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诏书

  父亲去世,母亲又要被逼殉葬,一双儿女的血泪,能否唤来恩人的救赎……  一、天降恩人  明天顺七年深秋,京郊柳家庄村外的小路上,一男一女两个身穿重孝的孩子在地上长跪不起,膝下血迹斑斑。  一个三十多岁的书生走过来,惊讶地问他们在干什么。两个孩子听到问话抬头一看,女孩大喊一声:“恩人救命!”就昏过去了。  书生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掐住女孩的人中,女孩很快醒了过来,跟男孩对视一眼,忽然翻身就拜!  书生急忙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身上的重孝是给谁带的?男孩哽咽着说:“恩人,您贵姓大名?”  书生犹豫一下,说自己叫齐真。男孩口称齐恩公,从怀里掏出一幅白绢,那齐真一看,愣住了。白绢上画着一幅人像,那人像衣袂飘飘,气韵不凡,看五官像足了他自己!  不等齐真询问,男孩就告诉他,他家就住不远的柳家庄村,小名叫柳宝,女孩是他孪生妹妹,叫柳燕儿。  柳宝哭着说:“齐恩公,我父亲刚刚去世两天,母亲也要离开人世,昨晚我们兄妹临睡前诚心祝祷,希望佛祖保佑我母亲遇难呈祥。结果我们俩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中一位白胡子老爷爷拿了这幅画给我们,说今天来到村口三步一叩头,画里的神仙就会现身,我母亲就能得救了!结果我们醒来枕边真的放着这幅画!”  齐真恍然大悟,心里暗暗称奇,却更加为难起来:“柳宝柳燕,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只是我手无缚鸡之力,自己也在苟延残喘,怎么能救治你们母亲呢?你们请回吧!”  听他这么一说,柳宝兄妹牵着他的衣袖泪如雨下。齐真看来心很善,犹豫了一下也就答应一起去他家看看。  柳宝柳燕带着齐真进了村子,来到一个大宅院前,院子里高搭灵棚,人来人往,看见柳宝柳燕都停下称呼“少爷、小姐”,柳宝兄妹并不理睬,径自带着齐真向后院走去。远远地,就听见一阵嚎啕大哭,两个孩子惊慌地加快了脚步。  只见一座厢房的外面围着几个丫鬟仆妇,正在没眼泪干嚎,一个服饰华贵的老妇人正在掐着腰喊:“给我大点儿声!使劲嚎!”下人们干嚎得更起劲了,屋子里传出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大奶奶,您就稍等片刻,让我见见我的宝儿和燕儿再走吧!”  柳宝柳燕大声喊着“妈妈”往里就跑,老妇人看见柳宝兄妹,堆下了一脸笑,说道:“你们小妈就要死了,你们还到处乱跑什么!来,孩子们,对着你小妈的屋子,大声哭,送她走!”  柳燕扁扁小嘴刚要哭,柳宝回头制止她说:“先别哭!这老女人是要逼死咱娘!”柳宝甩开老妇人的手奔过去打开房门,老妇人一愣,跺脚大骂起来,柳燕和齐真也跟了过去。  房门打开了,屋子里一个全身重孝的女人端着一只碗正在哭泣。柳宝柳燕双双扑过去大哭,女子手一颤,碗里的东西都洒了出来,柳宝夺过碗扔在地上,跟女子抱在一起,齐真想,看来这就是柳宝兄妹的娘亲了。从他们的哭诉中齐真弄明白了,柳宝柳燕兄妹俩是这个大户人家的小妾所生,现在父亲死了,大夫人逼着小妾殉葬,小妾却舍不得孩子,一直在拖延。  那大奶奶正在跳着脚叫骂,喝令仆妇们继续大哭逼小妾上路,齐真走过去说道:“夫人,看那小夫人年纪不过二十多岁,你就忍心看两个孩子七八岁就没了亲娘吗?”  大奶奶冷冷地打量着齐真,不屑地说:“你是什么人?这是我的家事,要你操什么心!”  齐真淡淡一笑,说自己是路过此地的旅人,看见俩孩子可怜才斗胆求情。大奶奶抖着手里的一张纸说:“看见没?这是我家老爷的亲笔遗言,要这个最心爱的小老婆殉葬,到那边伺候他去!”  齐真接过来一看,尽管字迹潦草无力,可还是能看清楚,大奶奶说的是实话。柳宝柳燕儿奔出了屋子,再次跪倒在齐真面前苦苦央求救救亲娘。齐真只好说:“虽然是家主有命,可这活人生殉的家规太有违人道了,请夫人看在我的薄面,放过小夫人吧。”  大奶奶冷笑着哈哈两声:“你的薄面?小子,你脸没那么大!有违人道?自打我朝太祖成祖起,哪个皇帝驾崩不都是妃子宫娥生殉的?难道那些就不是人命?上行下效,现在你说什么人道,这话你敢去皇宫大内说吗?年轻人,别读了几天书就信口雌黄,来呀,给我轰出去!”  看来这大奶奶不是等闲之辈,伶牙俐齿说得齐真干瞪眼说不出话,一旁早聚集了不少家人,听到大奶奶的吩咐拿着棍棒就来追打齐真,齐真本来就瘦弱,见此情景惊慌失措,掉头就跑,一口气跑出了大门,突然一声高呼传入耳鼓:“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门外站着几个穿朝服的官员,最前头的一个正是大明刑部侍郎刘渊。那刘渊看见齐真跪倒就拜,口称微臣护驾来迟,死罪死罪。  追出来的家丁们都惊呆了,掉转头往回就跑,急迫之下乱成一团。  那齐真苦笑着喊刘渊平身,原来这正是当今皇帝,英宗朱祁镇。  二、废弃祖制  英宗经过土木堡之变和七年南宫囚禁,身体大不如前,才三十七岁就已经病骨支离。这几天精神稍微健旺点儿,带着心腹官员和太监出宫闲游了几次,今儿到了这柳家庄村口,他一时兴起遣开了刘渊众人,要自己走走,居然遇上了这档子事儿。  那大夫人率领家人跪倒在地连声请罪。英宗是个慈善大度的人,一笑说道:“夫人,刚才我说看在我的薄面给俩孩子留下他们的亲娘,你说我的脸没那么大,是不是?”  大夫人汗流浃背,哭丧着脸把头磕得咚咚响:“民妇该死!民妇该死!民妇有眼不识泰山,万岁爷,天下还有谁比您的脸大呢,您怎么说,民妇就怎么做,马上就撕了这遗嘱,这都是老爷子临终乱命,当不得真的!”  英宗的神色黯淡下来:“乱命?也未必。好吧,就算是我跟你说个情,放过小夫人,而且以后你要好好待他们母子!”  大夫人拼命答应,小夫人揽着两个孩儿一起给英宗磕头谢恩,英宗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悲伤,摆摆手带着人走了。  转过年到了正月,英宗病体沉重,再也无力出宫了,很快卧床不起。这天傍晚,他昏昏沉沉中听到耳边有人哭泣,睁眼一看,是最宠爱的容妃在呜咽流泪,一旁的钱皇后却神色平静,并没有容妃那么悲伤。  英宗一阵难过,吐出了一口鲜血,喘息了半天才说:“容妃,你放心,朕早就打定了主意……”容妃更加悲戚起来,钱皇后摆摆手让她退下,拿出一张白绢给英宗过目,英宗凝神一瞧,上面都是宫女嫔妃的名字,容妃赫然排在第一位。  不等英宗询问,钱皇后就从容地说:“万岁,臣妾一夜没睡,草拟了这份名单,这是您百年以后,殉葬的妃嫔名字。这些您喜欢过的女子都在内。您看看,还有没有遗漏?”  英宗吃了一惊,眼前那些娟秀的名字变成了一张张美丽的脸。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钱皇后赶紧给他按摩胸口,微笑着说:“当然,您最疼爱的,当属臣妾。所以臣妾督促这些女子西行以后,就去陪您。”  说到这里,钱皇后的一只眼睛里终于流下了一行泪水。  英宗拉着钱皇后的手,想起自己这一生的坎坷经历,当过皇帝,做过囚犯,做过废帝,每一次都有结发妻子钱皇后的亲密陪伴,连她的一只眼睛,也是在自己成为阶下囚的时候因为悲伤哭瞎的。  英宗摇摇头,让钱皇后叫刘渊过来。  刘渊来到英宗榻前,英宗似乎精神了一些,他把那份殉葬的名单递给刘渊,刘渊大惊失色,两行老泪夺眶而出。英宗说道:“就算不是受那柳宝柳燕兄妹的触发,朕也想过废弃妃嫔殉葬的祖制了,不过还没下定决心。说起来还要感谢那次偶遇啊!”  刘渊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请罪。英宗平静地说:“你当朕是傻子吗?那柳家的事儿,分明是你做的一个局呀,那幅画,就出自你的手笔。按说判你欺君之罪,你不冤枉吧?”  刘渊泣不成声:“罪臣该死!那几日圣上总去那边散心,罪臣就动了这个念头,看那柳家庄的柳家大办丧事,逼迫小妾殉葬,罪臣有意找到那两个孩子拦阻圣上,也好救下那无辜的小妾一命!”  英宗点点头,无力地抬起胳膊,慢慢扯碎了那份名单,闭着眼睛说:“刘爱卿,朕得多谢你的提醒,看看生死与共的皇后,还有服侍朕多年不曾有半点差错的容妃,怎么能忍心让她们生殉呢!朕虽然一生坎坷,宠信奸佞,根本没脸见祖宗于地下,不过朕临死要做一件大事。你给我草拟一份诏书,废掉妃嫔殉葬的祖制,还要昭告天下,大明黎民百姓,再有生殉者,全家问罪!”  刘渊老泪横流,磕头出血,连呼圣上圣明,英宗已经合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  刘渊悄悄退出去,寝宫门口,容妃还在擦着眼泪,看到他出来施了一个礼,叫了声:“多谢父亲……”刘渊赶紧搀扶起容妃,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

  父亲去世,母亲又要被逼殉葬,一双儿女的血泪,能否唤来恩人的救赎……  一、天降恩人  明天顺七年深秋,京郊柳家庄村外的小路上,一男一女两个身穿重孝的孩子在地上长跪不起,膝下血迹斑斑。  一个三十多岁的书生走过来,惊讶地问他们在干什么。两个孩子听到问话抬头一看,女孩大喊一声:“恩人救命!”就昏过去了。  书生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掐住女孩的人中,女孩很快醒了过来,跟男孩对视一眼,忽然翻身就拜!  书生急忙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身上的重孝是给谁带的?男孩哽咽着说:“恩人,您贵姓大名?”  书生犹豫一下,说自己叫齐真。男孩口称齐恩公,从怀里掏出一幅白绢,那齐真一看,愣住了。白绢上画着一幅人像,那人像衣袂飘飘,气韵不凡,看五官像足了他自己!  不等齐真询问,男孩就告诉他,他家就住不远的柳家庄村,小名叫柳宝,女孩是他孪生妹妹,叫柳燕儿。  柳宝哭着说:“齐恩公,我父亲刚刚去世两天,母亲也要离开人世,昨晚我们兄妹临睡前诚心祝祷,希望佛祖保佑我母亲遇难呈祥。结果我们俩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梦中一位白胡子老爷爷拿了这幅画给我们,说今天来到村口三步一叩头,画里的神仙就会现身,我母亲就能得救了!结果我们醒来枕边真的放着这幅画!”  齐真恍然大悟,心里暗暗称奇,却更加为难起来:“柳宝柳燕,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只是我手无缚鸡之力,自己也在苟延残喘,怎么能救治你们母亲呢?你们请回吧!”  听他这么一说,柳宝兄妹牵着他的衣袖泪如雨下。齐真看来心很善,犹豫了一下也就答应一起去他家看看。  柳宝柳燕带着齐真进了村子,来到一个大宅院前,院子里高搭灵棚,人来人往,看见柳宝柳燕都停下称呼“少爷、小姐”,柳宝兄妹并不理睬,径自带着齐真向后院走去。远远地,就听见一阵嚎啕大哭,两个孩子惊慌地加快了脚步。  只见一座厢房的外面围着几个丫鬟仆妇,正在没眼泪干嚎,一个服饰华贵的老妇人正在掐着腰喊:“给我大点儿声!使劲嚎!”下人们干嚎得更起劲了,屋子里传出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大奶奶,您就稍等片刻,让我见见我的宝儿和燕儿再走吧!”  柳宝柳燕大声喊着“妈妈”往里就跑,老妇人看见柳宝兄妹,堆下了一脸笑,说道:“你们小妈就要死了,你们还到处乱跑什么!来,孩子们,对着你小妈的屋子,大声哭,送她走!”  柳燕扁扁小嘴刚要哭,柳宝回头制止她说:“先别哭!这老女人是要逼死咱娘!”柳宝甩开老妇人的手奔过去打开房门,老妇人一愣,跺脚大骂起来,柳燕和齐真也跟了过去。  房门打开了,屋子里一个全身重孝的女人端着一只碗正在哭泣。柳宝柳燕双双扑过去大哭,女子手一颤,碗里的东西都洒了出来,柳宝夺过碗扔在地上,跟女子抱在一起,齐真想,看来这就是柳宝兄妹的娘亲了。从他们的哭诉中齐真弄明白了,柳宝柳燕兄妹俩是这个大户人家的小妾所生,现在父亲死了,大夫人逼着小妾殉葬,小妾却舍不得孩子,一直在拖延。  那大奶奶正在跳着脚叫骂,喝令仆妇们继续大哭逼小妾上路,齐真走过去说道:“夫人,看那小夫人年纪不过二十多岁,你就忍心看两个孩子七八岁就没了亲娘吗?”  大奶奶冷冷地打量着齐真,不屑地说:“你是什么人?这是我的家事,要你操什么心!”  齐真淡淡一笑,说自己是路过此地的旅人,看见俩孩子可怜才斗胆求情。大奶奶抖着手里的一张纸说:“看见没?这是我家老爷的亲笔遗言,要这个最心爱的小老婆殉葬,到那边伺候他去!”  齐真接过来一看,尽管字迹潦草无力,可还是能看清楚,大奶奶说的是实话。柳宝柳燕儿奔出了屋子,再次跪倒在齐真面前苦苦央求救救亲娘。齐真只好说:“虽然是家主有命,可这活人生殉的家规太有违人道了,请夫人看在我的薄面,放过小夫人吧。”  大奶奶冷笑着哈哈两声:“你的薄面?小子,你脸没那么大!有违人道?自打我朝太祖成祖起,哪个皇帝驾崩不都是妃子宫娥生殉的?难道那些就不是人命?上行下效,现在你说什么人道,这话你敢去皇宫大内说吗?年轻人,别读了几天书就信口雌黄,来呀,给我轰出去!”  看来这大奶奶不是等闲之辈,伶牙俐齿说得齐真干瞪眼说不出话,一旁早聚集了不少家人,听到大奶奶的吩咐拿着棍棒就来追打齐真,齐真本来就瘦弱,见此情景惊慌失措,掉头就跑,一口气跑出了大门,突然一声高呼传入耳鼓:“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门外站着几个穿朝服的官员,最前头的一个正是大明刑部侍郎刘渊。那刘渊看见齐真跪倒就拜,口称微臣护驾来迟,死罪死罪。  追出来的家丁们都惊呆了,掉转头往回就跑,急迫之下乱成一团。  那齐真苦笑着喊刘渊平身,原来这正是当今皇帝,英宗朱祁镇。  二、废弃祖制  英宗经过土木堡之变和七年南宫囚禁,身体大不如前,才三十七岁就已经病骨支离。这几天精神稍微健旺点儿,带着心腹官员和太监出宫闲游了几次,今儿到了这柳家庄村口,他一时兴起遣开了刘渊众人,要自己走走,居然遇上了这档子事儿。  那大夫人率领家人跪倒在地连声请罪。英宗是个慈善大度的人,一笑说道:“夫人,刚才我说看在我的薄面给俩孩子留下他们的亲娘,你说我的脸没那么大,是不是?”  大夫人汗流浃背,哭丧着脸把头磕得咚咚响:“民妇该死!民妇该死!民妇有眼不识泰山,万岁爷,天下还有谁比您的脸大呢,您怎么说,民妇就怎么做,马上就撕了这遗嘱,这都是老爷子临终乱命,当不得真的!”  英宗的神色黯淡下来:“乱命?也未必。好吧,就算是我跟你说个情,放过小夫人,而且以后你要好好待他们母子!”  大夫人拼命答应,小夫人揽着两个孩儿一起给英宗磕头谢恩,英宗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悲伤,摆摆手带着人走了。  转过年到了正月,英宗病体沉重,再也无力出宫了,很快卧床不起。这天傍晚,他昏昏沉沉中听到耳边有人哭泣,睁眼一看,是最宠爱的容妃在呜咽流泪,一旁的钱皇后却神色平静,并没有容妃那么悲伤。  英宗一阵难过,吐出了一口鲜血,喘息了半天才说:“容妃,你放心,朕早就打定了主意……”容妃更加悲戚起来,钱皇后摆摆手让她退下,拿出一张白绢给英宗过目,英宗凝神一瞧,上面都是宫女嫔妃的名字,容妃赫然排在第一位。  不等英宗询问,钱皇后就从容地说:“万岁,臣妾一夜没睡,草拟了这份名单,这是您百年以后,殉葬的妃嫔名字。这些您喜欢过的女子都在内。您看看,还有没有遗漏?”  英宗吃了一惊,眼前那些娟秀的名字变成了一张张美丽的脸。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钱皇后赶紧给他按摩胸口,微笑着说:“当然,您最疼爱的,当属臣妾。所以臣妾督促这些女子西行以后,就去陪您。”  说到这里,钱皇后的一只眼睛里终于流下了一行泪水。  英宗拉着钱皇后的手,想起自己这一生的坎坷经历,当过皇帝,做过囚犯,做过废帝,每一次都有结发妻子钱皇后的亲密陪伴,连她的一只眼睛,也是在自己成为阶下囚的时候因为悲伤哭瞎的。  英宗摇摇头,让钱皇后叫刘渊过来。  刘渊来到英宗榻前,英宗似乎精神了一些,他把那份殉葬的名单递给刘渊,刘渊大惊失色,两行老泪夺眶而出。英宗说道:“就算不是受那柳宝柳燕兄妹的触发,朕也想过废弃妃嫔殉葬的祖制了,不过还没下定决心。说起来还要感谢那次偶遇啊!”  刘渊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请罪。英宗平静地说:“你当朕是傻子吗?那柳家的事儿,分明是你做的一个局呀,那幅画,就出自你的手笔。按说判你欺君之罪,你不冤枉吧?”  刘渊泣不成声:“罪臣该死!那几日圣上总去那边散心,罪臣就动了这个念头,看那柳家庄的柳家大办丧事,逼迫小妾殉葬,罪臣有意找到那两个孩子拦阻圣上,也好救下那无辜的小妾一命!”  英宗点点头,无力地抬起胳膊,慢慢扯碎了那份名单,闭着眼睛说:“刘爱卿,朕得多谢你的提醒,看看生死与共的皇后,还有服侍朕多年不曾有半点差错的容妃,怎么能忍心让她们生殉呢!朕虽然一生坎坷,宠信奸佞,根本没脸见祖宗于地下,不过朕临死要做一件大事。你给我草拟一份诏书,废掉妃嫔殉葬的祖制,还要昭告天下,大明黎民百姓,再有生殉者,全家问罪!”  刘渊老泪横流,磕头出血,连呼圣上圣明,英宗已经合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  刘渊悄悄退出去,寝宫门口,容妃还在擦着眼泪,看到他出来施了一个礼,叫了声:“多谢父亲……”刘渊赶紧搀扶起容妃,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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