五魁》（TheRegretsofaBrideCarrier），《白朗》（TheMonkKingofTigerMountain）四个中篇。
这些被译介的中短篇多为在现代化建设中形成的乡土小说，反映了文革之后乡村中国的新面貌，描绘了新时代农民淳朴的心灵和纯真的爱情。应该说，《中国文学》和“熊猫丛书”对中国文学“走出去”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过，摆脱政府制约、转入市场行为之后，由于编译人才匮乏、出版资金短缺等原因，2001年，中国文学出版社被撤销，2002年，《中国文学》停刊，熊猫丛书也几乎停止出版，这标志着国内对中国当代文学的主动对外译介遭遇到重大的挫折。如今，通过这一渠道出版的贾平凹小说已基本淡出视线，说明了在国外大众市场遭受冷遇的现实。
对贾平凹小说的第二种译介方式是由汉学家编译，国外出版社出版，收录在中国当代作家作品选集中。具体有：1988年，朱虹编译、美国BallantineBooks出版社出版的《中国西部：今日中国短篇小说》（TheChineseWestern：ShortFictionfromToday’sChina）中收录了贾平凹的两个短篇：《人极》（HowMuchCanaManBear？）和《木碗世家》（FamilyChronicleofaWoodenBowlMaker）。1990年，萧凤霞（HelenF.Siu）编译、斯坦福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犁沟：农民、知识分子和国家，现代中国的故事和历史》（Furrows：Peasants，Intellectuals，andState：
StoriesandHistoriesfromModernChina）收入了贾平凹的《水意》（Floodtime）。1992年，马汉茂（HelmutMartin）与金介甫（JeffreyKinkley）编译、M。E。Sharpe出版社出版的《当代中国作家自画像》（ModernChineseWriters：Self-Portrayals）收录了贾平凹的《即便是在商州生活也在变》（LifeisChanging，EveninHillyShangzhou）。
编译这些作品集的都是美国著名的汉学家，其中选录的贾平凹小说聚焦文革之后农民形象的变更，描绘了贫穷、封闭的中国西部农民在面对巨大社会和政治变迁时，经历的种种阵痛和展望生活的信念。不过，这些作品集大多被归在学术化、专业化的小众类别，而且因为收录文本较多，因此其意义在于以合集的形式体现当代中国的形貌，对于贾平凹自身的文学价值并没有分章别类地加以凸现。
对贾平凹小说的第三种译介方式是以单行本形式出版的中长篇小说，这也是对贾平凹译介形成最大影响力的形式。具体有：1991年美国LouisianaUniversityPress出版、葛浩文（HowardGoldblatt）翻译的《浮躁》（Turbulence）和1997年加拿大York《古堡》（TheCastle）。
《浮躁》以秦地文化为背景，以农村青年金锁与小水之间的感情经历为主线，描写了改革开放之初的时代情绪和社会现实。《古堡》概括了乡土文化的封闭性和狭隘性，批判了乡土农民愚昧、冥顽的精神现状。《浮躁》是贾平凹“商周系列”的第一部，奠定了他在中国文坛的地位，1988年荣获第八届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ThePegasusPrizeforLiterature）。之后，美孚公司聘请葛浩文翻译此书，译作译笔精到，与原著相得益彰，1991年，为了祝贺《浮躁》英译本在美国首次发
７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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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社出版的、罗少颦（Shao-PinLuo）翻译的
行，“飞马文学奖”顾问委员会邀请贾平凹夫妇访问美国，贾平凹在华盛顿、丹佛、洛杉矶等处朗读了《浮躁》片段，唱起了陕西民歌，中华民族浓郁的乡土气息和传统特色吸引了众多的美国读者，也大大提升了贾平凹在海外的文学名声。
以上梳理了贾平凹在英语世界里的译介情况，值得注意的是，对贾平凹小说的翻译都是在上世纪进行的。而步入新世纪之后，贾平凹作品的英译情况几乎为零，只除了2008年8月刊登在《卫报》（Guardian）上由NickyHarman翻译的小说《高兴》（Happy）节选以及2011年刊登在“纸上共和国”（PaperRepublic）上的CannanMorse翻译的《古炉》（OldKiln）节选，众多耳熟能详的代表著作如《废都》、《秦腔》等都没有在英语世界得到完整的翻译和推广。相比于他丰富多产的创作实践，新世纪中这一寂然无声的翻译现实颇值得深思。
二、贾平凹小说在英语世界的接受情况由于中国当代文学在海外的阅读群并不庞大，《浮躁》、《古堡》等小说英译本的出版虽然让贾平凹以及他的作品在海外获取了一定的影响力，但是英语社会对他的阅读并未形成主流化的大众趋势，而是仍然以汉学家的小众研究群为主体。从报纸期刊的研究文章来看，对贾平凹小说的认知和接受大多立足“乡土”、“民族化”、“寻根文学”等关键词语。文革以后的中国乡村急剧变化，历史积淀和现代意识的碰撞，文学想象与政治文化的互动，对民族习性与人生情感的观照，这些都成为解读贾平凹的重点依归。
文学评论家PhilipF.William在《古堡》英译本的书评中写道：“贾平凹用自己的小说证明了陕西为大量描写中国乡村生活的
７４
①
贾平凹的众多优秀文学作品提供了素材。”
小说都以故乡陕西东南农村的秦岭山区为背景，以偏远山村的农民为写作对象。在《古堡》一书中，他描绘了商州这一贫穷山区严酷的社会与经济现实，揭示了民性愚昧对变革所造成的巨大障碍，正如批评家LawrenceN.Shyu所说，小说“一下子就让读者深切地关注到农民根深蒂固的习性和传统，尤其是愚昧的民性，森严的父系宗族体制和乡村社
②
他对于象征手法的会中冥顽的性别歧视。”
运用，对英雄情怀的悲剧性刻画给小说带来史诗般的特质，帮助西方读者了解了七八十年代中国在变革与守旧之间的矛盾与冲突。
至于《浮躁》这本成就贾平凹在西方文学声名的小说也是落笔于作家生长的村庄，描述了中国的传统乡村在改革的现代化冲击下所经历的精神震荡和文化变迁。2003年英文再版的封底这样介绍这本书：“在这本迷人的乡村小说中，贾平凹展示了一个令人难忘的乡土中国，一个充满异国情调，又夹杂着神秘熟悉感的世界。……《浮躁》融史诗、爱情、政治寓言于一体，将读者置身于《易经》和毛泽东思想共处的世界。小说中的人性光辉跨越了文化和政治差异，使之与我
③
获得飞马文学奖们自己的文化产生共鸣。”
帮助这本小说在美国引起了较大的阅读兴趣。自1991年英文版面世之后，共计有十篇书评发表在《基督教科学箴言报》（TheChristianScienceMonitor）、《柯克斯评论》（KirkusReviews）、《纽约时报》（NewYorkTimes）、《今日世界文学》（WorldLiteratureReview）、《图书馆学刊》（LibraryJournal）等等报刊之上，大多不乏溢美之词。如《基督教科学箴言报》上的评论认为：“一部珍贵的、细节丰富的著作，洞若幽微地描述了中国乡村在后毛泽东的改革时代中风云激荡的十
④
《柯克斯评论》称《浮躁》是贾平凹年生活。”
在美国的处女作，评论说：“这是20世纪80年代发生在中国农村的一个曲折微妙的故事。乡土习俗和诗学意象大大丰富了这部描写改革时期，新旧之间中国的小说。可能冗长了
⑤些，但是确实既真切感人，又发人深省。”
脱官僚势力的控制，同时在党的领导下的开创事业时，他在细细的道德界线上摇摆。贾的散文文风，就像周河一样，缓慢地流淌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