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原野

荒凉的原野

尹耀飞

我渴望一个人走在荒凉的原野。

目之所及，原野里杂草肆意侵淫，偶尔能瞥到几处聚拢成簇的灌木丛，高擎修长的乔木一株也见不着。虽然有草木，毕竟已枯黄凋零，任疾风严霜苦苦相逼。涉足其间，萎草掩饰不住自己的轻薄，沙土、岩石、冢丘纷纷袒露，尽显峥嵘。脚板不时被石头硌得生疼，——但这是一种母爱的亲近。

原野，没有谁愿意来光顾，它是一块令人闻风丧胆的鬼蜮之地。疾劲的秋风来往穿梭，似乎要掳掠走这荒凉的全部。站在悬崖的边缘，聆听风的尖厉的呼啸声，顿然感到人是多么地渺小与崇高，尘世的一切都居于这涧谷之中，他们哪里能持久地立于此地来感受这种罕有的神圣与庄严？坠崖而去是必然，是高处不胜寒的悲哀。

乌鸦是原野的常客，是点缀原野的象征。他们不是三五成群，而就那么一两只飞来，在高耸的丘冢上盘旋，再落脚于枯脆的灌木枝，用极其凄厉的嗓音嘶叫着，直摄人的心魄，令人不能自禁无端的感喟。它们因为荒凉来投奔，原野是它们赖以徜徉的乐园。燕雀志量短小，怎堪寂寞？苍鹰呢，一味追求高远，反陷入不可企及的深渊。惟有乌鸦这可怜的精灵，配享受这难得的荒凉，它们也因为荒凉而嘶叫，试图以无休止的嘶叫来向人们传达某种生命感悟的信息，原野便是它们的福祉。

我不知道谁还会有心思去光顾这片荒凉的原野。它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只要愿意，它就在你的房前屋后，就在你我的身边，就在情思日益枯竭的心田。原野荒凉得杳无人烟，它像一把利剑削去了一切无意义的喧嚣。它固然使人寂寞，而寂寞却是一济疗救病痛的良药。走在荒凉的原野上，耳畔掠过风的呼吸，乌鸦不安分地吐露肺腑之言；感受这份寂寞，顿时使人遍体生凉，神清气爽。我甘愿多走几个来回。

荒凉的原野是我最后的栖息地。

2003年3月29日

荒凉的原野

尹耀飞

我渴望一个人走在荒凉的原野。

目之所及，原野里杂草肆意侵淫，偶尔能瞥到几处聚拢成簇的灌木丛，高擎修长的乔木一株也见不着。虽然有草木，毕竟已枯黄凋零，任疾风严霜苦苦相逼。涉足其间，萎草掩饰不住自己的轻薄，沙土、岩石、冢丘纷纷袒露，尽显峥嵘。脚板不时被石头硌得生疼，——但这是一种母爱的亲近。

原野，没有谁愿意来光顾，它是一块令人闻风丧胆的鬼蜮之地。疾劲的秋风来往穿梭，似乎要掳掠走这荒凉的全部。站在悬崖的边缘，聆听风的尖厉的呼啸声，顿然感到人是多么地渺小与崇高，尘世的一切都居于这涧谷之中，他们哪里能持久地立于此地来感受这种罕有的神圣与庄严？坠崖而去是必然，是高处不胜寒的悲哀。

乌鸦是原野的常客，是点缀原野的象征。他们不是三五成群，而就那么一两只飞来，在高耸的丘冢上盘旋，再落脚于枯脆的灌木枝，用极其凄厉的嗓音嘶叫着，直摄人的心魄，令人不能自禁无端的感喟。它们因为荒凉来投奔，原野是它们赖以徜徉的乐园。燕雀志量短小，怎堪寂寞？苍鹰呢，一味追求高远，反陷入不可企及的深渊。惟有乌鸦这可怜的精灵，配享受这难得的荒凉，它们也因为荒凉而嘶叫，试图以无休止的嘶叫来向人们传达某种生命感悟的信息，原野便是它们的福祉。

我不知道谁还会有心思去光顾这片荒凉的原野。它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只要愿意，它就在你的房前屋后，就在你我的身边，就在情思日益枯竭的心田。原野荒凉得杳无人烟，它像一把利剑削去了一切无意义的喧嚣。它固然使人寂寞，而寂寞却是一济疗救病痛的良药。走在荒凉的原野上，耳畔掠过风的呼吸，乌鸦不安分地吐露肺腑之言；感受这份寂寞，顿时使人遍体生凉，神清气爽。我甘愿多走几个来回。

荒凉的原野是我最后的栖息地。

2003年3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