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的头发长及腰际,每天早上,你总是用梳子在温水里浸一下,一下一下仔细为我打理,仿佛打理的不是头发,而是件珍贵的艺术品。我坐在小凳子上,睡眼惺忪,抱怨着你的慢,却不曾记得,幼儿园的小朋友总是羡慕我有最漂亮的辫子。 流年偷换,我的头发如杂草一般疯长,我把它剪了。你围着短发的我转了一圈又一圈,说:“呵,精神了,唉,我义务劳动那么多年,如今终于光荣下岗了!”你笑着的眼神里,流露着丝丝遗憾,那时,我不懂。 那一天,你站在镜前拨弄你齐耳的短发,皱眉叹息:“唉,老了,有白头发了。”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那一块儿,整个软下去,再无法恢复原状。是啊,我终于注意到你的点点白发和皱纹,终于承认岁月不饶人是不可逆的定理,好吧,这很正常,我理当坦然接受,可为什么,我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心里是那样不安和难过? 直到有一天,我帮你拔白头发的时候,掀开你头发深处,惊得连梳子都掉在地上,它们像水域里没有天敌的植物,肆无忌惮地蔓延。 自我记事,你一直是短发的,那青丝成雪的载重,是我几生几世还不了的恩情,那发根闪烁的银光,泛着点点寒意,刺伤我的眼睛。我不敢碰你,我怕弄疼了你,我觉得,该补给你点什么,我的头发、岁月,或者快乐。 “妈,你以前留过长发吗?”“当然。” 是啊,自古女子,无不惜发如金,可又有谁能偷偷溜过岁月的羁绊。如今你头上的丝丝白发,就如我成长的烙印,一点一滴,你用你的青春岁月,来润我岁岁年年。而我,是如此无能,回报不了任何。 但是,我可以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有能力,去回报一点点。你青丝里的希冀,是我此生不换的目标! 我俯下身子,闻到你头发里柠檬草的清香,似中国画中的皱笔,在墨韵淋漓中浅吟低唱……
小时候,我的头发长及腰际,每天早上,你总是用梳子在温水里浸一下,一下一下仔细为我打理,仿佛打理的不是头发,而是件珍贵的艺术品。我坐在小凳子上,睡眼惺忪,抱怨着你的慢,却不曾记得,幼儿园的小朋友总是羡慕我有最漂亮的辫子。 流年偷换,我的头发如杂草一般疯长,我把它剪了。你围着短发的我转了一圈又一圈,说:“呵,精神了,唉,我义务劳动那么多年,如今终于光荣下岗了!”你笑着的眼神里,流露着丝丝遗憾,那时,我不懂。 那一天,你站在镜前拨弄你齐耳的短发,皱眉叹息:“唉,老了,有白头发了。”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那一块儿,整个软下去,再无法恢复原状。是啊,我终于注意到你的点点白发和皱纹,终于承认岁月不饶人是不可逆的定理,好吧,这很正常,我理当坦然接受,可为什么,我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心里是那样不安和难过? 直到有一天,我帮你拔白头发的时候,掀开你头发深处,惊得连梳子都掉在地上,它们像水域里没有天敌的植物,肆无忌惮地蔓延。 自我记事,你一直是短发的,那青丝成雪的载重,是我几生几世还不了的恩情,那发根闪烁的银光,泛着点点寒意,刺伤我的眼睛。我不敢碰你,我怕弄疼了你,我觉得,该补给你点什么,我的头发、岁月,或者快乐。 “妈,你以前留过长发吗?”“当然。” 是啊,自古女子,无不惜发如金,可又有谁能偷偷溜过岁月的羁绊。如今你头上的丝丝白发,就如我成长的烙印,一点一滴,你用你的青春岁月,来润我岁岁年年。而我,是如此无能,回报不了任何。 但是,我可以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有能力,去回报一点点。你青丝里的希冀,是我此生不换的目标! 我俯下身子,闻到你头发里柠檬草的清香,似中国画中的皱笔,在墨韵淋漓中浅吟低唱……