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公司财务的几个重要问题

当前公司财务的几个重要问题

一、公司财务机构名不副实，财务功能未得到有效发挥

（一）基础问题

在我国，几乎所有企业都设立财务部或财务处、财务科，大企业甚至设立财务中心。但大多数企业的财务机构实际是会计核算机构，没有执行财务功能。

会计是国际通用商业语言。会计机构的主要工作是会计凭证的整理和会计信息确认、基本会计账户核算、成本计算、利润和税收的结算与解缴，以及资产账务登记和管理等，主要是这五个方面。会计机构的主要职能或功能，则是财务信息的反映、监督和制度控制，随着企业信息化进程的加快，会计工作电子信息化程度日益提高。计算机工作方式越来越替代会计人员手工工作方式，会计机构规模和人员趋向缩减和外包。但是，当前很多企业依然是计算机核算和人工手工核算双轨制，这就极大地浪费了人力物力和有限的资本。

财务机构的主要工作是组织财务活动，处理财务关系。具体说，就是筹集资本与资本结构设计管理、投放资本和资产定价管理、资本耗费和成本控制的管理，销售收入和现金流量的组织与管理，利润分配和股利政策设计，以及公司股权治理结构规划管理，主要是这六个方面。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发展，以及人们对财务管理和资本时代认识的加深，公司财务工作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那么，财务的功能是什么？

当人们弄清楚财务与会计是不同的管理工作时，那么，会计组织之外的财务机构的功能是什么，就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对于功能，人们从不同的领域，以不同的角度给出不同的解释。美国学者B. 查德尔斯加朗认为：一个装置的功能就是该装置的设计者或使用者基于某

1些具体目的而期望它能够完成的任务。安妮.M. 库耐克认为，一个装置的功能就是它的用途

2。而日本学者T. 富山等人则认为，“就功能来说，没有一种清楚和唯一的定义，而且似乎不

3可能客观地描述功能，这是因为功能是一种直觉概念，它取决于设计者或使用者的意图。”

按照这种观点，一个装置的功能不是客观存在的，因而也就不能客观地描述。本文认为，功能的任务、用途和意图等观点是不科学的。首先，由人的意图规定和解释一个事物的功能，显然有主观决定客观之嫌，这违背客观事物的变化规律。其次，如果按任务和用途的功能观点看，公司财务可以向企业采购人员提供营运资本，就说财务有“提供营运资本”的功能；公司安排财务机构对投资项目事先进行效益评价，就说公司财务有“评价效益”的功能；财务机构执行公司董事会的决议从资本市场上购置其他公司的股份以扩大股权投资收益，就说财务有“投资”功能，若财务机构从股市购置本公司股票的目的是改进公司资本结构，就说财务有“调节资本结构”的功能，如果财务购置本公司股票的目的不是为了改变资本结构，而是阻止股价下滑，就说财务有“控制股价”的功能；„„，由此看来，不同的企业，对财务机构的不同要求和设计，就有不同的财务功能；甚至，同一财务机构的不同时期，因财务机构负责人不同而使财务具有不同的功能。事实上，财务机构和财务事件的运行结果、功效能力，与财务经理的意图通常总是有差异的，二者不是同一概念。

那么，究竟财务的功能是什么？为了深入透彻解释何为功能，我们以电风扇为例，人们可能为降温使用电风扇，可能更新室内空气使用电风扇，也可能干燥物品使用电风扇，还可能为了除湿而使用电风扇，在这些任务和用途中，电风扇并不能独立地、直接地实现使用者的意图，作为一个技术系统的组成要素之一，电风扇只发挥这样一种功能：使受其作用的那1

2 参见 Chandasekaran, B. 1994.Functional representation: A brief historical perspective. 参见Keuneke, A. 1991. Device representation: The significance of functional knowledge. IEEE Expert 6 (2):22-25.

3 参见Tomiyama, T.1993. A CAD for functional design. Annals of the CIRP VOL.42/1, 143-146.

部分空气流动。这种功能是不随使用者的意图而改变的，而是由电风扇的固有属性决定的。值得注意的是，根据使用者的不同意图，电风扇的安装地点、安装角度、配套装置等方面可以是不同的，这些是电风扇的使用条件。而使用条件只能决定客体的功能能否实现，却不能决定客体的功能是否存在。所以，客体的功能是客观存在的，它由客体的固有属性所决定。对于公司财务的功能描述，我们通过观察和研究企业经营系统里的大量财务现象，获取大量有关财务活动变化而使企业经营系统发生改变、企业生命周期阶段发生变化的信息，根据财务系统作用于企业经营系统后的企业反应的各种信息，建立公司财务系统的功能模型。分析公司财务系统的功能模型，并对其进行功能模拟，我们认为，公司财务系统有三个功能：（1）维护企业经营过程持续运行。财务机构向采购人员提供资本购买原材料和设备、对投资项目进行成本和效益评价、向银行借款，以及回购股票阻止股价下跌等，都是财务系统的作业为实现企业目标而改变企业经营现状的功能表达，这些都属于财务维护企业经营过程持续运行的功能。该功能是任何企业的财务系统固有的客观存在的，它不依财务经理的意图而改变。当然，财务功能的体现，需要财务机构及其业务即财务系统的形成、受作用的企业活动，以及财务经理的操作等多方面的配合。财务跨时间配置资源，主要是对该功能的描述。（2）发现有价值的资源，价格发现。财务机构对市场经济里的资产定价，如使用资本资产定价模型、套利定价理论和期权定价模型等，对资产组合的收益和风险进行计量、评估，财务机构参与行业价值链活动，建立财务战略联盟，以及市场订单的开发投资等，都是财务机构及其业务发现有价值资源的功能体现。在投资人、投资经理和项目公司组成的风险投资游戏里，三方当事人各自财务系统的功能都是发现有价值资源的功能体现。风险投资游戏、资产定价行为、财务战略联盟的选择等，这些是财务发现有价值要素资源功能的典型事例。（3）通过组织和实现现金流量，创造经济价值。财务机构从资本市场上购买股票、债券和基金，吸收新的股东改变公司治理结构，财务机构发明技术资本、信息资本和知识资本等新的财务要素，开发期权工资、定向股票和可转换战略债券等新的财务产品，修改和制定新的财务制度，以及制订新的税收筹划，改进财务机构组织设计等，都可以为公司创造新的现金流量和和资源价值。

公司财务系统是企业系统的组成部分，而公司财务系统又可以分为若干子系统，子系统还可以继续分解，直到再不必分解的组成要素为止。系统、子系统和单个要素，都有自己的功能。财务功能的表达应该能够描述财务系统各个层次的功能。因此，财务功能表达的准确程度，与公司财务系统（财务机构、人员及其业务）建立的科学化有关。显然，财务系统的存在和财务机构的设置是财务功能得到发挥的基础。财务系统的设计则与财务结构的选择密切相关。

（二）如何设置财务机构

为便于学习、实践和研究，在功能的实现过程中，我们将主动产生作用的客体称之为功能主体，受到作用和影响的客体称之为功能客体。财务机构开展各种活动，影响企业经营过程，那么，财务机构是财务功能主体，企业经营过程则是功能客体。这样，功能主体和功能客体可能是不同的客体，也可能是同一客体。财务系统和企业经营系统，都是客观存在的物体。但是，对于财务功能来说，财务系统更多的是财务功能主体，企业系统则更多的是财务功能客体。财务机构内部组织的细分程度，与财务系统作为功能客体的程度有关。如果财务机构的内部组织只有3至5个，每个内部组织的行动都能直接有效影响企业经营活动；如果财务机构内部设立了十余个分支组织，则每个分支组织的作业往往需要通过公司财务系统来影响企业经营过程，此时的财务功能的发挥一般地属于部分功能或子功能。那么，公司如何设计财务机构呢？

财务机构设计的依据是财务结构和企业系统的实际情况。财务结构是财务系统内诸要素之间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方式。财务系统包括财务理论规则、财务机构、财务人员、财务作业和财务媒介等要素，这些要素的总合即为财务系统。由于财务系统的先进程度和复杂性

决定财务结构的质量，所以，财务系统的设计和改进是财务管理的基础性工作。从前述的案例可知，中国银行山东省分行的财务系统是比较先进和全面的，其标志，一是财务机构的设计运用了20世纪90年代才产生的团队工作理论，财务机构装备先进；二是其组织内部设计了八个团队，数量比较多，说明复杂性强。因而，中国银行的财务结构比较先进，质量较高。它把现代公司财务理论规则、现代企业管理学的组织设计新理念、专业财务专家和财务业务流程，以及财务中介密切地联系在一起，有力支持了中国银行山东省分行财务系统的良好运行。在这里，中国银行山东省分行的财务结构，实际是由其公司财务知识结构、组织结构、人员结构、作业结构等财务子结构所形成，如财务知识结构又由财务管理方法（工具）、筹资理论、投资理论、资产定价，以及公司内部治理等理论要素组成。由于中国银行山东省分行除设立会计结算部、计划财务部之外，还设立了属于财务系统内部子系统的资本管理部、信贷风险控制部等机构，所以，中国银行山东省分行的财务结构是由计划财务部、资本管理部和信贷风险控制部的财务知识结构、组织结构、人员结构和业务结构等部分构成，如果，计划财务部、资本管理部和信贷风险控制部组成一个财务中心，则财务机构的质量更高。因为，把一个有内在联系的科学的财务知识（子）系统，分散地配置于计划财务部、资本管理部和信贷风险控制部，就会使财务知识的作用下降。我国目前对财务结构的作用和地位非常淡漠，因而，我们的公司财务机构设计及其落后。著名财务学家O. 哈特的《企业、合同与财务结构》著作在我国传播多年，但其理论并未引起我国学界和企业界的重视。财务结构是财务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和秩序，其内含要素成分的多少和排列次序不同，财务结构的性质就不同。如同石墨和金刚石的分子都是由数量相同的碳原子组成，但石墨的碳原子以平面状结合，金刚石的碳原子以立体状结合，成份相同，结构不同，事物的性质和作用就不同。财务结构的科学与否，直接决定和影响企业内部组织的设计、竞争效率、所有权与公司经营控制权的分离等问题，依据财务结构建立的财务机构，又以财务合同的签约为运行保证。资本结构是财务结构的核心。目前，欧美国家财务学家关于财务结构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财务结构与完全或不完全合约、财务结构与所有权和控制权之间的关系，以及产权和效率等方向的研究。我国目前亟须要做的是，依据财务结构解决企业内部的财务组织建设问题。

商业模式：李嘉诚模式、丰田模式、联想模式、海尔模式、沃尔玛模式

财务模式：

财务功能是财务系统对其他经济系统发生关系时做功的能力。财务功能的工作原理是：财务系统→财务结构→财务组织机构→财务功能→受力系统发生变化。显然，财务系统对企业其他系统做功是通过财务结构的工作来完成，财务结构又借助企业财务组织机构作桥梁，实现财务系统的功效和能力。换言之，财务功能的大小或多少由财务结构的优良程度所决定，财务功能的实现则以财务组织的有效工作为前提。

财务学家们之所以重视财务结构，首先在于财务结构具有约束财务要素、稳定财务系统的作用或特性。约束是一种强联系，不同的结构有不同的约束。在被约束状态下，财务要素和经营活动自身的自由度必然有限。反之，则相反。财务结构作为一种约束，要排除财务要素和经营活动的外界干扰而维持其自身准稳状态存在的性质。否则，财务结构就难以稳定和存在。现在，我们的公司财务结构以财务资本结构为核心，没有把人力资本、技术资本和知识资本等要素资本，强联系在结构里。这就使得股权资本、债权资本等货币财务资本的自由度过大，基本得不到约束。美国次贷危机的根源就是货币财务资本未得到有效约束。当财务要素被强联系到财务结构之中时，某些要素会出现质量自损。如同核聚变反应形成氦原子核，其总质量4.001505原子质量单位，小于组成它的2个质子和2个中子单独存在的质量之和4.031882原子质量单位，两者之差0.030377原子质量单位是质子和中子形成氦核时在聚变反应过程发生的质量亏损。这部分质量之所以要转化为能量形式而损失掉，就是因为氦核结

构为了保持一定的整体系统的稳定性而对其他要素所做的约束和优化。一些家族性医药企业为了维持其产品秘方和技术优势，放弃通过公司上市筹集货币资本的做法，企业货币资本的筹集不是通过资本市场完成，而是通过企业内部和社会私募的方式。实质上，这就是财务结构的稳定特性。

当然，财务结构最根本的特性是有序性。不同的物质事务结构，其有序程度不同。会计学的结构，通过会计业务的确认、计量、记录和报告流程，依照复式记账有借必有贷的账户规则，形成资产与业主权益和债权权益之和之间的平衡结构。会计学账户的平衡结构是会计学存在的基本形式。物质事务的有序性和无序性是相对的，从物理学的角度看，无论气态、液态还是固态物质，它们都是一种无序的平衡结构，这种结构的内部诸要素粒子之间的碰撞是混乱的，它们的空间分布和时间涨落是随机的，只能靠统计学大数定理概率来描述和把握。只有远离平衡的非线性的耗散结构，才是一种有序的结构。这种结构在空间上表现出严格的规则性和自组织状态，在时间上表现为不可逆性和方向性。财务学结构与物理学结构极其相似。要素资本结构是财务机构及其人员在不确定环境下，对有限的要素资本进行跨时间配置

4形成的企业要素治理结构。当货币财务资本优先配置和排序第一，人力资本和物质设备依

次排序在后，则形成股份有限公司的治理结构。当人力资本优先配置和排序第一，货币财务资本和物质设备依次排序在后，则形成合伙制企业。当技术资本优先配置和排序第一，物质设备资本、人力资本、财务资本和信息资本依次排序在后，则形成科技型股份制企业。

财务结构的整体性也是其重要特性。财务系统一旦形成结构，它的性质和功能就不是财务系统各个要素的简单相加，而是会产生一种新的性质（系统质）和新的功能即整体功能。财务结构自身对财务系统内部各成分之间的相互关系具有制约作用和协同作用。制约作用限制约束了作用各方的自由度，协同作用则使各要素协调同步集体行动，使财务结构整体性地产生一种新的质和新的功能。现在，我国公司财务结构的问题在于，财务系统各要素不够健全，使财务结构的整体性出现畸形。我们过度地开发货币资本结构，将莫迪格利安尼和米勒在1958年和1963年两篇论文证明的一个定理，无限地衍生和引申。MM 理论证明的结果是：在某些条件下，企业的财务结构是无关紧要的。这里的“某些条件”就是基于阿罗-德布鲁经济学世界里的条件，即完备的市场、无交易成本、无税收，以及无破产成本。从而财务索取权的价值就等于货币资本的索取权按照阿罗-德布鲁价格（状态依存的证券价格）计算而得到的随机价值。因此，企业的总价值等于企业发行的证券资本的所有索取权的价值之和，等于企业得到的、按照阿罗-德布鲁价值计算而得到的随机收益。所以，他们认为，蛋糕的大小不受切法的影响，并将此作为一个财务学假定。事实上，蛋糕的生产原料不仅有货币资本，形成蛋糕的主要原料是技术资本和物质资料资本。决定蛋糕的大小和切法的不是财务合约和公司治理，财务结构仅是公司治理结构的一个子系统，财务合约仅是财务结构运行过程中的一个保护性措施。决定财务结构的形成、性质和变化的只能是财务系统及其要素的变化。詹森和麦克林（1976）、梅耶斯（1977）、罗斯（1977）等教授，努力摈弃蛋糕的大小不受切法影响的假定，将代理问题引入公司结构的各个层面，试图突破财务结构研究的桎梏，结果，财务学教授们被财务合约深深吸引，忘了自己在研究财务结构这回事。

当然，除财务结构外，财务机构的设置还依赖于企业实际情况。一些结构简单、经营业务单一、规模较小的企业，一般不需要设立独立的财务机构。其财务机构由经理或厂长办公室、会计等机构替代即可，这里主要有一个效率和成本的问题。但是，生产要素先进齐全的现代公司制企业，无论如何，也必须设置独立的财务机构。据作者实地考察，海尔集团内设资金流本部，该本部由会计公司、财务管理公司、资产管理公司和投资公司等子公司构成，这些子公司向其他本部的所属子公司提供会计核算、融资业务、股利分配方案、投资决策评价等服务，根据公司内部资本市场，开展专业服务经营。例如，海尔集团的电子产品本部，4 罗福凯，2003. 要素资本、价值函数与财务效率，中国海洋大学学报.No.1，30-33.

约40多个子公司，都没有财务部，只设立成本管理部，专事经营成本分析、研究和控制；其会计业务完全由集团资金流本部的会计公司以低于社会上会计师事务所的服务价格，提供高质量的会计确认、计量、记录和报告业务。在这里，海尔集团的会计机构与财务机构也是有效分离的。同中国银行的计划财务部一样，海尔集团的财务管理公司主要开展客户的融资业务、资本调剂、资本结构优化，股利分配和公司内部治理，以及财务衍生产品和服务业务开发等。有关资产定价和投资项目管理、评价等业务，则由资产管理公司和投资公司承担。显然，企业的实际做法，仍须学界深入考察和研究。财务机构的优化，决定于财务系统的优化和公司组织设计理念的现代化。

二、财务学的基本假设和基础范畴

每一门经济学科都有自己的基本假设。（理论或西方）经济学的基本假设是自利假设、理性经济人假设、效用最大化假设，以及市场均衡有效和完善假设等。会计学的基本假设，则是会计个体假设、持续经营假设、会计期间假设、货币计量假设，以及权责发生制假设。那么，财务学的假设是什么？

在这里，我们要思考：一门学科的基本假设，其含义是什么？我们认为，基本假设是一门学科的思想基础和基本理念，以及具体理论的前提。

关于财务学的基本假设，一种观点认为，理性预期、风险规避、效用函数最大化，以及决策知识不断更新。这四个财务假设，实际是经济学基本假设的延伸和衍生。在美国，财务学被视为经济学的组成部分，在我国，财务学被视为管理学的组成部分。实际上，财务学是财务经济学和财务管理学的合一。

因此，根据我国企业财务管理的实践情况，我们认为，财务学的基本假设，除了包括理性预期、风险规避、效用函数最大化和决策知识不断更新外，还应包括“成本效益假设”、“连续时间经营假设”和“资本关系约束假设”等。

每一门学科都有自己的基础概念。

财务学基础范畴是基金、资本、时间、不确定性、价值，以及均富和配置等。基金是基础资本金的简称，资本理论是财务学基本理论。资本投入产出经历一定时间，产生不确定性，引发企业价值变化。价值是资本、时间和不确定性的函数关系。研究获知，财务核心范畴演变进程是：物品（物与物交换，实现使用价值）→货币（货币产生，实现商品的价值和使用价值）→本金（用于生产的部分货币，形成经济业务本金）→资本和基金（本金转化为资本和基金）→价值（资本得到市场认可和发生增长，获得价值为经济行为目的），在物品、货币、本金、资本、价值等财务学核心范畴的转化演进中，时间和不确定性一直存在其中。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仍处于资本时代，资本属于中国财务学的核心范畴。资本有人力资本、财务资本、物质设备资本、技术资本、信息资本和知识资本等之分。这些要素资本的平衡和排序是中国财务的关键性内容。

2，财务学的理论分析框架主要由三部分组成：视角、参照系和分析工具。（1）财务学从财务基本假设出发看问题的“视角”指导我们避开细枝末节，关注关键核心问题。自古以来，我国因重农抑商、重文轻技巧等原因，我国经济发展一直是技术要素稀缺和厂商知识贫乏。因此，成本效益比较、连续时间经营、资本关系约束等基本假设，以及厂商技术资本、知识资本的增长，则是中国财务学分析框架的视角。不论企业、个人，消费者、经营者还是工人、农民或政府，其财务决策考虑了收益大于成本、资本约束和持续经营，人们就会说像财务专家一样做事。（2）现代财务学已提供了多个“参照系”。这些参照系本身的重要性不在于它们是否准确无误地描述了现实，而是建立一些让人们更好地理解现实的标尺。如马克威茨的资产组合理论、默迪格利安尼－米勒资本结构定理、夏普的CAPM ，是以往企业投资、

筹资决策和资产定价的准绳。阿罗曾说，一般均衡理论有五个假定，每一假定可能都有五种不同原因与现实不符，但一般均衡理论提供了最有用的经济分析标准。即该理论提供了有用的参照系，就像无摩擦状态中的力学定理一样，尽管无摩擦假定不现实。在我国，以技术资本为核心的要素资本理论产生后，基于要素资本的公司治理机制和企业可持续科学发展机制，就成为中国财务学理论分析框架的基准。该基准本身的价值并非直接解释现实，而是为解释现实的具体理论提供参照系。（3）财务学强有力的“分析工具”是各种财务指标、数学模型和流程模块，其功效是用简明的模型和财务结构深入分析纷繁错综的财务行为和现象。在我国，财务报表分析、财务预算、财务决策、计算机财务专用软件，财务模型，家喻户晓的CPI ，以及政府披露的经济增长率等信息，都是财务分析工具。在这里，观点、基准理论和分析工具之间相互联系，共同构成财务学的理论分析框架。

3，财务学的理论内容板块。财务理论一方面由财务学基础范畴生长延伸和衍生而形成，另一方面由财务实践产生，这是财务理论形成的内在逻辑和财务实践的内在规律反映。资本范畴产生筹资和投资的理论与实践，时间和不确定性形成资产定价、风险等理论，价值和资本配置等产生公司治理结构理论与实践。该推理包括了西方学者关于财务内容含公司财务、投资理论（资本市场），以及公司治理。因此，筹资理论、投资理论、资本市场资产定价理论、财务机制（含公司治理机制、利益均富机制），以及收益风险理论，构成财务学的主要板块。资本理论是财务学的核心理论。

三、要素资本的形成与新公司治理结构

理论上，人们拥有某个企业的要素资本，便拥有该企业的所有权。现实中，人们只有拥有要素资本结构里的核心资本，才拥有现实的企业所有权，并成为企业的老板。企业的要素资本所有者掌握着企业的所有权。掌握着企业的所有权意味着对企业的一切活动有最终的控制权，并且由此获取企业经营活动的剩余（surplus ）。但是，企业是一个由许许多多人、金钱、物质、技术和信息等要素组合成的复杂整体，企业的所有者必须依靠他对某些金钱、物质、技术和信息等要素的所有权而获得其对整个企业的所有权。企业所有者依靠对何种生产要素或要素资本的所有权而获得其对整个企业的所有权，这取决于企业活动的社会经济制度和环境。

在公有制计划经济下，企业的所有者依靠其对物质设备等生产资料的所有权而掌握其对企业的所有权。

在市场经济下，企业的所有者依靠其对财务资本的所有权而获得其对企业的所有权。马克思曾明确指出，资本是“处于过程中的货币”，“它离开流通，又进入流通，在流通中保存自己，扩大自己，扩大以后又从流通中返回来，并且不断重新开始同样的循环（《资本论》第一卷中译本，1972年版第177页）。”在这样的循环和流通过程中，要素资本循环式地分别采取货币、劳动力和生产资料、产品的具体形式，而且每次循环都从货币资本开始，再回到货币资本状态。

根据马克思的资本理论，市场经济中的企业所有权之所以由财务资本所有者掌握，其原因在于：如果企业不由财务资本所有者掌握其所有权，那么企业必定由该企业的经营者或劳动者完全控制；而在市场经济中，无论现实中还是法律上企业的经营活动，都必须首先从垫付足够量的货币资本的方式开始生产，其间也可垫支少量随时可以化为货币现金的实物，并且经营活动的运行还要不断地投入财务资本购置其他生产要素。企业完成生产和交易的标志是其经营成果又转化为财务资本。财务资本所有者将其货币资本交给企业使用就要冒极大的风险——企业中的劳动者可以将这些货币用于自己的生活而不偿还借来的贷款。这样，预付资本的价值运动就会中断而不再进行，这意味着财务资本会由于经营失败而消失，而财务资

本的消失意味着其所有者失去自己的财产。为了保证自己投入的财务资本能够收回，财务资本所有者就只有在资本所有者掌握企业所有权、最终控制企业的前提下，才会将其财务资本投入企业。这就使市场经济中的企业所有权几乎全部由财务资本所有者掌握。在这种情况下，“资本家所以是资本家，并不是因为他是工业的领导人，相反，他所以成为工业的司令官，因为他是资本家”（《资本论》第一卷第369页）。这种最终由财务资本所有者控制的企业就是“资本雇佣劳动”式企业。

在“资本雇佣劳动”的现代企业制度基础上，市场经济的发展使企业融资和财务活动有了实质性的演变。股份公司及其所有权的交易，使投资人对资本的“所有权”（ownership ）和“产权”（property right ）的结构发生了新的本质性的变化。在当代市场经济中，人们对资本的“所有”已经不再等于对它的各项具体的“产权”。对资本的“所有权”是法律上承认的整体企业的全要素资本归谁所有（“企业是谁的”）；而对资本的“产权”则是对某一要素资本的具体权利。例如对资本的出借权、赠送权、占用权、使用权、支配权、收取利息权、收益享用权等，都是一种分别各自对某一要素资本的“产权”。对于上市的股份公司的资本来说，这种“所有”与“产权”的区别表现得特别明显。从法律上说，上市股份公司经营的全部资本都为公司的股东所有。如果某人持有青岛啤酒股份公司的万分之一的股票，那么按照法律，他就对青岛啤酒股份公司自有资本的万分之一享有所有权。这万分之一可能是100万元，或者等于公司的2台设备的市价。但是，青岛啤酒公司的这位股东并不能凭着他持有的股票就去青岛啤酒公司搬走2台设备，也不能据此到青岛啤酒股份公司财务部支走100万元现金由自己使用。这也就是说，上市股份公司的股东（资本所有者）并不享有公司要素资本的直接使用权和经营支配权。

在现代西方经济学的资本理论中，人们对要素资本和所有权的关注更为密切。我们知道，经济增长来自于不同的要素资本贡献。在古典经济学看来，经济的增长主要取决于劳动力和资本的投入，这里的资本是传统的物质设备资本和财务资本，主要表现为机器设备。以马歇尔为首的新古典经济学把消费者和生产者截然分开，抛却分工，以企业的存在为既定现象，从规模经济出发把产出看作是资本和劳动的技术函数；将技术因素排除在经济增长之外。但是，20世纪中期以来，很多学者从不同研究角度出发研究经济增长的全面动力。舒尔茨认为人力资本中包含的知识、技能及其表现出来的劳动能力是现代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1990）。罗伯特·索洛将劳动力和资本不能解释的那部分剩余经济增长归结为技术进步的作用（1957）。丹尼森根据对美国国民收入的历史统计数据的考察和分析，认为知识进展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最重要的增长因素（1985）。八十年代以来，罗默和卢卡斯等通过建立内生技术进步的增长模型，进一步证实了技术和知识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在技术革命大大提高了生产力的同时，信息瓶颈也逐渐拓展扩宽，20世纪最有影响的哲学家卡尔·波普尔以超前的眼光，最先将信息从现实世界中分离出来，作为与物质和意识并列的世界构成的第三要素。在新经济形势下，经济发展的要素构成越加丰富和多元，并且新兴要素的作用越来越占据主导位置。

实践表明，以物质设备资本和财务资本为主导的现代企业所有权安排是有一定局限性的。在传统经济条件下，物质设备资本和财务资本相对处于更为稀缺的地位，企业的产品所包含的知识与技术的含量不高，企业对物质设备资本的控制在竞争中居于核心地位，因此企业的价值被认为更多地取决于物质设备资本的数量。然而，新经济时代高技术企业的涌现彻底改变了企业合约双方在企业收益创造中的相对地位。新经济下的企业拥有和创造的技术、信息和知识等资产成为决定企业核心竞争力形成的关键，产品的价值越来越取决于凝结在产品中的技术、信息和知识的含量。企业为了保持自身的竞争力和盈利能力，就必须在企业的发展中不断地创造和形成基于技术、信息和知识的独特资产。这使得以新要素资本在现代企业中的稀缺程度和重要性远远超过了传统的物质设备资本。物质设备资本在企业中不再具有

中心地位，其保值和增值开始依赖于经营管理型人力资本投入者的风险决策和日常管理活动的有效性。而知识技术型人力资本更是成为高技术企业收益的直接创造者。因此，技术、信息和知识等要素资本的所有者必然要求分享企业所有权。同时，也只有根据要素贡献的大小形成企业所有权的对称分布，才能有效激励和约束缔结企业契约的各方，从而降低企业内部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效率和生产效率。

这是因为，企业内部交易成本与外部市场的劳动交易效率已成为企业的本质特征。科斯（Coase,1937）首创地使用交易成本探求企业本质，认为企业的出现是由于企业的交易费用低于市场的交易费用，是对市场的替代。张五常（Cheung,1983）在科斯的基础上，指出企业并不是用非市场方式代替市场方式来组织分工，而是用要素市场代替产品市场，即用一种合约代替另一种合约。在张五常的启发下，杨小凯和黄有光（Yang and Ng,1994）把企业所有权的内部结构与定价成本相联系，同时把企业的均衡组织形式与交易效率相联系，构建了一个关于企业一般均衡的契约模式。在企业合约中，不同的所有权结构导致不同的交易效率，从而直接关系到企业绩效的高低。在这里，不同的所有权结构产生于不同的要素资本结构，企业将财务收益剩余索取权对那些交易费用极高的活动进行间接定价能改进交易的效率。在新经济出现之后，由于众多新兴资本的产生，企业所有权安排越发变得眼花缭乱，究竟谁应该掌握企业所有权，已成为新经济亟待解释和解决的现实问题。在人力资本、财务资本、物质设备资本、技术资本、信息资本和知识资本等要素资本中，形成企业制度的所有权结构模式除了“（物质设备）资本雇佣劳动”外，还可能出现“劳动雇用资本”、“财务雇用资本”、“技术雇用资本”、“信息雇用资本”和“知识雇用资本”等模式，当然，随着分工的日益发达和要素资本的增加，可供选择的企业制度模式（主要是所有权结构模式）将呈几何级数增加。由于在现代文明社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拥有整个企业的全部人力资本，因而“劳动雇用资本”的企业制度模式不具有现实性。在“财务雇用资本”模式下，由于财务资本和物质设备资本都是传统资本，二者结合构建的企业在吸收新的资源方面不具有竞争力。很明显，如果一个企业主要由高新技术专家和拥有优良设备的生产专家构成，那么，该企业在以信息和知识为基础的新经济中会表现出很高的生产效率和很强的竞争力。与技术相比，信息和知识要素在当代经济中的投入量仍然比较小。而究竟是“技术雇用（物质设备）资本”还是“（物质设备）资本雇用技术”？拥有高新技术的专家和拥有优良设备的专家，究竟“谁当老板更有效率呢？这取决于两类专家劳动的交易效率。„„，当劳动的交易效率足够高于中间产品的交易效率时，分工会通过劳动市场和厂商来组织，而当用来生产中间产品的劳动交易效率比用来生产最终产品的劳动交易效率低时，中间产品专家是企业老板。反之，最终产品专家是老板（2003，杨小凯）。”显然，根据新兴古典经济学的企业理论，拥有高新技术的专家的劳动在市场上的交易效率要低于拥有优良设备的专家的劳动交易效率，因为，高新技术专家的劳动的市场交易成本高于优良设备专家的劳动交易成本。而在企业内部，高新技术专家的劳动交易效率和生产效率会明显地高于优良设备专家的劳动效率。因此，在由技术专家和设备专家组成的企业里，如果技术专家当老板，则该企业的整体生产效率和竞争力会相对较高。所以，在要素资本假说下，有可能出现“技术雇用物质设备资本”替代“资本雇佣劳动”的企业制度趋势。

四、技术杠杆、技术资本与中国企业财务创新

（一）理论依据

研究发现，我国现在社会制度下的公司财务，与1949年前的理财思想一脉相承。早在公元前300年的战国时期，中国已确立了市场经济制度，如土地私有制和自由买卖、劳动力高度分工和自由流动、产品和要素市场高度发育等（Chao,1986）, 与西方传统文化强调自我

中心的个人创造、个人竞争和效率的价值取向不同，中国传统文化重视群体和谐，提倡个人对群体的贡献和归属，强调整体内部的协调、对称和有序（罗福凯1998）。因此，我国的投融资等资源配置很重视“平衡”，利润分配讲究“均富”（罗福凯2002）。同时，我国的财务理论逻辑与西方财务学的发展又有相同之处，都对时间和不确定性有过深入研究（罗福凯2003）。

18世纪中叶英国工业革命的主要条件，中国早在14世纪的明朝初年就已基本具备，但工业革命却发生在英国，并且英国工业革命后，中国经济迅速从领先于西方变为远远落后于西方，其原因就在于中国的自然科学技术落后和厂商知识贫乏。当然，自宋朝以来，中国以科举制度为核心的官本文化和封建制度，也严重制约了经济与社会发展。21世纪下叶，开始改革开放，引进外资和高新技术，今天中国发展的奇迹在于重视了科学技术（林毅夫2008）。千百年来，中国最紧缺的生产要素就是技术。研究表明，技术资本是企业的核心资本，以技术资本为核心的要素资本结构开始取代以财务资本为核心的传统资本结构（罗福凯2001）。以技术资本为研究起点，设计企业要素资本结构，确立兼顾大股东、小股东和利益相关者共同利益的收益均富机制，实现技术资本价值最大化。

技术商品化是指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技术可以脱离原持有者而作为商品进入市场进行销售、制造展示或应用到可能的方面而产生技术的增值收益。

技术资本化是技术成果拥有者以技术成果作为资本投入企业，与企业其它资本共同经营、共担风险、共享利润，形成新的经济实体的过程。技术资本化是在其商品属性得到确认后，在特定的条件下产生的：一方面，技术拥有方不满足于单纯转让技术成果的一次性收益，期望通过技术成果的投资获取未来的持续的更大的收益，而同时又由于自身生产要素短缺，无法独自物化，因此想通过联合寻求要素互补，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另一方面，技术的需求方(企业) 为了提高技术水平，增强企业技术开发能力或是为了获得后续技术，或者是为了使风险承担主体多元化，接受技术成果作为资本。在我国现阶段企业效益低下、资金匮乏的状况下，技术资本化不失为一种较为理想的技术与经济结合的方式。技术资本化是技术商品化的一种新的表现和趋势，也可以认为是技术商品化的发展，或者是其内涵的扩大。

资本是市场经济的核心范畴，按资本的本性组织生产，是企业发展的关键所在。先进技术使企业获得超额利润，这就大大增加了企业的资本总量和资本市场价值。技术资本化经过法定的技术资产评估，使之价值化，再由资本市场转换为等额价值的资本份额，或转化为可以依法规范地去资本市场上直接运作的产权凭证。也可将价值化的技术资产经法定程序，转化为股权、股票，使其成为可在资本市场流通的特殊商品。经过资本化后的技术资产，无论以何种法定的产权形式存在，均可在资本市场上转让交易。

企业的竞争越来越依赖于技术资本。技术之所以可以演化为企业的要素资本，是因为技术具有资本的特征和功能。因为技术是企业重要的生产要素，既然是生产要素就可以投资，技术要素具有价值可进入市场并可作为资本投资和流通，在市场中实现增值。能增值的价值就是资本，资本可分享增值的利润。在现代市场中技术只有资本化才能实现价值和使用价值。技术作为资本投资，并分享利润和再投资。技术资本已成为资本市场重要的一部分，而且所占的份额将会越来越大。而技术资本是企业技术进步和实现竞争的必然产物，这是当今社会企业资本发展的革命性变化，也是对传统经济学的挑战。技术资本化发展趋势是一场资本的

5革命。

当技术成为商品、进入市场，也要遵循价值规律的约束，供应方和需求方通过技术的公允市价达成交易，“技术”这一概念化的资源最终寻找到其物化的对象，通过资本化以后5 张景安，1999，关于技术资本化市场化的发展趋势，中国软科学，（1）

最终体现为实物资本的厂房、机器设备上，或体现在最终产品的技术含量、功能完善和使用价值的提升，或体现在组织的管理技能、机构效率的提高，最终演化为企业的竞争能力。

技术与生态和环境越来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技术的生态化与技术资本化相得益彰，只有那些有利于节约资源和能源、可促使企业可持续发展的技术才有市场，才适宜作为企业的技术资本。随着企业的“资本雇佣劳动”、“财务资本至上”逻辑的淡化，“技术雇佣财务”或“技术雇佣劳动”的现象极有可能成为现实。

目前，我国的技术商品化市场已经逐步形成，已具备了技术资本化的基本条件。技术资本已基本成型，其作用和价值日益突出，为促进技术市场发展的进一步深化，加速科学研究成果的转化，研究技术资本的投资和经营以及对企业可持续发展的作用，研究技术作为要素资本之一在企业要素资本结构中的作用机制以及对企业提升竞争能力和形成竞争优势都有积极的现实意义。

（二）现实依据和事实：经济危机下的公司财务：科学技术转化为现实生产力是中国因对经济危机的根本出路

制造业是现代工业的主体，而工业又是第二产业的主体（第二产业从改革开发以来一直占最大比重，如以当年价格计算，2001年第一产业的比重15.2%，第二产业为51.1%，第三产业为33.6%，我国第二产业的比重高于一般模式中工业化完成阶段的相应水平6）。从国外一些国家的发展经验看，工业化中期阶段的增长加速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制造业的高速增长，而持续的技术创新是经济长期增长的最重要决定因素7。以下列举的制造业的典型实例或许更能唤醒我们的忧患意识。

1、数控机床制造业

2008年 11月2日，华中数控公司董事长陈吉红教授介绍8，在我国，国产的经济型机床占据了95%以上的市场份额；国产的中档机床只占大约20%的市场份额；而在高档机床市场中，中国自主生产的机床则仅占大约2%的市场份额。早在1952年，美国就制造出人类的第一台数控机床。直到1973年中国第一台数控机床才在沈阳问世，比美国晚了21年。

数控机床的重要性不为大多数人所熟知。从人们日常电子用品，到汽车、飞机、舰船、航天器等大件，许多产品的零部件都需要机床的加工，而数控机床的效率远高于普通机床。专家表示，高档数控系统是数控机床的大脑，是关系到产业安全、经济安全和国防安全的核心部件。长期以来，西方国家将高性能数控机床作为战略物资，列入对中国的禁运清单，成为严重制约中国制造业发展的瓶颈。2000年，美国考克斯报告就以中国进口了16台二手四轴、五轴联动数控机床为借口，指责中国“偷窃”美国尖端技术；2007年6月，美国又将高档数控机床等20个大类产品列为对华高科技出口管制的对象。

这种管制意图极为明显：就是从过去严格限制西方向中国出口数控机床，转为公开打压中国数控工业企业。根本原因是国内企业的自主创新掌握了高档数控系统技术，打破了西方对我国筑起的封锁限制壁垒。鉴于高档数控系统所具有的战略价值，从而影响到西方国家 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吕政，中国工业化的程度及道路选择，

林毅夫，2007，李约瑟之谜、韦伯疑问和中国的奇迹—自宋以来的长期经济发展，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4）

8 来源：人民网-经济频道，2008年11月03日 76

的市场份额和经济利益，故而西方国家屡次动用制裁手段限制我国的企业的发展。

2、飞机制造业、航空业

2008年11月5日，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向媒体披露9，该集团与空中客车公司的两项重要合作项目，因为空客方面的强硬态度而陷入僵局。陷入僵局的两项谈判分别是哈飞集团与空客（中国）公司关于将在哈尔滨建立复合材料飞机零部件制造中心的谈判，以及西飞公司与空客公司关于空客A319/A320机翼四阶段项目的谈判。据中航集团介绍，这两项谈判已进行多时，中航方面为促成合作，在很多方面作了巨大让步，但鉴于空客提出的条件过于苛刻，双方始终无法达成妥协。例如在前一项谈判中，空客方面对空客外专人员设置了大量补贴类费用，甚至要求其外专人员家属费用乃至未婚伴侣的费用也要进行补贴。在费用问题上的巨大分歧最终导致了谈判陷入僵局。合作如此艰辛，为何我们非要坚持走合作之路而进行困难深重的谈判呢？因为我们的技术落后。

作为发展最快的一个高新技术领域，航空航天工业不仅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创新水平与实力，而且与国家的政治、经济、国防、外交等密切相关，它反映着国家的意志。与波音公司、洛克希德. 马丁、罗尔斯. 罗易斯等世界航空航天行业巨头相比，中国航空航天工业的资源转化能力存在很大差距。2003年，中国航空航天器制造行业（全部国有及年产品销售收入在500万元以上的非国有企业）产品销售收入为547.22亿元，比2002年增加23.16%。而该收入仅为波音公司的13.12%和洛克希德. 马丁公司的20.82%（按当时的汇率计算）10。

空客在谈判中的表现，显示出西方航空巨头担心出现新的强大竞争者，对中国公司有防范心态。西方航空业巨头掌握着飞机制造的先进的核心技术，试图永远垄断技术的领先地位，千方百计地阻挠、拖延技术的转移、扩散和发展中国家的技术进步。

3、汽车工业

中国汽车工业经过近几年的“井喷”行情，2003年汽车产量已经居于世界第4位11；中国机械工业联合会的统计显示，2006年，中国汽车产量为七百二十八万辆，比上年增长百分之二十七点六，已超过德国，仅次于美国、日本，居世界第3位12。然而，产量的背后，技术创新能力的获得与提高成为决定中国汽车工业发展的主要因素。

我国的汽车工业起步于建国后，全面移植了在当时世界上不算落后的前苏联的汽车工业体系，但经历了五十多年的发展，由于历史的原因和现实的条件所限，技术进步依然缓慢。虽然“国际化”是汽车工业所具有的一种共性，尤其在加入WTO 后，利用贸易便利，进行“强强联合”，引进技术、外资和产量更为通畅，但我国的汽车市场已被蚕食，自主品牌的羸弱使自主创新的风险在加大。我国汽车工业企业的研究与开发在整体上与发达国家汽车工业相比，在车身开发设计、零部件的技术开发、产品的电子化和信息化等方面与发达国家汽车工业相比，仍然存在较大差距。以汽车的心脏—发动机为例，中国汽车工业基本上不具备引进技术生产先进发动机产品的改进能力。中国汽车零部件企业生产的最先进发动机排放只能达到欧II 标准，而发达改进则已经是欧IV 标准。中国汽车零部件企业批量生产的发动机只相当于20世纪90年代的国际水平。汽车发动机行业的整体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差距在9 来源：人民网-经济频道，2008年11月06日

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2004，中国工业发展报告，经济管理出版社，2004，p308

11 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2004，中国工业发展报告，经济管理出版社，2004，p219

12 来源：中国新闻网，2007年02月10日 10

20年左右13。最近两年中国企业在与国外先进发动机制造企业的技术合作背景下，发动机制造技术有所改善。

汽车工业是“市场换技术”策略的典型领域。以市场换技术在实践上确实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如缩小技术差距、促进产业整体发展等。但发展中国家的工业技术进步不能长期建立在以市场换技术的基础上，因为“所换到的技术永远是第二流或第三流的。发达国家为了通过技术垄断实现超额利润，在技术转让时，必然要‘留一手’。即使是跨国公司的技术研发实行本土化策略，不仅利用了发展中国家廉价的、高素质的科技人才，而且技术的所有权仍然控制在跨国公司手里。因此，我们在利用外资、引进技术的同时，必须不断培养自主创新能力，在一些重要的技术领域实现跨越”14。

4、船舶制造业

经过三十年的几乎从零开始的持续快速发展，我国船舶工业的巨大成就是已经多年稳居世界第3位。但船舶设计开发水平落后、自主开发能力不足，难以摆脱主要依赖于国外设计公司的被动局面，在国际竞争中缺乏足够的应变能力等问题严重制约了我国造船业的产业升级和国际竞争力的提高。总体上看，目前我国的整体造船水平仅相当于国际20世纪90年代初的水平，与世界造船强国相比，落后约10年，特别是与先进造船大国日本和后来居上的韩国相比，差距很大15，高端万箱级以上的集装箱船和高技术船订单，大多都被韩国、日本企业获得。这种状况与我国世界第三大造船大国的地位极不相称。

2008年10月，中国船舶工业行业协会秘书长王锦连在上海举行的中国港口集装箱码头高峰论坛上将我国造船工业存在的问题归纳为16：一是科技创新能力较弱。船舶设计的共性技术、关键技术，没有完全掌握，刚刚起步研究，有些处于空白落后状态。船舶产品缺乏市场竞争力的品牌船型和技术储备；船舶建造综合技术水平与世界一流船厂差距明显，真正实现现代化造船模式的船厂为数不多。二是生产效率与世界先进水平船厂仍有较大差距。人均造船产量为日韩的1/4至1/3；人均造船产值为日韩的1/3至1/2；每修船总吨共消耗工时为日韩的3倍左右。三是配套设备发展滞后。生产能力严重不足；缺少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品牌产品；高端造船设备的研制空白；企业规模小，产品档次低，系统集成能力弱，没有全球维修服务网络。

在这次高峰论坛上，来自全国94家集装箱码头的140余位与会者普遍认为，受全球经济增长速度放缓等影响，今年全国港口、航运业绩将是多年来最为低迷的一年，预计明年情况将更加严峻。总之，面临国际国内日趋激烈的市场竞争，核心技术是我国造船业的“软肋”，在经济出现衰退时，缺乏核心技术将会使整个行业的效益雪上加霜。技术创新仍将是我国船舶工业提高国际竞争力和走向造船强国的源泉所在。

5、家电业

众多跨国公司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步伐涌入世界的各个角落。我国家电业也经历着巨大的压力和严峻的挑战。由于缺乏核心技术，在以技术为核心的竞争中，国产品牌力不从心，尤其是在高端产品市场；家电业的贸易依存度不断上升，然而又时常遭遇越来越严格的技术13

14 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2004，中国工业发展报告，经济管理出版社，2004，p224 吕政，2004，中国工业发展报告序言，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p3

15 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2004，中国工业发展报告，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04，p242 16 来源：人民网，2008年11月03日

壁垒；由于不得不使用国外的先进的核心技术，高额的专利许可费又使企业成本加大，利润被迅速摊薄。如2003年时，在DVD 产品的200多项专利中，我国企业拥有的自主知识产权不过20项17。在彩电业，2007年年中，国产与外资尚能平分秋色，2008年内，几乎所有外资巨头都在中国市场血拼价格，国产彩电巨头份额急剧下滑。6月，外资在一二线城市平板市场已占到70%份额。苏宁电器华北管理总部执行总裁范志军透露“LG 、夏普今年仅在北京彩电市场销售目标就是10亿元和12亿元，而国产巨头只能做到4亿至5亿元。”18。

所以，尽管家电国内市场的看似大部分份额归属于我国企业，但高利润仍属于专利方的外国公司和品牌，我们得到只是微薄的加工费，当外资品牌、产品既拥有专利技术又大规模侵占市场份额时，就是把高利润揽入囊中之时。从市场竞争的角度看，专利费之争仅仅是跨国公司以技术优势应对我国企业的价格优势，是其用技术实质性地占领终端市场的策略。专利费之争也再次印证了不拥有自主知识产权和核心技术，不成为产品、行业标准的制定者，将永远受制于人的道理。

6、生物化学工业（海洋大学案例）

除以上列举的行业外，在信息技术产业、电力工业、石油化工工业、钢铁工业、医药工业和纺织服装业等主要的工业行业，技术创新，特别是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无疑是制约产业升级和发展、提高国际竞争能力的关键因素。反观改革开放三十年来，我国大多数产业、企业的技术来源，基本都是西方国家的产业技术扩散。但是，中国不能长期处于低端产业、低附加值的国际分工地位。要形成持续的竞争力和保持持续增长的空间，就必须在技术创新上有所作为。

根据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吕政的总结，中国工业化进程中存在的问题有：第一，工业化的技术来源过多依赖国外，产业技术的自主创新能力薄弱。中国关键技术的自给率较低，对外技术依存度达50%以上，而发达国家均在30%以下，美国和日本则在 5%左右；在中国的设备投资中，进口设备占投资设备购置总额的比重达60%以上，一些高技术含量的关键设备基本上依靠进口；中国每年的发明专利数占世界的比重不到3%，与美国和日本等发达国家以及韩国这样的新兴工业化国家相比存在很大差距；2003年中国的R&D经费总额为1539.6亿元，按汇率换算仅相当于美国的1/16，R&D占GDP 的比重仅为1.32%，明显低于美国、日本和韩国3%左右的水平；中国制造业的产出规模已占世界制造业产出总量的6%，而制造业R&D投入仅占世界制造业R&D投入总量的0.3%。从长期看，中国工业化的技术来源过多依赖于国外的这种状况必然影响到产业的升级和在国际分工体系中地位的提升。在未来的工业化进程中，现有以技术引进和技术模仿为主的技术供给模式的发展空间日趋狭小，要保持经济的不断发展并提升产业的国际竞争力，就必须转向以自主创新为主的技术供给模式。如何把自主创新与技术引进和消化吸收结合起来，更多地以自主创新作为经济增长的持续动力，已经成为未来工业化进程中必须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19。

从以上陈述可以明显看出，改革开放三十年，是我国在新兴市场经济中快速发展的三十年，同时也是为之付出了巨大而沉痛的资源、环境代价的三十年。我国的产业发展和工业化过程，也同样面临着发达国家在工业化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我国的资源和能源消耗增速过17

18 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2004，中国工业发展报告，经济管理出版社，2004，p272 来源：段志敏，京华时报2008年06月27日

19 吕政，2005，中国工业化、 城市化的进程与问题，中国工业经济，（12）

快，自然资源日渐匮乏，环境污染严重，企业技术的相对和绝对水平都很落后，缺乏国际竞争力，这就是资源、技术与持续增长的强烈矛盾所在。资源和技术是国家经济和企业发展的长期瓶颈。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的知识经济时代，利用已有的人类社会积累的知识、信息和技术平台，发展自有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扩大教育、文化投入，努力提升人力资本的价值以追赶知识经济时代的步伐，优化要素资本的结构，是增强国家竞争力、实现企业、产业和国家经济的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为了使中国经济走上持续、健康、快速地发展，分析产业、企业的现状和存在的问题，探讨技术发展的规律和采取科学正确的技术发展路线，极为必要并且相当迫切。

五、经济危机与公司财务对策

（一）经济危机与财务规则

（二）美国金融危机与公司财务对策——发展实体产业经济

当前公司财务的几个重要问题

一、公司财务机构名不副实，财务功能未得到有效发挥

（一）基础问题

在我国，几乎所有企业都设立财务部或财务处、财务科，大企业甚至设立财务中心。但大多数企业的财务机构实际是会计核算机构，没有执行财务功能。

会计是国际通用商业语言。会计机构的主要工作是会计凭证的整理和会计信息确认、基本会计账户核算、成本计算、利润和税收的结算与解缴，以及资产账务登记和管理等，主要是这五个方面。会计机构的主要职能或功能，则是财务信息的反映、监督和制度控制，随着企业信息化进程的加快，会计工作电子信息化程度日益提高。计算机工作方式越来越替代会计人员手工工作方式，会计机构规模和人员趋向缩减和外包。但是，当前很多企业依然是计算机核算和人工手工核算双轨制，这就极大地浪费了人力物力和有限的资本。

财务机构的主要工作是组织财务活动，处理财务关系。具体说，就是筹集资本与资本结构设计管理、投放资本和资产定价管理、资本耗费和成本控制的管理，销售收入和现金流量的组织与管理，利润分配和股利政策设计，以及公司股权治理结构规划管理，主要是这六个方面。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发展，以及人们对财务管理和资本时代认识的加深，公司财务工作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那么，财务的功能是什么？

当人们弄清楚财务与会计是不同的管理工作时，那么，会计组织之外的财务机构的功能是什么，就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对于功能，人们从不同的领域，以不同的角度给出不同的解释。美国学者B. 查德尔斯加朗认为：一个装置的功能就是该装置的设计者或使用者基于某

1些具体目的而期望它能够完成的任务。安妮.M. 库耐克认为，一个装置的功能就是它的用途

2。而日本学者T. 富山等人则认为，“就功能来说，没有一种清楚和唯一的定义，而且似乎不

3可能客观地描述功能，这是因为功能是一种直觉概念，它取决于设计者或使用者的意图。”

按照这种观点，一个装置的功能不是客观存在的，因而也就不能客观地描述。本文认为，功能的任务、用途和意图等观点是不科学的。首先，由人的意图规定和解释一个事物的功能，显然有主观决定客观之嫌，这违背客观事物的变化规律。其次，如果按任务和用途的功能观点看，公司财务可以向企业采购人员提供营运资本，就说财务有“提供营运资本”的功能；公司安排财务机构对投资项目事先进行效益评价，就说公司财务有“评价效益”的功能；财务机构执行公司董事会的决议从资本市场上购置其他公司的股份以扩大股权投资收益，就说财务有“投资”功能，若财务机构从股市购置本公司股票的目的是改进公司资本结构，就说财务有“调节资本结构”的功能，如果财务购置本公司股票的目的不是为了改变资本结构，而是阻止股价下滑，就说财务有“控制股价”的功能；„„，由此看来，不同的企业，对财务机构的不同要求和设计，就有不同的财务功能；甚至，同一财务机构的不同时期，因财务机构负责人不同而使财务具有不同的功能。事实上，财务机构和财务事件的运行结果、功效能力，与财务经理的意图通常总是有差异的，二者不是同一概念。

那么，究竟财务的功能是什么？为了深入透彻解释何为功能，我们以电风扇为例，人们可能为降温使用电风扇，可能更新室内空气使用电风扇，也可能干燥物品使用电风扇，还可能为了除湿而使用电风扇，在这些任务和用途中，电风扇并不能独立地、直接地实现使用者的意图，作为一个技术系统的组成要素之一，电风扇只发挥这样一种功能：使受其作用的那1

2 参见 Chandasekaran, B. 1994.Functional representation: A brief historical perspective. 参见Keuneke, A. 1991. Device representation: The significance of functional knowledge. IEEE Expert 6 (2):22-25.

3 参见Tomiyama, T.1993. A CAD for functional design. Annals of the CIRP VOL.42/1, 143-146.

部分空气流动。这种功能是不随使用者的意图而改变的，而是由电风扇的固有属性决定的。值得注意的是，根据使用者的不同意图，电风扇的安装地点、安装角度、配套装置等方面可以是不同的，这些是电风扇的使用条件。而使用条件只能决定客体的功能能否实现，却不能决定客体的功能是否存在。所以，客体的功能是客观存在的，它由客体的固有属性所决定。对于公司财务的功能描述，我们通过观察和研究企业经营系统里的大量财务现象，获取大量有关财务活动变化而使企业经营系统发生改变、企业生命周期阶段发生变化的信息，根据财务系统作用于企业经营系统后的企业反应的各种信息，建立公司财务系统的功能模型。分析公司财务系统的功能模型，并对其进行功能模拟，我们认为，公司财务系统有三个功能：（1）维护企业经营过程持续运行。财务机构向采购人员提供资本购买原材料和设备、对投资项目进行成本和效益评价、向银行借款，以及回购股票阻止股价下跌等，都是财务系统的作业为实现企业目标而改变企业经营现状的功能表达，这些都属于财务维护企业经营过程持续运行的功能。该功能是任何企业的财务系统固有的客观存在的，它不依财务经理的意图而改变。当然，财务功能的体现，需要财务机构及其业务即财务系统的形成、受作用的企业活动，以及财务经理的操作等多方面的配合。财务跨时间配置资源，主要是对该功能的描述。（2）发现有价值的资源，价格发现。财务机构对市场经济里的资产定价，如使用资本资产定价模型、套利定价理论和期权定价模型等，对资产组合的收益和风险进行计量、评估，财务机构参与行业价值链活动，建立财务战略联盟，以及市场订单的开发投资等，都是财务机构及其业务发现有价值资源的功能体现。在投资人、投资经理和项目公司组成的风险投资游戏里，三方当事人各自财务系统的功能都是发现有价值资源的功能体现。风险投资游戏、资产定价行为、财务战略联盟的选择等，这些是财务发现有价值要素资源功能的典型事例。（3）通过组织和实现现金流量，创造经济价值。财务机构从资本市场上购买股票、债券和基金，吸收新的股东改变公司治理结构，财务机构发明技术资本、信息资本和知识资本等新的财务要素，开发期权工资、定向股票和可转换战略债券等新的财务产品，修改和制定新的财务制度，以及制订新的税收筹划，改进财务机构组织设计等，都可以为公司创造新的现金流量和和资源价值。

公司财务系统是企业系统的组成部分，而公司财务系统又可以分为若干子系统，子系统还可以继续分解，直到再不必分解的组成要素为止。系统、子系统和单个要素，都有自己的功能。财务功能的表达应该能够描述财务系统各个层次的功能。因此，财务功能表达的准确程度，与公司财务系统（财务机构、人员及其业务）建立的科学化有关。显然，财务系统的存在和财务机构的设置是财务功能得到发挥的基础。财务系统的设计则与财务结构的选择密切相关。

（二）如何设置财务机构

为便于学习、实践和研究，在功能的实现过程中，我们将主动产生作用的客体称之为功能主体，受到作用和影响的客体称之为功能客体。财务机构开展各种活动，影响企业经营过程，那么，财务机构是财务功能主体，企业经营过程则是功能客体。这样，功能主体和功能客体可能是不同的客体，也可能是同一客体。财务系统和企业经营系统，都是客观存在的物体。但是，对于财务功能来说，财务系统更多的是财务功能主体，企业系统则更多的是财务功能客体。财务机构内部组织的细分程度，与财务系统作为功能客体的程度有关。如果财务机构的内部组织只有3至5个，每个内部组织的行动都能直接有效影响企业经营活动；如果财务机构内部设立了十余个分支组织，则每个分支组织的作业往往需要通过公司财务系统来影响企业经营过程，此时的财务功能的发挥一般地属于部分功能或子功能。那么，公司如何设计财务机构呢？

财务机构设计的依据是财务结构和企业系统的实际情况。财务结构是财务系统内诸要素之间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方式。财务系统包括财务理论规则、财务机构、财务人员、财务作业和财务媒介等要素，这些要素的总合即为财务系统。由于财务系统的先进程度和复杂性

决定财务结构的质量，所以，财务系统的设计和改进是财务管理的基础性工作。从前述的案例可知，中国银行山东省分行的财务系统是比较先进和全面的，其标志，一是财务机构的设计运用了20世纪90年代才产生的团队工作理论，财务机构装备先进；二是其组织内部设计了八个团队，数量比较多，说明复杂性强。因而，中国银行的财务结构比较先进，质量较高。它把现代公司财务理论规则、现代企业管理学的组织设计新理念、专业财务专家和财务业务流程，以及财务中介密切地联系在一起，有力支持了中国银行山东省分行财务系统的良好运行。在这里，中国银行山东省分行的财务结构，实际是由其公司财务知识结构、组织结构、人员结构、作业结构等财务子结构所形成，如财务知识结构又由财务管理方法（工具）、筹资理论、投资理论、资产定价，以及公司内部治理等理论要素组成。由于中国银行山东省分行除设立会计结算部、计划财务部之外，还设立了属于财务系统内部子系统的资本管理部、信贷风险控制部等机构，所以，中国银行山东省分行的财务结构是由计划财务部、资本管理部和信贷风险控制部的财务知识结构、组织结构、人员结构和业务结构等部分构成，如果，计划财务部、资本管理部和信贷风险控制部组成一个财务中心，则财务机构的质量更高。因为，把一个有内在联系的科学的财务知识（子）系统，分散地配置于计划财务部、资本管理部和信贷风险控制部，就会使财务知识的作用下降。我国目前对财务结构的作用和地位非常淡漠，因而，我们的公司财务机构设计及其落后。著名财务学家O. 哈特的《企业、合同与财务结构》著作在我国传播多年，但其理论并未引起我国学界和企业界的重视。财务结构是财务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和秩序，其内含要素成分的多少和排列次序不同，财务结构的性质就不同。如同石墨和金刚石的分子都是由数量相同的碳原子组成，但石墨的碳原子以平面状结合，金刚石的碳原子以立体状结合，成份相同，结构不同，事物的性质和作用就不同。财务结构的科学与否，直接决定和影响企业内部组织的设计、竞争效率、所有权与公司经营控制权的分离等问题，依据财务结构建立的财务机构，又以财务合同的签约为运行保证。资本结构是财务结构的核心。目前，欧美国家财务学家关于财务结构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财务结构与完全或不完全合约、财务结构与所有权和控制权之间的关系，以及产权和效率等方向的研究。我国目前亟须要做的是，依据财务结构解决企业内部的财务组织建设问题。

商业模式：李嘉诚模式、丰田模式、联想模式、海尔模式、沃尔玛模式

财务模式：

财务功能是财务系统对其他经济系统发生关系时做功的能力。财务功能的工作原理是：财务系统→财务结构→财务组织机构→财务功能→受力系统发生变化。显然，财务系统对企业其他系统做功是通过财务结构的工作来完成，财务结构又借助企业财务组织机构作桥梁，实现财务系统的功效和能力。换言之，财务功能的大小或多少由财务结构的优良程度所决定，财务功能的实现则以财务组织的有效工作为前提。

财务学家们之所以重视财务结构，首先在于财务结构具有约束财务要素、稳定财务系统的作用或特性。约束是一种强联系，不同的结构有不同的约束。在被约束状态下，财务要素和经营活动自身的自由度必然有限。反之，则相反。财务结构作为一种约束，要排除财务要素和经营活动的外界干扰而维持其自身准稳状态存在的性质。否则，财务结构就难以稳定和存在。现在，我们的公司财务结构以财务资本结构为核心，没有把人力资本、技术资本和知识资本等要素资本，强联系在结构里。这就使得股权资本、债权资本等货币财务资本的自由度过大，基本得不到约束。美国次贷危机的根源就是货币财务资本未得到有效约束。当财务要素被强联系到财务结构之中时，某些要素会出现质量自损。如同核聚变反应形成氦原子核，其总质量4.001505原子质量单位，小于组成它的2个质子和2个中子单独存在的质量之和4.031882原子质量单位，两者之差0.030377原子质量单位是质子和中子形成氦核时在聚变反应过程发生的质量亏损。这部分质量之所以要转化为能量形式而损失掉，就是因为氦核结

构为了保持一定的整体系统的稳定性而对其他要素所做的约束和优化。一些家族性医药企业为了维持其产品秘方和技术优势，放弃通过公司上市筹集货币资本的做法，企业货币资本的筹集不是通过资本市场完成，而是通过企业内部和社会私募的方式。实质上，这就是财务结构的稳定特性。

当然，财务结构最根本的特性是有序性。不同的物质事务结构，其有序程度不同。会计学的结构，通过会计业务的确认、计量、记录和报告流程，依照复式记账有借必有贷的账户规则，形成资产与业主权益和债权权益之和之间的平衡结构。会计学账户的平衡结构是会计学存在的基本形式。物质事务的有序性和无序性是相对的，从物理学的角度看，无论气态、液态还是固态物质，它们都是一种无序的平衡结构，这种结构的内部诸要素粒子之间的碰撞是混乱的，它们的空间分布和时间涨落是随机的，只能靠统计学大数定理概率来描述和把握。只有远离平衡的非线性的耗散结构，才是一种有序的结构。这种结构在空间上表现出严格的规则性和自组织状态，在时间上表现为不可逆性和方向性。财务学结构与物理学结构极其相似。要素资本结构是财务机构及其人员在不确定环境下，对有限的要素资本进行跨时间配置

4形成的企业要素治理结构。当货币财务资本优先配置和排序第一，人力资本和物质设备依

次排序在后，则形成股份有限公司的治理结构。当人力资本优先配置和排序第一，货币财务资本和物质设备依次排序在后，则形成合伙制企业。当技术资本优先配置和排序第一，物质设备资本、人力资本、财务资本和信息资本依次排序在后，则形成科技型股份制企业。

财务结构的整体性也是其重要特性。财务系统一旦形成结构，它的性质和功能就不是财务系统各个要素的简单相加，而是会产生一种新的性质（系统质）和新的功能即整体功能。财务结构自身对财务系统内部各成分之间的相互关系具有制约作用和协同作用。制约作用限制约束了作用各方的自由度，协同作用则使各要素协调同步集体行动，使财务结构整体性地产生一种新的质和新的功能。现在，我国公司财务结构的问题在于，财务系统各要素不够健全，使财务结构的整体性出现畸形。我们过度地开发货币资本结构，将莫迪格利安尼和米勒在1958年和1963年两篇论文证明的一个定理，无限地衍生和引申。MM 理论证明的结果是：在某些条件下，企业的财务结构是无关紧要的。这里的“某些条件”就是基于阿罗-德布鲁经济学世界里的条件，即完备的市场、无交易成本、无税收，以及无破产成本。从而财务索取权的价值就等于货币资本的索取权按照阿罗-德布鲁价格（状态依存的证券价格）计算而得到的随机价值。因此，企业的总价值等于企业发行的证券资本的所有索取权的价值之和，等于企业得到的、按照阿罗-德布鲁价值计算而得到的随机收益。所以，他们认为，蛋糕的大小不受切法的影响，并将此作为一个财务学假定。事实上，蛋糕的生产原料不仅有货币资本，形成蛋糕的主要原料是技术资本和物质资料资本。决定蛋糕的大小和切法的不是财务合约和公司治理，财务结构仅是公司治理结构的一个子系统，财务合约仅是财务结构运行过程中的一个保护性措施。决定财务结构的形成、性质和变化的只能是财务系统及其要素的变化。詹森和麦克林（1976）、梅耶斯（1977）、罗斯（1977）等教授，努力摈弃蛋糕的大小不受切法影响的假定，将代理问题引入公司结构的各个层面，试图突破财务结构研究的桎梏，结果，财务学教授们被财务合约深深吸引，忘了自己在研究财务结构这回事。

当然，除财务结构外，财务机构的设置还依赖于企业实际情况。一些结构简单、经营业务单一、规模较小的企业，一般不需要设立独立的财务机构。其财务机构由经理或厂长办公室、会计等机构替代即可，这里主要有一个效率和成本的问题。但是，生产要素先进齐全的现代公司制企业，无论如何，也必须设置独立的财务机构。据作者实地考察，海尔集团内设资金流本部，该本部由会计公司、财务管理公司、资产管理公司和投资公司等子公司构成，这些子公司向其他本部的所属子公司提供会计核算、融资业务、股利分配方案、投资决策评价等服务，根据公司内部资本市场，开展专业服务经营。例如，海尔集团的电子产品本部，4 罗福凯，2003. 要素资本、价值函数与财务效率，中国海洋大学学报.No.1，30-33.

约40多个子公司，都没有财务部，只设立成本管理部，专事经营成本分析、研究和控制；其会计业务完全由集团资金流本部的会计公司以低于社会上会计师事务所的服务价格，提供高质量的会计确认、计量、记录和报告业务。在这里，海尔集团的会计机构与财务机构也是有效分离的。同中国银行的计划财务部一样，海尔集团的财务管理公司主要开展客户的融资业务、资本调剂、资本结构优化，股利分配和公司内部治理，以及财务衍生产品和服务业务开发等。有关资产定价和投资项目管理、评价等业务，则由资产管理公司和投资公司承担。显然，企业的实际做法，仍须学界深入考察和研究。财务机构的优化，决定于财务系统的优化和公司组织设计理念的现代化。

二、财务学的基本假设和基础范畴

每一门经济学科都有自己的基本假设。（理论或西方）经济学的基本假设是自利假设、理性经济人假设、效用最大化假设，以及市场均衡有效和完善假设等。会计学的基本假设，则是会计个体假设、持续经营假设、会计期间假设、货币计量假设，以及权责发生制假设。那么，财务学的假设是什么？

在这里，我们要思考：一门学科的基本假设，其含义是什么？我们认为，基本假设是一门学科的思想基础和基本理念，以及具体理论的前提。

关于财务学的基本假设，一种观点认为，理性预期、风险规避、效用函数最大化，以及决策知识不断更新。这四个财务假设，实际是经济学基本假设的延伸和衍生。在美国，财务学被视为经济学的组成部分，在我国，财务学被视为管理学的组成部分。实际上，财务学是财务经济学和财务管理学的合一。

因此，根据我国企业财务管理的实践情况，我们认为，财务学的基本假设，除了包括理性预期、风险规避、效用函数最大化和决策知识不断更新外，还应包括“成本效益假设”、“连续时间经营假设”和“资本关系约束假设”等。

每一门学科都有自己的基础概念。

财务学基础范畴是基金、资本、时间、不确定性、价值，以及均富和配置等。基金是基础资本金的简称，资本理论是财务学基本理论。资本投入产出经历一定时间，产生不确定性，引发企业价值变化。价值是资本、时间和不确定性的函数关系。研究获知，财务核心范畴演变进程是：物品（物与物交换，实现使用价值）→货币（货币产生，实现商品的价值和使用价值）→本金（用于生产的部分货币，形成经济业务本金）→资本和基金（本金转化为资本和基金）→价值（资本得到市场认可和发生增长，获得价值为经济行为目的），在物品、货币、本金、资本、价值等财务学核心范畴的转化演进中，时间和不确定性一直存在其中。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仍处于资本时代，资本属于中国财务学的核心范畴。资本有人力资本、财务资本、物质设备资本、技术资本、信息资本和知识资本等之分。这些要素资本的平衡和排序是中国财务的关键性内容。

2，财务学的理论分析框架主要由三部分组成：视角、参照系和分析工具。（1）财务学从财务基本假设出发看问题的“视角”指导我们避开细枝末节，关注关键核心问题。自古以来，我国因重农抑商、重文轻技巧等原因，我国经济发展一直是技术要素稀缺和厂商知识贫乏。因此，成本效益比较、连续时间经营、资本关系约束等基本假设，以及厂商技术资本、知识资本的增长，则是中国财务学分析框架的视角。不论企业、个人，消费者、经营者还是工人、农民或政府，其财务决策考虑了收益大于成本、资本约束和持续经营，人们就会说像财务专家一样做事。（2）现代财务学已提供了多个“参照系”。这些参照系本身的重要性不在于它们是否准确无误地描述了现实，而是建立一些让人们更好地理解现实的标尺。如马克威茨的资产组合理论、默迪格利安尼－米勒资本结构定理、夏普的CAPM ，是以往企业投资、

筹资决策和资产定价的准绳。阿罗曾说，一般均衡理论有五个假定，每一假定可能都有五种不同原因与现实不符，但一般均衡理论提供了最有用的经济分析标准。即该理论提供了有用的参照系，就像无摩擦状态中的力学定理一样，尽管无摩擦假定不现实。在我国，以技术资本为核心的要素资本理论产生后，基于要素资本的公司治理机制和企业可持续科学发展机制，就成为中国财务学理论分析框架的基准。该基准本身的价值并非直接解释现实，而是为解释现实的具体理论提供参照系。（3）财务学强有力的“分析工具”是各种财务指标、数学模型和流程模块，其功效是用简明的模型和财务结构深入分析纷繁错综的财务行为和现象。在我国，财务报表分析、财务预算、财务决策、计算机财务专用软件，财务模型，家喻户晓的CPI ，以及政府披露的经济增长率等信息，都是财务分析工具。在这里，观点、基准理论和分析工具之间相互联系，共同构成财务学的理论分析框架。

3，财务学的理论内容板块。财务理论一方面由财务学基础范畴生长延伸和衍生而形成，另一方面由财务实践产生，这是财务理论形成的内在逻辑和财务实践的内在规律反映。资本范畴产生筹资和投资的理论与实践，时间和不确定性形成资产定价、风险等理论，价值和资本配置等产生公司治理结构理论与实践。该推理包括了西方学者关于财务内容含公司财务、投资理论（资本市场），以及公司治理。因此，筹资理论、投资理论、资本市场资产定价理论、财务机制（含公司治理机制、利益均富机制），以及收益风险理论，构成财务学的主要板块。资本理论是财务学的核心理论。

三、要素资本的形成与新公司治理结构

理论上，人们拥有某个企业的要素资本，便拥有该企业的所有权。现实中，人们只有拥有要素资本结构里的核心资本，才拥有现实的企业所有权，并成为企业的老板。企业的要素资本所有者掌握着企业的所有权。掌握着企业的所有权意味着对企业的一切活动有最终的控制权，并且由此获取企业经营活动的剩余（surplus ）。但是，企业是一个由许许多多人、金钱、物质、技术和信息等要素组合成的复杂整体，企业的所有者必须依靠他对某些金钱、物质、技术和信息等要素的所有权而获得其对整个企业的所有权。企业所有者依靠对何种生产要素或要素资本的所有权而获得其对整个企业的所有权，这取决于企业活动的社会经济制度和环境。

在公有制计划经济下，企业的所有者依靠其对物质设备等生产资料的所有权而掌握其对企业的所有权。

在市场经济下，企业的所有者依靠其对财务资本的所有权而获得其对企业的所有权。马克思曾明确指出，资本是“处于过程中的货币”，“它离开流通，又进入流通，在流通中保存自己，扩大自己，扩大以后又从流通中返回来，并且不断重新开始同样的循环（《资本论》第一卷中译本，1972年版第177页）。”在这样的循环和流通过程中，要素资本循环式地分别采取货币、劳动力和生产资料、产品的具体形式，而且每次循环都从货币资本开始，再回到货币资本状态。

根据马克思的资本理论，市场经济中的企业所有权之所以由财务资本所有者掌握，其原因在于：如果企业不由财务资本所有者掌握其所有权，那么企业必定由该企业的经营者或劳动者完全控制；而在市场经济中，无论现实中还是法律上企业的经营活动，都必须首先从垫付足够量的货币资本的方式开始生产，其间也可垫支少量随时可以化为货币现金的实物，并且经营活动的运行还要不断地投入财务资本购置其他生产要素。企业完成生产和交易的标志是其经营成果又转化为财务资本。财务资本所有者将其货币资本交给企业使用就要冒极大的风险——企业中的劳动者可以将这些货币用于自己的生活而不偿还借来的贷款。这样，预付资本的价值运动就会中断而不再进行，这意味着财务资本会由于经营失败而消失，而财务资

本的消失意味着其所有者失去自己的财产。为了保证自己投入的财务资本能够收回，财务资本所有者就只有在资本所有者掌握企业所有权、最终控制企业的前提下，才会将其财务资本投入企业。这就使市场经济中的企业所有权几乎全部由财务资本所有者掌握。在这种情况下，“资本家所以是资本家，并不是因为他是工业的领导人，相反，他所以成为工业的司令官，因为他是资本家”（《资本论》第一卷第369页）。这种最终由财务资本所有者控制的企业就是“资本雇佣劳动”式企业。

在“资本雇佣劳动”的现代企业制度基础上，市场经济的发展使企业融资和财务活动有了实质性的演变。股份公司及其所有权的交易，使投资人对资本的“所有权”（ownership ）和“产权”（property right ）的结构发生了新的本质性的变化。在当代市场经济中，人们对资本的“所有”已经不再等于对它的各项具体的“产权”。对资本的“所有权”是法律上承认的整体企业的全要素资本归谁所有（“企业是谁的”）；而对资本的“产权”则是对某一要素资本的具体权利。例如对资本的出借权、赠送权、占用权、使用权、支配权、收取利息权、收益享用权等，都是一种分别各自对某一要素资本的“产权”。对于上市的股份公司的资本来说，这种“所有”与“产权”的区别表现得特别明显。从法律上说，上市股份公司经营的全部资本都为公司的股东所有。如果某人持有青岛啤酒股份公司的万分之一的股票，那么按照法律，他就对青岛啤酒股份公司自有资本的万分之一享有所有权。这万分之一可能是100万元，或者等于公司的2台设备的市价。但是，青岛啤酒公司的这位股东并不能凭着他持有的股票就去青岛啤酒公司搬走2台设备，也不能据此到青岛啤酒股份公司财务部支走100万元现金由自己使用。这也就是说，上市股份公司的股东（资本所有者）并不享有公司要素资本的直接使用权和经营支配权。

在现代西方经济学的资本理论中，人们对要素资本和所有权的关注更为密切。我们知道，经济增长来自于不同的要素资本贡献。在古典经济学看来，经济的增长主要取决于劳动力和资本的投入，这里的资本是传统的物质设备资本和财务资本，主要表现为机器设备。以马歇尔为首的新古典经济学把消费者和生产者截然分开，抛却分工，以企业的存在为既定现象，从规模经济出发把产出看作是资本和劳动的技术函数；将技术因素排除在经济增长之外。但是，20世纪中期以来，很多学者从不同研究角度出发研究经济增长的全面动力。舒尔茨认为人力资本中包含的知识、技能及其表现出来的劳动能力是现代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1990）。罗伯特·索洛将劳动力和资本不能解释的那部分剩余经济增长归结为技术进步的作用（1957）。丹尼森根据对美国国民收入的历史统计数据的考察和分析，认为知识进展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最重要的增长因素（1985）。八十年代以来，罗默和卢卡斯等通过建立内生技术进步的增长模型，进一步证实了技术和知识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在技术革命大大提高了生产力的同时，信息瓶颈也逐渐拓展扩宽，20世纪最有影响的哲学家卡尔·波普尔以超前的眼光，最先将信息从现实世界中分离出来，作为与物质和意识并列的世界构成的第三要素。在新经济形势下，经济发展的要素构成越加丰富和多元，并且新兴要素的作用越来越占据主导位置。

实践表明，以物质设备资本和财务资本为主导的现代企业所有权安排是有一定局限性的。在传统经济条件下，物质设备资本和财务资本相对处于更为稀缺的地位，企业的产品所包含的知识与技术的含量不高，企业对物质设备资本的控制在竞争中居于核心地位，因此企业的价值被认为更多地取决于物质设备资本的数量。然而，新经济时代高技术企业的涌现彻底改变了企业合约双方在企业收益创造中的相对地位。新经济下的企业拥有和创造的技术、信息和知识等资产成为决定企业核心竞争力形成的关键，产品的价值越来越取决于凝结在产品中的技术、信息和知识的含量。企业为了保持自身的竞争力和盈利能力，就必须在企业的发展中不断地创造和形成基于技术、信息和知识的独特资产。这使得以新要素资本在现代企业中的稀缺程度和重要性远远超过了传统的物质设备资本。物质设备资本在企业中不再具有

中心地位，其保值和增值开始依赖于经营管理型人力资本投入者的风险决策和日常管理活动的有效性。而知识技术型人力资本更是成为高技术企业收益的直接创造者。因此，技术、信息和知识等要素资本的所有者必然要求分享企业所有权。同时，也只有根据要素贡献的大小形成企业所有权的对称分布，才能有效激励和约束缔结企业契约的各方，从而降低企业内部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效率和生产效率。

这是因为，企业内部交易成本与外部市场的劳动交易效率已成为企业的本质特征。科斯（Coase,1937）首创地使用交易成本探求企业本质，认为企业的出现是由于企业的交易费用低于市场的交易费用，是对市场的替代。张五常（Cheung,1983）在科斯的基础上，指出企业并不是用非市场方式代替市场方式来组织分工，而是用要素市场代替产品市场，即用一种合约代替另一种合约。在张五常的启发下，杨小凯和黄有光（Yang and Ng,1994）把企业所有权的内部结构与定价成本相联系，同时把企业的均衡组织形式与交易效率相联系，构建了一个关于企业一般均衡的契约模式。在企业合约中，不同的所有权结构导致不同的交易效率，从而直接关系到企业绩效的高低。在这里，不同的所有权结构产生于不同的要素资本结构，企业将财务收益剩余索取权对那些交易费用极高的活动进行间接定价能改进交易的效率。在新经济出现之后，由于众多新兴资本的产生，企业所有权安排越发变得眼花缭乱，究竟谁应该掌握企业所有权，已成为新经济亟待解释和解决的现实问题。在人力资本、财务资本、物质设备资本、技术资本、信息资本和知识资本等要素资本中，形成企业制度的所有权结构模式除了“（物质设备）资本雇佣劳动”外，还可能出现“劳动雇用资本”、“财务雇用资本”、“技术雇用资本”、“信息雇用资本”和“知识雇用资本”等模式，当然，随着分工的日益发达和要素资本的增加，可供选择的企业制度模式（主要是所有权结构模式）将呈几何级数增加。由于在现代文明社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拥有整个企业的全部人力资本，因而“劳动雇用资本”的企业制度模式不具有现实性。在“财务雇用资本”模式下，由于财务资本和物质设备资本都是传统资本，二者结合构建的企业在吸收新的资源方面不具有竞争力。很明显，如果一个企业主要由高新技术专家和拥有优良设备的生产专家构成，那么，该企业在以信息和知识为基础的新经济中会表现出很高的生产效率和很强的竞争力。与技术相比，信息和知识要素在当代经济中的投入量仍然比较小。而究竟是“技术雇用（物质设备）资本”还是“（物质设备）资本雇用技术”？拥有高新技术的专家和拥有优良设备的专家，究竟“谁当老板更有效率呢？这取决于两类专家劳动的交易效率。„„，当劳动的交易效率足够高于中间产品的交易效率时，分工会通过劳动市场和厂商来组织，而当用来生产中间产品的劳动交易效率比用来生产最终产品的劳动交易效率低时，中间产品专家是企业老板。反之，最终产品专家是老板（2003，杨小凯）。”显然，根据新兴古典经济学的企业理论，拥有高新技术的专家的劳动在市场上的交易效率要低于拥有优良设备的专家的劳动交易效率，因为，高新技术专家的劳动的市场交易成本高于优良设备专家的劳动交易成本。而在企业内部，高新技术专家的劳动交易效率和生产效率会明显地高于优良设备专家的劳动效率。因此，在由技术专家和设备专家组成的企业里，如果技术专家当老板，则该企业的整体生产效率和竞争力会相对较高。所以，在要素资本假说下，有可能出现“技术雇用物质设备资本”替代“资本雇佣劳动”的企业制度趋势。

四、技术杠杆、技术资本与中国企业财务创新

（一）理论依据

研究发现，我国现在社会制度下的公司财务，与1949年前的理财思想一脉相承。早在公元前300年的战国时期，中国已确立了市场经济制度，如土地私有制和自由买卖、劳动力高度分工和自由流动、产品和要素市场高度发育等（Chao,1986）, 与西方传统文化强调自我

中心的个人创造、个人竞争和效率的价值取向不同，中国传统文化重视群体和谐，提倡个人对群体的贡献和归属，强调整体内部的协调、对称和有序（罗福凯1998）。因此，我国的投融资等资源配置很重视“平衡”，利润分配讲究“均富”（罗福凯2002）。同时，我国的财务理论逻辑与西方财务学的发展又有相同之处，都对时间和不确定性有过深入研究（罗福凯2003）。

18世纪中叶英国工业革命的主要条件，中国早在14世纪的明朝初年就已基本具备，但工业革命却发生在英国，并且英国工业革命后，中国经济迅速从领先于西方变为远远落后于西方，其原因就在于中国的自然科学技术落后和厂商知识贫乏。当然，自宋朝以来，中国以科举制度为核心的官本文化和封建制度，也严重制约了经济与社会发展。21世纪下叶，开始改革开放，引进外资和高新技术，今天中国发展的奇迹在于重视了科学技术（林毅夫2008）。千百年来，中国最紧缺的生产要素就是技术。研究表明，技术资本是企业的核心资本，以技术资本为核心的要素资本结构开始取代以财务资本为核心的传统资本结构（罗福凯2001）。以技术资本为研究起点，设计企业要素资本结构，确立兼顾大股东、小股东和利益相关者共同利益的收益均富机制，实现技术资本价值最大化。

技术商品化是指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技术可以脱离原持有者而作为商品进入市场进行销售、制造展示或应用到可能的方面而产生技术的增值收益。

技术资本化是技术成果拥有者以技术成果作为资本投入企业，与企业其它资本共同经营、共担风险、共享利润，形成新的经济实体的过程。技术资本化是在其商品属性得到确认后，在特定的条件下产生的：一方面，技术拥有方不满足于单纯转让技术成果的一次性收益，期望通过技术成果的投资获取未来的持续的更大的收益，而同时又由于自身生产要素短缺，无法独自物化，因此想通过联合寻求要素互补，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另一方面，技术的需求方(企业) 为了提高技术水平，增强企业技术开发能力或是为了获得后续技术，或者是为了使风险承担主体多元化，接受技术成果作为资本。在我国现阶段企业效益低下、资金匮乏的状况下，技术资本化不失为一种较为理想的技术与经济结合的方式。技术资本化是技术商品化的一种新的表现和趋势，也可以认为是技术商品化的发展，或者是其内涵的扩大。

资本是市场经济的核心范畴，按资本的本性组织生产，是企业发展的关键所在。先进技术使企业获得超额利润，这就大大增加了企业的资本总量和资本市场价值。技术资本化经过法定的技术资产评估，使之价值化，再由资本市场转换为等额价值的资本份额，或转化为可以依法规范地去资本市场上直接运作的产权凭证。也可将价值化的技术资产经法定程序，转化为股权、股票，使其成为可在资本市场流通的特殊商品。经过资本化后的技术资产，无论以何种法定的产权形式存在，均可在资本市场上转让交易。

企业的竞争越来越依赖于技术资本。技术之所以可以演化为企业的要素资本，是因为技术具有资本的特征和功能。因为技术是企业重要的生产要素，既然是生产要素就可以投资，技术要素具有价值可进入市场并可作为资本投资和流通，在市场中实现增值。能增值的价值就是资本，资本可分享增值的利润。在现代市场中技术只有资本化才能实现价值和使用价值。技术作为资本投资，并分享利润和再投资。技术资本已成为资本市场重要的一部分，而且所占的份额将会越来越大。而技术资本是企业技术进步和实现竞争的必然产物，这是当今社会企业资本发展的革命性变化，也是对传统经济学的挑战。技术资本化发展趋势是一场资本的

5革命。

当技术成为商品、进入市场，也要遵循价值规律的约束，供应方和需求方通过技术的公允市价达成交易，“技术”这一概念化的资源最终寻找到其物化的对象，通过资本化以后5 张景安，1999，关于技术资本化市场化的发展趋势，中国软科学，（1）

最终体现为实物资本的厂房、机器设备上，或体现在最终产品的技术含量、功能完善和使用价值的提升，或体现在组织的管理技能、机构效率的提高，最终演化为企业的竞争能力。

技术与生态和环境越来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技术的生态化与技术资本化相得益彰，只有那些有利于节约资源和能源、可促使企业可持续发展的技术才有市场，才适宜作为企业的技术资本。随着企业的“资本雇佣劳动”、“财务资本至上”逻辑的淡化，“技术雇佣财务”或“技术雇佣劳动”的现象极有可能成为现实。

目前，我国的技术商品化市场已经逐步形成，已具备了技术资本化的基本条件。技术资本已基本成型，其作用和价值日益突出，为促进技术市场发展的进一步深化，加速科学研究成果的转化，研究技术资本的投资和经营以及对企业可持续发展的作用，研究技术作为要素资本之一在企业要素资本结构中的作用机制以及对企业提升竞争能力和形成竞争优势都有积极的现实意义。

（二）现实依据和事实：经济危机下的公司财务：科学技术转化为现实生产力是中国因对经济危机的根本出路

制造业是现代工业的主体，而工业又是第二产业的主体（第二产业从改革开发以来一直占最大比重，如以当年价格计算，2001年第一产业的比重15.2%，第二产业为51.1%，第三产业为33.6%，我国第二产业的比重高于一般模式中工业化完成阶段的相应水平6）。从国外一些国家的发展经验看，工业化中期阶段的增长加速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制造业的高速增长，而持续的技术创新是经济长期增长的最重要决定因素7。以下列举的制造业的典型实例或许更能唤醒我们的忧患意识。

1、数控机床制造业

2008年 11月2日，华中数控公司董事长陈吉红教授介绍8，在我国，国产的经济型机床占据了95%以上的市场份额；国产的中档机床只占大约20%的市场份额；而在高档机床市场中，中国自主生产的机床则仅占大约2%的市场份额。早在1952年，美国就制造出人类的第一台数控机床。直到1973年中国第一台数控机床才在沈阳问世，比美国晚了21年。

数控机床的重要性不为大多数人所熟知。从人们日常电子用品，到汽车、飞机、舰船、航天器等大件，许多产品的零部件都需要机床的加工，而数控机床的效率远高于普通机床。专家表示，高档数控系统是数控机床的大脑，是关系到产业安全、经济安全和国防安全的核心部件。长期以来，西方国家将高性能数控机床作为战略物资，列入对中国的禁运清单，成为严重制约中国制造业发展的瓶颈。2000年，美国考克斯报告就以中国进口了16台二手四轴、五轴联动数控机床为借口，指责中国“偷窃”美国尖端技术；2007年6月，美国又将高档数控机床等20个大类产品列为对华高科技出口管制的对象。

这种管制意图极为明显：就是从过去严格限制西方向中国出口数控机床，转为公开打压中国数控工业企业。根本原因是国内企业的自主创新掌握了高档数控系统技术，打破了西方对我国筑起的封锁限制壁垒。鉴于高档数控系统所具有的战略价值，从而影响到西方国家 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吕政，中国工业化的程度及道路选择，

林毅夫，2007，李约瑟之谜、韦伯疑问和中国的奇迹—自宋以来的长期经济发展，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4）

8 来源：人民网-经济频道，2008年11月03日 76

的市场份额和经济利益，故而西方国家屡次动用制裁手段限制我国的企业的发展。

2、飞机制造业、航空业

2008年11月5日，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向媒体披露9，该集团与空中客车公司的两项重要合作项目，因为空客方面的强硬态度而陷入僵局。陷入僵局的两项谈判分别是哈飞集团与空客（中国）公司关于将在哈尔滨建立复合材料飞机零部件制造中心的谈判，以及西飞公司与空客公司关于空客A319/A320机翼四阶段项目的谈判。据中航集团介绍，这两项谈判已进行多时，中航方面为促成合作，在很多方面作了巨大让步，但鉴于空客提出的条件过于苛刻，双方始终无法达成妥协。例如在前一项谈判中，空客方面对空客外专人员设置了大量补贴类费用，甚至要求其外专人员家属费用乃至未婚伴侣的费用也要进行补贴。在费用问题上的巨大分歧最终导致了谈判陷入僵局。合作如此艰辛，为何我们非要坚持走合作之路而进行困难深重的谈判呢？因为我们的技术落后。

作为发展最快的一个高新技术领域，航空航天工业不仅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创新水平与实力，而且与国家的政治、经济、国防、外交等密切相关，它反映着国家的意志。与波音公司、洛克希德. 马丁、罗尔斯. 罗易斯等世界航空航天行业巨头相比，中国航空航天工业的资源转化能力存在很大差距。2003年，中国航空航天器制造行业（全部国有及年产品销售收入在500万元以上的非国有企业）产品销售收入为547.22亿元，比2002年增加23.16%。而该收入仅为波音公司的13.12%和洛克希德. 马丁公司的20.82%（按当时的汇率计算）10。

空客在谈判中的表现，显示出西方航空巨头担心出现新的强大竞争者，对中国公司有防范心态。西方航空业巨头掌握着飞机制造的先进的核心技术，试图永远垄断技术的领先地位，千方百计地阻挠、拖延技术的转移、扩散和发展中国家的技术进步。

3、汽车工业

中国汽车工业经过近几年的“井喷”行情，2003年汽车产量已经居于世界第4位11；中国机械工业联合会的统计显示，2006年，中国汽车产量为七百二十八万辆，比上年增长百分之二十七点六，已超过德国，仅次于美国、日本，居世界第3位12。然而，产量的背后，技术创新能力的获得与提高成为决定中国汽车工业发展的主要因素。

我国的汽车工业起步于建国后，全面移植了在当时世界上不算落后的前苏联的汽车工业体系，但经历了五十多年的发展，由于历史的原因和现实的条件所限，技术进步依然缓慢。虽然“国际化”是汽车工业所具有的一种共性，尤其在加入WTO 后，利用贸易便利，进行“强强联合”，引进技术、外资和产量更为通畅，但我国的汽车市场已被蚕食，自主品牌的羸弱使自主创新的风险在加大。我国汽车工业企业的研究与开发在整体上与发达国家汽车工业相比，在车身开发设计、零部件的技术开发、产品的电子化和信息化等方面与发达国家汽车工业相比，仍然存在较大差距。以汽车的心脏—发动机为例，中国汽车工业基本上不具备引进技术生产先进发动机产品的改进能力。中国汽车零部件企业生产的最先进发动机排放只能达到欧II 标准，而发达改进则已经是欧IV 标准。中国汽车零部件企业批量生产的发动机只相当于20世纪90年代的国际水平。汽车发动机行业的整体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差距在9 来源：人民网-经济频道，2008年11月06日

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2004，中国工业发展报告，经济管理出版社，2004，p308

11 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2004，中国工业发展报告，经济管理出版社，2004，p219

12 来源：中国新闻网，2007年02月10日 10

20年左右13。最近两年中国企业在与国外先进发动机制造企业的技术合作背景下，发动机制造技术有所改善。

汽车工业是“市场换技术”策略的典型领域。以市场换技术在实践上确实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如缩小技术差距、促进产业整体发展等。但发展中国家的工业技术进步不能长期建立在以市场换技术的基础上，因为“所换到的技术永远是第二流或第三流的。发达国家为了通过技术垄断实现超额利润，在技术转让时，必然要‘留一手’。即使是跨国公司的技术研发实行本土化策略，不仅利用了发展中国家廉价的、高素质的科技人才，而且技术的所有权仍然控制在跨国公司手里。因此，我们在利用外资、引进技术的同时，必须不断培养自主创新能力，在一些重要的技术领域实现跨越”14。

4、船舶制造业

经过三十年的几乎从零开始的持续快速发展，我国船舶工业的巨大成就是已经多年稳居世界第3位。但船舶设计开发水平落后、自主开发能力不足，难以摆脱主要依赖于国外设计公司的被动局面，在国际竞争中缺乏足够的应变能力等问题严重制约了我国造船业的产业升级和国际竞争力的提高。总体上看，目前我国的整体造船水平仅相当于国际20世纪90年代初的水平，与世界造船强国相比，落后约10年，特别是与先进造船大国日本和后来居上的韩国相比，差距很大15，高端万箱级以上的集装箱船和高技术船订单，大多都被韩国、日本企业获得。这种状况与我国世界第三大造船大国的地位极不相称。

2008年10月，中国船舶工业行业协会秘书长王锦连在上海举行的中国港口集装箱码头高峰论坛上将我国造船工业存在的问题归纳为16：一是科技创新能力较弱。船舶设计的共性技术、关键技术，没有完全掌握，刚刚起步研究，有些处于空白落后状态。船舶产品缺乏市场竞争力的品牌船型和技术储备；船舶建造综合技术水平与世界一流船厂差距明显，真正实现现代化造船模式的船厂为数不多。二是生产效率与世界先进水平船厂仍有较大差距。人均造船产量为日韩的1/4至1/3；人均造船产值为日韩的1/3至1/2；每修船总吨共消耗工时为日韩的3倍左右。三是配套设备发展滞后。生产能力严重不足；缺少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品牌产品；高端造船设备的研制空白；企业规模小，产品档次低，系统集成能力弱，没有全球维修服务网络。

在这次高峰论坛上，来自全国94家集装箱码头的140余位与会者普遍认为，受全球经济增长速度放缓等影响，今年全国港口、航运业绩将是多年来最为低迷的一年，预计明年情况将更加严峻。总之，面临国际国内日趋激烈的市场竞争，核心技术是我国造船业的“软肋”，在经济出现衰退时，缺乏核心技术将会使整个行业的效益雪上加霜。技术创新仍将是我国船舶工业提高国际竞争力和走向造船强国的源泉所在。

5、家电业

众多跨国公司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步伐涌入世界的各个角落。我国家电业也经历着巨大的压力和严峻的挑战。由于缺乏核心技术，在以技术为核心的竞争中，国产品牌力不从心，尤其是在高端产品市场；家电业的贸易依存度不断上升，然而又时常遭遇越来越严格的技术13

14 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2004，中国工业发展报告，经济管理出版社，2004，p224 吕政，2004，中国工业发展报告序言，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p3

15 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2004，中国工业发展报告，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04，p242 16 来源：人民网，2008年11月03日

壁垒；由于不得不使用国外的先进的核心技术，高额的专利许可费又使企业成本加大，利润被迅速摊薄。如2003年时，在DVD 产品的200多项专利中，我国企业拥有的自主知识产权不过20项17。在彩电业，2007年年中，国产与外资尚能平分秋色，2008年内，几乎所有外资巨头都在中国市场血拼价格，国产彩电巨头份额急剧下滑。6月，外资在一二线城市平板市场已占到70%份额。苏宁电器华北管理总部执行总裁范志军透露“LG 、夏普今年仅在北京彩电市场销售目标就是10亿元和12亿元，而国产巨头只能做到4亿至5亿元。”18。

所以，尽管家电国内市场的看似大部分份额归属于我国企业，但高利润仍属于专利方的外国公司和品牌，我们得到只是微薄的加工费，当外资品牌、产品既拥有专利技术又大规模侵占市场份额时，就是把高利润揽入囊中之时。从市场竞争的角度看，专利费之争仅仅是跨国公司以技术优势应对我国企业的价格优势，是其用技术实质性地占领终端市场的策略。专利费之争也再次印证了不拥有自主知识产权和核心技术，不成为产品、行业标准的制定者，将永远受制于人的道理。

6、生物化学工业（海洋大学案例）

除以上列举的行业外，在信息技术产业、电力工业、石油化工工业、钢铁工业、医药工业和纺织服装业等主要的工业行业，技术创新，特别是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无疑是制约产业升级和发展、提高国际竞争能力的关键因素。反观改革开放三十年来，我国大多数产业、企业的技术来源，基本都是西方国家的产业技术扩散。但是，中国不能长期处于低端产业、低附加值的国际分工地位。要形成持续的竞争力和保持持续增长的空间，就必须在技术创新上有所作为。

根据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吕政的总结，中国工业化进程中存在的问题有：第一，工业化的技术来源过多依赖国外，产业技术的自主创新能力薄弱。中国关键技术的自给率较低，对外技术依存度达50%以上，而发达国家均在30%以下，美国和日本则在 5%左右；在中国的设备投资中，进口设备占投资设备购置总额的比重达60%以上，一些高技术含量的关键设备基本上依靠进口；中国每年的发明专利数占世界的比重不到3%，与美国和日本等发达国家以及韩国这样的新兴工业化国家相比存在很大差距；2003年中国的R&D经费总额为1539.6亿元，按汇率换算仅相当于美国的1/16，R&D占GDP 的比重仅为1.32%，明显低于美国、日本和韩国3%左右的水平；中国制造业的产出规模已占世界制造业产出总量的6%，而制造业R&D投入仅占世界制造业R&D投入总量的0.3%。从长期看，中国工业化的技术来源过多依赖于国外的这种状况必然影响到产业的升级和在国际分工体系中地位的提升。在未来的工业化进程中，现有以技术引进和技术模仿为主的技术供给模式的发展空间日趋狭小，要保持经济的不断发展并提升产业的国际竞争力，就必须转向以自主创新为主的技术供给模式。如何把自主创新与技术引进和消化吸收结合起来，更多地以自主创新作为经济增长的持续动力，已经成为未来工业化进程中必须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19。

从以上陈述可以明显看出，改革开放三十年，是我国在新兴市场经济中快速发展的三十年，同时也是为之付出了巨大而沉痛的资源、环境代价的三十年。我国的产业发展和工业化过程，也同样面临着发达国家在工业化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我国的资源和能源消耗增速过17

18 中国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2004，中国工业发展报告，经济管理出版社，2004，p272 来源：段志敏，京华时报2008年06月27日

19 吕政，2005，中国工业化、 城市化的进程与问题，中国工业经济，（12）

快，自然资源日渐匮乏，环境污染严重，企业技术的相对和绝对水平都很落后，缺乏国际竞争力，这就是资源、技术与持续增长的强烈矛盾所在。资源和技术是国家经济和企业发展的长期瓶颈。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的知识经济时代，利用已有的人类社会积累的知识、信息和技术平台，发展自有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扩大教育、文化投入，努力提升人力资本的价值以追赶知识经济时代的步伐，优化要素资本的结构，是增强国家竞争力、实现企业、产业和国家经济的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为了使中国经济走上持续、健康、快速地发展，分析产业、企业的现状和存在的问题，探讨技术发展的规律和采取科学正确的技术发展路线，极为必要并且相当迫切。

五、经济危机与公司财务对策

（一）经济危机与财务规则

（二）美国金融危机与公司财务对策——发展实体产业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