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 论 治 衡
三大犯罪构成理ｉ 傩系比 较 仑
◎甘华银（ 广安职业技术学院， 四川 广安 ６８０） ３ ５ ０
摘要 ： 罪构成理论体 系是刑 法理论研 究和刑事 司法实践的话语 平 台； 罪构成理论是犯 罪论 犯 犯
的核心， 今世界几大犯罪构成理论体系各具特色， 当 各有千秋 ； 三大犯罪构成理论之间存在着明显的
差异但也存在 众多共 同的要 素 ， 这是理论之 间可以进行 比较 和借 鉴的基础。 关键 词 ： 罪构成理论 比较 ； 犯 大陆法 系犯罪构成 ； 法 系 罪构成 ； 英美 犯 中国犯 罪构成理论 通说 作者 简介 ： 甘华银 ， 广安职 业技 术学院讲师。 中图分类号 ： ９ ４１ 文献标识码 ： 文章 编号 ： ０ — １７ （０ ００ — ０ ６ ０ Ｄ ２ ．１ Ａ １ ８ ９ ８ 一２ １）４ ０ ３ － ３ ０
一
、
不 同的话语 平台
余的， 它是命令的句式”相对而言， ， 法官、 检察官、 律师与法
学教 师的语言 要丰 富得 多 ， 因为他 们还 需要 “ 说服 ” ”， 。 刑法明文规定成 立犯 罪必不可少 的基本要件 ， 在法条表述 中有 时可能并 不完全 明确 ， 它只不过是 一种 “ 类型化 的观
犯罪构成分析体系是分析某一危害行为是否构成犯
罪、 以及构成何 种犯罪的刑法理论 与实践 工具。不管是将 其称 为“ 犯罪认 知体 系”１ 还是 “ ［７ １ Ｐ 犯罪构成模 型” ， ［它都是 ２ 】
人们在刑事案件事实与刑事法律规范之间进行对话的话
语平 台 ， 有这一话 语平 台 ， 没 刑事法治也就难 以实现 ， 刑事
念形象， 是作为刑罚法规中科刑根据的概念性规定” ； ”
其次， 即使刑法分则将犯 罪构成 诸要件在罪状 中均 已表述
司法的统一、 稳定、 安全与公正也就难以保障。为此， 应有
一
明确 ， 然这些要件应如何依次同案件具体事实进行符合性
判断 ， 也非一部刑 法典 所能完全左右 ： ， 同学 者在 建 其三 不 构 犯罪构成 理论体 系时 ， 由于各 自视角不 同和价值 取合 差 异， 自然就形成不 同的犯罪构成 分析体系。
个能 为大众认可 的犯 罪构成分析体系。
有 必要 区分三 个概念 ： 罪构 成 、 犯 构成 要件 、 犯罪 构
成理 论体 系。犯罪 构成 ” 由刑 法所规定 ， 某一具 体 “ 是 决定 行 为的社会危害 性及其程 度而 为该 行为构成 犯罪所 必需
的一 切主 观和 客观 要件 的有机 统 一 ， 有 法定性 和统 一 具 性： 所谓构成 要件 ， 由刑法 总则和分则所规定 ， 是 某一行为
综观各国刑法典 ， 不同法系国家的犯罪构成法律结
构（ 法典结构）
内容上 大体 相 同或相 ５９， 国刑 法典 分 在 ｝９ Ｐ各
则对各种常见多发犯罪的法条表述， 也基本相同。然因文
化 渊 源、 会体 制 、 社 诉讼 模 式等 差异 ， 国在理 论 和实 践 各 中， 形成 了各具特 色 的犯 罪分析体 系。 即使在 一国之 内 ， 面对 同样 的犯罪和共 同的刑法典 ， 因为学者 的视 角差 也会
异 ， 不同的理论流派。 形成
成立犯罪应具备的必要条件 ， 同样具有法定性、 统一性。
犯罪构成 及其构成 要件是 形成犯罪 构成分析体 系的前 提 和基础。 因犯罪构成及 其要件的法定性与统一性 ， 有可 故 能形成 分析犯罪成立 与否 的共 同话 语平 台— — 犯罪构成 理论体系。犯罪构成理论体 系是理论思维模式 ， 是人们 分 析犯罪成立与 否的“ 知体系 ” 因人们 认识 问题 的方式 认 ， 却 与角度差异 ， 存在不 同的犯罪构成 分析 体系。 按照“ 法无 明文 规定 不为罪 ” 的罪刑 法定 主义原 理 ，
二 、 法系犯罪构成分析体 系 三大
（ 德日 一） 递进式犯罪构成分析体系
以德 日为 代表 的犯罪 分 析体 系的构 成 要件 由符合
性、 违法性和有责性构成 ， 三要件之间具有递进的阶层逻
辑结构 ， 而被 称为递进式或 阶层式犯 罪构成 分析体 系。 故 构成要 件的符合 性是指 行为符合 刑法 分则所规定 的某个 具体犯罪 的特征 ， 包括主体 、 为、 为客体 、 、 行 行 结果 行为状
“ 犯罪构成 ” 构成要件” 和“ 既然都是法定的、 统一的， 缘何
又 存在不 同的犯罪构 成理论体 系？ 原 因有三 ， 先 ， 首 立法
的“ 言是简单 的， 语 没有任何 修饰 的作 品， 有一句话 是多 没
固 ２Ｉ第 期 ０ 年 ４ １ Ｄ
法？ 谗 鹰
况、 因果关系、 构成要件的故意或过失等要素。确定行为
人 的行 为是 否构成 犯罪 ， 要看其行 为是 否具有构成要 不仅
构成理论， 但也有学者将其同我国的犯罪构成体系以及法 国的犯罪成立条件理论一同归入平面型犯罪构成体系。【 ８ 英美法系刑法学中犯罪构成体系由两个层次构成 ： 第一
层 ， 罪本体要件 ， 犯 包括犯罪行 为和犯 罪意图 ， 要件 包 这些 含在犯 罪定义 之中 ； 第二层 ， 充足要件 ， 责任 是具有 诉讼 意 义 上的犯 罪要件 ， 通过合 法抗辩 事 由体 现出来 。其 中， 第
一
件的符合性 ， 该行为还须具有违法性 ， 即为法律所禁止。
关于违法性 ， 有形式的违法性与实质的违法性、 客观的违
法性与主观 的违 法性、 结果无价值 与行 为无价值 之争 。若 行 为具 有刑法 规定 的或
者法秩 序所认 可 的违 法性 阻却事
由， 行为就 因不具 违法性 而不构成 犯 罪 ； 果不具 违法 该 如
层 次侧 重体 现 国家意 志 ， 为公诉机 关的权 力 ， 立 表现 确
阻却事由， 则须进一步判断责任之有无。根据刑法的谦抑 性而展开 ， 还存在可罚的违法性理论， 即行为虽确实产生
了法益侵 害结 果 ， 非具 有处罚价 值 ， 为 尚未 达到 但若 则作 必须处罚程度 的违法性 ， 而认 为其 不可罚 。有责 性是
行 为规范 ， 发挥刑 法维护秩 序和保 卫社 会的功能 ， 第二层
次侧重体现公民权利， 发挥刑法保障人权的机能 ， 制约国
家权力， 体现刑法公正性的价值取向。 。 作为刑事责任基础的犯罪本体要件 ， 重点研究三个
方面 ：１犯 罪 行 为— — 英 美法 系犯 罪构 成 的客 观要件 。 （）
在对行为经过构成要件该当性、 违法性判断的基础上进而
对行 为人的非难可能性进行 的判断。所谓 “ 无责任 即无刑 罚” 。只 有在行 为人具 有主观 责任或 个人责任 的基 础上 ，
从广义上说， 这一要件包括犯罪行为、 犯罪结果和犯罪情
节 。犯罪行 为是构成 犯罪的首要 因素 。从行 为形式看 ， 犯
其行为方成立犯罪。大陆法系之有责性包括 ： 责任能力、
责任故 意、 责任过失及期待 可能性理论等要素 。 大 陆法系递进式 犯罪 分析 模式经 历 了旧古典 学派 向 新古 典学派 的嬗 变。 旧古典 学派 以德 国学 者 贝林格 的犯 罪构成理论 为代表 ， 新古典 学派以 日 本学者 小野清一郎 为 典型 。在 贝林 格早期 的理论体 系中 ， 构成要件是 给刑法分
罪 行 为有作 为、 不作 为、 有三种 形式 ： 为主体看 ， 持 从行 有 自然 人犯 罪和 法人 犯 罪。２ 因果关 系 ： 为犯不 要 求结 （） 行
果 ， 对结 果犯 要 求存在 因果关 系。 关于 因果 关系 的理 而
论， 有条件说 、 因说 、 当说等 学说。美 国刑 法因果关系 原 相 理论 的特 点是注重 实用的双层 次原 因学说 ： 实原 因与法 事
律原因， 作为刑法因果关系核心的法律原因， 又有近因说、
预见说 和刑罚功 能说 之争。３犯罪 心态 ， 为人在 实施 （） 是行
则各本条犯罪类型提供统一性的、 基础性 的、 观念上的指
导形 象 ， 为构成 要件纯 系客观 的概念 ， 素只 限于 并认 其要 记述性要素和客观 性要素 ， 中并 不包含违法性 的，－ ０ 其 ｆ， －￣ ｑ ｆ 断， 也并不包含有 责性 中的主观要素 。其 目的是根据罪 刑 法定主义 的需要 ， 以求对犯罪类型 的明确 。在此 ， 贝林 格 将构成
要件与犯罪 类型等 同， 贝林 格的这一观点 受 但是
社会危害行为时应受社会谴责的心理状态， 这一主观要件 包括规范内容和心理内容两层含义， 并根据知、 意的结 情、 合程度 ， 分为蓄意、 明知、 轻率和疏忽四种模式， 此外还有
严格 责任或绝对责任 问题 。＿ 。 ５ Ｉ Ｐ
一
行 为 要成 立犯 罪 ， 本体 要 件外 ， 除 须排 除合法 抗
到许多刑法学者的批判。故而贝林格在晚年也对其犯罪
构成理 论进行 了一定修正 。 在 新古 典学 派眼 里 ， 成要 件符 合性 与违 法性 和道 构
辩 ， 足刑事责任 的充 足要件 。合法抗 辩又称 免责事 由 ， 满
具有诉讼法的特点， 是在司法实践中对于刑事诉讼之辩护 理由加以理性总结而成的总则性规范。美国刑法把合法
抗 辩事 由分 为两 类 ： 一类是 “ 可得 宽恕 ”如 未成年 、 ， 错误 、
义责任之间， 什么样的实体性、 存在 体系性的关系， 不能不
是 刑法 学 中最 根 本的 问题 。［ ２ ４ １ 为构成 要件 既是违 ］ 并认 Ｐ 法 类型 ， 责任 类型 ， 违法 有责行 为的类 型。刑 法中 又是 是
存在着 对行 为的三层评 价 ： 第一 ， 是否符 合构成 要件 的评
精神病 、 被迫行为等 ； 另一类是“ 正当理 由”如紧急避险、 ， 正当防卫、 警察圈套等。合法辩护强调刑罚的人权保障机
能， 同时被认 为准确 了司法 中的定罪过程 。［６ １ ５ ４０ ］ －１ Ｐ （ ） 国通说 的四要件犯罪构成分析体 系 三 我
价 ， 法律 的、 象的评 价 ： 二 ， 这是 抽 第 违法性 的评 价 ， 对 这是
行为本身的具体评价 ， 但也是将行为大体上与行为人分离 开来而后的评价 ， 也可以说是社会的、 并且仍是抽象的评
价； 第三 ， 义责任 的评价 ， 把行 为作 为“ 为人 的行 道 这是 行 为” 的最具体 的评 】 。。即使在新古典 学派 中， Ｐ。 。 对于犯 罪构成 分析体 系的理解 也存在差异 ， 但大体如 此。
我 国刑法学尚处于通说的犯罪构成分析体系， 与前
苏联 犯罪 构成理 论体 系有承继 关 系， 由犯罪 的客体 、 犯罪
的客观方面、 犯罪的主体、 犯罪的主观方面四个要件构成， 这种犯罪构成体 系在理论上被称为“ 耦合式”“ 、平面整合 式” 齐合填充式” 或“ 的犯罪构成体 系。 其中，１犯罪客 （） 体， 是指我国刑法所保护而为犯罪行为所侵犯的社会关 系， 犯罪客体是任何犯罪成立不可或缺的要件 ， 犯罪对象
（ 英美法系双层次犯罪构成分析体系 二） 英美法系犯罪构成体系被多数学者称为双层次犯罪
中 四Ｉ 省 机 党 学 团 共 ． 委 级 关 校 报ｊ 省
指 的是刑法分则条文规定的犯罪行为直接作用的具体的
人和 物。一般来说 ， 犯罪客体 总是要通过 一定的犯罪对 象
来 表现 。２ ． 罪 客观方面 ， （）Ｅ Ｊ 是犯 罪活动 的客 观外在表 现 ，
面的内容 ； 在双层次犯罪分析体系中， 属于犯罪的本体要 件。另外， 行为主体、 行为对象、 行为结果、 因果关系等要
素 同样也是三 大犯 罪构成分析体 系都 必须讨论的 内容 ， 只 是在各 自理论体 系中所 处的位置不 同而 已。
特指侵害某种客体的危害行为、 危害结果以及危害行为实 施中的各种客观附随情况，ｎ， 地点和方法等。３犯 ￣ ａ间、 ．１ － （） 罪主体 ， 是指达到法定刑事责任年龄、 具备刑事责任能力、 实施危害行为的自然人或单位。刑事责任能力指行为人
构成犯罪和承担刑 事责任 所必需的 、 为人具 备的刑法意 行
三大犯罪分析体系之主要差别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 １犯罪客体 、 违法性判断是否属于犯罪构成要件 ： ） （ 犯 ２ 罪构成体系是否具有层次性以及有多少层次； ） （ 各种阻 ３
却 事 由在犯 罪分析体 系 的归属 问题 。在三层 次犯罪 分析
义上的辨认和控制 自己行为的能力， 而刑事责任年龄、 精 神障碍、 生理醉； 与生理功能丧失等属于影响刑事责任能 酉 力的因素。有些犯罪还要求行为主体具有特定身份或资
格才能构成 。 ） 罪主观 方面 ， 指犯罪主体对 自己的危 （犯 ４ 是
体系中， 犯罪阻却事由属于犯罪构成体系第二和第三层次
需要解决 的问题 ； 英美法 系双层 次犯罪构成 分析体 系将其
归入第二层次——合法抗辩事由； 在前苏联和我国的平 面整合模式中， 这些要素未被归入犯罪构成体系之中， 而 是将其独立于犯罪构成分析体系之外， 形成排除社会危害
性 的理论 或正 当行为理论。 三 大犯罪 构成 分析 体 系之共 同点 与差 异 ， 以及 它们
害行为及其危害社会的结果所持的心理态度。包括犯罪
故意、 犯罪过失 以及犯罪 目的、 等主观附随状况。 动机
作为具有 出罪 功能 的正 当防卫 、 紧急避 险、 当业 务 正
行为、 依照法令的行为等， 在中国刑法学的犯罪论中， 或被
作为正 当行为置于犯罪构成 四大要件之后 ， 或在犯罪构成
各 自的特色， 是近几年中国刑法学研究的热点 ， 由此引出
学界对 中国传统犯 罪构成理论 的批判与反批判 ， 由此形 并
成 了不 同的理论 主张。
四要件理论与各种犯罪形态理论之后， 作为排除犯
罪性行
为进行 系统的理论研 究。 ｑ 而言 ， 总体 中国刑法学犯罪论 体 系基本 由三部 分组成 ： 罪构成 论、 当行 为论和 犯罪 犯 正
形 态论 。
参 考文献 ：
【］ １许玉秀 罪阶层体 系及其 方法论【 台 湾 成 阳印刷股份 巳 Ｍ］
有 限公 司。 ０ ． ２ ０ ０
三、 三大犯罪构成 理论体 系比较
审视三大犯罪构成理论 ， 虽概念术语、 理论体系以及
理论体 系的基本思路有所不同， 却有许多共通性的要素 ， 三 大犯 罪构成理 论体 系之 间存 在着 它们 的差 异与暗合 。［ ． 在构成 要件 基本要素上存在 的相通 之处 ， 是三大犯罪构成 分析体 系中不可 或缺 的 ， 只是在各 自的体 系结构中所处位
置 不同而 已：１ 行为要素 。所谓 “ （） 无行 为则无犯罪 ”三大 ，
【】 亚东， 飞． 构成模 型论ｆ ． 学研 究， ０ ， ） ２冯 胡东 犯罪 Ｊ法 】 ２ ４（ ． ０ １
【】德］ 曼． ３ ［ 考夫 法律哲学［ ， Ｍ】 刘幸义等译， 出版社，０ ４ 法律 ２０ ． 【】 日小 野清一 郎 巳 ４【 ］ 罪构 成要件 理论ｆ ． Ｍ］ 王泰译， 中国人 民
公安大学 出版社， ０ ． ２ ４ ０
［］ ５储槐植． 国刑法【 ． 美 Ｍ】 北京大学 出版社， ０ ． ２ ５ ０ ［】 日西田典之． 本 刑法总论［ ． 明祥、 昭武译， ６ ［】 日 Ｍ】 刘 王 中国人
民大学 出版社，０ ７ ２０ ．
犯罪构成理论都离不了“ 行为” 这一基本要素， 而且均要讨
论行 为的形 式 ： 作为与不作 为 ， 在英美犯罪构成理 论中 ， 还
［］ 日大塬仁－ 罪论 的基本 问题【 ． ７【】 ｊ 巳 Ｍ】 冯军译， 中国政 法大学
出 版社，９ ３ １９ ．
包括第三种行为形式——持有。在递进式犯罪构成理论
体 系 中 ， 为要素 往往 放在 构成 要件 的该 当性 或符 合性 行 中 ： 美法系双层 次犯罪构成 体 系中 ， 为要素属 于犯 在英 行
【】 明楷巧 罪构成理论 的课题ｌ１ ８张 巳 Ｊ环球法律评， ２ ０ 年秋 ． ￣， ３ ０ 季号．
【】 ９ 肖中华． 罪构 成及 其关 系论【 Ｊ 犯 Ｍ． 中国人 民大 学 出版 社，
２ ０． ００
罪的本体要件 ； 在我国平面整合式犯罪分；－ ｆｆ ｉ ｆ￥系中则是犯
罪客观 方面 的首要 内容 ； ） （ 罪过要 素。在大 陆法 系中 ， ２ 这
一
［Ｏ 马克 昌主编． 罪通论ｆ ． １】 ｊ 巳 Ｍ】 武汉大学出版社，０３ ２０．
【１李洁， 勇． １】 王 中国犯罪构成理论 构建 的理论体 系与价 值前 提ｆ ． Ｊ 吉林大 学社会科 学学报，０ ８ ６． ］ ２０，） （
要素
既是该当性的内容之一， 也是有责性的责任条件 ；
在我国平面整合式犯罪构成 分析体 系中 ， 属于犯罪主 观方
责任编辑： 朱凤霞
固 第 期 ２０ ４ 一 ０年
渗 论 治 衡
三大犯罪构成理ｉ 傩系比 较 仑
◎甘华银（ 广安职业技术学院， 四川 广安 ６８０） ３ ５ ０
摘要 ： 罪构成理论体 系是刑 法理论研 究和刑事 司法实践的话语 平 台； 罪构成理论是犯 罪论 犯 犯
的核心， 今世界几大犯罪构成理论体系各具特色， 当 各有千秋 ； 三大犯罪构成理论之间存在着明显的
差异但也存在 众多共 同的要 素 ， 这是理论之 间可以进行 比较 和借 鉴的基础。 关键 词 ： 罪构成理论 比较 ； 犯 大陆法 系犯罪构成 ； 法 系 罪构成 ； 英美 犯 中国犯 罪构成理论 通说 作者 简介 ： 甘华银 ， 广安职 业技 术学院讲师。 中图分类号 ： ９ ４１ 文献标识码 ： 文章 编号 ： ０ — １７ （０ ００ — ０ ６ ０ Ｄ ２ ．１ Ａ １ ８ ９ ８ 一２ １）４ ０ ３ － ３ ０
一
、
不 同的话语 平台
余的， 它是命令的句式”相对而言， ， 法官、 检察官、 律师与法
学教 师的语言 要丰 富得 多 ， 因为他 们还 需要 “ 说服 ” ”， 。 刑法明文规定成 立犯 罪必不可少 的基本要件 ， 在法条表述 中有 时可能并 不完全 明确 ， 它只不过是 一种 “ 类型化 的观
犯罪构成分析体系是分析某一危害行为是否构成犯
罪、 以及构成何 种犯罪的刑法理论 与实践 工具。不管是将 其称 为“ 犯罪认 知体 系”１ 还是 “ ［７ １ Ｐ 犯罪构成模 型” ， ［它都是 ２ 】
人们在刑事案件事实与刑事法律规范之间进行对话的话
语平 台 ， 有这一话 语平 台 ， 没 刑事法治也就难 以实现 ， 刑事
念形象， 是作为刑罚法规中科刑根据的概念性规定” ； ”
其次， 即使刑法分则将犯 罪构成 诸要件在罪状 中均 已表述
司法的统一、 稳定、 安全与公正也就难以保障。为此， 应有
一
明确 ， 然这些要件应如何依次同案件具体事实进行符合性
判断 ， 也非一部刑 法典 所能完全左右 ： ， 同学 者在 建 其三 不 构 犯罪构成 理论体 系时 ， 由于各 自视角不 同和价值 取合 差 异， 自然就形成不 同的犯罪构成 分析体系。
个能 为大众认可 的犯 罪构成分析体系。
有 必要 区分三 个概念 ： 罪构 成 、 犯 构成 要件 、 犯罪 构
成理 论体 系。犯罪 构成 ” 由刑 法所规定 ， 某一具 体 “ 是 决定 行 为的社会危害 性及其程 度而 为该 行为构成 犯罪所 必需
的一 切主 观和 客观 要件 的有机 统 一 ， 有 法定性 和统 一 具 性： 所谓构成 要件 ， 由刑法 总则和分则所规定 ， 是 某一行为
综观各国刑法典 ， 不同法系国家的犯罪构成法律结
构（ 法典结构）
内容上 大体 相 同或相 ５９， 国刑 法典 分 在 ｝９ Ｐ各
则对各种常见多发犯罪的法条表述， 也基本相同。然因文
化 渊 源、 会体 制 、 社 诉讼 模 式等 差异 ， 国在理 论 和实 践 各 中， 形成 了各具特 色 的犯 罪分析体 系。 即使在 一国之 内 ， 面对 同样 的犯罪和共 同的刑法典 ， 因为学者 的视 角差 也会
异 ， 不同的理论流派。 形成
成立犯罪应具备的必要条件 ， 同样具有法定性、 统一性。
犯罪构成 及其构成 要件是 形成犯罪 构成分析体 系的前 提 和基础。 因犯罪构成及 其要件的法定性与统一性 ， 有可 故 能形成 分析犯罪成立 与否 的共 同话 语平 台— — 犯罪构成 理论体系。犯罪构成理论体 系是理论思维模式 ， 是人们 分 析犯罪成立与 否的“ 知体系 ” 因人们 认识 问题 的方式 认 ， 却 与角度差异 ， 存在不 同的犯罪构成 分析 体系。 按照“ 法无 明文 规定 不为罪 ” 的罪刑 法定 主义原 理 ，
二 、 法系犯罪构成分析体 系 三大
（ 德日 一） 递进式犯罪构成分析体系
以德 日为 代表 的犯罪 分 析体 系的构 成 要件 由符合
性、 违法性和有责性构成 ， 三要件之间具有递进的阶层逻
辑结构 ， 而被 称为递进式或 阶层式犯 罪构成 分析体 系。 故 构成要 件的符合 性是指 行为符合 刑法 分则所规定 的某个 具体犯罪 的特征 ， 包括主体 、 为、 为客体 、 、 行 行 结果 行为状
“ 犯罪构成 ” 构成要件” 和“ 既然都是法定的、 统一的， 缘何
又 存在不 同的犯罪构 成理论体 系？ 原 因有三 ， 先 ， 首 立法
的“ 言是简单 的， 语 没有任何 修饰 的作 品， 有一句话 是多 没
固 ２Ｉ第 期 ０ 年 ４ １ Ｄ
法？ 谗 鹰
况、 因果关系、 构成要件的故意或过失等要素。确定行为
人 的行 为是 否构成 犯罪 ， 要看其行 为是 否具有构成要 不仅
构成理论， 但也有学者将其同我国的犯罪构成体系以及法 国的犯罪成立条件理论一同归入平面型犯罪构成体系。【 ８ 英美法系刑法学中犯罪构成体系由两个层次构成 ： 第一
层 ， 罪本体要件 ， 犯 包括犯罪行 为和犯 罪意图 ， 要件 包 这些 含在犯 罪定义 之中 ； 第二层 ， 充足要件 ， 责任 是具有 诉讼 意 义 上的犯 罪要件 ， 通过合 法抗辩 事 由体 现出来 。其 中， 第
一
件的符合性 ， 该行为还须具有违法性 ， 即为法律所禁止。
关于违法性 ， 有形式的违法性与实质的违法性、 客观的违
法性与主观 的违 法性、 结果无价值 与行 为无价值 之争 。若 行 为具 有刑法 规定 的或
者法秩 序所认 可 的违 法性 阻却事
由， 行为就 因不具 违法性 而不构成 犯 罪 ； 果不具 违法 该 如
层 次侧 重体 现 国家意 志 ， 为公诉机 关的权 力 ， 立 表现 确
阻却事由， 则须进一步判断责任之有无。根据刑法的谦抑 性而展开 ， 还存在可罚的违法性理论， 即行为虽确实产生
了法益侵 害结 果 ， 非具 有处罚价 值 ， 为 尚未 达到 但若 则作 必须处罚程度 的违法性 ， 而认 为其 不可罚 。有责 性是
行 为规范 ， 发挥刑 法维护秩 序和保 卫社 会的功能 ， 第二层
次侧重体现公民权利， 发挥刑法保障人权的机能 ， 制约国
家权力， 体现刑法公正性的价值取向。 。 作为刑事责任基础的犯罪本体要件 ， 重点研究三个
方面 ：１犯 罪 行 为— — 英 美法 系犯 罪构 成 的客 观要件 。 （）
在对行为经过构成要件该当性、 违法性判断的基础上进而
对行 为人的非难可能性进行 的判断。所谓 “ 无责任 即无刑 罚” 。只 有在行 为人具 有主观 责任或 个人责任 的基 础上 ，
从广义上说， 这一要件包括犯罪行为、 犯罪结果和犯罪情
节 。犯罪行 为是构成 犯罪的首要 因素 。从行 为形式看 ， 犯
其行为方成立犯罪。大陆法系之有责性包括 ： 责任能力、
责任故 意、 责任过失及期待 可能性理论等要素 。 大 陆法系递进式 犯罪 分析 模式经 历 了旧古典 学派 向 新古 典学派 的嬗 变。 旧古典 学派 以德 国学 者 贝林格 的犯 罪构成理论 为代表 ， 新古典 学派以 日 本学者 小野清一郎 为 典型 。在 贝林 格早期 的理论体 系中 ， 构成要件是 给刑法分
罪 行 为有作 为、 不作 为、 有三种 形式 ： 为主体看 ， 持 从行 有 自然 人犯 罪和 法人 犯 罪。２ 因果关 系 ： 为犯不 要 求结 （） 行
果 ， 对结 果犯 要 求存在 因果关 系。 关于 因果 关系 的理 而
论， 有条件说 、 因说 、 当说等 学说。美 国刑 法因果关系 原 相 理论 的特 点是注重 实用的双层 次原 因学说 ： 实原 因与法 事
律原因， 作为刑法因果关系核心的法律原因， 又有近因说、
预见说 和刑罚功 能说 之争。３犯罪 心态 ， 为人在 实施 （） 是行
则各本条犯罪类型提供统一性的、 基础性 的、 观念上的指
导形 象 ， 为构成 要件纯 系客观 的概念 ， 素只 限于 并认 其要 记述性要素和客观 性要素 ， 中并 不包含违法性 的，－ ０ 其 ｆ， －￣ ｑ ｆ 断， 也并不包含有 责性 中的主观要素 。其 目的是根据罪 刑 法定主义 的需要 ， 以求对犯罪类型 的明确 。在此 ， 贝林 格 将构成
要件与犯罪 类型等 同， 贝林 格的这一观点 受 但是
社会危害行为时应受社会谴责的心理状态， 这一主观要件 包括规范内容和心理内容两层含义， 并根据知、 意的结 情、 合程度 ， 分为蓄意、 明知、 轻率和疏忽四种模式， 此外还有
严格 责任或绝对责任 问题 。＿ 。 ５ Ｉ Ｐ
一
行 为 要成 立犯 罪 ， 本体 要 件外 ， 除 须排 除合法 抗
到许多刑法学者的批判。故而贝林格在晚年也对其犯罪
构成理 论进行 了一定修正 。 在 新古 典学 派眼 里 ， 成要 件符 合性 与违 法性 和道 构
辩 ， 足刑事责任 的充 足要件 。合法抗 辩又称 免责事 由 ， 满
具有诉讼法的特点， 是在司法实践中对于刑事诉讼之辩护 理由加以理性总结而成的总则性规范。美国刑法把合法
抗 辩事 由分 为两 类 ： 一类是 “ 可得 宽恕 ”如 未成年 、 ， 错误 、
义责任之间， 什么样的实体性、 存在 体系性的关系， 不能不
是 刑法 学 中最 根 本的 问题 。［ ２ ４ １ 为构成 要件 既是违 ］ 并认 Ｐ 法 类型 ， 责任 类型 ， 违法 有责行 为的类 型。刑 法中 又是 是
存在着 对行 为的三层评 价 ： 第一 ， 是否符 合构成 要件 的评
精神病 、 被迫行为等 ； 另一类是“ 正当理 由”如紧急避险、 ， 正当防卫、 警察圈套等。合法辩护强调刑罚的人权保障机
能， 同时被认 为准确 了司法 中的定罪过程 。［６ １ ５ ４０ ］ －１ Ｐ （ ） 国通说 的四要件犯罪构成分析体 系 三 我
价 ， 法律 的、 象的评 价 ： 二 ， 这是 抽 第 违法性 的评 价 ， 对 这是
行为本身的具体评价 ， 但也是将行为大体上与行为人分离 开来而后的评价 ， 也可以说是社会的、 并且仍是抽象的评
价； 第三 ， 义责任 的评价 ， 把行 为作 为“ 为人 的行 道 这是 行 为” 的最具体 的评 】 。。即使在新古典 学派 中， Ｐ。 。 对于犯 罪构成 分析体 系的理解 也存在差异 ， 但大体如 此。
我 国刑法学尚处于通说的犯罪构成分析体系， 与前
苏联 犯罪 构成理 论体 系有承继 关 系， 由犯罪 的客体 、 犯罪
的客观方面、 犯罪的主体、 犯罪的主观方面四个要件构成， 这种犯罪构成体 系在理论上被称为“ 耦合式”“ 、平面整合 式” 齐合填充式” 或“ 的犯罪构成体 系。 其中，１犯罪客 （） 体， 是指我国刑法所保护而为犯罪行为所侵犯的社会关 系， 犯罪客体是任何犯罪成立不可或缺的要件 ， 犯罪对象
（ 英美法系双层次犯罪构成分析体系 二） 英美法系犯罪构成体系被多数学者称为双层次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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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 的是刑法分则条文规定的犯罪行为直接作用的具体的
人和 物。一般来说 ， 犯罪客体 总是要通过 一定的犯罪对 象
来 表现 。２ ． 罪 客观方面 ， （）Ｅ Ｊ 是犯 罪活动 的客 观外在表 现 ，
面的内容 ； 在双层次犯罪分析体系中， 属于犯罪的本体要 件。另外， 行为主体、 行为对象、 行为结果、 因果关系等要
素 同样也是三 大犯 罪构成分析体 系都 必须讨论的 内容 ， 只 是在各 自理论体 系中所 处的位置不 同而 已。
特指侵害某种客体的危害行为、 危害结果以及危害行为实 施中的各种客观附随情况，ｎ， 地点和方法等。３犯 ￣ ａ间、 ．１ － （） 罪主体 ， 是指达到法定刑事责任年龄、 具备刑事责任能力、 实施危害行为的自然人或单位。刑事责任能力指行为人
构成犯罪和承担刑 事责任 所必需的 、 为人具 备的刑法意 行
三大犯罪分析体系之主要差别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 １犯罪客体 、 违法性判断是否属于犯罪构成要件 ： ） （ 犯 ２ 罪构成体系是否具有层次性以及有多少层次； ） （ 各种阻 ３
却 事 由在犯 罪分析体 系 的归属 问题 。在三层 次犯罪 分析
义上的辨认和控制 自己行为的能力， 而刑事责任年龄、 精 神障碍、 生理醉； 与生理功能丧失等属于影响刑事责任能 酉 力的因素。有些犯罪还要求行为主体具有特定身份或资
格才能构成 。 ） 罪主观 方面 ， 指犯罪主体对 自己的危 （犯 ４ 是
体系中， 犯罪阻却事由属于犯罪构成体系第二和第三层次
需要解决 的问题 ； 英美法 系双层 次犯罪构成 分析体 系将其
归入第二层次——合法抗辩事由； 在前苏联和我国的平 面整合模式中， 这些要素未被归入犯罪构成体系之中， 而 是将其独立于犯罪构成分析体系之外， 形成排除社会危害
性 的理论 或正 当行为理论。 三 大犯罪 构成 分析 体 系之共 同点 与差 异 ， 以及 它们
害行为及其危害社会的结果所持的心理态度。包括犯罪
故意、 犯罪过失 以及犯罪 目的、 等主观附随状况。 动机
作为具有 出罪 功能 的正 当防卫 、 紧急避 险、 当业 务 正
行为、 依照法令的行为等， 在中国刑法学的犯罪论中， 或被
作为正 当行为置于犯罪构成 四大要件之后 ， 或在犯罪构成
各 自的特色， 是近几年中国刑法学研究的热点 ， 由此引出
学界对 中国传统犯 罪构成理论 的批判与反批判 ， 由此形 并
成 了不 同的理论 主张。
四要件理论与各种犯罪形态理论之后， 作为排除犯
罪性行
为进行 系统的理论研 究。 ｑ 而言 ， 总体 中国刑法学犯罪论 体 系基本 由三部 分组成 ： 罪构成 论、 当行 为论和 犯罪 犯 正
形 态论 。
参 考文献 ：
【］ １许玉秀 罪阶层体 系及其 方法论【 台 湾 成 阳印刷股份 巳 Ｍ］
有 限公 司。 ０ ． ２ ０ ０
三、 三大犯罪构成 理论体 系比较
审视三大犯罪构成理论 ， 虽概念术语、 理论体系以及
理论体 系的基本思路有所不同， 却有许多共通性的要素 ， 三 大犯 罪构成理 论体 系之 间存 在着 它们 的差 异与暗合 。［ ． 在构成 要件 基本要素上存在 的相通 之处 ， 是三大犯罪构成 分析体 系中不可 或缺 的 ， 只是在各 自的体 系结构中所处位
置 不同而 已：１ 行为要素 。所谓 “ （） 无行 为则无犯罪 ”三大 ，
【】 亚东， 飞． 构成模 型论ｆ ． 学研 究， ０ ， ） ２冯 胡东 犯罪 Ｊ法 】 ２ ４（ ． ０ １
【】德］ 曼． ３ ［ 考夫 法律哲学［ ， Ｍ】 刘幸义等译， 出版社，０ ４ 法律 ２０ ． 【】 日小 野清一 郎 巳 ４【 ］ 罪构 成要件 理论ｆ ． Ｍ］ 王泰译， 中国人 民
公安大学 出版社， ０ ． ２ ４ ０
［］ ５储槐植． 国刑法【 ． 美 Ｍ】 北京大学 出版社， ０ ． ２ ５ ０ ［】 日西田典之． 本 刑法总论［ ． 明祥、 昭武译， ６ ［】 日 Ｍ】 刘 王 中国人
民大学 出版社，０ ７ ２０ ．
犯罪构成理论都离不了“ 行为” 这一基本要素， 而且均要讨
论行 为的形 式 ： 作为与不作 为 ， 在英美犯罪构成理 论中 ， 还
［］ 日大塬仁－ 罪论 的基本 问题【 ． ７【】 ｊ 巳 Ｍ】 冯军译， 中国政 法大学
出 版社，９ ３ １９ ．
包括第三种行为形式——持有。在递进式犯罪构成理论
体 系 中 ， 为要素 往往 放在 构成 要件 的该 当性 或符 合性 行 中 ： 美法系双层 次犯罪构成 体 系中 ， 为要素属 于犯 在英 行
【】 明楷巧 罪构成理论 的课题ｌ１ ８张 巳 Ｊ环球法律评， ２ ０ 年秋 ． ￣， ３ ０ 季号．
【】 ９ 肖中华． 罪构 成及 其关 系论【 Ｊ 犯 Ｍ． 中国人 民大 学 出版 社，
２ ０． ００
罪的本体要件 ； 在我国平面整合式犯罪分；－ ｆｆ ｉ ｆ￥系中则是犯
罪客观 方面 的首要 内容 ； ） （ 罪过要 素。在大 陆法 系中 ， ２ 这
一
［Ｏ 马克 昌主编． 罪通论ｆ ． １】 ｊ 巳 Ｍ】 武汉大学出版社，０３ ２０．
【１李洁， 勇． １】 王 中国犯罪构成理论 构建 的理论体 系与价 值前 提ｆ ． Ｊ 吉林大 学社会科 学学报，０ ８ ６． ］ ２０，） （
要素
既是该当性的内容之一， 也是有责性的责任条件 ；
在我国平面整合式犯罪构成 分析体 系中 ， 属于犯罪主 观方
责任编辑： 朱凤霞
固 第 期 ２０ ４ 一 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