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意识的荆棘之旅

  [摘要]《荆棘鸟》是澳大利亚著名女作家考琳·麦卡洛的代表作,它的问世轰动了全球,被誉为澳大利亚的《飘》,与《教父》同为美国十大畅销书,被《时代》杂志列为十大现代经典作品之一。这部长篇小说以德罗海达牧场为背景,以男女主人的爱情纠葛为主线,向人们讲述了克利里家族三代人传奇式的家世史。本文通过对家族三代女性:菲奥娜、梅吉及朱丝婷人生历程的剖析,展示了从19世纪末至20世纪中期,随着女权运动的发展,女性自我意识在不同发展阶段的艰辛觉醒过程,深刻阐述了在父权制压抑下的女性,从自发抵触到自觉抗争进而由此改变命运的女权主义思想。   [关键词]荆棘鸟 女性自我意识 觉醒 女权主义思想   [中图分类号]I6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3)04-0074-03   引言   1937年6月1日,考琳·麦卡洛出生于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一个牧业工人家庭,是澳大利亚当代最有影响的作家之一。她的成名之作——《荆棘鸟》,自1977年问世以来,至今仍魅力不减。在小说扉页,她写下了一个源自古老凯尔特人的凄美传说,“说的是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1]无数人都被书中凄美的爱情故事所打动:加拿大魁北克的一位读者,曾这样赞誉它:“《荆棘鸟》是所有时代最伟大的爱情故事之一,堪与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爱情比肩”;黎巴嫩的一位观众称赞它是“迄今写出并拍成电影的关于失去爱的最美丽的故事”;英特网上的栏目主持人更给予了考琳·麦卡洛“我们将永远热爱她”的高度美誉。这是一个美丽而凄婉、令人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那么,追随着麦卡洛的步伐,让我们感受这“三只”勇敢的“荆棘鸟”是如何在充满“荆棘”的“自我意识”之途,用“鲜血”捍卫自己的爱情和生命,最终实现了女权主义。   一、女权主义思想   在延绵数千年的历史文化中,女性的代名词永远是“弱者”,她们总是需要依附于男性,才能得以生存,正如《圣经·旧约》创世纪中写的那样,耶和华用世界上第一个男人的肋骨创造了第一个女人夏娃,并说:“女人,你是男人的一根肋骨,你必须附属于男人”。[2]长期以来,男人天生是统治世界的霸主,他们主宰着女性的一切。女性除了在家庭中充当“贤妻良母”的角色之外,一无是处。正因此,女性在父权制社会中,永远处于附属、被压制的地位,任意遭受男人的随意支配,女性的压抑也顺理成章地成为当时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直到19世纪六七十年代,西方世界才兴起关于女性的运动及研究,彼时,女性“弱者”的形象,才作为独立的人格个体,逐渐登上了属于她们的历史舞台,并日益受到重视。   女性主义(又名女权主义)(Feminism)是一个主要以女性经验为来源与动机的社会理论与政治运动。女权运动号召女性解放自我,寻求男女平等;而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过程,即女性从对男性的顺从和依赖,转变成对自我的发现和认识的一个过程。麦卡洛笔下三代人生活的变迁,完美地吻合了女权运动发展的三个基本时期:前期——“萌动期”:19世纪末,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与工业经济的到来,生活在澳洲的妇女们,逐渐不满父权社会对她们长期的压迫和漠视,渴望摆脱传统社会道德的束缚,纷纷踏上寻求改变命运契机的征途。这一时期,女性主义主要表现为 “爱情唤醒了沉睡的女性意识”,以克利里家族的祖母,第一代女性菲奥娜为代表;中期——“觉醒期”:20世纪初,女性自我意识在变迁中的觉醒,以克利里家族的母亲,第二代女性梅吉为代表;后期——“成熟期”:20世纪五六十年代,女性主义要求突破“爱情婚姻自由”,走向“独立”,以克利里家族的孙女,第三代女性朱丝婷为代表。从英国女权主义者为女性的生存困境大声疾呼,迄今已逾三百年,上世纪20年代,虽然女性基本上得到了平等的政治权利,但在社会生活和人们的观念中,女性与男性仍不平等。在此期间,很多优秀的女性作家通过她们的作品,为捍卫女性权利、争取自由、平等的机遇进行着不屈不挠的斗争。例如,在1963年,女作家贝蒂弗里丹的《女性的奥秘》,首次抨击了西方传统中“贤妻良母”的形象,立刻掀起了一场把妇女从“传统角色”中解放出来的运动;西蒙波伏娃的著名论断“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变成的”成为女性主义文学理论的出发点,为女性主义文学奠定了理论的基石;美国评论家玛格丽·富勒说:“妇女所需要的不是作为女人去行动,去主宰什么,而是作为一种本性在发展;作为一种理智在辩解;作为一种灵魂在自由自在的生活中无拘无束地发挥她天生的能力。”[3]由此可见,在寻求女权主义的荆棘之道上,麦卡洛同千万个优秀女性作家一样,用自己的优美文字,吟唱着一首首旷世“神曲”。   二、克利里家族三只“荆棘鸟”的自我意识之旅   (一)第一只“压抑、无奈”的“荆棘鸟”   作为家族第一代女性的菲奥娜,是最早将刺扎入胸膛的荆棘鸟,那根她为自己寻找的荆棘——有妇之夫帕克哈,一个为了权力与地位,抛弃了爱人与儿子的虚伪政治家。菲的一生都在为她短暂、痛苦的爱情付出着沉重的代价但却从未后悔。为了爱情,菲毅然放弃了“贵族”身份,离开了她在新西兰地位“首屈一指”“一个纯正的英国教会出身的老世家”——“阿姆斯特朗家族”。[1](P19)麦卡洛这样描述菲的出场:“她是一个非常端庄、相当漂亮的女人。她身段优美,尽管下身已经怀过六个孩子,但纤细的腰肢还没有变粗。”[1](P9)可见,菲的确是一个端庄美丽且有教养的女子。菲的贵族小姐身份,在她女儿、丈夫和拉尔夫神父身上都有验证。女儿梅吉,在她的朋友特丽萨、安南奇奥家时,人人都能感受到那种特殊的、难以言喻的、极有教养的神态,而这种神态正是从母亲菲血统里继承的,如此让人无法抗拒,以至于见到她的每一个人都想讨得她的欢心。对于菲的丈夫帕迪而言,菲简直就是一位女神,在他与神父之间的对话中,我们就可见一斑,“因此,你娶了一个地位比你高很多的贵妇。”“是的。那时候她太漂亮了,神父,所以……我都傻眼了”。[1](P107)在内弗—内弗,拉尔夫神父第一次见到菲,“嘿,你真漂亮!”是他给菲的评价,没有人能够比他更迅速地看出谁是上等女人了。菲,这位赫赫有名的贵族詹姆士·阿姆斯特朗的独生女,因未婚生子,令家族蒙羞,被他父亲赐予了一桩门第极为不相称的婚姻,由上层社会的名媛跌落为剪羊毛工的妻子,一生都在清贫而拮据的生活中挣扎,直至帕迪继承姐姐卡森夫人的牧场,生活才稍有好转。尽管丈夫疼爱有加,拼命干活挣钱,想让她过得幸福一些,但菲的幸福早在爱人离开那刻已驻足,对帕克哈的爱注定了她一生的悲剧,正如她所言“反正从我遇上帕克哈的那天起,我就开始了不幸”。[1](P400)因此,她总是沉默寡言,不随意多讲话。命运的不公和贫苦生活使她心如死灰,对一切都失去了激情,除了儿子弗兰克能给她带去些许的安慰,就像帕迪说的那样,“对她来说,你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重要,她决不会宽恕我的。”[1](P104)   菲的经历,映射出在传统西方父权社会中,女性一直处于被动和从属的地位,不能自主选择生活,永远只是男性的附属品。“为了维护男性权威,建立男性统治秩序,男性沿袭了二元对立的思维定式,贬低女性的地位,限制她们作为‘人’的权力和自主意识,以确立他们的地位。”[7]菲就是在这样一个女性备受歧视、没有任何自主权利的社会中,公然挑衅自己父亲的权利,誓死捍卫自己的爱情,显然她的举动不为世容,因此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被父驱赶。尽管菲的斗争最终失败,迫使她无奈地屈从于父性专权;但她与帕迪相守,甘愿受苦的生活态度,又展示出她超越传统、追求独立的一面。在那样一个没有话语权的社会中,菲无疑是一只最勇敢的“荆棘鸟”,为世人唱出了最美丽动听的歌曲;但亦是一只“压抑、无奈”的“荆棘鸟”,被迫屈服。观其一生,菲始终处于女性意识萌芽状态——不清楚、不彻底。她渴望与帕克哈的完美爱情,可惜却不能主宰自身的命运。这与她的出身不无关系,传统的贵族家庭教导她要成为“贤妻良母”的典范。在自己的爱情无果之后,菲嫁给了帕迪,过上一落千丈的生活,但她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抱怨,始终保持着良好的传统“女性气质”。菲的女性意识萌芽只是女性反抗的开端,她重视自身感情的同时也心甘情愿地从属于男性。“菲对爱情的自我认识、自我反省和自主的曲折心路历程使我们看到了女性爱情意识被唤醒后的一种美。这种美是一种无畏,是一种沉静,是一种柔弱中却散发着无形美丽又不可抗拒的力量。”[4]直至她的爱子弗兰克锒铛入狱;丈夫帕迪葬身火海;儿子斯图尔特丧身公野猪身下时,菲的觉醒才达到了顶峰,才真正懂得什么是真爱:“两天以前,我才发现我是多么地爱帕迪,就好像我终生都在爱着他似的——太晚了。我希望没有人遭受过我这样的痛苦”[1](P222)。菲平静美丽的脸庞上是悲痛的积淀,内心则充满了对世事的毫不妥协。   (二)第二只“觉醒、执著”的“荆棘鸟”   麦卡洛笔下的女主角,第二代女性梅吉,毫无疑问成为整个家族中最令人瞩目的荆棘鸟,而那个高大、帅气、风度翩翩,一心向往罗马教廷权利的拉尔夫神父便是她那根最长最尖的荆棘。从小生活拮据,直至四岁,才有了一个菲在杂货店为她挑选的生日礼物——玩偶艾格尼丝,“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能够与艾格尼丝玩耍。这样一个善良、单纯,从小就充满母性的姑娘,被哥哥弗兰克调侃为“小妈妈梅吉”,因为菲将所有的心力都用在与情人所生的儿子弗兰克身上,对于家中唯一的女儿,从未给予太多的关心,就连梅吉15岁时,由一个少女转变成女人,这个本该由母亲提醒的闺房“秘密”,也是从拉尔夫神父的口中得知,可怜的梅吉,还以为自己患了癌症。贫苦复杂的生活环境和缺失的母爱,逐渐造就了她坚强、独立的性格,慢慢对非常关心爱护她的拉尔夫产生了深深的依恋。她有着与母亲如出一辙的不幸爱情:菲试图从一个已婚女人的丈夫那里获得爱情,而她执著追求的是将灵魂托付于上帝的教士——她们的爱情同样可望而不可及。如菲所言:“男人怎能抵抗那种显达的机会呢?”[1](P401)对梅吉而言,她的爱情比菲的更为艰难。无疑,拉尔夫是爱梅吉的,从他第一眼见到梅吉时,就深深地爱上了她,“她是他有生以来所见到的最甜美、最可爱的小姑娘了”。[1](P74)为得到玛丽的财产,他骗说:“她是个我永远也不会得到的孩子。”[1](P148)而这样的小伎俩怎能逃脱那双锐利的眼睛呢?玛丽得不到的东西,也一定不会拱手让给任何人。她用1300万磅与拉尔夫做了最后的较量,当然她赢的很漂亮,拉尔夫最终“出卖”了他深爱的梅吉,带着玛丽全部捐献给教会的财产,踏上了通向红衣主教的道路。于是梅吉嫁给了长相酷似拉尔夫的卢克,一个只对金钱感兴趣、毫无责任心的男子,从不曾爱过梅吉,娶她也只是为了得到每年2000磅的收入。生下女儿朱丝婷之后,梅吉那“十分一般”的“家”的愿望彻底幻灭,她亦最终看清了自己的婚姻本质。在安妮的帮助下,身心俱疲的梅吉到人丁稀少的麦特劳克岛休养,在那里她邂逅了生命中的挚爱,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几日,得到了她最想要的东西——儿子戴恩。与菲一样,倾其全力养育着与挚爱情人的骨肉。菲用自身的教训一语道破了梅吉的不幸,“相信我吧,你会付出代价的。你不会比我更好。我以一个母亲最糟糕的方式失去了弗兰克。你等着吧!你会失去戴恩的。”[1](P401)26年之后,儿子戴恩因为救助落水女子身亡,梅吉的幸福也随即消失殆尽。梅吉是不幸的,却又是幸运的,从10岁到52岁,拉尔夫在感情上从未与她分开。刘墉曾说过:“追名逐利,此念一生,风流尽去。”拉尔夫一生都处于痛苦的选择中,他的悲哀也正如此。他活得非常痛苦,也给梅吉带去了痛苦,内心深处,他爱梅吉胜过他的上帝,“我爱你,以前一直是这样的,将来也永远是这样。”[1](P338)   从4岁起,梅吉就明白:“不为自己去争斗的人是得不到什么帮助和同情的。”[1](P5)而这也正是麦卡洛给她戴上的最引人注目的皇冠,与母亲菲的爱情相比,她对爱情更为执著、大胆,女性自我意识,从菲身上的萌芽期转变为自我觉醒期,这种强大的力量让她勇敢地与上帝争夺挚爱,“对上帝这个终极父权的代表进行着大胆的挑战”。[5]就像恩格斯曾经指出:“有觉悟的妇女对封建伦理观念产生怀疑、动摇,并且进行抗争,她们的这种觉悟首先表现在争取爱情自由、婚姻自主上。”梅吉从小就希望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美满的婚姻,这也是她一生最大的追求,而对“有爱情的婚姻的追求”则成为夫权制度下女性精神生活的最高境界,女性的自我意识也通过对爱情的追求表现出来。即使没有真正的爱情,倘若能通过婚姻,改变自身的命运,也是女性实现自我人生价值的一条重要出路。克利里家族的第二只“荆棘鸟”,用一生的经历向我们展示了它在荆棘之旅中取得的硕果:永不屈从命运的安排,大胆执著地藐视权威,从而成功地塑造了“一个自我意识不断加强、人格逐渐独立的女性形象”。[5]   (三)第三只“反叛、独立”的“荆棘鸟”   克利里家族第三只另类“荆棘鸟”——朱丝婷,作为一股新生力量,给德罗海达带来了崭新的时代气息。这样一个从小叛逆、独立、个性张扬的新时代女性,“目光锐利、伶牙俐齿”[1](P405)“永远属于她自己”[1](P306),“她的天性决定了她对未来的驾驭和主动权”,[6]这些促使她在自我意识的荆棘之旅上,走到了胜利的彼岸,实现了祖孙三代人在追求爱情旅途上的圆满结局。也许是性格的缘故,女孩子所钟爱的东西她都不喜欢,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深,她对婚姻和宗教更是坚持己见——不愿结婚;抵触宗教。这点在她拒绝亲吻主教戒指时表现得淋漓尽致:“吻戒指是不卫生的,我可不愿意吻”,“令人作呕”,“我是个无神论者。我认为宗教完全是一大套骗人的东西”[1](P411)。朱丝婷深谙经济与地位的关系,选择通过演员来实现自身价值,只身一人去充满刺激和挑战的大都市悉尼寻找自己的天地。当母亲梅吉问她对婚姻的看法时,她“显出一副蔑视的样子”,“向某个连我一半都不如,却自以为不错的男人低眉俯首吗?哈,哈,哈,我才不干呢!”[1](P436)她不打算结婚,但却从未放弃爱情,弟弟戴恩便是她那根最长最尖的棘刺,她把所有的心力都倾注在戴恩身上,他就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男子。戴恩在克里特岛溺水而亡的消息,对她是致命的一击,令她陷入深深的痛苦和自责中:“从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起,你就是他的保护者,你本来应该到那儿去的。要是救不了他,你就应当在那里和他一起淹死。”[1](P528)戴恩的离开,固然令朱思婷伤心欲绝,但同时也将她从畸形的爱情轨道上拉了回来,让她能够正视自己的爱情,最终与苦苦守候了她10年的雷恩步入幸福的爱情殿堂。   朱丝婷生活的年代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女权主义运动在西方掀起了第二次高潮,女性在家庭、经济与政治上获得了更多的权力,她们获得了和男性一样受教育的机会,不再以家庭为中心,可以有自己的事业,较以往有了更多实现自我的空间。”[7]这只克利里家族的另类“荆棘鸟”,在痛苦的悬崖上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为家族三代人在追逐爱情这条荆棘之旅中,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在看懂了外祖母、母亲的爱情悲剧的实质后,她终于懂得该如何把握、追求属于自己的真爱。这个新时代的女性,在自我意识道路上无疑是最彻底、最革命的一类,她将自己的人生自我价值孕育到自己喜欢的职业中,完全冲破了父权制社会对女性的束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人们展示了新时代女性自信、独立的一面;她大胆地追求自己的理想,并通过自身努力,最终获得了大家的认可。朱丝婷圆满的爱情结局揭示出:女性只有保持经济和人格上的独立,才能在实现自我价值中取得胜利,获得平等受尊重的爱情地位。祖母菲、母亲梅吉的德罗海达时代已经结束了,从此,女性便踏上了真正属于她们的幸福之旅。   三、结语   “《荆棘鸟》之于澳大利亚,就像《红楼梦》之于中国,《飘》之于美国。”[6]考琳·麦卡洛笔下三位栩栩如生的女性,用她们的生命去勇敢地呵护着自己的爱情和理想,在“荆棘之旅”上,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正能量,虽败犹荣,她们的亲身说教,将荆棘鸟永不屈服、义无反顾的精神代代传承;从自我意识的萌芽状态,到自我意识的觉醒状态,最终冲破所有的束缚,完全彻底地解放了自我,达到自我意识的成熟期。三代女性生活的时期,正是女权主义运动发展的不同时期,她们分别代表着女权运动在不同时期所取得的重大成果,是女性同传统父权制社会反抗斗争的历程。这三只勇敢的“荆棘鸟”,用自己最美好的嗓音,为我们带来的三首“爱和命运”之歌,使我们感受到心灵的净化和升华;同时也使我们感受到,女性在争取平等权利和自身幸福道路上的艰辛与困苦;更使我们意识到:女性只有在经济、精神、人格上独立,才能够真正地拥有与男性一样的地位和尊严。   【参考文献】   [1]考琳·麦卡洛(著),曾胡(译).荆棘鸟[M].南京:译林出版社,2010年7月版.   [2]吕志士译.圣经故事选(旧约)=Selected stories of the Bible (The Old Testament)[M].北京:学苑出版社,1993.   [3](英)贝纳·顿斯坦,平野,陈友仁.印象派的绘画技法[M].天津: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1982.   [4]马伟莲,赵翠玲.荆棘之爱——试分析《荆棘鸟》中菲奥娜的爱情自主意识[J].时代文学,2011 (7).   [5]韩秀莲,郭淑丽.苦难的召唤——从女性自我意识角度解读《荆棘鸟》的寓意[J].河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0(5).   [6]付佳.《荆棘鸟》中女性意识的觉醒[J].时代文学,   2011(7).   [7]高红欣.《荆棘鸟》中的女性世界[J].长城,2009(2).

  [摘要]《荆棘鸟》是澳大利亚著名女作家考琳·麦卡洛的代表作,它的问世轰动了全球,被誉为澳大利亚的《飘》,与《教父》同为美国十大畅销书,被《时代》杂志列为十大现代经典作品之一。这部长篇小说以德罗海达牧场为背景,以男女主人的爱情纠葛为主线,向人们讲述了克利里家族三代人传奇式的家世史。本文通过对家族三代女性:菲奥娜、梅吉及朱丝婷人生历程的剖析,展示了从19世纪末至20世纪中期,随着女权运动的发展,女性自我意识在不同发展阶段的艰辛觉醒过程,深刻阐述了在父权制压抑下的女性,从自发抵触到自觉抗争进而由此改变命运的女权主义思想。   [关键词]荆棘鸟 女性自我意识 觉醒 女权主义思想   [中图分类号]I6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3)04-0074-03   引言   1937年6月1日,考琳·麦卡洛出生于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一个牧业工人家庭,是澳大利亚当代最有影响的作家之一。她的成名之作——《荆棘鸟》,自1977年问世以来,至今仍魅力不减。在小说扉页,她写下了一个源自古老凯尔特人的凄美传说,“说的是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1]无数人都被书中凄美的爱情故事所打动:加拿大魁北克的一位读者,曾这样赞誉它:“《荆棘鸟》是所有时代最伟大的爱情故事之一,堪与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爱情比肩”;黎巴嫩的一位观众称赞它是“迄今写出并拍成电影的关于失去爱的最美丽的故事”;英特网上的栏目主持人更给予了考琳·麦卡洛“我们将永远热爱她”的高度美誉。这是一个美丽而凄婉、令人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那么,追随着麦卡洛的步伐,让我们感受这“三只”勇敢的“荆棘鸟”是如何在充满“荆棘”的“自我意识”之途,用“鲜血”捍卫自己的爱情和生命,最终实现了女权主义。   一、女权主义思想   在延绵数千年的历史文化中,女性的代名词永远是“弱者”,她们总是需要依附于男性,才能得以生存,正如《圣经·旧约》创世纪中写的那样,耶和华用世界上第一个男人的肋骨创造了第一个女人夏娃,并说:“女人,你是男人的一根肋骨,你必须附属于男人”。[2]长期以来,男人天生是统治世界的霸主,他们主宰着女性的一切。女性除了在家庭中充当“贤妻良母”的角色之外,一无是处。正因此,女性在父权制社会中,永远处于附属、被压制的地位,任意遭受男人的随意支配,女性的压抑也顺理成章地成为当时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直到19世纪六七十年代,西方世界才兴起关于女性的运动及研究,彼时,女性“弱者”的形象,才作为独立的人格个体,逐渐登上了属于她们的历史舞台,并日益受到重视。   女性主义(又名女权主义)(Feminism)是一个主要以女性经验为来源与动机的社会理论与政治运动。女权运动号召女性解放自我,寻求男女平等;而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过程,即女性从对男性的顺从和依赖,转变成对自我的发现和认识的一个过程。麦卡洛笔下三代人生活的变迁,完美地吻合了女权运动发展的三个基本时期:前期——“萌动期”:19世纪末,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与工业经济的到来,生活在澳洲的妇女们,逐渐不满父权社会对她们长期的压迫和漠视,渴望摆脱传统社会道德的束缚,纷纷踏上寻求改变命运契机的征途。这一时期,女性主义主要表现为 “爱情唤醒了沉睡的女性意识”,以克利里家族的祖母,第一代女性菲奥娜为代表;中期——“觉醒期”:20世纪初,女性自我意识在变迁中的觉醒,以克利里家族的母亲,第二代女性梅吉为代表;后期——“成熟期”:20世纪五六十年代,女性主义要求突破“爱情婚姻自由”,走向“独立”,以克利里家族的孙女,第三代女性朱丝婷为代表。从英国女权主义者为女性的生存困境大声疾呼,迄今已逾三百年,上世纪20年代,虽然女性基本上得到了平等的政治权利,但在社会生活和人们的观念中,女性与男性仍不平等。在此期间,很多优秀的女性作家通过她们的作品,为捍卫女性权利、争取自由、平等的机遇进行着不屈不挠的斗争。例如,在1963年,女作家贝蒂弗里丹的《女性的奥秘》,首次抨击了西方传统中“贤妻良母”的形象,立刻掀起了一场把妇女从“传统角色”中解放出来的运动;西蒙波伏娃的著名论断“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变成的”成为女性主义文学理论的出发点,为女性主义文学奠定了理论的基石;美国评论家玛格丽·富勒说:“妇女所需要的不是作为女人去行动,去主宰什么,而是作为一种本性在发展;作为一种理智在辩解;作为一种灵魂在自由自在的生活中无拘无束地发挥她天生的能力。”[3]由此可见,在寻求女权主义的荆棘之道上,麦卡洛同千万个优秀女性作家一样,用自己的优美文字,吟唱着一首首旷世“神曲”。   二、克利里家族三只“荆棘鸟”的自我意识之旅   (一)第一只“压抑、无奈”的“荆棘鸟”   作为家族第一代女性的菲奥娜,是最早将刺扎入胸膛的荆棘鸟,那根她为自己寻找的荆棘——有妇之夫帕克哈,一个为了权力与地位,抛弃了爱人与儿子的虚伪政治家。菲的一生都在为她短暂、痛苦的爱情付出着沉重的代价但却从未后悔。为了爱情,菲毅然放弃了“贵族”身份,离开了她在新西兰地位“首屈一指”“一个纯正的英国教会出身的老世家”——“阿姆斯特朗家族”。[1](P19)麦卡洛这样描述菲的出场:“她是一个非常端庄、相当漂亮的女人。她身段优美,尽管下身已经怀过六个孩子,但纤细的腰肢还没有变粗。”[1](P9)可见,菲的确是一个端庄美丽且有教养的女子。菲的贵族小姐身份,在她女儿、丈夫和拉尔夫神父身上都有验证。女儿梅吉,在她的朋友特丽萨、安南奇奥家时,人人都能感受到那种特殊的、难以言喻的、极有教养的神态,而这种神态正是从母亲菲血统里继承的,如此让人无法抗拒,以至于见到她的每一个人都想讨得她的欢心。对于菲的丈夫帕迪而言,菲简直就是一位女神,在他与神父之间的对话中,我们就可见一斑,“因此,你娶了一个地位比你高很多的贵妇。”“是的。那时候她太漂亮了,神父,所以……我都傻眼了”。[1](P107)在内弗—内弗,拉尔夫神父第一次见到菲,“嘿,你真漂亮!”是他给菲的评价,没有人能够比他更迅速地看出谁是上等女人了。菲,这位赫赫有名的贵族詹姆士·阿姆斯特朗的独生女,因未婚生子,令家族蒙羞,被他父亲赐予了一桩门第极为不相称的婚姻,由上层社会的名媛跌落为剪羊毛工的妻子,一生都在清贫而拮据的生活中挣扎,直至帕迪继承姐姐卡森夫人的牧场,生活才稍有好转。尽管丈夫疼爱有加,拼命干活挣钱,想让她过得幸福一些,但菲的幸福早在爱人离开那刻已驻足,对帕克哈的爱注定了她一生的悲剧,正如她所言“反正从我遇上帕克哈的那天起,我就开始了不幸”。[1](P400)因此,她总是沉默寡言,不随意多讲话。命运的不公和贫苦生活使她心如死灰,对一切都失去了激情,除了儿子弗兰克能给她带去些许的安慰,就像帕迪说的那样,“对她来说,你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重要,她决不会宽恕我的。”[1](P104)   菲的经历,映射出在传统西方父权社会中,女性一直处于被动和从属的地位,不能自主选择生活,永远只是男性的附属品。“为了维护男性权威,建立男性统治秩序,男性沿袭了二元对立的思维定式,贬低女性的地位,限制她们作为‘人’的权力和自主意识,以确立他们的地位。”[7]菲就是在这样一个女性备受歧视、没有任何自主权利的社会中,公然挑衅自己父亲的权利,誓死捍卫自己的爱情,显然她的举动不为世容,因此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被父驱赶。尽管菲的斗争最终失败,迫使她无奈地屈从于父性专权;但她与帕迪相守,甘愿受苦的生活态度,又展示出她超越传统、追求独立的一面。在那样一个没有话语权的社会中,菲无疑是一只最勇敢的“荆棘鸟”,为世人唱出了最美丽动听的歌曲;但亦是一只“压抑、无奈”的“荆棘鸟”,被迫屈服。观其一生,菲始终处于女性意识萌芽状态——不清楚、不彻底。她渴望与帕克哈的完美爱情,可惜却不能主宰自身的命运。这与她的出身不无关系,传统的贵族家庭教导她要成为“贤妻良母”的典范。在自己的爱情无果之后,菲嫁给了帕迪,过上一落千丈的生活,但她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抱怨,始终保持着良好的传统“女性气质”。菲的女性意识萌芽只是女性反抗的开端,她重视自身感情的同时也心甘情愿地从属于男性。“菲对爱情的自我认识、自我反省和自主的曲折心路历程使我们看到了女性爱情意识被唤醒后的一种美。这种美是一种无畏,是一种沉静,是一种柔弱中却散发着无形美丽又不可抗拒的力量。”[4]直至她的爱子弗兰克锒铛入狱;丈夫帕迪葬身火海;儿子斯图尔特丧身公野猪身下时,菲的觉醒才达到了顶峰,才真正懂得什么是真爱:“两天以前,我才发现我是多么地爱帕迪,就好像我终生都在爱着他似的——太晚了。我希望没有人遭受过我这样的痛苦”[1](P222)。菲平静美丽的脸庞上是悲痛的积淀,内心则充满了对世事的毫不妥协。   (二)第二只“觉醒、执著”的“荆棘鸟”   麦卡洛笔下的女主角,第二代女性梅吉,毫无疑问成为整个家族中最令人瞩目的荆棘鸟,而那个高大、帅气、风度翩翩,一心向往罗马教廷权利的拉尔夫神父便是她那根最长最尖的荆棘。从小生活拮据,直至四岁,才有了一个菲在杂货店为她挑选的生日礼物——玩偶艾格尼丝,“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能够与艾格尼丝玩耍。这样一个善良、单纯,从小就充满母性的姑娘,被哥哥弗兰克调侃为“小妈妈梅吉”,因为菲将所有的心力都用在与情人所生的儿子弗兰克身上,对于家中唯一的女儿,从未给予太多的关心,就连梅吉15岁时,由一个少女转变成女人,这个本该由母亲提醒的闺房“秘密”,也是从拉尔夫神父的口中得知,可怜的梅吉,还以为自己患了癌症。贫苦复杂的生活环境和缺失的母爱,逐渐造就了她坚强、独立的性格,慢慢对非常关心爱护她的拉尔夫产生了深深的依恋。她有着与母亲如出一辙的不幸爱情:菲试图从一个已婚女人的丈夫那里获得爱情,而她执著追求的是将灵魂托付于上帝的教士——她们的爱情同样可望而不可及。如菲所言:“男人怎能抵抗那种显达的机会呢?”[1](P401)对梅吉而言,她的爱情比菲的更为艰难。无疑,拉尔夫是爱梅吉的,从他第一眼见到梅吉时,就深深地爱上了她,“她是他有生以来所见到的最甜美、最可爱的小姑娘了”。[1](P74)为得到玛丽的财产,他骗说:“她是个我永远也不会得到的孩子。”[1](P148)而这样的小伎俩怎能逃脱那双锐利的眼睛呢?玛丽得不到的东西,也一定不会拱手让给任何人。她用1300万磅与拉尔夫做了最后的较量,当然她赢的很漂亮,拉尔夫最终“出卖”了他深爱的梅吉,带着玛丽全部捐献给教会的财产,踏上了通向红衣主教的道路。于是梅吉嫁给了长相酷似拉尔夫的卢克,一个只对金钱感兴趣、毫无责任心的男子,从不曾爱过梅吉,娶她也只是为了得到每年2000磅的收入。生下女儿朱丝婷之后,梅吉那“十分一般”的“家”的愿望彻底幻灭,她亦最终看清了自己的婚姻本质。在安妮的帮助下,身心俱疲的梅吉到人丁稀少的麦特劳克岛休养,在那里她邂逅了生命中的挚爱,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几日,得到了她最想要的东西——儿子戴恩。与菲一样,倾其全力养育着与挚爱情人的骨肉。菲用自身的教训一语道破了梅吉的不幸,“相信我吧,你会付出代价的。你不会比我更好。我以一个母亲最糟糕的方式失去了弗兰克。你等着吧!你会失去戴恩的。”[1](P401)26年之后,儿子戴恩因为救助落水女子身亡,梅吉的幸福也随即消失殆尽。梅吉是不幸的,却又是幸运的,从10岁到52岁,拉尔夫在感情上从未与她分开。刘墉曾说过:“追名逐利,此念一生,风流尽去。”拉尔夫一生都处于痛苦的选择中,他的悲哀也正如此。他活得非常痛苦,也给梅吉带去了痛苦,内心深处,他爱梅吉胜过他的上帝,“我爱你,以前一直是这样的,将来也永远是这样。”[1](P338)   从4岁起,梅吉就明白:“不为自己去争斗的人是得不到什么帮助和同情的。”[1](P5)而这也正是麦卡洛给她戴上的最引人注目的皇冠,与母亲菲的爱情相比,她对爱情更为执著、大胆,女性自我意识,从菲身上的萌芽期转变为自我觉醒期,这种强大的力量让她勇敢地与上帝争夺挚爱,“对上帝这个终极父权的代表进行着大胆的挑战”。[5]就像恩格斯曾经指出:“有觉悟的妇女对封建伦理观念产生怀疑、动摇,并且进行抗争,她们的这种觉悟首先表现在争取爱情自由、婚姻自主上。”梅吉从小就希望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美满的婚姻,这也是她一生最大的追求,而对“有爱情的婚姻的追求”则成为夫权制度下女性精神生活的最高境界,女性的自我意识也通过对爱情的追求表现出来。即使没有真正的爱情,倘若能通过婚姻,改变自身的命运,也是女性实现自我人生价值的一条重要出路。克利里家族的第二只“荆棘鸟”,用一生的经历向我们展示了它在荆棘之旅中取得的硕果:永不屈从命运的安排,大胆执著地藐视权威,从而成功地塑造了“一个自我意识不断加强、人格逐渐独立的女性形象”。[5]   (三)第三只“反叛、独立”的“荆棘鸟”   克利里家族第三只另类“荆棘鸟”——朱丝婷,作为一股新生力量,给德罗海达带来了崭新的时代气息。这样一个从小叛逆、独立、个性张扬的新时代女性,“目光锐利、伶牙俐齿”[1](P405)“永远属于她自己”[1](P306),“她的天性决定了她对未来的驾驭和主动权”,[6]这些促使她在自我意识的荆棘之旅上,走到了胜利的彼岸,实现了祖孙三代人在追求爱情旅途上的圆满结局。也许是性格的缘故,女孩子所钟爱的东西她都不喜欢,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深,她对婚姻和宗教更是坚持己见——不愿结婚;抵触宗教。这点在她拒绝亲吻主教戒指时表现得淋漓尽致:“吻戒指是不卫生的,我可不愿意吻”,“令人作呕”,“我是个无神论者。我认为宗教完全是一大套骗人的东西”[1](P411)。朱丝婷深谙经济与地位的关系,选择通过演员来实现自身价值,只身一人去充满刺激和挑战的大都市悉尼寻找自己的天地。当母亲梅吉问她对婚姻的看法时,她“显出一副蔑视的样子”,“向某个连我一半都不如,却自以为不错的男人低眉俯首吗?哈,哈,哈,我才不干呢!”[1](P436)她不打算结婚,但却从未放弃爱情,弟弟戴恩便是她那根最长最尖的棘刺,她把所有的心力都倾注在戴恩身上,他就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男子。戴恩在克里特岛溺水而亡的消息,对她是致命的一击,令她陷入深深的痛苦和自责中:“从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起,你就是他的保护者,你本来应该到那儿去的。要是救不了他,你就应当在那里和他一起淹死。”[1](P528)戴恩的离开,固然令朱思婷伤心欲绝,但同时也将她从畸形的爱情轨道上拉了回来,让她能够正视自己的爱情,最终与苦苦守候了她10年的雷恩步入幸福的爱情殿堂。   朱丝婷生活的年代是20世纪五六十年代,“女权主义运动在西方掀起了第二次高潮,女性在家庭、经济与政治上获得了更多的权力,她们获得了和男性一样受教育的机会,不再以家庭为中心,可以有自己的事业,较以往有了更多实现自我的空间。”[7]这只克利里家族的另类“荆棘鸟”,在痛苦的悬崖上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为家族三代人在追逐爱情这条荆棘之旅中,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在看懂了外祖母、母亲的爱情悲剧的实质后,她终于懂得该如何把握、追求属于自己的真爱。这个新时代的女性,在自我意识道路上无疑是最彻底、最革命的一类,她将自己的人生自我价值孕育到自己喜欢的职业中,完全冲破了父权制社会对女性的束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人们展示了新时代女性自信、独立的一面;她大胆地追求自己的理想,并通过自身努力,最终获得了大家的认可。朱丝婷圆满的爱情结局揭示出:女性只有保持经济和人格上的独立,才能在实现自我价值中取得胜利,获得平等受尊重的爱情地位。祖母菲、母亲梅吉的德罗海达时代已经结束了,从此,女性便踏上了真正属于她们的幸福之旅。   三、结语   “《荆棘鸟》之于澳大利亚,就像《红楼梦》之于中国,《飘》之于美国。”[6]考琳·麦卡洛笔下三位栩栩如生的女性,用她们的生命去勇敢地呵护着自己的爱情和理想,在“荆棘之旅”上,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正能量,虽败犹荣,她们的亲身说教,将荆棘鸟永不屈服、义无反顾的精神代代传承;从自我意识的萌芽状态,到自我意识的觉醒状态,最终冲破所有的束缚,完全彻底地解放了自我,达到自我意识的成熟期。三代女性生活的时期,正是女权主义运动发展的不同时期,她们分别代表着女权运动在不同时期所取得的重大成果,是女性同传统父权制社会反抗斗争的历程。这三只勇敢的“荆棘鸟”,用自己最美好的嗓音,为我们带来的三首“爱和命运”之歌,使我们感受到心灵的净化和升华;同时也使我们感受到,女性在争取平等权利和自身幸福道路上的艰辛与困苦;更使我们意识到:女性只有在经济、精神、人格上独立,才能够真正地拥有与男性一样的地位和尊严。   【参考文献】   [1]考琳·麦卡洛(著),曾胡(译).荆棘鸟[M].南京:译林出版社,2010年7月版.   [2]吕志士译.圣经故事选(旧约)=Selected stories of the Bible (The Old Testament)[M].北京:学苑出版社,1993.   [3](英)贝纳·顿斯坦,平野,陈友仁.印象派的绘画技法[M].天津: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1982.   [4]马伟莲,赵翠玲.荆棘之爱——试分析《荆棘鸟》中菲奥娜的爱情自主意识[J].时代文学,2011 (7).   [5]韩秀莲,郭淑丽.苦难的召唤——从女性自我意识角度解读《荆棘鸟》的寓意[J].河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0(5).   [6]付佳.《荆棘鸟》中女性意识的觉醒[J].时代文学,   2011(7).   [7]高红欣.《荆棘鸟》中的女性世界[J].长城,20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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