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文言文翻译总汇(已修改)

八(上)

21 桃花源记

花草鲜嫩美丽,落花繁多。渔人对此感到很诧异,又往前走,想走到林子的尽头。

又走了几十步,突然变得宽阔明亮。土地平坦宽广,房屋整齐,还有肥沃的田地、美丽的池塘、桑树、竹林之类。田间小路交错相通,鸡鸣狗叫之声可以互相听到。田野里人们来来往往耕种劳作,男女的穿着全像桃源外的人。老人和小孩都安适愉快。

(村人)看见渔人,于是非常惊讶,问他从哪儿来的。渔人详细地回答他,(有人)就邀请他到自己家里,摆酒杀鸡做饭来招待他。村里人听说有这么一个人,都来打听消息。他们自己说祖先为了躲避秦时的战乱,领着妻子儿女和乡邻们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不再出去,于是跟外面的人断绝了来往。(他们)问现在是什么朝代,竟然不知道有过汉朝,更不要说魏、晋了。这个人一一向他们详细地说出所听到的事。他们都感叹惋惜。其余的人各自又邀请他到自己家,都拿出酒饭招待他。渔人停留了几天,告辞离开。这里的人告诉他说:“不值得向外边的人说啊!”

(渔人)出来以后,找到他的船,就顺着旧路回去,处处做了标记。到了郡城,拜见太守,说了这件事。太守立即派人跟随他去,寻找以前所做的记号,最终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路了。

南阳人刘子骥是个志向高洁的隐士,听到这件事后,高兴地计划前往,没有实现。不久,他因病去世。此后就再也没有探寻桃花源的人了。 22 短文两篇

1.《陋室铭》

山不一定要高,有仙人就成了名山;水不一定要深,有龙就成为灵异的水了。这是简陋的房子,只是我的品德好就不感到简陋了。苔痕碧绿,长到阶上;草色青葱,映入帘里。说说笑笑的是博学的人,来来往往的没有没有学问的人。可以弹奏素朴的琴,浏览佛经。没有(嘈杂的)音乐使耳朵烦乱,没有(成堆的)公文使身体劳累。南阳有诸葛亮的草庐,西蜀有扬子云的玄亭。孔子说:有什么简陋的呢?

2.《爱莲说》

水上、地上各种草木的花,可爱的很多。晋朝陶渊明只喜爱菊花。自唐朝以来,世人大多喜爱牡丹。我惟独喜爱莲花──从淤泥里生长出来,却不沾染污秽;在清水里洗涤过,却不显得妖媚;(它的茎)内空外直,不生枝蔓,不长枝节;香气远播,更加清香;笔直地洁净地立在那里,可以远远地观赏却不能玩弄啊。

我认为,菊是花中的隐士,牡丹是花中的富贵者,莲是花中的君子。唉!对于菊花的喜爱,陶渊明以后很少听到了。对于莲的喜爱,像我一样的还有什么人呢?对于牡丹的喜爱,人该是很多了!

23 核舟记

明朝有个手艺奇妙精巧的人叫王叔远,能够用直径一寸木头,雕刻出宫殿、器具、人物,以至飞鸟、走兽、树木、石头,全都是按照材料原来的形状刻成各种事物的形象。各有各的神情姿态。(他)曾经送给我一个用果核雕成的小船,刻的应当是苏轼游赤壁的情景。

小船从船头到船尾长约八分多一点儿,大约有两个黄米粒那么高。中间高起而宽敞的部分是船舱,用箬竹叶做的船篷覆盖着它。旁边开有小窗,用石青涂在刻字的凹处。

船头坐着三个人:中间(戴着)高高的帽子、(长着)浓密胡子的人是苏东坡,佛印坐在右边,黄鲁直坐在左边。苏东坡、黄鲁直共同看着一幅书画卷。东坡的右手拿着画卷的右端,左手抚着鲁直的后背。鲁直左手拿着画卷的左端,右手指着画卷,好像在说什么似的。东坡露出右脚,鲁直露(他)平放着右膝,弯着右臂支撑在船上,并竖起他的左膝,左臂挂着念珠靠在左膝上──念珠可以清清楚楚地数出来。

船尾横放着一支船桨。船桨的左右各有一个船工。在右边的船工梳着椎形发髻,仰着脸,左手靠着一根横木,右手扳着右脚趾头,好像大声喊叫的样子。在左边的船工右手拿着蒲葵扇,左手抚着火炉,炉上有个壶,那个人的眼睛正看着(茶炉),神色平静,好像在听茶水烧开了没有的样子。

那只船的顶部较平,就在上面刻着作者的题款名字,文字是“天启壬戌秋日,虞山王毅叔远甫刻”,(字迹)像蚊子的脚一样细小,笔画清楚明白,它的颜色是黑的。还刻着一个篆字图章,文字是“初平山人”,它的颜色是红的。

总计全船,刻了五个人,八扇窗;刻了竹篷、船桨、炉子、茶壶、手卷、念珠各一件;对联、题名和篆文,刻的字共三十四个。可是计算它的长度竟然不满一寸。原来是挑选长而窄的桃核刻成的。啊,技艺也真神奇啊!

24 大道之行也

大道施行的时候,天下是人们共有的,把品德高尚的人、能干的人选拔出来,讲求诚信,培养和睦气氛。所以人们不只奉养自己的父母,不只抚育自己的子女,让老年人能终其天年,中年人能为社会效力,幼童能顺利成长,使老而无妻的人、老而无夫的人、幼而无父的人、老而无子的人、残疾人都能得到供养。男子有职务,女子有归宿。对于财货,人们憎恨把它扔在地上的行为,却不一定要自己私藏,人们都愿意为公众之事竭尽全力,却不一定为自己谋私利。因此,奸邪之事不会发生,盗窃造反和害人的事情不发生,所以大门不用关闭了,这就叫做“大同”社会。

晋太元年间,武陵有个人以捕鱼为生。他顺着溪水行船,忘了路的远近。忽然遇到一片桃花林,生长在溪的两岸,长达几百步,中间没有别的树,桃林在溪水的发源地就到头了,便出现一座山,山上有个小口,隐隐约约好像有光。渔人就下了船,从洞口进去。起初,很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左右各四扇,一共八扇。推开窗户来看,雕刻着花纹的栏杆左右相对。关上它,就见右边刻着“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左边刻着“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出左脚,各自略微侧转身子,他们互相靠近的两膝,各自隐藏在画卷下边的衣褶里。佛印极像弥勒佛,敞胸露怀,抬头仰望,神情跟苏、黄不相类似。

26 三峡

在三峡七百里当中,两岸都是相连的高山,没有中断的地方。重重的悬崖,排排的峭壁,遮蔽了天空太阳。如果不是正午和半夜,看不见太阳和月亮。

到了夏天江水涨漫上山丘的时候,上行和下行的船都被阻断,有时皇帝的命令要急速传达,这时早上从白帝城出发,傍晚就到了江陵。这中间相距一千二百里,即使骑着飞奔的马,驾着疾风,也不认为它快。

春、冬之季,白色的急流,碧绿的深潭,回旋的清波,倒映着各种景物的影子。在极高的山峰上,生长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柏树,在山峰之间,常有悬泉瀑布急流冲荡。水清,树荣,山高,草盛,的确有很多趣味。

每到天刚晴或下霜的早晨,树林和山涧显出一片清凉和寂静。经常有高处的猿猴拉长声音鸣叫,接连不断,凄凉怪异。空旷的山谷传来猿啼的回声,悲哀婉转,很久才消失。所以渔人唱道:“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27 短文两篇

1.《答谢中书书》

山川的美丽,自古以来就是文人雅士共同赞叹的啊。高高的山峰耸入云端,清澈的溪流可以看见水底。两岸石壁色彩斑斓,青葱的林木,翠绿的竹丛,四季都有。清晨的薄雾将要消散,猿、鸟的叫声此起彼伏;太阳快要落山了,潜游在水中的鱼争相跳出水面。这里实在是人间天堂。自从康乐以来,不再有能够欣赏这种奇丽景色的人了。

2.《记承天寺夜游》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晚,我脱了衣服,打算睡觉,这时月光照进门里,,我高兴地起来走到户外。想到没有可以交谈取乐的人,于是到承天寺找张怀民。张怀民也还没有睡觉,(于是)我们一起在庭院中散步。月光照在院中,像水一般澄澈,水中纵横交错的藻荇,原来是竹柏的影子。哪一夜没有月光?哪里没有竹柏?只是缺少像我俩这样清闲的人罢了。

28 观潮

不久潮水越来越近,就像玉城雪岭一般连天涌来,声音大得像雷霆,震撼天地,激扬喷射,吞没宇宙,冲荡太阳,来势极其雄伟豪壮。杨万里的诗中说的“海涌银为郭,江横玉系腰”就是指这样的景象啊。

每年京尹来到浙江亭校阅水军,几百条战船分列两岸;不久演习五阵的阵势,忽而疾驶,忽而腾起,忽而分,忽而合,极尽种种变化,同时在水水面平静,就一条船的踪影也没有了,只剩下被火烧毁的“敌船”,随着波浪流走了。

几百个善于泅水的吴地健儿,都披散着头发,身上画着花纹,手里拿着十幅大彩旗,争先鼓足勇气逆流迎潮而上,(他们的身影)在万仞高的巨浪中浮沉,翻腾着身子变换尽各种姿态,可是旗尾一点也没沾湿,凭借这种(表演)来显示他们(高超)的技能。

江岸上下十多里的地方,满眼都是华丽的服饰,车马堵满了路,吃喝百货都比平时加倍的高。租用看棚的人非常多,中间即使是一席之地的空地也不容有。

29 湖心亭看雪

崇祯五年十二月,我住在西湖。接连下了三天的大雪,湖中行人、飞鸟的声音都消失了。这天初更以后了,我撑着一条小船,穿着毛皮衣服、带着火炉,独自前往湖心亭看雪。冰花一片弥漫,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全白了。湖上的影子,只有一道长堤的痕迹,一点湖心亭的轮廓,和我的一叶小舟,舟中的两三粒人影罢了。

到了亭上,看见有两个人铺好了毡子,相对而坐,一个童子正把酒炉里的酒烧得滚沸。(他们)看见我,非常高兴地说:“在湖中哪能还有您这样的人呢!”拉着我一同饮酒。我尽力饮了三大杯,然后(和他们)道别。问他们的姓氏,得知他们是金陵人,在此地客居。等到下了船,船夫嘟哝说:“不要说相公您痴,还有像您一样痴的人呢!”

八(下)

21 与朱元思书

风和烟都消散了,天和山是一样的颜色。我乘船随着江流飘荡,时而偏东,时而偏西。从富阳到桐庐一百来里,奇山异水,天下独一无二。 水都是青白色,千丈深也能看到底,游鱼和细小的石子也可以看到底,毫无障碍。湍急的江流比箭还快,惊涛骇浪势若奔马。

两岸的高山上,都生长着使人看了有寒意的树。山峦凭借高峻的地势争着向上,仿佛都在争着向高处和远处伸展,笔直向上,直插云天。形成无数山峰。泉水冲击着岩石,泠泠地发出响声;美丽的鸟儿互相和鸣,鸣声嘤嘤,和谐动听。蝉不停地叫,猿不断地啼。极力追求名利的人看到这些雄奇的山峰,就会平息热衷于功名利禄的心;治理政务的人看到这些幽美的山谷,就流连忘返。横斜的树枝在上边遮蔽着,即使在白天,也像黄昏时那样昏暗,稀疏的枝条互相掩映,有时能见到阳光。

22 五柳先生传 钱塘江大潮,是天下的雄伟景象啊。从农历(八月)十六日到十八日是最盛大的。当潮远远地从浙江入海口涌起的时候,几乎像一条银白色的线;面上有骑马、舞旗、举枪、挥刀的人,好像踩在平地上。忽然黄烟四起,人和物一点儿也看不见了,传来水爆轰鸣,声音如同山塌了一样。烟雾消散,

先生不知道是哪里人,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和表字。住宅旁边有五棵柳树,就以此为号。他安静很少说话,不羡慕荣华利禄。喜欢读书,不在一字一句上的解释上过分深究,每当对书中的内容有所领会,就高兴得忘了吃饭。他天性爱喝酒,家里穷不能经常喝到酒。亲戚朋友知道他这种情况,有时摆了酒叫他来喝。他去喝酒就喝个尽兴,希望一定喝醉。喝醉后就回去,竟然不会舍不得离开。简陋的居室里空空荡荡,遮不住风和阳光。粗布短

赞曰:黔娄的妻子曾说:“不为贫贱而忧愁,不热衷于发财做官。”这话大概说的是五柳先生一类的人吧?一边喝酒一边作诗,为自己抱定的志向而感到快乐。大概是无怀氏时的百姓,或者是葛天氏时的百姓吧?

23 马说

世上有了伯乐,这之后才有千里马。千里马经常有,可是伯乐不常有。因此,即使有名贵的马也只能在仆役的手下受到屈辱,跟普通的马一同死在槽枥之间,不以千里马著称。

日行千里的马,吃一顿或许能吃下一石粮食,喂马的人不知道它能日行千里来喂养它。这样的马,虽然有日行千里的能力,吃不饱,力气不足,才能和美好的素质不能表现在外面,尚且想要和普通的马一样也不可能,怎么要求它能日行千里呢?

鞭策马,不按照驱使千里马的正确方法,喂养它不能竭尽它的才能,它叫却不能通晓它的意思,拿着鞭子面对它说:“天下没有千里马!”唉!难道真的没有千里马吗?大概他们真的不认识千里马啊!

24 送东阳马生序(节选)

我小时就爱好读书。家里穷,没有办法得到书来看,常常向有书的人家去借,亲手用笔抄写,计算着日子归还。天气很冷,砚台里的墨水结成坚更加仰慕圣贤的学说,又担心没有学问渊博的老师、名人和我交往。曾经跑到百里外,拿着经书向当地有道德有学问的前辈请教。前辈道德声望高,门人弟子挤满了他的屋子,他不曾把言辞放委婉些,把脸色放温和些。我站在旁边侍候,提出疑难,询问道理,弯下身子,侧着耳朵请教;有时遇到他训斥,我的表情更加恭顺,礼节更加周到,不敢说一句话来回答;等到他高兴了,就又向他请教。所以我虽然笨,但终于能够有所收获。

四肢僵硬不能动弹,服侍的人拿来热水给我洗手洗脚,用被子给我盖上,很久才暖和。住在旅店里,主人每天给我两顿饭吃,没有新鲜肥美的东西可以享用。跟我住在一起的同学,都穿着华丽的衣服,戴着红缨珠宝装饰的帽子,腰佩白玉环,左边佩着刀,右边挂着香袋,光彩照人像神仙一样。我却穿着破旧的衣服,生活在他们中间,毫无羡慕的意思,因为心中有足以快乐的事,不觉得吃的穿的不如人。我求学时的勤奋和艰苦大概就像这样。

26 小石潭记

从小土丘向西走一百二十步,隔着竹林,听到水声,好像人身上佩带的珮环相碰发出的声音,心情对此感到高兴。砍倒竹子,开辟道路,向下看见一个小潭,水格外清凉。潭以整块石头为底,靠近岸边,石底向上弯曲露出水面,成为坻、屿、嵁、岩。青葱的树,翠绿的藤蔓,遮掩缠绕,摇动下垂,参差不齐,随风飘拂。

来来往往轻快敏捷,好像和游人一同欢乐。

向潭的西南方看去,看到溪水像北斗星那样曲折,像蛇那样蜿蜒前行,时隐时现,明灭可见。那岸的形状像犬牙那样参差不齐,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里。

坐在小石潭上,四面被竹子和树木围绕着,寂静寥落,空无一人,使人感到心情凄凉,寒气透骨,幽静深远,弥漫着忧伤的气息。因为这里的环境太过凄清,不可以久留,就记下它离开了。

同游的人有吴武陵、龚古、我的弟弟宗玄。跟着同去的人有姓崔的两个少年,一个叫恕己,一个叫奉壹。

27 岳阳楼记

庆历四年春天,滕子京降职到巴陵做太守。到了第二年,政事顺利,百姓和乐,各种荒废了的事业都兴办起来。于是重修岳阳楼,扩增它旧有的规模,在上面刻唐代名家和今人的诗赋,嘱托我写一篇文章来记述这件事。

我看那巴陵的美好景色,全在洞庭一湖。它连接远山,吞吐长江,水波浩荡,宽阔无边;或早或晚阴晴多变,气象万千。这就是岳阳楼的雄伟景象,前人的描述很详尽了。虽然如此,那么向北通向巫峡,南面直到潇水湘水,谪迁的人和诗人,大多在这里聚会,看了自然景物而触发的感情,大概会有所不同吧?

像那阴雨连绵,接连几个月不放晴,阴冷的风怒吼,浑浊的浪冲向天空,太阳和星星隐藏起光辉,山岳隐没了形体;商人旅客不能前行,桅杆倒下,船桨断折;傍晚天色昏暗,虎在咆哮猿在悲啼。登上这座楼,就有离开国都、怀念家乡、担心人家说坏话、惧怕人家批评职责的情怀,满眼萧条景象,感慨到极点而悲伤了啊。

到了春风和煦、阳光明媚的时候,湖面平静,没有惊涛骇浪,天色湖光相接,一片碧绿;沙鸥时而飞翔,时而停歇,美丽的鱼在畅游;岸上与小洲上的花草,茂盛青绿。偶尔或许大雾完全消散,皎洁的月光一泻千里,波动的光闪着金色,静静的月影像沉入水中的玉璧,渔夫的歌声互相唱和,这样的乐趣哪有穷尽!登上这座楼,就有感到心胸开阔,精神愉悦,光荣和屈辱一并忘了,端酒当着风,那是喜洋洋的欢乐啊。

衣上打了补丁,饭篮子和瓢里经常是空的,可他安然自若。经常写文章来消遣时光,稍微显示自己的志趣。他不介意得失,凭借这样过完自己的一生。 冰,手指不能屈伸,也不放松读书。抄完了,跑着去送书,不敢稍稍超过约定的期限。因此,人们大多把书借给我,我于是能够博览群书。成年以后,当我从师求学的时候,背着书箱,拖着鞋子,行走在深山大谷里,深冬刮着猛烈的寒风,大雪深达几尺,脚上的皮肤冻裂了却不知道。到了学舍,潭中的鱼大约有一百来条,好像在空中游动,什么依靠也没有。阳光照到水底,鱼的影子映在水底的石头上,呆呆的一动不动;忽然向远处游去,

唉!我曾经探求过古代品德高尚的人们的心思,或许不同于这两种心情,为什么呢?不因外物的好坏和自己的得失而或喜或悲。处在高高的庙堂上就为百姓忧虑;处在僻远的江湖间,就为君主担忧。这样入朝为官也忧虑,退居江湖也忧虑。那么什么时候才快乐呢?那一定说“在天下人忧愁之前先忧愁,在天下人快乐之后才快乐”吧。啊!如果没有这样的人,我和谁一道呢?

写于庆历六年九月十五日。

28 醉翁亭记

环绕着滁州城都是山。它西南方的各个山峰,树林山谷尤其优美,远远望去树木茂盛、又幽深又秀丽的,是琅琊山啊。沿着山路走六七里,渐渐地听到潺潺的水声,从两峰之间飞泻下来的,是酿泉啊。山势回环,道路弯转,有一个亭子四角翘起像鸟张开翅膀一样,高踞于泉水之上的,是醉翁亭啊。造亭子的人是谁?是山里的和尚智仙啊。给它起名字的人是谁?是太守用自己的别号来命名。太守和宾客到这里饮酒,喝得少总是醉,而年龄又最大,所以给自己起了个别号叫“醉翁”。醉翁的情趣不在喝酒上,而在山光水色中啊。欣赏山水的乐趣,领会在心里,寄托在酒上。

像那太阳出来,林间的雾气散了,烟云聚拢,山谷显得昏暗了,这明暗交替变化的景象,是山中的早晨和晚上。野花开了,有一股清幽的香味,好的树木枝繁叶茂,形成一片浓郁的绿阴,天高气爽,水流减少,石头露出,是山中的四季景色。早晨上山,傍晚回来,四季的景色不同,而快乐也是无穷无尽的。

至于背着东西的人在路上歌唱,走路的人在树下休息,前面的呼喊,后面的应答,老人弯着腰走,小孩由大人领着走,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是滁州人们的出游啊。到溪边钓鱼,溪水深鱼儿肥;用泉水酿酒,泉水甜酒水清,野味野菜,杂乱地摆放在面前的,是太守的酒宴啊。宴会喝酒的乐趣,不在于音乐,投壶的投中了,下棋的下赢了,酒杯和酒筹交互错杂,起来坐下大声喧哗,是众位宾客快乐的样子。脸色苍老、头发花白,醉醺醺地坐在众人之间的,是太守喝醉了。

不久夕阳落山,人影散乱,是太守回去、宾客跟从啊。树林茂密成阴,鸟到处鸣叫,是游人离开鸟儿欢乐啊。然而鸟儿只知道山林的乐趣,却不知道游人的乐趣;游人只知道跟着太守游玩快乐,却不知道太守以他们的快乐为快乐啊。醉了能和大家一起快乐,醒来能够用文章记述这乐事的人,是太守啊。太守是谁?是庐陵人欧阳修啊。

29 满井游记

北京一带气候寒冷,花朝节过后,余下的寒气还很厉害。冷风时常刮起,刮起就飞沙走石。拘束在一室之中,想出去不能够。每次顶风快走,不到百步就回来了。

二十二日天气稍微暖和,和几个朋友一起出东直门,到满井。高大的柳树夹立堤旁,肥沃的土地有些湿润,一望空旷开阔,(觉得自己)好像是从笼中飞出的天鹅。在这时冰面刚刚融化,水光开始发出亮光,像鱼鳞似的浪纹一层一层,清澈得可以看到河底,亮晶晶的,好像明镜刚打开,清冷的光辉突然从镜匣中射出来一样。山峦被融化的雪水洗干净,美好的好像刚擦过一样;娇艳明媚,(像美丽的少女洗了脸刚梳好的髻鬟一样。柳条将要舒展却还没有舒展,柔软的柳梢在风中散开,麦苗高约一寸。游人虽然不多,汲泉水煮茶喝的,拿着酒杯唱歌的,穿着艳装骑驴的,也时时有。风力虽然还很强,但走路就汗流浃背。凡是在沙滩上晒太阳的鸟,浮到水面吸水的鱼,都悠然自得,一切动物都透出喜气。我才知道郊野之外未尝没有春天,可住在城里的人不知道啊。

不能因为游玩耽误公事,在山石草木之间流连忘返,只是这个官儿罢了。而此地正好离我近,我将从现在开始出游,怎能没有记录?(这是)己亥年二月啊。

九(上)

21 陈涉世家

因失望而叹恨了好久,说:“如果谁富贵了,不要忘了穷哥儿们啊。”同被雇佣的人们笑着回答他:“你是被雇佣耕地的,哪里谈得上富贵啊!”陈胜长叹一声,说:“燕雀怎么知道鸿鹄的志向啊!”

秦二世元年七月,征发贫苦人民去驻守渔阳,九百人驻扎在大泽乡。陈胜、吴广都被编入这支队伍,担任小队长。正赶上天下大雨,道路不通,估计已经误了期限。误了期限,按照军法,都要杀头。陈胜、吴广于是商量说:“现在逃跑也是死,发动起义也是死,同样是死,为国事而死可以吗?”陈胜说:“天下人苦于秦朝的统治很久了。我听说二世是小儿子,不应当立为国君,该立的人是公子扶苏。扶苏因为屡次谏劝的缘故,皇上派他在外面有人认为他战死了,有人认为他逃走了。现在如果把我们的人假装冒充公子扶苏和项燕的队伍,向天下发出号召,应当有很多响应的人。”吴广认为是考虑卜鬼的事,说:“这是教我们先威服众人啊。”就用丹砂在绸子上写了“陈胜王”,放在别人所捕的鱼的肚子,士兵买鱼回来煮着吃,发现鱼肚子里的绸条,本来已经对这件事感到诧异了。(陈胜)又暗使吴广到驻地旁边的丛林里的神庙中,晚上用笼罩着火,装作狐狸的叫声,喊道:“大楚复兴,陈胜称王。”士兵们一整夜都惊恐害怕。第二天,大家到处谈论这件事,都指指点点的,互相以目示意陈胜。

吴广一向关爱别人,士兵们大多愿意为他所用。押送他们的军官喝醉了,吴广故意多次说想要逃走,使他们恼怒,让军官责罚他,来激怒众人。军官果然鞭打吴广。军官拔出剑来,吴广一跃而起,夺过剑来杀死了他。陈胜帮助他,一齐杀了两个军官。陈胜召集并号令所属的人,说:“你们遇到陈胜是阳城人,字叫涉。吴广是阳夏人,字叫叔。陈胜年轻的时候,曾经跟别人一道被雇佣耕地。(有一天),他停止耕作走到田边高地(休息),带兵。现在有人听说他没有罪,二世就杀了他。老百姓大多听说他很贤明,不知道他死了。项燕担任楚国将领,多次立功,爱护士卒,楚国人爱戴他,正确的。于是就去占卜。占卜的人了解他们的意图,说:“你们的事都能办成,能建功立业。但你们还是把事情向鬼神卜问一下吧!”陈胜、吴广很高兴,

大雨,都误了期限。误了期限就要杀头。即使仅能免于斩刑,可是守边而死的人本来也有十分之六七啊!况且壮士不死就罢了,死就要干出一番事业啊。王侯将相难道有天生的贵种吗?”众士卒都说:“一定听从你的号令。”于是假装称是公子扶苏和项燕的队伍,依从百姓的愿望。露出右臂,号称大楚。筑台并宣誓,用军官的头祭天。陈胜自立为将军,吴广任都尉。进攻大泽乡,收集大泽乡的军队,攻打蕲县。蕲县攻克后,就派符离人葛婴带兵攻取蕲县以东的地方。攻打铚、酂、苦、柘、谯等县,都攻下了。行军中沿路收纳兵员,等到到了陈县,已有战车六七百辆,骑兵一千多,士兵几万人。攻打陈县,陈县郡守和县令都不在,只有守丞带兵在城门洞里应战。起义军(一时)不能战胜,守丞被人杀死,大军才进入占据陈县。几天后,陈胜下令召集当地的乡官和有声望的人一起来集会议事。乡官和有声望的人都说:“将军您亲自身穿着战甲,手拿着武器,讨伐无道的君主,诛灭残暴的秦国,恢复楚国的社稷,论功应当称王。”陈胜于是被拥立称王,对外宣称要张大楚国。在这时,各郡县受秦朝官吏压迫的人,都惩罚当地的郡县长官,杀了他们来响应陈胜。

22 唐雎不辱使命

秦王派人对安陵君说:“我要用五百里的土地交换安陵,安陵君一定要答应我!”安陵君说:“大王给予恩惠,用大的交换小的,很好;虽然如此,但我从先王那里接受了封地,愿意始终守护它,不敢交换!”秦王不高兴。安陵君于是派唐雎出使到秦国。

秦王对唐雎说:“我用五百里的土地交换安陵,安陵君不听从我,为什么呢?况且秦国灭亡韩国和魏国,安陵君却凭借五十里的土地幸存下来的原因,是因为我把安陵君看做忠厚长者,所以不打他的主意。现在我用十倍的土地,让安陵君扩大领土,但是他违背我的意愿的原因,是轻视我吗?”唐雎回答说:“不,不是这样的。安陵君从先王那里接受了土地而守护它,即使千里的土地也不敢交换,难道仅仅五百里的土地(就能交换)吗?”

秦王大怒,对唐雎说:“你也曾听说过天子发怒吗?”唐雎回答说:“我不曾听说。”秦王说:“天子发怒,死人百万,血流千里。”唐雎说:“大王曾经听说过平民发怒吗?”秦王说:“平民发怒,也不过是摘掉帽子,光着脚,把头往地上撞罢了。”唐雎说:“这是平庸无能的人发怒,不是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发怒。专诸刺杀吴王僚的时候,彗星的尾巴扫过月亮;聂政刺杀韩傀的时候,一道白光直冲上太阳;要离刺杀庆忌的时候,苍鹰扑击到宫殿上。这三个人都是出身平民的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心里的愤怒还没发作出来,上天就降示征兆,他们仨加上我,将成为四个人了。如果有才能有胆识的人要发怒,就要让两个人的尸体倒下,血流五步,天下人都要穿丧服,今天就是这样。”拔出宝剑站起来。

秦王变了脸色,直身而跪,向唐雎道歉,说:“先生请坐!怎么会到这种(地步)!我明白了:韩国、魏国灭亡,安陵国却凭借五十里的土地幸存下来的原因,只是因为有先生啊。”

23 隆中对

诸葛亮亲自在地里耕种,喜欢唱《梁父吟》。身高八尺,常把自己和管仲、乐毅相比,当时人没有承认这点的。只有博陵人崔州平、颍川人徐庶字元直的和诸葛亮交情好,说是确实这样。

当时先主刘备在新野驻军。徐庶拜见先主,先主器重他,他对先主说:“诸葛孔明是卧龙。将军是否愿意见他呢?”先主说:“你和他一起来吧。”徐庶说:“这人只可到他那里去拜访,不可委屈他,招他上门来。将军应该亲自去拜访他。”

于是先主就去拜访诸葛亮,总共去了三次,才见到。于是先主让人避开,说:“汉朝的统治崩溃,奸臣盗用皇帝的政令,皇帝蒙受风尘。我没有估计自己的德行能否服人,衡量自己的力量能否胜人,想在天下伸张大义,但是智谋手段短浅,就因此失败,到了今天这个局面。但是我的志向到现在还没有罢休,你认为该采取怎样的办法?”

诸葛亮回答说:“自从董卓作乱以来,各地豪杰同时兴起,跨州连郡称霸的不能数尽。曹操同袁绍相比,名位低微,兵力又少,但是曹操终于打败了袁绍,以弱胜强的原因,不仅仅是时机好,而且也是人的筹划得当。现在曹操已经拥有百万大军,挟持皇帝来号令诸侯,这实在是不能同他争强。孙权占据江东,已历经三世了,那里地势险要,民众归附,贤能的人被他任用,孙权这方面可把他结为外援,而不可以谋取。荆州北靠汉水、沔水,将军是否有夺取它的意图呢?益州是险峻要塞,肥沃的土地千里,是个富饶的地方,高祖凭借着它成就了帝业。刘璋昏庸懦弱,张鲁在北面威胁他,那里人口众多,国家富有,刘璋却不知道爱惜,有才能的人都盼望能得到贤明的君主。将军既是皇室的后代,又声望很高,闻名天下,广泛地罗致英天下形势有变的话,就派一员上将率领荆州的军队向中原进军,将军亲自统率益州大军从秦川打出,百姓谁能不用箪盛饭,用壶盛酒来迎接您呢!如果真像这样做,那么霸业就可以成功,汉朝的天下就可以复兴了。

先主说:“好啊!”从此和诸葛亮的交情一天天密切起来。

关羽、张飞等人不高兴,先主劝解他们说:“我有了孔明,就好像鱼有了水。希望你们不要再说了。”关羽、张飞才平静下来。

24 出师表

先帝开创大业未完成一半,竟中途去世。如今天下分成三国,我益州人力疲惫、物资困乏,这实在是危急存亡的时刻。但是,侍卫的大臣在宫廷内不敢懈怠,忠诚有志的将士在外面舍身忘死的原因,是因为追念先帝的厚遇,想报答给陛下。陛下确实应该扩大圣明的听闻,来发扬光大先帝遗留的美德,发扬扩大志士们的勇气,不应过分看轻自己,说话不恰当,以致堵塞了忠诚进谏的道路。

皇宫中、朝廷中,都是一个整体,奖惩功过、好坏,不应该因在宫中或在府中而异。如有做奸邪事情,犯科条法令的,或尽忠心做善事的,应该交给主管的官,判定他们受罚或者受赏,来显示陛下公平严明的治理,不应偏袒,使宫内和朝廷刑赏之法不同。

一直到南海的物资都能得到,东面连接吴郡、会稽郡,西面连通巴郡、蜀郡,这是用兵之地,它的主人却不能守住它,这大概是天拿它来资助将军的,雄,思慕贤才如饥似渴。如果占有荆、益二州,守住险要的地方,在西边与各少数民族和好,在南边安抚各少数民族,对外联合孙权,内部革新政治;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这些都是善良、诚实的人,他们的志向和心思忠诚无二,因此先帝选拔出来给予陛下使用。我认为宫内的事情,事无论大小,都拿来问问他们,然后再施行。这样一定能够弥补缺点和疏漏之处,收到更好效果。

将军向宠,性情品德善良平正,通晓军事,先前试用时,先帝称赞他,说他能干,因此众人评议推举他做中部督。我认为军营中的事,都拿来问问他,一定能使军队团结和睦,好的差的各得其所。

亲近贤臣,疏远小人,这是汉朝前期兴盛的原因;亲近小人,疏远贤臣,这是汉朝后期崩溃衰败的原因。先帝在世的时候,常跟我评论这些事,不曾不对桓帝、灵帝时代叹息痛心遗憾的。侍中、尚书、长史、参军,这些都是坚贞可靠、能够以死报国的忠臣,希望陛下亲近他们,信任他们,那么汉王室的兴盛,可以计算时日等待了。

我本是平民,在南阳郡亲自耕种,苟且在乱世中保全性命,不希求在诸侯中闻名显达。先帝不认为我身份低微,见识短浅,降低身份自己屈尊,三次到草庐来访看我,拿当世大事询问我,我因此深为感激,就答应为先帝奔走效劳。后来遇到兵败,我在败军时接受重任,在危难间领受使命,那时以来已二十一年了。

先帝知道我做事谨慎,所以临去世时把国家大事托付给我了。接受遗命以来,早晚忧愁叹息,恐怕托付不能完成,损害先帝的英明。所以五月渡泸水,深入到人烟稀少的地方。现今南方已经平定,武器装备已经充足,应当鼓励统率全军,向北平定中原,我希望竭尽自己平庸的才能,铲除奸邪就是郭攸之、费祎、董允的责任了。

希望陛下把讨伐奸贼,复兴汉朝的任务交托给我,如果不能取得成效,就惩治我的罪过,来告慰先帝的神灵。如果没有发扬美德的忠言,就责罚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怠慢,来揭示他们的过失。陛下也应该自己谋划,来询问治国的好道理,明察采纳正直的进言,深切追念先帝遗诏,我就受恩、感激不尽了。

如今正当远征离朝,面对这篇奏表,不禁流下眼泪,不知说了什么。

九(下)

17 公输

公输盘给楚国制造云梯这种器械,制成后,要用它攻打宋国。墨子听到这个消息,从鲁国动身,走了十天十夜,到达郢,去见公输盘。

公输盘说:“先生有什么见教呢?”

墨子说:“北方有个欺侮我的人,希望借助您去杀了他。”

公输盘不高兴。

墨子说:“请允许我奉送给您十金。”

公输盘说:“我坚守道义,坚决不杀人。”

墨子站起来,拜了两拜,说:“请让我解说这件事。我在北方听说您造了云梯,要用它攻打宋国。宋国有什么罪呢?楚国多的是土地,缺少的是民众,如今损失不足的而争夺有余的,不能说是聪明。宋国并没有罪却要去攻打它,不能说是友爱。知道这道理,却不对楚王谏诤,不能说是忠诚。谏诤却达不到目的,不能说是坚强。自己说坚守道义,不杀少量人却要去杀众多的人,不能说明白事理。”

公输盘被说服了。

墨子说:“但是,为什么不停止攻宋呢?”

公输盘说:“不能,我已经对楚王说过这事了。”

墨子说:“(您)为什么不把我引见给楚王呢?”

公输盘说:“好吧。”

墨子见了楚王,说:“现在在这里有个人,舍弃自己华丽的车子,邻人有破车子就想去偷;舍弃自己的锦绣衣裳,邻人有粗布衣服就想去偷;舍弃自己的好饭好菜,邻人有糟糠就想去偷。这是什么样的人呢?”

楚王说:“(这个人)一定是有偷窃病。” 凶恶的敌人,复兴汉朝王室,回到旧日国都。这是我用来报答先帝,效忠陛下的职责本分。至于处理事务斟酌情理,有所兴革,毫无保留地进献忠言,

墨子说:“楚国的土地方圆五千里,宋国的土地方圆五百里。这就好像华丽的车子同破车子相比。楚国有云梦泽,那里满是犀兕、麋鹿之类,长江、梓、楩、楠、樟这些大树,宋国却没有什么大树。这就好像锦绣衣裳和粗布衣服相比。我认为大王攻打宋国,和这个害偷窃病的人一样。”

楚王说:“好呀!虽然如此,但是公输盘给我造好云梯了,(我)一定要打下宋国。”

墨子守卫的办法还有余。

公输盘理屈了,但他说:“我知道用来对付你的方法了,可是我不说。”

墨子也说:“我也知道你用来对付我,可是我也不说。”

楚王问其中的原因。

汉水里的鱼、鳖、鼋、鼍多得天下无比,宋国真像人们说的那样,是个连野鸡、兔子、鲫鱼都没有的地方。这就好像白米肥肉和糟糠相比。楚国有松、于是,楚王召见公输盘。墨子解下衣带当作城,用木片当器械。公输盘多次用了攻城的巧妙方法,墨子多次抵挡了他。公输盘攻城器械都用尽了,

墨子说:“公输盘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要杀死我。杀了我,宋国没有人能守住了,就可以攻下了。可是我的学生禽滑厘等三百人,已经拿着我的守卫器械,在宋国城上等待楚国入侵。即使杀了我,也不能杀尽宋国的抵抗者啊。”

楚王说:“好啦!我不攻打宋国了。”

18 《孟子》两章

1.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有利于作战的天气、时令,比不上有利于作战的地理形势;有利于作战的地理形势,比不上作战中的人心所向、内部团结。(比如一座小城)方圆三里的内城,方圆七里的外城,四面包围起来攻打它,却不能取胜。采用四面包围的方式攻城,一定是得到有利于作战的天气、时令了,可是不能取胜,这是因为有利于作战的天气、时令比不上有利于作战的地理形势呀。城墙并不是不高啊,护城河不是不深呀,武器装备不是不坚利,粮食不是不充足啊,但是,守城一方还是弃城而逃,这是因为作战的地理形势(再好),也比不上人心向背、内部团结啊。

所以说,使人民定居下来而不迁到别的地方,不能只靠划定的边疆的界限,巩固国防不能靠山河的险要,震慑天下不能靠武力的强大。能施行“仁天下的人都会归顺他。凭着天下人都归顺他的条件,去攻打那连亲戚都反对的寡助之君,所以,君子不战则已,战就一定胜利。

2.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舜从田野中被任用,傅说从筑墙的泥水匠中被举荐,胶鬲从鱼盐贩中被举用,管夷吾从狱官手里获释,得到任用,孙叔敖从隐居海边进了朝廷,百里奚从市井之间被荐举。

所以,上天将要下达重大使命给这样的人,—定要先使他的内心痛苦,筋骨劳累,经受饥饿之苦,使他受贫困之苦,使他做事不顺,通过这些来使他的心惊动,是他的性格坚强起来,以不断增加他的才干。

一个人常犯错误,然后才能改正;内心忧困,思虑堵塞,然后才能有所作为;(一个人的想法,只有)从脸色上表现出来,在吟咏叹息之气发于声音,然后人们才了解他。而一个国家,在国内如果没有守法度的大臣和辅佐君王的贤士,在国外如果没有敌国外患,这个国家就往往会灭亡。

这样之后,人们才会明白,因有忧患而得以生存,因沉迷安乐而衰亡。

19 鱼我所欲也

如果这两样东西不能同时都具有的话,那么我就只好牺牲生命而选取大义了。生命是我想要的,但我想要的还有胜过生命的东西,所以我不做苟且偷生的事;死亡是我所厌恶的,但我所厌恶的还有超过死亡的事,所以有的灾祸我不躲避。如果人们所想要的东西没有超过生命的,那么凡是能够用来求得生存的手段,什么不可以用呢?如果人们所厌恶的事情没有超过死亡的,那么凡是能够用来逃避灾祸的坏事,什么不可以干呢?由此可见采用某所厌恶的,有比死亡更严重的事。不仅贤人有这种本性,人人都有,贤人能够不丧失罢了。

一碗饭,一碗汤,得到它就能活下去,得不到就会饿死。可是没有礼貌地吆喝着给他,过路的饥民也不肯接受;用脚踢着给别人吃,乞丐也因轻视而不肯接受。“万钟”的优厚俸禄却不辨是否合乎礼义就接受了。这样,优厚的俸禄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为了住宅的华丽、妻妾的侍奉和所认识的贫穷的人感激我吗?从前(为了“礼义”)宁愿死也不接受(施舍),现在为了住宅的华丽却接受了;从前(为了“礼义”)宁愿死也不接受(施舍),现在为了妻妾的侍奉却接受了;从前(为了“礼义”)宁愿死也不接受(施舍),现在为了认识的穷人感激自己却接受了。这种做法不也可以让它停止了吗?这就叫做丧失了他的天性。

20 《庄子》故事两则

1.惠子相梁

“南方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鹓鶵,你知道吗?鹓鶵从南海起飞,飞到北海去,不是梧桐树不栖息,不是竹子的果实不吃,不是甜美的泉水不喝。在这时猫头鹰拾到一只腐臭的老鼠,鹓鶵鸟从它面前飞过,猫头鹰仰头看着,发出‘吓’的怒斥声。现在你也想用你的梁国来‘吓’我吧?”

2.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

庄子与惠施在濠水的桥上游玩。庄子说:“白鲦鱼在水中游得悠闲自得,这是鱼的快乐啊。”惠子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呢?”庄子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呢?”惠子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本来就不是鱼,你不知道鱼的快乐,是确定的!”庄子说:“请从我们最初的话题说起。你说‘你哪儿知道鱼快乐’的话,说明你已经知道我知道鱼快乐却问我。我是在濠水的桥上知道的。”

21 曹刿论战

鲁庄公十年的春天,齐国军队攻打我们鲁国。鲁庄公将要迎战。曹刿请求拜见庄公。他的同乡说:“居高官、享厚禄的人大官们谋划这件事,你又何必参与呢?”曹刿说:“大官们目光短浅,不能深谋远虑。”于是进宫廷去见庄公。曹刿问庄公:“您凭什么跟齐国打仗?”庄公说:“衣食这类养生的东西,不敢独自享用,一定把它分给别人。”曹刿说:“这种小恩惠不能遍及百姓,老百姓是不会听从您的。”庄公说:“祭祀用的祭品,我从来不敢虚报数政”的君主,帮助支持他的人就多,不行“仁政”的君主,支持帮助他的人就少。帮助他的人少到了极点,兄弟骨肉也会背叛他;帮助他的人多到了极点,鱼是我想要的,熊掌也是我想要的,如果这两种东西不能同时都得到,那么我就只好舍弃鱼而选取熊掌了。生命是我想要的,大义也是我想要的,种手段就能够活命,可是有的人却不肯采用;由此可见采用某种办法就能够躲避灾祸,可是有的人也不肯采用。因此,想要的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惠施做了梁国的国相,庄子去看望他。有人对惠施说:“庄子到梁国来,想取代你做宰相。”于是惠施害怕,在国都搜捕三天三夜。庄子去见他,说:

目,一定要做到诚实可信。”曹刿说:“这只是小信用,不能让神灵信服,神灵不会保佑的。”庄公说:“大大小小的案件,即使不能件件都明察,但一定要以实情判断。”曹刿回答说:“这是尽了职分的事,可以凭这个条件打仗。如果作战,就请允许我跟随着去。”

鲁庄公和他共坐一辆战车。在长勺和齐军作战。庄公要击鼓进军,曹刿说:“不行。”齐军敲过三通战鼓后,曹刿说:“可以了。”齐军大败。庄公要驱车追赶,曹刿说:“不行。”他下车去察看齐军的车印,又登上车前横木望齐军,说:“可以追击了。”于是追击齐军。

战胜齐军后,鲁庄公问其中的原因。曹刿答道:“作战,要靠勇气。第一次击鼓能振作士气;第二次击鼓,勇气减弱;第三次击鼓,勇气已经枯竭了。敌方的勇气已经枯竭而我方的勇气正盛,所以战胜了他们。大国,难以估计(它的情况),怕有埋伏,我看到他们的车印混乱,望见军旗也倒下了,所以下令追击他们。”

22 邹忌讽齐王纳谏

邹忌身高八尺多,容貌光艳美丽。早晨穿戴好衣帽,照镜子,对他的妻子说:“我与城北徐公相比,哪一个更美?”他妻子说:“您美极了,徐公怎能比得上您呢?”城北徐公,是齐国的美男子。邹忌不相信自己,就又问他的妾:“我与徐公比,谁更美?”妾说:“徐公怎么能比得上您呀?”第二天,客人从外边来,邹忌同他坐着谈话,又问他:“我和徐公谁美?”客人说:“徐公不如您美。”第二天,徐公来了,邹忌仔细看他,自己认为不如徐公美丽;再照镜子看自己,又觉得远不如。晚上睡觉时想这件事,说:“我妻子认为我美,是偏爱我;妾认为我美,是害怕我;客人认为我美,是想有求于我。”

于是上朝拜见齐威王,说:“我确实知道自己不如徐公美。我的妻子偏爱我,我的妾害怕我,我的客人想有求于我,他们都认为我比徐公美。现在由此看来,大王您受蒙蔽很深啦!”

齐威王说:“好!”就下令:“所有的大臣、官吏、百姓能当面指责我的过错的,可得上等奖赏;上书劝谏我的,可得中等奖赏;在公众场所议论我的过失、让我听到的,可得下等奖赏。”命令刚下达,群臣都来进谏,门前、院内像集市一样;几个月以后,不时地偶然有人进谏;满一年以后,即使想说,也没什么可进谏的了。

燕、赵、韩、魏等国听到这种情况,都到齐国来朝见。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在朝廷上战胜别国。

23 愚公移山

太行、王屋两座山,面积七百里,高万仞,本来在冀州南边,黄河北岸的北边。

北山的愚公,年纪将近90岁了,面对着山居住。他苦于山区北部的阻塞,出进要绕远,集合全家来商量说:“我跟你们尽全力铲除险峻的大山,(使道路)一直通向豫州南部,到达汉水南岸,好吗?”大家纷纷表示赞成。他的妻子提出疑问说:“凭你的力气,连魁父这座小山都不能削平,能把太行、王屋怎么样呢?况且把土石放到哪里去呢?”众人说:“把它扔到渤海的边上去,隐土的北边。”于是愚公率领能挑担子的儿孙三个人,凿石头,挖土,用箕畚运到渤海边上。邻居京城氏的寡妇有个孤儿,刚七八岁,蹦蹦跳跳地去帮助他。冬夏换季,才能往返一次。

河湾上的智叟讥笑着阻止愚公,说:“你太不聪明了!凭你残余的岁月、剩下的力气连山上的一棵草都动不了,又能把土块石头怎么样呢?”北山愚公长叹说:“你思想顽固,顽固到了不可改变的地步,连寡妇孤儿都比不上。即使我死了,还有儿子在呀;儿子又生孙子,孙子又生儿子;儿子又有儿子,儿子又有孙子;子子孙孙没有穷尽,可是山却不会加大增高,何愁挖不平呢?”河曲智叟无话可答。

握着蛇的山神听说了这件事,怕他不停地干下去,向天帝报告了这事。天帝被愚公的诚心感动,命令夸娥氏的两个儿子背走了两座山,一座放在朔方的东部,一座放在雍州的南部。从此,冀州的南部直到汉水南岸,再也没有高山阻隔了。

齐国土地方圆千里,一百二十座城池,宫中的妃子和身边的亲信,没有不偏爱您的;朝中的大臣没有不害怕您的;全国范围内的人没有不有求于您的。

八(上)

21 桃花源记

花草鲜嫩美丽,落花繁多。渔人对此感到很诧异,又往前走,想走到林子的尽头。

又走了几十步,突然变得宽阔明亮。土地平坦宽广,房屋整齐,还有肥沃的田地、美丽的池塘、桑树、竹林之类。田间小路交错相通,鸡鸣狗叫之声可以互相听到。田野里人们来来往往耕种劳作,男女的穿着全像桃源外的人。老人和小孩都安适愉快。

(村人)看见渔人,于是非常惊讶,问他从哪儿来的。渔人详细地回答他,(有人)就邀请他到自己家里,摆酒杀鸡做饭来招待他。村里人听说有这么一个人,都来打听消息。他们自己说祖先为了躲避秦时的战乱,领着妻子儿女和乡邻们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不再出去,于是跟外面的人断绝了来往。(他们)问现在是什么朝代,竟然不知道有过汉朝,更不要说魏、晋了。这个人一一向他们详细地说出所听到的事。他们都感叹惋惜。其余的人各自又邀请他到自己家,都拿出酒饭招待他。渔人停留了几天,告辞离开。这里的人告诉他说:“不值得向外边的人说啊!”

(渔人)出来以后,找到他的船,就顺着旧路回去,处处做了标记。到了郡城,拜见太守,说了这件事。太守立即派人跟随他去,寻找以前所做的记号,最终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路了。

南阳人刘子骥是个志向高洁的隐士,听到这件事后,高兴地计划前往,没有实现。不久,他因病去世。此后就再也没有探寻桃花源的人了。 22 短文两篇

1.《陋室铭》

山不一定要高,有仙人就成了名山;水不一定要深,有龙就成为灵异的水了。这是简陋的房子,只是我的品德好就不感到简陋了。苔痕碧绿,长到阶上;草色青葱,映入帘里。说说笑笑的是博学的人,来来往往的没有没有学问的人。可以弹奏素朴的琴,浏览佛经。没有(嘈杂的)音乐使耳朵烦乱,没有(成堆的)公文使身体劳累。南阳有诸葛亮的草庐,西蜀有扬子云的玄亭。孔子说:有什么简陋的呢?

2.《爱莲说》

水上、地上各种草木的花,可爱的很多。晋朝陶渊明只喜爱菊花。自唐朝以来,世人大多喜爱牡丹。我惟独喜爱莲花──从淤泥里生长出来,却不沾染污秽;在清水里洗涤过,却不显得妖媚;(它的茎)内空外直,不生枝蔓,不长枝节;香气远播,更加清香;笔直地洁净地立在那里,可以远远地观赏却不能玩弄啊。

我认为,菊是花中的隐士,牡丹是花中的富贵者,莲是花中的君子。唉!对于菊花的喜爱,陶渊明以后很少听到了。对于莲的喜爱,像我一样的还有什么人呢?对于牡丹的喜爱,人该是很多了!

23 核舟记

明朝有个手艺奇妙精巧的人叫王叔远,能够用直径一寸木头,雕刻出宫殿、器具、人物,以至飞鸟、走兽、树木、石头,全都是按照材料原来的形状刻成各种事物的形象。各有各的神情姿态。(他)曾经送给我一个用果核雕成的小船,刻的应当是苏轼游赤壁的情景。

小船从船头到船尾长约八分多一点儿,大约有两个黄米粒那么高。中间高起而宽敞的部分是船舱,用箬竹叶做的船篷覆盖着它。旁边开有小窗,用石青涂在刻字的凹处。

船头坐着三个人:中间(戴着)高高的帽子、(长着)浓密胡子的人是苏东坡,佛印坐在右边,黄鲁直坐在左边。苏东坡、黄鲁直共同看着一幅书画卷。东坡的右手拿着画卷的右端,左手抚着鲁直的后背。鲁直左手拿着画卷的左端,右手指着画卷,好像在说什么似的。东坡露出右脚,鲁直露(他)平放着右膝,弯着右臂支撑在船上,并竖起他的左膝,左臂挂着念珠靠在左膝上──念珠可以清清楚楚地数出来。

船尾横放着一支船桨。船桨的左右各有一个船工。在右边的船工梳着椎形发髻,仰着脸,左手靠着一根横木,右手扳着右脚趾头,好像大声喊叫的样子。在左边的船工右手拿着蒲葵扇,左手抚着火炉,炉上有个壶,那个人的眼睛正看着(茶炉),神色平静,好像在听茶水烧开了没有的样子。

那只船的顶部较平,就在上面刻着作者的题款名字,文字是“天启壬戌秋日,虞山王毅叔远甫刻”,(字迹)像蚊子的脚一样细小,笔画清楚明白,它的颜色是黑的。还刻着一个篆字图章,文字是“初平山人”,它的颜色是红的。

总计全船,刻了五个人,八扇窗;刻了竹篷、船桨、炉子、茶壶、手卷、念珠各一件;对联、题名和篆文,刻的字共三十四个。可是计算它的长度竟然不满一寸。原来是挑选长而窄的桃核刻成的。啊,技艺也真神奇啊!

24 大道之行也

大道施行的时候,天下是人们共有的,把品德高尚的人、能干的人选拔出来,讲求诚信,培养和睦气氛。所以人们不只奉养自己的父母,不只抚育自己的子女,让老年人能终其天年,中年人能为社会效力,幼童能顺利成长,使老而无妻的人、老而无夫的人、幼而无父的人、老而无子的人、残疾人都能得到供养。男子有职务,女子有归宿。对于财货,人们憎恨把它扔在地上的行为,却不一定要自己私藏,人们都愿意为公众之事竭尽全力,却不一定为自己谋私利。因此,奸邪之事不会发生,盗窃造反和害人的事情不发生,所以大门不用关闭了,这就叫做“大同”社会。

晋太元年间,武陵有个人以捕鱼为生。他顺着溪水行船,忘了路的远近。忽然遇到一片桃花林,生长在溪的两岸,长达几百步,中间没有别的树,桃林在溪水的发源地就到头了,便出现一座山,山上有个小口,隐隐约约好像有光。渔人就下了船,从洞口进去。起初,很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左右各四扇,一共八扇。推开窗户来看,雕刻着花纹的栏杆左右相对。关上它,就见右边刻着“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左边刻着“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出左脚,各自略微侧转身子,他们互相靠近的两膝,各自隐藏在画卷下边的衣褶里。佛印极像弥勒佛,敞胸露怀,抬头仰望,神情跟苏、黄不相类似。

26 三峡

在三峡七百里当中,两岸都是相连的高山,没有中断的地方。重重的悬崖,排排的峭壁,遮蔽了天空太阳。如果不是正午和半夜,看不见太阳和月亮。

到了夏天江水涨漫上山丘的时候,上行和下行的船都被阻断,有时皇帝的命令要急速传达,这时早上从白帝城出发,傍晚就到了江陵。这中间相距一千二百里,即使骑着飞奔的马,驾着疾风,也不认为它快。

春、冬之季,白色的急流,碧绿的深潭,回旋的清波,倒映着各种景物的影子。在极高的山峰上,生长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柏树,在山峰之间,常有悬泉瀑布急流冲荡。水清,树荣,山高,草盛,的确有很多趣味。

每到天刚晴或下霜的早晨,树林和山涧显出一片清凉和寂静。经常有高处的猿猴拉长声音鸣叫,接连不断,凄凉怪异。空旷的山谷传来猿啼的回声,悲哀婉转,很久才消失。所以渔人唱道:“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27 短文两篇

1.《答谢中书书》

山川的美丽,自古以来就是文人雅士共同赞叹的啊。高高的山峰耸入云端,清澈的溪流可以看见水底。两岸石壁色彩斑斓,青葱的林木,翠绿的竹丛,四季都有。清晨的薄雾将要消散,猿、鸟的叫声此起彼伏;太阳快要落山了,潜游在水中的鱼争相跳出水面。这里实在是人间天堂。自从康乐以来,不再有能够欣赏这种奇丽景色的人了。

2.《记承天寺夜游》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晚,我脱了衣服,打算睡觉,这时月光照进门里,,我高兴地起来走到户外。想到没有可以交谈取乐的人,于是到承天寺找张怀民。张怀民也还没有睡觉,(于是)我们一起在庭院中散步。月光照在院中,像水一般澄澈,水中纵横交错的藻荇,原来是竹柏的影子。哪一夜没有月光?哪里没有竹柏?只是缺少像我俩这样清闲的人罢了。

28 观潮

不久潮水越来越近,就像玉城雪岭一般连天涌来,声音大得像雷霆,震撼天地,激扬喷射,吞没宇宙,冲荡太阳,来势极其雄伟豪壮。杨万里的诗中说的“海涌银为郭,江横玉系腰”就是指这样的景象啊。

每年京尹来到浙江亭校阅水军,几百条战船分列两岸;不久演习五阵的阵势,忽而疾驶,忽而腾起,忽而分,忽而合,极尽种种变化,同时在水水面平静,就一条船的踪影也没有了,只剩下被火烧毁的“敌船”,随着波浪流走了。

几百个善于泅水的吴地健儿,都披散着头发,身上画着花纹,手里拿着十幅大彩旗,争先鼓足勇气逆流迎潮而上,(他们的身影)在万仞高的巨浪中浮沉,翻腾着身子变换尽各种姿态,可是旗尾一点也没沾湿,凭借这种(表演)来显示他们(高超)的技能。

江岸上下十多里的地方,满眼都是华丽的服饰,车马堵满了路,吃喝百货都比平时加倍的高。租用看棚的人非常多,中间即使是一席之地的空地也不容有。

29 湖心亭看雪

崇祯五年十二月,我住在西湖。接连下了三天的大雪,湖中行人、飞鸟的声音都消失了。这天初更以后了,我撑着一条小船,穿着毛皮衣服、带着火炉,独自前往湖心亭看雪。冰花一片弥漫,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全白了。湖上的影子,只有一道长堤的痕迹,一点湖心亭的轮廓,和我的一叶小舟,舟中的两三粒人影罢了。

到了亭上,看见有两个人铺好了毡子,相对而坐,一个童子正把酒炉里的酒烧得滚沸。(他们)看见我,非常高兴地说:“在湖中哪能还有您这样的人呢!”拉着我一同饮酒。我尽力饮了三大杯,然后(和他们)道别。问他们的姓氏,得知他们是金陵人,在此地客居。等到下了船,船夫嘟哝说:“不要说相公您痴,还有像您一样痴的人呢!”

八(下)

21 与朱元思书

风和烟都消散了,天和山是一样的颜色。我乘船随着江流飘荡,时而偏东,时而偏西。从富阳到桐庐一百来里,奇山异水,天下独一无二。 水都是青白色,千丈深也能看到底,游鱼和细小的石子也可以看到底,毫无障碍。湍急的江流比箭还快,惊涛骇浪势若奔马。

两岸的高山上,都生长着使人看了有寒意的树。山峦凭借高峻的地势争着向上,仿佛都在争着向高处和远处伸展,笔直向上,直插云天。形成无数山峰。泉水冲击着岩石,泠泠地发出响声;美丽的鸟儿互相和鸣,鸣声嘤嘤,和谐动听。蝉不停地叫,猿不断地啼。极力追求名利的人看到这些雄奇的山峰,就会平息热衷于功名利禄的心;治理政务的人看到这些幽美的山谷,就流连忘返。横斜的树枝在上边遮蔽着,即使在白天,也像黄昏时那样昏暗,稀疏的枝条互相掩映,有时能见到阳光。

22 五柳先生传 钱塘江大潮,是天下的雄伟景象啊。从农历(八月)十六日到十八日是最盛大的。当潮远远地从浙江入海口涌起的时候,几乎像一条银白色的线;面上有骑马、舞旗、举枪、挥刀的人,好像踩在平地上。忽然黄烟四起,人和物一点儿也看不见了,传来水爆轰鸣,声音如同山塌了一样。烟雾消散,

先生不知道是哪里人,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和表字。住宅旁边有五棵柳树,就以此为号。他安静很少说话,不羡慕荣华利禄。喜欢读书,不在一字一句上的解释上过分深究,每当对书中的内容有所领会,就高兴得忘了吃饭。他天性爱喝酒,家里穷不能经常喝到酒。亲戚朋友知道他这种情况,有时摆了酒叫他来喝。他去喝酒就喝个尽兴,希望一定喝醉。喝醉后就回去,竟然不会舍不得离开。简陋的居室里空空荡荡,遮不住风和阳光。粗布短

赞曰:黔娄的妻子曾说:“不为贫贱而忧愁,不热衷于发财做官。”这话大概说的是五柳先生一类的人吧?一边喝酒一边作诗,为自己抱定的志向而感到快乐。大概是无怀氏时的百姓,或者是葛天氏时的百姓吧?

23 马说

世上有了伯乐,这之后才有千里马。千里马经常有,可是伯乐不常有。因此,即使有名贵的马也只能在仆役的手下受到屈辱,跟普通的马一同死在槽枥之间,不以千里马著称。

日行千里的马,吃一顿或许能吃下一石粮食,喂马的人不知道它能日行千里来喂养它。这样的马,虽然有日行千里的能力,吃不饱,力气不足,才能和美好的素质不能表现在外面,尚且想要和普通的马一样也不可能,怎么要求它能日行千里呢?

鞭策马,不按照驱使千里马的正确方法,喂养它不能竭尽它的才能,它叫却不能通晓它的意思,拿着鞭子面对它说:“天下没有千里马!”唉!难道真的没有千里马吗?大概他们真的不认识千里马啊!

24 送东阳马生序(节选)

我小时就爱好读书。家里穷,没有办法得到书来看,常常向有书的人家去借,亲手用笔抄写,计算着日子归还。天气很冷,砚台里的墨水结成坚更加仰慕圣贤的学说,又担心没有学问渊博的老师、名人和我交往。曾经跑到百里外,拿着经书向当地有道德有学问的前辈请教。前辈道德声望高,门人弟子挤满了他的屋子,他不曾把言辞放委婉些,把脸色放温和些。我站在旁边侍候,提出疑难,询问道理,弯下身子,侧着耳朵请教;有时遇到他训斥,我的表情更加恭顺,礼节更加周到,不敢说一句话来回答;等到他高兴了,就又向他请教。所以我虽然笨,但终于能够有所收获。

四肢僵硬不能动弹,服侍的人拿来热水给我洗手洗脚,用被子给我盖上,很久才暖和。住在旅店里,主人每天给我两顿饭吃,没有新鲜肥美的东西可以享用。跟我住在一起的同学,都穿着华丽的衣服,戴着红缨珠宝装饰的帽子,腰佩白玉环,左边佩着刀,右边挂着香袋,光彩照人像神仙一样。我却穿着破旧的衣服,生活在他们中间,毫无羡慕的意思,因为心中有足以快乐的事,不觉得吃的穿的不如人。我求学时的勤奋和艰苦大概就像这样。

26 小石潭记

从小土丘向西走一百二十步,隔着竹林,听到水声,好像人身上佩带的珮环相碰发出的声音,心情对此感到高兴。砍倒竹子,开辟道路,向下看见一个小潭,水格外清凉。潭以整块石头为底,靠近岸边,石底向上弯曲露出水面,成为坻、屿、嵁、岩。青葱的树,翠绿的藤蔓,遮掩缠绕,摇动下垂,参差不齐,随风飘拂。

来来往往轻快敏捷,好像和游人一同欢乐。

向潭的西南方看去,看到溪水像北斗星那样曲折,像蛇那样蜿蜒前行,时隐时现,明灭可见。那岸的形状像犬牙那样参差不齐,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里。

坐在小石潭上,四面被竹子和树木围绕着,寂静寥落,空无一人,使人感到心情凄凉,寒气透骨,幽静深远,弥漫着忧伤的气息。因为这里的环境太过凄清,不可以久留,就记下它离开了。

同游的人有吴武陵、龚古、我的弟弟宗玄。跟着同去的人有姓崔的两个少年,一个叫恕己,一个叫奉壹。

27 岳阳楼记

庆历四年春天,滕子京降职到巴陵做太守。到了第二年,政事顺利,百姓和乐,各种荒废了的事业都兴办起来。于是重修岳阳楼,扩增它旧有的规模,在上面刻唐代名家和今人的诗赋,嘱托我写一篇文章来记述这件事。

我看那巴陵的美好景色,全在洞庭一湖。它连接远山,吞吐长江,水波浩荡,宽阔无边;或早或晚阴晴多变,气象万千。这就是岳阳楼的雄伟景象,前人的描述很详尽了。虽然如此,那么向北通向巫峡,南面直到潇水湘水,谪迁的人和诗人,大多在这里聚会,看了自然景物而触发的感情,大概会有所不同吧?

像那阴雨连绵,接连几个月不放晴,阴冷的风怒吼,浑浊的浪冲向天空,太阳和星星隐藏起光辉,山岳隐没了形体;商人旅客不能前行,桅杆倒下,船桨断折;傍晚天色昏暗,虎在咆哮猿在悲啼。登上这座楼,就有离开国都、怀念家乡、担心人家说坏话、惧怕人家批评职责的情怀,满眼萧条景象,感慨到极点而悲伤了啊。

到了春风和煦、阳光明媚的时候,湖面平静,没有惊涛骇浪,天色湖光相接,一片碧绿;沙鸥时而飞翔,时而停歇,美丽的鱼在畅游;岸上与小洲上的花草,茂盛青绿。偶尔或许大雾完全消散,皎洁的月光一泻千里,波动的光闪着金色,静静的月影像沉入水中的玉璧,渔夫的歌声互相唱和,这样的乐趣哪有穷尽!登上这座楼,就有感到心胸开阔,精神愉悦,光荣和屈辱一并忘了,端酒当着风,那是喜洋洋的欢乐啊。

衣上打了补丁,饭篮子和瓢里经常是空的,可他安然自若。经常写文章来消遣时光,稍微显示自己的志趣。他不介意得失,凭借这样过完自己的一生。 冰,手指不能屈伸,也不放松读书。抄完了,跑着去送书,不敢稍稍超过约定的期限。因此,人们大多把书借给我,我于是能够博览群书。成年以后,当我从师求学的时候,背着书箱,拖着鞋子,行走在深山大谷里,深冬刮着猛烈的寒风,大雪深达几尺,脚上的皮肤冻裂了却不知道。到了学舍,潭中的鱼大约有一百来条,好像在空中游动,什么依靠也没有。阳光照到水底,鱼的影子映在水底的石头上,呆呆的一动不动;忽然向远处游去,

唉!我曾经探求过古代品德高尚的人们的心思,或许不同于这两种心情,为什么呢?不因外物的好坏和自己的得失而或喜或悲。处在高高的庙堂上就为百姓忧虑;处在僻远的江湖间,就为君主担忧。这样入朝为官也忧虑,退居江湖也忧虑。那么什么时候才快乐呢?那一定说“在天下人忧愁之前先忧愁,在天下人快乐之后才快乐”吧。啊!如果没有这样的人,我和谁一道呢?

写于庆历六年九月十五日。

28 醉翁亭记

环绕着滁州城都是山。它西南方的各个山峰,树林山谷尤其优美,远远望去树木茂盛、又幽深又秀丽的,是琅琊山啊。沿着山路走六七里,渐渐地听到潺潺的水声,从两峰之间飞泻下来的,是酿泉啊。山势回环,道路弯转,有一个亭子四角翘起像鸟张开翅膀一样,高踞于泉水之上的,是醉翁亭啊。造亭子的人是谁?是山里的和尚智仙啊。给它起名字的人是谁?是太守用自己的别号来命名。太守和宾客到这里饮酒,喝得少总是醉,而年龄又最大,所以给自己起了个别号叫“醉翁”。醉翁的情趣不在喝酒上,而在山光水色中啊。欣赏山水的乐趣,领会在心里,寄托在酒上。

像那太阳出来,林间的雾气散了,烟云聚拢,山谷显得昏暗了,这明暗交替变化的景象,是山中的早晨和晚上。野花开了,有一股清幽的香味,好的树木枝繁叶茂,形成一片浓郁的绿阴,天高气爽,水流减少,石头露出,是山中的四季景色。早晨上山,傍晚回来,四季的景色不同,而快乐也是无穷无尽的。

至于背着东西的人在路上歌唱,走路的人在树下休息,前面的呼喊,后面的应答,老人弯着腰走,小孩由大人领着走,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是滁州人们的出游啊。到溪边钓鱼,溪水深鱼儿肥;用泉水酿酒,泉水甜酒水清,野味野菜,杂乱地摆放在面前的,是太守的酒宴啊。宴会喝酒的乐趣,不在于音乐,投壶的投中了,下棋的下赢了,酒杯和酒筹交互错杂,起来坐下大声喧哗,是众位宾客快乐的样子。脸色苍老、头发花白,醉醺醺地坐在众人之间的,是太守喝醉了。

不久夕阳落山,人影散乱,是太守回去、宾客跟从啊。树林茂密成阴,鸟到处鸣叫,是游人离开鸟儿欢乐啊。然而鸟儿只知道山林的乐趣,却不知道游人的乐趣;游人只知道跟着太守游玩快乐,却不知道太守以他们的快乐为快乐啊。醉了能和大家一起快乐,醒来能够用文章记述这乐事的人,是太守啊。太守是谁?是庐陵人欧阳修啊。

29 满井游记

北京一带气候寒冷,花朝节过后,余下的寒气还很厉害。冷风时常刮起,刮起就飞沙走石。拘束在一室之中,想出去不能够。每次顶风快走,不到百步就回来了。

二十二日天气稍微暖和,和几个朋友一起出东直门,到满井。高大的柳树夹立堤旁,肥沃的土地有些湿润,一望空旷开阔,(觉得自己)好像是从笼中飞出的天鹅。在这时冰面刚刚融化,水光开始发出亮光,像鱼鳞似的浪纹一层一层,清澈得可以看到河底,亮晶晶的,好像明镜刚打开,清冷的光辉突然从镜匣中射出来一样。山峦被融化的雪水洗干净,美好的好像刚擦过一样;娇艳明媚,(像美丽的少女洗了脸刚梳好的髻鬟一样。柳条将要舒展却还没有舒展,柔软的柳梢在风中散开,麦苗高约一寸。游人虽然不多,汲泉水煮茶喝的,拿着酒杯唱歌的,穿着艳装骑驴的,也时时有。风力虽然还很强,但走路就汗流浃背。凡是在沙滩上晒太阳的鸟,浮到水面吸水的鱼,都悠然自得,一切动物都透出喜气。我才知道郊野之外未尝没有春天,可住在城里的人不知道啊。

不能因为游玩耽误公事,在山石草木之间流连忘返,只是这个官儿罢了。而此地正好离我近,我将从现在开始出游,怎能没有记录?(这是)己亥年二月啊。

九(上)

21 陈涉世家

因失望而叹恨了好久,说:“如果谁富贵了,不要忘了穷哥儿们啊。”同被雇佣的人们笑着回答他:“你是被雇佣耕地的,哪里谈得上富贵啊!”陈胜长叹一声,说:“燕雀怎么知道鸿鹄的志向啊!”

秦二世元年七月,征发贫苦人民去驻守渔阳,九百人驻扎在大泽乡。陈胜、吴广都被编入这支队伍,担任小队长。正赶上天下大雨,道路不通,估计已经误了期限。误了期限,按照军法,都要杀头。陈胜、吴广于是商量说:“现在逃跑也是死,发动起义也是死,同样是死,为国事而死可以吗?”陈胜说:“天下人苦于秦朝的统治很久了。我听说二世是小儿子,不应当立为国君,该立的人是公子扶苏。扶苏因为屡次谏劝的缘故,皇上派他在外面有人认为他战死了,有人认为他逃走了。现在如果把我们的人假装冒充公子扶苏和项燕的队伍,向天下发出号召,应当有很多响应的人。”吴广认为是考虑卜鬼的事,说:“这是教我们先威服众人啊。”就用丹砂在绸子上写了“陈胜王”,放在别人所捕的鱼的肚子,士兵买鱼回来煮着吃,发现鱼肚子里的绸条,本来已经对这件事感到诧异了。(陈胜)又暗使吴广到驻地旁边的丛林里的神庙中,晚上用笼罩着火,装作狐狸的叫声,喊道:“大楚复兴,陈胜称王。”士兵们一整夜都惊恐害怕。第二天,大家到处谈论这件事,都指指点点的,互相以目示意陈胜。

吴广一向关爱别人,士兵们大多愿意为他所用。押送他们的军官喝醉了,吴广故意多次说想要逃走,使他们恼怒,让军官责罚他,来激怒众人。军官果然鞭打吴广。军官拔出剑来,吴广一跃而起,夺过剑来杀死了他。陈胜帮助他,一齐杀了两个军官。陈胜召集并号令所属的人,说:“你们遇到陈胜是阳城人,字叫涉。吴广是阳夏人,字叫叔。陈胜年轻的时候,曾经跟别人一道被雇佣耕地。(有一天),他停止耕作走到田边高地(休息),带兵。现在有人听说他没有罪,二世就杀了他。老百姓大多听说他很贤明,不知道他死了。项燕担任楚国将领,多次立功,爱护士卒,楚国人爱戴他,正确的。于是就去占卜。占卜的人了解他们的意图,说:“你们的事都能办成,能建功立业。但你们还是把事情向鬼神卜问一下吧!”陈胜、吴广很高兴,

大雨,都误了期限。误了期限就要杀头。即使仅能免于斩刑,可是守边而死的人本来也有十分之六七啊!况且壮士不死就罢了,死就要干出一番事业啊。王侯将相难道有天生的贵种吗?”众士卒都说:“一定听从你的号令。”于是假装称是公子扶苏和项燕的队伍,依从百姓的愿望。露出右臂,号称大楚。筑台并宣誓,用军官的头祭天。陈胜自立为将军,吴广任都尉。进攻大泽乡,收集大泽乡的军队,攻打蕲县。蕲县攻克后,就派符离人葛婴带兵攻取蕲县以东的地方。攻打铚、酂、苦、柘、谯等县,都攻下了。行军中沿路收纳兵员,等到到了陈县,已有战车六七百辆,骑兵一千多,士兵几万人。攻打陈县,陈县郡守和县令都不在,只有守丞带兵在城门洞里应战。起义军(一时)不能战胜,守丞被人杀死,大军才进入占据陈县。几天后,陈胜下令召集当地的乡官和有声望的人一起来集会议事。乡官和有声望的人都说:“将军您亲自身穿着战甲,手拿着武器,讨伐无道的君主,诛灭残暴的秦国,恢复楚国的社稷,论功应当称王。”陈胜于是被拥立称王,对外宣称要张大楚国。在这时,各郡县受秦朝官吏压迫的人,都惩罚当地的郡县长官,杀了他们来响应陈胜。

22 唐雎不辱使命

秦王派人对安陵君说:“我要用五百里的土地交换安陵,安陵君一定要答应我!”安陵君说:“大王给予恩惠,用大的交换小的,很好;虽然如此,但我从先王那里接受了封地,愿意始终守护它,不敢交换!”秦王不高兴。安陵君于是派唐雎出使到秦国。

秦王对唐雎说:“我用五百里的土地交换安陵,安陵君不听从我,为什么呢?况且秦国灭亡韩国和魏国,安陵君却凭借五十里的土地幸存下来的原因,是因为我把安陵君看做忠厚长者,所以不打他的主意。现在我用十倍的土地,让安陵君扩大领土,但是他违背我的意愿的原因,是轻视我吗?”唐雎回答说:“不,不是这样的。安陵君从先王那里接受了土地而守护它,即使千里的土地也不敢交换,难道仅仅五百里的土地(就能交换)吗?”

秦王大怒,对唐雎说:“你也曾听说过天子发怒吗?”唐雎回答说:“我不曾听说。”秦王说:“天子发怒,死人百万,血流千里。”唐雎说:“大王曾经听说过平民发怒吗?”秦王说:“平民发怒,也不过是摘掉帽子,光着脚,把头往地上撞罢了。”唐雎说:“这是平庸无能的人发怒,不是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发怒。专诸刺杀吴王僚的时候,彗星的尾巴扫过月亮;聂政刺杀韩傀的时候,一道白光直冲上太阳;要离刺杀庆忌的时候,苍鹰扑击到宫殿上。这三个人都是出身平民的有才能有胆识的人,心里的愤怒还没发作出来,上天就降示征兆,他们仨加上我,将成为四个人了。如果有才能有胆识的人要发怒,就要让两个人的尸体倒下,血流五步,天下人都要穿丧服,今天就是这样。”拔出宝剑站起来。

秦王变了脸色,直身而跪,向唐雎道歉,说:“先生请坐!怎么会到这种(地步)!我明白了:韩国、魏国灭亡,安陵国却凭借五十里的土地幸存下来的原因,只是因为有先生啊。”

23 隆中对

诸葛亮亲自在地里耕种,喜欢唱《梁父吟》。身高八尺,常把自己和管仲、乐毅相比,当时人没有承认这点的。只有博陵人崔州平、颍川人徐庶字元直的和诸葛亮交情好,说是确实这样。

当时先主刘备在新野驻军。徐庶拜见先主,先主器重他,他对先主说:“诸葛孔明是卧龙。将军是否愿意见他呢?”先主说:“你和他一起来吧。”徐庶说:“这人只可到他那里去拜访,不可委屈他,招他上门来。将军应该亲自去拜访他。”

于是先主就去拜访诸葛亮,总共去了三次,才见到。于是先主让人避开,说:“汉朝的统治崩溃,奸臣盗用皇帝的政令,皇帝蒙受风尘。我没有估计自己的德行能否服人,衡量自己的力量能否胜人,想在天下伸张大义,但是智谋手段短浅,就因此失败,到了今天这个局面。但是我的志向到现在还没有罢休,你认为该采取怎样的办法?”

诸葛亮回答说:“自从董卓作乱以来,各地豪杰同时兴起,跨州连郡称霸的不能数尽。曹操同袁绍相比,名位低微,兵力又少,但是曹操终于打败了袁绍,以弱胜强的原因,不仅仅是时机好,而且也是人的筹划得当。现在曹操已经拥有百万大军,挟持皇帝来号令诸侯,这实在是不能同他争强。孙权占据江东,已历经三世了,那里地势险要,民众归附,贤能的人被他任用,孙权这方面可把他结为外援,而不可以谋取。荆州北靠汉水、沔水,将军是否有夺取它的意图呢?益州是险峻要塞,肥沃的土地千里,是个富饶的地方,高祖凭借着它成就了帝业。刘璋昏庸懦弱,张鲁在北面威胁他,那里人口众多,国家富有,刘璋却不知道爱惜,有才能的人都盼望能得到贤明的君主。将军既是皇室的后代,又声望很高,闻名天下,广泛地罗致英天下形势有变的话,就派一员上将率领荆州的军队向中原进军,将军亲自统率益州大军从秦川打出,百姓谁能不用箪盛饭,用壶盛酒来迎接您呢!如果真像这样做,那么霸业就可以成功,汉朝的天下就可以复兴了。

先主说:“好啊!”从此和诸葛亮的交情一天天密切起来。

关羽、张飞等人不高兴,先主劝解他们说:“我有了孔明,就好像鱼有了水。希望你们不要再说了。”关羽、张飞才平静下来。

24 出师表

先帝开创大业未完成一半,竟中途去世。如今天下分成三国,我益州人力疲惫、物资困乏,这实在是危急存亡的时刻。但是,侍卫的大臣在宫廷内不敢懈怠,忠诚有志的将士在外面舍身忘死的原因,是因为追念先帝的厚遇,想报答给陛下。陛下确实应该扩大圣明的听闻,来发扬光大先帝遗留的美德,发扬扩大志士们的勇气,不应过分看轻自己,说话不恰当,以致堵塞了忠诚进谏的道路。

皇宫中、朝廷中,都是一个整体,奖惩功过、好坏,不应该因在宫中或在府中而异。如有做奸邪事情,犯科条法令的,或尽忠心做善事的,应该交给主管的官,判定他们受罚或者受赏,来显示陛下公平严明的治理,不应偏袒,使宫内和朝廷刑赏之法不同。

一直到南海的物资都能得到,东面连接吴郡、会稽郡,西面连通巴郡、蜀郡,这是用兵之地,它的主人却不能守住它,这大概是天拿它来资助将军的,雄,思慕贤才如饥似渴。如果占有荆、益二州,守住险要的地方,在西边与各少数民族和好,在南边安抚各少数民族,对外联合孙权,内部革新政治;

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这些都是善良、诚实的人,他们的志向和心思忠诚无二,因此先帝选拔出来给予陛下使用。我认为宫内的事情,事无论大小,都拿来问问他们,然后再施行。这样一定能够弥补缺点和疏漏之处,收到更好效果。

将军向宠,性情品德善良平正,通晓军事,先前试用时,先帝称赞他,说他能干,因此众人评议推举他做中部督。我认为军营中的事,都拿来问问他,一定能使军队团结和睦,好的差的各得其所。

亲近贤臣,疏远小人,这是汉朝前期兴盛的原因;亲近小人,疏远贤臣,这是汉朝后期崩溃衰败的原因。先帝在世的时候,常跟我评论这些事,不曾不对桓帝、灵帝时代叹息痛心遗憾的。侍中、尚书、长史、参军,这些都是坚贞可靠、能够以死报国的忠臣,希望陛下亲近他们,信任他们,那么汉王室的兴盛,可以计算时日等待了。

我本是平民,在南阳郡亲自耕种,苟且在乱世中保全性命,不希求在诸侯中闻名显达。先帝不认为我身份低微,见识短浅,降低身份自己屈尊,三次到草庐来访看我,拿当世大事询问我,我因此深为感激,就答应为先帝奔走效劳。后来遇到兵败,我在败军时接受重任,在危难间领受使命,那时以来已二十一年了。

先帝知道我做事谨慎,所以临去世时把国家大事托付给我了。接受遗命以来,早晚忧愁叹息,恐怕托付不能完成,损害先帝的英明。所以五月渡泸水,深入到人烟稀少的地方。现今南方已经平定,武器装备已经充足,应当鼓励统率全军,向北平定中原,我希望竭尽自己平庸的才能,铲除奸邪就是郭攸之、费祎、董允的责任了。

希望陛下把讨伐奸贼,复兴汉朝的任务交托给我,如果不能取得成效,就惩治我的罪过,来告慰先帝的神灵。如果没有发扬美德的忠言,就责罚郭攸之、费祎、董允等人的怠慢,来揭示他们的过失。陛下也应该自己谋划,来询问治国的好道理,明察采纳正直的进言,深切追念先帝遗诏,我就受恩、感激不尽了。

如今正当远征离朝,面对这篇奏表,不禁流下眼泪,不知说了什么。

九(下)

17 公输

公输盘给楚国制造云梯这种器械,制成后,要用它攻打宋国。墨子听到这个消息,从鲁国动身,走了十天十夜,到达郢,去见公输盘。

公输盘说:“先生有什么见教呢?”

墨子说:“北方有个欺侮我的人,希望借助您去杀了他。”

公输盘不高兴。

墨子说:“请允许我奉送给您十金。”

公输盘说:“我坚守道义,坚决不杀人。”

墨子站起来,拜了两拜,说:“请让我解说这件事。我在北方听说您造了云梯,要用它攻打宋国。宋国有什么罪呢?楚国多的是土地,缺少的是民众,如今损失不足的而争夺有余的,不能说是聪明。宋国并没有罪却要去攻打它,不能说是友爱。知道这道理,却不对楚王谏诤,不能说是忠诚。谏诤却达不到目的,不能说是坚强。自己说坚守道义,不杀少量人却要去杀众多的人,不能说明白事理。”

公输盘被说服了。

墨子说:“但是,为什么不停止攻宋呢?”

公输盘说:“不能,我已经对楚王说过这事了。”

墨子说:“(您)为什么不把我引见给楚王呢?”

公输盘说:“好吧。”

墨子见了楚王,说:“现在在这里有个人,舍弃自己华丽的车子,邻人有破车子就想去偷;舍弃自己的锦绣衣裳,邻人有粗布衣服就想去偷;舍弃自己的好饭好菜,邻人有糟糠就想去偷。这是什么样的人呢?”

楚王说:“(这个人)一定是有偷窃病。” 凶恶的敌人,复兴汉朝王室,回到旧日国都。这是我用来报答先帝,效忠陛下的职责本分。至于处理事务斟酌情理,有所兴革,毫无保留地进献忠言,

墨子说:“楚国的土地方圆五千里,宋国的土地方圆五百里。这就好像华丽的车子同破车子相比。楚国有云梦泽,那里满是犀兕、麋鹿之类,长江、梓、楩、楠、樟这些大树,宋国却没有什么大树。这就好像锦绣衣裳和粗布衣服相比。我认为大王攻打宋国,和这个害偷窃病的人一样。”

楚王说:“好呀!虽然如此,但是公输盘给我造好云梯了,(我)一定要打下宋国。”

墨子守卫的办法还有余。

公输盘理屈了,但他说:“我知道用来对付你的方法了,可是我不说。”

墨子也说:“我也知道你用来对付我,可是我也不说。”

楚王问其中的原因。

汉水里的鱼、鳖、鼋、鼍多得天下无比,宋国真像人们说的那样,是个连野鸡、兔子、鲫鱼都没有的地方。这就好像白米肥肉和糟糠相比。楚国有松、于是,楚王召见公输盘。墨子解下衣带当作城,用木片当器械。公输盘多次用了攻城的巧妙方法,墨子多次抵挡了他。公输盘攻城器械都用尽了,

墨子说:“公输盘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要杀死我。杀了我,宋国没有人能守住了,就可以攻下了。可是我的学生禽滑厘等三百人,已经拿着我的守卫器械,在宋国城上等待楚国入侵。即使杀了我,也不能杀尽宋国的抵抗者啊。”

楚王说:“好啦!我不攻打宋国了。”

18 《孟子》两章

1.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有利于作战的天气、时令,比不上有利于作战的地理形势;有利于作战的地理形势,比不上作战中的人心所向、内部团结。(比如一座小城)方圆三里的内城,方圆七里的外城,四面包围起来攻打它,却不能取胜。采用四面包围的方式攻城,一定是得到有利于作战的天气、时令了,可是不能取胜,这是因为有利于作战的天气、时令比不上有利于作战的地理形势呀。城墙并不是不高啊,护城河不是不深呀,武器装备不是不坚利,粮食不是不充足啊,但是,守城一方还是弃城而逃,这是因为作战的地理形势(再好),也比不上人心向背、内部团结啊。

所以说,使人民定居下来而不迁到别的地方,不能只靠划定的边疆的界限,巩固国防不能靠山河的险要,震慑天下不能靠武力的强大。能施行“仁天下的人都会归顺他。凭着天下人都归顺他的条件,去攻打那连亲戚都反对的寡助之君,所以,君子不战则已,战就一定胜利。

2.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舜从田野中被任用,傅说从筑墙的泥水匠中被举荐,胶鬲从鱼盐贩中被举用,管夷吾从狱官手里获释,得到任用,孙叔敖从隐居海边进了朝廷,百里奚从市井之间被荐举。

所以,上天将要下达重大使命给这样的人,—定要先使他的内心痛苦,筋骨劳累,经受饥饿之苦,使他受贫困之苦,使他做事不顺,通过这些来使他的心惊动,是他的性格坚强起来,以不断增加他的才干。

一个人常犯错误,然后才能改正;内心忧困,思虑堵塞,然后才能有所作为;(一个人的想法,只有)从脸色上表现出来,在吟咏叹息之气发于声音,然后人们才了解他。而一个国家,在国内如果没有守法度的大臣和辅佐君王的贤士,在国外如果没有敌国外患,这个国家就往往会灭亡。

这样之后,人们才会明白,因有忧患而得以生存,因沉迷安乐而衰亡。

19 鱼我所欲也

如果这两样东西不能同时都具有的话,那么我就只好牺牲生命而选取大义了。生命是我想要的,但我想要的还有胜过生命的东西,所以我不做苟且偷生的事;死亡是我所厌恶的,但我所厌恶的还有超过死亡的事,所以有的灾祸我不躲避。如果人们所想要的东西没有超过生命的,那么凡是能够用来求得生存的手段,什么不可以用呢?如果人们所厌恶的事情没有超过死亡的,那么凡是能够用来逃避灾祸的坏事,什么不可以干呢?由此可见采用某所厌恶的,有比死亡更严重的事。不仅贤人有这种本性,人人都有,贤人能够不丧失罢了。

一碗饭,一碗汤,得到它就能活下去,得不到就会饿死。可是没有礼貌地吆喝着给他,过路的饥民也不肯接受;用脚踢着给别人吃,乞丐也因轻视而不肯接受。“万钟”的优厚俸禄却不辨是否合乎礼义就接受了。这样,优厚的俸禄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为了住宅的华丽、妻妾的侍奉和所认识的贫穷的人感激我吗?从前(为了“礼义”)宁愿死也不接受(施舍),现在为了住宅的华丽却接受了;从前(为了“礼义”)宁愿死也不接受(施舍),现在为了妻妾的侍奉却接受了;从前(为了“礼义”)宁愿死也不接受(施舍),现在为了认识的穷人感激自己却接受了。这种做法不也可以让它停止了吗?这就叫做丧失了他的天性。

20 《庄子》故事两则

1.惠子相梁

“南方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鹓鶵,你知道吗?鹓鶵从南海起飞,飞到北海去,不是梧桐树不栖息,不是竹子的果实不吃,不是甜美的泉水不喝。在这时猫头鹰拾到一只腐臭的老鼠,鹓鶵鸟从它面前飞过,猫头鹰仰头看着,发出‘吓’的怒斥声。现在你也想用你的梁国来‘吓’我吧?”

2.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

庄子与惠施在濠水的桥上游玩。庄子说:“白鲦鱼在水中游得悠闲自得,这是鱼的快乐啊。”惠子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呢?”庄子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呢?”惠子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本来就不是鱼,你不知道鱼的快乐,是确定的!”庄子说:“请从我们最初的话题说起。你说‘你哪儿知道鱼快乐’的话,说明你已经知道我知道鱼快乐却问我。我是在濠水的桥上知道的。”

21 曹刿论战

鲁庄公十年的春天,齐国军队攻打我们鲁国。鲁庄公将要迎战。曹刿请求拜见庄公。他的同乡说:“居高官、享厚禄的人大官们谋划这件事,你又何必参与呢?”曹刿说:“大官们目光短浅,不能深谋远虑。”于是进宫廷去见庄公。曹刿问庄公:“您凭什么跟齐国打仗?”庄公说:“衣食这类养生的东西,不敢独自享用,一定把它分给别人。”曹刿说:“这种小恩惠不能遍及百姓,老百姓是不会听从您的。”庄公说:“祭祀用的祭品,我从来不敢虚报数政”的君主,帮助支持他的人就多,不行“仁政”的君主,支持帮助他的人就少。帮助他的人少到了极点,兄弟骨肉也会背叛他;帮助他的人多到了极点,鱼是我想要的,熊掌也是我想要的,如果这两种东西不能同时都得到,那么我就只好舍弃鱼而选取熊掌了。生命是我想要的,大义也是我想要的,种手段就能够活命,可是有的人却不肯采用;由此可见采用某种办法就能够躲避灾祸,可是有的人也不肯采用。因此,想要的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惠施做了梁国的国相,庄子去看望他。有人对惠施说:“庄子到梁国来,想取代你做宰相。”于是惠施害怕,在国都搜捕三天三夜。庄子去见他,说:

目,一定要做到诚实可信。”曹刿说:“这只是小信用,不能让神灵信服,神灵不会保佑的。”庄公说:“大大小小的案件,即使不能件件都明察,但一定要以实情判断。”曹刿回答说:“这是尽了职分的事,可以凭这个条件打仗。如果作战,就请允许我跟随着去。”

鲁庄公和他共坐一辆战车。在长勺和齐军作战。庄公要击鼓进军,曹刿说:“不行。”齐军敲过三通战鼓后,曹刿说:“可以了。”齐军大败。庄公要驱车追赶,曹刿说:“不行。”他下车去察看齐军的车印,又登上车前横木望齐军,说:“可以追击了。”于是追击齐军。

战胜齐军后,鲁庄公问其中的原因。曹刿答道:“作战,要靠勇气。第一次击鼓能振作士气;第二次击鼓,勇气减弱;第三次击鼓,勇气已经枯竭了。敌方的勇气已经枯竭而我方的勇气正盛,所以战胜了他们。大国,难以估计(它的情况),怕有埋伏,我看到他们的车印混乱,望见军旗也倒下了,所以下令追击他们。”

22 邹忌讽齐王纳谏

邹忌身高八尺多,容貌光艳美丽。早晨穿戴好衣帽,照镜子,对他的妻子说:“我与城北徐公相比,哪一个更美?”他妻子说:“您美极了,徐公怎能比得上您呢?”城北徐公,是齐国的美男子。邹忌不相信自己,就又问他的妾:“我与徐公比,谁更美?”妾说:“徐公怎么能比得上您呀?”第二天,客人从外边来,邹忌同他坐着谈话,又问他:“我和徐公谁美?”客人说:“徐公不如您美。”第二天,徐公来了,邹忌仔细看他,自己认为不如徐公美丽;再照镜子看自己,又觉得远不如。晚上睡觉时想这件事,说:“我妻子认为我美,是偏爱我;妾认为我美,是害怕我;客人认为我美,是想有求于我。”

于是上朝拜见齐威王,说:“我确实知道自己不如徐公美。我的妻子偏爱我,我的妾害怕我,我的客人想有求于我,他们都认为我比徐公美。现在由此看来,大王您受蒙蔽很深啦!”

齐威王说:“好!”就下令:“所有的大臣、官吏、百姓能当面指责我的过错的,可得上等奖赏;上书劝谏我的,可得中等奖赏;在公众场所议论我的过失、让我听到的,可得下等奖赏。”命令刚下达,群臣都来进谏,门前、院内像集市一样;几个月以后,不时地偶然有人进谏;满一年以后,即使想说,也没什么可进谏的了。

燕、赵、韩、魏等国听到这种情况,都到齐国来朝见。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在朝廷上战胜别国。

23 愚公移山

太行、王屋两座山,面积七百里,高万仞,本来在冀州南边,黄河北岸的北边。

北山的愚公,年纪将近90岁了,面对着山居住。他苦于山区北部的阻塞,出进要绕远,集合全家来商量说:“我跟你们尽全力铲除险峻的大山,(使道路)一直通向豫州南部,到达汉水南岸,好吗?”大家纷纷表示赞成。他的妻子提出疑问说:“凭你的力气,连魁父这座小山都不能削平,能把太行、王屋怎么样呢?况且把土石放到哪里去呢?”众人说:“把它扔到渤海的边上去,隐土的北边。”于是愚公率领能挑担子的儿孙三个人,凿石头,挖土,用箕畚运到渤海边上。邻居京城氏的寡妇有个孤儿,刚七八岁,蹦蹦跳跳地去帮助他。冬夏换季,才能往返一次。

河湾上的智叟讥笑着阻止愚公,说:“你太不聪明了!凭你残余的岁月、剩下的力气连山上的一棵草都动不了,又能把土块石头怎么样呢?”北山愚公长叹说:“你思想顽固,顽固到了不可改变的地步,连寡妇孤儿都比不上。即使我死了,还有儿子在呀;儿子又生孙子,孙子又生儿子;儿子又有儿子,儿子又有孙子;子子孙孙没有穷尽,可是山却不会加大增高,何愁挖不平呢?”河曲智叟无话可答。

握着蛇的山神听说了这件事,怕他不停地干下去,向天帝报告了这事。天帝被愚公的诚心感动,命令夸娥氏的两个儿子背走了两座山,一座放在朔方的东部,一座放在雍州的南部。从此,冀州的南部直到汉水南岸,再也没有高山阻隔了。

齐国土地方圆千里,一百二十座城池,宫中的妃子和身边的亲信,没有不偏爱您的;朝中的大臣没有不害怕您的;全国范围内的人没有不有求于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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